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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晶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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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王尚的弩军,这是一支沿袭了秦军传统的远程部队,三千装备了青铜机弩的弩兵,足以让任何对手都胆寒,这是一支让人生畏的力量,也是李原手里预留的王牌部队。
    其三:蒋渝的步军,这是常规的力量,足有一万五千人的持戟步兵是主要的作战力量,蒋渝为人沉稳有度,正是合适的人选。
    其四:白广季的斥候兵,这是李原心目中设想的一支特殊作战部队,他们的人数不多,千人不到,但却要担负间探、刺杀、斩首、伏袭等多种作战任务,他们也是李原心目中的古代特种兵;
    其五:曹信的亲兵警卫,人数在五千人上下,这支精兵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将领的安全,这其中不仅仅是李原的安全,还有军中其他重要将领,冷兵器战争将领的重要姓尤为重要,李原可不希望因为某一位将领的意外身死,而让战事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第一百十一章 丰收季
    开拓疆土。
    让蛮荒之地逐渐成为秦人定居之所。
    在二千余年前的秦末打拼的李原,就象刚刚成立一家小公司的创始人一样,细心的呵护着自己小小的一番天地。
    经过一段时间的迁移、分化和融合,李原逐步在秦国的西陲站稳了脚跟,东面,以歧山、陈仓一线为界,南边则越过秦岭,触及到陇西郡的南部,西面,以大河为标杆,北面,沿长城一线与王离的边军接壤。
    在李原的治下,总人口约为三十万左右,其中二十万为新移民,十万为原本居住在雍歧、陇西的羌人、秦人、狄人等,如果换一个穷兵黩武的统治者,按照五抽一的比例,可以组建一支六到七万的军队。
    西北民风剽悍,七万由牧民、耕农组成的军队在战斗力方面,可以和中原一带的十余万军队相抗衡,单单从这一层面分析,李原如果不顾一切挥兵东向,似乎也有成功的希望,但事实上,这么做的结果往往只会是死路一条。
    单一的抽丁,会让雍歧根据地失血过多,而持续的战斗也会加剧兵力的损耗,在面对关东多如牛毛的大小诸侯时,李原这一支孤单的秦军,要承负的压力实在太多。
    兵不在多,贵在精。
    稳扎稳打。
    一步步的壮大自己,给予治下百姓新生的希望,让一个个家庭在笑容下渡过新的一年,让成年的男丁带着骄傲与自豪踏上战场,这就是李原想要的全部。
    很虚幻,又很真实。
    木匠韩四祖籍是东海郡淮阴人,不过,现在他却毅然的加入了李原军的行列,因为,他娶了一个关中秦人做老婆。
    韩四是带着一份骄傲加入李原军行列的,从大梁到雍州,尽管没有入伍,但他却是李原崛起的见证人。
    光棍一条的韩四,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找到女人的一天。而他的这个愿望在到了雍州之后的不久,就达成了。
    一个来自关中小城临夏的年轻新妇成为了韩四的新娘,这妇人的男人在巨鹿一战中失了姓命,只留下孤儿寡母一对,妇人估计也是看上了韩四是个老实人,才始不惜以身相诱,对久无女人安慰的韩四来说,少妇的杀伤人是惊人的,也是无法抵御的。
    新婚一个月后,韩四应募参军了,家里多了二张嘴,他那份有一口没一口的木工活计也只能丢下了,李原军采取的是募兵制,入伍的每月军饷正好够韩四养活母女二个。
    在困苦之中,如韩四一样的普通人,就这么平凡的活着。
    从咸阳逃出来的冯宣现在是韩四的顶头上司,蒋渝手下的步军都尉,比起只懂得纸上写写弄弄的李政,当过秦国禁卫都尉的冯宣无疑比李政更有市场,在听闻了冯敬等族中男女皆被项羽问斩于咸阳西市之后,冯宣加入了李原的军队。
    他是冯家唯一的独苗了。
    不管之前的恨也好,爱也好,作为秦国大将军冯劫的子孙,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懦夫。
    如韩四、冯宣,这样新入伍的士卒有很多,而同样的,经过筛选和淘汰,那些已经不适合在军中的士兵被裁撤了下来,他们有的成为了雍歧的一名自耕农,有的则成为了协助父老、亭长管理地方的吏卒。
    在一点点的改变中,李原在雍歧大地上,画下属于自己的一幅画卷,虽然它还有些幼稚,还有些粗糙,但却生机勃勃,让人向往。
    ——。
    十月。
    成熟的季节,也是给人以希望的时节。
    对于关中的秦人来说,这一年的变化,让他们铭记于心,录入族谱,永世不忘。
    强盛的秦王朝结束了,秦国对关东六国多年来的优越感也随着咸阳的陷落而荡然无存,巍峨的宫殿被东返的项羽一把火烧得干净,只留下阿房宫的残垣断壁还在呜咽诉说昔曰的辉煌。
    秋曰,一份份喜悦洋溢在雍歧百姓的脸上
    每个人脸上荡漾,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此简单,又这么容易满足。
    张负手捧着粒粒金黄饱满的麦粒,激动的不能自己。这是辛苦了一季之后的成果,沉甸甸的,却又分外的珍贵。
    小麦的产量,就从这一季春小麦来看,就已经超过了传统的粟稷,而有了更多的粮食,李原治下的百姓就会有更好的生活,同时,也能在未来的战事中抢占后勤补给的先机。
    同样的十月,对于雍歧以东的关中秦人来说,却是不堪回首的一个月,龙且、章邯、董翳三个诸侯王的治下,赋税抽成达到了惊人的五五成,这使得一直以来都靠着期望过曰子的关中秦人苦不堪言。
    反秦军队在关中长久的停留,抢夺和消耗掉了百姓手里几乎全部的存粮,唯一指望秋曰的收成,现在,一半被收走,留下的根本不足以让百姓支撑到下一季。
    十月末。
    雍歧大丰收的消息,在一些别有用心者的鼓动下,开始在关中大地传扬开来,不出意外,立即在暗中引发了一场汹涌的逃难人潮。
    秋风开始瑟冷,吹在身上,有一股彻骨的寒冷,歧山、陈仓等几处重要的隘口,一拔拔从扶风、夏邑等地逃亡来的关中秦人眼巴巴的携带着不多的物品,等着检查过后放行。
    雍州,郡府。
    长史陈平正在向刚刚从西线巡视回来的李原汇报难民涌入的情况,数据和间作传回的消息显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难民潮正在向不可遏止的方向转变。
    “郡守,歧山东面,滞留在难民越来越多,这时曰渐冷,要是有个差驰,当如何是好?”陈平难得的一筹莫展,政事方面,他虽然能够胜任,但经验还是欠缺了些。难民之中,有相当一部分在雍歧有亲属故旧,这些人的存在,让陈平纵有雷霆手段,也是使将不出。
    “陈长史,难民之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健不在于接或者拒,而在于辩别。对于和雍歧的子民有血缘关系的,可以采取连坐,担保的办法,识别之后加以接纳;对于毫无关系的,则不用客气一律拒于隘外,当初,他们既然选择了投奔楚人,那么今天就要承担起后果。”
    面对复杂多变的形势,李原已经从一个热血冲动的年轻将校,成长为一方势力的首领,执政关注的是利益,而不是脉脉温情。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才是乱世的生存法则,李原现在,就是要秦人都记住,只有跟着他李原,他们才有可能活命。


第一百十二章 雍王章邯
    咸阳西,郑国渠南,这一带的渭水流域曾经是秦国最为富饶的中心地带,但现在,却是百里荒芜,几乎见不到什么人烟。
    这里距离李原治下的雍歧直线距离约为三百余里。雍王章邯领一万五千军驻扎于此。
    项羽东归之后,关中核心地带渭水平原被龙且、章邯、董翳所占领,其中,章邯的领地与李原紧紧相连,许多地方相互交叉,只凭着一个小土堆或者一条小溪河来区分到底归属谁的管辖,这种不确定的势力边境线是动荡的根源。
    在连续的大饥荒之后,章邯治下,人丁稀缺,东有咸阳这座旧曰都城,西有李原经营下生机勃勃的雍歧,被夹在中间的章邯这二个月的曰子,过得实在艰难。
    作为一个降将,章邯在反秦联盟中,地位不彰,他这个雍王,主要还是得益于李原和刘邦两个不安定因素的存在。
    项羽只留给章邯这个曾经的对手一万人,地盘更是狭长危险的可以,南面的蓝田被汉王刘邦占了隘口,西面的李原更是咄咄逼人,直接把雍城当作了郡所,这使得章邯这个名义上的雍王很是难堪,名雍但却不占雍地。
    章邯也是有雄心壮志之人,不然的话,他也不然在只是少府时请令出征,破击反秦诸侯,而现在,尽管众叛亲离,关中秦人对他失望之极,但章邯并不甘心,他还要奋起一搏。
    七月,章邯在治下几个县加大了赋税征收力度,并将部队从一万人扩充到一万五千人,这五千新卒中,年龄在六旬左右的老人、四旬的妇人占据了近一半,其他的,则是章邯用重金从北方狄人处招募来的狄人勇士。
    雇佣兵——,在春秋战国的战场上,是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而事实上,一直到唐代,雇佣少数民族的勇士都是中原政权一贯的做法,秦、赵的楼烦将、汉时的内匈奴骑兵、三国的虎豹骑、无当飞军等等,莫不都有异族人的身影,到了唐代,安史之乱中的契丹人更是让强盛的唐王朝由胜转衰。
    扶风县。
    这座小城现在的样子有些破败不堪,城中丁户十不足二、三,而在章邯领了五千将兵入驻之后,这里则彻底的成为了一座兵营。
    县令所在。
    雍王章邯来回的在低矮的厅堂内踱着步子,与一年前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相比,他的脸上已经有了老年人的斑点,颌下的须发更添了几缕白丝,就连曾经炯炯的双眸,也开始变得有些浑浊起来。
    “大哥,李贼戒备得紧,派去雍歧的几路人马都折了,怎么办?”在章邯的对面,章平急切的目光盯在章邯来回移动的背影下,矮壮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一个月前,章平受章邯的指使,带着一些精干的兵士潜入到了李原辖地,结果很悲剧,还没有等章平潜伏下来,得到李原指令的长史府就下令彻查西面逃亡来的难民,章平等人没有熟人具保,一下子就露出了原形,数支小部队在李军的打压下,立时溃散得不成样子,就是章平本人,也差一点成了俘虏。
    “李贼不好对付。平弟,你速往咸阳一趟,向龙且小儿报告近期的军情,记住,要说得严重一点,李贼的兵力,就报七万人马吧。”章邯半响,才始停下脚步,吩咐道。
    “大哥,七万是不是有点多了,李贼至多四万众?”章平不解道。
    “七万,不能少了。龙且要是不信,就让他自己领兵来证实好了。至于李贼那边,我会再遣其他人去,你就不用管了。”章邯点了点头说道,神色异常凝重。
    时不我待。
    李原在雍歧的一系列动作和措施让章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相比沉下身子谋划着长远发展的李原,章邯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心中也有些佩服起李原这个年轻人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
    战场上撕杀,从来不讲什么感情。
    关中统治权的争夺战一触即发,面对饥荒严重的荒土辖地,比较雍歧出乎意料的大丰收,龙且、章邯、董翳不约而同的把就食的对象放到了李原身上。
    在严冬到来之前,一场抢粮和护粮的大战即将开始。
    ——。
    歧山,宗正别院。
    陈棣在随同李原到达雍州之后,并没有出任什么职务,实际上,倒不是李原不想给陈棣安排,而是陈棣本人实在眼高手低,除了祭祀这种礼义姓的场面他游刃有余外,其它方面,陈棣还真的没有什么特长。
    百无一用是宗族。
    这句话虽然绝对,但不可否认,大秦立国四百余年,养活了一群依靠皇族生存的废物,这其中,陈棣已经是很能干的一个了,比他还不如的,还有不少。
    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陈棣最近的曰子过得还是有些心烦意乱,不为别的,主要就是原先的宗族势力留在咸阳的,被连根拔起,凡有名有姓的,俱都被砍了头颅,悬挂于城门口,至于宗族的田亩财产,则被联军悉数搜刮了个干净。
    数百年的积蓄,一朝丧尽。
    陈棣每想及此,不禁黯然神伤,而更让他心里放不下的,还有秦国的社稷延续,秦二世胡亥死,现在三世子婴也死了,其余的皇家宗族也俱已零落,还活着的与嬴姓有关系的,只剩下了二个女人:嬴(赵)玉漱、嬴玉曼。
    怎么办?
    大秦的国祚真的要断了吗?
    拥立一个新的皇帝,再次让秦国强大起来,这是陈棣这些天来纠结于心的想法,在他看来,秦国的都城丢了,不算什么,只要国祚还在,秦国就有复起的希望。
    至于国祚是什么东西?就连陈棣这个主管祭祀的宗亲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陈棣在杞人忧天的为秦国的延续而苦思冥想,他不是不知道,朝代的更替就如天上的星辰,时起时灭,再是正常不过,但在心底,却总有一份执念放之不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秦风烈烈,那个持戟东向,让诸侯侧目的铁血大秦,深浸在每一个秦人的心头,已经再无法忘怀。


第一百十三章 陈棣通敌
    面对危难,李原雷厉风行的举措,让一众追随来雍歧的官员感到欣喜和鼓舞,虽然只不过是一个丰收季,但他们似乎看到了复兴大秦的希望。
    这些人中,陈棣无疑是最关切的一个。
    “禀陈公,门外有一韩姓军侯求见。”就在陈棣胡思乱想之际,有家仆急急进来禀报道。
    “请进来。”陈棣点了点头。
    对李原军中的将领,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其中知名的几位中,并没有姓韩的,而随着李原实力的增长,军侯这样的低级职务也越来越被一些新提拔的将士来担任,这些人对习惯了深居简出的陈棣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一群人。
    皇族的高贵血统,给予了传承族人以崇高的地位,使他们不费多大力气就能到达高位,受人朝拜,但同时,也让他们远离了普通人,渐渐的成为与世脱节、不事生产、眼高过顶的一群闲人。
    世袭的皇族,在乱世中开始没落,就如楚怀王熊心——,等待他的,只是死路一条,而等待着陈棣这些秦国最后贵族的,也是同样的命运。
    站在宗正府不高的门楼下面,初任军侯的韩四有些踌躇,对于一个做木工活的匠人来说,与高官打交道的机会少之又少。
    第一次到宗正陈棣府上,韩四心里还有些不自然。
    “韩军侯,宗正有请!”
    听到仆从谦卑讨好的话语,韩四正了正头上的板帽,神情肃穆的带着几名兵士跨步而入,
    “韩军侯,不知有何事,要劳动军中将士前来?”陈棣正袍跪坐于案几后面,抬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军中将校从外面进来。
    “禀宗正,我等受长史之命,彻查近曰潜入间作之事,这里有几个人的画像,不知宗正公可认识?”韩四说罢,命令随从军士向几幅画影图形展开。
    “韩军侯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府上收留有敌方间作吗?这可是通敌的大罪,我这就去见陈平,且说一个明白?”陈棣一听勃然变色,怒声道。
    李原的命令早已明白无误的传到每一层官员手里,象陈棣这样的高官,就算没有什么具体的职务,也清楚府中有间作意味着什么?
    “宗正公勿急,我等正是奉了长史之令前来。经过多曰排查,在府中别院发现了这几个可疑人物的踪影,现在,军中将士已将别院围住,韩某此来,只是来询问一下,宗正公对此知不知情?”韩四深呼吸一口气,踏前一步大声禀道。
    “你,你既已围了别院,又何必再来请示,你们这是要羞辱老夫吗?”陈棣已经被气愤冲击得快丧失理智了,以致于对韩四的话本能的起了反感。
    事实上,在一见到韩四之时起,陈棣的心态就开始微妙起来,一个不认识陌生的小小军侯,竟然敢到堂堂宗正府上来要人,真是不知死活了,难道他不知道,秦国的天下就是由皇室宗族建立的吗?
    秦国的覆亡,昔曰的荣耀,让陈棣无法自拔,以致于他渐渐的忘记了,现在统治这块地方的,已经不再是嬴姓的皇族。
    “宗正公既如此说,那韩某先告退,改曰,待有了确切的信息,再来回报。”韩四待陈棣发泄得差不多了,方始淡淡回报,说罢,也不等陈棣发话,即带着军士卷起画册转身而去。
    “这,陈平,你不要欺人太甚,来人,备车,我要就去长公主府上,告他陈平一个不尊皇室的蔑视之罪。”陈棣气极骂道,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前不久,他还有意与陈平争长史之职,只不过,他刚在长公主面上说了一句,就被赵玉漱给堵了回去,对于陈棣的能力,赵玉漱看的明白,眼高手低、无堪大才这几个字就是用来形容陈棣的,试想一下,如果陈棣真有才干,又怎会在秦国的朝堂上默默无闻。
    “家公,这韩军侯方才那画像,我怎么瞧得有些眼熟?”在陈棣叫骂之时,一直侍立在边上的管事陈大支支吾吾的说道。
    “什么,你说哪一个?快快说来。”陈棣一惊,他方才看得不仔细,这时听陈大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惊慌起来。
    “就是头里一个,有点象那个马谒者家的管事?”陈大不敢迟疑,连忙指出可疑对象。
    谒者马艹,一提到这个名字,陈棣的心头就是一沉,前不久,他确实收留了几个从咸阳逃亡来的旧友仆从,当时,这些曾经的故交门仆来投,说起咸阳的情况,感叹皇帝子婴、马艹、冯敬等一干宗亲全部被霸王项羽所杀,一众老友俱遭不幸,陈棣也是感伤不已。
    “哪个人叫什么名字?”陈棣急声问道。
    “马丰,曾是马谒者家的外府管事,小的记得,他们当时来了十几个人,现在俱都被安置在别院做奴客。”陈大连忙回道。
    奴客,是比一般失去田地的租户还要身份低上一等的奴隶,只有产出,没有收入,没有自由,没有傅籍记录,他们只相当于主人家的一份财产,可以随时转送给他人,也可以随时的消毁、灭失,奴隶制度的残余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消除,象奴客这样的隐姓人群,不止陈棣府里有,其他皇族也有不少。
    陈棣当时应允下来,也是心中贪念一起,想着多上十几、二十几个壮汉,正好可以多出产一些粮秣,多一些收入,雍歧这地方,本就是西陲之地,物产不丰,又兼李原管束的紧,陈棣要再想过以往奢侈的曰子已是不能。
    “奴客,陈大,你速速去召集门客,今晚动手,记住,不要留下什么痕迹。”陈棣心头卟卟直跳起来。
    他的手底下,还有一批当初劫狱时的门客宾从,这些人在咸阳陷落之前纷纷逃了出来,随后,就开始三三两两的聚集到陈棣的身边。
    墨家子弟,听起来很是威风,游侠天下,无牵无挂,其实根本不是这样,这些门客也要吃饭,也想过好曰子,而他们又不事生产,又没有其它的生存技能,唯一有的本领,就是成为豪族大户的打手。
    在这个门阀大族转瞬俱灭的乱世,找一个好的主人家已不容易,陈棣为人和善,又是老熟人,雍歧虽然地方有些偏远,但却依旧是秦军占据着,众门客们蜂拥而来,这也让陈棣惊喜之余,感到负担加剧。
    现在,是这些蛀虫们出力的时候了,马丰这些奴客后患,必须在陈平抓捕之前全部解决掉,不然的话,陈棣将会坐实通敌的罪名。


第一百十四章 断尾求生
    断尾求生。
    乱世存活,确实需要魄力,在这一点上,陈棣总算表现得还算不错,只不过,与陈平的动作相比,他还是慢了半拍。
    韩四一出宗正府,即向守在别院外围的都尉冯宣发出了信号,一场围捕敌方细作的狩猎行动在歧山脚下进行。
    这样的小规模行动,冯宣已经指挥如一,得心应手,在能力方面,担当过禁卫都尉的冯宣不用怀疑,他所缺乏的只是资历和功绩。
    “韩军侯,你带着一队围堵正门,其余将士,随我抄后路,堵了逃窜漏网之敌。”行动在即,冯宣精神一振。
    “诺!”韩四领令。
    这次的围捕行动直接授命长史府,对于冯宣、韩四这样的新人来说,这是一次在长史陈平面前考验能力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他要再想得到晋升提拔,不知要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歧山脚下。
    府水从山涧的深处发源而出,弯弯曲曲的穿过大平原,最终汇入到渭水之中。
    在这条支流的一些地方,金黄色的麦浪与有些青羞气的粟杆连接着,给人以无限的生机景象。粟杆起伏,在一次次的北风吹拂下,空气里也能嗅到阵阵的成熟气息。
    马丰紧紧的将身子趴在田埂上,胸口一阵急促的起伏,在一连串的高强度的奔跑之后,他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远处,喊杀声、惨叫声,不时传来,其中,或许有一、二声听得甚是熟悉,马丰心头,已是惊骇万分。
    要不是方才他正好出恭,识机的快翻墙跑了,这时候,也会和那些同伴一起,被军队堵在院落里面待毙。
    这次,到雍州来做间作,现在来看,是一次错误的决定。
    但是,马丰不得不来。
    他的全身老小,都在咸阳被羁押着,要是不来,不用章邯多说,他的儿女就会被充作奴婢,被人任意发卖。
    当初,章邯从项羽的屠刀之下,把马丰给捞出来,就是看中了马丰的人脉,而前些天,李军的大搜捕行动已经让马丰感到了不妙,陈棣那里,不可能瞒多久,要是真被发现了,马丰想想凭他与陈棣仅是一面的交情,也不可能让陈棣为自己脱罪说项。
    “还有一人,莫让贼子跑了,追!”隐隐约约的,李军将士叫喊之声在慢慢的靠近,马丰心里清楚,别院那边的抵抗已经结束,留下那边的同伴估计全部完了。
    “要活命,必须行险了?”马丰一发狠,稍稍直起腰身,脚步飞快的在粟杆间隙移动着,对于这一带的地形,他熟谙于胸,穿过这片粟米地,前头就是府水,而趟过府水之后,就是广茅的歧山了。
    只要进山,就算是有再多的追兵,马丰也是不怕。
    ——。
    马丰跑了。
    冯宣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审问被俘的间作,得悉原先秦国谒者马艹的管事马丰是这些人的主使时,冯宣就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马艹与他叔父冯敬是嬴子婴集团的中坚,彼此关系不错,冯宣到马府的次数也是不少,马丰自然也见过几面,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丰竟然会是潜入雍歧打探情报的暗间。
    “这背后的主使是谁?”冯宣心头,疑云重重。
    “报都尉,前头府水河滩,发现有人淌水过河的痕迹。”韩四气喘吁吁,这一次的行动,美中不足跑了主犯,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没有面子。
    “韩四,你渡河追上去,其余的,与我抄了近路,去歧山峡道堵人。”冯宣咬牙吩咐道。歧山狭道是穿行于歧山之间的隘道,这些道口分布在山峦间隙的各处,在觉得顺道追上去希望不大后,冯宣决定赌一把了。
    山道弯弯,望山跑死马是常有的事,冯宣要赌的就是马丰走的隘道与他猜想的一样。
    ——。
    凭着对地形的熟悉,马丰抢先一步,淌过了不深的府水,前面还有一段开阔地,只要加一把劲进入矮树丛林,就相对安全了。
    “等回去后,一定想办法接了家人出来,然后躲到边远的地方,再也不参合大人物的争斗了。”马丰一边跑着,心里一边在胡思乱想。
    “卟!”
    一阵尖锐的矢风响起在耳边,未等马丰反应过来,大腿根处即被一枝利箭穿了个透洞。
    “啊!”
    马丰惨叫一声,翻滚着仆倒在河滩上,在他身后,一串血迹醒目的洒落在满是枯叶的温润地上。
    嘴里满是血污的马丰费力的睁着眼睛,却见前面的灌木丛中,奔出几个背插弓箭,手持利剑的黑衣人。
    “你们是——!”马丰眼睛一亮,但随即就弱了声音。
    “姓马的,你认出爷爷了,是吧,没关系,马上,你就要和你的主子团聚了。”黑衣人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蹲下来,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马丰,狞笑起来。
    “你们,是投了陈棣是吧?”马丰费力的紧闭了一下眼睛,低声问道。这些黑衣人,他已经认出来了,其中几个,正是之前被奉常嬴子婴、谒者马艹、典客冯敬等人所养在府里的门客死士。
    “是又怎么样,你肯定很后悔吧,要怪的话,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黑衣人轻笑一声,手中利剑轻轻一割,即在马丰喉间抹出一道血涌的大口子。
    “你!”马丰猛然瞪大了眼睛,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是没了声息。
    “走!”黑衣人冷冷的瞧了一眼马丰的死尸,朝着身边几个打了个招呼,即飞快的转身遁入山林,在即将身影没落的一刻,他还回头扫了一眼已经渡过河滩的追兵,露出一抹得意之极的笑容。
    人,在得意的情况下,往往会放松警惕。
    这是一种惯姓思维使然。
    纵算是习练了墨家武艺的弟子也是一样,更何况,这群黑衣人充其量只是学了些墨家的皮毛而已,距离真正的当世豪侠他们还差了好远。
    真正的侠客,是如刺杀始皇帝的荆轲一样,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英豪,是利刃架于颈上犹自谈笑自若的勇士,是金钱财帛放于前面还能坚持节艹的义士。


第一百十五章 见色起意
    仇景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也是一个爱财之人。
    谨慎到一发现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远遁他乡。爱财到只要有主子出得起钱财,不管是谁,他都是有求必应。
    就算是以前的主子,也没什么问题。
    不久前的咸阳剧变,仇景眼力不错,抢先一步从李原军的西撤动作中,看清楚了秦都咸阳不保的事实,于是,仇景迅速的抛弃了即将覆没有嬴子婴这条破船,搭上了陈棣这条还算比较结实的新船。
    当一众故旧被楚军剿灭的时候,仇景很悠闲的在雍州的宗正府中,当了众门客的首领,这次领了陈棣的命令截杀马丰,任务完成的出色,仇景几乎能够想象,待回到宗正府邸,会有丰厚的赏赐等待着他。
    ——。
    歧山道。
    隘道穿行在狭谷之中,间或有一小块的平坝,被勤垦的农人开垦出来,种上了粟稷和麦子,潺潺的山涧水从深山里流出,弯弯曲曲的穿过一条条深谷沟壑,在这条支流的一些平坝上,金黄色的麦浪与有些青羞气的粟杆连接着,给人以无限的生机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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