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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寂寞剑客)-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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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那真不是瞎说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还是从陈胜、吴广这两个暴徒的嘴里所喊出来的,现在距离大泽乡暴乱还不到三十年。这样的观点还远远未到深入人心的程度,出身、血统仍旧是上流社会普遍推崇的不二法则,套用后世一句术语,那就叫做普世价值。

    赵夕也是有些动摇,不过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不会如此轻易就上当,当即拔剑压下身后将士的骚动。然后冷冷地对娄敬说道:“国相,任你舌灿莲花本将军也是绝然不信,圣上是生是死。待本将军杀回临淄便能见个分晓。”

    “杀回临淄见个分晓?”项政淡淡一哂,说道,“上将军还真以为你会有杀回临淄的机会么?你也不想想。若不是韩阖已经确实**,若不是我军已经完全控制临淄,若不是临淄大局已定,本太子又岂敢分兵前来城东大营?”

    说到这里,项政的神情忽然间冷了下来,厉声道:“上将军,本太子不妨跟你直说吧,你若一意孤行,非要为了韩阖那独夫跟我大楚玉石俱焚,那本太子也就不客气了。胆敢抗拒我大楚王师的,一律……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娄敬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这位太子爷也太生猛,太不知道好歹了吧?真当这里是秭陵还是洛阳?赵夕又不是二十啷当岁的愣头青。他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沙场老将,又岂会吃你这套?

    而且,不管怎么说赵夕都是齐国上将军,又是军中硕果仅存的老将,军中的许多将校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拿这话威胁赵夕。却是大大的失策了,这岂不是要逼起赵夕麾下将士的同仇敌忾之心么?有失考虑,有失考虑了。

    果然,不少齐军将校听到这话,眸子里便纷纷露出了暴虐之色,一个个手按剑柄全都聚集到了赵夕身后,显然,只要赵夕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引军掩杀过来,看到这一幕,娄敬更是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项政却显得神情从容,仿佛一切皆在掌握。

    赵夕冷冷地盯着项政,仿佛想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和表情里发现一些端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却跟古井枯水一样平静,在他犀利如刀的眼神注视下,竟然连一丝的闪烁都没有,赵夕顿时心头凛然,圣上当真**而亡了?

    赵夕绝不相信眼前这个年仅弱冠的青年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既便他是楚太子也不可能,所以,对方显得如此淡定、从容,那便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的确是有所仗恃所以才心无顾忌,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凭你三两千人马,也敢威胁本将军?”赵夕冷冷反驳道。

    项政淡淡一笑,说道:“若加上临淄城内的两万精锐楚军,不知道够不够?”

    顿了一顿,项政又道:“若是上将军觉得还不够,那再加上燕国、北貂国三万大军以及汉、韩、赵十万大军呢?不妨告诉上将军以及众将士,申屠将军所统率的三万大军已经在历下被汉、韩、赵国联军所击灭了,而且是全军覆灭。”

    赵夕身后的将校和士卒们再次骚动了起来,这一噩耗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信心,现在便是那些死心塌地效忠韩阖的死忠也开始动摇了,因为现实是残酷的,形势是严峻的,他们若想活下去,说不得真的只能改换门庭了。

    “还有个事。”项政笑笑,接着说道,“根据可靠消息,汉王、韩王以及赵王已经达成了协议,打算分封吕台为齐王,本太子想请问赵将军以及各位齐军将士,你们是愿意一个外姓人来当你们的王呢,还是愿意田姓人当你们的王?”

    “那还用说,谁他娘的要个外姓人来当齐王?”

    “就是就是,田横原本就是齐王,让他当王,天经地义!”

    田姓是齐地王族,更是最大姓氏,齐军将士中有一大半都是田姓,项政话音方落,立刻便有田姓将校大声鼓噪起来,一些王道观念根深蒂固的齐军将士也纷纷附和,便是赵夕也有些心动,两相比较,他也倾向于田横来当王,而不是吕台。

    而且,项政表现得太冷静,太淡定,让赵夕也有些信了。

    “很好,那便有请上将军挑选三千精锐随本太子进城维持秩序。”项政说罢肃手一指城东大营,朗声道,“至于其余的将士,还是先回大营待命吧。”

    ##########

    韩阖全副戎装,正执剑巡视城防。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天色终于亮了,看到红灿灿的旭日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韩阖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不无得意地对禁军校尉说道:“如何,听朕的没有错吧?所谓楚军不过是贼兵所假扮,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禁军校尉汗颜无地,回想昨天晚上自己的表现,还真是难堪。

    不过禁军校尉还是有所疑问,当下问道:“陛下,临淄城内发生如此巨变,上将军那里怎么也是毫无动静?”

    “那是上将军老到。”韩阖笑道,“人家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又岂会被贼兵的区区伎俩所蒙蔽?你也不想想,暗夜擅自调兵,岂不是很容易为贼兵所趁?你放心,最多再过半个时辰,上将军的大军就会进城救驾了。”

    禁军校尉又道:“却不知道是谁在闹事?”

    “这还用得着猜?”韩阖目露寒光,森然道,“必然是那些杀不尽的田姓余孽,先帝在时他们就极其不安分,现在六国联兵进犯,他们以为时机成熟,就迫不及待动手了,这样也好,正好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陛下,将军,那边有贼将过来了!”忽有禁军大叫起来。

    韩阖、禁军校尉急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正对小城南门的大街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旌旗,韩阖一眼扫过去,便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两面大纛,一面是明黄色的楚军大纛,另一面却竟然是紫色的齐军大纛。

    再一看齐军大纛上的字样,韩阖险些两眼一黑当场昏厥过去。

    那面紫色的齐军大纛上竟然绣着“大齐上将军赵”的字样,这不可能,赵夕的中军大纛怎么和冒充楚军的贼兵大纛搞一起去了?

    不过韩阖的心下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当即揉了揉眼睛,再往那面紫色大纛之下望去,然后残酷的现实又给了他无比沉重的一击,那面紫色大纛下,策马而行的不是赵夕还有谁?赵夕这个反骨仔,他真的跟贼兵搞一块了!

    ##########

    几乎是在韩阖看到赵夕的同时,赵夕也看到站在黄罗伞盖下的韩阖。

    不过这时候,赵夕已经被项政、娄敬拉上了“贼船”,就是想变卦也不可能了,只是心下难免有所埋怨,回头恨恨地瞪了娄敬一眼,怒道:“国相诳我!”

    娄敬嘿嘿一笑,狡辩道:“上将军,本相可没有诳你,本相只说韩阖**,却没说他已经**而死。”说罢,娄敬又伸手一指前方城门下烧剩下的大量柴禾,接着说,“你瞧,那不就是韩阖**留下的痕迹么?”

    “你这是狡辩。”赵夕大怒,遂即又长叹道,“算了,现在跟你这些还有何用?”

    “上将军这话才说到了点子上。”娄敬正了正脸色,肃然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可都是老齐人,犯不着为了韩阖这个外来独夫跟楚军玉石俱焚,不是吗?”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小城南门外,项政策马上前,抬头大喝道:“城上的齐军将士听仔细了,韩阖倒行逆施,已经为齐国百姓所见弃,楚王已分封田横为齐王,不日便可返回临淄继位,你们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正文 第535章 收买人心

    昌国,地处临淄以西不到百里,堪称是临淄西边的最后一道门户。

    周亚夫以降将申屠嘉为其前导,兵不血刃就迫降了昌国县令,然而,汉、韩、赵国联军才刚刚进驻昌国县城,一个惊人的消息却骤然传到了军中。

    “你说什么?!”周亚夫劈手揪住赶来报信的铁剑死士,难以置信地咆哮道,“临淄竟被楚军抢先攻陷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周亚夫一连重复了三句不可能,足见他断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赵将白言也难以置信地道:“昨天才刚刚接到急报,楚军才刚到博阳,距历下都还有两百多里呢,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赶到临淄?”

    报信的铁剑死士苦笑道:“两位将军有所不知,楚军是从东泰山翻过来的。”

    “东泰山?”周亚夫心头一凛,沉声道,“明白了,全明白了!我说楚军的行军速度怎么如此迟缓,原来这只是障眼法,这只是障眼法哪。”顿了顿,周亚夫忽又说道,“不对,还是不对,若翻越东泰山,最多也就三五千人,又怎么可能拿下临淄?”

    “这个小人就不太清楚了。”铁剑死士苦笑道,“反正昨天晚上临淄城内、城外厮杀了整整一夜,大火也烧了整整一夜,总之临淄是陷落了,齐国上将军赵夕已投降,齐王韩阖也已经献出临淄小城了。”

    “什么?韩阖也降了?”周亚夫年轻英俊的脸庞霎时变得一片铁青,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汉、韩、赵国联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申屠嘉的齐军主力引出来,却让楚军从背后捡了个大便宜?这一记暗亏,联军吃大发了。

    而且,韩阖献城,岂不是意味着秦王玉玺也落入楚军之手了?

    临行之前,丞相可是再三叮嘱过自己,绝对不能让楚军抢先攻入临淄,尤其是秦王玉玺绝对不能落入楚军之手,否则。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丞相的叮嘱言犹在耳,这边楚军却已经奇兵突出抢先拿下临淄,并且韩阖还真的就降了,这个软骨头!

    不过,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想个办法挽回局势。

    当下周亚夫将申屠嘉、白言、韩驹还有田讨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一遍。诸将纷纷应喏,各自领命去了。

    ##########

    临淄小城内,如今已经驻满了楚军。

    至于原本驻扎在小城内的齐国禁军,却移驻到了大城之内,齐国上将军赵夕的三万大军也从城外移驻大城。

    项政如此安排,也是谨慎起见。

    太傅曾经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

    韩阖虽然已经投降,赵夕、娄敬以及齐地豪强虽然也向楚国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但是不管怎么说,进驻临淄的禁军都只有三千人,所以临淄的局面还是颇为微妙。至少在楚国大军赶到之前,一切都还存在着变数。

    楚军虽然占据了小城,项政却并没有贸然住进王宫。

    这也是项政足够聪明,他绝不会贸然触动齐人此时那根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项政只是将齐国禁军的校尉行署征为他的临时行辕,这会,项政正在他的临时行辕内宴请逊帝韩阖、齐相娄敬、上将军赵夕及十数位齐地豪强,酒宴上,宾主相谈甚欢,却难掩韩阖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苦涩和落寞。

    如果有得选择。韩阖当然不愿意逊位,更不愿投降。

    不过遗憾的是,韩阖根本就没得选择,别看当时临淄小城还没有失守,而且小城内也驻扎着五千精锐禁军。但这根本就没什么用,因为这五千多禁军都是临淄人,楚军仅仅是召来了几百个乡野耆老,禁军就开始军心动摇了。

    楚军之所以能够攻陷临淄,依靠的绝不只是军事力量。更多的是依靠民心,韩信、韩阖父子俩罔顾民心、涸泽而渔的行径终于在今天结出了苦果,而楚国十数年来对齐地豪强不遗余力的拉拢、渗透则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所以说,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绝非偶然。

    齐国禁军的军心一动摇,韩阖就没了负隅顽抗的资本。

    逃到临朐去也成了妄想,没有禁军随行保护,他一个人出得了临淄、到得了临朐?既便楚军不来拦截,光是这一路上的盗匪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最后,韩阖很无奈地献了城池,投降了楚军。

    看到韩阖满脸苦涩以及落寞,项政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当下说道:“齐王,如果本太子没有记错的话,你祖藉应该是淮阴吧?”韩阖早在投降的同时就已经下诏逊位,项政称他一声齐王,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韩阖忙跪坐而起,恭声应答。

    如今身为阶下囚,生死皆操在人家一念之间,韩阖想不恭敬都不行哪,虽说献上秦王玉玺也算得是大功一件,可谁知道人家项氏父子心里怎么想?项庄若认为他韩阖是个隐患,因而授意项政暗杀于他,齐地豪强大抵也不可能为他请命罢?

    项政微笑摆手道:“齐王不必如此,本太子已经上奏父王,谪封你为淮阴侯,若是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父王应该不会驳回本太子的表奏。”

    项庄当然不会驳回项政的表奏,事实上,这根本就是项庄授意的。

    因为在项庄眼里,韩阖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物,让他生让他死也就一句话的事,之所以要谪封韩阖为淮阴侯,却是为了收买齐地的民心,博取一个仁义的名声,打天下靠的是兵马甲士,但是安天下就得依靠民心了。

    民心和军队,从来都是统治者手中的两大利器,缺一而不可。

    一个最现实的考量就是,假如项庄现在杀了韩阖,齐人嘴上当然不会说什么,心里却难免会想,项庄其实也就是另一个项羽,残暴不仁,那么将来有一天项庄想要称帝,齐人就很有可能要造他的反了,因为他们害怕、担心哪。

    但是,如果项庄有了仁义的名声,那结果可能就会不同了。

    果然,项政这话一出,娄敬、赵夕以及在座的齐地豪强便齐齐动容,便是韩阖也有些意外,当下起身向着项政长揖到地,无比诚恳地道:“楚王仁义,小侯感佩,回想此前对楚国的种种非难,小侯深感羞愧汗颜,汗颜无地哪。”

    这席话,韩阖倒是语出至诚,原以为连小命都不保,不曾想却还能封侯,而且是祖藉所在地淮阴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赵夕、娄敬以及十数齐地豪强也纷纷跪坐起身,盛赞楚王大义。

    项政对韩阖、娄敬、赵夕等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却也着实有些感慨,若想从父王手中接过权柄,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譬如韩阖,项政没想杀他,却也没想到要封他为淮阴侯,所以得说,姜还是老的辣呀。

    ##########

    直到走出王宫,田横都还怀疑身在梦中。

    自从当年被灌婴逐出临淄,田横就无时无刻不梦想着杀回齐地,重新为王,为了这一毕生的夙愿,他也在时时刻刻地准备着、努力着,不过遗憾的是,项庄根本就不给他独自领兵的机会,田横知道,项庄是在防着他。

    没有项庄点头,田横知道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过,就在田横快要绝望的时候,幸福却突然间从天而降,原以为此次被召进宫,只不过是项庄想要询问自己关于齐地世族豪强的情形而已,却万万不曾想到,项庄竟然主动提出要恢复他的王位,是齐王,齐王哪!

    这一刻,田横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多年的夙愿一朝实现,他能不兴奋?

    不过,田横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背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什么轻狂举动,只怕立刻就会传到项庄耳朵里,玄衣卫,无处不在哪。

    懵懵懂懂地回到府里,田破败和子都也闻风而至。

    “叔父,楚王当真要恢复你的王位?”田破败迫不及待地道,“而且还是齐王?”

    田破败不可能不兴奋,也不可能不急切,因为田横膝下无子,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嫡亲的侄子,田横如果恢复王位,那么他田破败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呀,退一步讲,既便将来田横有了嫡太子,他也至少能捞个上将军当当。

    子都却隐隐有些忧虑,皱着眉头说道:“主公,楚王该不会是在试探你吧?”

    “应该不是。”田横摇了摇头,沉声道,“楚王刚提出此议时,我坚辞不受,楚王若只是试探,又何必再三坚持?”

    “那就怪了。”子都道,“楚王这些年一直防着主公,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

    “嗳,想那么多干吗?”田破坏拍案而起,大声道,“管他是试探或者不是,只要叔父回到齐地,那便是鱼归大海、龙潜九渊了,呵,那时候楚王就是想变卦也不能了。”

    田横也是两眼放光,直恨不得现在就动身前往齐国,不过这显然不可能,项庄可是跟他明说了,在齐国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是不可能就国的。

正文 第536章 挑拨离间

    夜黑如墨,万簌俱寂。

    变故几乎是突然之间爆发的,十几个屯长、队率领着几百齐军甲士试图冲击临淄小城与大城相通的东南角小门,楚军自然不让,结果双方起了冲突,十几个齐军甲士被射杀,楚军也伤了好几个,结果就引发了大规模的对峙。

    赵夕最先闻讯赶到,此时双方早已是剑拔弩张了。

    “胡闹,谁让你们聚集在这里的?咹?!”赵夕试图压制事态的发展,当下沉下脸来训斥挑头的那十几个司马、军侯还有屯长,此时,事态已经扩大,除了屯长、队率,好几个司马以及军侯也都卷进来了。

    “上将军,楚国佬不是东西!”立刻有卫长大声辩解。

    话音方落,又有队率接着怒吼:“就是,这些该死的楚国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是两头蛇双面奸,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有人挑头,有人附和,上千将士群情汹汹。

    赵夕在军中虽有威望,却也不敢轻撄众怒,当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司马沉然道:“上将军,楚国佬为了筹集军粮,派了十几个小队,你说筹粮就筹粮吧,咱们齐国虽然穷,可三五百石粮食总还拿得出来,可他们不该杀人哪,而且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这他娘的还是人么?”

    “禽兽,简直就是禽兽!”上千将士又是群情汹汹。

    “什么,杀人?!”赵夕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

    楚军翻山越岭奇袭临淄,随军只携带了半月军粮,前些天就差不多已经吃完了,这个赵夕是知道的,赵夕也想拿些军粮去周济楚军,不过国库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军营里的军粮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楚军不提,他也就没提这个茬。

    却万万不曾想到,楚军为了筹集军粮。竟然就敢杀人,这可能么?

    “上将军,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满头大汗的娄敬挤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楚军军纪素来严明,断不至于做出杀人抢粮这样的事情。”

    “误会?”刚刚发话那司马厉声大喝道,“此事乃是末将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对,楚军杀人我们都看到了,你们不知道,他们把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杀光了,他们不是人,真不是人哪。”那司马话音方落。立刻便有几十个齐军将士连声附和,其余近千将士听了,神情顿时变得越发的激动。

    那司马又铿然拔剑,冲着小城吼:“楚国佬若没有杀人,又何必紧闭城门?他们迟迟不敢出来解释。就是做贼心虚!”

    “对,楚国佬就是做贼心虚!”

    “弟兄们,杀进城去,杀光楚国佬!”

    “杀杀杀,替死去的乡亲们报仇,报仇!”

    有人一煽动。近千齐甲顿时越发群情汹涌。

    ##########

    临淄北郊,一座小山之上。

    赵将白言遥望着临城方向,问周亚夫道:“这能成吗?”

    周亚夫微微摇头,淡然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谁又敢断言一定能够成功?”微微一顿,周亚夫又道,“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意图,仅此而已。”

    另一侧的韩驹脸色微变道:“也就是说,将军并没有足够的把握?”

    “若我说有十成的把握,你们信么?”周亚夫笑笑,又道,“不过两位尽管放心,此时楚军与齐军还远谈不上信任,只要他们之间存在着猜忌,那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龌龊,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往他们中间扔一点火星而已。”

    ##########

    临淄小城,城门甬道。

    “太子,你不能出去!”

    “就是,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还是末将出去跟齐军交涉吧?”

    三个司马正在苦苦劝谏项政,希望他改变主意。

    “你们不必担心,本太子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项政笑,然后扭头望着守门甲兵,语气平静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说道,“把城门打开。”

    ##########

    城门外,娄敬正百般好言相劝。

    不过这根本就是徒劳,情绪激动的将士们根本就不相信他。

    “若真是误会,怎不见楚国佬出来解释?他们那个太子呢?”

    “就是,就是,他们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何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这边正群情汹汹时,临淄小城的东南角门却忽然间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遂即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城门甬道里传了出来:“谁说我们楚军做了亏心事了?谁说我们楚军就不敢出来见人了?本太子这不就出来了么?”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从城门里款步而出,但见玄衣飘飘、气度不凡,不是楚太子项政还有谁来?

    “杀了他,他就是罪魁祸首!”

    “对,杀了他,杀人就得偿命!”

    “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呀!”

    几个屯长、队率突然间叫嚣起来,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赵夕一看情形不对,顿时拔剑挡在项政跟前,大喝道:“谁敢擅动,立杀无赦!”

    随同赵夕前来的百余亲兵也齐刷刷地涌上前来,用盾牌在赵夕和项政跟前筑起了一道坚固的盾墙,霎时挡住了蠢蠢欲动的十几个齐军甲士。

    弹压住齐军的骚动,赵夕才冷冷地道:“楚军有没有杀人,总该问个清楚吧?如果他们真的杀了人,难不成说几句辩解之词就能改变事实?”

    “事实俱在。又何必跟他废话?”人群中有从大吼。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赵夕厉声喝道,“给本将军滚出来!”

    赵夕不是个愣头青,更不是白痴,他绝不会轻易地被人牵着鼻子走,楚军杀人抢粮之事明眼人一看就存在疑问,赵夕只是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中间是谁在生事,难道是韩阖他不甘心逊位。所以才找人暗中造谣滋事?

    人群中鸦雀无声,并没有人站出来。

    这就使赵夕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当下大声说道:“所谓捉贼捉赃。捉奸在床,总不能凭白无辜就说人家杀人抢粮,这事究竟有谁亲眼所见?”

    “这事小人亲眼所见。”

    “还有小人。小人也瞧见了。”

    “还有末将,末将也瞧见了。”

    话音方落,便有几十个齐军将士齐刷刷地站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军中颇有威望的别部司马,赵夕也颇了解他的为人,此人为人仗义,从来都是一喏千金,等闲不会造谣滋事,这下又让赵夕犯了迷糊,难道楚军真会杀人抢粮?

    迎向赵夕征询的眼神。项政淡然摇头,道:“上将军,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楚军全师皆在小城之中,断然没有一人外出杀人抢粮。”

    ##########

    临淄北郊。小山之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眼看着就到子时了,临淄城内却仍没什么动静。

    来回踱步的白言忽然顿步扭头,有些焦急地对周亚夫说道:“将军,看来你的计划还是没能奏效,楚军和齐军还是没能打起来。”

    “看来仅仅只扔下一点火星不够啊。”周亚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也罢,一点火星还不够,那就再往里面加一把火吧。”

    ##########

    临淄小城外,双方正相持不下时,变故又生。

    守卫北门的小校忽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赵夕跟前,急声禀报道:“上将军,楚军又在杀人了,有百姓正逃来临淄避难,一队大约百余人的楚军正在追杀他们。”

    “看吧,还说没有杀人,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说!”

    “现在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这些该死的楚国佬,死去吧!”

    “他不是要以人头担保么?好啊,现在就砍下他的人头!”

    刚刚有些冷静下来的局面顿时间又炸了,齐军将士再次群情汹涌。

    赵夕的神情也冷了下来,对着项政说道:“太子,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旁边娄敬却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顿足道:“误会,这一定是误会。”

    “不,这恐怕不是误会,而是蓄谋!”项政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上将军,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必定是汉军伙同黑冰台耍的把戏。”

    “汉军?黑冰台?”赵夕心头微动,又道,“太子有何凭据?”

    “在下没有凭据。”项政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这究竟是不是汉军和黑冰台耍的伎俩,只要派兵出城一看便能知晓。”

    “好。”赵夕当机立断,喝道,“那便一起瞧瞧去。”

    ##########

    临淄北郊,小山之上。

    望着临淄北门外正在肆意追杀齐地百姓的“楚军”,周亚夫忽然对白言、韩驹说道:“两位将军赶紧下去整顿人马,准备抢城吧。”

    “咦?整顿人马、准备抢城?”白言闻言愕然,韩驹也不解地道,“亚夫将军,你不是要挑起楚军跟齐军火并么,怎么又改主意,打算抢城了?”

    周亚夫微微一笑,道:“本将军是要挑起楚军跟齐军火并,不过挑动他们火并只不过是手段,最终的目的却还是趁机抢城。”略略一顿,周亚夫又自信地道,“若是本将军没有料错的话,待会齐军就该出城了,此时不夺城,更待何时?”

    ###########

    ps:昨天只有一更,不是因为有事,而是情节实在难构思,军事情节,最头疼的,就是战术的设计,一时想不到好的战术,只能慢慢想。

正文 第537章 将计就计

    赵夕、项政在一大群齐军将士的簇拥下匆匆登上了北门城楼,站在城头上往外看,果然看到城外旷野上正有数以百计的百姓正在四处躲闪遁逃,在这些百姓身后,数十名手持利刃的楚军正在嗷嗷叫着追杀不休。

    只看那明晃晃的直刃长刀,便知道是环首刀。

    中原各国之中,就只有楚军一家使用环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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