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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伐清-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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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应元无奈上前,接受了伪清最后的皇室的投降,沈阳的大门全部打开,一对士卒率先入城。
  沈阳城被控制之后,城中几乎被掘地三尺,所有的满人官吏和皇族还有士兵都被捉到营中。
  侯玄演在大帐中,指挥着手下亲兵收拾行装,准备返京。
  接下来的荡平满洲的事,就交给征辽大元帅阎应元吧,攻破伪清所谓的盛京,活捉皇帝和太后,已经是能够取得的最大功劳。
  随军一起回京的李好贤,在他身旁兴奋异常,转眼看到侯玄演的表情,问道:“王爷为何闷闷不乐?”
  “曾经日夜想的,就是报仇、报仇、报仇,北伐四年我们见到了太多的惨像,汉人被杀的遍地尸骸,被y辱的妇人少女、被虐死的幼稚孩童,曾经以为报了血仇就痛快了,谁知道现在更加难受。支撑着我血战到现在的,就是给他们报仇,现在连这个支柱都没了,我该怎么回忆那些惨像”
  李好贤双拳紧握,关切地说道:“王爷”
  “走吧,回京!”


第459章 国企
  湛绿的江面上平如镜,倒映着两侧的柳枝摇晃,阴沉沉的灰色天空,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不期而至的秋雨。
  一艘龙船破水而来,荡起的水花拍打着两岸,船上的甲板却是纹丝不动。水面上的渔船、商船见了这赤红色的龙船,都赶紧地避到一边,用敬畏的眼神往船上望来。
  “张翰在洛,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莼菜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
  侯玄演背着双手立在桅杆前,慢慢说道,时值金秋八月,正是江南鲈鱼肥的时候,在辽东打了这么久,他也有点想念江南的风物了。
  “王爷想吃鱼有什么难处,下官这就叫人去河里捞上几条,咱们不醉不休。”
  说话的声音粗犷豪迈,伴着洒脱的笑声,正是齐国公李好贤。
  舱门帘儿一掀,一个身穿长袍头戴方巾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边走边笑:“齐国公这叫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王爷说的是鱼,不过是借典故抒胸意,是起了思乡之情了。”
  李好贤撇着嘴,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刚才那番话特意说来耍笑,要你多嘴了。”
  姜建勋也不着恼,笑着说道:“原来齐国公早就知道,那就是在下多嘴了。”
  侯玄演扩了扩胸,迎面吹来的风让他精神一振,也不管两个下属斗嘴,问道:“咱们这是到了哪里了?”
  一个亲兵叉手道:“回王爷,前面就是扬州。”
  “扬州?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可惜被多铎纵兵屠城,如今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恢复的如何了罢了,既然大业已成,不如就到扬州巡视一番,看一看如今的扬州城,还有没有往日的风采。”
  侯玄演从辽东得胜归来,因为没有了军务逼身,不用再走海域,转而从北平经运河南下。路过扬州临时起意,要到城中一看,船上的消息没法传下去,等到了扬州港口停泊时,附近官员都没有来得及迎接。
  这一船下来,就是大半个朝堂的分量,侯玄演、李好贤、堵胤锡、郑遵谦和姜建勋陆续下船,旁边的百姓不知道是什么官员巡查,都在一旁翘着脚尖观望。
  几百个亲兵开道,一行人漫步走到港口,亲兵们从龙船上牵下骏马。这一下更是引起人群骚动,这艘大的不像话的船,竟然还运了这么多的马匹。
  到了扬州城边,亲兵对着守城的门头兵说明了身份,小兵忙不迭跑到城中报告。侯玄演等人已经骑马进了扬州城,目所能及的地方,尽是来往的客商和宽阔整洁的街道。叫卖的小贩,林立的商铺,望来的人群,都在诉说着此地的繁华。
  扬州位于漕运要道,只要有合适的条件,想要重新崛起易如反掌。
  侯玄演也没有特别的惊喜,望着四周的繁华盛景,只是暗暗点头,看来这里的知府还算是合格。
  走了没一会,就在一座桥边被匆匆赶来的扬州大小官吏截住,扬州知府廖景卿是首批五月恩科中的举,在扬州高邮做的不错,已经升任此间的府尊。这种升迁速度,也就是在百废待兴的战后能够得见,要是放在太平盛世几乎是不可能的。
  廖景卿带着一众官吏,在路旁抱拳道:“下官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周围的百姓听完知府大人的话,才知道这个派头大得离谱的官员,竟然是当朝的摄政王,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侯玄演望着四周,此地填充而来的,多是些别的地方的生面孔,扬州漕运发达落户于此的豪商巨贾不计其数,被屠之后的空位被迅速填满,也是它能够重现繁华的重要原因。
  “我班师回朝,路过此地,特来巡视一番。扬州恢复的还算不错,这是你们的功劳,我会记在心里。”
  扬州官吏大喜,这种赞扬最不值钱,但是也要看是谁说的。既然是王爷开的口,自己这些人的仕途势必会平坦许多。
  廖景卿喜滋滋地说道:“王爷,下官已在府中设宴,不知王爷肯不肯赏脸。”
  侯玄演在船上胃口不好,早上就吃了一碗稀粥,旭日初升不久就有了饿意,一听这话也不谦让,说道:“如此正好,前头带路,记得烹一尾鲈鱼来吃。”
  廖景卿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把侯玄演了,惊喜之余赶紧让身旁的小吏回府上安排。
  廖景卿的府邸离城门不远,他一个流官并不扎根在此,刚刚调来此地还没有来得及置办产业。只是接来了自己的家眷,在扬州东郊安家。
  来到此地之后,侯玄演愕然发现这真是一个小院,比起自己的王府一隅来也显得很小。
  在院子中央种植了一些花草,此时多半已经凋谢,唯有一朵朵的菊花开的正艳。
  庭院中摆放着一张圆桌,稀稀疏疏摆了几盘菜,还有一壶新酒。
  侯玄演不仅对他刮目相看,在扬州这种地方任知府,稍微一伸手就有无尽的钱财入帐,此人若不是个城府家,必定是个清官。
  呵呵一笑之后,侯玄演到桌前坐定,说道:“没有想到,廖知府还是一个清官,竟然生活的如此雅致朴素。”
  廖景卿赶紧说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上任时间太短,如今俸禄丰厚,下官准备攒些银钱,过几年也在扬州置办一处大宅子,将来致仕之后,也好来扬州养老。”
  不一会,廖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出来拜见王爷。廖夫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似乎很是畏惧,侯玄演只当她是深闺妇人,没有见过这么多客人,也不以为意。
  侯玄演看着姐弟两个都是含蓄内敛的样子,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自己,尤其是廖家的小儿子,脸色涨红躲在姐姐身后。这样的人家应该是家风不错,不像是飞扬跋扈的官宦子弟。因此对廖景卿可就更加高看一眼,指着他的小儿子说道:“这小子我看着也有个五六岁了,怎么能如此怕生,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慨然豪迈。廖景卿,给你儿子摆上一双筷著,斟上一杯,陪我吃酒。”
  “王爷说笑了,瑛儿带你弟弟回去吧。”
  少女带着弟弟回去内院,侯玄演笑道:“哈哈,老子跟他开个玩笑,你还怕我带坏你的儿子不成。”
  李好贤凑趣道:“廖知府看上去就是个文士,和我等军汉不一样,我那儿子五岁时候已经能和我拼酒了,这小子喝醉了要跟我拜把子,被我打得十天不能下床。”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府上的一个小厮端着一盆炙鱼上来,侯玄演腹中饥饿,举起筷子就要先吃。
  “啊呸!”侯玄演脸色一寒,骂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寡淡,这怎么吃?”
  李好贤也夹了一口,果然没有半点盐味,骂骂咧咧地说道:“廖知府,说设宴请客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上杆子自己来的,弄这些东西给谁吃呢?”
  廖景卿神色一正,抱拳说道:“王爷,两淮盐商世袭垄断,哄抬盐价。扬州、淮安自凡是盐商皆是豪富,他们垄断了盐引,聚齐无数的财富,可怜两淮百姓处在盐堆上面,却吃不到熟盐。下官斗胆以此进谏,愿王爷取消盐商世袭垄断,还盐利于晒盐百姓。”
  侯玄演端起酒,喝了一口,然后挑了一道凉菜吃了几口打打饿。把个冒死进言的廖景卿晾在那里,十分尴尬。
  “我说你什么好,你有事直接跟我说,我自然会酌情处理。好好的饭菜这不是可惜了么,快让人拿下去重新烹制一下,我已经饿坏了。”看这满桌的饭菜,侯玄演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盐引之事十分了解。
  所谓的晒盐之民吃不到盐,纯属是为了糊弄自己,当然盐商垄断世袭,攫取了地方的财政倒是千真万确的。
  这个知府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这小子为了拉盐商下马,不惜蒙蔽自己,胆子也是很大。
  不过他的初衷应该是好的,若是能收盐商之利归于朝廷,确实是一比不菲的收入,而且也可以趁机压低盐价,让百姓买盐的费用降低。
  万历时期,袁世振曾讨论过水商的盐价,即食盐运输商购买食盐的价格。据称万历纲法以前,“每盐五百七十斤,卖与水商,取直三两二钱,此定价也”。
  但这只是盐商的购买价,如果算上运输的成本、风险,以及中间转售的成本、商人的利润等等,各地食盐的零售价格,即盐店、铺户的盐价,会有所不同。
  嘉靖时期,朱廷立在《盐政志》中记载了嘉靖初湖广、江西和南京一带的盐价在每斤银三到四分,至嘉靖八年,“湖广、江西诸处,每盐一斤卖银一分五厘,南京一带卖银一分二厘。”价格波动也很大。
  扬州百姓富庶,吃不起盐是不可能的,但是买盐也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支出。至于偏远百姓,几乎就是不买私盐就吃不起了,那才真是吃不起盐。
  侯玄演凝视着廖景卿,吓得他冷汗直冒,自己虽然是一心为国为民,但却是欺瞒了王爷。
  感觉到侯玄演眼神中的不善,廖景卿一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直接摆明了进谏了。
  “治国是一件大事,着眼全局来看,最忌讳用小心机耍小聪明,不然就会落了下乘。以此来看,你虽是个好官,但是眼界和胸怀,还不足以在庙堂之中挥斥方遒。”侯玄演说着说着,廖景卿反而不再害怕,只是低着头挨训。
  “这个人五年之内,不许升迁,多磨砺下自己的性子。做事可以锱铢必较,但是做人、做官要大气,扬州地杰人灵,你在此修炼五年,五年之后到金陵找我,我看看有没有进步,再决定要不要用你。”
  房内的廖夫人抚着胸口,一颗大石终于落地,自家老爷吩咐下厨的下人不要放盐,自己还以为是宴请什么同僚,结果来的是皇父摄政王。廖夫人差点吓个半死,如今听到外面没有处置自家老爷,这才放下心来。
  她的心放下了,廖景卿的心中别提多苦了,自以为摸透了摄政王的脾气,来个忠心直言,谁知道被揭穿了。
  侯玄演实在太了解盐引了,在当初海运被郑芝龙封锁的时候,他手头的钱财大部分来自盐商。杀了淮安是几个盐商,北伐军用了整整一年还有富余,这种财政支柱侯玄演岂能不用心研究。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廖景卿,这个官儿或许有些小心思,但是沿途所见配合着他的动机,侯玄演相信这是个有些小心思的能吏。
  侯玄演给了他五年的时间,希望他能有所进步,而且他所提出的盐引问题,也是时候处理一下了。
  当初一穷二白,侯玄演只能是默认盐商的世袭垄断,靠他们非凡的敛财能力为自己蓄养军队。
  如今朝廷财政充裕,正在努力的还利于民,盐商就成了一个极不和谐的存在。
  有些产业确实不适合私营,侯玄演觉得这种关乎民生的问题,还是握在朝廷手里比较好。
  “盐商嘛,也许更适合朝廷来做。”
  “朝廷怎么经商?”堵胤锡皱眉问道,身为一个传统的官员,他的观念里依然是士农工商的排名。
  “现在举国各地的工厂如同雨后春笋,我们朝廷也可以办厂,就像是兵工厂、船坞一般。招募百姓晒盐、组织运输贩卖,压低盐巴的价格,让百姓都可以吃上盐。像西南偏远地区,我们可以由朝廷负责运送,这其中的差价就可以抹平。让西南的百姓,也可以用同等的价格购买盐巴。”侯玄演侃侃而谈,廖景卿才羞惭地发现,原来王爷早有打算。若是临时起意,肯定不会说的这么详尽。
  李好贤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王爷想要撤掉盐商的世袭垄断,插话道:“北伐那些盐商可是出了力的,若是撤掉他们的铁饭碗,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他们可以凭借盐引,入股分红!”


第460章 很厚道的侯玄演
  扬州的盐商,甚至比现在风头正盛的海商还赚钱,他们不用朝廷给他们打开倾销地,整个大明就是巨大的市场。
  人人都要吃盐,连动物都得想办法汲取盐分,需求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市场有多大利润就有多大。
  既然决定办朝廷自己的工厂,就需要设定级别安排官吏,还要招募民众做工。更重要的就是安抚盐商,让他们让出这个世袭垄断的金饭碗。
  世袭垄断四个字,就像是金光闪闪的招牌,谁都不愿意舍弃。
  侯玄演决定在扬州待上几天,彻底处理完这件事再动身回京。
  廖景卿也没有因为自己要五年不得升迁而愤懑,毕竟官场上五年不算长,而且扬州知府也是大有可为的位置。
  从一早出发在廖景卿的陪同下,侯玄演在扬州城中巡视了两圈,已经是日落时分。江南的初秋依然是高温肆虐,侯玄演的后背溻湿了一片,在东关街前落脚。
  侯玄演下马之后,在一家茶楼钱停住,说道:“就在此地喝杯茶,歇一歇脚吧。”
  走马扬州一圈,在廖景卿的介绍下,他已经初步了解了扬州的现状。各种庭院府宅遍布最繁华的几条大街,比之皇宫也不遑多让,虽然不如皇宫占地多,但是花费巨资、粉墙绿瓦、层峦叠翠的庭院到处都是。这都是两淮盐商的佼佼者,在扬州的不动产,豪绰可见一斑。
  茶楼位于扬州的东关街,这里是水陆两运的重地,来往的客商极多。秦禾等人守在一个雅间外,侯玄演坐定之后,叫了一声:“上茶!”
  不一会,店家端了茶来,侯玄演眼前一亮,来的竟然是个三绕襦裾的窈窕少女。少女倒茶的动作不疾不徐,透露韵律感与美感,声音是甜美腻人的吴侬软语,侯玄演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难怪这个茶馆生意这么好。
  少女注意到他的眼神,甜笑一声说道:“大叔,茶已倒好,请慢饮。”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侯玄演脸色一苦,摸了摸下巴果然是起了胡茬,讪讪地说道:“制盐贩盐是一个关乎民生的大生意,确实不能集中在一小批人手里。”
  廖景卿闻言眼色一亮,他在扬州为官不久,但是已经感受到了盐商们的厉害。他不敢再多言,只是抱拳道:“王爷英名。”
  两淮这条漕运要道,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盐商的天下,他们攫取着惊人的财富,自然也拥有巨大的能量。
  侯玄演起事之初,是靠他们养着的,自己的老岳父顾家就把持着两淮数目不小的盐引,虽然现在顾家的主业转到四菱这个工厂上去了,主要的收入来源也是海运,但是盐引依旧是他们的一根支柱。
  “虽说有点不厚道,但是盐引必须拿回来,我看就从顾家开始好了。”侯玄演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果然是上好的毛尖。
  见他主动提起了顾家,廖景卿就知道王爷的决心很大,不然不会连顾家也要收回。要知道侯玄演的剿恢义师,第一批兵马还是顾府的家丁呢。
  坊间传闻顾老太爷慧眼识英雄,一见到侯玄演就惊叹一声:这真是盖世英豪啊。
  说完纳头就拜,还把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了大英雄。顾家大小姐也是美人爱英雄,看到侯玄演就芳心暗许,从此不离不弃。
  这段佳话流传的颇为广远,侯玄演自己都有所耳闻,听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当初顾有德那头老狐狸,和自己狼狈为奸,坑了吴志葵,本意是想扶持自己霸占苏州,在乱世有一支自己的武装。
  这种事情动辄就是要掉脑袋的,不管哪一方势力打来,掌兵的必死无疑。所以苏州群豪推选一个侯玄演为尊,这才成就了他。至于顾小姐芳心暗许,那时候她还是梳着朝天小辫,三口吃完一个梨子的萝莉呢。。。
  无论如何,顾家和当朝皇父的关系莫逆,是人尽皆知的。王爷既然要从顾家开始,也说明了他的决心,廖景卿眉间一展,心中颇为舒坦。
  在扬州为官,若是能将盐商解散,听王爷收归朝廷,那么自己这个扬州知府的政绩,怕不是翻几倍那么小了。
  侯玄演瞧着他的得意劲,气就不打一处来,饿了半天吃了一桌没盐的菜,他可还记在心里呢。
  “走吧,再出去逛逛,临近中秋咱们看一看扬州夜景。”
  廖景卿这才从窗户往外看,果然天色将暗,侯玄演已经起身,廖景卿赶忙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都没有穿官府,就连秦禾等亲兵也是便装,扬州城人来人往,一千多个侍卫混进人群暗中保护,竟然都在人流中隐匿了。
  “大叔慢走。”
  一声清脆好听的娇笑,侯玄演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身离开。
  牵着马跨过了运河上的一座木桥,傍晚时分本该没有多少人了,但是临近中秋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前方有许多人围着一处所在,偶尔有调笑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句女子的声音。
  侯玄演心头一喜,来了!终于来了,这不就是调戏民女,让老子看到,英雄救美的桥段么?
  恶趣味爆棚的侯玄演赶紧牵着马翘着脚往前走,暗中的侍卫不经意地挤开人群,为他腾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前面是一家青瓦白墙,小院朱扉,门楣上一道匾额,字迹娟秀,写的是“月烟楼”三个大字。
  侯玄演撇了撇嘴,原来是个青楼,虽然此地显得很是雅致,但是老司机侯玄演知道,这个时代高档的青楼,都是这样的雅得让人发指。
  侯玄演刚想走,就见门前走出一个小姑娘,眉目如画,俏脸绯红,双手插腰,气鼓鼓地指着面前的人说道:“我家小姐是王爷亲自赦免的,你们这些人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是质疑王爷么?”
  侯玄演一听还有自己的事,掉转头来仔细一看,这个小姑娘面生的很,自己没有认出来。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锦衣摇扇的公子哥,稍微有些肥腻的身躯,硬要装出一份儒雅来,也是难为了他。
  “小娘子不要拿王爷的名头吓唬人,谁不知道王爷最恨汉奸,你家的老爷就是天字第一号的汉奸,王爷怎么会包庇汉奸的家眷。
  你们还在我们扬州落脚,开了这家月烟楼,出来卖笑还这么嚣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侯玄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群人要进来消费,被拒之门外了。
  小姑娘虽然年幼,但是伶俐泼辣,面对一群男人丝毫不落下风,气鼓鼓地娇叱道:“呸,你们这群虚浮浪荡的膏粱子弟,还想来我们月烟楼。我家小姐说了,这里只欢迎旧友和才子,想要买笑的清另寻他处。”
  院门内一个略带伤感的声音传来:“算了,把门闭了吧,不要理会这帮人。”
  侯玄演觉得稍微有些耳熟,等到人出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这个女子一袭月白色的白绫裙,挽了一个落雪髻,韵味如三秋桂花,六月菱子。
  一众膏粱子弟见到她的本尊,顿时没有刚才的嚣张,堆着笑说道:“我等也是久慕夫人大名,为什么要对我们这般残忍呐?”
  侯玄演实在受不了了,走出人群一脚踢在这个胖子屁股上,这么多年的战阵下来他的力气很大,这一脚踹的被酒色掏空的浪荡子一个趔趄,摔倒趴在地上。
  先前堵门舌战群“儒”的小姑娘心下畅快,拍着手笑道:“卢公子这是做什么,不过年不过节的,行此大礼人家可没有红包给你。”
  胖胖的卢公子爬起身来,周围的仆从纷纷撸起袖子上前,让他胆气稍壮,咧着嘴骂道:“你是哪来的王八蛋,你知道我是谁么?”
  侯玄演还没说话,柳如是已经如见鬼魅,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眼前的人她可太熟悉了,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每次想起来都羞窘万分。
  侯玄演脸色一寒,久居上位的气势压的人喘不上气来,卢公子嚣张跋扈的眉眼逐渐变得躲躲闪闪,几至不敢直视。
  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王爷,瞟上旁人一眼,都会令人心生战栗。
  “滚!”
  卢公子如蒙大赦,颤着腿转身就跑,他身边的打手一看也落荒而逃。
  秦禾慢慢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继续默默站在他的身后。
  柳如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大呈威风,这个人是他的杀夫仇人,却也是见过自己赤身裸体的人。
  她十四岁就嫁与年逾花甲的大学士周某为侍妾,后来还经历了几个男人,但是都没有面对侯玄演的这种感觉。
  周围的看热闹的百姓,不知道他的身份,都在指指点点。
  “这位大叔好生厉害,只看了一眼就将那可憎的卢三儿吓跑了。”小姑娘拍着手称赞道,侯玄演苦笑一声,下次出门一定把胡子剃了。
  不理会又一个变相说他老的小姑娘,侯玄演转身说道:“钱谦益降清的时候,柳如是曾经阻拦过,这也算是民族气节,本王因此赦免了她的罪过。今后谁在前来捣乱,就是拿我的话不当事,一群好好的儿郎不努力上进,天天就知道欺负女人。”
  众人听他口气极大,唧唧喳喳的讨论起来,廖景卿站出来说道:“我乃是扬州知府,这位是当朝皇父摄政王。”
  轰的一声,百姓们这才明白过来,眼神充满了激动,看向眼前的侯玄演。
  小姑娘捂着嘴巴,等着眼珠圆溜溜的,不敢置信。
  侯玄演没好气地说道:“去拿一副笔墨来,我给你们写一张护身符,以后你就不用大战恶少了。”
  小姑娘慌忙进屋,连蹦带跳地拿出笔墨,侯玄演提笔写道:不速之客,敬请远离。
  周围的百姓跟着他的笔念了出来,柳如是上前两局拜谢:“谢过王爷。。。”
  侯玄演轻轻一笑,转身离去,心中不无哀叹,这也算是个乱世奇女子。
  柳如是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了心情。眼神中的神色也逐渐轻松,算是放下了一段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从此天涯是路人,在没有半丝半豪的关系了,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了。
  廖景卿一副看八卦的模样,见到侯玄演竟然就走了,不禁大失所望。
  他快步跟上,趁火浇油地说道:“刚才那个卢公子,就会扬州大盐商卢冠安的三公子,仗着家中的钱财,行事很是嚣张。”
  侯玄演停住了脚步,骂道:“你是扬州知府,他若有作奸犯科,你便差人拿他。不然你跟我说个什么劲,难道本王还要负责扬州的治安么?”
  廖景卿赶忙告罪,说道:“王爷教训的是,下官知错了。”
  “以后学聪明点,为人多求大智慧,少用小心思。”
  “下官受教了。”
  经历了此事,侯玄演稍微感到有些疲惫,便没有心思再游扬州。
  回到临时的府邸之后,绯色的灯光下,一个纤腰款摆的少女,巧笑嫣嫣地站在堂中。
  侯玄演惊道:“你怎么来了?”
  “老爷不舍得回京,药儿只好来找您了。”灵药吐着舌尖,俏皮地说道。
  侯玄演笑着将她揽到怀里,宠溺地摸了摸小巧的脑袋,说道:“我在扬州有些事要办,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咱们准备了这么久,药儿还以为老爷又有了别的心思呢。”
  侯玄演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称帝的事,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自己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变卦,那样会让自己的手下心腹们集体心寒。
  灵药和她父亲虽然不是最上心的,但是也拍在前几名,见侯玄演留在了扬州,不禁急的亲自前来。
  侯玄演将自己准备收回盐引的事一说,灵药显得有些不置可否,自家老爷在这方面的造诣远比自己高深,只要顺着他去做就好了。
  侯玄演也很高兴,不管原因是什么,灵药的到来让自己处理盐引的事更加轻松一些,因为现在很多事都是经她的手办的。
  “老爷走了一天的路,药儿伺候你洗脚。”灵药从他怀里滑了出来,蹦跳着前去打水。
  “唉。。收回盐引,这事办的有些不地道啊。”侯玄演坐在椅子上,蹙眉喃喃地说道。
  当然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一个帝国的兴起,最不需要的就是道德模范。收回盐引只是收回民生、军工、冶炼等重工的开始,随着沈阳的光复,满清皇室被一锅端,战争已经不再是主要矛盾了,朝廷的手应该开始主导经济的发展方向了。
  当初那些盐商虽然对北伐有资助,但是自己也没有完全黑下心强收,按股份分红只是会让他们赚的少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侯玄演点了点头,安慰自己道:“你还是很厚道的。。。”


第461章 不请自来
  朝廷要收回盐引的消息传开,两淮震动,二十多个盐商巨头齐聚扬州,等待着最后的消息。
  如果传出的消息属实,他们赖以富可敌国的买卖,就将彻底变为历史。
  扬州城热闹非凡,这些豪绰的盐商到来,往往是奴仆成群,平时闲置的庭院也住满了人,各大酒楼也经常客满。
  位于半山腰的和苑是闻名天下的扬州庭院中的佼佼者,怪石嶙峋奇花异草充斥其中,却又不显得杂乱突兀,山涧清泉缓缓流下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
  这个园子的主人姓萧,是扬州城数得上名号的盐商巨头,特意在此设宴招待两淮的大盐商们。各个青楼中的美丽女子和豪商们带来的“瘦马”,也是一道道的点缀。
  不管以前是不是有生意上的竞争,现在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危难时期,或许侯玄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会让他们日进斗金的生意彻底画上句号。
  园中的一处亭子下,撇开了随从的商人们聚在一处,只留下几个丫鬟在旁倒水伺候,主人家发话道:“在下萧洛元,欢迎各位莅临敝庄,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此次聚会的目的,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危难之际俞是需要我等精诚团结,不知道各位有什么主意?”
  “萧兄说的不错,据传朝廷要收回盐引,盐引就是我们的命门,收回之后我们要落得个什么下场。在场的都有一大摊子的家业,也都有万儿八千的人要养活,若是没有盐引只怕都要灰溜溜的解散手底的人手,做一个土老财主做吃山空了。”
  说话的是一个头带灰皮帽的中年人,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共鸣,众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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