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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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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童复杂地看了一眼刘备,此人随行皆是勇士,大可强行闯入舍内,却一直彬彬有礼,倒也不愧是天下知名的仁义之主。
    他掩上柴门,行至后舍,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案后的先生。
    “未走?”
    “正是。”稚童欲言又止,抬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的先生,终究是忍不住开口:“先生,刘皇叔还算彬彬有礼之人,为何先生避之不见?”
    “方才屋外的喝斥汝不都听见了吗?吾是畏惧诸葛氏为吾连累。”
    稚童满脸惊讶,“以先生之才,大可出仕江东,如今只怕也是一州司马,为何即使不愿,如今天下,亦只有孙刘曹袁之辈可出仕,这四人之中,刘皇叔可算上上之选。”
    先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为何他是上上之选?”
    “先生昨日曾言,官渡之战,两败俱伤尔,此后江东吴侯,可为天下共敌,那刘皇叔,莫不就有崛起良机了吗?”
    面白含笑的青年微微摇动手中羽毛扇,“那得看刘皇叔是否能败得曹操一阵。”
    “以先生之才,若肯出山,区区曹孟德,不足一提尔。”
    “汝这孽童,焉敢小觑天下人?”青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不快些下去,备些酒菜,吾要用膳。”
    稚童失落地离开堂屋,行至庖厨。
    天色渐晚,刘备一脸平静地看着屋内的烛火,身后,麋竺看了一眼陈到,后者会意,上前半步,“主公,南阳新得,须得主公坐镇,吾等不若先行回返,改日再来求见先生。”
    “叔至,汝方才有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吾焉能半途而废?”
    陈到叹了口气,退到一侧,顿时不敢再劝。
    子时,稚童抬脚走到柴门边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歇息的刘备,“使君,吾家先生请汝一人进去。”
    刘备面色一喜,当即朝左右看了一眼,“汝等在此处候着。”
    “喏。”
    刘备跟着稚童行至堂内,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堂内的长衫青年。
    “诸葛亮,拜见刘使君。”
    “久闻卧龙先生之名,几次无缘得见,今日先生肯见吾,备深感荣幸。”
    “使君请。”诸葛亮随手一抬,自顾自地坐在了上座。
    刘备也不拘束,直接坐在左下首。
    “备戎马半生,颠沛流离,今幸得南阳百姓看重,却不知如何在这兵荒马乱之年,保住治下百姓,还请先生赐教。”
    诸葛亮笑着看了一眼刘备,“今汝南太守屯兵于汝阴拒江东之兵,使君大可趁势攻取汝南,再伐陈国,当可有立足之地。”
    刘备心中微动,他和帐下的孙乾、简雍等人,确有此想法。
    “只是攻此二郡之地,当如何守之?”
    “北连孙权,南和荆州,遣关张二位将军镇守南阳、陈国,使君据守汝南,若曹操非举二州之兵而来,必不可胜也。”
    刘备沉思顷刻,“依先生之见,官渡之战,可持续多久?”
    “半月之内,必分胜负,无论是曹孟德,亦或是袁本初,都撑不过那时。”
    “敢问先生,如何成大业?”刘备起身,朝着诸葛亮郑重一拜。
    诸葛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吾与江东牵扯甚多,汝可信吾?”
    “肯避世归隐之人,必是大贤,先生早年结交之人,俱是当世名士,备焉能信不过。”说着,刘备环顾一眼四周,“先生肯于子时请吾至此,怕也有所定计罢。”
    诸葛亮一手轻摇着羽毛扇,“使君切记,联吴抗曹即可。”
    刘备沉吟顷刻,“先生以为,孙权能胜钟繇?”
    “自然,周公瑾之才,当不在吾之下矣。”
    刘备陷入沉思,“吾与孙仲谋,得借南阳之地安生,今荆州有难,若刘表亡故,则荆州不可守也,吾该如何?”
    “荆州若危,则助之,荆州若亡,则取而代之。”
    刘备陷入了沉思,他不想开罪刘奇,至少,在世人面前,江东吴侯,对他刘备这位皇叔,多有恩义,若是以怨报德,他半生积累的仁义,便将付之流水。

第三百零二章 自此治学江东
    没有彻夜畅谈,刘备心中有些失望,莫非,自己仁义遍布天下,如今坐拥三郡,却得不到诸葛亮的看重。
    “主公……”眼看着刘备深夜出门,陈到和麋竺眼中露出几分惊讶,倘若这芦中当真是贤明之士,应当不会在深夜将主公赶出来才是。
    “回南阳罢,明日进兵,应吴侯之邀,进攻汝南。”
    “喏。”
    放马奔驰,在劲风中,刘备鬓发在空中飞舞。
    “孔明呐,汝若有顾及,便让吾于这乱世之中开创一番基业,再来请汝出山罢。”
    柴门之内,稚童看着远去的身影,微微一叹,转身走回堂内。
    “可曾走了?”
    “走了。”
    诸葛亮放下手中书籍,“如此,今夜汝便准备行囊罢,明日,汝吾一同动身南下。”
    “南下往何处?”稚童微微一愣。
    “自是去那秣陵方山书院。”
    稚童疑惑不解之际,诸葛亮已经起身,稚童正要开口,却见诸葛亮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汝且听。”
    稚童朝外看去,不多时,马蹄声,在屋外陆续响起。
    “莫非是刘使君去而复返?”他看了一眼诸葛亮,抬手一辑,便朝外走去。
    “吁”来人是一名面上带笑的青年,只见他翻身下马,便朝着柴门内的稚童一辑。
    “孔明可在?”
    “原来是庞先生。”稚童定睛一看,便认出庞山民。
    早年诸葛亮与崔州平等人相交之际,亦曾入过庞府。
    “先生正在舍内。”
    庞山民微微一笑,小步上前,推开柴门,便走入院内。
    “兄长此来,亮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诸葛亮朝他恭敬一辑,立于堂前,满脸带笑。
    “汝这芦中有客,吾方才不便来此,如今孔明可是闲暇?”庞山民自顾自地朝他抬手一辑道。
    “吾已命童子收拾行囊,明日便可随汝南下。”诸葛亮笑道。
    庞山民直视着诸葛亮,“还是今夜便动身罢,已为孔明备下车驾。”
    “哈哈哈……”诸葛亮长笑着转身走入堂内,回身看了一眼跟着走进来的庞山民,“吾此行别无他物,汝且命军士帮吾将这案上书籍带走便是。”
    庞山民略微愧疚地看了一眼诸葛亮的背影,“孔明啊,汝此去倒不如直接入府……”
    诸葛亮笑着看了一眼庞山民,“兄长何必劝吾?”
    诸葛亮抬头看着屋外的夜色,“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吾辈士人,即便不出仕,亦可治学。”
    庞山民一脸苦笑,不好再劝,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小舅子,是在和吴侯斗气。
    “兄长此去江东,还未曾见过吴侯罢?”诸葛亮拉着庞山民落座后,突然开口道。
    “见过了,荆南之战时,吴侯曾南下苍梧,接见交州刺史士燮。回程时,吾正好跟随士元见了他一面。”
    孔明微微颔首,不再开口。
    ——
    车轱辘滚动在深夜的古道上,诸葛亮与庞山民公乘一车。
    “山民汝现任江夏郡功曹,事务可是繁多?”
    “倒是不多,近日考中的贡士,不少人都下放到荆襄各郡为官,他们行事稍微生疏,但学识倒是扎实,稍加调教,倒也可以应付衙内公务。”
    “听闻江东吏务要改制?”
    “正是如此,不过各郡官吏多有微词。”
    诸葛亮伸手放下窗边的帘子,下半夜,行进之际,凉风入内,以他的身子,倒也有些不适。
    “如何改制?”
    庞山民眼中掠过几分喜色,“孔明倒也关心这事?”
    “吾遍读过往经典,吴侯于江东新规,江东六项,俱是当世长远卓绝之计,吾乃士人,自然不能免俗。”
    “吴侯欲设六部司职将军府内政。”
    “六部?”诸葛亮微微皱眉,“吾闻将军府已有参军、学政、司礼、工匠坊、刑狱、户籍从事之分,可是此六等?”
    庞山民微微颔首,“孔明之才,胜吾远矣,一言便能料个八九不离十。”
    诸葛亮一手轻摇羽毛扇,“兄长过于自谦矣。”
    “将军府拟定,以吏部管江东之吏升迁、提学任官之事;以户部管户籍、钱粮之事,以礼部管婚祀、出使之事;以兵部管四州军务;以刑部管刑狱、审案之事;以工部辖工匠坊、造船坊之事。”
    诸葛亮双眉微皱:“如此,司职官职须得新设。”
    庞山民心中升起几分敬意,诸葛亮不知内中详情,竟也能一眼看出新政不通的关键。
    “孔明以为,当如何处之?”
    “昔年天子东归洛阳,吴侯父子予其钱粮兵马,此番平定交州、荆南之地,改日若能一举平定荆州全境,大可遣使臣往许昌朝贡,今袁本初据河北四州之地任大将军开府,许昌曹孟德以丞相之位开府,吴侯为汉室宗亲,据四州之地,匡扶大汉于将倾,亦可开府。”
    庞山民瞪大了双眼,孔明怎敢如此妄言……
    他双眉紧皱:“曹操,当不会许以主公三公之位。”
    诸葛亮轻笑着摇了摇头,“汉室危而诸侯昌,他曹操肯僭越为丞相,吴侯焉能不敢为大司马?”
    庞山民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诸葛亮将进言吴侯,让他称王。
    ——
    也就在一行车马改道南下之际,一大队骑卒回返隆中。
    “进屋。”陈到勒马立于柴门前,朝着屋内伸手一指。
    “喏。”数十骑纷纷翻身下马,朝着屋内冲去。
    不多时,便有人回返,“禀报将军,屋内无人,茶壶尚温,应当是刚走……”
    陈到一脸复杂,“竟是趁夜离去,看来主公所料不错,此人当真是受那江东吴卫时刻监视。吾此番若是将此详情回禀,主公怕是又要内疚了。”
    “将军,吾等是否追击?”
    陈到沉默顷刻,“追。”
    数十骑追出数里外,便停在了一处山林前,此处小道,被砍倒的树木横于道中,任凭一行人全是骑卒,亦无法通行。
    “江东吴卫,却是有备而来啊。”陈到手中马鞭一扬,“回去。”
    “喏。”
    天蒙蒙亮起,陈到回返,将此间事情,全部禀报刘备当面。
    刘备回眸看了一眼身侧的中年文士,“正如伯达先生所言,孔明此番,却为江东所制矣。”

第三百零三章 蒯子柔,请吧
    天明,蒯府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时间,候在门外的上千军士纷纷打起精神,强弓劲弩几乎同时对准府门,长枪也架到了刀盾手的身后。
    “蒯子柔,为何就只有汝一人,蒯异度和那习文祥何在?”王粲阴沉着脸,冷冷地瞪着蒯良。
    “吾弟昨日受了汝等惊吓,身体抱恙,不能受风寒,不便外出。”蒯良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后答道。
    “这是五月的天,还能有大风寒气不成?他昨日分明还活蹦乱跳,今日便重病不起,竟如此荒谬。”
    蒯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汝也知此事荒谬?那汝捏造子虚乌有之事,诽谤吾蒯氏上下,又该如何?王粲,汝莫要得寸进尺。”
    “汝……”王粲面色涨得通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韩嵩拦下。
    韩嵩努力挤出几分笑容,“既是身体抱恙,也该让吾等请医者入内为他诊治才是。”
    蒯良摆摆手,“不必了,汝二人要让吾前往刺史府对峙,那吾如今便去。”
    王粲和韩嵩对视一眼,后者伸手一挥,“那便请上车吧。”
    “不用,吾蒯氏一族,自有备车。”蒯良冷笑一声,命人从院内牵出战马,又命下人抬着沉甸甸的车厢上前。
    车驾备在马后,蒯良抬脚落入车内,左右立即有蒯氏护院上前。
    王粲与韩嵩对视一眼,眼见蒯良只带了数十名随从,亦不好再过多为难,只下令让军士继续围着蒯府,不让人进出,便带着他来到刺史府内。
    “主簿今日,为何不曾携章陵太守前来?”刘琮阴沉着脸,即便他年少,却不代表他不明事理。
    他虽然不能掌控荆州大权,但自家的东西,也不喜欢被他人染指,尤其是被他视为心腹干臣的人,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蒯良不卑不亢,抬手一辑,“回禀主公,吾弟昨夜受了惊吓,感染风寒,不能外出。”
    刘琮忍着怒气,这蒯良分明是拿他当三岁小儿。
    “昨日王长史亲眼目睹那背主之臣习祯入汝府内,主簿可有话说?”蔡氏突然插嘴道。
    “臣,冤枉。”
    “汝与王长史,皆是吾荆襄干臣,不过,如今荆襄风雨飘摇之际,襄阳之重,主簿亦知,主簿平日里帮着荆州政务,难免亦有疏忽,不若吾命蔡校尉率兵入府,帮汝搜查一番,可好?”蔡氏那丹凤眼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妩媚之中平添几分杀意。
    “既是夫人之言,良自当遵从。”蒯良拱手一辑答道。
    “如此甚好。”蔡氏朝外看了一眼,立即有一名蔡氏一族的偏房校尉领命而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此人归来,上前几步,对着蔡氏耳边低声汇报一阵,又退到一侧。
    “嘭”蔡氏猛地一掌拍在案下,堂下,一众文武俱是一脸期待地看向蔡氏。
    “王仲宣,汝何故敢冤枉吾荆州重臣?”蔡氏恼怒地瞪着王粲,“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如何冤枉蒯氏一族。”
    王粲面色一白,浑身颤悚地跪倒在地,“吾万万不敢欺瞒夫人与主公,此事,当真是吾亲眼所见呐。”
    堂下,韩嵩微微摇头,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在他看来,这王粲继续咬死此事,并无太大好处,蒯氏一族,立足荆州太久,在南郡极有势力,若今日无凭无据地冤枉蒯氏一族,只怕荆州会彻底动乱,便是这襄阳城内,也会生起波澜。
    “刘荆州昔日不让此人为官,亦并非因其貌丑尔,却有些不识时务……”他叹了口气,原本此人可受皮肉之苦,再主动赔罪,被重罚即可,如今,却是须得让他给蒯氏一族一个台阶下了。
    “不知悔改,留汝何用?左右,将其拉出去,杖八十。”刘琮亦得了禀报后,面色青一片紫一片,猛地拍案喝道。
    “喏。”立即有军士上前架着王粲朝外走去。
    “冤枉,臣冤枉啊。”王粲哭天无泪,死死地瞪着蒯良,“蒯子柔,汝何时将那人送出府门,不对,汝蒯氏一族于襄阳经营多年,必有暗道款曲,吾不服……”
    韩嵩眼中露出几分厌恶,这王粲,当真是愚蠢至极,即便蒯氏一族有暗道,莫非蔡氏族人入府搜查还未寻到?他这么一说,便是明目张胆地在打蔡夫人的脸。
    屋外,传来了王粲阵阵惨叫声,每一下杖击,堂内都能听到些声响,显然,杖刑的军士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子柔,天明时北方快马来报,皇叔已攻克襄城,得颍川半郡之地,任司马建公继承乃父之志,任颍川太守,半月之内,皇叔必得颍川全郡,陈兵许昌城下。”刘琮突然笑着看了一眼堂内的蒯良道。
    “司马建公?”蒯良双眉微皱,他倒是险些忘了河内名门司马氏,可司马防这人生有八子,大多为官曹操治下各地,何时追随了刘备?
    刘琮笑着看了一眼蒯良,以为他不认识司马防,“吾此番亦要为子柔引见一人,此乃皇叔任命的陈国相司马伯达。”
    闻言,堂下走出一人,面白断须,举手投足之间,略有风度。
    他朝着蒯良郑重一礼,“司马朗,拜见蒯主簿。”
    “久闻河内司马氏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却人如其名,当真仪表不凡。”蒯良也随口寒暄道。
    他话语一转:“只是,吾听闻汝父子多人仕于曹丞相,今日,为何……”
    “吾等为奸臣胁迫,父子二人被强行征辟入许昌司空府内,幸得皇叔搭救,如今都在皇叔帐下任官。”
    “只有两人出仕吗?”蒯良瞳孔微微收缩,据他听闻,这司马氏一族俱是贤才,只是,其父司马防也罢,他司马朗也好,他最为忌惮的,还是其二弟。
    想到此处,他朗声笑道:“吾闻昔年南阳杨太守、崔尚书、孔明先生都称赞过汝那幼弟,此番汝司马氏举族投奔刘皇叔,不知此来,吾可有幸见得汝那人中之龙的幼弟?”
    司马朗笑着抬手一辑,“吾弟如今正随皇叔征战颍川,怕是无暇至此,他日吾两家共修于好,自有见面之日。”
    蒯良心中一颤,“果真是他。”

第三百零四章 心灰意冷
    “主公,以吾看来,曹操留守许昌之荀文若、驻守汝阴之满伯宁,皆非浪得虚名之辈,皇叔趁胜追击,连取近三郡之地,其中怕是有诈。”蒯良收敛了心思,他眼前,仍是刘琮之臣,不能顾及其他。
    “哈哈……不愧是吾荆州梁柱,子柔,汝与司马先生之见,不谋而合,皇叔已命少将军刘封镇守襄城,命三将军驻守陈国,自己率兵回返汝南,如今,关平将军据守南郡,他已命关羽将军星夜率兵,赶来襄阳。”
    蒯良抬手朝着刘琮一辑,“不知南郡、章陵之地,可有战报传来?”
    刘琮面色微变,语气也变得有些低落,“日前,吾已下令,命霍峻将军率兵撤回章陵,夜里,以百里加急,命其回师襄阳。”
    “章陵,便舍了吗?”蒯良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蔡氏轻笑一声,“主簿有所不知,那江夏太守庞士元,亲率甘宁、徐晃二将近两万兵马攻打章陵,章陵之兵,不过两千老弱病残,如今只怕已是失陷。”
    蒯良叹了口气,心中一片凄凉,先是荆南四郡,老刺史犹豫不决,不能尽早解决张羡这叛逆之徒,后又在赤壁失了多年操练的水师,南郡如今已是泥潭,只要荆襄再派援师,必定也会陷进去,可章陵,那可是襄阳门户,此城一失,怕是襄阳城便要直面江东铁骑了。
    不多时,负责执杖刑的蔡校尉迈步入内,“禀主公,王长史不堪受刑,昏迷过去,杖刑已执行完毕,是否将其放归。”
    刘琮看了一眼蔡氏,只听她冷笑一声,“如此逆臣,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夺他长史之职……”说着,蔡氏回眸看了一眼蒯良,“子柔蒯氏一族,于吾刘氏有大恩,待异度大病痊愈,便让他留府中任这长史之职罢。”
    “喏。”蒯良抬手一辑应下。
    “算算脚程,关将军应于今日晌午便至,到时,别驾、主簿、从事中郎,便须得汝等前往接应。”
    “喏。”刘先、蒯良、韩嵩三人,俱是一礼应下。
    堂内议事散去,蒯良尚未随几人一同离去。
    刘琮得了后母眼神示意,轻咳一声,“子柔可还有要事?”
    “吾蒯氏府外还有军士看守,怕惊扰了府中幼童,惹来坊间非议,还请主公……”
    刘琮当即一笑,“此事易尔,吾即刻下令撤去便是。”
    “多谢主公。”
    “可还有其他事?”
    “吾且下去准备接待关将军事宜。”
    蒯良离开了刘府,坐上自家的车驾,他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荆北诸郡,就这么丢了吗?”他想到昔年意气风发,在宜城接待自己等人的刘表,他当着宴席询问自己三人如何治理荆州。
    后来,君臣相宜,荆北士族归附,蔡瑁于南郡编练水师,文聘于南阳操练新军,不过数载,便成天下雄师。
    那一年,蒯良还记得,群雄背盟而去,伏杀天下名将孙文台,董卓死后,刺史府内,更是招募了不少北来的士人,只可惜,他只顾附庸风雅,便是在刘焉故去之后挑起的兵事,亦不多加驰援,便是那甘宁战败来投,也不为其重用……
    如今,旧主已去,蒯良有心为他守住这最后的三郡基业,至少,他三弟蒯祺镇守的房陵郡不会有失,只可惜……新主在他看来,已是只顾享乐,比旧主差之万里。
    蒯良闭着眼,想着自己对习祯所言的话语。
    他可观天下,可远见大局,可如荀文若一般留守后方,督粮草、督政务;二弟蒯越,可调度军事,虽不如郭嘉直流,却也不差太远。
    刘备区区一数郡诸侯,有野心,有勇将,有民心,却无军师辅佐,亦无士族依附,当是他们投身最好的选择。
    如今,河内的司马氏,那一座庞然大物……
    蒯良轻叹一声,“晚了一步,如今随刘琮、蔡氏归降,亦是荆州刘氏之臣,非其嫡系。”
    蒯良想到了背弃张羡的桓阶,他如今,官任长沙太守,替代了张羡之位,刘备入主荆州之后,会如何对待于他?
    荆州主簿?只怕他帐下司马氏那一众贤良,便会排在他前面罢,更何况,还有那孙乾、简雍、麋竺之辈……
    回到府内,他一言不发。
    在蒯越大步走入屋内之际,见他沉默,抬脚行至长案前,低头一看,只见兄长案上摊开一张白纸,纸上所书:“宁做鸡头。”
    待他来后,蒯良又将笔尖在砚台上沾了沾墨汁,提笔将那鸡头涂去,在蒯越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写下“凤尾”二字。
    蒯越震惊地看了一眼堂外,上前掩上房门后回眸看来,“兄长,如今距午时不到一个时辰那关羽便会率军入城,汝若要举事,怕是为时已晚……”
    “汝命管事去那习府门前茶棚走一遭,将此事告知习祯。”蒯良沉默顷刻道。
    “兄长之意,吾等要用这襄阳城,来搏一搏跻身之道……”
    蒯良不答,只留下蒯越一人嘀咕自语。
    “昨夜他便已送出密报,如今怕是已传至城外,兄长可有把握,那江东之兵能来?”
    “一日不至,两日必来。”蒯良答道。
    “可两日……怕也为时晚矣,那关羽威名,汝吾皆晓,此城为其所据,怕是铜墙铁壁,再难攻克……”蒯越一脸痛惜,他实在舍不得将身家性命和族中老小压上去。
    “他刘备,不敢与吴侯开战。”
    蒯越将心一横,“兄长,请恕吾不能奉命,此事若成也罢,若不成,吾等怕是会葬送了族中儿郎的性命,况且,那江东人才济济,吾等便是归降他刘奇,怕也讨不到荣华富贵。”
    蒯良陷入了沉默,“吾不知那司马氏是否还有后招,若是一日之内,江东军赶至,吾等大可与城内习祯一同举事,若是一日不至,那便让他习祯,自行决断罢。”
    蒯越叹了口气,“可要调三弟之兵?”
    “无须,房陵乃上庸门户,万不可有失。”蒯良微微摇头,他二人此番行事,本就是走在刀刃上,必要为蒯氏一门留条后路。
    “喏。”蒯越抬手一辑,快步出门,既是蒯良决断,他也只好依计行事。

第三百零五章 这一年,司马十九
    汝南平舆太守府,刘备看着堂下的文武,脸上满是欣慰。
    “此番吾军能长驱直入,连取汝南、陈国、颍川之地,全赖先生之功,先生请受刘备一拜。”刘备白日里得了不少文武恭维的话语,半生颠沛流离的他,此刻红光满面,脸上俱是喜色。
    “此乃主公信任,将士用命,谋士恪尽职守,方能在一月有余有此基业。”堂下左上首,一名披着长发的青年含笑答道。
    “军师,汝已命吾军据守各郡,莫要与那曹操撕破面皮,这是为何?”堂下,张飞一脸不爽,以他所见,大可率军自襄城、陈国两路并进,直逼许昌,迎回天子,将那曹操的妻眷与满朝文武都给救下,到那时,他兄长刘备,便可成就大业。
    “非是俺等不能与曹操撕破面皮,三将军,敢问汝军中粮草还剩几日?”
    张飞微微一愣,他虽是粗枝大叶,倒也知晓军中常务,当即答道:“一两月之粮当有。”
    青年目光紧盯着张飞,含笑不语。
    张飞被他看得脸上躁得慌,“罢了罢了,就剩半月之多。”
    青年一手抚须,目光悠长,看着张飞闪躲的眼神,仍旧不语。
    “只有十日。”张飞叹了口气,只得如实报来。
    “十日便是十日,为何报一两月之粮,翼德,汝统帅一军,镇守陈国,乃吾四郡前沿重镇,焉能马虎?”刘备面色一沉喝道。
    “兄长有所不知,却不是俺有意欺瞒,却是吾军士气正盛,俺不忍挫了军中士气。”
    刘备叹了口气,“军师,依汝之见,当如何?”
    青年笑了笑,“主公,这几日吾得各地汇报,驻守颍川的刘封将军所部粮草只剩半月,据守南阳的关将军所部粮草亦只有十余日之多,便是吾军,怕也难以撑到入夏。”
    “军师谈笑自如,怕是心中早有应对之策罢。”堂下,简雍含笑说道。
    青年指了指堂外,“应对之策,便在荆州。”
    刘备沉吟顷刻,“那荆州富硕,刘表虽失江夏、公安等地,钱粮倒也充足,云长既已出兵,不日必会来报,只是,吾与那刘琮有叔侄之故,焉能刚至便讨要粮草。”
    “主公自须传书云长将军,让他讨要屯驻荆州之粮即可,那荆州文武之中,蒯良、蒯越、韩嵩、王粲之辈,俱非庸碌,必知此事干系重大,主动献上钱粮。”
    刘备面上有些忧色,“荆州之重,乃是据守江北缺一不可之地,且军师之谋,吾军基业将在上庸以西,只是云长一部兵马前往,是否力有不逮?”
    青年微微摇头,“主公呐,这一两月征战,汝能征善战之卒,皆是昔日追随汝南征北战的老卒,新军整训,须得一年半载之久,吾军如今又分兵把守各处,如今便是屯驻汝南之兵亦仅有万余,若是汝阴满宠来犯,吾等还需调三将军之兵方能应付,哪里还派得出援军,况且,以关将军之勇名,当可震慑荆州上下,假以时日,主公前往荆州坐镇,大可在三五月之内,调任各地官吏,如此,执掌荆州大权,可再得荆州百战之卒一两万之众,到时,方才有与曹孟德一战之力。”
    刘备忍了忍,“若是江东来犯,当如何?”
    青年眯着眼,“自当将章陵、南郡等地割与江东便是。主公乃吴侯皇叔,往日共修于好,他定不会主动兴兵来犯。”
    “这仗还没打,怎的就要交割城池,那刘琮与那寡母愿让兄长入主荆州,与其共掌荆州之地,自是信赖兄长之故,俺等若是这般窝囊的献上城池,那与江东有仇的荆州上下,怕是会心有不满吧。”张飞沉着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
    “三将军所言亦是有理。”青年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刘备,抬手一辑,“还情分主公下令,集结四郡之兵,与江东吴侯会猎于南郡。”
    刘备面色一沉,回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堂下的张飞,“翼德,休得胡言乱语。”
    他起身朝着青年一辑,“军师莫要与这粗人置气,吾刘备有几斤几两,焉能与江东吴侯四州之地抗衡,更何况,吴侯乃吾皇侄,往日对吾多有恩义,吾焉能因个人私欲而以怨报德。”
    “那依主公之见,当如何?”青年笑道。
    “自是依先生之言,命云长镇守襄阳,但若只得襄阳一城,怕是很难久守,吾欲再命房陵太守蒯祺归降,再命关平取南郡、章陵十余县,以为缓冲,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主公高瞻远瞩,懿焉能不从。”
    议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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