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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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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街道正中,迈步行来一人。
他将土白、粉涂于脸上,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布衣,胸前敞开,一脸豪放地打量着四周,手里拎着一只酒壶,时不时放到嘴边饮上一口。
“汝乃何人,竟敢冲撞吾家车马?”护持在马车前的军士穿着短衫上前,伸手便要将其拉起身来,却不想,那人脚下一滑,竟是直接倒进军士怀里,将其带动着,两人几乎同时倒地不起。
“哎哟”,军士惨叫一声,立即回眸看向身后同僚,“尔等看着作甚,还不速速上前帮忙,若是晚了少——主君回府的时辰,该当何罪?”
几人立即应声上前,当他们四手八脚地将地上这人抬起之时,却听他朝天大呼:“前朝始皇南巡,尚绝此地龙气,高祖建国,亦不复修,为何今日这秣陵,就能修建宫殿,究竟是天子行宫,还是他人野心勃勃,哈哈……好酒。”
用手架着他的几人面色大变,猛地松手,竟是直接将架着的疯汉摔在地上,嘴边放着酒壶的他身子一颤,手里的酒壶也顺势滚落地上,酒嘴对准地面,里面盛着的酒液洒落一地。
“欲乱天下者,张角也。”
“欲夺鼎者,董卓也。”
“欲王者,呵……”他笑着看了一眼马车的帘幕,正好和掀开帘子走出的一道身影四目相对。
两人一上一下,一人面色铁青,一人面上带着狂放不羁,四目相对,竟是一眼,便各自看透了对方几分心思。
第六十七章 徐福三问
“哪里来的疯汉,尔等还不速速将其拿下。”人群喧哗声中,一员武将策马敢来,落地便朝着刘奇恭敬一拜:“见过少将军。”
四周围观的人群传来一阵惊呼,显然,不少人也认出了这位率军平叛,颁布江东六项的武乡侯。
“原来车里的是武乡侯。”他披散的头发下,露出一双睿智的目光。
“既知此乃侯爷当面,为何不拜?”围着他的大批军士之中,一名什长上前喝斥道。
疯汉目光淡然地扫了一眼这些军士,正待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斥,“岂能对先生如此无礼。”
当他转身之际,刘奇已经是迈步上前,朝他长辑一礼。
“适才惊扰先生,还望先生莫怪。”说着,刘奇上前将其扶起身来。
“吾不过一巷市粗鄙之人,不敢劳动少将军大驾。”
“吾观先生谈吐不凡,胸有沟壑,敢为先生大名?”
“吾,徐福也。”
“徐福?”刘奇双眼微微一动,随即问道:“敢问先生哪里人士?”
“从荆襄之地而来。”
刘奇微微一笑,“先生在此拦吾,可有何教之?”
“世人皆知将军文武全才,奇淫技巧,诗词歌赋,一一精通,吾来,不过三问尔。”
疯汉环顾一眼四周,眼见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将军莫非想请某在此间发问?”
“岂敢。”刘奇微微拱手,抬头看了一眼策马前来的武将,“将你的战马让与先生乘骑。”
“喏。”小将立即牵马上前,虽然一脸疑惑,不知自己少将军为何如此看重此人,但主上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
疯汉乘骑在前,刘奇乘坐马车在后,街道两侧的人群中,时不时发出一声喝彩。
“少将军。”
“武乡侯。”
疯汉看着刘奇在马车中和众人招手,将他脸上和颜悦色一一收入眼中,不时微微点头。
太守府旁的宅院,如今是刘奇和蔡琰在府外私会的院子。
蔡琰下车之后,便去了内室,两人围坐在院子里,四周都有兵将把守,倒是宁静异常。
“先生请。”
“此乃茶陵苦茶矣?”徐福看到新制的青釉茶杯,一个茶托,一个酒盏一般的盖碗,他看着刘奇端起茶杯,随意取了上面的盖子,沿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边缘,将漂浮在上面的清脆茶叶朝内抚了抚,小口轻啄,入口之后,见他满脸畅快,竟是长出一口气。
“此乃茗茶之道。”
徐福面色惊异,亦是端起眼前的茶杯,学着刘奇的姿态,浅尝即止。
“此茶味同茶陵,入口回味之际,却更添几分甘甜,且此物倒不似新茶。”
“此乃炒茶之道矣。”言罢,刘奇挥手示意,立即便有仆从上前,将油纸包裹的木盒中盛放的茶叶展示给徐福观赏。
“善。”徐福眼前一亮,微微摆手,身边仆从便将盒子盖上,端着远去。
“江东此茶不多,前几日采摘新茶,吾命膳夫炒了十余斤,大多被江东文武得去,今日,若是先生喜此物,便赠予先生一斤罢。”
“多谢少将军。”徐福笑着一拜。
两人再饮一小口,各自将茶盏放下,徐福脸上挤出几分笑容,胸口的领子早已拉上,只是,脸上的粉末还在,看起来,仍是有些怪异。
“敢问将军,那江东六项之中,有一物唤作馒头,号称能壮军中之士,能让北地百姓免于饥饿,却为何,朝令夕改,制作之法,存留府中。”
“时候未到矣。”
“如何才是良时?”
“吾军饮马黄河之日。”
徐福面色一阵变化,最终恢复平静,缓缓举起一根手指,“其二,这建立石头城,恢复金陵邑,于秣陵城中兴建东都别宫,意欲何为?”
“天子东归洛阳,吾父刘繇,乃汉室宗亲,天子亲封扬州刺史,自当相迎。”
“若是不至,又当如何?”
“为何不至?”
徐福笑了笑,“王天者,四百年来,刘氏矣,同姓夺鼎,大汉亦是中兴,然那龙椅之上,却……”
刘奇面色一沉,“先生倒是胆魄十足,吾皇族之事,亦敢妄言。”
徐福大笑着站起身来,“是非妄语,还请少将军自行辨识,今江东四郡已定,纵观天下,唯有江东今后十余年间,不受战祸殃及,且江东兵精粮足,连战连捷,士气正盛,今北地诸侯混战,不知少将军,可有宏图大志?”
刘奇一只手指敲打着桌面,“若欲王于天下,中兴汉室,不知如何?”
徐福浑身一颤,“倘若将军欲为,吾可助之。”
刘奇眼前一亮,他麾下缺乏顶级谋士多时,以至于在和周瑜对阵之际,险些兵败,眼前这人,虽然比起刘奇记忆中出现得早了不少,但他之前所言,从荆襄之地而来,只怕,已经是从那荆襄之地,学了策论归来。
“奇愿闻其详。”
“无他,坐拥长江天险,以观天下矣。”徐福一脸信心十足,一手抚须,脸上布满了笑容,他在来时的途中,便已经想到了日后江东崛起的几步。
“计将安出?”刘奇起身长辑一礼。
徐福搀扶着刘奇落座,紧盯着他的双眼,“其一,内定山越,大造战船,训练水军,虎视荆襄淮南等地。”
“少将军坐拥长江天险,然江夏水军雄贯长江,长沙、桂阳亦有雄兵驻守,江北历阳,孙策所部驻扎,厉兵秣马,两者皆不可图也。”
刘奇双眉微皱,“那该如何是好?”
“少将军心中早有定计,如今颁布江东六项,便是为了稳定江东财政,屯田之法养兵屯粮,兴修水利,大造战船,再派麾下悍将共讨山越,数载之内,山越平定,江东水师崛起,到时,荆襄、淮南之地,必有战机到来。”
“再者,吕布此人,反复无常,率军袭击兖州,险些毁了曹孟德之基业,如今曹操得青州兵,驱逐吕布,平定衮州之乱,倘若非是关内李傕未平,宛城张绣尚在,只怕他早已是率军攻伐徐州。”
“不过数年,曹孟德必兴兵徐州。”
“如此,便是我江东之兵,可趁之机也。”
第六十八章 在下颍川徐元直
“先生之意,正合我心。”刘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从三言两语,和途径江东诸县的见闻,便分析得头头是道,此人当是那位与诸葛交好的徐福。
“进兵之策,吾献于少将军舍下三策。”
“愿闻其详。”
徐福笑着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干涸的茶水,刘奇示意,当身旁的仆从即将迈步上前之际,刘奇却是伸手接过茶壶,亲自为徐福满上一杯。
“能让名满天下的武乡侯为吾斟茶,倒也不枉此行了。”
“能得先生之助,实乃刘奇之幸,江东之幸,此等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徐福心中满意,再饮了一口,嘴唇干涩状稍缓,只见他一指沾了茶水,几笔之下,便将江东四郡和长江上游、对岸的几大势力标注在石桌上。
“荆州刘表,孤身北来,信重荆州士族,却待寒门薄也,得南阳郡半,襄阳、江陵等地,其余诸郡,皆在世家大族之手,江夏黄祖,亦是听调不听宣。”
“然刘表乃汉室宗亲,早年蒯异度献策,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各郡,可传缴而定。”
“今荆南虽不在刘表之手,然吾军新得江东四郡,根基尚且不稳,刘表故为汉室宗亲,少将军既已派人维系血脉亲情,自当与其和睦相处,静观事变。”
刘奇微微点头,“此可为与荆州相交之法。”
“其二,淮南袁公路,雄踞数郡,麾下兵马十余万,气势正雄,跨江而守,那孙策继承乃父之勇,又得庐江周氏美郎相佐,一文一武,相得益彰,麾下悍将精兵不乏,战力不弱,想来,少将军已有领教。”
刘奇默默点头,的确,之前和孙策一战,也算是让他手上刚刚积蓄的一些兵将伤筋动骨了。
“袁公路此人,好大喜功,其先败刘备,得广陵,北上却为曹操所阻,今吕布谋夺徐州,他定然会出兵徐州,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少将军可伺机而动。”
“先生可是忘了那镇守小沛的刘玄德乎?”
徐福微微一笑,脸上早已了然,“那刘玄德,借着中山郡王之后的名号,入主徐州,得了陶谦兵马部署,却难以服众,麾下兵马三万有余,却先败于袁术,后为吕布夺得徐州,如今退守小沛,兵马不过万余,若非吕布心念旧情,怕是早已居无定所。”
“先生莫要小觑此人,吾江东之兵,两三载内,镇守江东各地兵马需众,怕是若遇战事,亦很难拿出三五万精锐。”
徐福淡淡摇头,“兵不在多,兵精足矣,吾闻少将军在水军战船设计上有所远见,又亲自改进了军中训练之法,可否日后让某一观。”
“这是自然。”
“善。”
徐福笑了笑,“吾这第一步,便是趁江北乱局,趁势北上,夺庐江、九江二郡,再图谋广陵郡,屯兵淮河之险,雄视徐州。”
“若有良机,可趁势北上,一举夺此中原富硕之地。”
“再者,便是少将军须得遣一员大将镇守豫章,待荆南有所意动之际,可取荆南四郡,当然,在此之前,少将军可有信心,凭借水军,击败江夏黄祖。”
“自然。”刘奇满脸信心,只要工匠坊能够打造出大批新式战船,以蒋钦、周泰麾下水贼旧部为根基,收复鄱阳水贼,训练万余水军,便可纵横大江南北,料他冢中枯骨黄祖,也无可奈何。
“如此,荆南可定,那刘表文弱,必不敢试少将军兵锋,到时,吾军可遣一能说会道之人,前往襄阳,劝双方罢兵,许以重利,也在所不惜。”
“这又是为何?”刘奇满脸疑惑,打赢了还要倒赔款?这是什么道理,赵氏天下的窝囊外交?
“荆南与会稽、豫章,有小道直通岭南,那岭南虽地处偏远,亦有百万之民,士燮一族,虽霸占交州已久,却不是吾军之敌,主公可遣一上将率军南下,直取交州七郡,将其纳入汉土,如此,得数州之地,坐拥数百万之民,北上,可图中原久战之地,西进,可吞无能之主刘璋,可坐观刘表老朽之后,趁势一统荆州,如此,大事可成矣。”
刘奇在徐福停下话语之后,陷入了沉默。
约莫数十息过去,他突然叹了口气,“一统天南,须得多久之功?”
“少则五六载,多则九十载。”徐福笑道。
“吾欲拜先生为吾帐下军师将军,统领府内一众文武,不知先生可愿?”
徐福微微摇头,“吾初来乍到,寸功未立,岂敢位居众人之上?”
“听闻少将军南下之际,于会稽得士族豪富景从,去时兵马不过千,归来却新建一营。”
“然也。”
“吾愿率此军南下,先取丹阳宗帅、山越,再图豫章,若要得荆南,少将军须得先定豫章,欲得天下,须得先灭山越,反之,戍守山越可牵制江东兵卒数万,莫言北上,便是图谋荆南,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便全仰仗先生了。”刘奇起身朝他郑重一拜道。
“吾,拜见主公。”徐福起身,搀扶起刘奇,几步走到他面前,郑重地将头发盘上,用一根从袖子里取出的木簪将头发梳拢,就地俯身朝着刘奇下跪。
刘奇心中激动,当即上前将其扶起,“吾得先生,如虎添翼矣。”
徐福顺势起身,却再次朝刘奇一拜,“主公,吾非徐福,却是之前为得主公诚心相交,以旧名相示,还请主公恕罪。”
“先生亦是为吾江东大计,何来罪过。”刘奇早已心知肚明,但现在却不能直接拆穿他。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徐福脸上重新挤出几分笑容,“在下颍川徐元直矣。”
“果真是徐庶。”刘奇大喜,当即与他把臂同行,同乘马车前往城外大营。
——
同一时间,南阳郡,叶县。
一处宅院之内,一名手拿汉纸拓印书籍的儒雅青年看着天黑之后,群星璀璨的天穹,满脸怅然若失。
“将星东去,二龙并起,长安黯淡而江东气明,元直啊,却不想,以你平日的沉稳的性子,竟是率先按捺不住,动身投奔的一人。”
“今后,你我可有再见之日?”青年转身看向一旁熬制的陶罐,暗暗叹气,用湿巾将其放到陶托之上,方才将其端进屋内。
“叔父,该用药了。”
“放在此处吧。”屋内传来一阵轻咳,回答之人,却是一名中年文士。
“仲景,有劳了。”屋内,诸葛玄坐起身来,看着亲自为自己喂药的好友,脸上涌现几分红润。
第六十九章 四方招贤馆
“元直,还有数日,便是吾大婚,汝当真不留此处?”
“主公,吾知汝欲以“讨伐山越,不在乎此些许数日”劝诫与吾,然山越未定,吾却寝食难安。”
“这又是为何?”
“主公大婚在即,镇守江东四郡文臣武将俱将回返秣陵恭贺,此乃山越宗贼可趁之机也,吾若率军,前往丹阳临山诸县,或可斩获奇功。”
“先生之策,反其道而行之,实为上策,只可惜……”
“主公,这杯喜酒,待吾建功归来,再饮不迟。”
“善。”
刘奇当即回身看了一眼身后亲卫:“命董袭、陈横二将,任元直先生副将,率吾虎贲营南下缴贼,另,传讯宛陵城外子义将军,率骑军出动,趁此良机,尽量重创山越之贼。”
“喏。”亲卫迅速翻身上马远去。
快到黄昏,刘奇在营门外带着一众亲卫看着大军徐徐远去,这一营兵马去后,整个秣陵,只剩下樊能、笮融所率的两营老卒,不过三千余众兵马戍守。
不过刘奇在兴建石头城之时,亦收编附近流民,又招募精壮万人,由主薄全柔、门下督贺齐、建义将军于麋三人负责训练,训练之法,正是他新编整训之法。
回城,不知何时,城内来往的文人雅士多了不少,临近婚期,来自各地诸侯的使臣也已经抵达了城内驿馆。
“少将军,四方招贤馆,已有来自荆州、淮南、徐州各地士人汇聚,此刻下榻之处已满,城中客栈、驿站大多已满,尚有大多士人留于四方招贤馆屋外等候,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史高孔文何在?”
“今日山中开渠引水,已入方山视察。”
“府内功曹袁正甫何在?”
“刚已接到传讯,已乘车赶往四方招贤馆。”
“善,立即驾车,吾亦往之。”
“喏。”
很快,马踏长街,便来到了长街豪富士族所居的四方招贤馆附近。
看着四周密集的士人,刘奇一一看到了站在府门前,戴着儒冠,穿着官服的袁忠。
“袁功曹,少将军设此四方招贤馆,为何不亲自前来接待我等,那广告天下的招贤令中所言,吾等士族与寒门,同等待遇,此言可实?”
“袁功曹,吾等不远跋山涉水而来,莫非,你就将我等如此拒之门外,此地乃是秣陵城中主街,若是我等在此地久候,怕是城中引起骚乱,会给汝这府中小吏带来不便。”
“你……”袁忠气得面色铁青,可这话,却还算是说得轻的。
“袁忠,你为四世三公,汝南袁氏之后,为何自甘堕落,投身江东刘繇老儿之子府内。”
“那刘奇不过安东将军,献媚邀宠而得乡侯,亦敢私自开府,莫非是有心谋逆,犯上作乱?”
袁忠气得面色青一阵紫一阵,不等他开口,便再有人引经据典,朝他痛骂一顿。
马车内,刘奇放下帘幕,“传令城中守军,将之前肆意造谣之辈立即抓捕入狱,命治狱之吏,严加拷问。”
“喏。”
言罢,刘奇腰间挎着长剑,猛地掀开帘子,踩着长凳下车,四周随行的亲卫立即上前挤开人群。
“安东将军到。”随着一声长号,四周驻足观望的行人纷纷朝此地看来,围在四方招贤馆门外的诸多士人也纷纷回眸,朝着两侧退开,朝着居中这名龙行虎步的少年看来。
“你便是那小儿刘奇?”一名中年儒士率先迈步出列,指着刘奇的鼻尖喝问,“便是你,号称造汉纸,拓印编辑书册,可为天下饱学之士著书立说?”
“是吾所言不假。”刘奇站到袁忠身侧,面对袁忠歉意的一拜,微微颔首示意,便迎上在场数百士族,街上拥挤的上千百姓的面,朗声应道。
“吾且问你,那下令兴建书院,宣称让士族与寒门同窗而读之人,可是你?”
“这位先生,发问之前,应当先禀明姓名。”刘奇朝他微微拱手,脸上带着笑容道。
这人微微一愣,随即抬手一辑,“吾乃平原祢衡祢正平是也。”
“先生有何教之。”刘奇内心泛苦,此番乃是一名有名的嘴上不把门的家伙,曾经击鼓骂曹,后被曹操送往荆州,又得罪了刘表,后又被送到黄祖麾下,因得罪其主簿,在黄祖下令杀他之际,立即便动手,即便黄祖之子黄射,亦救之不及。
不过,此刻他出现在此地,倒是让刘奇有些心惊。
“无他,计场中诸位友人之见,唯三点矣。”
“愿听先生到来。”刘奇举止投足间,皆是礼足,一时间,场中数百士人都为之噤声,将目光看向为首的祢衡,静待着他的下文。
“其一,汉纸乃是文兴重器,将军乃大汉宗室,理当知晓,此物既利于传道授业,为何不将其拓印之法与造纸之术,公告天下?如此藏私,怕是图谋不轨,料想刘扬州为官一人清明,不会做此寻私之事。”
一开始就用老爹刘繇的名声来压制刘奇,此人的毒舌之名,光是这三言两语之中,刘奇便可以见一斑。
“其二,吾在北地听闻江东六项,将军是为江东民生计,为保境安民,实乃大功一件,利于千秋,然为何那壮士之法,馒头,先示众而后藏匿,莫非,此号称能饱北地百姓之物,不配与吾等享用?”
第二个发问,更是咄咄逼人,刘奇尚在沉默隐忍,他身后的袁忠已经踏前一步,怒斥祢衡,“竖子不过北地一匹夫,又在何地拜得名师,何处学了经典,竟是以谣传之论,便敢聚众于此,占市质问吾主,你该当何罪?”
袁忠一开口,刘奇心知要遭,这祢衡虽是毒舌,却是一时名士,亦善辩,否则,那曹孟德也不会留下他一条小命。
果然,话音刚落,祢衡便仰天大笑。
“吾在荆州避难求学,所交之人,并无身份显贵,家庭显赫之辈,却俱读《诗》、《书》、《礼》、《易》、《春秋》,吾以先贤为师,为年长者为师,吾此来,亦为天下士人,亦为北地百姓,不知,袁功曹有何教我?”
袁忠面色一白,藏于袖子中的十指早已是捏得紧绷,可是,他哪里敢当着这么多士子率先发难,要知道,这些家伙之中,也有不少人携有仆从,佩戴刀剑。
而且,他不能让此地生乱,若是搅了自家主公部署,会犯下大罪。
也就在他思忖该如何回答之际,一只大手,安放在他的肩上,他回眸一看,正迎上刘奇那淡定自若的眼神。
他心中一定,朝着刘奇躬身一拜:“愚下才疏学浅,却让主公蒙羞了。”
“无妨,士人见教,不论长幼、不论尊卑,今日,本侯亦想与诸位辩之。”言罢,刘奇命人送上长案自己坐于案后,背靠府门,内外皆有士人围着,他神态淡定自若,目光落向祢衡,“若是先生不再继续发问,便到吾回应之时。”
第七十章 太仆韩融
“那吾便先听你解释。”别看祢衡一张毒舌,但仍旧有儒士的风度,甩袖落座到石阶上,就这么静候着刘奇的答复。
“其一”,环视一眼在场众人,刘奇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红光满面,一脸自信盎然。
“敢问诸君,今大汉纸价若何?”
话音刚落,在场士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一人拱手一辑,“百文难求,两百文难取,三百文方能得一篇书写之地。”
刘奇脸上露出几分微笑,“吾督造此汉纸,造价低于蔡伦纸十倍,然,三十文一张,是否能流传于南北乎?”
“士族、豪富或可买之用之,却无法流通于巷市之间。”
“竹简、绵帛,仍是吾等书写身首用之物,吾已定价三十五文,运通南北,街道巷市皆可购之,拓印书册,均价不等,却也运往南北,可供天下士人购之。”
“以汉纸、拓印之法,赚取我等儒士钱财,安东将军此举,怕是会让天下士人所不耻。”场中再次响起一声嗤笑,却是一名来自淮南的儒士。
“不知这位高贤尊姓大名?”
“吾乃寿春胡通达。”文人抬起头来,面白而神色淡定,他已有三十出头,在淮南之地颇有名望,却并未出仕。
“本侯欲将此物制作之法赠予先生,不知先生以为如何?”刘奇笑道。
一时间,全场哗然,放眼天下,如今谁人不知这汉纸、拓印之法何其珍贵,刘奇竟是直接想要将其赠予一名士人。
不少人捶足顿胸,叹惋不已,倘若方才是他们开口喝斥,怕是这一甜头就落到他们头上了。
“某不敢受之。”
“为何?”刘奇微微惊讶,忍不住问道。
胡敏朝着刘奇拱手一辑,“吾家中贫寒,却是取不出那么多的钱财将此物制出,提供天下士子。”
“那为何不献给官府?”刘奇又道。
在场不少士子也纷纷点头,的确,自己得了此物,若是自家财力不足以自产经销,便只能献给当地诸侯,以得赏赐。
胡敏满脸复杂,“天子尚在长安,吾家中尚有老弱,不能远行,此物贵重,不能托付他人,而淮南之地,袁术此人,无需多提。”
刘奇饶有兴致地看着此刻表现得不卑不亢的胡敏,“先生可知,你在此地畅所欲言,怕是不等先生回返寿春,家中老弱妇孺,便会为那袁公路所困。”
“吾来江东之时,已将家中老弱妇孺带上,驾舟避开渡口,径直南下,如今安置在城外。”
一时间,在场又有人小声交谈。
“吾来江东,在阶下等候半日,只问将军,此物,何不推广天下,让世族寒门皆可用之。”
刘奇笑了笑,面对此刻胡敏那真挚的目光,不闪不避,缓缓举起三根手指,“其一,正如先生所言,此物,官府、世族可造之,但不过与吾江东如今一般,开设工坊,造以商用,贩卖于巷市之间,如此,吾江东经营汉纸,与各地诸侯经营,有何不同?”
“其二,此物造价三十文,无法为寒门所纳,吾欲遣工匠改造,当此物作价降至二十文、十五文之际,再用于天下万民。”
“其三,吾欲在江东之地,兴建书院之事,便是为在各地郡县,开设藏书馆,无论世族、寒门,无论是饱读诗书之士,还是目不识丁之民,皆可凭案牍身份,登记后,进馆内浏览,若想借书,一册一次,不过一文尔,尔等即可带回家中,进行抄录。”
“若是当真如此,江东之民,皆可学孔孟之道矣,然,将军颁布此政,莫不怕,今后拓印新册,无法流通于巷市之中?”胡敏脸上仍是不解,如果所有人都来用一文钱借书抄录,那价值几百文,乃至一金的书籍,又有何人会买?那些渡江北来的大儒著书立说,拓印而出的书册,该如何销遍天下呢?
“吾江东治下,唯有吴、丹阳、会稽、豫章四郡,藏书馆,暂时只会兴建于此四郡矣。”刘奇笑着答道。
“便是天子近前,安东将军也不欲献上此物吗?”围着长街的人群突然散开,一群穿着儒士长衫,戴着官帽的士人行至近前。
为首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躬身朝着刘奇一辑,“吾乃韩融,自长安而来。”
刘奇面色一惊,当即几步走下台阶,主动朝着老人长辑一礼,“竟不知太仆至此,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吾等见过太仆。”四周不少有名的儒士也已是认出老者身份,纷纷下拜见礼。
“老朽已年近七十,不惜舟车劳顿前来,便是为见此汉纸,不知武乡侯,可为陛下备下朝贡之物?”韩融满脸威严地审视着刘奇说道。
刘奇起身,面带微笑,指着西北边上,“石头城旁,淮水入江口,吾已在那里备下一船拓印书册,约有三千册,还请太仆北归之日,待刘奇献给陛下。”
韩融面色稍缓,但仍然没有露出笑容,只听他朗声再道:“吾闻武乡侯已在秣陵为陛下修建江东行宫,不知意欲何为?”
“奇闻陛下意欲东归洛阳,然洛阳已被董贼烧毁,天子,乃吾汉室之本,岂可无宫殿朝政,刘奇斗胆,便在江东为天子修筑此宫殿。”
一时间,场中又有不少士人非议。
更有不少秣陵城内的百姓也忍不住皱眉,在他们看来,少将军这是疯了吗?让天子驾临江东之地,那今后,这江东治下,是听从刺史刘繇的,还是听从天子刘协?
韩融面色再缓,“汝知心意,待吾北归之日,必定回禀陛下,只是,那壮面之法,可否再交予老夫?”
“早已为太仆备下。”刘奇笑着答道。
“善。”韩融面色大喜,“武乡侯不愧汉室隽才,大汉中兴,日后,全耐将军之功。”
“刘奇不敢居功,必恪尽职守,保土安民,为吾汉室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韩融回眸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前方的祢衡,“兴才这士子发问,我想,老夫也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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