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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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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刚入晋阳,吾此刻若是出兵,他势必出兵攻打吾军侧翼,吾军马步军尚且万人,黄忠所部便有五千骑,若是他率军来袭,某不是他敌手。”乐进实在不想枉送军士性命,更何况,这怎么看都像是东吴诡计勾引他们攻打徐晃大营,若是中计,他们这数万精锐全部丧命于此,整个曹魏西北面的诸郡怕是就会被徐晃给完全攻占。
“都督有何指示?”他犹豫片刻后再次问道。
“回禀将军,昨日子时,邺城援军送来一批新式军械。”
“是何物?”乐进眼前一亮,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一项保守的于禁改变出兵主动进攻的策略。
“是将作大匠马均监制完工之马均连弩,一共有三千具,此外送来短弩五十万支。”
乐进心中一紧,连忙追问,“一箭几矢?”
“一箭五矢。”
乐进眼神一暗,“虽不如东吴诸葛连弩一箭十矢,却也可做攻营利器尔。”
“将军,此外,太子还命细作传报,徐晃军中配备诸葛连弩不多,吾军若得这三千具马均连弩,只要能攻破敌军营门,便可顺势杀进去,近战以此物大破徐晃。”
乐进脸上涌现出喜色,“如此甚好,传令下去,全军即可出动,于北面攻打徐晃大营。”
“喏。”
与此同时,远在晋阳城头之上,未曾卸甲的黄忠凝视着远处零星火把中的大批人影,朝着身侧看了一眼,“旗兵立即向城外大营示警,北面有敌军来袭,马步军过万。”
“喏。”
“黄老将军,吾军是否出袭?”身侧,吴班、魏延等将皆穿着甲胄静待着黄忠的军令。
“莫急,吾军骑兵不多,大多都是步卒,此战庞军师定计以步卒取胜,便须得先让公明将军深陷重围方可。”
“只是公明将军昨夜才构建营寨,如今只修缮完前营,若是被四面围攻,吾军一旦救援不及,怕是……”
黄忠微微摇头,“文长,莫要小觑天下人,也莫要小觑吾东吴各州都督,能官任一方都督者,都是可指挥十万以上马步军作战的当世良将。”
魏延眼神有些黯淡,他投奔东吴日久,如今还不过是一名安北将军,此前夺取武关的功劳他也没能晋升。
“文长,待会儿某牵制乐进之兵,汝直取敌军大营,焚毁敌军粮草辎重即可,此战吾军乱中取胜,比拼兵力和武将勇武,汝可尽展所能。”
“喏。”魏延心中一暖,黄忠和他乃是故交,每逢征战,却也是念想着他。
第五百三十九章 决战之地!汾水
“杀啊。”是夜,当乐进率军抵达徐晃大营北面,便被哨卒给察觉,一时间营内抛出无数火把,营前方圆一百余步的空地直接就被无数火把给照亮。
漆黑一片的大营之中,突然飞射出一窝蜂的箭矢。
“武侯战车,是武侯战车。”
“徐晃连夜构建大营,未曾想竟然还准备了这么多武侯战车。”武侯战车内的箭矢都是特制的三棱箭头,此刻万箭齐发,前面冲锋的两千多步卒便齐刷刷倒了一大片,乐进满脸凝重,随手一招,后队便有大队举着铁盾的军士上前。
继续推进,营中仍然只有零星火光,乐进即便是全神贯注,也很难察觉在大营北面布置有多少江东军士。
“杀啊。”前营也传来了喊杀声,与乐进不同的是,跟随他一同发动夜袭的于禁,则是命军士将无数火箭隔着大营还有数十步之际,齐刷刷射进了营内。
“呼”
“呼”
不少营寨一点就着,不少原本立于营帐之内的身影却在火光蔓延的趋势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就连镇守在营前的不少哨卒,也只是胡乱射出一波箭矢,便拔腿就跑。
“中计矣。”于禁心中一沉,便带着军士扑进大火蔓延的大营之中,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战鼓声,他猛地抬头朝着不远处的城墙看去,却见城门大开,无数举着火把的军士踩踏着密集的脚步声杀出,目标赫然便是他夜袭的江东军大营。
“北面还在交战,众军士随某杀向北面,与乐进将军汇合。”
“喏。”
于禁带着人杀向了北面,与此同时,一队铁骑如约而至,已经隔着百余步外一个迂回,冲着乐进大军侧翼抛射了一波箭矢。
“哧哧哧”,数百名军士先后栽倒,乐进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踩踏着马蹄远去的黄忠铁骑,猛地抬枪,“营中兵马顶多数千,吾等中计尔,全军后撤。”
令行禁止,乐进统帅的兵马还算是一支精锐,在他下令之后,数千军士齐刷刷朝后撤退。
在奔出一两里地后,他便瞧见了前营正在交战的无数身影。
“报……禀报将军,于禁将军偷袭前营被围。”
“何来敌军?”
“是从晋阳城内杀出的魏延所部。”
“魏延?”乐进双眉微皱,于禁所部兵马足有两三万之众,可看着前营喊杀的声势,至少也得五六万人吧。
“传令,前队改后队,杀回去,救下都督。”
“喏。”
乐进率军回返,不多时便迎上策马冲来的于禁。
“文谦,汝为何在此处?”
乐进一脸苦涩,“大营北面为徐晃布置了百余辆武侯战车,营寨前亦有陷马坑,吾军还未冲破大营便折损了一两千军士。侧翼又有黄忠数千铁骑骚扰,某只得撤军。”
“黄忠那厮也是东吴上将,他既然率军而来,为何不攻?”于禁双眉微皱,乐进既然进攻受阻,若是方才黄忠从侧翼突袭乐进军,乐进这一部兵马,只怕会大败才是。
“不知为何,黄忠统帅铁骑只在吾军身后追逐,不曾上前接战。”乐进也是一脸狐疑。
于禁双眉皱在一起,“莫不是有意追逐吾军。”
“都督,前方战事如何?”
“吾军已败,那徐晃早有准备,东吴上将魏延,还有吴懿、吴班等益州将领一并从大营西面杀出,猝不及防之下,吾军接战,为其所败。”
“那可有使用马均连弩?”
“未曾。”于禁脸上多出几分饶有兴致的笑容,“文谦,这马均连弩算是吾军逆转战事最佳利器,却不能用在此刻。”
乐进若有所思,“都督这是想将马均连弩留给黄忠?”
“不错,黄忠所部铁骑皆是轻骑,可这并州战场,也就唯有他麾下有一部铁骑,是故,某只需引其来袭,便可以此物大获全胜。若是野外交战,吾军有数万步卒,同等兵力之下,某自认可不落下风。”
“都督,那此刻吾军当撤回大营据守罢。”
于禁微微摇头,“为时已晚,那马岱已率军杀进吾军大营西面,四处放火。”
乐进闻言望去,果然,原本晋阳曹魏大营所在,已经是被漫天火光给笼罩住了,黑色浓烟滚滚,升空足有数十丈之高。
“撤往阳邑罢。”于禁长叹一声说道。
“撤。”
“快撤。”
这一走,于禁便下令抛弃了辎重和粮草,数万军士慌忙奔走于旷野之中,四周漆黑一片,足足逃了一整夜也未至阳邑。
天亮前,于禁下令在一处密林外休整,将哨卒派出二十里外,此刻他喝了一口热水,方才打起几分精神。
“报……禀报都督,东吴军魏延、黄忠已从后方追上来矣。”
于禁只得是放下手中铜碗,“全军听令,立即后撤。”
“都督,此去阳邑还有十余里,吾等也无需紧张,吾已命斥候快马赶往阳邑,知会晋阳太守郭永。”
于禁松了一口气,“郭永乃太子岳山,有他率军接应,吾等当安然无恙尔。”
“报……禀报都督,徐晃已率军夺了阳邑,吾军南下道路已被徐晃率军截断。”远处一骑踩踏着晨曦而至,隔着老远便放声大喝道。
于禁面色大变,猛地抬头看了一眼乐进,“文谦,汝以为此刻吾军当如何是好?”
“北上,走汾水,去盂县。”
于禁沉默顷刻,“盂县应当还在某副将郭表手中,只是不知那郭永太守情形如何。”
“的确,倘若他出了变故,吾等回师之后,倒是不好向太子殿下交代。”
一众军士朝着北面进军,与此同时,后方跟进的一队铁骑也察觉到了此处的动静。
“快,命快骑赶往汾水,知会庞军师,于禁率军北上矣。”黄忠满脸狂喜,于禁这数万军士之中,有不少可以护住胸腹的圆盾,这些圆盾都是那昔日孙权帐下的将作大匠马均制作,虽然盾牌很轻,却可以在乱箭齐发之下护住全身要害,这数万人之中有上万人左臂上都系着这一面圆盾,对他的弓马营有着极大的限制。
黄忠也心知,弓马营的军士虽然臂力很强,每一位若是舍弃了弓弩,提刀策马出战,也是百战精锐,但轻骑突进数万步卒军中,一个说不好,就会深陷重围。
他虽然心有不甘,有心想带着麾下的铁骑上去缠住于禁的步卒,但碍于庞统将令在前,他根本不敢违背。
“驾”
“驾”
当两骑快马行至北面数十里外的汾水边上之际,这一条蔓延数百里的大河之上,河水已经变得有些平缓,庞统立于一处高坡之上,他的身侧站着两员大将,一人便是庞德,一人赫然便是李严。
“陈留之战,吾军折损不少北伐精锐,如今吾凉州军于此处若能大破于禁,亦可从曹魏这铜墙铁壁一般的西北面打出一个豁口,顺势可以南下夺取常山、中山等地。”
“军师,对付这离开了营寨的数万步卒,以吾骁龙营铁骑配合汉升将军麾下五千弓马营,一万五千精骑,足以对付矣,何况吾军还有大队步卒。”
“正方,汝莫要托大,那于禁、乐进都是曹魏大将,于禁此人其名更是只在曹仁之下,曹仁此人若非是当年于徐州之战,被骗入城内,为温侯所斩,只怕今日之曹操,会更为棘手才是。”
李严满脸不屑,“可吾军北伐之日起,他曹孟德已经先后败了十余阵了罢。”
庞统笑着摇了摇头,“天黑将至,他于禁欲渡过汾水,必回从下游选一河水平缓之地,此刻已非盛夏,这河北地界却是少有雨季,传令罢,命军士凿开沟渠,准备泄洪。”
“军师?不在河道上泄洪,只怕水攻威力会削弱不少。”
庞统摇了摇头,“正方,方才汝不是有言子龙将军操练多年的骁龙营可与西凉铁骑媲美,洪水过后,汝便从山脊之后杀出。”
“末将领命。”
“庞德。”
“末将在。”
“命军士乘坐竹筏杀出,遇洪水中的曹魏军士,可任意射杀之。”
“军师,若有人投降,吾等该如何?”
庞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原阔野,地势平缓,水攻威力削减,必不会有多少军士被淹没,若有归降者,可顺势俘虏。”
“喏。”
——
北上,于禁已经带着饥饿的大队军士往北面走了一日,身上的干粮早已耗尽。
“传令下去,抵达盂县之后,可宰五百头猪犒劳大军。”
“喏。”
于禁一边策马朝前奔驰,身后乐进的亲卫也是赶了过来。
“又逃了多少人?”于禁头也不回地问道。
“回禀将军,方才一个多时辰,逃走了一千余人,其中被射杀三百余众,被俘虏回军中者,亦有二百余人。”
“那还是逃了数百人。”
“都督,乐将军已经率队赶至后军督阵,他已下令,若还有人做逃兵,便命轻骑将其全部射杀,暴尸荒野。”
于禁面色有些痛苦,“这些军士都是吾二人操练数载整军而成,他乐文谦焉能坐视他们死在自己手上乎?”
“都督,慈不掌兵,若是放任这些逃卒离去,只怕士气会丧尽,到时即便吾等顺利渡过汾水抵达盂县,又有何人还可为战?”
于禁长叹一声,“并州被夺,吾军失去河套平原之战马,辽东失守,吾军还可从鲜卑交换战马,可如今北面城池皆已失守,唯有代郡、上谷郡还有战马,可仍旧是杯水车薪,若是吾军铁骑能再多一些,只要能牵制那黄忠麾下的铁骑,吾等昨夜也未必需要不战而撤。”
“报……禀报都督,前方哨骑汇报,数里外汾河水位下跌,自下游浅滩,吾军皆可蹚水渡河。”
“蹚水渡河?”于禁面色微变,“河北少雨,但此前也有几场大雨,汾河向西汇入黄河,乃是一条大河,齐腰之水怎无?”
“都督……”副将面色有些犹豫,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传令下去,往东面斜坡走,莫要靠近汾河。”
“喏。”
也就在于禁下令之际,后队突然汇报,黄忠率军已经和后军接战,乐进正率军拒敌。
“好一个徐公明,这是要将吾军逼上绝路啊,可是吾却不中汝那水淹之计。”于禁冷笑一声,自古水淹火烧毒计最为可怕,旦有中计,必是全军覆没,他这一军主将,也难逃战败自尽的下场。
可他治军以来,都喜欢增派哨骑,正如东吴新规所言,哨骑便是大军双目,焉能不视远乎?
“轰隆……”可是,隔着数里外,他也听到了一阵巨响,随即,无数军士便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颤抖,下一刻,于禁隔着极远看到了远处从汾河之上一跃涌出河岸的汹涌河水。
“报……禀报都督,东吴军筑坝堵住下游,于河岸上修建数个沟渠,决堤引流。”
于禁面色大变,指着东面的高坡,“快,全军迅速朝东面撤离。”
话音刚落,他便瞧见东面的斜坡之上,一面“徐”字将旗飘起。
“于禁,某徐晃已奉军师将令在此处恭候多时矣。”
“于禁,速速下马受死。”后军所在,黄忠的数千铁骑已经被大队步卒给围住,但平原尽头,密密麻麻穿着黑色铁甲的东吴军大队步卒已经赶至,他们踩踏着整齐的脚步而来,眼见着就要抵达后军。
“哗啦”,湍急的河水已经在地势平坦的旷野之上散开,一个扇面淌出之后,水浪飞溅起只有一两丈高,流到前军之际,也不会有过腰深的河水,但是此地土质疏松,只要被这河水一冲刷,只怕这泥泞的荒野也就不能通行了。
于禁满脸绝望地看着西面斜坡之上出现的两面将旗,那是西凉马氏旧将庞德,还有汉中都督赵云的副将李严,这两人都非无名之辈,未曾想,他们这么快便将中原诸郡安顿完毕,出兵北上驰援晋阳。
于禁长叹一声,“前队改后队,所有军士,朝后军集结,死战。”
唯有死战,他才能回报曹操,他于禁一身,受曹操恩重,他即便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能投降。
第五百四十章 轮射
“军师,于禁前队改后队,已经命乐进和黄老将军接战。”
庞统站高远望,手中羽毛扇朝着远处指了指喝道:“传令,命黄老将军率军后撤,命后队魏延以步战车、弓弩队接战。”
“喏。”
举着令旗的军士快步跑到一处斜坡前,挥舞几下令旗之后,隔着几里外的传令兵也同样在马上舞动令旗。
连续传出数人,黄忠身侧的亲卫方才出声:“都督,军师有令,命吾军后撤。”
黄忠看了一眼十几步外的乐进,“可恨,某分明就要擒杀那乐进小儿。”黄忠长叹一声,猛地勒马转身,“弓马营,后撤。”
“驾”
“驾”
被团团围住的弓马营迅速后撤,黄忠挥舞着一杆长刀拦在队伍最后方,左右有着亲卫帮他抵挡箭矢,一时间,很快整支骑兵便撤离了战场。
“收拢阵角,推进。”乐进在军中面色镇定如常,他看着黄忠仓皇后撤的身影,略微估算一番,方才一战,他应当靠着各自为战的步卒战阵杀了一千多名弓马营骑卒。
“文长,汝率步卒速速推进,吾率军为汝策应。”黄忠率军火速从荒原之上绕了一个大圈,从东吴大队步卒身侧掠过之后,他便朝着军阵之中的魏延喝道。
“黄老将军且在一旁观战便是,今日某誓必擒杀于禁、乐进。”
黄忠带着铁骑停在了荒原一侧,目视着一字排开,足有两百余步宽的军阵,此刻,持盾的大队军士已经走到了屯田兵的身后,这些屯田兵的身前,统一推动着独轮的步战车。
经过数次改良,步战车车顶上的铁盾也成了四方的重盾,黄忠自认百步之外一箭破三层甲胄不在话下,但若是有军士站在步战车和一层东吴步卒的两层盾牌之后,若是寻不到任何缝隙,他也无法射到盾牌后方的目标。
“是东吴的步战车,竟然足有上百辆之多,好一个庞士元,听闻他数日之前还在陈留整顿中原诸郡,未曾想,如今已然率军北上。”乐进面色阴沉得可怕,庞统到来绝对是给整个并州战局的东吴军上下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反观他们曹魏一方,此刻已经是一只马腿迈出悬崖的危局。
“将军,吾等该如何是好?”
“传令后军的数十辆战车,让其来到前阵迎敌。”
“可那些战车上都载着吾军伤卒和仅剩不多的清水。”
乐进轻咬着牙齿,“倘若不如此,只怕吾军会全军覆没。”
“保护将军。”话音刚落,一队刀盾兵便凑到了乐进身前,前排的持盾的军士蹲下之际,立即有人踩到他们的背上,一个叠一个,很快,三面盾牌在乐进的身前叠起近一丈高。
“叮叮叮”密集的箭矢仿若蝗虫一般敲打在盾牌之上,乐进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了远处的场景,在那一排步战车之后,竟是紧跟着五六千背着长弓的步卒。
“东吴得长江以南之地甚久,未曾想,于步战之上,竟准备如此之多。”乐进满脸苦涩,他并非能操练那等无畏精锐的宿将,但自认指挥步卒攻守,也算是略有心得。
“将军,吾等该如何应对?”眼见着军中一千多名刀盾兵都冲到前面抵挡箭矢,但仍然有流矢越过盾墙,落到后面的长枪兵军阵之中,成片成片的军士倒下,对面东吴军推进的防线如同一条直线长龙,根本不留任何缝隙,而且这些弓手都是统一张弓搭箭,朝天抛射,隔着一百步左右的距离,抛射的杀伤力还是极强的,而且此刻他们站在顺风的风口之上。
“普天之下,最强步卒,当属昔日吕布麾下八百陷阵营军士,与其不相伯仲便是昔日袁本初麾下麴义之先登死士,如今吾曹魏帐下也有一人,那便是张郃将军麾下那数千大戟士,可恨那些大戟士如今尚且留守邺城城中,否则此步战车军阵,吾军倒也可以正面击破。”
“将军,步战车虽如铜墙铁壁,但座下唯有独轮,吾军倘若全力杀出,数万军士直袭一处破口,或有可趁之机。”
乐进指了指四周,“汝且瞧瞧,这四面八方的来敌。”
副将闻声看去,左翼,庞德、李严二将各领一部铁骑杀来,威势震天动地,从斜坡上冲下来之后,直接便撞翻了一排侧翼的军士,随后杀入军中,如今几乎已经将前军和后军拦腰截断。
再看右翼,那徐晃只是下令麾下的虎卫营徐徐推进,但凭借着投枪和诸葛连弩之威,每过数息,都能朝前突进十余步。
“军师,是否此刻便下令劝降?”站在庞统身侧的一名文士躬身询问道。
“不急。”庞统指着前军,“传令黄忠、魏延、庞德、李严,先围杀前军乐进。”
“喏。”
军令下达,拦腰切断曹魏大军的李严等部直接抛弃了在中军肆意冲杀,搅乱曹魏军阵的策略,各自汇拢,朝着前军所在的乐进杀去。
“乐进小儿,可敢出来一战?”黄忠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他东吴上下,出动这么多精锐之师,竟然还奈何不了这于禁数万步卒,更何况这数万步卒之中,大多都是昔日于禁操练的屯田兵,这才二三载,这些屯田兵有什么战力?
他们诸位大将麾下的各营精锐,哪一营不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的雄师?
“将军莫要应战,那黄忠虽老,却有廉颇之勇,不可轻敌矣。”
“某知晓。”乐进重重点头,双眼却是眯起,指着黄忠杀来的弓马营,“传令,朝黄忠所部突围。”
“将军?黄忠麾下有数千铁骑,吾军全是步卒,如何从他所部方向突围?”
“命前军战车队舍弃敌军步战车方阵,进攻黄忠。”
“禀报将军,前军战车队已经和步战车交战,将步战车队冲破一个缺口。”
“某瞧见了,不过是数人并马而行的缺口,此刻已有数百手持诸葛连弩的吴军补上缺口,吾军儿郎若是上去,那便是送死而已。”
说着,乐进回眸看了一眼远处的中军所在,于禁的将旗不知已经掉落到了何处,但他看到中军并未散乱,显然,于禁已经是从后军撤到了中军所在。
“阳邑失守,邺城方向,太子势必知晓此事,倘若那司马懿当真是真心真意投靠吾军,此刻势必会命其手足率军前来驰援才是。”乐进心中泛着嘀咕,伸手指着左前方的黄忠所部,“亲卫上马,随吾突击。”
“喏。”
“驾……”乐进持枪迎上黄忠,一枪一刀在空中交击一下。
“铛”的一声,乐进拨马便走,他强忍着虎口上传来的酸麻,心中暗骂,“黄忠老儿好大的力气。”
“乐进休走。”黄忠勒马转身,便和乐进的一众亲卫骑兵纠缠在一起,眼见着乐进率军离去,他立即脱口大喝。
“徐晃在此,乐进休走。”不远处,徐晃已经将军中的指挥交给了副将,竟是亲率数十骑朝着黄忠铁骑后方的缺口杀来。
“公明将军来得好。”黄忠面色一喜,眼见着乐进那突出重围的数十骑便被徐晃拦下,两马交错,徐晃有意促使着马蹄横着迈步几步,拦下乐进突进的脚步。
“放箭。”远处,一波密集的箭雨将战车上仅剩的百余名曹魏士卒给放倒,但随即,前军指挥作战的武将们发现,战车的残骸也挡住了步战车推进的脚步。
“弓弩队听令,弩兵跃上战车残骸,结阵迎敌。”前军所在的陈应已经策马赶来,他指挥着一两千名端着诸葛连弩的军士越过步战车,在刀盾手推进的庇护之下,落到了这些曹魏战车的残骸之上。
“嗖嗖嗖嗖……”十连发的箭矢伴随着刀盾兵挡住敌军冲锋的势头飞出,越过他们的头顶,放倒了一个个接近防线的曹魏士卒。
“那将是何人?”远处的高坡之上,庞统指着交战的那一道防线吼道。
“那是骁骑营副将陈应。”
“好一个陈应,且记上他一功,若是此战吾军能全歼于禁、乐进所部,他也可擢拔为一郡太守。”
“喏。”身侧的文士面上有些激动,曾几何时东吴麾下的猛将,如潘璋、徐盛等人也只能担任一县之长,唯有太史慈、朱桓、吴宪这等猛将才能担任一郡太守,如今这些上将都已官任一州都督,而这些骁将们也都水涨船高,各自坐镇的郡府也是一方重镇。
“铛”,乱军之中,徐晃已经和乐进厮杀了二十余合,他能够感受到乐进手上动作的急促,他想尽快取胜,但徐晃却有意拖延他的步伐,每一次挥动长斧都是用尽全力,每一次挥动,乐进握着长枪的双臂就会颤抖一下。
“呼”,在他身后,一杆长刀挥至,乐进长枪一摆,不过是抵挡了一下,整个人便险些跌落下马。
当他稳住身形的刹那,头顶一杆长斧已经到来。
“嘭”,他的头盔被砸飞,他整个人也因为被巨力一砸,直接跌落下马,他回身看了一眼左右,徐晃和魏延这两名东吴上将竟然是联手战他,若是平时,这两人任意一人他也不是敌手。
“保护将军。”四周亲卫瞪目欲裂,眼见着乐进落马,便是十余骑杀向徐晃和魏延。
两人手中长斧、长刀挥舞不停,一道道身影被他们斩杀落马,当乐进再次寻到一匹战马翻身落到马背上后,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寒芒刺骨,他下意识地朝着马背上一趴。
“嗖”,一股剧痛突然从后背传来,他长呼一声,伸手一摸,身后竟然已经浸出了不少鲜血,而隔着十余步外,一名亲卫正好被从他后背上擦过的箭矢射中胸口,箭矢去势未竭,竟是洞穿了他的甲胄,还扎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箭尾还在颤抖个不停。
“黄忠。”乐进痛得咬牙切齿,黄忠堂堂东吴上将,竟然也做这等偷袭人的勾当,实在是太过下作。
可当他勒马朝着西北面回走之际,黄忠已经是持刀在那里等着他了。
“乐文谦,汝乃曹魏五子良将之一,某敬汝也是一条汉子,何不下马受降,归顺吾家吴王。”
乐进心知穷途末路,看了一眼身后追杀而至的徐晃和魏延,长叹一声,“要杀就杀,能死在你黄汉升手上,某乐进也算是死得其所。”
“铛铛铛”,两人在战马交错之间,不断交手,长刀和长枪互相突刺,然后两人的身影也是各自闪避。
后方策马而来的徐晃停在了十步开外,魏延面上虽然有些意动,却也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杀意,停在了十余步开外,静静地等候着前方的决战胜负。
二十合,乐进已然是气喘吁吁。
三十合,远处的于禁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越过无数交战的身影,看到了远处那散乱空荡的战团之中,正在和黄忠交手的乐进。
“文谦将军。”于禁心中悲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战事,看到一颗好大的首级冲天而起,看到自己熟悉的袍泽倒在那白发白须,手持染血长刀的老将刀下。
“文谦将军。”于禁虎目含泪,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却只能低声抽泣。
“全军听令死战不退。”
“杀啊。”
于禁此刻已经是杀红眼了,方才的突击,倒在箭矢之下的军士何止三五千人,此刻随着乐进的亲兵全部倒下,追随他多年的数千精锐也全军覆没,那这一部兵马,也就只剩下他了。
于禁知晓,此战已经大势已去,但他好歹也是曹魏并州都督,宁死也是不能投降的。
“于禁,可否听某庞统一言?”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长喝,随即便是一道道不同的回音。
他手中挥舞的长枪一顿,回眸朝着远处看去,在那漫山遍野之中,竟是立着不少持旗的吴军令旗兵,而此刻他们口中传递的,便是隔着十里开外的庞统军令。
“于文则,吴王言汝有上将之才,爱兵如子,今日若是死在此处,他便是千秋罪人,汝若愿降,汝身后这数万军士便可免死,汝若不想,汝便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军士死在你的面前。”
于禁胸口被无形的大石撞击了一下,憋得有些难受,这是诛心,他庞统之计,何等歹毒。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于禁降吴
“于禁,听闻汝于邺城屯田数载,这些军士都是汝一手选拔操练,他们都是汝之心腹,莫非汝就甘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死在汝面前不成?为将者,当与士卒同釜而食,同营而寝,衣食与同,荣辱与共。此处有两三万军士,他们身后便有数万,乃至十余万妻儿老小,倘若他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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