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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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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喜,回眸一看,不远处,乐进正缓缓放下手中长弓,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文谦将军,好。”他大喝一声,便指挥着军士,“莫要顾及铁链,避开战车,斩断马腿。”
“卧倒,快卧倒。”
果然,在于禁的指挥下,他麾下训练有素的老卒纷纷卧倒避开了战车前方的尖刺,刀刃也顺势砍倒了战车前的马匹,在车厢里的军士应声而倒之际,他们一拥而上,看到鲜血飞溅的刹那,于禁暗道一声不好,果然,随即奔驰而来的战车之上,不少军士便各自手持着长刀、长矛从后背贯穿了这些厮杀的部曲身体。
惨烈,战车在魏军、豫军、吴军皆有不少备用,即便是日常征战之时,曹操大多时候也是坐在战车之上,少有乘骑着战马征战,毕竟若是马前失蹄,以曹操如今疲乏病弱的身子,怕是会如袁本初一般,一命呜呼。
“众军士,冲锋。”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站起身来的鲁肃,看到了士气大振的鲁肃军数万士卒那兴奋的表情,他回头看了一眼中军所在的贾诩,若是此刻这一位魏军大都督别无应对之策,怕是他们这一次要败了。
“前军,只怕十不存一。”乐进苦笑一声,战车之威,以他这等勇武的猛将或可应对,但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寻常士卒,便只能靠着人命去抵挡。
一辆战车奔驰的道路附近,至少有数十具尸体,七八十辆战车,那便得将前军这一万余人全部都给交代进去。
“轰……”当鲁肃所在的战车散架之际,数十名亲卫已经护持着他和四周围攻而来的长枪兵混战在一起。
“大都督。”不远处,王单面色一急,却看到了人群中的鲁肃朝他微微摇头。
他心中一沉,猛地举起手中双锤,“铁锤军,随吾直取中军,杀啊。”
“嗒嗒嗒嗒”三百精骑,此刻每人身上都披着东吴特制的重甲,这一身重甲,如今骁战营有六千精锐披戴着,而整个东吴,也就只锻造了七八千具,这三百具,原本是庞统为自己留下来征讨并州的底牌。如今自己前往洛阳抵挡司马懿、刘备,便将这三百具重甲送给了鲁肃。
“大都督。”眼看着穿着甲胄,奋力拼杀的鲁肃再被捅了一枪,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从他体内淌出,鲁肃眯着眼,大脑沉重,他凝声问道:“王单可有冲破敌军军阵?”
“王将军阵斩敌将三员,已经杀入敌军中军,距离贾诩大旗唯有一百余步。”
“善。”鲁肃眼前一黑,便直接栽倒。
“大都督。”史阿面色大变,立即上前将其搀扶起身来。
“史阿,汝且率军中吴卫立即上马,随王双而去,那贾诩身侧必定有曹操虎卫镇守,即便许褚不在,也非他可以擒杀贾诩,汝乃游侠,亦是善刺杀之道的剑师传人,贾诩首级,当为汝所取之。”
“可大都督汝……”
鲁肃满脸惨笑,“某这身子不行矣,吾且去后,汝莫要吱声,让全军继续拼杀,待到尔等击破曹军,汝再来为吾收尸,切记,将吾带回临淮故土安葬。”
说着,鲁肃便猛地推了一把史阿,“快走,吾这亲卫营只剩下百余人,他于禁、乐进快要杀至,汝且去取贾诩首级。”
史阿虎目含泪,只得是翻身上马,拔剑一举,“众吴卫,随吾朝前杀。”
鲁肃的身子无力地倒在两辆报废的战车边上,身前是十几面铁盾,逐渐有不少魏军步卒朝着这里冲来,在史阿杀至魏军中军之际,那一处已经有着堆积如山的尸首,他已经瞧不见鲁肃的中军将旗,也瞧不见那慈眉善目的鲁子敬矣。
“大都督。”他看到了单臂持矛捅穿王单胸膛的曹休,也瞧见了被一只铁锤将一只肩膀砸得粉碎的曹休身子,战马奔驰而过,一剑枭首后他便接着头颅在马鞍上用头发打了个结系上,朝着贾诩逃窜的数十骑车驾追去,他身后只有十骑,此刻已经追出了混乱的战场,但他此去无悔,他有着必胜的原因。
第五百零七章 孙权自杀第一弹
“大都督。”当马岱带着一千余骑冲到那堆积如山的几辆战车残骸前,猛地翻身下马,双手各自拎起一具尸体便朝一边抛去。
“快,将大都督找出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嘭。”马岱一巴掌把开口的副将给掀翻在地,“住嘴,大都督面前,焉能提及一个死字。”
“喏。”副将羞愧地低下了头,爬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在战车残骸旁翻找着尸首。
远处,庞柔左臂上缠着绷带,绷带挂在脖颈上,一只手提着长枪带着大队步卒列阵凝视着远处的正如同潮水一般撤走的魏军队伍。
“于禁,当真乃一员勇将也,也不知那乐进是否阵亡……”他看了一眼远处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郝普,方才最后一战,乐进和于禁竟是险些各自领着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力挽狂澜,在战车队全部被掀翻之后,他们凭借战车作为盾墙,竟是陆续打退了他们数十次冲杀,最后若非是郝普策马上前,飞身将乐进给扑倒,怕是他们已经先扛不住了。
这一战打得四分五裂,两边的军士都杀红了眼,最后各自抢救自家的将军,偏将军郝普浑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刀枪创伤,反观乐进,除却胸前一刀深可见骨的口子以外,却没油其他的伤口,不过即便如此,乐进也是被他的亲卫抢着身体抬回去的。
如此一来,庞柔也能够欣慰不少。
“将军,魏军抢走了曹休的尸体,吾等未曾寻觅到王单将军尸首。”
“找,翻遍整个战场,若是找不到,那便是被魏军给带走了,他们的大营就在北面一百里外,吾等就算是杀去邺城,也要将王单将军的尸首寻觅回来。”庞柔浑身发颤,最后一战,若非是王单陷阵冲散护在贾诩身前的亲卫队,那数十骑吴卫也不能重创贾诩。
他看着天边,那无边无际的荒原,“也不知此刻史阿是否追上贾诩。”
“报……禀报将军,此役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
“念。”庞柔面无表情地答道。
“大都督帐下三千徐州老卒,全部战死,三百陷阵重骑,全部阵亡。”
每说一句,庞柔的心就会越发的沉重几分。
“马岱将军所部铁骑,折损大半,伤亡当有三千五百余人。”
“此外,晋阳附近村落的粮食,全被曹军给抢收了。”
“算上吾之部曲以及此前于并州招募的新卒,吾军当死伤一万三千人左右?”
“却是如此,将军。”
庞柔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向洛阳求援罢,曹休乃是曹操族子,他若战死,贾诩再有一个好歹,他必定会起兵报复。”
“可探马已经回报,曹操已命张郃出兵上党,以高览之兵镇守河内,自领大军发兵幽州,再攻右北平。”
庞柔微微摇头,“此役吾军损兵折将,乃是攻下晋阳最好时机,他曹孟德绝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可曹军五万大军,新卒折损大半,便是其北军精锐,这一役也伤亡惨重,如今曹休战死,乐进生死未卜,于禁收拢败卒,夏侯惇率所部铁骑前去驰援贾诩,魏军焉有再战之力?”
“莫要忘了曹纯那厮。”庞柔沉重地闭上了双眼,“可恨匈奴寇边,若是赵子龙、马孟起有一人在这晋阳,今日他曹军必定大败。”
副将正准备再说什么,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嚎哭声,他们闻言望去,却见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被人从人堆里刨了出来。
“大都督归天矣。”
“呜呜呜……”顿时,整个战场上,活着的军士纷纷哀嚎大哭。
一日后,战报呈送至上党,肩上缠着绷带的一员凉州军旧将匍匐在地上哀嚎大哭。
“呜呜……天不佑吾关中,亦不佑大都督尔。”
当夜,洛阳城下,中军大帐之内,庞统也接到了这一封八百里加急呈送的急报。
“嘭”,庞统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双眼微红,闭上眼,两行热泪便从眼角流淌出来。
“鲁子敬啊,鲁子敬,汝说生平最为敬仰之统帅便是那江东美周郎,最看重之全才便是卧龙凤雏,可汝吾不过书信相交,汝不是要来请某喝酒,为何便失约了呢。”
“子敬。”也就在这时,偏帐的孙权跌坐在地,满脸呆滞地看着手中的书信飘落到地上。
“决死一策,他鲁子敬分明可以守城,为何去要出城摆开阵势与他贾诩一战?”
“贾诩不过先投董卓、李傕、张济、张绣、曹操等人之惜身谋士尔,焉能与汝这旷世奇才相提并论,汝为何要和他换命,东吴良将上千,统帅数十,哪一个有不可与他贾诩一战,汝为何非要送命……”孙权咆哮着怒吼时,嗓子已经逐渐变得有些沙哑。
“吾孙氏两任大都督,周瑜战死于东川,汝遇难于晋阳,莫非这上天,便当真不顾及吾孙氏乎?”
“哈哈哈……”他突然癫狂地跑出大帐,当着四周围着的军士一脸疑惑,猛地跪倒在地,朝着北边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安乐侯,这……”一名军中校尉迈步上前,想去搀扶,却见孙权一脸决绝地看着他,“大都督归天了。”
“大都督?”校尉一脸狐疑,东吴大都督乃是太史慈啊,他如今尚在徐州,怎会出事?
随即他面色大变,“安乐侯说的是东城侯?”
孙权默默无言地微微颔首,远处,一老一少,两道倩影被军士护送着走进军营。
孙权看了一眼来人,立即起身,朝她躬身一辑。
“母亲。”
“吾儿可是为大都督哭泣?”
孙权默然。
“大都督为大汉鞠躬尽瘁,为保境安民以身诱敌,此举当壮之,老身听闻江东有一忠烈祠,忠烈祠外封侯拜将者即可单独立碑立传祭奠之,大都督此去,亦将百世流芳尔。”
说着,吴氏轻抚着孙权的发丝,“吾儿,且为大都督扶灵罢,昔日周公瑾下葬之时,便是他为其扶灵,如今孙氏故旧皆已早去,汝且为他扶灵罢。”
“喏。”
天色一早,洛阳城外吴军延绵十里的大营之中,一片缟素,所有军士额头上和手腕上皆有白布包裹着。
城头上,刘封、张苞面面相觑。
“世子,听闻那凉州军大都督鲁肃阵亡,为魏军于禁、乐进所部所杀,如今这庞统为安凉州诸部的心,却是让这关中境内到处都高悬缟素。”
刘封双眼一眯,“曹休也死了啊,只是未曾有贾诩消息,若是贾诩也阵亡,怕是来年开春,曹操必会起兵再伐右北平,到时吾军攻打关中,两路并进,必可大破东吴。”
是夜,孙权在自己独立的营帐中以被子悬于梁柱之上自杀未遂,被亲卫救下,军中医者俱是前来为其包扎。
庞统在看望了一次之后,便命军士带着孙权前往晋阳为鲁肃治丧。
同一时间,自南阳荆州军大营调遣北上的两路兵马也行至关中,一路由彭式统帅的三千精锐接管了武关,原武关镇守魏延率领所部五千步卒北上驰援晋阳,同一时间,还有一员大将统领着万人虎卫营先行一步。
——
晋阳以北,快临近长城所在的荒山之中,十余骑狼狈地逃窜着,他们马背上每人都挂着十几个头颅,为首一骑赫然便是浑身是血的史阿,他身前的马背上挂着一颗热腾腾的头颅,代价就是他被一根长矛洞穿之后,此时麻痹着失去了知觉的左腿。
“都尉,夏侯惇兵分三路,每一路各有七八百骑,统帅皆是曹营校尉。”
“无妨,他们追不上吾等。”
“都尉您看长城边上。”
也就在这时,史阿猛地勒马,远处的长城边上,借着黄昏时分夕阳下背光面的遮掩,一只披着重甲的数千精锐,正潜藏在山脚下,若非是史阿身边的都是擅长追踪、侦察的老卒,怕是走近了也无法察觉。
史阿瞧见了那一面“纯”字将旗,曹营众将之中,唯有一人能持此旗。
“曹操竟然舍弃了云中,命虎豹骑南下驰援,想来前方战报已经呈往壶关曹操大营矣。”
“都尉,吾等被包围了。”
“史六。”
“都尉!”应声的这名身材矮小地军士一脸狐疑地看了一眼史阿。
“吾等往左侧突围,汝熟悉此地地形,且寻一处山坳藏匿,吾马前这一颗头颅,至少可值千金,可助汝封侯,今日之后,汝若能回返东吴,汝便是吴卫关中都尉。”
史六面色惨白,“都尉,汝这是要……”
“史六,汝敢抗命?”史阿猛地拔剑指向他,“汝若敢抗命不尊,某这便宰了汝。”
史六抿嘴,眼泪挤出来后,便被寒风吹散在脸上,他拉着缰绳的五指微微一紧,便将一个黑布包带着血迹朝他抛来,他伸手接过之后,便猛地勒马转身,朝着远处冲去,“都尉,吾此去必照顾好汝之家小,王师,王师亦如吾父。”
“好。”史阿脸上祭出几分笑容,勒马转身,“诸位,尔等从洛阳追随某至许昌,再从许昌至凉州,从游侠、宫廷侍卫到如今的吴卫军侯、曲长,尔等可有后悔?”
“南蛮的热情娘们,北边胡人家喝马奶的马儿,吾等都尝过味道了,便是吾扬州六郡温柔贤惠的女儿家,如今亦为吾等生儿育女,吾等又有何遗憾?”
“不错,史阿大兄,今日吾等便一同上路。”
“上路,焉能无酒。”
“某这还有半壶。”
说着,十几人在马背上将一个水壶抛来抛去,到最后,也落到史阿手中,他却先将几滴浇到地上,“这一杯敬给关中大都督鲁子敬。”
顿了顿,他再次浇下一些,“这一杯,敬给斩杀魏将曹休的王单。”
“嗯”,他最后用嘴唇在壶口上抹了抹,舔舐一下后“呸”了一下,“他娘的,你们哪个混账昨日吃了大蒜。”
“哈哈哈……”顿时,十几个汉子在马背上笑作一团。
远处,曹纯已经带着虎豹骑浩浩荡荡地铺开,延绵数里,直接堵住了这些吴卫可能北上的逃窜通道。
“将军,他们在笑何物?”曹真凝声问道。
曹纯抿嘴不言。
“莫非这东吴的细作,当真就这么悍不畏死乎?”
“不是悍不畏死,而是他们心知,此间事了,他们家中的妻儿都有人养,都能享富贵,是故,不被吾军俘虏擒获,战死疆场,来日,他们的大名亦能被刻在东吴那忠烈祠之上。”
另一边,夏侯惇,也让三路大军汇同一排,浩浩荡荡地朝着前面的荒原推进,在他看来,前面的十几骑吴卫已经插翅难逃。
“将军,大都督之事……”
“丞相有令,若吾等抢不回大都督头颅,军中众将,自吾以下,全部降罪,当值那数十名亲卫,斩。”
没人敢在此刻求情,那些护持着贾诩的亲卫,都是死战不退,但最终那突然爆发的史阿,一手精湛的剑术,十丈之内,几乎所向披靡,便是夏侯惇的副将,自认也曾亲眼目睹过那盖世吕布的勇武,在步战之中,怕是史阿也能派入天下前列。
如此近的距离……几乎无人能够躲开,也就是说,这非战之罪。
但自古以来,君死而侍者皆诛,这便是规矩。
——
一日后深夜里的晋阳,庞柔和马岱一脸疲惫地看着率军从南门入城的大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位将军,那贾诩已死,不知奉命追杀贾诩的史阿都尉可有回返?”来人立于一匹枣红马上,一手持着一杆数十斤重的大斧。
“未曾回返,不过吾等已命大批斥候前去接应。”
“报……”也就在这时,远处一匹快马奔驰而来,“禀报将军,二十里外,发现一名浑身是血的吴卫,他怀中抱着的,正是贾诩头颅,身后却有魏将夏侯惇、曹纯等人追杀。”
“是曹纯的虎豹骑。”庞柔、马岱对视一眼,顿时不知如何决断。
“虎卫营,随某奔袭二十里,驰援吾军猛士。”
“喏。”万人齐声应下,浩荡的军阵统一朝着东面转身,随着为首数百骑快马朝着远处奔驰,所有军士也举着手中的兵刃朝着东面跑步行进。
“不愧是追随吴王征战江南多年的精锐,马岱将军,汝以为,徐公明可能击败虎豹骑乎?”
马岱闻言沉默了一下,“或许无法击败虎豹骑,但他徐公明,也不会败。”
第五百零八章 步甲拦重骑
“追,拦住他。”
“快,斥候队追上去,用手弩,把他射下马。”
无边无际的荒原之上,一匹快马疾如劲风般掠过大地,马背上的史六嘴唇发白,他双手紧握着缰绳,将整个身子都贴到马背上,伴随着马背起伏,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战马胸腹之间的动静。
“嗖嗖嗖……”一根根密集的箭矢犹如蝗虫一般从他身侧掠过,呼啸着落到他身前的地面上。
“哧”,一箭入肉,直接射进了他的后心,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看着前面的荒原。
“还有十五里,不,以吾吾军军规,城池十五里外必有斥候相迎,方才吾分明已经释放了求援响箭,再撑几里地,必定有斥候来援才是。”
他不敢回头,此刻身后追击他的是夏侯惇的一百余人斥候队,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曹纯那三千虎豹骑精锐。
追逐的斥候队中,有一名穿着玄色甲胄的将军,他张弓搭箭,双腿死死夹着马腹,身形于马背上稳若泰山。
“咻”,一箭出手,他便见到前面奔驰的战马猛地朝前扑倒,马背上的史六更是惊呼一声,顺着战马的身子就朝着地上栽倒,落地的刹那,他猛地翻身,在地上滚了几周,便立即爬起身来。
只是他的后背上插着的箭矢却扎得更深了,此刻他只觉得贴身的内衫都已经被染红。
“嗖”又一根箭矢射中了他的腿弯,他朝前扑倒,嘴里直接吃了一口草泥。
他眼前一黑,心中想到史阿都尉的嘱托,自己却无法将怀中这头颅送回晋阳,两行热泪便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只是,他等候了十几息,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也没有冲过来,他只觉得前方有着一道刺眼的光袭来,当他抬头朝前看去之际,却见一名穿着黑色战甲,手中提着宣花大斧的威武战将正策马杀来。
他身后有着穿着玄甲的数百轻骑,那甲胄上面的花纹样式,让他看得浑身发颤。
“这是……吾东吴骑兵?”
他认不出这一位大将是谁,但他知晓,即便如今凉州、关中、汉中、辽东都开始组建骑兵,但真正能够统帅五百人精骑以上的武将,都是军中可以独挡一面,镇守重镇的大将。
“驾驾驾”,大批铁骑从他身侧呼啸而过,他只觉得一只大手朝着自己腰间一抓,自己就被人拎着从地上飞起,稳稳地落到了来人的马背后座上。
“亲卫将这位吴卫勇士带回,尔等随吾阻挡追兵。”那为首的武将冲到近前,看到数十步外勒马观望的百骑魏军,嘴角露出几分冷冽,脸上也没有人任何凝重之色。
史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
“镇北将军徐晃在此,谁敢一战。”伴随着他一声大喝,荒原尽头,浩浩荡荡的无数铁甲整齐踏步而来,那一面威武不凡的“徐”字将旗和在将旗身侧那一面独立成军的营旗,绣着黑纹的一头猛虎,那黑纹的纹样,赫然便是唯有封国的王侯方能使用,而在偌大的江东,也唯有昔日担任过吴王刘奇亲卫营的虎贲营董袭所部,骁战营太史慈所部,以及眼前的徐晃麾下的虎卫营。
“荆州营第一猛将徐晃……”此前一箭射翻史六马匹的夏侯恩紧了紧手上的青釭剑,猛地拔剑出鞘指向对面的徐晃,“徐公明,可认得魏王青釭剑乎?”
“神兵利器,当唯我所有。”徐晃冷笑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宝马良驹吃痛之下,知晓马背上的主人心意,四蹄飞起,朝前疾驰而出,不多时,徐晃便杀入对面的军中,他手中长斧左右翻飞,沿途一道道身影被他砸飞落马,他这巨斧之重,便是挨上一下胸口骨头都会完全碎裂。
“铛”,斧刃拍击在青釭剑上,夏侯恩只觉得一股巨力迎面袭来,虎口一麻,手中利刃已经脱手崩飞,下一刻,一道身影和他战马擦身而过,徐晃双手翻转,回身一斧却被他惊恐地匍匐在马背上碰巧躲开。
可是徐晃一探手,已经在空中接下了青釭剑。
“多谢将军赠剑。”徐晃大笑一声,便瞧见夏侯恩在左右亲卫的庇护之下,带着狼狈的十余骑朝着后方逃去。
而远处荒原尽头,携带着一阵排山倒海之势,数千铁甲洪流已经不约而至。
“将军,是曹纯的虎豹骑。”
“虎豹骑?”徐晃冷笑一声,“莫非还是昔日追杀刘关张三人狼狈逃窜数百里的虎豹骑乎?不过是先后覆灭数次,曹操重新从各营老卒之中挑选精锐组建的虎豹骑尔,余勇虽有,却不足为虑。”
“嗒嗒嗒……”说着,他身后的一万铁甲步卒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乎”,徐晃将青釭剑插进马背上的剑囊之中,一手举着长斧指着前方,“虎卫营,列阵迎敌。”
“喝”,万人齐喝,平原之上顿时回荡着一股热血的战意。
“将军,对面应该是自南阳过武关北上的荆州军第一猛将徐晃。”
“吾听闻过此人,昔日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随那太仆韩融南下,便主动留在江东之人,后来得吴王刘奇信重,允诺给予操练一营兵马之权。尔后于淮南寻阳之战一战成名,而后一路升迁,官至镇北将军,偌大荆州,他的官职仅在荆州司马吕蒙之下,爵位却和吕蒙等同。”
“听闻此人还是和关云长同乡。”
闻言,曹真面色微变,“将军,他竟然下令列阵迎敌,这是要以一万步卒迎战吾军虎豹骑乎?”
曹纯双眼一眯,挥手之间,自家骑兵隔着百余步外徐徐停下,进退如风,虎豹骑仍然是那个虎豹骑,虽然每一次惨败之后都几乎伤亡殆尽,但只要有他曹纯在,虎豹骑仍然能够重新组建起来。
“撤。”曹纯猛地一拉缰绳,一手拎着长枪调转马头。
“撤?”曹真楞了一下,对面可是步卒啊,一万步卒数百轻骑,他虎豹骑足有三千满额的重骑,为何还要撤?更何况数十里外还有夏侯惇的数千轻骑和于禁的上万大军,随时可以赶到驰援。
“徐晃绝非泛泛之辈,莫要追击矣。”
“可……可大都督之首,还在敌军手中……”
曹纯面不改色,“倘若拼掉整个虎豹骑去救回大都督之首,怕是魏王会下令将吾斩首。”
他和曹真对视一眼,目光呆滞地说道:“吾军已无力再组建第二支虎豹骑,若是吾等阵亡于此,待二三载后东吴兵发两路,以骑兵为先锋,便可顺势攻占吾冀州、幽州之地。”
曹真满脸颓然,身子僵硬地勒马转身,这还是虎豹骑吗?这还是他待了数载的虎豹骑吗?
遇到步卒坚阵便主动退缩,可哪一次苦战,不是魏王下令,命他们虎豹骑先行破阵,哪一次他们虎豹骑在面对步卒军阵之际退缩过半分。
曹真心里添堵,却不能说话影响军心,否则曹纯肯定会罚他。
“将军,敌军退了。”徐晃身侧,樊艾单手提枪上前,指着前方喝道。
“子威,那名吴卫勇士伤势如何?”
“回禀将军,后背肩上,左腿腿弯中箭,只怕得送回晋阳疗养,不过那头颅却是已归吾军所有。”
“左右斥候队,沿敌军撤退道路跟进十五里,待他们撤出五里后,吾军亦可收兵回晋阳。”
“喏。”
——
壶关,曹操鬓发斑白地坐在床榻边上,侍从也不敢上前搀扶,只见曹操看着从大老远邺城赶来的一群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文和的尸首收敛了吗?”
“回禀丞相,尸身已经收敛入棺,只待虎豹骑归来,便可下葬。”
“谥号可有备好?”
“回禀魏王,贾文和可得一烈字。”
“烈字?”曹操轻笑一声,“孤几次三番让他贾诩领军出战,他总是推三阻四,如今领军出战,却不想初次便败北,便连自个儿也没能回来。”
“也罢,那便追封他为烈文侯,其爵位由其长子贾穆继承,其余二子皆加骑都尉,此外,给他府上送去一些平日的用度。”
“喏。”
曹操摆了摆手,“且先下去罢,此战吾已折损了文烈和文和,便是孤之大将文谦亦卧病在榻,今岁怕是不能再起刀兵矣。”
“报……禀报魏王,前方传来急报,曹纯将军率虎豹骑追击吴卫,为徐晃率军所阻,曹纯将军无奈撤军而回……此外,夏侯恩所持青釭剑,亦为徐晃所夺。”
曹操双眼一瞪,“那他夏侯恩可还在?”
“回禀魏王,夏侯恩将军和曹纯将军阵自知有罪,已卸甲被军士押送遣返邺城。”
曹操冷笑一声,“有罪?他夏侯恩替孤掌管青釭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既然剑都丢了,那他还活着作甚。”
堂内,一众文武噤若寒蝉,一个都不敢出声为夏侯恩说情。
“至于他曹纯,他麾下有孤最为精锐的三千虎豹骑,他却不敢率军冲阵,他徐晃麾下有多少兵马?是一万铁骑,还是万步卒?”
“回禀魏王,只是万人虎卫营。”
曹操长叹一声,“孤领军多年,胜多败少,胜时,孤命军中将校士卒戒骄戒躁,败时,孤让他们莫要丢了心气儿,可他虎豹骑,这一遭的确是让孤失望了。”
说着,他指了指身前的传令兵,“传令,命人立即夺去曹纯爵位,将其打入邺城死牢。”
“喏。”
闻言,堂内一众文武面色大变。
“还请魏王恕罪,曹纯将军也是为了顾及吾军将士伤亡,那徐晃乃是关羽同乡之勇将,乃是吴王刘奇心腹大将,其勇可列当世一流,虎豹骑此番并非怯战,而是,而是……”
“而是识时务?”曹操瞪了一眼出言的这名校尉,“可孤的将令是命他曹纯不顾一切夺回贾文和的头颅,贾诩乃是吾魏军大都督,若是他战死疆场后的尸身,孤都无法保全,又如何向他妻儿交代,如何向此次征战回返的他贾诩手底下的旧部交代?”
“魏王,不如遣使晋阳,用敌将王单尸首换回贾文和尸首罢。”这时,文臣之中,荀彧踏前一步,朝着曹操恭敬一辑说道。
“那王单是何官爵?”曹操双眉微皱问询道。
“回禀丞相,此人乃是陇右人,乃是鲁肃帐下旧将,战前被擢拔为偏将军,按东吴军制,爵位应是第七等公大夫。”
“可贾文和,却是三公、大都督,县侯。”曹操冷笑一声,“文若,汝以为,他刘奇便会做这等赔本买卖吗?”
“此事易尔,魏王可命细作于东吴之地传播王单百骑冲阵,陷阵擒杀大都督的勇名,他吴王刘奇必会有所顾忌,愿意接纳吾军交换之议。”
“可如此一来,他贾文和的名声可就……”
——
于此同时,在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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