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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末当军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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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潮则说,如果康悔有意,倒是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来置办这个青楼。

杨潮对这个名气不置可否,因为在青楼里的风流名气,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实际的利益。

杨潮更关心的是柳如是的病,柳如是的病还没好。

杨潮想去探望,却知道只能触霉头,自己根本就进不了媚香楼的大门。

……

杨潮不知道的是,媚香楼中,柳如是其实还在帮他说话。

“此事本不怪杨公子!”

柳如是说着。

李香君在一旁冷笑:“不怪他,那怪谁?好端端的,帮那阮大铖扬名,当我们都是傻子,还惹恼了牧斋公,气病了姐姐你。”

柳如是苦笑摇头,李香君哪里知道她为什么会病倒。

李香君哪里会懂她的内心。

以前柳如是以为有人懂她,钱谦益懂她。

可是突然她发现,钱谦益不懂她,她更不懂钱谦益。

钱谦益是她请去集会的,钱家是江南豪族,家财万贯,柳如是一直以为,钱谦益肯定会慷慨解囊的。

谁知道那天钱谦益不但不慷慨,事后她才知道钱谦益只出了五十两银子,而她在台上出了一千两一下子就打了钱谦益的脸。

柳如是不是不知道钱谦益跟周延儒的恩怨,但是柳如是认为那是私仇,推周延儒再相,这是东林复社的公事,她以为钱谦益一定会放下私怨,一心为公的。

可是她不了解男人,在男人心里,政治和权力才是第一位的,女人最多是政治的附属品,柳如是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

柳如是以为钱谦益不懂她,更难过的是自己不懂钱谦益,以前在一起的种种感觉,原来都是假的吗?

柳如是不想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心里的挣扎,让她病倒了。

虽然她生病,不能说跟杨潮没有关系,但是她不怪杨潮。

反而是杨潮让她看清了一些东西,她不但不能怪,反而要感激杨潮。

柳如是心中暗叹,嘴上道:“妹妹,我没事了。身子大好了。过几天我想去吴门。”

李香君皱眉道:“姐姐要走?”

柳如是笑道:“我在这里也待了好几个月了。我是闲云野鹤,停不住的。”

李香君也知道柳如是喜欢游历,点点头:“那姐姐你可得好了再走。”

柳如是笑道:“妹妹放心。”

李香君道:“到时候我请姐妹们来给姐姐送行!”

柳如是道:“妹妹好意我不能不领。但是求妹妹一件事。”

李香君道:“你我姐妹什么求不求的,姐姐只管说就是。”

柳如是歉意道:“我想请杨公子也来。”

李香君顿时皱眉:“为什么请他?”

柳如是叹道:“因为我的事情,让他受了不白之冤,让众姐妹皆摒弃他,姐姐于心不忍。”

李香君气鼓鼓的不说话。

……

杨潮从南市楼回家之后,得知自己有一封请柬。

还是青楼送来的,但是却不是某个艳妓邀请自己共度良宵。

而是媚香楼送来的,是为柳如是办的送别会,柳如是竟然要离开金陵了。

请帖上的语气很不友好,似乎是出自李香君之口。

不但要杨潮一定到,而且要杨潮准备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能入得了柳如是的法眼,钱,柳如是不缺,也不看重,出手就是千两,虽然比那些富商肯定不如,比普通百姓可强多了,所以说在柳如是面前,杨潮才是穷人。

那么该送什么呢,柳如是多才多艺,一般的俗礼怕是看不上。

杨潮得往有品位的礼物上去想,一时破费心思。

第五十一节礼物

这些天,王潇走了,胡全被他爹抓了壮丁,康悔在南市楼里忙碌,要不是有柳如是的辞别会,杨潮要准备礼物的话,还显得有些无聊。

为了给柳如是准备离别礼物,杨潮开始在三山街、秦淮河沿岸的许多商铺逛荡。

三山街的书坊很多,不但店面很大,客人很多,书籍更是五花八门。

三山街算是南京,甚至是大明国的印刷业中心,这里不但卖书也印书,有许多大书局。

南京印书有两个地方很集中,一个在太学,一个就在三山街,太学的主要是印刷科举应试的教学秘籍,三山街则极为齐全,不但有教科书,还有许多非常市场化的书籍,比如什么《三言二拍》之类的畅销书。

送柳如是书是合适的,但是送什么书合适,杨潮没有找到。

最后在秦淮河,钞库街最外边的一家店里,杨潮有了想法,这是一家挂着索弦招幌的铺子,索弦的意思是各类弦类乐器,跟店铺主人一番交流,主人表示自家有作坊制作乐器,杨潮给他画了图纸,叮嘱主人抓紧时间,自己时间很紧。

十天后柳如是就要走了,之前杨潮必须拿到礼物。

对柳如是杨潮是抱有歉意的,拆散了人家的因缘不说,还害的她病了一场。

之后几天,杨潮在家读书,时不时却一下索弦店,去后院的作坊看看,跟工匠交流一番。

杨潮借着逛书店,自己倒是买了很多书。

全都是兵书,明代的兵书可以大规模刊印,似乎没有什么限制。

不像清朝时候,许多兵书都是**。

不过许多兵书晦涩难懂,作者似乎根本不想一般人能够看懂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好在书局都很贴心,里面加了许多的注释,可那些注释杨潮看着也很离奇,倒似乎是为了讨读者欢心,许多注释极为夸张,不但让人无法轻松理解,反而更显得神秘了。

大概是因为书生对兵法的认识就是这样,必须是神秘的,所以书局投其所好。

不过也有简单易懂的,那就是戚继光的兵书,《纪效新书》也好,《练兵纪实》也好,基本上都是大白话,只是里面的内容杨潮也不敢全信。

因为戚继光大帅选兵,竟然还要看面相,什么面相倒霉的一定不能要,否则会带来灾祸。

不知道是戚大帅迷信,还是沾染了传统文人兵法的神秘感。

不过兵书中对军纪的重视,倒是引起了杨潮的同感,虽然自己没当过兵,可是大学里可是受过军训的,教官总强调纪律,纪律是一支军队有战斗力的基石。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在杨潮经常的指导下,索弦店算是做出了让杨潮满意的乐器。

杨潮前一天就将乐器拿回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媚香楼。

这次小厮没有阻挡杨潮,还带着杨潮一直上到了二楼。

上面已经有好几个名妓在了。

卞氏姐们看到杨潮,也别过脸去,一张冷脸。

李香君也不搭理杨潮。

只有柳如是招呼了杨潮坐下。

一会儿,顾湄也来了,她看杨潮倒没有那么别扭,只是脸上一副打趣的味道,让杨潮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沙才、马娇都来了。

还有一些杨潮不认识的,听人家说才知道名字,其中一个叫做寇媚的,长得颇为艳丽,也极为年轻。

才到中午,就到了十多个名妓,有些是杨潮认识的,那天曾在阮家河房表演过的名妓,更多的则是杨潮不认识的,显然柳如是的交游圈子,跟一般人认知中的名妓圈子是有区别的。

毫无疑问,柳如是的告别会,比杨潮办的那场政治会规模更大,而且多是女人。

没有几个名伶伎人在。

听说这是什么手帕姐妹。

有会就有宴,吃食不会少,杨潮也吃了点心,不然还真饿。

先是几个女子三三两两清谈,也有人拿出新作的诗作让大家品评,气氛很轻松,但就是没有杨潮什么事,好像有意无意,所有人都把杨潮给忘记了。

尴尬是必须的,偶尔柳如是也缓解一下,从女人圈子中跟杨潮插几句话,可惜她今天是中心,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根本不可能照顾到杨潮。

到了下午,才开始有人弹琴,唱曲。

杨潮也只能欣赏,没有他表现的份。

弹琴、唱曲、唱戏,各种才艺,你方唱罢我登场,而且气氛既不严肃,唱腔不很正规,时不时就被调笑打断,在这种气氛下,经常有人唱错,引来一阵的笑话,接着就是追打故意招惹自己的人。

嘻嘻闹闹时间过的也快,如果王潇在这里,哪怕不让他说一句话,也乐得待一整天。

终于到了傍晚,气氛陡然哀伤起来。

李香君先悲伤:“姐姐就要走了。以后何时才能见面啊。”

其他人也都如此:“是啊。柳姐姐才情天妒,我等都盼着跟柳姐姐多多亲近呢。”

“柳姐姐何不留在南京,有我们姐妹帮衬,在南京落籍开唱,可好?”

柳如是笑着,可是也有些哀伤,叹道:“姐姐闲散惯了。妹妹们的好意心领了。吴江也有一帮姐妹,姐姐也想她们了。”

柳如是交游确实广阔,尤其在南京和吴江两地,恰巧这两地都是文人士子和烟花名妓聚集的地方。

“姐姐,可是要去半塘?”

卞赛此时问道。

柳如是点头道:“应当要去的。”

吴江就是苏州的别称,苏州半塘是极为繁华的地方,也是苏州花柳聚集之地。

卞氏姐们其实也常在半塘和秦淮之间游走。

卞赛思索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姐妹就陪姐姐走一趟。姐姐到时候就住我家。”

卞氏姐们在半塘也有宅子。

柳如是笑道:“那最好不过了。”

李香君哼道:“你们是不是有预谋的。”

卞氏姐们连忙喊冤。

许久,才有人要告辞,送上给柳如是的礼物。

夜里是这些名妓最活跃的时候,那时候顾客盈门,各自都有营生,今天这个会也不是夜间的会,因此就得告辞了。

杨潮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想着一些自己的事情。

突然听到李香君喝道:“你的礼物呢?”

第五十二节送别

杨潮这才收回心神:“礼物?啊啊,有啊!”

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那件乐器,用纯白色丝绸包裹的严实。

打开后,分为两件,一件好像琵琶,另一件则是琴弓,顿时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要说是琵琶吧,怎么多件琴弓,要说是二胡吧,样子相差太大了。

李香君道:“你这是什么?”

杨潮道:“送首曲子给柳姑娘吧。”

说完,将乐器按到了肩膀上,试了试位置,调整好后,轻轻拿起琴弓,拉动。

悠扬的曲子响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琵琶,更不是二胡,不怪这些名妓不认识,这是小提琴,在西方已经出现,但是远隔万里重洋,还没有传到中国来。

小提琴的制作技术并不难,经过杨潮的要求,索弦店的匠人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困难就制作了出来。

琴弦用的是银丝、琴弓用的是马尾,都不便宜,加上精工细作,因此这把琴要了杨潮十两银子。

杨潮拉着琴,乐曲让这些精通音律的名妓静静听着,都很有感触。

而且杨潮的姿态很不一样,但总觉得有一种优雅在里面。

中国文化其实根子上就是雅文化,熏陶了中国人几千年,这些女人更是其中最为顶尖的一群人,因此对于雅的认识,可以说达到了当世人类的最高层次,她们的感觉很准,根本就是这时代的标准。

所以没多久前才跟杨潮绝交的各个名妓,此时也感觉到,其实杨潮并不是那么不堪。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刚刚拉完,顾湄问道:“这曲子有没有填词?”

杨潮点头,这首曲子还真的有人填过词,要过笔墨,刷刷就写了出来。

顾湄第一个看,只见歌词浅显易懂且朗朗上口,没几遍她就记了下来。

“杨公子在拉一遍可好!”

虽是询问,实则是要求。

杨潮照办,再次拉起琴来。

同时,顾湄优美的嗓音响起:“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在后世这是一首简单到划归到儿歌的歌曲,虽然词曲简单,却意蕴悠长,被评为音乐与文学的完美结合。

更出奇的是曲子是美国人所作,但是歌词是民国时李叔同先生填词。

这首曲子是美国人约翰·奥德威作的美国歌曲,但是让东方人听来却也极具东方韵律,因此在东方传播开来,日本人也为曲子填过词。

李叔同先生就是在日本发现了这首曲子,然后自己填词,创作了这首《送别》。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顾湄一首唱罢,问道:“杨公子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杨潮答道:“词曲都叫送别吧。”

卞赛曾经从李香君这里知道不负如来不负卿等诗词,可是杨潮是口否认自己会作词,这次又听到杨潮的词曲,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来,看这首曲子的词曲,虽然简单,却不俗,而且在坐所有人都没听过,要说不是杨潮所作,完全是扯谎。

“送别,送别!一点都不好,太悲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李香君的抱怨打断了卞赛的沉思。

抬头看到李香君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被勾动了悲伤之情。

沙才此时叹道:“这首小调到时让我想起了西厢记中的长亭送别了。”

众人也都心有感触。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沙才念了出来,惹得更多人落泪。

杨潮在一旁纳闷,不就是一首歌曲吗,犯得着这么多愁善感。

“姐妹们,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瞧瞧你们,真不知羞,杨公子还在这里呢。”

柳如是强装笑颜,同时来到杨潮身边,轻轻一拜:“谢过杨公子。这首词曲都极好。”

杨潮笑道:“柳姑娘喜欢就好。”

同时杨潮还将琴递过去:“对了,还有这把琴,送你的。”

“哦?”

柳如是接过,仔细看了看,自己确实没见过。

“这是小提琴,西洋乐器,专门让人做的。姑娘可能没见过。也就图一个乐子。”

杨潮没有宣扬西方乐器的打算,不过是出奇出新,给柳如是一个新颖的礼物罢了。

小提琴也不比中国乐器更好。

在钢琴出现之前,可以说中西音乐各有千秋,中国乐器还因为历史悠久,外加流传下来的名曲更多,独占鳌头呢。

可惜杨潮没办法把钢琴做出来,不是不知道结构,而是因为工艺根本达不到,制作一架钢琴,所需要的零件,比一辆马车都要复杂的多,而且更加精细,杨潮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没办法制作的。

其实后世能够手工制作高级钢琴的人,全世界也没有几个。

柳如是收起琴,也没有试着拉,她不懂的东西,是不会拿出来的,这些女人,习惯了以完美示人,献丑不如藏拙是至理名言。

柳如是突然又问:“杨公子,字如其人、文如其人、曲如其人,这话对吗?”

自己刚刚弹了一首曲子,曲如其人,杨潮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说自己。

直说道:“人心是最复杂的,测天测地人心难测,算卦先生都不算人心。曲如其人,也对也不对。你从背后能分清卞家姐妹谁是谁吗。秦始皇被骂做暴君,但是他修的长城护佑了中原一千多年,隋炀帝也被说昏君,要是没有大运河运送漕粮,北方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看人跟看东西一样,角度不一样,看到的就不一样。只从字、从文、从曲来看一个人,就偏颇了。”

杨潮以为柳如是从自己的曲子中猜度自己的为人呢,一个复杂的人,怎么可能被一眼看透,别说看别人了,自己要看清自己,可能都很难。

柳如是道:“那要如何看清一个人呢?”

杨潮笑道:“日久见人心吧。”

“日久见人心!”

柳如是点了点头,她想的其实是钱谦益,她突然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那个老官僚。

“好了,你就没安好心。礼也送了,别也道了,赶紧走,赶紧走。”

李香君嚷起来,这是她的地方,此时开始赶人了。

丫头、小厮一个个陪着笑送客,都知道李香君的脾气不好,大概是受杨母李贞丽影响,李香君的脾气有时候极为火爆。

杨潮走出了媚香楼,跟一个个鱼贯出来的名妓拜别,此时隐隐听到楼中有声音响起。

“都走吧,都走吧,让我一个人老死算了!”

第五十三节端午节

杨潮回家后,继续安心读兵书,一字一句反复的琢磨,还不时的用一些铜钱等小玩意,摆出书中描写的阵法,幸好买来的戚继光兵书,附带图画,图文并茂,让人读起来很清晰。

杨潮仿佛忘记了军营那边一样,既不去整治那些无用的兵丁,也不招兵买马。

就是一心读书。

杨潮不指望读几本兵书,就能学会打仗了,要学习打仗,只有在打仗中去学习。

战争是“战争学”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大学。

杨潮安心读书,让父母很高兴,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杨潮只是在读兵书。

父亲依然希望杨潮能考一个功名,哪怕杨潮当官了,他这种想法还是没变,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一样。

父亲仍旧日复一日的去监局做工,也不时的带些打好的刀具之类的,那是他做的私活。

用官府作坊的工具甚至材料,做自己的活,这跟兵营里面养猪种菜如出一辙,也是借鸡生蛋。

但不比起自家有一家铁匠铺来的自在,收入上也完全没法比,一个月能有一钱银子就不错了。

其实现在杨家不缺钱了,杨潮还当官了,父亲之所以依旧去监局做工,完全是不想无所事事。

尤其是自己不做工的话,每月缴纳一钱银子,让他很心疼。

杨潮劝了两次之后,也不劝了,父亲高兴就好。

母亲已经不帮人做针黹活了,但是依然忙着,给杨潮从里到外,一连做了三身新衣服,给妹妹做了一身襦裙,给自己也做了一件,给父亲做了两身。

妹妹现在被要求着跟母亲学习女红,说是快要嫁人了,女红做不好夫家会不满的。杨潮则想让妹妹学着读书,恰好自己有时间,每天教她几个字,第二天大多就忘了。

过了将近一个月,杨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这是杨潮新做的。

有了上次做马车的经验,这辆马车做的很快,虽然没有上一辆马车华丽,车厢就是车厢,没有雕花,非常实用,但是还是做了不少的改进,悬挂系统上安装了锻铁板,减震效果和安全都更有保证,做起来更加舒服。

请了一个马车夫,是附近街上一个老头,一个月给一两银子。

马车已经做好了有几天了,除了第一天杨潮坐着出去转了转,之后就没怎么用过。父亲上工去是不肯做的,怕人说闲话。

母亲和妹妹基本上不出门。

今天妹妹早上起来就穿上了自己的新衣服,在杨潮面前故意转了好几圈,结果杨潮好像没看到一样,让妹妹好生失望。

“儿啊,试试这件衣服!”

母亲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将给杨潮做好那几件衣服统统拿了出来,跟妹妹一件件比对,商量着哪一件更好看。

“不用试了,我身上的就很好。”

杨潮依旧穿着自己的旧儒服,旧衣服穿着舒服。

但是母亲不依不饶,两手叉腰皱眉道:“这衣服可怎么穿的出去啊。”

杨潮不由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虽然是件旧衣服,可是完好无损,连一个补丁都没有。

过去这可是杨家最好,最体面的一件衣服,独属于身为读书人的杨潮。

今天怎么就穿不去了。

母亲哼道:“今天要去舅舅家,难道你忘记了。”

杨潮恍然大悟,昨天母亲就说了,今天是端午节,惯例都是要去外公、舅舅家的。

外公、外婆在杨潮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每年端午节,杨家人还是会去母亲的娘家,就是去舅舅家。

明白了原来是要去舅舅家才换新衣服,杨潮心中不由暗笑,母亲这是打算去摆谱去了,难怪最近给每人都做了一身新衣服,连妹妹都有一身新的襦裙,穿着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杨潮理解母亲的心思,嫁给杨家之后,每次回娘家都被数落,说是嫁错人了,这次终于可以长脸了。

因此这次极为的积极,好多天前就开始准备,各种礼物买了不少,一人一身新衣服,连杨潮要造一辆新马车,花十几两银子买马都同意,看来这些都成了母亲在娘家人面前,摆谱的本钱了。

杨潮老实的换了新衣服,母亲一边看着满意的笑着,说儿子长得就是一表人才,将来得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弄完了杨潮这边,就又跑去父亲那边,端午节兵仗局休沐,当官的都不当班,工匠也放假一天,父亲今天不用去上工了。

往年父亲是坚决不去舅舅家的,都是母亲带着杨潮和杨月回去,今年破天荒父亲也去,大概也是因为杨潮当了官了,觉得脸上有光,该去摆摆谱了。

可是马车车夫久等不到,母亲很快就开骂了。

骂的对象除了车夫老张外,还有妹妹杨月。

“你个死丫头,早早就穿上新衣服,你没穿过新衣服是不是。这还怎么去喊老张。老张这是要作死啊,这么晚还不来,他不知道孝陵卫远着吗,要天黑才让老娘回娘家吗,造孽啊,不得被人笑话死噢。”

听着母亲的骂声,杨潮不由看了看天,太阳这才刚出来,按照后世的时间,顶多八点,坐马车去孝陵卫,最多也用不了一个时辰。

杨潮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一个穿着旧衣服,但是很干净,而且还戴了顶帽子,显得不伦不类的老头走了进来。

妹妹如释重负般的喊道:“娘,老张来了!”

母亲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院子里:“你还敢来,你没看看,月亮都快到头顶了。”

老张连忙打躬作揖:“老夫人息怒,息怒。小老儿昨夜把衣服烘烤了半晌,睡晚了。”

母亲又道:“还敢说衣服,让你穿好些,你穿成这样子像什么。”

老张歉意道:“老夫人息怒,小老儿这就这件衣服最好了。”

母亲不依不饶:“你这样子,我家的体面还不被你丢光了。”

“好了,好了,赶紧去套车去。”

这时候响起父亲的声音。

老张如蒙大赦一般的答应,连忙跑去了后院牵马。

父亲其实也着急,一大早,他就喂过马,然后把马车拉到门口,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

很快老张套好马车,一家人上车,马车摇摇晃晃的朝南门驶去。

第五十四节娘家

老张是一个老车夫,过去给一个大户人家赶车,因为年纪大了,生怕这份差事做不久,他活动了管家,让他儿子顶替了他。

但是老张也闲不住,时不时帮人赶车拉货。

因为老张也是孝陵卫人,年轻时候在孝陵卫养马,后来谋到了赶车的差事,才进了城,在附近的珠履巷住着。

正是因为是孝陵卫人,母亲才找了老张来,算是照顾老乡。

但即便是老乡,母亲也没少骂,因此老张见了母亲,恨不得脑袋能缩到脖子里。

“老张,你快点,误了时辰,当心老娘揭了你的皮。”

回娘家,是不能过了午时的,否则不吉利。

老张唉了一声,啪一声,抽了驽马一鞭子。

母亲又不乐意了:“让你快点,就知道打马,这马可金贵着呢。老娘都不舍得打。”

老张又哎了一声,喊了一声架,抖了抖缰绳。

一家人坐在马车里,母亲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看,给老张找点麻烦。

父亲端坐在座椅上,紧靠着母亲,时不时的扶一扶帽子,扶一扶衣服。

父亲穿着细布长衫,头上戴着四方巾,脚上穿着一双新买的官靴,活像一个土财主。

妹妹坐在杨潮旁边,一手小心的提着襦裙,不让裙边蹭到车厢,怕占了尘土。一手扶着头上的发髻,上面那只铜簪子的璎珞来回摆着。

杨潮则在闭目养神,心中默默算计着路程。

此时已经出了城,马车的速度快了些,沿着城墙有官道通过孝陵卫。

虽然出了聚宝门,但是准确的说,还没有离开南京城。

南京城一共四道城墙,第一道宫城,第二道皇城,第三道应天府城,寻常说的南京城,其实说的是应天府城,在府城之外,还有一道外郭城。

朱元璋当皇帝时,定都南京,当时巡查城防,觉得城外的钟山、雨花台、幕府山等高低留在城外不安全,万一敌军在山上架炮,南京城会有遭到炮击的危险。

于是朱元璋组织民役,修筑起了这一圈外郭,将这些高地都围在了里面,形成了南京城的第四道城墙。

但是这道外郭实在太大,长达一百八十里,连孝陵卫都包在了其中,因此不可能修筑坚固的城墙,大多数地方,是用黄土夯筑的土城,只在薄弱地方砌筑砖墙,并开城门。

同样因为外郭包住的面积太大,因此里面不可能像南京城中那样形成繁华的街市,而是形成一个个村镇,百姓照旧耕田种地。

但是靠近应天府城的一些村镇,因为靠着繁华的南京城,也发展的极为繁华,甚至跟南京城连成一片,形成长干里、青溪里这样的繁华镇子,类似于后世的城中村。

从带着明瓦玻璃的窗口,杨潮看到了一个个村子,已经远离南京城了。

走了大致半个时辰,杨潮看到又开始繁华起来,进到了一个镇子,两边都是砖瓦铺子。

“老张,到哪了?”

杨潮问道。

老张的声音响起:“回少爷,到了铁匠营了。”

铁匠营仅靠孝陵卫的西边,过了铁匠营就是孝陵卫的地界了。

铁匠营跟铁作坊一样,过去都是安置铁匠的地方,不过跟铁作坊不一样,铁作坊的匠户,从属于官办的作坊,铁匠营则归属军队,是专门为军队打造兵器的,但按照级别,却比不上位于城内的铁作坊。

相当于中央官办作坊,和地方驻军的作坊,铁匠营的铁匠过去的手艺,也被铁作坊的铁匠看不上,常有老话,铁作坊打刀,铁匠营补口,铁匠营一开始也确实只是一些手艺不行,只能够修修补补军队破损兵器铠甲的铁匠,正规的武装还是城里的大型工局打造。

马车很快就过了铁匠营,一直心急的母亲,却开始紧张起来。

“当家的,你看看我发髻乱了没有?”

母亲来回扭着头,拉着父亲帮他看。

父亲的双脚也来回挪着,一边道:“好着呢。嗯,这边有点歪。”

母亲道:“那你快给我整整。”

不经意,母亲瞥见一个路口,当即拉开窗帘吼道:“老张,你往哪里走!”

老张啊了一声。

母亲哼道:“我们是去周百户所,不是你家三里营!”

老张家住在距离孝陵卫城墙三里远的三里营千户所,而母亲的老家则在五里左右的许百户所,可是老张竟然习惯性的往三里营走,险些就错过了路口。

老张慌张的调转马头,慢慢的拐回了正路。

母亲嘴里不停的抱怨,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一边还不停的整理自己的发髻。

不多会,马车驶进了一个低矮的土城,城里的街道很窄,两边的房子也很久。

母亲更小心了,头趴在窗口,指挥着老张,又担心弄乱了发髻。

“停停停,你往哪里赶?”

在一间不算好,也不算坏的门前停下,破旧的木门前是坑洼不平的土路。

在路中间有一个少年,正翘首翘望,少年有十三四岁模样,穿着干净的旧衣服。

脚上的布鞋也很干净,只是拇指位置破了一个洞,少年头上扎着头巾。

母亲当先走下马车,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少年,不过少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背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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