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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庄不)-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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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人也是如此说。”赵云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毛夫人上个月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健康。”
“是吗?”刘修欣喜莫名,得到了赵云的肯定之后,他立刻派人回步云里,把这个好消息送给卢植。这是他的长孙,是一件值得庆贺一番的大事。
刘修随即召集长水营的军官们开会,他把赵云等人引见给袁绍和之前已经赶到的张济、韩遂等人,然后分配了兵力,一百黑翎卫做了他的亲卫骑,剩下不到一千人加上赵云、韩遂他们带来的私人部曲分成四曲,分别由赵云、韩遂、张济和段煨率领,赵云、韩遂任军司马,兼领一曲的曲军侯。
为了增加步兵营的实力,刘修把张郃安排到了步兵营和夏侯渊搭伙,夏侯渊任司马,张郃任假司马。将来王瑜找个合适的机会退出北军,可以从这两个人里面挑一个做校尉。
职务安排妥当之后,刘修宣布,凡是北军五校中军侯以上的军官都可以成为兵学博士段颎的弟子,随段颎学习兵法。袁绍等人无动于衷,他们对什么兵学博士根本看不上眼,但是韩遂等西凉人则不同,他们对段颎非常崇拜,能够拜在段颎门下学习兵法,他们非常开心。
赵云和张郃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他们现在无条件的支持刘修的决定,要不卢敏也不会派他们来了。
楼麓也跟着去听,他在上谷师从卢敏,学了不少汉文的儒家经典,现在也算是个读书人了。实际上卢敏在上谷做官之余,办的私学中有不少乌桓人,他们都学得不错,除了髡头之外,他们已经看不出多少异族人的模样,奄然一个彬彬有礼的汉子。
随着长水营的满员,如火如荼的北军大练兵终于拉开序幕。
第226章监军
第226章监军
韩遂端坐在马背上,眯着眼睛,轻蔑的打量着五百步外的屯骑营。屯骑校尉袁逢不通军事,现在只能陪着天子坐在观兵台上,真正领兵的是司马何颙。演习之前,太尉张奂和司空杨赐一起建议,说几个校尉就不用亲自出战了,在台上观兵,具体的战事由手下的司马代行吧。天子明白他们的意思,这五个校尉里面也就是刘修和淳于琼能骑马奔驰,其他人都是摆设,上去也是丢人,张奂和杨赐无非是给几个人留点面子,不要把事做绝。
韩遂虽然是西疆人,但是对何颙这位大名士并不陌生,甚至有几分敬仰之情,只是现在他要与何颙对阵,哪怕是演习,他也不肯手软半分。
刘修所部的长水营有两千人,袁绍领了六百多人,赵云和韩遂各领七百人左右,为了不让人说以多欺少,刘修让他们三个司马各领本部与其他三营对阵,袁绍对阵步兵营,赵云对阵越骑营,他韩遂要面对的就是屯骑营。
在之前的演习中,袁绍苦战大半个时辰,付出了重大的“伤亡”,最后终于成功的拿下了步兵营,先拔头筹,但是随后赵云七百余骑,和张济两路包抄,轻易的击溃了越骑营的淳于琼,张济临阵生擒越骑司马鲍鸿。在混战中,张济长驱直入,一口气“砍翻”了鲍鸿十三个亲卫,将鲍鸿打断尘埃,大大的扬了长水营的威风。
“我们要打得比他们还要漂亮。”韩遂闷声说道:“不要手下留情,哪怕伤亡大一点,我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取胜,不要被人小看了我们凉州人,落了段公的威风。”
段煨点点头,虽然韩遂没有点明他们是谁,但是他心里有数。目前三个司马,袁绍代表汝颖士族,赵云代表着河北人,而他们则代表着西凉,表现上大家都不提这个地域差别,但这种想法根深蒂固,谁都不敢落后。
袁绍打败了夏侯渊、张郃,那是汝颍人的胜利,随后赵云击败了鲍鸿,那是河北人打败了汝颍人,现在,是西凉人打败汝颍的人时候了,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比河北人还要漂亮。
更何况,他们是段颎真正的子弟兵。
“咚咚”的战鼓声响起,韩遂单手持戟,戟尖前指,轻喝一声:“击鼓,出击!”
段煨用力夹紧坐骑,一边催马向前奔跑,一边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铁戟,怒声大喝:“出击!”紧跟在他身后的传令兵敲响了身上的小鼓,掌旗手奋力挥动手中的大旗,随着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大旗展开,猎猎作响,长长的缀带在风中翻滚。
二百名骑士在他身后端平了铁戟,开始纵马奔驰。
对面的何颙也下令骑兵加速。
这次是演习,人数也少,没有什么太多的花招,就是比试双方骑士的基本技术和阵形的转换,除此之外,就是看双方的指挥官能不能抢得先机,一击而中。因为规模小,范围窄,如果一击不能奏效,那就会陷入缠斗之中,变成一场乱战。
何颙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手下的屯骑营士卒虽然经过大换血,虽然经过了他的全力整顿,但是要和以乌桓骑兵为主的长水营相比,他们的单兵战斗力还是要逊色不少。一旦陷入缠斗,屯骑营的落败是必然的。
所以他必须出奇制胜。
他一下子派出了四百骑,由军侯伍琼率领,向段煨迎了过去。
五百步,对面而驰,不到片刻时间双方前锋就开始接触,如两股洪水迎头相撞,顿时水花四溅。段煨怒声咆哮,手中长戟翻飞,将一个又一个的屯骑营战斗挑下马去。他们虽然用的都是演习的木戟,但是落马还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被后面的战马踩中,伤亡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
伍琼也不看他,对于这种匹夫之勇,他根本看不上眼,他下令两翼的士卒加速前进,迅速的把段煨包围在中间,充分发挥人多的优势,争取在韩遂发动之前将段煨吞掉。
段煨虽然很勇猛,但是在伍琼的密集防守之前还是遇到了麻烦,就像是洪水撞击巨石一样,虽然气势惊人,把巨石撞得摇摇晃晃,但是总是差最后一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巨石彻底掀翻,伍琼的人数是他的两倍,让他很难吞下去,反而有被伍琼吞掉的危险。
段煨眼看着攻击势头受阻,只得打消了独自破阵的计划,竖起了双兔大旗,向韩遂求援。
韩遂却在仔细观察对面的阵势,他觉得有一些诡异。演习的规定是先夺得对方的中军战旗为胜,现在屯骑营的中军还在后面,但是只有三百人,他手中有五百人,按说应该有足够的实力在第一时间内击溃顿骑营,这个道理何颙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要派出四百人去堵截段煨?难道是想先吞掉段煨之后,再以优势兵力来对付他?
没道理啊,屯骑营的战斗不如长水营,就算是伍琼拿下了段煨,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而且久战力疲,到时候总体实力还是不如他,何颙依然没有赢的机会,他反而可能因为中军阵势不够厚实,很快被击破落败。
韩遂在下令攻击何颙中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段颎的话,不要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对方的失误上,除非对方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蠢猪。
何颙是蠢猪吗?显然不可能。
韩遂鬼使神差的修改了预定的计划,下令剩下的五百战士出动三百人增援段煨。
三百乌桓精骑飞驰而出。
何颙长叹一声,沮丧的下令伍琼退回本阵。在长水营的优势兵力攻击之下,伍琼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虽然这个时候撤退会遭受重大损失,但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伍琼大吃一惊,连忙下令撤退,可是段煨他们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死死缠住不放,在撕下一大块肉,击溃了伍琼之后,他们又随着溃兵直冲何颙的本阵。
何颙下令伍琼的败兵绕到阵后列阵,露出了藏在中间的两百步兵,这些步兵藏在大盾后面,手持长矛大戟,两排弓箭手在后,全力发射,一下子打了段煨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是何颙得到的最后的胜利,韩遂在看到了何颙暗藏的杀招之后,立刻调整攻击方向,兵分两路,两侧夹击,轻松的击溃了何颙的本阵。
“伯求先生,不客气了。”韩遂带着亲卫呼啸而来,跳下马,亲手拔下何颙的将旗,摆弄了片刻,交给身后的亲卫,然后打量着何颙精心准备过的步兵阵地,赞了一声:“伯求先生这个阵摆得好,就是应变不足。”
何颙非常尴尬,他是想行险诱韩遂攻击本阵,然后用步兵的阻击韩遂,再用优势兵力的骑兵包抄,没想到被韩遂识破了。一旦被识破了,他的失败就在意料之中。就算韩遂没有夺去他的战旗,他要想以这些步兵去攻击韩遂的骑兵,那也是痴心妄想。
观兵台上,天子兴奋莫名,用力的拍打着栏杆,有些苍白的脸上泛着潮红。袁逢的脸色十分窘迫,他的屯骑营被打得大败,他却不得不强撑着笑脸配合天子的感叹,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太尉张尉也非常高兴,他一直担任着为天子解说的任务。他用兵多年,又居高临下,早把双方的阵势看得清楚,自然是洞若观火,毫厘不爽。他对何颙以弱击强的打算很赞赏,对韩遂的应变也非常满意,详细的向天子分析双方的优劣。
“屯骑营战力不如长水营,这是事实,短期内是无法解决的。何颙要想取胜,只有出奇,否则必败无疑,所以他的做法是对的,非此不能胜。只是他运气不好,韩遂没有上他的当,而是采用优势兵力先行围歼伍琼部,并趁胜追击,逼得何颙提前暴露出了暗藏的杀招……”
天子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早就听说山西出名将,果不其然。”
张奂的脸色一黯,他原来也是西凉人,可是现在他却是弘农华阴人,不知道天子这句话里的名将还包不包括他。他沉默了片刻,提醒道:“陛下,山西出名将,是因为山西长年征战啊。”
天子眉头一颤,点了点头,转过脸看着远处的刘修说道:“凡国自有边,没有边疆的流血牺牲,又哪有内郡的安稳?太尉,忘战必危啊。当年朝臣议弃西凉,若非虞升卿(虞诩),凉州人已成贼寇,太尉安能为本朝名将?”
张奂激动不已,连连点头。不过,他虽然感激天子的器重,却还是提醒道:“陛下,今年的旱情虽然没有去年严重,可是收成想必也有限,要想北伐鲜卑,这钱粮……”
天子脸上的喜悦不翼而飞,兴致一落千丈。他让刘修整顿北军,就是想秋高马肥,出征鲜卑,把一直骚扰北疆的鲜卑人整治一番,让他们安份一点。如今刘修的整军初见成效,司徒府却拖他后腿,根本拿不出能支持北伐的钱粮。他对宋丰非常不满,但是当着张奂、杨赐等人的面,他又不好指责宋丰,只好把这些火气憋在肚子里。
韩遂和段煨夹着头盔走到台下,何颙也带着伍琼走了过来,韩遂他们虽然脸上没什么笑脸,但平静中还是有几分喜色,何颙却是冷着一张脸,对迎下去安慰他的袁逢说道:“大人,颙无能。”
袁逢虽然也有些郁闷,可是无可奈何,只能勉励的说道:“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太尉刚才已经对天子说了,你这也是败中求胜之道,只可惜韩遂未能入彀。”
那一厢,刘修笑盈盈的对韩遂和段煨说:“二位不愧为段公看中的人,应变及时,不贪小利,可喜可贺。”
段煨咧着大嘴直乐,可是一看段颎那张脸,吧哒吧哒嘴,连忙收起了笑容,耷拉下了脑袋。韩遂也不敢怠慢,连忙向段颎请教。段颎批评道:“你们的实力远远超过屯骑营,打胜了是应该的,可是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以少胜多,击败伍琼?如果一看到伍琼出阵就立刻求援,何至于拖延了那么久?”
他虽然批评的是段煨,可是韩遂却立刻面红耳赤,躬身受教。
刘修哈哈一笑,心道段公的威风果然不是仅凭资历来的,你看人家这眼力,人家这应变的速度,把握战机的能力,咱们这帮年轻人还有得学啊。
刘修随即请示天子,秋阅已经完成,除了射声营只是演阵,没有实战厮杀之外,北军五校都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不管胜负,至少这几个月的练兵还是有进步的,都应该嘉奖。天子听了,非常满意,下令设宴犒赏。当然了,他只是出一点小钱意思一下,大部分钱还是由刘修自筹的,军市令曹洪是当仁不让的功臣。
宴后,天子把刘修留了下来,很郑重的问他:“能出征吗?”
刘修谨慎的想了一会:“这几个月虽然有进步,但是离脱胎换骨还远得很,以这样的实力出征鲜卑,胜算不大,但是,兵是打出来的,没有经过战场的兵,练得再好,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战士。臣以为,接下来当以战代练,用真正的战斗把这些人锤炼成为真正的战士。”
天子脸色沉重,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知道最近朝堂上的争论吗?”
刘修点点头,他虽然不上朝议政,但是相关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天子任张角为光禄大夫,在朝议的时候,由张角和三公九卿一起议论流民的事。张角认为,如今的大汉流民四起,根本原因就在土地兼并,要想解决流民问题,就必须抑兼并,打击那些田连阡陌的豪强地主,把他们手中大量的土地拿出来分给百姓,这样流民才能重回本土,安居乐业,成为国家的编户齐民,朝廷的税赋才能重新丰裕。
他的话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赞同,包括杨赐在内的人都同意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在怎么执行的问题上大家产生了分歧,张角认为,对这些与国争利的豪强地主没有别的办法,就是杀。而杨赐等人认为这样做只能激起民变,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双方吵得一塌糊涂,而责任最大的司徒府却保持了沉默,宋丰在朝议时一言不发,他辟除的司徒掾陈寔虽然发了言,但是他的意思也是反对张角,觉得他太异想天开,根本行不通。
陈寔是颍川人,做过太丘长,是所谓的颍川四长之一,名头很响。不仅在颍川他是名流,就是在朝廷中,他也是首屈一指的名士。司空杨赐每次被任为三公,都觉得很惭愧,说陈太丘还没有做三公呢,我怎么好意思抢在他的前面。宋丰把他征入府中,当时可是一件大事。
陈寔的发言代表了司徒府,也代表了司徒宋丰,这让天子对宋丰非常不满,你拿不出实际的钱粮支持我也就罢了,怎么在口头上都不支持一下?
“臣知道,陛下很难。”刘修很诚恳的说道。
“朕真的很难。”天子用手支着脸,无力的靠在案上,“朕真想用张角的办法,把那些人全杀了,夺了他们的地分给那些流民。”
“陛下,万万不可。”刘修吃了一惊,连忙出声阻止。
“朕知道不行。”天子苦笑了一声,看着刘修说道:“那样的话,大汉立刻就会亡,称王称帝的可能遍地都是,而朕却没有一支能信得过的军队去平叛。”
刘修不吭声了,他知道天子急着让他出征,就是想有足够的平叛力量来应付可能而且是非常可能发生的叛乱。只是现在天子没钱,想打造军队,没有钱是不可能的。
“陛下……”
“你不要急,听朕把话说完。”天子抬起手,打断了刘修的话,脸上有些激动的红晕,又有一丝阴狠:“没有军队,朕说什么都没用,所以无论如何,重整北军的事情不能放松。只是朕现在手头很紧,不能给你充足的钱粮。朕只有一百万石米,从交州来的,朕全给你。”
刘修愕然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天子。去年宋奇交州贩米之后,也许是钱赚得足够多了,今天他一直呆在洛阳没挪窝。天子也没有安排其他人去交州贩米,似乎把这件事给淡忘了,没想到天子却在暗中进行。
天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这一百万石米本来是准备救急的,可是今年还好,洛阳的饥荒不是那么严重,所以我把这些米全给你。你……”他直直的看着刘修:“你能不能给朕打个胜仗?”
刘修没有立即回答他,他明白天子现在渴望通过一次大胜来树立威信,以便在接下来与朝臣们的较量中占据上风,可是他也知道,就算有一百万石米,要想以现在的北军去碰强大的鲜卑,不仅他没有把握,就连段颎都表示反对。段颎说,鲜卑不是东羌,鲜卑有檀石槐,他们足以比拟当年的匈奴人,不是一战两战就能解决的,就算卫霍再生也没用,因为现在的大汉根本没有当时的雄厚财力。
一句话,打不起。
段颎说,我平定东羌,兵力并不多,只有一万五千多人,但是孝桓皇帝给我准备了五十多亿钱,足够我打两年的,现在天子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他五亿钱都未必拿得出来。
这些话刘修不是没对天子说过,但是天子此刻旧话重提,显然不是想听刘修的意见,而是希望从刘修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现在非常需要一点支持的力量,他面对的压力太大了。
“陛下,臣可以打胜仗,但是,臣不敢保证能打大胜仗。”刘修谨慎的说道。天子疑惑的看着他,秀气的眼睛眨了眨,过了一会儿,他品过味儿来了。他慎重的想了想:“能胜就行。”
刘修松了一口气,点头答应:“那臣可以用这一百万石米招募流民,且战且屯,至少可以让鲜卑人不要这么嚣张。假臣以三五年时间,臣也许可以扭转眼前的劣势。”
天子欣慰的点点头:“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陛下,臣以为不可强行度田。”刘修又接着说道:“强行度田,只会激起民变。老子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说的并不是治国容易,而是说不可妄动,当缓缓图之。”
天子笑了,摆摆手道:“你也讲老子,可是和张角、卢氏他们讲的老子大不相同,朕也不知道你们哪个说得对。好了,你的意思朕明白,你去好好准备,如果能在今冬明春小胜一次,朕说话的底气也足一些。对了,朕把贾琮派到交州去了,让他稳定交州,经营朕的粮仓,朕让曹操做了搜粟都尉,专门负责往来交州运粮,支持你北征。”
刘修笑了,曹操开始不想入武职,现在倒好,成了运粮大队长,搜粟都尉是汉武帝时设置的官职,桑弘羊曾任此职,专门负责收集军粮。
刘修忍着笑,又说道:“陛下,千里运粮,花费太多,只能救急,不能倚重。臣以为还是移民屯田最重要。京畿人口太多,浮食者众,还是迁移一些人到边远地区吧。强者可以北边屯田,且战且守,弱者可以往江南一带迁徙。江南闲地尚多,如能用心经营,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天子同意,刘修又提出一个要求,他想在晋阳设立学堂,由蔡邕和段颎分任文武博士。文主要用来柔化乌桓人、匈奴人和以后的鲜卑人,特别是乌桓人和匈奴人,他们已经深入内郡,如果不尽快把他们消化掉,一旦大汉内乱,他们很可能成为大汉的心腹之患。武主要是用来培养汉人军官,只以外族人戍边,而没有一支强大的汉人为主的军队,那无异于以狼守门,迟早会引狼入室,反受其害。
天子挠着眉梢,沉思了半晌,最后说道:“你这个主意是好,不过兹体事大,朕要考虑一下。文的事你可以先办,不过蔡邕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得花点时间找一找。”
刘修一愣,蔡邕不是在朔方吗,怎么跑了?
“今年四月的大赦,吕强上疏为他辩冤,朕重新把他的奏章看了看,觉得他虽然话说得难听,也的确出于一片忠心,所以特诏赦免了他。不过,他被赦免之后没有回洛阳,也没有回老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刘修还是不解,心道难道蔡邕准备做个流浪诗人了?他暂时还顾不上这事,又赶紧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陛下,臣奉诏出征,希望陛下能派个监军。”
“监军?”天子看了刘修片刻,嘴角微微挑起,眉头慢慢了松了下来。他轻轻的敲着案几,“笃笃笃”的响了好一会儿,“你担心朕不放心你?”
刘修暗自骂了一句,心道你要放心才怪。“陛下,臣以为这是惯例,不管是谁都得照行。而且,有了监军在侧,以后如果有人要诬陷臣,臣也好有个人能帮着证明清白。臣只有一个请求,希望陛下派一个正直些的监军,而不是处处想以权谋私的监军,以免误了大事。”
天子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好,朕给你派个好监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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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豪门与寒门
第227章豪门与寒门
袁绍脚步沉重的走进了袁逢的书房,袁基、袁术都在座,连袁隗都很意外的坐在袁逢的一旁,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到袁绍的脸上,袁逢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屯骑营虽然输得很难看,但是袁绍把步兵营打败了,多少给他们挽回了一点面子,特别是他的面子。
袁绍有些心惊,袁逢让人叫他来,他以为只是随便聊聊,没想到居然这么大阵仗。他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叔父……”
“本初,坐!”袁逢亲热的指了指袁术,袁术不情不愿的撅了撅嘴,拿过一张席来,强笑着请袁绍坐下。袁绍也没心情在意袁术是怎么想的,趁着脱鞋上座的时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很平静了。
“本初,今天把你三叔一起请来,举行个家宴,一是为你庆功,二是想问问你,你对接下来的事情怎么看。”袁逢和颜悦色的说道:“天子在朝议时已经露了几次口风,想要派北军出征,只是司徒府和大司农都拿不出钱粮,所以没能立刻成行。现在北军校阅已过,成绩还是很明显的,天子很可能会重提此议。”他停顿了片刻,低着头想了想,收起了笑容,很郑重的问道:“你觉得,此时出征合适吗?”
袁绍打量了一下众人,轻松的笑了:“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出征也好,不出征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他喝了口水,又接着解释道:“如果出征,我有机会立功,当然是好事。如果不出征,我们在北军中已经占了一半力量,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以后再和阉竖起什么冲突,想来阉竖要想凭北军的力量取胜,也要看看我们答应不答应。”
袁术搔了搔头,不以为然的说道:“出征就一定能立功?也许会送了命呢。”
袁绍看了他一眼,笑笑没吭声。他知道袁术现在在想什么,只是他一向没什么兴趣和袁术争,不是不敢,而是不屑。袁逢沉下脸喝了一声,制止了袁术的进一步捣乱,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样的话,形同咒袁绍早死,这可不是袁术应该说的话。
“本初,你如果想在武职上走下去,那我们就帮你一把。天子没钱,上次武库倒塌,不少武器受损,到现在还没补上,就算是勉强出征,估计军械、甲胄也很难齐全,我们想出点钱,给你装备一个亲卫营,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袁绍感激不尽,连忙拜谢。虽然他不缺这点钱,可是袁逢主动提出来,这也是他的一片美意,是父亲对儿子的一片心意。有一个强悍的亲卫营,他在战场上的生命就多了几分保障。
“另外,我和陈太丘商量过了,请陈季方(陈谌)到你军中做个宾客。”
陈寔是颍川的名士,和长子陈纪陈元方、三子陈谌陈季方号称三君,以德行著名乡里。汝颍名士一向交好,能把陈谌请到军中在袁绍属下作宾客,这对袁绍的名声有非常大的助益。如果不是袁家的名头够响,只怕陈寔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个听起来都觉得荒唐的要求。
袁绍感激不尽:“多谢叔父。”
袁逢非常满意,觉得自己总算给袁绍办了一件好事。
……
刘修在太极道馆请夏侯渊等人喝茶,同时请段颎评点这次演习中各人的得失。刘修手下的几个人中,唯有步兵营败了,张郃表情淡定,看不出有什么不痛快的,但夏侯渊非常不舒服,觉得自己丢脸了,不好意思坐在靠近的地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茶。
不料,段颎挨个的把他们点评了一番之后,却说这次演习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实际的战场上,像这种大家互相一清二楚的情况非常少见,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就是派再多的斥候,也未必能把对方的情况真正搞清楚。因为有时候使诈就是必不可少的,强者可以示弱,弱者可以示强,千变万化,无一定之规,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意思。
而今天这个情况实际上相当于竞技,就是双方摆开阵势,公平较量,从这个角度来说,长水营三司马取胜都是应该的,因为你实力明显高于对手。他特别提到了袁绍对步兵营的那一阵,他说,骑兵对步兵,小阵一敌三,大阵一敌五,在同等兵力下,步兵根本不可能有赢的机会,夏侯渊和张郃能支持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这里面既有夏侯渊和张郃调教有方,又有袁绍对骑兵使用不熟练的原因,此消彼长,所以才有这样的机会。
用段颎的话说,如果把袁绍换成夏育或者田晏中的任何一个,他们最多两个冲锋就能奠定胜局,后面就是追击与屠杀了,所以说,夏侯渊和张郃才是这次演习中最出彩的人。因为你不要忘了,这次的步兵营是没有弓箭手掩护的,凭是的长矛大戟和骑兵硬扛。
夏侯渊本来以为段颎是安慰他,后来一想,觉得他这个话的确有道理,这才转怒为喜,对众人的打趣连连谦虚。
段颎最后提醒刘修,虽然袁绍、何颙等人这次表现不好,但是你要注意,他们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特别是袁绍,他对骑兵作战的方式根本不适应,三个月前,他连马鞍都坐不稳,而这次他能把骑兵指挥得中规中矩,他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段颎用了对手这个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刘修把段颎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他知道自己玩古董是行家,因为身体的原因,个人私斗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可是要论排兵布阵,他是粉嫩的新丁,能有段颎这样的名将做老师是他的运气,如果不好好学习,用心领会,那他就是暴殄天物,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送走了赵云、韩遂他们之后,刘修又和段颎谈了好一阵,以前是纯粹的纸上谈兵,这次经过了三个多月的练兵,他有了实际的带兵经验,再向段颎讨教的时候,很多东西就更加具体,更加切中要害了。
他们一谈就是大半夜,直到子时才尽兴而归。
刘修虽然有些累了,却还是非常兴奋,这次练兵收获太多了,足够他消化一阵子的,回到自己的屋里,他还是舍不得休息,让王楚点起灯,拿出笔墨,准备把今天的心得记下来。
王楚磨好了墨,又给刘修泡上了一壶茶,默不作声的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全神贯注的刘修,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刘修写了几个字,忽然抬起头对她笑道:“阿楚,今天我可能会写得很晚,你先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熬夜了。”
王楚有些不舍:“还是夫君先去休息,让妾身帮着夫君誊写吧。”
刘修摇摇头,起身将王楚向门外推去,“阿楚,不是我信不过你,眼看百遍,不如手写一遍,我自己写一遍,印象更深些。你早些睡,不用担心我。”
王楚点点头:“夫君也早些休息吧。”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了。刘修四处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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