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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庄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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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的将笔递到他的手里,他才睁开了眼睛,接过了笔。
一笔在手,刘修顿时像是猛将临阵,整个精气神都为之一变,他一手按着纸缘,一手执笔,稍作停留后便落笔如风,笔如龙蛇,一行行清秀妍丽的书法从笔下流淌出来,不过片刻,一幅酣畅淋漓的行作便展现在大家面前。
张飞欣喜不已,小心翼翼的接过纸,轻声念道:
“桃花山里桃花谷,桃花谷中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摘取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下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这是唐伯虎的桃花诗的前四联,意思半不全,而且这首诗语言近乎白话,并无文人喜欢的典雅,所以刘修写来倒也符合他目前的学问水平,并不虞有人见怪。他放下笔,躬身对卢敏等人浅浅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桃谷半月有余,偶然俚语数句,孟浪之至,还请诸位师长莫怪。”
卢敏品味了片刻,转过头对李定说道:“这几句虽说浅白,倒也有些闲适淡泊的味道。只是德然你年纪尚轻,正是为国出力的时候,当致力学问,这醉卧桃花之下的事情,还是等功成名就、致仕归老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刘修连忙点头:“先生教训的是。”
李定看了卢敏一眼,笑了,心道有人说卢植学问虽精,却不好辞赋,看来倒也不是虚言,从他儿子的身上也能看出几分来。不过他说得也不错,刘修这几句诗浅近得很,意境虽闲适,却不是他一个年纪人所应有的,未免太颓废了些,如果是自己说出来,那还差不多李定和卢敏毕竟不是一样的人,他不是学者,他是名士,名士自然要讲点名士的潇洒风度,这几句诗倒是颇合李定的胃口。
只是卢敏点评在前,他也不好直言反对,只是含笑点头,附和道:“德然啊,先生对你期望甚高,你可不能负了先生的一片厚爱。这种诗赋以后还是不要写了,且容我留着赏玩吧。”
说完,老实不客气的对张飞一挥手:“翼德啊,你抓紧时间观摩,待会儿我带走了,你再想看就得到我家去了,少不得要带上几瓮好酒才成。”
“啊?”张飞敢怒不敢言,心中腹诽不己,什么名士嘛,居然明抢。
第051章观桃花而悟书
李定脸上闪过一丝赧然,不过随即又心安理得,张家虽然有点钱,可是并不比他李家多,而且如果不是他李定出面,卢敏根本不会到张家来赴宴,刘修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来了,不看在他李定的面子上,刘修也未必能当场作书。
虽说这明抢有些失身份,可是李定真是喜煞了这幅作品,下意识的就要了,现在再改口也不妥。他只是有些奇怪,刘元起的这个儿子听说一直笨笨的,什么时候练出了这么好的书法?
“德然,你父亲给你请了什么明师啊?”李定对张飞快要喷火的眼神视而不见,温和的对刘修说道。刘备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心酸,李定以前就是对他都没有这么客气过,至于看到刘修……那根本就和没看见一样,没想到今天全变了。一想到此,他抬起手摸了摸眉毛,沉默不语。
“没有什么名师。病了数月,不能出门玩耍,只能观墙上雨漏痕,不知怎么的,悟到了一些笔意,只是一时还没太明白,后来到桃谷,见谷中桃夭,这才忽然开朗。”刘修很郑重的躬身说道:“说起来,还得多谢李君,若不是李君推荐,我和玄德也没机会拜入卢师门下,不入卢师门下,自然也不能见到桃谷的桃花,更不会在书法上小有成就。”
汉代的书法以篆隶为官书,正书、行书和草书作为俗书已经出现,但是其基本笔意还带有隶意,在结体上尚不严谨,笔墨上也偏向于质朴一路,此后一直在结构和笔意上探索,直到王羲之父子横空出世,特别是王献之改其父偏于质朴的笔意而显阴柔之美,这才开一代书风,风头直逼其父,父子二人齐领风骚,抗行三百余年。
到了唐初,因为皇帝李世民喜欢王羲之而大加追捧,王献之的书法遭到贬斥,唐代书法的风格便以王羲之的质朴为主流,在结构上进一步摸索,直至发展出结构严谨的楷书。书法结构到了唐人时便已登峰造极,宋人无法再有突破,只能再次从笔墨趣味上进行创新,所以宋四家皆以行草为主,以笔意见长。唐宋以后,书法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了。唐伯虎的书法兼有结构严谨和妍丽之长,在明代书家之中别具一格,只是被画名所掩,知道的人并不多。
刘修写一手漂亮的唐伯虎书法,别说是在汉代大部分书家还处于质多于妍的阶段,就算在最讲究笔墨趣味的宋代也是出类拔萃的,让卢植、卢敏和李定等人眼前一亮,为之惊艳,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李定眉梢一挑,抚须不语。刘修说的这话听起来挺玄,但是李定却不这么认为,书画虽是小道,但讲究悟性却是人所众知的,常于不可能处有所得,李定本人便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他并不认为刘修是胡说八道,虽然他觉得以刘修的资质似乎不太可能悟到这些,但刘修把这些全归功于他,又让他沾沾之喜之余,也没了心思去追究这后面的真相。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伸出手,谦虚的拍拍刘修的肩膀,有些惭愧:“德然哪,悟者自悟,与旁人何关?那是你的机缘到了。这么看来,这十几年来,你却是如一块璞玉藏在石中,直到今天才厚积薄发,一鸣惊人,我……唉,惭愧啊,自诩为名士,却没能看出你来。”
刘修有些意外。他其实并不喜欢李定,不仅是因为李定势利,而且他觉得李定以相观人不太靠谱,刘备的眉毛断了,他的命就变了?这说得也太玄乎了吧,那自己的眉毛还被那子用木屐砸过呢,会不会影响命运?不过,此刻的李定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示自己看走了眼,他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本来李定并没有看走眼,以前的“他”可能真是一个石头,里面并没有包什么玉,而他能看出同样是乡里小子的刘备有前途,就算是蒙的,那也得有几分运气在他前世的印象中,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不肯承认错误的,更别谈是当着别人的面了。
仅此一点,就让他对李定有了些许好感。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德然……解说解说。”李定拉着刘修的手,诚恳的说道:“你说睹漏痕而悟笔法,睹桃花而知妍,这我能理解,只不过,仅仅如此,好象还不足以让你有这么大的进步吧?”
刘修胸有成竹,对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答案,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眼下这个机会无疑是最合适的。他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卢敏,看起来有些胆怯的说道:“其实……和卢先生也有些关系。”
卢敏很诧异的抬起头:“我?”
“还有令尊。”刘修迎着李定等人惊异的目光,略显拘谨的说道:“先生父子动静以礼,端庄稳重,我由此悟出了结字当以平稳为上,不偏不倚,才合中庸之道。”
“哦”李定恍然大悟,打量着还没想通的卢敏,忽然哈哈大笑。不错,卢氏父子讲礼数,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稳如泰山之石,的确和书法结字讲求稳重有些相近。只是用这个来比喻,好象有些……有些让人想象不到。李定想到妙处,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卢敏虽然有些窘迫,不过刘修这话并没有贬低之意,他的书法结字安稳妥贴,也的确容易让人联想到君子的沉稳。他笑了笑,摇头不语。
李定心情非常好,又勉励了刘修几句,这才回了席。张飞费了好大的周折,请刘修写了一幅字,却被李定抢走了,本来想请刘修再画幅美人以供自己揣摩,可是见刘修写完字后径直退回堂下,并无此意再挥毫,也不好强求,只得按捺下自己的渴求之心,再想其他办法。他偷偷看了刘备一眼,见刘备看着歌舞伎的方向怅然若失,不免暗自笑了笑,心道这事儿看来还得落在刘备的身上。
他哪里知道,刘备现在想的根本不是那个歌舞伎,而是被李定的无视搞得很郁闷。刘修拉着他上前敬酒,李定却只顾拉着刘修说话,从头至尾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然后刘修又挥毫作书,一人抢尽了风头,他彻底成了旁观者,这让他心乱如麻,心里空落落的。
大家谈文论艺,气氛轻松和谐,宴后,撤去酒肉,换上香茶,卢敏和李定、张屠夫要讨论此次宴会的真正目的,刘修他们不便在旁,便由张飞引着去了侧院。张飞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热情的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德然兄,看来你对毛家庄园的桃花是非常喜爱啊。”
刘修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兄台有所不知,我的书房也在桃园之中,说起来,我家桃园里的品种可不比毛家少,只是可惜,这里的气候不如山中,桃花大多已经落了。”张飞惋惜的说道:“待到明年花开,一定请兄台赏光,前来赏花饮酒,畅谈书艺绘事。”
“翼德美意,我心领了。”刘修随着张飞走进一个院子,果然看到十几棵桃树,只是时近夏末,花早就落尽,只有一个个青涩的桃子隐在碧绿的叶子之间。
“呵呵呵,其实也不用到明年,再过个把月,桃便熟了,吃桃虽然不如赏花雅致,却也实惠。”张飞笑道:“到时候以桃下酒,也是件美事。”
刘修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跟着张飞进了一幢小楼,两个婢迎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刚才领舞的那个画中美人,一看到张飞等人,连忙跪倒行礼:“少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在一旁侍候着。”张飞威严的一摆手,然后又换了一副表情,客气伸手相请:“德然兄请,多提宝贵意见。”
刘修拾阶登堂,四顾一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堂上三个墙壁挂得满满的,大多是各种姿态的美人,间杂着几副书法作品,堂中放着三张书案,其中一张是宽大的书案,上面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浅黄色的茧纸泛着柔和的光洁。
第052章你收了我吧
张家还真他妈的有钱啊,这么好的纸用来练笔,要知道连卢植父子写文章都用竹木简呢。
西汉时就有了纸,但是能用于书写的纸出现却要迟得多,而且最开始也不是植物纤维纸,能书写的纸多是用蚕茧缫丝后留下的一层絮做成的,所以纸字从丝,这样的纸产量很少,成本也高,强度也不高,并没有得到推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汉人用来写字的材料常见的还是竹木简和帛,帛就是钱,成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竹木简虽然便宜一些,但不适合作画,所以汉代的绘画还是以石画像、砖画像为主,必须便于携带的地图之类才用帛画,直到蔡伦改进造纸技术,造出蔡侯纸为止。
蔡侯纸一出,纸的成本大幅度下降,逐渐推广开来,各地都出现了比较著名的纸商,历史上留下记载的便是东莱人左伯左子邑所造的左伯纸。蔡伦造出蔡侯纸后,大科学家张衡便第一个将纸用于作画,当然他主要是用来画天文仪器的图纸,偶尔画一些人物。
张飞用的纸不是左伯纸,而是一种掺杂了茧絮的纸,因为茧絮有光泽,看起来更漂亮,更光滑,但实际上从作画来说,用这种纸对墨法并不好。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价钱高。
刘修虽然不知道这些纸的价格,大致也能猜得出来这个时候纸不是随手可得的东西,而张飞家只是一个中等财主,居然这么奢侈,其中固然有张飞对书画痴迷,省得下本钱的原因,但也可以看出这些土财主的实力非同一般。
作为前世的“被中产阶级”,这一世的中农,刘修对此表示很愤慨。
至于刘备,更是已经目瞪口呆了。他祖父两辈都是做过官的,老子还做过县令,可是他们家也没几页纸,而张家不过是个屠户,居然……居然这么有钱。
老子还是高皇帝的子孙呢,现在居然连一个屠户都不如。刘备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愤怒。不过他知道此时此地表现出这种愤怒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看着,只有眼角下意识的抽了两下。
张飞浑然没有注意到刘修和刘备羡慕妒嫉恨之类的不良情绪,就算注意到,他也不会在意,反正他已经被这样的目光看惯了,更何况他也知道,比他更奢侈的人大有人在。他只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刘修的眼神上,希望从刘修看挂在墙上的画作中看出一星半点的态度。
“德然兄,请不吝指教。”
刘修背着手,慢慢的从一张又一张的纸前走过,脸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张飞希望看到的表情是一点也没有,既没有欣赏,也没有不屑,就好象他看的根本不是画,而是一张白纸。
这时的刘修全无刚才在堂上的谦恭,他虽然没有刻意的做出骄傲的样子,但是平静的眼神却将他的骄傲无遮无掩的表露出来,而且是那种连骄傲都不屑的骄傲。
就象一座山,根本不需要向你表示他的高,甚至还用云雾来遮住他的高,但是,他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他很高,高得你不能想象。
张飞脸上的笑容渐渐的生硬起来,腰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声音慢慢的变得有些怯怯,就象是一张卷子只做了三分之一,而这三分之一还不敢保证全对的考生面对着严厉的先生一样。
画堂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刘修不说话,刘备不想说话,张飞不知道说什么,那两个婢不敢说话。
刘修的脚步并不慢,也就是酒宴上喝两杯酒的时间,他便在堂上转了一圈,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张飞,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话:“翼德,你很用功。”
“啊?啊。”张飞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夸他吗,可是神情怎么不像,倒像是说他朽木不可雕,再用功也是白费的样子。张飞的心提了起来,紧盯着刘修的嘴,生怕下一句说出来就让他无地自容。
“那个……酒楼上那幅……还是不错的。”刘修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然后冲着刘备点了点头,强笑道:“玄德,我们叨扰太久了,还是赶紧去看看先生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刘备根本没心情看,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张飞脸色煞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刘修说酒楼上那幅美人图还不错,那岂不是说这里挂的都不如那一幅?那幅画被刘修批得一文不值,可多少还批评了几句,这堂上这么多画,他却一个字也不点评,他的意思是根本不值得批评?
张飞愣神的功夫,刘修已经走到堂外,正准备举步下阶。张飞忽然醒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管不顾的拉着刘修的衣袖,也不装什么谦恭了,胀红了脸,半是央求,半是威胁的说道:“德然兄,无论如何,请指点一两句。”
刘修扭过头,看着张飞揪着他袖子的手,脸色有些不耐,心里却笑开了花,心道老子还以为话说得太狠,让你信心崩溃,要从此退出画坛呢,要是那样,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想收个五虎上将做跟班的野心也落空了,既然你还没有绝望,那就还有机会。
“翼德,你这是?”
“请德然兄指点。”张飞哈着腰连连施礼,可就是拉着刘修不放,生怕一松手刘修就跑了。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刘修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去拨张飞的手。
张飞脸红得每颗青春痘都快要滴血了,却坚决不肯放手,此时此刻的他将一个少年的拗劲发挥得淋漓尽致,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请德然兄指点。”
刘修无奈,叹了一口气,一副被鬼缠住了的郁闷,回到那些画的面前,伸手指着第一张:“头大身子小。”又指着一张,“五官不清。”又指着一张,“隔夜墨,墨色发痴。”再指下一张,“线条干枯,全无笔意。”
片刻功夫,他把挂在堂上的画全部点评完了,这才回过头看着张飞的手:“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张飞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连话都不会说了。刘修虽然点评得很简单,可是每一句都说中了那幅画最大的缺陷,别的他也许领悟不到,但其中那句“隔夜墨”却像一道惊雷,炸得他眼前发光,脑子嗡嗡作响,刘修后面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都能看得出来,那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再联想到刘修刚刚在大堂上说的那句有关“磨墨如病夫”的话,张飞对刘修在画艺上的造诣已经顶礼膜拜。
放开?笑话,这要是放你走,我岂不是痴儿?
张飞转到刘修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刘修的衣角就拜,几乎是哭着喊道:“先生,你收了我吧。”
第053章勉强
刘修哭笑不得,看看一脸愕然的刘备,又看看眼泪都急出来了的张飞,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翼德,你快起来,你快起来,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先生,请你收我为弟子,传我绘技。”张飞死死的抱着刘修的腿,怎么拉也不起来。
刘修急了,冲着旁边紧张得小脸发白的两个婢叫道:“看什么看,还不把你家少主拉起来?被人看到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婢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拉张飞,却哪里拉得开。张飞手一挥,将她们两个推得跌跌撞撞的,差点拍到墙上去,他死死的拽着刘修:“请先生收我。”
刘修也不理他,冲着那两个疼得呲牙咧嘴直皱眉的婢吼道:“还不快去叫你家主人?”
刘备也反应过来了,撒腿就跑,刚跑出偏院,迎面便撞到了毛嫱。
毛嫱跑到堂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愣住了,手指乱点,一会儿指着刘修,一会儿指着张飞:“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刘修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穿着锦衣的妇人也跟着冲了进来,一看到跪在地上的张飞,顿时慌作一团,连忙上去搂着张飞,颤声叫道:“阿飞,阿飞,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
“我不。”张飞犯了蛮性,怎么也不肯松手,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请先生传我绘技。”
“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嘛。”张飞的老妈吴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声央求道,见劝张飞没用,抬起头看了一眼刘修,发现不认识,立刻又把目光转向毛嫱,央求道:“阿嫱,阿嫱,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劝劝他,帮我劝劝他啊。”
毛嫱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了,她为难的看看吴氏,张了几次嘴,都没开得了口求刘修,只得对吴氏说道:“叔母,这……拜师哪有强人所难的?”
“姊姊,你帮我求求先生,他是桃谷精舍的学生,一定会给你面子,你帮我求求他嘛。”张飞一把拽住毛嫱的衣角,仰起脸哀求道:“他一定会给你面子的,你帮我求求他,帮我求求他呀。”
说话之间,张屠夫也大步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他沉下脸喝了一声:“竖子,还不给我起来。”
这一声有如惊雷,连张飞都被吓住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吴氏和毛嫱连忙将他拉了起来,刘修不敢怠慢,抓住机会落荒而逃。刚回到正院堂上,李定便不解的问道:“德然,怎么回事?”
刘修苦笑一声,把刚才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惭愧的说道:“是我一时多嘴,这才惹出事来。”
李定疑惑的看了一眼刘修:“你还会绘事?”
“书画同源,略知点皮毛而己。”刘修连忙解释道:“没想到翼德把我当大家了。”
李定将信将疑,忙告了个罪,赶到侧院。侧院里,张飞的嚎叫和杀猪一般难听。
卢敏的脸色不太好看,神色有些黯然,刘修试探的问了一句:“先生,刚才谈得不顺?”
卢敏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对刘修说道:“德然,你看那少年……”
刘修看着欲言又止的卢敏,有些茫然:“先生,你想说什么?”
卢敏想了想,摇摇头,苦笑一声:“没什么,是我太想当然了,这件事闹得我阵脚大乱了。”他又叹了一声,轻声解释道:“我刚才和他们说起要去上郡看看的事情,不料李定君不同意,说是怕我有事,其实就是不希望我们把这件事进行下去。我想,这也许是刺史大人的意思,只是刺史大人不方便说,便用这个法子来堵我。唉,想为乡梓办点实事,真是不容易啊。明明是件防患于未然,有利无害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呢。”
刘修见他神色黯然,也只好陪着他一起叹气,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李定大步走了过来,径直走到刘修面前,眉头紧锁:“德然,卖我个薄面吧,且先应承下来,把他安抚住再说,这孩子,拧起来可有些不讲理。”
刘修有些为难的看看卢敏,正好迎上卢敏希冀的目光,不过卢敏一和他对上,就有些尴尬的把目光闪了开去。
“李君,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先生要去上郡看看胡市,实地了解一下胡人的情况,我这做学生的岂有不同行之理?就算斗胆收了他也没时间教啊。收了却不教,那岂不是误人子弟?”
李定有些不快的打量着刘修,随即又扫了卢敏一眼,他有些怀疑这是卢敏教的,可是又没有证据。他捻着胡须,低下头想了想,沉吟片刻:“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与你们同行,你也看看他是不是个可造之材。也许过些天,他便也淡了。”
“这个……”刘修把请示的目光转向卢敏。
卢敏颇有些尴尬,他虽然想以刘修收下张飞为条件,换取李定支持他去上郡考察,可是这么做肯定会让李定不快,这从李定现在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来。按说他应该置身事外,可是一想起刘修说过,做大事不能不做些牺牲,心道我反正已经牺牲了,你也该牺牲牺牲了,便强笑了一声道:“上郡胡人多,万一……”
看着眼前这两人的表情,李定非常不高兴。现在张飞蛮性大发,非要拜刘修为师不可,张屠夫自忖没这么大的面子,只好来求他,他收了张家的重礼,也不好一推了之,原本希望刘修能卖他个面子收下张飞,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偶发事件,而是卢敏的预谋。刺史大人是不同意卢敏的提议的,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个意思透露给了卢敏,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玩这么一出。
张屠夫一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为了能让儿子有点出息,他们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为了请他给张飞赐个字,张家就送给他两匹乌丸名驹,一个年轻貌美的舞伎,想来只要刘修收张飞,他们对备战这事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李定思索已定,便从容笑道:“这个倒不费事,张家多少也有百十个护院,再加上毛家的护庄,就算不足,我也可以请示刺史大人,安排一些人手给你。再说了,上郡虽有不少胡人,可那些都是归顺胡人,安分守己得很,哪会有什么事情。”
卢敏笑笑,不想在这些字眼上和他较劲,转过头用央求的眼神看着刘修。
收一个万人敌做弟子,刘修心里美上了天,脸上却很无奈:“既然是李君吩咐,我只得勉力应承了。只是我水平有限,万一对他绘技没什么帮助,还要请李君待为解说一二。”
“这个自然。”李定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又赞许的看着刘修,话里有话的说道:“德然天资好,悟性高,又有卢君这样的明师指点,以后必定成就非凡,不知门生几许,区区一个张飞,又有什么难的。”
第054章学问如饮茶
出了张家的大门,在里门外上了车,卢敏虽然脸色平静,眼神却有些复杂,原本的些许兴奋全消失了,反倒有些失落和黯然。刘修不明所以,想不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卢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难道他指望因为张家的缘故,李定就拍着胸脯保证刺史大人会改变态度?
刘修觉得卢敏虽然有点迂,可是还不至于迂到这个地步,所以他对卢敏的反应有些疑惑,难道是对这些豪族只顾享受,却没有责任感感到失望?这好象对他们期望也太高了,通常来说,利益占得越多的人越是没有责任感的,他们总是不停的在挖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生存的根基,直到拉着大家一起陪葬为止。
刘修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卢敏不说,他也不好问,更何况还是在路上。
毛嫱一起出门,脸上原本挂着一丝笑意,看样子心情也不错,看到卢敏的脸色之后,也有些错愕,下意识的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刘修,随即又有些厌恶的把头扭了过去,目光扫过心愿得偿,眉飞色舞,在刘修面前恭敬得像个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的张飞,她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眼神随即也变得复杂起来。以前张飞只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讨好的姿态,没想到现在改成讨好那个禽兽了,更让她郁闷的是,这次能有转机,偏偏还是那个禽兽促成的。
这人人品这么差,怎么还有那么大的本事?毛嫱想了半天,忽然又自言自语的喃咕一声:“好什么好,连个算术题都算不出来,比阿楚可差远了。”心里忽然平静了许多。
回到驿亭,刘修陪着卢敏下了车,张飞还舍不得走,刘修见卢敏心情不好,没好气的对张飞使了个眼色,张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知道现在不是讨教怎么画美人的时候,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家人和车马走了。
毛嫱快步走了过来,冲着卢敏欠了欠身,试探的问道:“先生?”
“姑娘,进屋再说吧。”卢敏强笑了一声,挥手示意道。毛嫱见了,更加忐忑,只得跟着卢敏进了客房,刘备手脚麻利的取来坐席,请卢敏和毛嫱坐下,又煮上茶,这才和刘修一左一右的侍坐在卢敏身后。
“姑娘请。”卢敏端起茶杯冲着毛嫱点点头,自己呷了一口,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姑娘,李治中已经允了,同意我们去上谷走一趟,除了你毛家还有张家之外,也许还可以带上几个刺史府的吏卒,安全问题倒可以不用担心。”
毛嫱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只知道为了张飞能拜刘修为师学画,张屠夫被迫点了头,倒没想到李定也松了口。
“这是好事啊,总算迈出第一步了。”
“是啊。”卢敏眉头挑了挑:“我要去上谷,家父没人照顾,我想明天把阿母和弟弟先送到桃谷去陪他,来回可能需要两三天时间,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毛嫱略作思索:“我也陪先生走一趟吧,正好也要回去和家父商量一下。”
卢敏也不反对,转过头对刘修说道:“德然,玄德,既然毛姑娘要同行,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马上我给你们授一篇文字,你们好好揣摩,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解答。另外,德然你留心一下,看能不能通过张家和其他几家接触一下,探探他们的心意,争取能多说服几家。”
“喏。”刘修躬身答应,眼神平静无波。
毛嫱暗自叹了一口气,蠕了蠕嘴唇,欲言又止。
毛嫱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卢敏取出一卷竹简,抓紧时间给刘修和刘备授课,这是《古文尚书》的第一篇《尧典》,他先让刘修和刘备各自读一遍,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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