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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庄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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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有个想法。”一直没说话的刘备忽然说道。
卢敏看了他一眼,“说说看。”
“人有趋利者,亦有避害者。”刘备有些腼腆的看看卢敏,又看看刘修,脸有些紧张的发红:“他们不愿意备战,是怕受到损失,失去现有的安逸。可是如果胡人已经要打过来了,他们的安逸难保,利益也有可能遭到重大损失呢?那他们还能这么想吗?”
卢敏眉头一皱:“你胡说什么呢,胡人什么时候打过来了?”
刘备有些得意的一笑:“边境经常有胡人出现,他们有没有打过来的计划,打过来的是归属胡人还是鲜卑人,那些人哪里知道,只要官府这么说,他们岂有不信的道理?”
卢敏愕然,看向刘备的眼神有些不快。刘修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刘备的意思,不过,他觉得这个办法听起来好象不错,但实施起来风险极大,一旦被人发觉了,只怕出主意的这个人要被人骂死,说不定会被人刨了祖坟。再说卢敏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不会采用这么阴损的主意,刘备这么说,反而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047章唯子与小人难养也
刘修做事沉稳,甚至有些保守,他宁愿放弃一些机会,也不会进行可能会留下后患的冒险。他可以不向卢敏进言,但绝不可以说出让卢敏反感的建议,因为好印象总是很容易变淡,而坏印象却可能一直留在对方的心里。这就和画画一样,在胸有成足之前,你可以一直不动笔,大不了磨好的墨废了,可是如果仓促落笔,哪怕是一个点,也许都会影响整幅画的效果。
见卢敏脸色不善,沉默不语,刘备刚刚鼓起的勇气渐渐的又泄了,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看卢敏,又求助的看看刘修。
刘修视若未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百姓们知道不知道也许并不重要,但是……先生应该知道。”
卢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为刘备开脱,心里也有些不太高兴,眉梢挑了挑,看刘修怎么继续解释。
“先生,你对鲜卑人的情况了解吗?”刘修见卢敏没当回事,又接着问了一句。
“我听公孙瓒说过。”卢敏淡淡的说道,神态之间有些不奈烦,收拾了一下衣服,竟似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刘修暗自摇头,装作没看见卢敏的示意,接着说道:“公孙瓒对胡人的事的确了解得很多,但那是辽西,而这里是涿郡。涿郡的人没有见过胡人来侵,所以他们对备战没有兴趣,先生是主事之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恐怕是不太可能相信的。”
卢敏皱起了眉头,神情为之一整,脸上露出一丝愧色,他重新打量了刘修一眼,沉吟片刻:“德然,你说得对,是我想当然了。”他停了片刻,又说道:“那依你看来,我们应该去边境看一看?”
“事非亲见,不能称为知理。也许当他们亲眼看到了胡人的凶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推三阻四了。又或者刺史大人行安抚之策,也是有他的考虑。”
卢敏微微颌首表示赞同,他抬起头赞赏的看了刘修一点,笑道:“现在想起来,倒是我莽撞了。那好,明天我再去向刺史大人和太守大人进言,亲身到边境去一趟。上郡就有胡市,胡人甚多,我先到那里看看,也许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刘修也笑了:“先生所言甚是。”
卢敏呵呵一笑:“你们也收拾一下,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吧。”他想了想,又说道:“毛姑娘就在隔壁,随身带有庄里的勇士,你去问问看,如果她方便的话,就一起去。”
刘修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应了下来,既然知道毛嫱不是自己心仪的子,现在又是一条战壕里的,这疙瘩迟早得解开。
卢敏对下一步行动有了计划,心情好多了,难得问起了刘修和刘备的学业,说起来他们拜在卢植门下这么多天了,这还是卢敏第一次行使自己的职责。刘备原本是准备了的,只是到了桃谷之后,跟着公孙瓒和毛宗两个骑马射箭玩得开心,早把做的功课忘得一干二净,卢敏提了几个问题,他都回答得结结巴巴的,反倒是刘修这些天真的下了功夫,虽然说不上有多高深,但就《论语》和《孝经》的内容还是熟的,不仅卢敏提的几个问题他回答得非常妥贴,还就此问了卢敏两个问题。
问题当然都比较简单,但是足以让卢敏知道他的态度是认真的。
卢敏十分高兴,含笑解答了刘修的问题,最后勉励道:“德然啊,你虽然年纪大了些,底子不算好,但是只要用心去学,总会有所进步。书读好了,还怕没有入仕的机会吗,可不勉与?”
刘修及时的表示感谢:“修愚钝,只能下些粗笨功夫,取笨鸟先飞,以勤补拙,还望先生多多教诲。”
“不要担心,夫子还说‘柴也愚,参也鲁’,可是最后能传其业的几个弟子之中,被夫子评为鲁钝的曾子成就也非常高啊。”卢敏亲切的安慰道:“只要用功,总会有进步的。”
刘修见卢敏这么真诚的鼓励他,当然非常高兴,这说明卢敏真的有点把他当可以传道授业的弟子看了。
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师生三人又说了几句学问,卢敏自己去内室思考到上谷实地查看胡人的事情,刘修和刘备退到外室,对面而坐。刘备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丧气的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带来的那两圈竹简。
刘修起身说了一声:“玄德,我去隔壁找毛姑娘。”然后出了门,来到隔壁门前,冲着那两个壮汉打了个招呼,很客气的笑道:“奉先生之命,有事要与姑娘商议,还请二位通报一声。”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怠慢,其中一个点了点头道:“请稍候。”转身进了门,时间不长,他走了出来,面色有些怪异的对刘修说道:“我家姑娘请你进去。”
刘修对他的脸色装作没看见,在门口报了一声:“毛姑娘,我是刘修,奉先生之命,有事与你商量。”然后进了门,拱着手,规规矩矩的站在门槛内侧。
毛嫱阴着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还没说话,先瞪了刘修一眼,嘴一歪,露出不屑的冷笑。她对刘修不仅没有好印象,甚至有些嫌恶,要不是卢敏让他来的,她根本不想见他,哪怕武军候走之前曾经暗示过她招刘修入庄为宾客。
刘修偷窥阿楚在前,对她无礼在后,她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但不是好人,而且是个比真小人还可恶的伪君子,在人前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衣冠禽兽。
她自顾往主席上一坐,也不请刘修入座,沉默的等候着。
刘修干咳了一声,把卢敏的意思说了一遍。毛嫱听了,倒也不敢大意,沉思了片刻道:“我知道了,既然先生有这个打算,我自然奉陪。”
刘修见她冷漠依旧,犹豫了一下,躬身说道:“姑娘,上次交手,我也不知道你是个子,一时情急无状,有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岂敢。”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件毛嫱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语带讥讽的斥道:“是我技不如人,自取其辱,怎么敢责怪足下。涿县比桃谷繁华数倍,足下想必事务繁忙,妾身不敢打扰,足下请自便吧。”
刘修施了一礼,从从容容的退了出去,心里却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不可能靠一两句话轻易的就把仇解了,他要做的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对毛嫱的态度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圣人说过,唯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还做出了那样的事,虽然是无心的,可是对方却未必这么看,有点脾气也是在所难免。与一个子治气,不仅于事无补,反倒显得自己小鸡肚肠,这种事刘修是不会做的。
毛嫱见刘修就这么退了出去,不由得更加恼火,一想到这人对阿楚做了那样的事,对自己又是那么无礼,自己却不能拿他怎么样,今后还要和这人一起不短的时间,心里便有些无名火起,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再揍刘修一顿。
“姊姊,你这是怎么了?”张飞从门外探进头来,一看毛嫱的脸色,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脑袋,然后一挺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谁惹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第048章风水轮流转
“你?”毛嫱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你刚刚被人家哄走的,怎么又回来了?”
“你说是的他?”张飞一指隔壁刘修的房间,顿时矮了三分,凑到毛嫱对面,陪着小心问道:“姊姊,你……跟他有仇?”
“他也配?”毛嫱眼睛一翻。
“那是怎么回事?”张飞歪了歪嘴,心道你先是骂那人是骗子,现在又一提到他就发火,要是没仇才怪了呢。对了,她说他是骗子,难道……
毛嫱一见张飞眼珠直转,知道他没往好处想,抬手就是一下,喝道:“不准乱猜。”
“唉,不猜,不猜。”张飞陪着笑,将一张请柬放在毛嫱面前。“姊姊,阿翁听说姊姊来涿县,却住在驿亭里,非常不高兴,让我来请姊姊去家里吃酒。”
毛嫱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张飞一见,连忙又说道:“另外他还请姊姊出面邀请一下卢先生。他说刚才议事的时候,大家吵得厉害,他也没听清楚先生说些什么,想请先生到家里一叙,也好当面讨教。”
毛嫱听了,有些担心的说道:“我担心先生会不会有空。”
张飞笑道:“卢先生父子在桃谷精舍课徒,这次又和先生一起到涿县来主张备战胡人,如果姊姊都没有面子,那涿县还有谁能请得动他?”
毛嫱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反驳。她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案上拿起请柬,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道:“那好,我先过去问问,如果先生实在没空,你也不要怪我。”
张飞连连点头,赶紧又加了一句:“顺便把他那两个随从也一起请上。”
已经走到门口的毛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挑着眉梢看了张飞一眼,张飞连忙嘿嘿笑了两声,连连拱手:“这是阿翁吩咐的,说一并向他陪个罪,不管怎么说,总是我把人家给打了。”
毛嫱无奈的一笑,出门走到刘修他们的房间前,咳嗽了一声。刘修一直在凝神细听,早已经把隔壁两人的话听得分明,只是一直坐在那里没动,现在听到毛嫱的咳嗽声,才起身走到门前。两人隔着门槛站着,一里一外。
“毛姑娘,有事?”
毛嫱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恼,刚刚没给人家好脸色,现在却要过来求人,心里真不是滋味。她虽然知道卢敏和那些大族谈备战的事并不太顺利,但是卢敏毕竟是读书人,而张家只是个有点臭钱的屠夫,连她毛家都不太愿意低就,卢敏是否愿意赏脸去吃这个饭还真是很难说。可是现在张家主动邀请卢敏去谈事,对他们来说的确也是个机会,说不定真能就此打开局面。
她递上请柬,把张飞的用意说了一遍,最后又特意提醒刘修,张家在涿县虽然不算是实力最强的,可是也不容小视。刘修笑笑,点了点头:“我去禀报先生。”转身便走。
“唉”毛嫱叫了一声,伸手招了招,刘修又回过身来,不解的看着她:“姑娘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那个……”毛嫱很为难的搓了搓手:“请足下……在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张家虽然是屠夫出身,可是阿飞……却是个有心向学的孩子,并不是那些眼中只有铜臭的人家。”
刘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转身进了内室,毛嫱见他脸色平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为她向卢敏解释,心里七上八下的,瞟了一眼躲在隔壁门外探头向外看的张飞,咧了咧嘴角,强笑了一声。
卢敏正在看书,外面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可是他却没有兴趣去参加张家的宴请。一方面是因为张家是屠夫出身,身份卑贱,另一方面是张家在涿县的影响力非常有限,就算赞成他的意见,只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平白惹了一身骚气。
“说我有些累了。”卢敏连看都没看一眼刘修递过去的请柬,头也不抬的对刘修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隔着一个屏风站在门外的毛嫱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顿时有些僵,无声的叹了口气。
刘修顿了顿,没有动身,过了一会儿,卢敏见他还不走,诧异的抬起头:“还有事?”
“先生,我觉得……可以去看看。”刘修见卢敏有不悦之色,也不惊慌,压低了声音劝解道:“张家也许不能决定什么,但终究是涿县的大户,又是市井中人,如果能通过他们的嘴,把先生的良若用心传递到其他人的耳中,多少也有些助力啊。先生尚节自守,为国谋事,又何必在乎小节呢?成大事者,多少要做些让步的。”
卢敏眉头一皱,有所心动,放下了手中的书,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道:“也罢,依你所说,去一趟便是了。”说完,提笔在请柬上写了几个字。
“喏。”刘修连忙行了一礼,返身出了内室,对毛嫱行了一礼,将卢敏批复过的请柬还给她:“姑娘,先生应了,准时赴约。”
毛嫱听了卢敏刚才那句,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只是见刘修没有出来,心里多少还有些希望,但考虑到读书人的傲气,她并不指望刘修便能说到卢敏,而且刘修说话的声音很低,她也听不清楚,只是觉得希望渺茫,此刻听刘修说卢敏已经应了,一时倒有些不敢相信,睁着眼睛看着刘修。
刘修吃惊的问道:“毛姑娘,你怎么?”
毛嫱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不已,有些慌乱的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背对着刘修,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多谢了。”
刘修淡淡一笑:“不客气,姑娘慢走。”
“那个……”毛嫱慢慢的转过头,目光低垂,看着旁边的门框:“阿飞说,请你们二位也一起去。”
“这是自然。”刘修不卑不亢的说道:“先生到哪里,我们自然要陪到哪里。”
毛嫱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屋,白了一眼一脸喜色的张飞,将请柬塞在他手里:“好了,回去告诉你阿翁,先生准时赴约。你们可以收拾妥当,不要让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免得搅了先生的心情。”
“没问题,没问题。”张飞眉开眼笑,一个箭步冲到门外,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刘修门前,恭敬的施了一礼:“请先生安心在亭中休息,申时我便来接先生前往。”
刘备连忙起身,回了一礼,刘修却坐着没动,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便有劳了。”然后再也不理眼光热切的张飞,自顾自的翻看卢敏刚交给他的一些文书。
张飞见了,也不生气,舔舔嘴唇,和刘备说了两句客套话,喜滋滋的走了。刘备回到座位上,有些不解的看着刘修,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兄,你是怎么劝先生的?”
“我没说什么,是先生自己的意思。”刘修淡淡的回了一句,低下头继续看公文。接下来要跟着卢敏做书佐,他必须要尽快熟悉汉代的公文格式。
第049章动静不逾礼
申时,天色尚未大晚,张飞便再次来到了驿亭,恭敬的请卢敏登车赴宴。卢敏换了一身新衣,载着一顶黑淄三梁进贤冠,穿着一身素身儒衫,平添三分儒雅之色。刘修和刘备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出了驿亭,张飞赶上一步,从车上取下一只小凳,用袖子抹了一下,放在卢敏的脚下。
“请先生登车。”
卢敏矜持的点点头,抬脚上了车,在御者左边的位置坐下,手扶车轼,目不斜视。张飞再次向刘修拱拱手:“请足下登车。”
刘修不假颜色,跟着登上车,在御者右边的位置坐下。
张飞随即请刘备上了后面一辆车,这才跳上一匹高头大黑马,吆喝一声,在前面引路。御者一抖鞭子,在空中炸出一声脆响,拉车的两匹马缓缓起动,轻快的向前走去。
“这么好的马,用来拉车真是可惜了。”刘修暗自想道。他这些天跟着公孙瓒和毛宗略听了一些关于相马的知识,虽然并不深入,也能看得出来拉车的这两匹马不是普通的马,也不知是地处边境,马匹来得容易,还是张家实力雄厚。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些地主老财也太有钱了,因为他亲耳听毛嫱说过,张家在涿县还算不是什么。
如果这也算不上什么,那自家那三进的小院岂不是更不算什么,而刘备家大桑树下的那个小院岂不是和狗窝一样,这世道贫富差距也太大了吧,怪不得黄巾要起义呢。
刘修一边腹诽着,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涿县并不大,进城的那天,他便用眼睛估计了一下,四四方方的一个城,边长也就是四五百米左右,按现在的说法,也就是一里出头吧,和前世那些动辄多少平方公里的城比起来实在小得可怜。路两边有高高的围墙,看不到太多东西,不过偶尔露出的一两个屋脊便能看出,这围墙后面的房子肯定不是他们家的那种土坯砌成的平房可比。
车队很快来到了一个里门前,车队并没有停下,张飞在前面引导着车队转入里门,卢敏皱了皱眉,咳嗽了一声,拍了拍车轼:“停车!”
御者吃了一惊,不敢怠慢,连忙拉住了缰绳。
张飞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翻身跳下马,恭敬的站在车前:“先生有何吩咐。”
“按礼,进出里门不得乘车。”卢敏淡淡的说道:“我步行进去。”
张飞脸一红,愣了片刻,连忙从车后取下小凳。卢敏下了车,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刘修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对卢敏的行为是该夸他守礼还是该说他迂腐,赶紧下了车,亦步亦趋。
走过大概二十步,一个宽大的双开黑漆大门前,穿戴整齐的李定含笑而立,看着步行过来的卢敏,他微微侧过脸,对身边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笑道:“如何,我就说过,卢君不仅精通尚书,还精通周礼,是个知礼数,举止不逾矩的谦谦君子,是绝不肯乘车而入里门,我等应该去里门外相迎,你偏偏不听,让我在卢君面前失礼了。”
那中年汉子满脸通红,哈着腰连连陪笑:“乡鄙之人,不知礼节,实在是惭愧惭愧。”
“放心,卢君是个通达之儒,他不会计较你这些的。”李定一边笑着,一边快步迎上来向卢敏行了一礼,神态恭谨,全无在好个中年汉子面前的傲气。
李定虽然名气学问都不如卢敏,可是他李家的实力却不是卢家所能及,再加上这次要想把事情办成,还要李定从中斡旋,卢敏虽然有些书生气,但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也不得稍微放低点姿态,连忙给李定还礼,两人客气了一番,这才互相挽着手臂,在那个中年汉子近乎谦卑的引领下进了门。
直到这时,刘修才松了口气,这他妈的儒生规矩就是多,真是累人。他回头看了一眼刘备,刘备也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看来他也累得够呛。不过,他虽然有些累,眼中却露出些许兴奋的神彩,不时的打量着张家高得有些离谱的屋檐和门楼。
“二位兄台,请进内说话吧。”张飞凑了上来,笑眯眯的说道。
刘修跟着他进了屋。一进门,几个穿着锦衣的妇人便笑盈盈的从他身边走过,围着毛嫱说笑起来,拥着她去了侧院,那股热情的劲儿就象是看到了下嫁的公主媳妇一般。想到早上张飞看到毛嫱时的眼神,刘修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终于在张飞面前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张飞不明所以,不过看到刘修笑了,他也非常高兴,态度显得更加恭敬。
张家的庭院没有毛家的大,但是豪华却不遑多让,堂下并不拥挤,只摆了寥寥几张食案,堂上更少,只有三张。看来毛嫱关照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张家除了请李定来作陪之外,竟然一个外客也没有。
外面一声吆喝,一队婢端着食案,在一个中年婆子的带领下从东侧小门里走了进来,流水般将食案中的酒食放在案上,然后又依次退了下去,整个过程鸦雀无声,显得十分庄重,只是那些婢脸上的笑容都些生硬,显得有些紧张。
众人入席,那个中年汉子,也就是张飞的老爹请卢敏坐了主席,又请李定坐了次席,自己敬陪末座,张飞请刘修他们在堂下入座。酒席开始,张飞的老爹站起身来,用又厚又大的手掌端着小巧的酒杯,胀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向卢敏致欢迎辞,他的话说得很雅致,只是很不熟练,显然是临时背下来的,说到一半时,嘴便像是打了绊,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可怜兮兮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定。
李定一笑,起身接过他的话,熟练的向卢敏敬酒,程序这才流畅起来。酒过三巡,张飞起身拍了拍手,早就在侧廊上等候的几个乐师便奏起了乐,一队身穿丽裳,年轻貌美的子来到庭中跳起舞来,轻声吟唱,一时间热闹非凡。
刘备看得眉飞色舞,他凑过身来,指着在中间领舞的那个子说道:“大兄,你看那子。”
歌舞虽然热闹,但对刘修来说,这只是新鲜而己,要说精美程度,和他前世看过的那些歌舞就差得远了,不论是舞姿还是舞者之间的队形变换,都显得有些单调,并不能让他像刘备那样兴奋莫名。当然在别人眼中看来,他的平静便是一种气度了。
“谁?”刘修微微的低下头,顺着刘备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子,眼珠一转:“是酒楼上那美人图中的美人?”
“唉呀,大兄也觉得是?”刘备一拍大腿,赞叹的说道:“果然还是大兄眼力过人,一眼便认出来了,我也觉得有几分相似,却不敢肯定。”
“兄台喜欢这子吗?”张飞也凑了过来,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在刘修和刘备的脸上扫来扫去,笑了一声,最后落在刘修的脸上:“如果兄台喜欢,我便送与兄台。”
刘修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像那美人图中的美人罢了。”
张飞有些失望。
“那个……”刘备咽了口唾沫,干笑了一声:“无功不受禄,初次见面,焉能受此大礼。”
张飞眼睛一转,压低了声音,轻声笑道:“不过是一婢,有什么受不得的。兄台如果看不中,稍候我领你去见见其他的,说不定有勉强能入兄台青眼的。”
第050章名士?明抢?
刘修沉下脸喝斥道:“玄德!”
刘备一惊,连忙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是个婢而已。”见刘修脸色不善,只得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非常遗憾,又有些憋屈,以前只有他这么喝斥刘修的,而现在却是刘修来喝斥他,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奇怪,为什么元起阿伯对大兄这么大的变化都没有反应?刘备一边低着头吃肉,一边想道。
张飞见刘修训斥刘备,不免有些尴尬,不敢再提送人的事情。他瞟了委屈的刘备一眼,突然有了主意。
正在这时,李定端着酒杯,冲着堂下的刘修笑道:“德然,何以枯坐堂下?”
刘修一看,这才想起自己应该上去敬酒了,连忙冲着刘备示意了一下。刘备有些为难,李定只对刘修说话,他好象凑上去不太合适,虽然他觉得李定应该先叫他才对,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甘心也不行。
“无妨,我兄弟一向是共进退的。”刘修道:“快点起来,莫让师长们久等了。”
刘备感激不已,连忙端起酒杯起身,紧跟着刘修走上堂去,先向卢敏敬了酒,然后又向李定敬酒,最后向张屠夫敬酒。张屠夫仔细打量了刘修两眼,豪爽的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一把大胡子,有些惊讶的说道:“李君,这位便是元起兄家的小郎君?”
“想不到吧?”李定神情中有些骄傲的说道:“如此英武的一个年轻人,却写得一手研丽之极的书法,可不是个赳赳武夫那么简单,令郎一向倾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以后可不再说令郎不是个做学问的材料了,有美在前,焉能不后其步哉。”
张屠夫连忙摇摇手谦虚道:“哈哈哈,我家那小犬如何敢与这位小郎君相提并论,承蒙李君不弃赐字,已经是我张家祖宗之幸,如果再能向小郎君讨教一二,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李定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德然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与他父亲又相交甚厚,今日我便厚颜托大,命他挥毫一番,想来德然也不会不给我一点薄面吧。”
说到最后,他笑盈盈的看着刘修,眼中自信满满,不容拒绝。
刘修早就猜到今天这个宴会不是那么简单,这个戏码迟早要来,李定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可是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张飞满足了心愿。他冲着李定和张屠夫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承蒙李君谬赞,小子愧不敢当。长者有命,不敢不从,献丑之处,还请诸位师长指点。”
李定听了,得意的看了一眼张屠夫,那意思是你看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张屠夫大喜,又征询了一下卢敏的意见。卢敏虽然对此不喜,可是也知道现在是求人的时候,不能不有所让步,更何况这也不是让他来表演,便有些歉意的向刘修递了个眼神。
刘修点头表示明白。
张家早有准备,卢敏一点头,早就伸长了脖子向堂上看的张飞便蹿了过来,挥手令堂下的歌舞伎退下,连声招呼快把书案抬上来。两个健仆抬来一张书案,两个婢分别送上笔墨纸砚等文具,张飞跪坐在一旁,亲自磨墨。也许是有些兴奋,他磨得飞快,吱吱有声。
“翼德贤弟,磨墨当如病夫。”刘修轻声提醒道。
“啊?”张飞一时没听懂,仰起脸看着刘修,一脸的青春痘都有些泛红。
刘修从他手里接压墨石,慢慢的磨起来,一边磨一边说道:“磨墨时,当轻柔圆转,水无激荡,有如病夫一般,磨出来的墨性才淳厚,否则火气太足,写出来的笔墨便不够沉着。”
这个道理说起来很玄,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磨墨的时候要慢一些,一来是怕伤了砚台,墨汁中掺有墨粒,二来磨墨的过程其实也是个静心、打腹稿的过程,作书者要趁这个时候进行酝酿,跟什么气不气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然而,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张屠夫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张飞却听懂了一小半,带来一脸的崇拜,就连李定和卢敏听了,也频频点头,觉得的确有些道理,好象和圣人的意思还有些暗符之处。
所谓艺术便是这个好处,你可以说得云山雾照的,一点也不确定,能听懂多少,全看你自己的联想能力,当然如果你什么也领悟不到,也可能是他其实什么也没说,问题是听的人不敢这么想,他只会觉得自己水平不够。
张飞再次接过压墨石,照着刘修的样子磨起墨来,这动作一静下来,原本看起来跳脱的少年也有了几分稳重的感觉,张屠夫从来没有看过儿子这个样子,一阵错愕之后,粗黑的眉毛直跳,暗自感谢起了列祖列宗,看样子张家真要出个文人,不再是有几个臭钱的商贾贱业了。
刘修一直束手静坐,面对着两个漂亮婢展开的茧纸,双目垂帘,似睡非睡,好象老僧入定,对投在他身上的几道意味各有不同的目光有如未见,直待张飞磨好了墨,恭敬的将笔递到他的手里,他才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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