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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妖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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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赤裸裸的明升暗降。

    看见汤思退对卢仲贤下手,迁任左谏议大夫的赵云兆对此忧心忡忡,于昨日退朝之后找到李凤梧商议,这也是为何昨日李凤梧没有去太学的缘故。

    赵云兆是太宗一脉的后人,知晓自己只要行差踏一步,必然会被官家毫不留情的贬黜,因此甚是焦急,却见李凤梧好整以暇的自顾自品茗,急了,“难道你不担心汤相公对你出手?”

    李凤梧哈哈一笑,“我区区一个承事郎,又在太学之中,还劳驾不到这位大相公吧?”

    赵云兆语,你这也太没忧患意识了吧,忍不住提醒道:“我近些日子可是听说过,那位汤相公意间说过一句,太学庙小,不足容青云凤。”

    李凤梧哦了一声,“这么说咱们这位汤相公是要把我撵出太学?”

    赵云兆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

    李凤梧笑了笑,“官家不是顺了他的意,将卢仲贤明升暗降了么,他还不知足?这是要自掘坟墓的意思啊!”

    赵云兆愣了下,旋即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

    李凤梧点头,“对啊,你以为官家为何要同意他的奏折,将咱们的卢知州贬到广南西路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担任提点刑狱公事?”

    李凤梧喝了口茶,惬意的道:“官家这是在点拨汤相公呢,你要做的事我都同意了,但有些事不要过头,要懂得见好就收。”

    赵云兆讶然,“所以说卢仲贤明升暗降,其实也是替咱俩挡箭了?”

    李凤梧笑而不语。

    赵云兆自顾自的说道:“如此说来,卢仲贤会不会对咱俩心生怨恨?”

    李凤梧依然笑而不语。

    赵云兆忽然觉得有些凛然,“你不帮一下他?”

    李凤梧摇头,“现在还不能帮,咱们刚出使金国,回来就在这上面抱团互相帮助,你让官家怎么想,放心吧,卢仲贤不会那么笨,他想得透这其间的关系。”

    好歹也是同科进士,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也不值得自己费尽心思去拉拢了,“等咱们这么汤相公一死,卢仲贤必然回临安的中枢部门。”

    赵云兆震惊莫名,这句话意味悠长啊。

    汤思退要死了?

    卢仲贤要回中枢部门?是三省六部还是西府枢密院或是御史台……

    李凤梧又笑着说道:“别高兴太早,汤思退估摸还能熬一年,且他那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兵部右侍郎汤硕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升任尚书,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着点。”

    赵云兆点头,“所以这一次我们必然没事?”

    李凤梧哈哈一笑,“你是肯定没事,毕竟你出使金国,在汤思退等人看来,就是去镀金的,以你身份的敏感,断然不可能和一般朝臣勾结。”

    赵云兆语,“别用勾结这么难听的字。”

    李凤梧乐了,“难道不是?莫非狼狈为奸更好听么。”

    赵云兆:“……”

    旋即又问道:“那你呢?”

    李凤梧叹了口气,“经过这几日,汤思退应该明白了官家的意思,他大概是不会对我出手,但架不住其他人想讨好这位汤相公,且你是知晓的,我现在在临安敌人多着呐,肯定有人不愿意让我在太学里呆下去。”

    只要自己呆在太学,就算春闱落第,以自己如今的名声,也依然能捞个官当,这是某些有心人不愿意看见的。

    比如柳相正,比如赵惇和赵愭两兄弟。

    赵云兆甚是担心:“那可如何是好?”

    李凤梧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毛,抿着刻薄的嘴唇,轻轻在桌子上叩了叩,忽然心生一计,“这样罢,与其让其他人暗算,不如咱们自己下手。”

    赵云兆愣了,什么意思?

    李凤梧道:“明日朝会,你不如写个折子参我一本,咱们顺便也可以看看官家的意思,当然,最主要的让其他人看看官家的意思。”

    赵云兆大惊失色,“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自己参李凤梧一本,如果官家同意了,其他人必然会棒打落水狗,到时候李凤梧的处境将万分危险,搞不好连春闱都参加不了。

    春闱已只有两个月时间,这个时候冒这种危险着实有些不划算。

    李凤梧甚是自信,反问赵云兆,“官家会同意?”赵昚若是会将自己赶出太学撵回建康,他会连自己抗旨都能忍?还能让自己和他同桌吃饭?

    所谓简在帝心,简单四个字,却着实不简单。

 第二百一十章 过墙梯

    赵云兆恍然大悟。

    李凤梧又道:“不过如此的话,可能你要背点责备。”

    赵云兆笑了笑,“只要不把我撵回鸿胪寺,什么都好说。”鸿胪寺那个死水一般的深潭,打死自己都不愿意回去了,如果以后有机会,也要将恩人赵塮从鸿胪寺拉出来。

    李凤梧摇摇头,“这倒不至于。”

    赵云兆眉开眼笑,忽然提了个题外话,“最近坊间八卦可传得厉害,说咱们的大宋雏凤和咱们的礼部尚书大人的千金关系暧|昧呐……”

    李凤梧怔了怔,“你听谁说的?”

    赵云兆好笑的敲敲桌子边缘,“不用刻意去听,事关礼部尚书千金,不仅坊间流传,就是官员之间私下集会,也在议论。”

    李凤梧头疼万分,“没有的事情。”

    赵云兆摊手,“我倒是希望有,礼部尚书的千金,听说可是个小美人儿,已经及笄,可以出嫁了,可惜我赵云兆有了妻室,要不然也要去争上一争。”

    李凤梧没好气的道:“那你倒是去啊!”

    赵云兆嘿嘿一笑,忽然神色肃穆,“你要小心点了,听闻得礼部有人说过,魏尚书其实是中意某位皇子,官家对此虽然没有表态,但不代表官家就不关心此事,你大概也是知晓的,咱们皇室子弟对美女么……”说到这猛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慌不迭改口,“善意提醒下,有位在宗正寺任职的朋友说过,宗正寺是有魏蔚名录的,而且是官家刻意交待的。”

    李凤梧悚然一惊。

    宗正寺主要负责的就是皇族事务,这是否意味着赵昚也有心让魏蔚成为某位皇子的皇妃?

    这倒是个不可小觑的事情。

    转念一想,这和自己有个毛线关系,自己惊毛啊惊,反正魏杞立身刚正,哪怕他成了国丈爷也不会因此对自己公报私仇。

    喝了口茶,忽然慢悠悠的说道:“你要是皇室子弟,有空去和几位皇子套套交情啊。”

    虽然是太宗后人,但他要是和三位皇子走得近,赵昚应该不会因此生疑,毕竟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三个儿子断然不可能孤身自好。

    他当年当皇子的时候不也是如此。

    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赵昚断然不会管这些小事,而赵云兆又只是个从四品左谏议大夫,远远没有达到赵昚的底线。

    在当皇帝的看来,只要皇子们不和一二品朝臣坑壑一气,或者是那种品秩不高却担任实权的重职,比如内侍左都知、通侍大夫谢盛堂,又比如殿前诸使和都虞侯,禁军防御、指挥使和三省官员。

    当然,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这些人是绝对不允许皇子们染指的。

    像赵云兆这种谏议大夫,哪入得了赵昚法眼。

    赵云兆闻言有些吃惊,“你是说哪位皇子?”

    记得李凤梧和三位皇子中的两位都交恶了,他让自己去亲近皇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唯一和李凤梧没有关联的庆王赵恺。

    但到了这个时候,庆王赵恺和李凤梧之间真没关系么?

    李凤梧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昚春秋鼎盛,还能坐二十几年的江山,未来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赵恺也明白这点,是以两人之间虽有关系,但绝对不会因此坑壑一气。

    自己现在的仕途基点有两点:一是赵昚,而是赵恺。

    而赵恺的目的也只有一点:那就是太子。

    敌人都是赵惇和赵愭。

    共同的敌人,以及彼此相交的默契,这构成了两人的共同利益,而这个利益,又建立赵恺不会做出大不逆的基础上。

    毕竟这天下是赵昚的。

    对于这点,赵恺和李凤梧的观点不谋而同。

    因此两人这才能彼此合作。

    从这点上来说,李凤梧是在扶龙,不过这个过程将是比漫长的事情,毕竟咱们的中兴之主还要掌控大宋二十多年。

    赵云兆松了口气,“那就好,真怕你也陷入那种事里。”

    李凤梧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赵恺真有登上太子宝座的一天,他能等上二十年吗?

    李凤梧没有把握。

    一切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且如今官家赵昚看重自己,真要有那么一天,自己必然要竭尽全力劝阻赵恺。

    不过转念一想,貌似赵昚还没昏庸到那地步,能被儿子们逼宫禅位。

    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和赵云兆一席谈话后,李凤梧没有去太学,干脆带着恶仆李巨鹿,到了临安最负盛名的青楼去吃喝玩乐,当然最后还是回了梧桐公社,没有留宿。

    现在的李家小官人已不是猪哥,寻常烟花女子哪能入他法眼。

    ……

    ……

    这日大朝会上,本来甚大事,却不想左谏议大夫赵云兆出列参了太学生员、承事郎李凤梧一本,说我们的李承事郎罔顾礼仪,于西湖之上调戏礼部尚书魏杞的千金,导致尚书千金坠湖,染上风寒命悬一线。

    这引得数朝臣侧目。

    临安那么大,官员的圈子却那么小,李凤梧和魏蔚等人在西湖游玩坠湖的事情,随着官家前往魏府探望,早就传开了。

    对于此事,一些中立的人暗道一声干的漂亮。

    绍兴三十年,魏杞四十岁大宴,不少官员可是看见过彼时还没及笄的魏蔚,惊为天人,那股异域风情让数男子魂牵梦绕。

    一些品秩较高的黄紫公卿们纷纷遣媒婆上门,为自己晚辈提亲,却一不被魏杞婉拒,因此很多人对魏杞不爽,竟然敢看不起我等?

    如今看到大宋雏凤竟趁着魏尚书出使金国的空隙,勾搭尚书千金,着实叫人好生作爽。

    只是此事后官家没有任何指示,没人猜得出官家的意思,于是所有人都在观望,不曾想竟然被赵云兆提起,在大朝会上参了咱们的李承事郎一本。

    能在大庆殿参加朝会的没几个人庸人,谁都是经过官场洗礼过的,此时哪敢胡乱附议和反对,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看官家什么态度。

    赵昚眯眼看了一会赵云兆,挥挥手,“可有实证?”

    赵云兆心中其实吓得不要不要的,用朝笏挡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官家,此时打起胆量,“如今临安人尽皆知,何须实证。”

    赵昚嗯了声,“卿以为如何处置?”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祭酒的选择

    赵云兆正待出声,说出昨日与李凤梧议定的言论,却被人抢了先,只见为首人列中走出一人,“李凤梧罔顾礼仪,这并不是偶然行为,此人年幼轻佻,从其苏园学会夺魁之后便飘然自傲,建康、毫州、临安各处所行之事皆顺心独行,却不知此辱了我大宋读书人的濯濯清风,臣以为,当除去官身,自太学中除落学籍,命其三科之内不得科举,遣返建康。”

    出来说话的是赵惇,话说回来,他貌似和李凤梧差不多大,如果不是赵昚特别恩宠三位皇子,估摸他们几兄弟此刻也还在宗学中,不能像现在一边在宗学求学,一边还能每日隔三差五的参加朝会。

    作为皇子,他当然有资格也有能力敢当出头鸟。

    赵昚看了一眼赵惇,心里很自然的将赵云兆归到赵惇的行列中去了,貌似今晨来朝会前谢盛堂说过,赵云兆昨日依次拜访了三位皇子。

    感情最终和惇儿谈得要欢快一些……

    嗯了一声,道:“李凤梧素有才情,苏园学会夺魁,出使金国建立大功,难免会生出傲气,确实应该略施惩罚,让其收敛行为。”

    和李凤梧有过节的人心中大喜,难道官家要依了恭王殿下的建言。

    只有汤思退在心里苦笑,若官家真有心惩处李凤梧,就不会那么爽快的同意自己的折子,将卢仲贤送到鸟不拉屎的广西南路去了。

    自己建言卢仲贤到广西南路任提点刑狱公事,何尝不是试探官家的态度。

    果不其然,柳相正等人还没高兴过几秒,就听官家爽朗的道:“李凤梧行事失仪,着令扣除一年薪俸,以示惩戒。”

    赵惇愕然,这也算惩罚?

    赵云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官家没有逮住自己不放。

    满堂朝臣对此再议论,都看出了官家的态度,傻子还去碰触霉头啊,要将李凤梧赶出太学撵回建康,注定不能靠小了。

    汤思退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角,区区李凤梧原本还不放在这位相公眼里,可经过出使金国一事后,汤思退总觉得李凤梧这人不简单,而且直觉此人会和自己不对付。

    是以这才出手对付卢仲贤看官家态度——反正卢仲贤不听自己授意,迟早是要收拾他的!

    不过这李凤梧着实让人不放心,官家虽然看重他,可我汤思退也不是吃素的。

    ……

    ……

    李凤梧知晓自己今日会在朝会上被赵云兆参一本,并不怎么关心结果,不过自己现在遇见了来找茬的钱象祖和柳子远。

    被逼奈,只得跟着他们去找程大昌。

    形势比人强,谁叫钱象祖是太学录呢,管理生员日常就是他的职责,这件事谁也说不得他在公报私仇。

    程大昌此时正在处理积务,听见外面喧嚣声,甚是不解,什么状况,素来守礼守仪的太学生怎会如此喧嚣,起身走到门口,却见一群人走向自己。

    问道:“出了甚事?”

    钱象祖上前行了个礼,“程祭酒,昨日李凤梧旷学,先前也曾咨询过您,说他并没有具状,特来当面对质。”

    李凤梧死鸭子嘴硬,“昨日因事不能来太学,便让府上李巨鹿前来知会过祭酒,今日补上具状。”

    程大昌心里泛嘀咕了。

    看这架势,钱象祖和柳子远等人是故意找李凤梧麻烦,都是太学生,寻常时候若是有人偶尔旷学一两日,隔日补上具状的话,钱象祖也不会抓住不放。

    今日却闹得要找自己对质,显然双方是卯上了。

    一般来说,程大昌都会顺了钱象祖的意,毕竟他是太学录,又是门阀世家,其祖是户部侍郎兼枢密都承旨这种中枢大臣,自己虽然是钱象祖的上司,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这事涉及到李凤梧可就麻烦了。

    钱象祖是个人物不,可这李凤梧也不是善茬,能被官家亲口丢进太学的人,能差到哪里去,搞不好此人就是明年春闱的状元人物。

    程大昌此时在心里开始掂量了。

    是顺从钱象祖的意,和老牌世家钱家搞好关系呢,还是保一下新晋宠臣李凤梧?

    思忖片刻,程大昌最终决定还是钱家比较保险,正欲说话,却猛然想起,李凤梧的叔公张浚现在也是枢密使啊,虽然现在都在传言李凤梧和张杓关系不好,但张浚对李凤梧却是照顾有加。

    这事不能如此轻率,立即改口,“有这么回事么?”

    旋即自问自答:“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昨日来了个黑炭大汉,说谁要告假来着,当时太忙,今晨你们问起时我一时间没有想起。”

    李凤梧大喜,虽然不明白程大昌为什么会帮自己,但管他呢,立即接道:“程祭酒,那黑炭大汉是李巨鹿,是我父亲的义子。”

    程大昌一拍大腿,“那应该是了,你的具状呢?”

    李凤梧也一拍大腿,“哎呀,今日走得匆忙,竟然没拿到昨日就写好的具状,还请程祭酒祭酒通融则个。”

    程大昌笑了笑,“没事,那你抽空补上。”

    李凤梧行礼,“谢程祭酒。”

    钱象祖和柳子远等人看到此幕,差点没把牙齿气歪,这尼玛也太昭然若揭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分明就是程大昌在包庇李凤梧。

    钱象祖当然不会就此服输,此时连程大昌也一并怨恨上了,不动声色的施施然行礼之后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若祭酒事,我等便去听课了。”

    程大昌心中患得患失,也不知道自己这次选对了没有,挥挥手,“去吧。”

    李凤梧也欲离开,却被程大昌喊住,低声说道:“春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你且要小心些。”

    李凤梧所畏惧的笑了笑,“谢祭酒好意,我虽只是个太学生员,却也不畏惧黑|社|会势力,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程大昌茫然,黑|社|会势力?

    这是什么玩意儿,旋即想到可能这是太学生员新近对钱象祖一干人员的称呼,并没有多想,“你知晓就好,抓紧时间,争取春闱取个好名次。”

    以官家对你的期望,你李凤梧要是考不进一甲,都算是失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张杓扶龙

    李凤梧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程祭酒,太学生中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程大昌苦笑,“有发头陀寺,官御史台?”叹了口气,“非是我心,着实是有心力,官家不开口,户部也不会拨钱,巧妇难为米之炊啊。”

    李凤梧愣了下,先前还以为是程大昌不作为,现在看来是官家不给钱?

    话说回来,赵昚登基之后就忙着隆兴北伐,确实没有时间来管太学,不过他现在应该忙空了吧,否则前些日子也不会巡视太学。

    于是说道:“学生倒是觉得,程祭酒近期些可以写些折子上去,万一官家批了呢。”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程大昌摇摇头走回了签押房。

    若官家真有心光扬太学,那日巡视就会有诸多措施布下,然而并没有,说明官家目前只想让太学保持原样,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隆兴北伐之后,国库空虚,哪有多余的闲钱用在太学上。

    中午时分,李凤梧在太学食堂吃饭。

    说句实在的,太学的条件真心苦到没边……这当然是站在李家小官人何不食肉糜的角度,但若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其实太学的待遇还算不。

    吃过饭,李凤梧照例是要饭后走动走动的,只不曾想走了不久,却被一位穷苦太学生喊住,此人略有几分杨迈的风采,二十三四的年纪,没有如其他许多的太学生员一般戴花,衣着朴素,面目也极其普通,是那种放进人堆里你就记不起他是谁的普通。

    能让李凤梧顿足和他交谈,不是因为他对李凤梧恭谨行同辈礼,而是他眼眸里的那抹李凤梧只在魏杞、周必大身上才能看见的刚正。

    “贵姓?何事?”李凤梧回礼后问道。

    此人微微笑笑,“李承事郎贵人多忘事,先前听课,我坐你侧面,免贵张,名观。”

    李凤梧讶然,他就是张观?

    先前听说过,张观因得罪钱象祖,在太学步履维艰,若非程大昌赏识他,恐怕早就黯然离开了太学,而真正让李凤梧对其刮目相看的,还是他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还没发生,和当今的相公汤思退有关。

    隆兴二年十月,金国再度发兵南侵,宋军毫准备,节节退败,楚、濠、滁等州相继陷落,朝中主战大臣群情激愤,纷纷谴责汤思退撤兵议和之罪,汤思退被罢官贬至永州。太学生张观等七十二人联名上书,以‘奸邪误国’罪名,去斩汤思退、王之望、尹穑等人。

    隆兴二年十一月,汤思退途径信州,闻此消息忧悸而死。

    这就是那个给汤思退最后一刀的人!

    李凤梧肃然起敬,“不知是张兄,失礼之处还望莫怪。”

    张观笑了笑,不明白李凤梧为何忽然对自己尊敬起来,很是随意洒脱的道:“李兄何须如此,你我算是同窗,自不需拘泥于礼节。”

    李凤梧暗暗叫好,这人很对自己的胃口啊。

    张观又道:“冒昧打扰李兄散步,实则是有事相告,今日闲暇间,偶然听得杜回所言,说要将李兄赶出太学,请多加小心。”

    杜回是依附于钱象祖的太学上舍生。

    李凤梧正欲谢过,却见远处有人匆匆而来,竟是位吏部小吏,走近后递交了一份公文给自己,然后又形色匆匆的离开。

    李凤梧心中明了,估计是赵云兆今日参自己一本的处罚来了。

    张观见状,知晓此时应该避讳,告了声辞后离开。

    李凤梧打开公文一看,笑了,和自己预料的不差。

    一年薪俸么……这才值几个钱,关键是通过这件事让朝堂官员知晓,我李凤梧在官家眼里还是有点分量的,你要是没点分量就别想着来动我了。

    而且通过这事,成功的把别人怀疑自己出使金国期间和赵云兆、卢仲贤抱团的想法打消。

    怎么看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问题还是存在,这种策略只能吓住一般官员,对于赵惇赵愭这两兄弟来说,效果等同于零,所以自己的处境依然危险。

    这临安官场,一旦扯开了那真是步步杀机。

    如果自己意料不差,从今日赵云兆参自己一本开始,赵惇和赵愭两兄弟会对自己下刀了,尤其是赵惇,以这位神经皇帝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安然恙的去春闱。

    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气死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大度?

    ……

    ……

    青云街,相公府邸。

    汤思退惬意的躺在摇椅上,两个丫鬟恭谨的为他敲着腿,在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官员,虽卑躬屈膝的奴才状,却也读书人的风骨傲气。

    若是张浚看见这一幕,怕是要被气死。

    这人豁然是刑部左侍郎张杓。

    “张侍郎怎的有空拜访某,莫不是为你父来敲打某?”汤思退也很诧异,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来,对这个年轻人始终怀有警惕。

    张杓笑了笑,“相公权倾天下,我怎敢做那等劣事,今日拜访相公,着实是想提醒相公一二事。”

    汤思退哦了声,“某还需要你提醒?”

    张杓看了一眼为汤思退翘腿的丫鬟,汤思退挥挥手,俩丫鬟便悄然离开。

    张杓这才道:“汤相公宰执朝堂,自然不需要我这区区侍郎提醒,不过……”张杓顿了下,“相公如今权倾天下,难道没想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汤思退冷笑一声,“笑话,某已是大宋左相,还能如何再进一步。”

    张杓笑而不语,转头望向青云街南边方向。

    汤思退悚然惊心,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是说……”

    张杓立即打断汤思退,“我什么都没说,汤相公心知肚明便可。”

    汤思退也惊醒过来,不由得对张杓刮目相看,沉思了片刻才道:“这事某已知晓,会考虑的,不过你回去转告那位,官家初等大宝,且现在局势不稳,提立储只怕会适得其反。”

    张杓苦笑,“我也如此认为,可那位等不下去了。”

    汤思退点头,“论身份、地位,他都是首选之人,何须太过担心。”

    张杓忽然压低声音,“相公或许不知,咱们的大宋雏凤和某位殿下走得很近,现在就担心另外两位联合起来,所以这事必须早定。”

    汤思退愕然,这就难怪了,如今李凤梧虽然只是个从八品官,风头之劲却俨然是中枢宠臣的待遇,若他背后的那位殿下和另外一位殿下联手,纵然是大皇子也觉得不安稳。

    “难怪你当初会参李凤梧。”汤思退这才明白过来张杓为何会站在李凤梧的对立面。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赵惇借刀

    话说回来,汤思退依然不明白,张杓为何会罔顾他父亲张浚的意思,这么早就提前站位到赵愭的队伍去扶龙,就不怕万一赵愭坑了么?

    汤思退想不明白,张杓却知晓自己心中的野望。

    如今大宋谁人不知,父亲张浚极其看重李凤梧,甚至在写给自己的家书中提及过,此子当鸣,福及张家,言语之意,自己这个刑部侍郎以后也要靠他李凤梧庇佑。

    想我张杓,年仅二十岁便任成都府路提点刑狱,同年任大理卿,二十一岁便权尚书刑部侍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是从二品的刑部尚书。

    仕途青云之顺,大宋有几人可以媲美于我?

    我张杓才是这大宋真正的天之骄子!

    需要区区一个李凤梧庇护?

    我要证明给父亲看,张家有我张杓足矣,什么大宋雏凤,在我张杓眼里就是一只野鸭,若我张家庇护,他李老三能在建康发家?

    原本我是不屑于这么早便站队到邓王麾下,不过为了向父亲、张家,甚至向天下人证明,我张杓才是真正的凤鸣九天之人,提前扶龙又何妨。

    做一个从龙之臣,张家之富贵,终有一日可以追赶上钱家。

    ……

    ……

    没人知晓张杓拜访了汤思退,当今官家赵昚也不知晓,更别提恭王赵惇,这位殿下刚从国子监回来,名义上是去找国子学的吕祖谦交流学问,实则见了国子监祭酒陈伸。

    今日朝会上,父亲似乎是对自己不满意。

    赵惇心中清楚,父亲确实很看重这个李凤梧,但是——那又怎样?

    别说他只是个从八品的承事郎,就算他是少年天骄张杓,我赵惇要他滚出临安,他就得给我滚出临安,区区李凤梧,我要你今生都别想在临安做官。

    如果可以,杀了一了百了最好。

    我赵惇说到做到。

    陈伸不敢逆我,有这位国子监祭酒出马,区区太学生员,还能呆得下去?

    而自己和陈伸设计的死局,不仅仅是要将李凤梧赶出太学这么简单,还要给他落个重罪,迫使父亲亲自下旨,让这位大宋雏凤十年之内参加不了科举。

    十年……

    漫长的十年,也许那时候自己早已打败赵愭成为太子。

    一旦自己成为太子,再要拿捏一个李凤梧,那就容易多了,有一万种手段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不仅要提防赵愭,还得注意点赵恺,这家伙近期有点不对劲,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却着实让人法掉以轻心。

    建康查证符离溃败一案,赵惇这家伙办的不显山不露水,一改先前的仁厚风格,力主重罚,杀了中军统制周宏,让邵宏渊编制部将,更让李显忠重新崛起。

    而且这事之后,邵宏渊、周宏背后的武将集团罕见的噤声了,更别提事后找赵恺的麻烦,显然这两位武将背后的集团都收到了某些人的提示。

    能让势力盘根节的武将集团噤声的人,这大宋还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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