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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妖娆-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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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端礼立即道:“就此事上奏的,都已送递,仅次一封如此用词耳,可见其人包藏之祸心,罪不可饶,恳请官家降罪其人,以儆效尤!”

    赵昚嘴角抽了抽。

    钱端礼见状大喜。

    谢盛堂见状心里叹了口气,李少监完了。

    知晓大官的人都清楚,官家若是抽嘴角,表明是真怒,已经没有回还余地。

    赵昚迟缓而杀气沸腾的道:“宣朕旨意,宣德郎、秘书少监李凤梧,夺其宣德郎,去其秘书少监一职,流放广南西路雷州!”

    钱端礼大喜。

    不仅将李凤梧彻底贬职,甚至还流放至广南西路雷州。

    李凤梧这个人是废了。

    广南西路雷州,这已经是大宋最为偏僻的地方,只比琼州好那么一点点。

    李凤梧流放雷州,很可能死在那里。

    毕竟是瘴气沼毒遍布的蛮荒之地。

    随着旨意下去,钱端礼离开垂拱殿,赵昚依然怒不可遏,伸手将李凤梧的奏呈拿过来,一把撕得粉碎,犹不解愤。

    谢盛堂小心翼翼如临深渊的伺候着。

    宗正寺卿赵笃在外求见。

    赵昚没好气的道:“宣。”

    赵笃进来行礼后,“不知官家宣臣何事。”

    赵昚深呼吸一口,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问道:“邓王赵愭新纳小妾,你等可调查清楚了,怎的会有诸多大臣上奏弹劾,说此女品行不端。”

    赵笃怔了下,旋即道:“窦巧其女,贤淑温婉,又是黄花闺女,虽然出身不好,但品行端庄,何至于有人来弹劾此事?”

    赵昚也愣了,“窦巧?”

    诸多奏呈中,不是说愭儿新纳小妾名窦静么?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转机

    《

    赵笃立即解释道:“窦巧是窦静的妹妹,原本在楚州,半年前投奔其姐来到临安,自月前邓王殿下说要纳之为妾,宗正寺便着人前往楚州调查,此女在当地也小有声望,虽然父母双亡,其姐逃难至临安,但她在楚州,靠着心灵手巧,也过上了富足日子,并且熟读四书五经,后因当地一泼皮大户要强娶为妾,所以才来临安投奔其姐。”

    赵昚有些茫然了,“那诸多大臣上奏,说邓王所纳小妾是窦静,又是为何?”

    赵笃忙道:“窦巧和窦静是双胞胎,也许是传闻有误罢,官家是知晓的,民间之人,对这种事大多是好奇心重,看热闹不嫌事大。”

    赵昚沉默了……

    愭儿要娶的是窦巧,是个乖巧有德的女子。

    但上奏弹劾的大臣却以为愭儿要娶的是窦静,一个失德寡妇……

    又拿起那些奏呈看了一遍,只看落款。

    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弹劾的人中,没有一个和愭儿有关联,几乎尽是和惇儿走得近的人,包括李凤梧。

    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愭儿这一手倒是漂亮,不仅让敌对势力尽数显现,甚至还阴了李凤梧一把。

    只是有点不明白,李凤梧为何为上当?

    他不知道那个用词“群夫之女”会引起自己的雷霆震怒么?

    关于皇家婚事,他怎么大胆到敢用这种词来议论?

    反正,李凤梧这货中了愭儿的招。

    而自己的旨意已经发下,夺了宣德郎,去了秘书少监一职,还要流放至广南西路雷州……貌似这次愭儿把自己当枪使了。

    不知道为何,赵昚并多少愤怒。

    愭儿这一手确实漂亮,作为自己的儿子,将来若是为君,有这种手段,也足以拿捏掌控群臣。

    赵昚反而觉得欣慰。

    不过……难道就这样废了李凤梧?

    蛋疼。

    旨意都已经发下,自己又怎么好反复。

    赵昚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笃见官家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官家,那邓王殿下纳妾一事?”

    赵昚被惊醒,想了想,“若真是良家闺秀,准了吧。”

    赵笃立即退去。

    赵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愭儿这一招着实让人赞赏,不仅抱得美人归,还顺便摸清了和他不对付的大臣,甚至还借机阴到了李凤梧。

    这也只能怪李凤梧,为何要碰触龙之逆鳞。

    得了,找个机会把这货留在临安吧。

    好不容易有个新臣自己看得顺眼,若是就这么流放了,出使西辽、大理我找谁去?

    看了一眼谢盛堂,“西府陈俊卿、蒋芾、王刚中可在签押房?”

    谢盛堂有些不解,旋即恍然。

    “大概是在的。”

    赵昚便不再说话,说道:“摆驾,朕先去德寿宫一趟。”

    上皇那自己得先下手为强,免得被人闹得他那里,那就是自己也法包庇李凤梧了……蛋疼啊,刚贬职这货,马上又要包庇他,自己这个天子今儿个真是自己找事。

    也怪赵笃这货,怎的就比钱端礼慢了一步。

    他若是早来,自己也能明白愭儿这一招,那就可以象征性处罚李凤梧,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了。

    谢盛堂应了喏,挥手叫来小太监,吩咐大官摆驾事宜,又悄声让人去了西府相公陈俊卿、蒋芾等人的签押房……

    至于陈俊卿和蒋芾会不会对李凤梧施以援手,谢盛堂是可以想见的。

    果不其然。

    等官家赵昚在德寿宫给上皇赵构打了预防针后回到垂拱殿,西府几位大佬,不仅陈俊卿、蒋芾和王刚中都来了,连太尉、礼部尚书魏杞也在垂拱殿外等候官家。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庆王赵恺也来了!

    赵昚心知肚明西府几位重臣的来意,和颜悦色的将众人请入垂拱殿。

    ……

    ……

    听到大内传来的旨意,李凤梧如置冰窖。

    卧槽卧槽卧槽……

    什么个状况,自己竟然被摘官了,而且还要流放至广南西路雷州?

    今时的广南西路雷州,那尼玛就是没有人烟的蛮荒之地的。

    不死在流放的路上也要死在雷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做了?

    梧桐公社一片死寂哀戚。

    问题肯定出在自己那封奏呈上。

    但赵愭纳一个破鞋,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一直留在梧桐公社等消息的史弥大,看着李凤梧按照记忆重新写出来的奏呈,眼睛一亮,找到了毛病所在。

    还没来得及说话,魏廷晖来了。

    顾不得喝口茶水,也顾不得和史弥大打招呼,落座之后的魏廷晖对郁闷的李凤梧道:“我爹让人回府,叫我来问你一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李凤梧郁闷着呐,“怎么说?”

    “我爹让我转告你,在上奏呈的时候,你怎么会傻到用群夫这种词?不仅这种词不能用,什么认贼作父,什么一女不事二夫都不能用!”

    李凤梧茫然,“何解?”

    史弥大已经知晓,不过此刻倒没说话,看魏杞的见解是否和自己看出来的毛病一致。

    魏廷晖不见得比李凤梧知晓得更多,但经过他爹魏杞的指点,已经明白这其中的曲折,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却不直说,只是说了个词:“靖康!”

    史弥大点头,果然和自己想的一般。

    一词靖康,宛若醍醐灌顶。

    李凤梧啊了一声,卧槽,原来如此!

    靖康之难中,赵室皇族妃子、公主等女眷,尽数被金国俘至北方,别说一般的公主妃子被金人玩弄,就是高宗的生母韦太后,也没好下场。

    被金国的权贵王公肆虐玩弄,可以说,妃子女眷们,几乎大多沦为了女伎一般的存在。

    群夫之词,大概足以形容。

    所以自己在赵愭纳妾一事上用了群夫一词,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也怪不得赵昚摘了自己官。

    如此看来,最后还只是流放自己,官家已是仁至义尽了。

    若是换做高宗执政,自己的脑袋都可能保不住。

    李凤梧出了一身的冷汗。

    猛然想起一事,在写奏呈之前,青云书社的庄闲来过,群夫之女一词,自己还是听他说起,而且庄闲在自己耳边反复说了此词。

    猛然又出一身冷汗。

    卧槽,庄闲并非是意说起,而是通过反复诉说引诱自己,潜移默化的让自己在奏呈中用上此词,偏生自己还上当了……

    如此看来,这是一个阴谋。

    庄闲已被赵愭的人收买!

    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了,又一次被熟人坑了。

    官场,果然一刻都不能大意。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白于世

    ,。

    魏廷晖看李凤梧满面大汗,笑道:“现在怕了?”

    李凤梧点头,“不知不觉鬼门关走了一趟,能不怕吗?”

    虽然没死,不过也是被流放的下场,貌似好不到哪里去。

    魏廷晖笑道:“瞧你吓的,我爹还说了,让你镇定些,官家是圣明之主,不会真的流放你,让你等待大内的消息。”

    李凤梧不解,“什么意思?”

    魏廷晖这才有空喝了口水,“我怎么知道。”

    史弥大插嘴道:“魏太尉此说,显然大内情况有变,也许是官家后悔流放你了,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毕竟你是官家一手提拨起来的新晋宠臣。”

    李凤梧沉默不语。

    只不知此事,赵恺在作甚。

    如果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还忌惮官家的眼光,还忌惮自己和他的关系暴露而袖手旁观,那这龙是真的扶不得了。

    杜仲卿适时进来,“小官人,张观、吴瑞云来访。”

    ……

    ……

    李凤梧被摘官流放的消息瞒不过有心人。

    尤其他是新晋宠臣,关注他的人多了去了,是以大内旨意传出来后,整个临安的官场圈子都已知晓此事。

    恭王府中,赵惇和李凤娘并排而坐。

    皇甫坦、柳相正两人左右相对。

    赵惇笑意盈盈,“这一次大家都被老大坑了啊,谁曾想到,他纳的小妾是窦巧,而不是窦静,谁又能料到,窦静和窦巧是双胞胎。”

    确实,赵愭这一手,自己御史台、谏议院、六部里的势力暴露了一大部分。

    但赵惇却没丝毫被坑的郁闷。

    高兴着呐。

    至少让自己灰头土脸过的李凤梧也没讨着好,被摘官不说,还要被流放到广南西路的雷州去,几乎是死路一条。

    柳相正慢悠悠的道:“邓王这一手着实漂亮,一石二鸟,想必当初那些他要纳妾窦静的消息,都是钱家人放出来的罢。”

    皇甫坦惬意斜坐,“我看过窦静其人,面向克夫,窦巧想必亦是如此。”

    赵惇大喜,“当真?”

    皇甫坦不言语,只是喝酒。

    李凤娘咳嗽一声,皇甫坦立即醒悟,恭谨道:“殿下但请放下,贫道这点相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邓王殿下纳窦巧为妾,此时看似大赢,实则大亏。”

    赵惇哈哈大笑,握着李凤娘的手,“天助我也!”

    李凤娘挑了挑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恰好此刻姜庆进来,禀告道:“殿下,适才有人来报,说西府相公陈俊卿,连同副相蒋芾、王刚中和太尉、礼部尚书魏杞联袂前往垂拱殿见驾,还有……”

    赵惇笑了笑,“我就知道,李凤梧这小子有人护着呐,看来流放应该不至于了。”

    李凤娘又挑了挑眉,嘴角有意意的扯了扯。

    也没人发现。

    柳相正蹙眉问道,“还有什么?”

    姜庆沉声道:“庆王殿下也去了垂拱殿见驾。”

    庆王!

    赵惇倏然站起,“他怎的去了?”

    旋即颓然坐下,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凤梧这王八蛋怎么可能独身自好,原来和老二走到一起了……我就说老二这一两年性格怎么变了,原来如此。”

    庆王和李凤梧。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紧。

    赵惇一众人吃惊,邓王府内,赵愭和秘密前来王府的刑部侍郎张杓也意外的很。

    赵愭、钱象祖、张杓分位而坐。

    在三人的脸上看不见成功的喜悦,反而越发凝重。

    尤其是张杓,几乎是面表情。

    虽着扶龙赵愭,张杓如今的养气功夫越发见涨,俨然已有乃父之风。

    赵愭轻声道:“真是没想到啊。”

    钱象祖附和,“确实没想到,原本以为李凤梧是一心要做官家的权臣,却没料到他早就和庆王殿下勾结在一起了。”

    张杓云淡风轻,“这并非迹可循。”

    “怎么说?”

    张杓手指叩腿,“当初在建康,他同时开罪了殿下和恭王,是什么让他如此有胆气?仅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罢相的李家叔公张浚?当然不可能,必然是另外一个皇子,而当初他在建康抗旨,是谁将他送到临安来的?貌似也是庆王殿下。”

    只是这些事情太过隐秘,一直没曾联系到一起而已。

    赵愭点头,“大意了啊。”

    张杓笑了笑,“如今也好,至少两人的关系浮出了水面,况且此次就算他不会被流放,也要被贬官。”

    钱象祖点头,“那是必然的,谁叫他自己作死。”

    赵愭长出了口气,“只要他的官职越小,我们就越能打压他。”

    张杓嗯了声,“也别太高期望,陈俊卿、蒋芾、王刚中都为他说情的话,再加上一个分量不输副相的太尉、礼部尚书,我估计不会贬得多厉害。”

    至少这一次赵愭是大获全胜的,知晓了反对己方的朝臣,今后有的是机会来将这些朝臣打压下去。

    赵愭哈哈笑道:“全赖张侍郎之妙计。”

    张杓并不居功,“也是殿下敢于冒此险,毕竟要背负几日的骂名,若是搞不好,很可能让殿下丢掉太保,甚至降为郡王也说不准。”

    这确实是记险招。

    赵愭看了一眼钱象祖,示意他多学学张杓,这才道:“张侍郎之意,我必然全力支持。”

    得一张杓,胜过十个李凤梧。

    张杓笑了笑,甚是谦恭,“愿竭力辅助殿下。”

    钱象祖看张杓的眸光,越发炽烈。

    替赵愭说出了心声:“敢问张侍郎,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否是开始打压那些弹劾了邓王殿下的御史大夫、谏议大夫和六部官员?”

    张杓沉默了一阵,“不,暂时不动。”

    钱象祖讶然,“如今已知晓他们的立场,为什么不动呢?”

    张杓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白痴,可如今钱象祖是邓王想要栽培的新秀,自己也不好没了他的面子,只好说道:“官家必然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若是我们此刻动那些人,会让官家觉得邓王殿下急功好利,落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要等一段时间。”

    顿了一顿,“慢火才能炖好汤。”

    赵愭抚掌大笑,“就依张侍郎的!”

    张杓笑了。

    心中却有些怜悯钱象祖——自己得了一些小道消息,推测出来,似乎是李凤梧准备对付钱家,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当然要作壁上观。

    扶龙之臣,不仅要扶龙,也要让这条龙明白,谁才是他最重要的臣子。

    若是钱家受挫,自己在赵愭心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重。

    而钱象祖么……

    我张杓当然不会让你成长到拥有足以威胁我地位的地步。m。。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争储之始

    ,。

    垂拱殿里,赵昚和诸位重臣以及赵恺皆在。

    赵昚本来就后悔了如此重罚李凤梧,是以才会问了谢盛堂一句,谢盛堂不笨,知晓大官要找台阶下,立即着人去通知了西府重臣。

    因此当陈俊卿等人为李凤梧说情之后,赵昚颜色温和的下旨,原宣德郎、秘书少监李凤梧言过,姑念其襄阳死战有功,官家体恤,收回其流放之罪。

    当然,贬官还是要贬。

    宣德郎被夺,暂职秘书少监。

    这就有点宠溺过度了,想必明日的大朝会上,又会有人就此事上奏……这就不是陈俊卿等人担心的问题了,官家自己会去应对。

    一众人退下,赵恺也想要低调的告退,却被父亲瞪眼留了下来。

    赵恺暗暗叫苦。

    早知道西府诸位重臣要来说情,父亲又有反悔之意,自己就不该来垂拱殿,不过也好,就算自己因此被父皇责备,至少也明确误的告诉了李凤梧。

    为了你,我愿意被父皇责备,哪怕降为郡王也在所不惜。

    得此一士,可抵雄师一军。

    赵昚没有立即喝问,而是直直的盯着赵恺,看得赵恺满头冷汗。

    良久,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李凤梧走到一起的。”

    随着李凤梧和赵恺的关系大白于世,争储的势力终于彻底浮出水面,三个皇子,各有势力,且如今都在自己心有一定分量。

    赵昚心中有种感觉。

    也许今日之事,便是争储之始。

    赵恺心中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说话也是门艺术,现在大家心知肚明自己和李凤梧是一伙,但表面上当然不能说。

    李凤梧毕竟是父皇的臣子,而不是自己一个皇子的臣子。

    况且李凤梧的态度也很明确,首先,他是父皇的天子门生,其次,才是我赵恺的谋臣。

    想到这,赵恺朗声说道:“父皇折煞孩儿了,李凤梧是本科进士探花郎,天子门生,就算他和儿臣交好,那也只是私情,从始至终,这位大宋雏凤,都只是父皇一个人的臣子啊!”

    赵昚心中笑了,这个二儿子这两年的变化看在眼里,真是越来越讨人欢心了。

    不过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被忽悠了,神色缓和了一些,道:“别避重就轻,朕也知晓你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李凤梧此人,朕也确实喜欢,是个治世良臣的好胚子,若你们之间只有私交,朕是不信的,朕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李凤梧心中何想。”

    赵恺松了口气,看父皇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责备自己。

    想来也是。

    老大赵愭和钱家,老三赵惇有李家,自己在朝中并明显的支持势力。

    若是交好一个李凤梧,父皇也要责备自己,甚至惩罚自己,那也太让自己这个皇子所依靠了,沉声道:“从认识李凤梧的那一天,他就明确的告诉儿臣,这天下是父皇的。”

    言下之意,他李凤梧也是父皇您的。

    赵昚心里乐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结合所有事情,赵昚确信二儿子没有撒谎,李凤梧当了襄阳知县,就贪了几千贯会子,回到临安担任秘书少监,又将贪银子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上。

    如果他的心中只有儿子赵恺,那么断然不会将把柄送到自己手上。

    这小子啊……

    真是玩得溜。

    现在努力成为自己的宠臣,是保住自己在位时候他的上半生富贵,又和赵恺交好,毕竟也是一位皇子,若是恺儿将来成为大宋天子,他的下半生富贵也便稳妥了。

    只是恺儿为太子么……

    赵昚心里摇了摇头,目前看来,恺儿还是不如愭儿。

    这一次愭儿这一招,确实高明,有君王之风范。

    温声道:“你呢,如何想?”

    赵恺立即跪倒行子礼,“儿臣亦是如此想,不论天下风云如何变幻,这天下始终是父皇的,儿臣没有李凤梧之文才,也狄青之武彩,但有一颗赤忱心,愿在将来的北上做,做一柄父皇军帐前的一柄长枪,恢复我赵氏山河!”

    赵昚大悦,笑道:“起来罢,为父知晓你心。”

    今年战事中,这个儿子在安丰军表现优异,否则自己也不会将那枚中兴间赏赐给他了。

    待赵恺站定,赵昚又道:“今日之事,朕便不追究了,但你切要记住,朕允许你去争,有些事不要过界,毕竟都是血肉。”

    自己目前需要三王平衡。

    三个儿子争储,是坏事,也是好事。

    只有经历过争储,才会知道江山来的不容易,才会励精图治,但就怕因此演变成骨肉相残的局面,前朝李唐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的惨剧,赵昚心有戚戚。

    恺儿虽然近年来仁厚之气去了不少,但是毕竟是他本性,赵昚并不担心赵恺会做出什么骨肉相残的事情来,但李凤梧如果是他的谋臣,那就不一样了。

    这货目前表现的并不怎么锐利。

    但不得不防。

    若是李凤梧拾掇恺儿做出什么事来,这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扶龙的利益足以让任何理智的人变得疯狂。

    赵恺吓得又跪了下去,“父皇,儿臣心中,父皇为先,兄弟为后,不敢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赵昚笑了,“起来罢,别动不动就跪,两父子何至于如此生分。”

    这个孩子真是变化太大。

    当年的仁厚之气去了不少,又有了开疆拓土的勇猛之风,如今说话做事又如此得体,倒真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也许,立他为太子也不见得比愭儿和惇儿差。

    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谢盛堂道:“让御膳房备餐罢,恺儿便陪为父喝几杯。”

    赵恺大喜,“孩儿幸甚。”

    赵昚想了想,又对谢盛堂道:“将李凤梧宣来。”

    当然不是找李凤梧吃饭。

    刚获罪,自己就让他和自己一起吃饭,天子之威何在?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不被谏议院的人戳脊梁骨啊。

    自己是要看看,经历过这事后,李凤梧是否知道自己在那里,又会不会长点记性,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要敲打一下这货。

    赵恺心中立即惴惴起来。

    父皇留下自己吃饭,又宣来李凤梧,该不会是要一起敲打吧?

    不过赵恺没有担心多久,赵昚起身走了十来步,忽然改了主意,喊住谢盛堂,“不用宣李凤梧了,着吏部,秘书少监李凤梧罚薪三年,另外叫人送一束凤尾蕨到梧桐公社。”

    凤尾蕨,长在墙上,意指墙头草。

    看得出赵昚心中对李凤梧成为赵恺谋臣的恼怒。m。。

 第一把三十八章 这里的黄昏静悄悄

    《

    梧桐公社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大内终于又传来旨意。

    得知自己不会被流放,且仍然暂时职秘书少监时,李凤梧几乎不敢相信,官家这么大度?

    只是没过多久,大内又来人,没有旨意,一位等级最低微,年纪才十六七,似乎刚净身的小太监带来了一束凤尾蕨。

    只说是官家所赐。

    听雪院一众人面面相觑。

    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看着李凤梧,凤尾蕨就是墙头草的意思,官家赐你一束凤尾蕨,意思很明确,感情你后面还有人……

    事到如今,几乎是捂不住了。

    李凤梧只好交代,“我和庆王殿下颇有私交。”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官家会如此,着人送一束凤尾蕨来,明显是要敲打一下李凤梧,别忘了你是谁的臣子。

    没曾想到李凤梧竟然和庆王殿下有关系。

    早就该想到……李凤梧之才,三位皇子断然不会失,邓王和恭王不可能,自然非亲王莫属。

    众人想到庆王在今年宋金大战的表现,对此反而感到兴奋鼓舞。

    眼看李凤梧事,吃过饭后众人散去。

    魏廷晖倒是没有立刻走,要和李巨鹿切磋切磋,最后落了个鼻青脸肿的下场,却高兴的紧,丝毫不觉得痛楚。

    畅笑道:“这才过瘾,天天在东篱院和妹子等女流在一起,我都快变娘了。”

    李凤梧一脚踹过去,“赶紧回去帮我旁敲侧击一番,你爹为何要助我?”

    自己再有前途,太尉、礼部尚书大人也不用给自己伸橄榄枝吧。

    他现在炙手可热,也许就是下一任的相公呐。

    魏廷晖不以为忤,哈哈一笑,“我怎么知道,话说,我爹一直在奇怪,说你这个大宋雏凤身上仿佛有一个谜团,我爹曾说,你明诸事,善后发制人,诸事沉稳,却又不知大宋禁书,如今又不知道皇室忌讳,怎么看都觉得你这人很奇怪,明明应是个熟知天下事的读书人,有时候却又懵懂知,着实奇了怪了。”

    李凤梧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老子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宋人啊,哪能知道这么多的细节小事。

    话说回来……

    魏杞这么关心自己作甚?

    问道:“你爹貌似很关心我?”

    魏廷晖嘿嘿笑了笑,也有些奇怪,“对啊,洒家也在奇怪,我爹其实很是讨厌你,平时说到你可没什么好脸色好语气,但这次你被官家重处,我爹第一时间就找人出来通知我,让我到你这来,确实有点意外。”

    李凤梧点头,“难道你爹有那想法?”

    魏廷晖愣了一下,挥手,“不可能,我爹才不可能把妹子嫁给你!”

    李凤梧哦了一声。

    太尉、六部尚书魏杞这家伙究竟什么立场?

    也不去多想。

    对魏廷晖说道:“后日西辽使团就要回国,明晚的计划可准备好?”

    魏廷晖信誓旦旦,“放心,这几****已在妹子和郡主面前说过几次,尤其是妹子,我没有隐瞒她,虽然她很担心妹妹——就是西辽郡主的安全,不过貌似我那妹子相信你的很,也点头同意了,说明日会按照你的希望去做。”

    李凤梧长出了一口气,“如此最好。”

    魏廷晖顿了下,不确定的道:“这样做真不会出篓子?万一没兜住,西辽郡主掉个胳膊大腿什么的,你这个好不容易保住的秘书少监也崩想再当下去了。”

    李凤梧认真的道:“所以廷晖啊,明晚事情发生后,就算你是死了,也得给我把郡主护周全了。”

    魏廷晖顿时苦笑,“我可不想死在临安,男儿么,应该死在沙场。”

    “那今年的北伐,你怎不去参军?”

    “我爹不让上啊。”

    “你不会自己偷偷去?”

    “不放心,爹娘健在,我要是真不小心死在战场上,今后谁来赡养年迈的双亲,谁又来保护我那较弱的妹妹?”

    说到这里,魏廷晖有意意的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凤梧,“我妹妹性格软弱,以后万一被夫君欺负,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会心慈手软。”

    李凤梧哈哈一笑,“滚蛋,回你的魏府,我要忙了。”

    待魏廷晖离开,李凤梧让朱唤儿磨墨,亲手炮制了一封陈情表。

    知晓了赵昚为何勃然大怒降职自己,李凤梧这封陈情表便有了中心思想,也不提自己犯了什么,只是说工作疏漏,又误听宵小谄言,犯下大。

    一通发自肺腑的自罪言论后,借了千古丞相的话,用“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收文。

    仔细修改之后,第二日,这封陈情表没有走东府,而是打算自己送到官家面前。

    若是走中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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