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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5我来自未来(堂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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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世成听姚梵语气不善,连忙跪下道:“东家别生气,我家二爷一定不知道!这一定是三爷自个搞的鬼!”

姚梵赶紧把他扶起来,斥道:“你怎么老是改不了这膝盖软的毛病,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家奴使唤了?你非要做出奴才样来,是要气我吗?再说了,他贺万有黑钱,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贺世成心里感激,激动道:“东家对俺好,俺心里牢牢记着,绝不敢忘!

东家,有件事我得跟您说。”

“说罢。”

“东家,我家三爷以前是不正干的,以前还抽过大烟膏子,后来太爷打了他一顿狠得,在床上躺了俩月才下来,又被在家圈了两年,这才戒了。二爷这番叫他出来做事,是存着心要帮扶他,他如今干出这样没脸的事,二爷若是知道,怕要气的一头撞死。”

姚梵一想也是,济南分号一共才区区两千两的操办费用,贺家真要黑钱,也不会从这个里头下手,贺万年管着青岛口的货物批发,随手卡一点,搞些回扣什么的猫腻子,也能捞的盆满钵满了。姚梵再一想贺万有那病怏怏的脸色……

“世成,贺万有那脸色我觉得不太好啊,黄蜡蜡的,你说他是病了?还是又抽上了?”

贺世成早已这样猜疑,如今被姚梵一问,立刻道:“我看三爷脸色,确实不比在家,蔫的跟怏菜瓜子似的,就见面一会儿,还时不时的抽鼻涕。东家您不知道,前边您和他刚说完话,他抹脸子功夫又进屋去了,也不知他去干什么,我们查库,他也不出来看着,大热的天,还把房门关紧着。”

“咳……”姚梵叹口气,摇摇头道:“看在你家二爷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为了点银子,没得伤了我和你家二爷的好情份。回头我写封信告诉你家二爷,叫他自己来管罢,我不参合他的家事。”

贺世成恨恨地道:“这三爷忒不地道,枉二爷还费心思帮扶他,呸!”说着他就对边上啐了一口。

姚梵骂道:“你也太不讲究了,我可是睡在这屋,你瞎啐个什么劲啊?赶紧的,帮我把书整理一下,还有礼物,也要准备一番,等周第四把车雇来,你给搬上去,晚上我要去拜会这里的官儿。”

贺世成擦了一把嘴上唾沫星子,连忙的帮姚梵收拾起来。

姚梵估摸着,李家要介绍给自己的人八成是丁宝桢,对于丁宝桢这样的大官,他可不敢怠慢。此人不但是眼下山东的最高官员,更何况此人还是当下洋务远动的骨干,是姚梵这次来济南府准备巴结的头号保#护伞。

准备停当之后,姚梵不等天黑,直接就奔了巡抚衙门。

姚梵赶到后,命令随行的贺世成周第四把礼物搬下来送进小门,自己则先把拜帖交给门子,去二堂候着。

门子一掂量,知道手里塞了十两银子,顿时便满意地拿着姚梵的帖子进去禀报了。

姚梵坐在二堂候着,看院子里阴凉处放着十来盆各色鲜花,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和绿叶搭配着,好看得很。

姚梵心想,我听说丁宝桢这人还算清廉,这种人别人若不给他银子,他也绝不伸手要,但是给他,他是一定收下的,之后若托付事情,给不给办,办成啥样,那就看运气了。

正想着,门子来说,巡抚大人一会就到,衙门里的下人也端了茶进来摆上。

姚梵傻不愣登的对门子点点头,那门子见他愚钝,连忙拉他袖子,姚梵这才知道要站起来肃立等候。

片刻后丁宝桢进来,挥挥手那门子便退了下去。姚梵见他不穿官服,光着头,迈步端庄,一身暗青薄绸褂子摇曳的飘飘然,长须斑白及胸,像个算命的老道。一张苍白瘦削的脸上神色肃杀,因为年纪大的缘故,他眼皮耷拉着,可那三角缝隙里却透着精光,一看就是个久为人上的大人物。

姚梵这次可不敢像对待孙茂文韦国福那样马虎,等丁宝桢走近,姚梵便以学生礼恭恭敬敬的做了三个深揖。丁宝桢倒也不纠结姚梵没有功名在身却不磕头,大约他觉得这些西洋来的人礼节混乱很正常,只随便抬手一挥手指,便居中坐下了。

姚梵不知道这老东西的挥手是要示意自己坐下还是有别的意思在,只好心里骂娘,站在那里笑眯眯地道:“晚辈姚梵,拜见丁大人,我在海外久闻丁大人乃国之柱石,今日能得一见,实乃晚辈三生有幸,等今后老了,也能对子孙夸口,这辈子曾经见过我大清的极品上官。”

丁宝桢轻轻捋了一下胡须:“你坐下罢,来就来了,何必多礼,我见你礼物中,书还挺多的,本本装帧精美,做工考究,精致程度更甚于御藏图书,我听经方、经述他们说,这些可都是你家自己编的?”

姚梵听他一点虚的没有,直接就开门见山,心里知道这是个务实的人,和这种人玩虚的一点用没有。立刻道:“我家世代都喜欢藏书,家严又承袭了这个嗜好,从生意上退下来后,愈发得酷爱编书了,本来这些书都是编来自己家里消遣的东西,不敢拿到外面卖弄,但是晚辈听说丁大人办了尚志书院,正在编译诸国书籍,便想着,我要是能略效绵薄之力,一定可以让大人高兴的。”

丁宝桢闻言瞥了一眼姚梵,笑道:“嗯,我看了这些书,确实高兴,编书是雅事,亦是苦事,令尊乐意编书,你愿意献书,都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义举。这样于国有益的作为,莫要揣摩当官的欣赏与否,应该长久做下去。”

姚梵道:“晚辈愿意遵从大人教诲,今后回去一定转告家严。”

丁宝桢点点头,又道:“我见你送了不少洋点心,个个用金纸包裹,用水晶盒装着,实在奢华太过,那点心怕是靡费的很吧?”

姚梵道:“那是意大利皇室的御用点心,名曰费列罗,制作繁琐,用巧克力裹酥脆威化,覆在上品榛仁外面,需要贮藏在阴凉干爽处。这是晚辈命家里海船千里迢迢运来的,只为孝敬大人,大人若是喜欢吃,我就满心欢喜,银子什么的晚辈倒没放在心上。”

丁宝桢满意地笑了起来,心想“这个姚梵一味讨好,必有所图。前日里呼震说的那个走私事情,看来是十足十的,一点不会冤枉他。”

“本官听李家三个孩子对你都很推崇,说你精通西学,我眼下操办山东机器局,正值用人之际。本是叫你晚上过来,与李家三个孩子一道吃饭,我也听听你的海外见闻,你既然来的早,一定是有事吧?”

姚梵想,我这次巧不巧的借着李家三个小子搭上丁宝桢这条线,倒是省了自己冒冒失失的四处投贴送礼,这样机会不能错过!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次便一次性出个血吧。

第62章延揽

【62】延揽

姚梵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叠银票,统统是每张一万两的面额,整整十张,恭恭敬敬地摞放在丁宝桢手边桌上,退后深深一躬道:“姚梵恳请大人救我一命!”

姚梵这话把丁宝桢听糊涂了。

见姚梵之前,丁宝桢想过姚梵会行贿,会送礼,会拉关系,会求他办事,可偏偏就没想到姚梵要找他救命。

丁宝桢手指头磕了磕桌面,若有所思地道:“你起来罢,好生坐着,你倒是说说谁要害你?”

说罢,他坦然拿起银票,大大方方一数,心中亦是惊讶,好家伙,整整十万两!如今捐一个县令的实缺不过一万两的行情,这个姚梵这样的出手,可见是个人物!

姚梵心想着,自己好歹先假哭一下做个开场吧,于是用袖子遮着脸,轻轻揉着眼,干声呜呜叫了两嗓子。

丁宝桢看的好笑,随手把银票塞进袖子道:“在我面前你只管实话实说,干嚎个甚么劲?我看你身高体健,家世又富庶,难道谁还敢害你不成。”

姚梵见丁宝桢没同情心,索性袖子一放,苦着脸道:“大人,晚辈经商初到青岛口时,偶然间救了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孩,谁知却惹了那江西督察御史郭为忠大人儿子郭继修,他恨我搅了他的好事,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一群匪人,居然明火执仗的拦路,提刀要杀我!我现在是吓得青岛口不敢待,只好带伙计跑来济南府求大人庇护。”

丁宝桢见惯了人间风雨,哪里会因为姚梵两句话就被迷惑。

他皱眉道:“你慢慢的说,把事情前后仔细说与我知道。”

姚梵抓住机会,赶紧把事情前后因果说了一遍,他自然是把屎盆子全扣到郭继修脑袋上了。在其中,他还着力介绍了苏三姐的悲惨身世,说自己眼下已经托了一起做生意的贺万年,在到处寻访苏三姐的妹妹,想要让她们姐妹团聚。

姚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丁宝桢的表情,见他听了三姐身世之后也是动容,有些忧愁之色,心说效果还行。

可丁宝桢听完姚梵被打的事情后,眯缝着眼摇摇头道:“那郭家在即墨是个大族,如果要杀你,又怎会被你逃掉,我看他大约是要吓吓你。”

姚梵心里大怒,顿时腹谤“特么老子难道还不够惨吗?耳朵都被打破了有木有!你丫就没有一点怜悯吗?说好的统治阶级普世价值哪里去了!……”

丁宝桢仔细想想姚梵说的这些事,淡淡道:“小子,你既然能有缘求到我面前,那就要听我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待我查明后,与你调解一下,总教他郭继修收敛住便是。”

姚梵不甘心地起身作揖道:“晚辈谢大人恩典。”心里却恨恨地,心疼这十万两银子砸下去,也没把丁宝桢砸晕,没把郭继修坑了。

丁宝桢抬手轻轻压了一下,示意姚梵坐下,问道:“你须知道,我不是因为收了你的银子才帮你。”

姚梵心说你帮我个鬼了?你刚才要是能勃然大怒,答应把郭继修给我铲了,那还差不多。

丁宝桢哪管姚梵心里怎么想,只继续道:“你来之前,我在书房看了令尊编的书,虽然版式都是西洋的,但也不妨碍一窥洋人全豹。

说起来,令尊那书编的着实是细致,把英国人从源头上都说明白了。我虽还没看完,但也觉得令尊大人是天下大才。”

姚梵心里急着想要利用丁宝桢,对这话只好敷衍道:“大人这般的人物如此夸奖家严,他老人家知道一定高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家严一定有如遇见知己般欣喜。”

丁宝桢微微一笑,说道:“我这里正在筹划山东机器局,下面有煤矿和厂房在建,明年初,我打算派机器局总办徐建寅去上海,与英人的商号蒲恩公司洽谈,购买制造洋火药和马氏呢枪的机器。你从西洋回来,应该懂些行情的。我问你,你可通晓此道?”

姚梵一听丁宝桢提出这话,立刻计上心来,笑道:“大人,这事好办,何必找Providence器械公司,哦,就是那蒲恩公司,那些洋人素来是既傲慢、开价又高!您要买机器的话,我家就有现成的路子啊!您只要让徐大人开出机器清单,我再对着单子和徐大人沟通一下,把型号摸清楚定下来,只要拿一半订金,我就给您把货运来。”

姚梵早就看过相关资料,记得历史上这山东机器局花了18万两多的银子,其中一多半用在买机器上,买来的设备很简单,用21世纪的眼光来看的话,更是简单至极。

丁宝桢听姚梵居然知道蒲恩公司,还拽了一句洋文,一副对这家公司相当熟悉的样子,喜道:“那我考考你,你说,究竟要买哪些机器?”

姚梵凭借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如数家珍地道:“既然开煤矿,矿里总要两个小型蒸汽机的,一个八马力一个六马力,六马力那个用来驱动蒸汽往复泵,抽取矿底积水。八马力那个用来驱动铰链,从竖井向地面吊出原煤。另外煤矿的斜向巷道里还要装两条铁轨。这也不是跑火车用的,而是用于人力推煤车行驶。

至于火药厂,里面不过是些小型蒸汽机驱动的铁辊子罢了,用于碾硫、碾硝、碾碳等工序。还有小型的锅炉用来提硝、蒸磺、烘木炭,其余还有些压药的模具和机器冲子。这些都是用来造黑火药和雷汞火帽的,构造简单得很。

还有那马氏呢步枪,其实就是英国的亨利马梯尼步枪一型,我曾经打过,虽然设计上不如毛瑟1871,但膛线的优秀让他精准度超过毛瑟。这枪是从皮博迪步枪改进过来的,杠杆式后膛装弹,装上带火药的卷制铜壳子弹后射击,再然后先清理一下后膛的残渣,再重复之前的步骤进行射击。早期的亨利马梯尼一型步枪如果不清理后膛,极易出现炸膛,至于退膛时的卡壳,更是家常便饭。

这把枪的膛线做法是在枪管里钻一个七角型出来,也就是比六角螺帽多一个角和一条边的正七边形,膛线旋转不大,一根枪管钻下来,旋转不到半周,可即使是如此,对于这年头的机械加工水平来说,加工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枪说是有效射程550米,其实是指他能在550米处依旧打穿一块薄薄的木板罢了,实际要想上靶,即使无风晴朗,神射手也一般要在250米左右。但是战场哪有这样好的天气,只要起风,这年头的膛线和子弹加工精度就会把上靶的距离缩短。再加上这枪的后坐力实在太大,后托撞在胸口或者肩膀,和挨了一枪的效果差不离,所以基本上来说,普通士兵要想上靶,射击距离应该在一百米左右,但这已经算是很好的成绩了。无疑,这枪相较大清目前大量装备的鸟铳和抬枪来说先进多了。”

听了姚梵竹筒倒豆子般如数家珍的侃侃而谈,丁宝桢已经毫不怀疑,自己捡到宝了!

“就是徐建寅亲自来说,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此人果然精熟洋务!”丁宝桢兴奋地想。

姚梵见丁宝桢看着他,以为还要自己说下去,于是他哪里肯停,继续道“咱们山东机器局制造起这把枪来,无非是用一个烧柴烧煤两用的六马力小型蒸汽机,驱动一个手工机床,靠人工一步步加工每一个零部件,那内膛也是要靠手工操作机床一点点转进出来,然后再手工操作机床小心地镗上膛线。如果没有水平极高的机床工人,后果恐怕……”

姚梵想起丁宝桢曾经在山东机器局投产后,仿制出120支马梯尼亨利步枪后吹嘘,说他的仿品“出声之响,入靶之劲,似乎超过原装货”,呵呵,这老兄居然觉得声音响过原装是个优点!

但事实上,这枪的仿制接下来就停止了,再也没有生产过。

姚梵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原因就是亨利马梯尼枪的一型本来就是特别垃圾的玩意儿,英国人连续改进了六年,1877年才总算搞出了二型,从此正式批量生产。

一型的先天不足加上清朝的山寨质量太低劣!想当初李鸿章兴冲冲让淮军用这枪演练,结果发现“机簧不灵、弹子不一、准头不远,较英国所制大逊”,一盆冷水把老李浇透了,山东机器局从此后再也没有仿制过这款杠杆步枪。那120支仿品成了这次失败的纪念品。

正当姚梵沉思时,丁宝桢突然开口:“姚梵,你可愿意留下来帮老夫造出这亨利马梯尼步枪来?你要能留下来,这步枪、子弹、火药一定能造出!有了这样的利器,那咱大清国今后还怕什么洋人!

眼下我大清所用皆购于洋人,为费甚巨,恐怕将来有事之时,火药和子弹都无处购买,枪炮变成废物。我常常思量,中国知用洋枪而不能自造洋枪,这样下去,非受制于洋人即受骗于洋行,非计之得也!”

姚梵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来帮丁宝桢造枪造子弹。为了造反,他需要清军越弱越好,况且按照历史,丁宝桢明年1876年九月就要进京述职,官至极品顶戴,加太子太保衔,挂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之职,升四川总督,之后的新任山东巡抚文格是个捞钱的主,能保证山东机器局有饷可吃已经是给丁宝桢面子了。

姚梵起身深深一揖道:“晚辈是家中嫡子,家族里偌大的生意,将来全靠我操持,大人!我实在不敢接这个活,否则恐怕家业难持啊!”

第63章大鞍车

【63】大鞍车

丁宝桢闻言,睁开了他一直眯缝着的三角眼,眼里精光暴射地道:“男儿在世,当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业,为官封侯,天下扬名!

你只为让那郭继修不来烦你,就能掏出十万两,你缺钱吗?没个身份,挣来再多的钱有何用!

你若有官身,那郭继修小儿如何敢动你?

姚梵,只要你来机器局,那总办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姚梵有着穿越者的优势,知道丁宝桢在山东干不久了,且他又志在起事,怎么会被这么点蝇头小利迷惑,立刻扯开话题道:“晚辈已经找人张罗入籍,打算捐个官身出来。”

丁宝桢轻蔑地道:“捐官有什么用!大丈夫无权,岂能出头?我大清吏部在册的候补官儿有二十五万七千四百!你要轮个实缺,除非大把的银子砸下去,否则比登天还难!”

姚梵道:“我只要个官身自保,倒是不敢求什么实缺,否则我一个捐官上去,只想着捞回自己捐官花的银子,还不知要贪墨多少呢。

我一介凡人,难免有道义放两旁,人字摆中间的时候,不敢说自己当官后就能够例外,当成一清官。”

丁宝桢很欣赏姚梵的坦诚,歪着头打量着姚梵,心想:“这姚梵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比官场里那些整日苟且钻营,想着捐出个实缺来的人强百倍。那些利欲熏心之人为了弄个缺,老婆孩子亲爹娘都能献出来。”

“姚梵,老夫对你很看重,你若来帮我,我不收你一两银子也帮你把事给办了,郭继修之事也罢,捐官拿缺之事也罢,还有你涉嫌走私之事也罢,都给你办了。”

姚梵一听扯上走私,心里顿时一咯噔。

丁宝桢道:“我听说你在青岛口活泛的厉害,有走私之嫌。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去管你,你只管教你的商号去闹腾!那胡雪岩还从洋人的银行贷款来,转手放印子钱给大清呢,这样的无法无天,你看左宗棠可难为过他?

我也也知道,眼下沿海的走私十分猖獗,但你记住,有我这句话和没我这句话,那是大不一样的!”

姚梵确实感动了,他能听出来丁宝桢话里话外的求贤若渴,这种欣赏,令人心暖。但姚梵没有三头六臂,他若是留在济南,那青岛口正按部就班实施的造反计划可怎么办?

想了一下,姚梵有了主意,说:“大人,我一个人能懂得多少天文地理、物理化学、机械算数的道理?这洋务真要想办起来,还要靠我姚家全族上下的支持,其中关键在于,要给您悄悄弄来西洋上好的机器。

大人您想,若是洋人知道我作为姚家嫡子在大清国当了官,造火药、造枪炮、造子弹,来帮着大清国摆脱对他们的依赖,帮着大清国自强自立,他们还会卖给我姚家重要的机器吗?”

丁宝桢一听这话,顿时醒悟过来,心想:

“不错,这姚梵与其说是通洋务,不如说是我大清在洋人家里插下的一个内应!这个作用往大里说,那可就海了去了!比起仅仅让他和徐建寅一起操办机器局,倒不如把他继续放在暗处来用。”

丁宝桢越想越觉得这个路子对,一想到这姚梵背后的家族能够对大清国在情报、技术、机器上起到的巨大作用,他心里豁然开朗,对姚梵不愿意当机器局的会办官员一事立刻释然。

“好!好!好!”丁宝桢连说三声好。

“姚梵,你心中既有报效的心思,本官甚慰!你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来日里好好的帮我做事。”

说罢,丁宝桢从袖子里抽出银票,放在一边,毅然道:“这十万两是本官赏你的,你拿着,好好地帮徐建寅采购机器吧,其他礼物我便收下了。”

姚梵听的张口结舌。

“尼玛!这明明是我给你的孝敬好不好!

你说赏我,那我该怎么还你一个一省巡抚的十万两银子人情?老丁你是冷笑话段子手出身么!”

丁宝桢起身干脆地道:“李家兄弟在东院,你去看他们罢,晚上一起吃饭。”

说完便转头走了。

姚梵见总算糊弄了过去,于是拿回银票,跟着丁府家人去了东院。

丁宝桢回到内宅,坐在椅子上喘气,这天气太热,一番谈话已经把他累的不行。

一个丫鬟站在边上给他打着扇子,长子丁体常坐在他身边椅子上,一脸的兴奋:“爹,这个姚梵什么来头?礼物送的极丰厚又新鲜,里面一个二尺高的玉佛,还用水晶盒子罩着,还有一个玉如意,一个玉白菜,单只这三样,怕是不下一万两。”

他咽了口唾沫又道:“我打开那水晶盒子看了,里面的玉质温润滑腻,又不像和田白玉或者昆仑青玉般冰冷,实在是没见过的材质。

其他还有些洋胰子,也是比市面上寻常卖的碱胰子好得多,闻着就喷香,绝对是上品!

只是还有些东西,看着精美,裹着水晶套子,里面却是布,一头有个疙瘩,上面写着天堂,实在看不明白,也不知是什么用处。”

丁宝桢道:“你都记下了罢。”

丁体常道:“自然记下了,咱家收礼,笔笔都有账。”

丁宝桢道:“什么东西你看不明白,拿来我看。”

于是丁体常吩咐下人拿过姚梵进献的这件礼物,丁宝桢看了一下,也看不懂。

“先别管这洋什子,你去吩咐厨房,今晚好好的使劲,回头吃饭时,你去问问姚梵,这是什么物事,干什么用的。”

丁体常道:“已经派人去吩咐了,爹,晚上是摆在衙门吃还是去军门巷家里吃。”

“家里吃吧,你把礼物都搬回去。”

“是”

……

姚梵在巡抚衙门东院见了李家三人,被引进屋里喝茶,才坐下,李经述立刻就对姚梵道:“姚大哥,你实在破费了,送了这么多东西来。”

姚梵笑道:“客气甚么,都是给你们路上吃用的。”

李经方问道:“姚兄,实不相瞒,你的厚礼我们兄弟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只知道那水晶盒子里金纸包着的是西洋点心,可是那水晶套子里的是什么?”

姚梵醒悟过来,道:“你说的是折叠伞吧?你拿来,我打开给你看。”

于是姚梵当着李家三人的面,将一把天堂折叠伞从透明塑料套子里抽出、打开来。

眼瞅着一个小棍被放大成一把偌大的雨伞,银色的扇面、紫色的扇里,相得益彰透着豪奢华贵,整个雨伞像是一个带有魔法的工艺品,看的三人目瞪口呆。

李经璹到底小女孩心性,立刻从姚梵送的六把扇里又抽出一把来,依样画葫芦的打开,乐的直笑。

“姚大哥送的东西数这个最有趣,这样机巧的雨伞,当真是只有洋人才想得出。”

姚梵立刻纠正道:“这不是洋人发明的!是我姚家前辈发明的,是中国人发明的!

而且世界上第一把雨伞,也是中国人发明的!1747年英国人汉威将一把雨伞从中国带去英国,引起轰动,因为在这之前,英国人从来没有见过雨伞,贵族遇见下雨,一般不出去,否则就要靠四个仆人在四角用杆子撑起一个方形布幔来躲雨。”

姚梵心中默默祭拜了一下中华先人,确实!中国人不但发明了雨伞,而且折叠伞也是1957年由北京师范大学一位老教授发明的,之所以叫老教授,因为他姓老,叫焱若。折叠伞发明之后,立刻风靡世界,使全人类的生活都更加美好了。中国人,从来不缺乏创造力!

听姚梵这样一解释,李家三子都自豪不已。

李经方面带兴奋道:“是!我也听说是鲁班发明的雨伞!只是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洋人用伞也是咱们中国人传去的!”

三个人一兴奋,顿时把姚梵送的六把伞全打开了,屋里顿时开了六朵银色的小花,有天蓝、有紫红、有淡绿、有橙黄、有大红……

姚梵看的心里窃笑,赶紧教这三个小子把伞收起来。于是三人又兴致勃勃的把伞一一收起,小心的放进伞套,显然十分喜欢。

李经述问姚梵:“姚大哥,你见了丁大人?”

“是。”

“丁大人怎么说?”

“丁大人要我留下帮他办机器局,我因为家里生意太忙,推了。”

听姚梵这样说,李经述略有失望。

李经方道:“人各有志,再说区区一个机器局,确实不是什么大出身,姚兄推了就推了吧。”

姚梵道:“不过我已经答应丁大人,帮他从西洋采购机器,也好不教那洋行占了便宜去。”

于是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姚梵又把那费列罗依旧是按照皇室点心的段子来吹嘘了一遍,三人当场打开品尝,立刻大赞美味。

李家兄弟接着对姚梵说明,自己父亲是李鸿章。

姚梵当时就假模假样的惊叹了一番,吹捧了几句李大人劳苦功高、忠心为国之后,三人皆喜。

随后四人便起身去丁家大院赴宴。

路上李经璹自己乘一辆小车,姚梵与李经述李经方三人同乘一车,觉得这车大而宽敞。

姚梵随口道:“这车倒是气派宽敞,赶明儿我也买一辆。”

李经方笑道:“这是丁家的大鞍车,却不是外面寻常小鞍车,姚兄你买不得。此车御者要三人,两人拿辕一人牵骡才能走得稳当体面。”

姚梵不解道:“我为何买不得?莫说三人,六人我也雇得起。”

李经方笑道:“姚兄果然海外回来不懂这个。须知寻常小鞍车,人人可坐,制作装饰随你如何别出心裁、花样翻新、争奇斗胜,。

可这不同,这是大鞍车啊,是王公贵人、满人命妇、身份尊荣、地位显赫者的乘制,姚兄你如何逾制乘得?”

姚梵心中不由地直呼真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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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翻译

【64】翻译

姚梵与李家兄弟乘车到了丁家,随后在客堂里安静的陪着李家三人,听三人与丁家五子聊天。姚梵记得丁宝桢有五子五女,眼前有五个儿子在陪,一个女儿也没出来。

大约丁宝桢虽知道李经璹是女子,可找女儿出来当着这么多人陪着却不大妥当,又暴露了李经璹的身份。

姚梵知道自己的地位不过是一个商贾,即便是从海外来的,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所以他基本上不做什么发言,只是附和着众人,增加他们对自己的好感度,偶尔应众人的要求,吹吹海外见闻。

等到开席,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后,丁宝桢出来入席,这时菜肴更是一盘盘的上来,觥筹交错中,姚梵在席间频频敬酒,他今晚的目的就是和丁家搞好关系。

“姚梵你尝尝,这青菜豆腐虽然素淡,却是人间至味。”丁宝桢指着一盘青菜豆腐对姚梵说道。

姚梵赶紧夹了一筷子。

“想当初我在贵州老家,一家子三四十口,一年花销不过四百两银子,虽不是人人都有绫罗绸缎穿,可每人都有两件布衣轮换。虽不是人人都有肉吃,但每天家里都有两三斤肉。人生在世,知足常乐。”丁宝桢淡淡地道。

“大人说的甚是,如今一些官员动辄一掷千金,着实浪费作孽。”姚梵微笑着把马屁拍上来。

丁宝桢斜了他一眼:“你们生意人也大多只知赚钱,不知行善积德,千金的撒出去买小妾一点不心疼,可谁要是叫你们拿出一两银子赈济百姓,立刻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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