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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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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都没有经历过民主政治,你凭什么认为民主适合现在这个国家?凭什么认为百姓就会喜欢它?就凭你们这些嘴炮的吹嘘吗?

俄国的革命告诉我们:在一个不能民主的国家,选择民主的结果就是使最残暴的独裁政党上台。民主拆散了原有的社会结构、推倒了稳定的政府控制,这似乎给了民众自由,可习惯于专制的民众依然崇尚暴力,为什么布尔什维克能上台?因为他们被需要!

俄国有君主立宪的机会,但是民主人士自己放弃了,赶走了沙皇还不让他弟弟继位;他们也有共和民主的机会,可你们看看临时政府都干了些什么?他们什么都干不好,干什么都搞砸。俄国人为什么需要革命?原因是尼古拉二世太过仁慈,他们需要一个比尼古拉二世更残暴的君主来折磨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分守己。这就是为什么英国人说,此地的人们需要鞭子抽打的原因。

民主不是教育出来,不是你用嘴炮吹出来的。民主是当百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民众学识思想提升到一定出程度,自然而然的结果。你们这些自以为在为民请命的嘴炮们,如果不是怀着私心,就是在拔苗助长!

所以我时常说,我们要富强,我们要富强,我们他妈的要富强!看到德国人了没有,不富强连暹罗这种瘪三国家都会上去打落水狗。你想重回满清时代吗?想台湾再次割给日本吗?在这一百年间,我们都必须追求富强而不是民主。那些宣扬民主的,不是间谍就是脑残,全可以拖出去枪毙,而为了富强,即使死掉上亿人,也要坚持。

就像我最先说的,除了别有用心者,谁都不会去提这些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人,他们,乃至包括我们,统统都是炮灰蝼蚁。你们想想,有哪一个强国。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有哪一个强国,不是从血海尸山中爬起的?欧美人有今天,那是死了无数美洲土著的结果;而我们呢,哪里还有美洲大陆来让我们掠夺?我们能做的就是掠夺我们自己!”

杨锐的长篇大论说完。秋瑾忽然站起,声音清冷的道:“竟成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杨锐斜看了她一眼,掏出了烟。

“我要退会!”秋瑾说道,话语让所有人都吃惊。

‘叮’的一声,打火机打着。火焰烧在烟丝上,发出细微的吱吱声,而后随着抽吸,烟雾从烟嘴弥漫到整个肺,温暖了良久后,它们统统从鼻孔吐了出去。

“可以。”杨锐把烟吐出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声,没有看秋瑾。不过待她收拾东西,正开门的时候,杨锐又道:“你最好冷静几天再……”

“不需要。”秋瑾声音不大。但很坚决。说罢就拉开了门,此时外面的嘈杂声借着门缝冲了进来,让坟墓一样的会议室多了些声音,但这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待门关上后,一切又回归了死寂。

“还有谁要退会的?”杨锐不等蔡元培说话,再看想其他人。

“竟成难道不要检讨你自己吗?”蔡元培开始就想说这句话,但被杨锐抢了先。

“我为什么要检讨?”杨锐看着笑起,“我说的,只是我们一直在做。但大家都不敢承认的东西罢了;我做的,有那件是为我自己?”他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道,“你难道就不想想。没有我,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国家能走到今天?不要忘记了,我决心革命的时候,你还在搞四民总会,妄图说服清廷拒俄呢。”

四民总会几个字让蔡元培脸上发烧。但他还是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觉得你太过危险。试问,一旦你像拿破仑那样独裁称帝,谁能拦得住你?”

“哈哈…哈哈……”杨锐大笑,“不需要你们拦,我自己辞职。”

杨锐的说法不但让蔡元培震惊,徐华封几个也吓的跳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杨锐便起身快步走了。徐华封慢了一步没拦住,气的直跺脚,他指着蔡元培,想骂又不好开口,只道:“你啊……你……”,说罢就追了出去。

几个人都出去,走在最后的杜亚泉临出门却抓住蔡元培低声道:“孑民,你是怎么了,竟成是那么容易下台的吗?”

“我……”蔡元培摘落了自己的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也闹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这种面对面的逼宫摊牌即便有,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不想今日却被他提前了,可现在,除了那些失地的地主,没人反对杨锐。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外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就说你担心无人压制得了竟成,怕他变成拿破仑独裁,所以才当面直斥。其他什么特务啊、控制啊都别去说。”杜亚泉道。

“对外?”蔡元培还处于迷糊状态,根本不知道杜亚泉在说什么。

“你要装作不是因为北大校刊的事情质疑竟成的,你是看到大家都这么相信竟成,他又这么能干,所以担心他有朝一日成为王莽,害人害己才当面逼宫摊牌的。”杜亚泉道。“竟成的性子说干就干,他一辞职外面全乱了,到时记者问你,你难道说是为了北大校刊才逼他辞职的吗?”

“我没有逼他辞职啊,明明是璇卿退会在前,怎么能说我逼他呢?”蔡元培虽然听懂了杜亚泉的意思,但还是拘泥于刚才的细节。

“你今天不抨击他,根本就没有现在的事情。”杜亚泉责怪道。他随后又追问,“你到底在北大搞什么?真要闹学嘲吗?”

“没有的事情。”蔡元培当即否认,眼光确是游移的。“我们只是想提倡一种新的文化,推崇德先生和赛先生,也就是民主和科学。但……。你知道的,枚叔变了不少,钻在国粹里出不来,处处都管的死死的,我不想现在的青年都变成暮气沉沉的老学究,年青人必须是新的!”

“哎……”杜亚泉感觉到蔡元培说的目的是真的,但他却否定道:“孑民,我相信这就是你的目的,但你要知道,竟成说的那些也没错,我们现在是求富强的时候,不是倡民主的时候,并且为这个死伤上亿人……”想到杨锐说的这个数字,全国人口的四分之一,他咋舌停顿后才道:“竟成现在已经在避免死人了。我认为为了国家的强盛,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秋帆,很多事情说是这样说的,但做起来可不是这么回事。欧战一起,国内多少商贾赚的盆满钵满;可百姓呢,你只会看到因物价上涨百姓食不果腹,更可笑的是,这些食不果腹的百姓还要对朝廷感恩戴德,试问我们有什么恩德?竟成那些不名言却无处不在的专制,特别是他受枚叔影响,极端抵制新文化,这样下去只会比满清更专制,富与贫之差异更将胜过前清。”蔡元培道,他又开始忧国忧民了。

“孑民说的新文化,不就是西洋的民主自由嘛。”杜亚泉道,“你真要以夷变夏啊?”

“什么是夷?什么是夏?只要能给民众带来好生活,带来民主自由,不让他们处于专制的暴君之下、处于独裁的政府之下,那崇尚什么都无所谓。百姓说到底是为了好好过日子。”蔡元培道。“你看那些信教的百姓,不都是为了过日子不被欺负才信教吗?”

蔡元培这种话一说,杜亚泉看他目光立即变了。他终于明白杨锐为何要辞职了,这蔡孑民根本就不信国粹那一套,更不认可什么民族文化,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能使中国变文明,全国人全信基督、全用洋文完全无所谓,这根本就不是权力斗争,而是理念斗争。

“哎……,孑民,放弃吧。”杜亚泉道。“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竟成吗?你欺他一次两次,他会让着你,你要是不自知,欺他三次四次,那他会杀了你!”

“我没有欺他。”杜亚泉的警告并未让蔡元培醒悟,“有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只是和他殊途同归罢了。”

“可在竟成看来,文明、文化却是各不相同的。他绝不会允许你把西洋的东西引到国内来,”杜亚泉想到了上几次蔡元培和他说的改历问题,再次警告道,“如果你想的那些事情真要做了,那置复兴会于何地?你这是在推翻复兴会啊。”

“我不管什么文明文化,我只知道民主自由,也只追求民主自由。”蔡元培重重的摇头,“秋帆你也别忘记了,我是一个革命者,死吓不倒我!”

蔡元培说完就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杜亚泉回想着刚才的两人对话,抽着的烟头明明灭灭。而于此同时,正在开院讨论议案的稽疑院代表,却见到总理忽然出现在会场,但他宣布辞职,并递交辞呈的时候,整个稽疑院都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此慢了一步的徐华封才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说误会,可杨锐却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头也不回的走了。以宪法来说,从此刻开始,大中华国第一届内阁正式倒阁。

辛卷第四十四章吃饭

临近年关的时候,沪上十六铺市场越发是人山人海,进货的、来货的、本帮的、外地的、长袍的、短袄的,那是车来船往、络绎不绝,虽说现在洋人在西洋大战,弄的船只缺少,但战打了那么久,沿海的、沿江的、甚至辽东的机帆木船早已能补足运力,最少长江水道上的货船基本能满足国内贸易所需,唯有外贸的船还是不足,但这样就够了,最少专注内贸的十六铺市场生意没受多大影响,甚至因为运价上涨卖价虚高,按销售额拿提点的各类行栈要比往年多赚上不少。

水果区内,五六点这一波拿货的人潮过去后,在毫无暖意的朝阳朝阳下,四五点就起床的店伙们开始伸懒腰打哈欠,等着档内的早饭;而去年十六铺划区贸易时特意整修过的街面上,扔了不少早上看货时剔出来的烂水果,它们有些被来往的行人车辆压扁、溃烂,有些则完好无损、烂口朝天,散发水果腐烂特有的臭味,弥漫在整个水果区内。

东昇隆南北果行的行主孙士元很早就起来,档口上生意最忙活的时候,他却让一个小伙计去外头买了几份报纸,看报他以前也会看,但却除了看中华时报就是只看商报,可如今京城里出了大事,所以这段时间他什么报纸都买,包括洋文报——考上初中的儿子已会一点洋文,报纸上的文章虽不是全部能看懂,可借助字典,上面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

白炽灯下,展开最上面一份犹带着油墨味的中华时报,孙士元开始细读。和昨日稽疑院再次因弃权票数过多,重新选总理大臣失败的新闻不同,今日各报的头条是——《蔡大人府邸惨遭横祸,肇事者扔砖警局自首》,文章右上还有两张蔡府大门和玻璃被砸坏、以及肇事者所扔青砖的照片。虽然黑白照片上看不真切,但孙士元还是极为解气的骂了一句:“怎么不砸死这王八蛋?!”

甘之如饴的将头条看完。下一篇文章却是有关日本的:《日本政府望请前总理杨大人赴日就任日本内阁总理一职》。前面一条新闻解气,这一条却又将孙士元的心提了起来,忙得着急看下文,一目十行间。待最后看到总理杨大人婉拒日本政府邀请时,他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真是正阳门被焚必有大事,孙士元老早就听说正阳门上有神灵,庚子时被焚使得满清倒台,今年被焚却应了总理辞职。真是再神奇不过了。

想毕那通灵的正阳门,孙士元又把中华时报上的其他和总理有关的文章看完,又打开了帝国日报、新闻报、申报、京津泰晤士报中文版……。他正看着的时候,婆娘便出来了。在档口上有个开票收钱的小房子,身为老板娘自然是她收钱,现在外面赶早拿货的人少了,她正好回屋子里喝口水。

‘啪嗒’一声,女人一下子把白炽灯给关上了,看着正在看报纸的孙士元,抱怨道:“起这么早也不来档口上看看。就知道看报纸,不就是总理请辞了么……,这七八天买报纸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天这么亮了,也不把灯给关了。”

女人抱怨无关紧要,她把灯一关,正在细看一则时事评论的孙士元顿时火大:“开灯!老子在关心国事。没有总理能有这个国么?没有总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么?没有总理……”见女人不开灯,孙士元自己挪动屁股把灯拉亮,续道:“……有家里这个水果挡么?真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男人发火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不怕,听他这么一大串话,只反问道:“你还知道自家有个水果挡啊?知道年关生意忙,还坐在这里看报纸。你又不是会员又不是官,操那个闲心……”

“老子交税,老子是税民,老子还是沪上滩水果公所的公董……”孙士元彻底是怒了,厚厚的报纸啪的一声打在桌面上,吓了女人一跳。经此一吓。女人一边嘟囔一边往外面退出去了。

“这位老爷,拿苹果么?要拿几件?这是正宗山东红富士,又甜又脆,都是好货,面上底下一个样,个个精品……”行人冷清档口上,忽然有几位打扮得体的老爷正看着档口外侧摆着的几箱苹果样品,小伙计以为是拿货的,立即招呼起来。

“先看看。”为首的一个老爷似乎是怕冷,戴了个大口罩,只不露声色的用京话应付了一句。他看完苹果,和身侧的人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香蕉,最后又走到那几箱橙子处,拿起一个橙子时,小伙计又热情道:“老爷识货,这是黄岩的香橙,年年都卖得好,送人最新潮……”

“这是山上的还是田里的?”对方忽然问出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小伙计立即傻眼了,他招呼过那么多拿货的老爷小贩,从没被这么问的。

小伙计回答不出,站在这个老爷身侧的那人却拿起橙子看了看,用带着台州方言的京话答道:“看表皮油胞这么粗,应该是田里的。”说罢又摇头道,“现在黄岩那边,橙子耐储,又卖得上价钱,故而家家都种上了橙子,以前还只在旱地种,现在一些水田也种上了,农会出面也屡禁不止,真是没办法啊。”

“百姓有钱了,交通便利了,农产品市场化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这没什么,就怕规模忽然扩得太大,果贱伤农啊。”为首的京话老爷说完又问:“这田里种的糖度十一都到不了吧?”

“箱子上有。”台州话老爷说完就看向这箱橙子箱侧的标记,看完却不好意思的道:“糖度不到十一,只有十。”说完后他又解释道:“这种货其实不多,糖度大多在十二以上,最低也有十一,也不知道这几箱是怎么回事……”

两个老爷若无旁人的自问自答,小伙计顿时明白这两个应该是货主,当下也不答话,回到档口内自己坐着了。倒是这两个人要走的时候,出房门站在档口里侧伸懒腰的孙士元忽然喊了一句:“啊呀,张老爷……”

台州话老爷闻声转过身来,和身侧那人说了几句。几个人一起过来了。“恭喜发财啊,孙老爷!”被叫做张老爷的人笑着和孙士元打招呼,又一句话将身旁的人带过,“我几个朋友。没见识过水果行,来此随便看看。”而后又马上转口道:“马上就年关了,孙老爷,今年的生意还好吧?”

“有什么好的,马马虎虎过日子吧。”孙士元满脸堆笑。今年的生意其实比去年好多了,但生意人常常谦虚,特别是眼下这个张翰庭张大老板,那可是通天的人物。不说他名下的天源水果公司是十六铺所有水果行的大货主,就以他和当朝总理的关系,去哪都是能横着走的主。“张老爷,几位老爷,还请里面喝茶吧。”

“还是改日吧。”张翰庭对着孙士元拱拱手,“马上过年,各处的农会都等着结账打款呢。”

张翰庭说忙。孙士元哪敢拦着,当下将几位恭送走了,待这几个人走远,他忽然觉得站在张翰庭身侧戴大口罩的人似乎哪里见过,不想还好,一想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喃喃道:“啊!啊!!莫不是……,莫不是……”

杨锐此时正和张翰庭走在沪上十六铺水果批发区。这个昔日乱七八糟、满地污迹的市场,去年被沪上市政府彻底整修过,现在市场内码头宽阔。道路整齐,档口一律是高大的钢架棚,棚里侧的两层小楼则是办公住宿区,一如后世十六铺水果市场的样子。

“现在香蕉生意扩大的最快。利润也最高……”张翰庭道。杨锐之前是天源水果公司的大股东,开国后这家水果公司改制成合作社,各地果品合作社入股后,他的股份急剧下降,到现在还不到百分之一,可即便如此。公司的大小事务都由公司总办向他例行通报,哪怕那些报告和财务报表从来没有拆封过。

“哦,这倒想不到。”杨锐刚才也看到了印着天源公司标记箱子装的香蕉,但他刚才只细看了苹果和橙子。

“主要是冷藏库、空调和乙烯开始大规模用于香蕉储藏和催熟,这样弄来下公司一年四季都有香蕉卖。果农那边去年开始就试着割青蕉了,就是24D产量不足,要不然全国的香蕉都可以割青蕉,然后卖到国外去。和橙子苹果不一样,香蕉每箱是抽五角钱作为费用,这比橙子苹果什么的高多了。”

天源水果公司是农业合作社,它的运营模式和美国新奇士类似,是帮助国内果业合作社销售打着天源品牌的各种水果产品,相当于一个中介但又不仅仅是一个中介,公司的收入来自于每箱产品的销售抽成,这些收入一般用于和果品销售有关的技术、渠道、宣传,加上它的股东基本上是各地水果产区的农会——每年的利润除了提留外,都会分给各大农会,农会再分给各个农户,倒很有些公益公司的味道。

“24D是大杀器,现在哪里都缺货啊!”杨锐叹道,这种用于后世的保鲜剂,化学实验按照他给资料研发出来后,一经推出就被疯抢。“这东西不但能加强农产品的耐储性,还能防止农作物花期时落花落果,各省棉花产区的农会每年都给稽疑院和农部打报告要指标。他们还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直说这东西不能用于水果储藏……”

张翰庭也知道24D极为畅销,不是种棉花的想拿都拿不到货,天源公司算是唯一的例外了,但香蕉全年销售的惊人利润还是让他忍不住道:“这……,工部难道就不能多建几个工厂,多产一些吗?”

“欧洲那边战打这么厉害,工部建合成氨厂都来不及,哪有人力物力扩建24D工厂?乙烯要不是军队需要大量香烟,烤烟厂要用它催熟烟叶,都差一点停掉了。”杨锐身着蓝色旧袍子,俨然已经变成一个水果贩子,“你这边就先等等吧,大战一结束,24D工厂就会扩建,到时候不但产量上去,价格也会下来。”

杨锐的解释让张翰庭点头,表示理解,而后他又道:“美国联合果品公司的人前段时间来了沪上。似乎想和我们谈一些合作……”

“谈什么?谈香蕉吗?”听到联合果品,杨锐眉毛就拧了起来,这家被美洲当地人称为‘人足章鱼’、‘绿色魔鬼’,卖香蕉卖到可以操纵几个国家政权、决定美国对中南美洲外交策略的水果公司。真是水果行业里的巨牛。谁说卖水果没有前途,看看人家怎么玩的?

“是的。主要是谈催熟技术转让,美国驻沪总领事也介入了。主要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转让这种技术,价钱好商量,甚至危地马拉的香蕉园也可出让。”张翰庭道。看得出来他很为对方开出的条件吃惊。

“乙烯和24D一样,都是植物生长调节激素,不同的是一个作用是催熟,一个恰好相反,作用是保鲜,这一正一反,使得农作物生长周期可长可短,产品不会全凑在一两个月内集中上市,便于农户抬高价格、减少腐烂损耗,还能减轻运输压力。意义非常重大。不说催熟工艺本来就要用到24D,就单说乙烯,它不但可以褪绿柑橘、催熟香蕉、苹果、鳄梨这些水果,烟叶、棉花、水稻,这些也是可催的。只是,一般它只用在烟叶、香蕉、柑橘这几个最具有经济价值的品项上,美国人如果掌握了乙烯催熟技术,那他们农业优势又要提升一大截了。”

杨锐隶属乙烯所带来的优势,终于在辞职之后找到了工作的感觉。他说完还不尽兴,又道:“还是让美国人继续用煤油炉熏吧。他们技术不是很好么?危地马拉的香蕉园你就别想了,联合果品不但控制了哪里的香蕉、菠萝种植园,还控制了那里的铁路和码头,就是把种植园送给我们。一旦大家关系不好,我们的香蕉菠萝运的出去?”

“可美国人会不会自己发现乙烯?”张翰庭问道。

“那你各地催熟库的技术人员可靠吗?”杨锐反问。

“当然可靠!都是果农子弟,这是所有人吃饭的活计,绝不可能外泄。”张翰庭道。

“那不就得了。”杨锐道,“美国人要发现乙烯催熟的秘密,最少还有等二三十年不止。他们现在只知道煤油炉里冒出的烟雾里有使水果加速成熟的气体。但这种气体究竟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公司要做香蕉生意不是不行,如果不想麻烦,那就去海南和农户合作种香蕉;如果想暴利,那就去南洋,和联合果品在美洲干的一样,买地、开种植园、修铁路、建码头,保准能挣个饱。可说过来,在南洋让当地土著种,那技术是难以保密的;请华侨种,那利润又受影响,都是自己人,你能狠的下心像洋人那样,不把他们的死活当回事?”

“我做不到。”张翰庭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前两年也出过洋,联合果品在危地马拉的种植园是去过的,那地方根本不把土著当然,只把他们当奴隶。不说顾及公司的名誉,就说同为华人,这种事情他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就是啊!”杨锐也深深的点头。这个时代的商帮、商行、作坊,只要不是新出头、只顾挣钱的东家,老字号对伙计都较为仁慈,当然,底层的学徒还要被师傅以及其他伙计压榨,境况确实不好,但总的来说,比起美国工厂那种干一天活给一天钱,除此以外两不相欠的劳资关系,或者美洲种植园中那种拿着步枪、皮鞭的雇佣关系,中式商号还算是仁慈的,富有人情味的。这也商部和工部在反复调研后,最终顺应各界所请,推行终身雇佣制的原因。天源公司按照架构就是一个给农户卖货拿提成的水果销售公司,要转身去经营血腥的南美种植园,谁都没有经验,更没有这个魄力。

市场走了一走,太阳就逐渐高升了。水果区走过,往前就是蔬菜,再往前,马路过却就是黄浦江码头,江风吹拂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两辆不着眼的马车早在路边等着了,他们见杨锐过去,不自觉的小心戒备起来。

“市场是看过来,回头我再看看你的那些报告,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提的。”杨锐对着合伙人道,神情很认真。

“竟成你……”张翰庭却很不习惯,他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你真要和我一起卖水果啊?国事怎么办?”

“国事?”杨锐笑,“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他们终究为选出个更好的人来的……”

杨锐这边还没有说完,马路那一头就跑了几个人过来,他们一跑,四周的警卫们便开始警戒,但越是这样,那些人就越是起劲,其中一个亮出一个东西说道:“这是我的记者证,我是申报记者,我想采访总理大人……”

没想到记者居然摸到了这里,杨锐摇头对张翰庭笑:“还是沪上的记者厉害!这里都蹲点了。”

“你快回去吧,我去应付他们。”张翰庭知道杨锐不想见记者,当下迎了上去,大声道:“各位,各位,杨大人让我转告大家……”

马车从十六铺驶出,一直往早前的租界去。此时恰好上班时间,鱼虾满仓的电车、快速疾行的路人,都卡着钟生怕误了工厂的开工汽笛。公交、行人、商铺、交警、环卫工、小食摊,这座人口已超过两百万人的后世魔都,渐渐露出远东第一城市的气象,并且最重要的,它不再是租界,而是沪上特别市。

马车伴着人流驶入以前的英租界如意里十四号,这里是十多年前托房东黄太太租来当作实验室的两层石库门房子,现在已被杨锐买了下来,变成了私产;至于十二号,黄先生一家还在那住着,二楼的亭子间仍有杨锐以前用过的铺盖,黄太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去打扫。

“回来了啊?”进了院子,看到就是女人的笑脸,仙凤走了之后她变了许多,“刚好吃饭。”

女人说完,接着是早起读书的儿子,他凑上来道:“爹,这儿好冷哦,我好冷,弟弟也好冷,咱们还是回去吧。”

沪上的房子和京城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热炕,加上这里的风本就阴冷,所以晚上虽然有火笼,可儿子睡觉时还是缩成一团,很不习惯。

“背你的书!”杨锐故作严肃,“想想复兴军战士,比这更冷的天都还要淌河水打仗,你也不害臊。”

“可娘说等我长大是要去做个卖水果的,不打仗。”杨无名不知道哪里听到了这种传言,每当杨锐用复兴军战士来激励他时,他就用此作为反驳。

“谁说你长大要卖水果了?”程莐看着杨锐笑,把儿子拖了进去,“吃饭了,吃饭了。”她这边一喊,早就坐在桌前的另外两个小子就欢快的用筷子乱敲乱打,只是两岁多说话还不利索,喊了‘吃’,没喊出‘饭’,但客厅里的气氛却弄得一塌糊涂的,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看到杨锐敲的更是起劲,‘爹’倒喊的响亮。

程莐忙把俩孩子的筷子抢过,再每个屁股上轻轻给了一巴掌,责怪道:“坐下吃饭,再闹就把你们关起来……”

一个老婆,三个儿子,坐在桌子边吃饭乍一看满满当当,这就是一家子了。杨锐每次看到这场景,心中都有些不习惯,毕竟他独行侠惯了的人,忽然多了这么多牵挂;想罢这个,又想到要是仙凤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那该多好。

“竟成,孑民家被人砸了,你真……”女人忽然道,从杨锐辞职后,她还是第一次提正事。

“吃饭吧。”杨锐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辛卷第四十五章报应

蔡元培家里也正吃着早饭,饭桌上除了妻子黄仲玉外,还有已故前妻王昭所生的次子无忌,黄仲玉所生的长女威廉、三子柏龄。这和杨家一样是五口人,不同的是,无忌十九,威廉十三,最小的柏龄也有十一岁,这么大的孩子都懂事。食不言寝不语,一家人安静的吃饭,不过一夜未睡的蔡元培明显没有食欲,只吃了两口就回书房看书去了。

杨锐这个总理一辞职,内阁解散后他这个学部尚书也当不成了,而稽疑院代表又屡次对各党派提交的总理候选人做弃权处理,使得政府一直由虞辉祖、谢缵泰为首的看守内阁管理。虽然,辞职以自清的行为在他看来是对这个国家不负责任的表现,但却没有多少人指责这种行为,反倒是几乎所有人把矛头指向他,认为是他想坐总理的位置,所以用‘拿破仑第二、王莽第二’之语逼走了杨锐。他是整个事件的责任人。

杨锐辞职的次日帝国日报就给他封了一个‘当世东林党’的外号,并认为总理真想篡权的话,开国那会就做了,何必等到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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