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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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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多万人的京城,一两个小时之内居然动员了十余万人,整个城市猛然间换了颜色。变成了兵营。此种变换对于经历过义和团的各国公使和武官来说并不太吃惊,但,这些士兵全都沉默的一排排站在各处的街道、巷口、他们完全服从于上级军官的指挥——如果那些残废军人还算军官的话,镇静的等待命令。
愚昧的、暴乱的、无组织的拳民从来都不会让白种上等人担心,可现在这些沉默不语、坚决服从命令的民兵却是所有白种人的忧虑。他们是不会对着机关炮和大炮毫无掩饰冲锋的。他们一旦发动,那便会将整个使馆区、整个北京、甚至是整个中国的白种人都吞没干净。
“或许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使馆区东南侧是德国大使馆,从下午使馆的参赞辛慈先生就无比兴奋,仿佛演戏一样,下午的偶发事件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声势,这让他欣喜欲狂,只是,事件发生地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想好该怎么挑拨离间。
“稳定住中国就好了,英法两国缺少劳工。他们希望中国人能去。”驻华大使吕特很清楚辛慈这一年来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每次国安局不动声色的让他去领人时,他都极为羞愧,觉得整个德意志的脸面都被旁边这个人丢光了。
“不!阁下,美国已经对我们宣战了,我们需要中国的船队和潜艇——他们最终不愿意和我们共同作战,还故意泄露消息破坏了潜艇交易。如果能站在我们这边,那他们的军队可以进攻印度支那、印度等地,这将极大的减轻我们在欧洲的负担。”辛慈幻想道。
“杨绝不会这么做的!”吕特气的胡子只抖,总参谋部的右勾拳失败以后。他就坚信德国无法战胜协约国,最好的结果是和谈,可不甘心的军方、还有像辛慈这种莽夫却一心想通过计谋使德国的盟友越来越多,协约国的盟友越来越少。中国不是奥斯曼。德国也不像对奥斯曼那般,在复兴会身上下足功夫。德国对复兴会曾有两次抛弃,特别是最后一次,要不是奇迹发生,那么中国不但悲惨战败,还将失去整个满蒙。
这样的‘友谊’下。还希望中国能加入同盟国,那真是痴人说梦。吕特所希望的就在中国在这场战争中能至始至终保持中立,即便他们的商船和武器在帮助协约国。
“我以大使的名义,禁止你在这件事情上使用不道德的计谋!”吕特不再看燃烧的城楼,而是转身盯着身边正转着眼珠子的辛慈,很是严厉的说道。
同样盯着大使一会,辛慈坚持道:“可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这只是杨想展现自己的力量,他不会为德国留一滴血!”吕特大声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不介入欧洲战争,保持中立。”
“好吧,那我们就看戏吧。”很是无奈和不满的,辛慈终于点下了头。
吕特虽然正式的警告辛慈此时不能乱来,可当公使团领袖公使符礼德来电话要他派兵前往守卫使馆区西面时,他还是立即派兵,按照庚子后公使团协议,这是德国应该做的。
使馆区内的侨民们已经全部被组织起来了,一些老旧的枪械从仓库里翻了出来,分发给各处;无线电报最为繁忙,虽然中国人并没有关闭东长安街上的有线电报局,可有谁敢去冒险呢?此时的北京再也不是那座美丽整洁的城市,而变成了一支黑漆漆、充满各种阴暗和残忍的野兽,或许不需要半个小时,复兴军就会冲进使馆区,将所有上帝选民虐杀干净。
“部长阁下,贵国真要和各国开战吗?”各国的公使都缩使馆区内,唯有和事佬英国人在日本大使币原喜重郎的陪同下,前往总理府。
“我国现在只是进行防守演习,并无进攻各国之意。公使先生,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拿的只是训练用的木枪吗?”已经熬了一天,美国人不同意最低要求后,事情就急剧的变坏。
“那贵国的演习什么时候结束?”麻穆勒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心中不悦的很,这演习为何就在正阳门被烧之后开始。分明是想以势压人;还有杨锐,一下午到晚上都不见人影,真不知道这远东恶狼在打什么主意。
“该结束的时候就会结束。”谢缵泰安然道,“公使先生。你们是安全的,这一点请放心。请约束后各国士兵,对持间一旦走火,那后果难以预料,民兵们现在并不靠近使馆区。至于正阳门。那是不属于使馆区的范围。”
“这非常非常的危险……”麻穆勒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中国人此举,他不希望亚洲因为中美两国的纠纷搞了一团糟,此时的亚洲是大不列颠和法国兵源和劳工的最大来源地,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迫使中国转向了同盟国,即使已经参战的美国也不能在短时间弥补这些损失。“部长阁下,协约国各国政府愿意在废除旧约的谈判上做适当的让步,比如,意大利、比利时的租界可以提前交还给贵国,不过。这需要本次事件和平处理。”
英国人的许诺只让谢缵泰一笑,比利时这头丧家之犬、还有意大利这个本来在东方就没有什么利益的小国,又在英国人的忽悠下割肉,真不知道英国外交部到底和他们许诺了什么。心中冷笑着,谢缵泰道:“麻穆勒先生,我很遗憾的通知你,之前我们的谈判,内阁商议之后认为是不合适的,所以暂时停止,下一次谈判时间将另行通知。”
“什么!?”麻穆勒吓了一跳。和中国人的谈判是让出在华特权、保留在华大部分利益的战略性谈判,欧洲现在极缺劳工,军队士气也非常低落,如果中国和美国一样对德奥宣战。那这场战争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根据国内的消息,美国人现在做的只是宣战而言,派多少士兵?什么时候派遣?国会和总统、军事联席会议这些机构还在扯皮,很有可能美国人拖到明年都不会有一个师在欧洲大陆登陆。
“公使先生,总理获悉正阳门事件后,他认为连一个使馆区外的城楼诸国都不肯交还。那贵方诸国在谈判中所许诺的那些条件,战争结束后肯定会变卦。我国希望能和世界各国和平相处,通过合理的自由贸易互通有无,一起繁荣世界经济,可有些国家至始至终对我国存在非常深的偏见,更有些国家对我国的领土存在野心。”
谢缵泰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我国希望能像日本国那样,为了和平和正义,一起维持世界次序。可是,依然有人以旧的眼光看待我们,认为我国是野蛮之国,唯有军队干涉才能使我们屈服,可这些国家又能有多少军队来干涉呢??本来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开枪开炮,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唠唠叨叨、苦口婆心的,谢缵泰说的麻穆勒晕头转向,现在中国士兵就集结于正阳门城楼之下,而城楼东北就是美国军营,如果双方要是檫枪走火,那事情就难办了。还好美国公使芮恩施是理智的,他压制住了军营里那几百名美国陆战队士兵,可是中国人这边会守规矩吗?万一这边出了事情,事态最后失去了控制,那结果可就……
“阁下,请问贵国总理在哪里?”麻穆勒问道。
“他现在太医院看望章太炎大人。”谢缵泰道,“事情终究是会解决的,这一点请放心!”
谢缵泰说到杨锐便不经意微微摇头,事情弄的这么大,有章太炎的原因、也要美国人的原因,更有杨锐下令强夺城楼的原因。因为总参之前有过京城预备役演习——正阳门炮声一起、火光一闪,内城住户就自发动员了,内城一动员,外城也跟着动,这些部队已按照总参事先的计划抢占城内外各要地。此时他们都在等杨锐的命令,真要是开打,不说那城楼,就是美使馆甚至整个东郊民巷都会从地图上抹去。他真会铤而走险吗?
太医院明亮电灯下,麻醉后的章太炎已经睡着,他将手绢甩在美国人脸上之后,立即吃了对方一计枪托,当场便鲜血直流,瘫倒在地。此时早就看这一切的箭楼禁卫军立即上前保护,虽然此举又引起更大的冲突,但最少把倒地不起的章太炎给抢了出来,送下了城墙。章太炎此时已年近五十,一枪托打得下颌骨骨折,没见他的时候杨锐还以为他受的只是扭打的轻伤,到了医院才知道他伤的这么重。
“总理,枚叔伤虽重,可过几个月终究会好的,不需太过挂念。”为了减少疼痛,章太炎此时正在麻醉中,他妻子汤国梨看着杨锐愁眉不展,生怕他会为了丈夫闹出什么事情来,不得不出声宽慰,家与国之间,汤国梨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哎……”杨锐长叹。他此时有些恨自己的思维太过冰冷了!在以前他对此是引以为傲的,可现在看着即便已麻醉、脸上却还满是痛楚的章太炎,又觉得这种冰冷是他最大的缺点。情感、人命、民望、士气、理想、口号、事件、战争……,这些在他看来都只是某种计算或计划中的一个因子,为了达到最高目标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
今日之事,即便章太炎死了,他也不会因此和美国人动武,他的计划需要正在奇迹般暴涨的航运收入。中美若开战,即便商船全挂日本旗,航运收入也会便宜日本人——航运公司财务人员由中日双方共同组成,每月分账;中国对美开战就等于和整个协约国开战,航运公司的财务人员一旦被驱逐,失去监管的账目就只能任凭日本人说了,其中会损失多少,天也不知道。
“好好看护他吧,我离开一下。”杨锐苦笑着,他感觉此时自己没有一丝人性和情感,话语干巴巴像是一台缺少润滑油的机器。
PS: 生病了,见谅,这几日很不顺。
辛卷第九章睡醒
杨锐还在病房内时,常委会在京的几人则在外房商议,最后到的、看到各处民兵都已动员的蔡元培着急道:“竟成想干什么?不会是要和各国开战吧?”
“这只是演习。”蔡元培开战一词很是刺耳,杜亚泉当即纠正道。“预备役法就是这么定的,内城一旦有事,那便全城动员。正阳门如今出此变故,内城当然会动员。”
“正阳门不是一直在谈判吗?”蔡元培说道,“似乎谈了好几年了,怎么还没谈下来?”
“正阳门城楼是整个东郊民巷的制高点,只要占领了这里,架起大炮便可轰击巷内各处,正因为如此,洋人才不肯交还。”杜亚泉说罢又是冷笑,“他们难道不知道,就东郊民巷这么小的地方,不需要什么制高点,调几尊280攻城重炮一轰,他们不投降那就化作齑粉了。我想这地方不交,或许有面子放不下的缘故,但我最重要的,还是美国人想恶心我们。”
“就为中日交好吗?”蔡元培虽然专心学务,可从内部简报中也知道中美关系日渐恶化,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中日交好,特别是听闻中国向日本订造两艘大军舰后,那什么美国海军副提督气得辞职,海军是中美交好的标志,现在订购军舰不找美国找日本,这事情就大了。
“大概是吧。”杜亚泉点着头,火柴擦亮后把烟点着,吞云吐雾起来。
“枚叔已无大碍,还是商议这事情怎么处置吧?”一手紧握剑柄的秋瑾下午就来了,起初她以为这只是意外,即便有纠纷也很快会平息。可不想事情越闹越大,正阳门又被烧着了——庚子年冬天正阳门就被洋兵烧了一次,这一次又被美国人的炮火引燃城楼,这着实让她无比气愤。她虽想就此报复美国人,但终究还是忍了,只希望知道杨锐会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杨锐刚刚从内室中出来。听到秋瑾这句话立即借口。“这两年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动了美国就等于动了协约国,俄法都对我们宣战了,再要和美国闹翻。那就和整个协约国对上了。”
“那正阳门怎么办?火这么大,再不救火那可就……”秋瑾急道。
“正阳门城楼庚子年被烧之后,因所留图纸也被洋人给毁了,只得按照前面箭楼的图纸重修,这本就不合规制。礼部多次说要将其翻新修过,可这城楼一直美国人手里,再说拆了也心疼。现在倒好,烧了刚好修过。”杨锐对城楼的几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在乎,即便花上千万银子,那也要把京城修的像一个京城。
“那民兵呢?”旁边的杜亚泉说道,“今日之事已传遍各处,大家都义愤填胸,就想和美国人打一场,现在这么多人集结……”
“这只是演习。”杨锐强调道。“若总参没有命令,那他们就要解散。”他说着又想到李子龙传来部队有人激动的消息,再道,“即便心中愤恨不满,那也要执行命令。你们先回去吧,我出去看看。”
“你去看看?”杜亚泉不知道杨锐要干什么,道,“那我们也去。”
四大之后,七人常委虽有变动,但也只是虞辉祖有感于常委中浙人太多。让贤于农会的徐贯田,其他人都还留任。不过今日徐华封、徐贯田都不在京城,谢缵泰则在总理府,所以只有杜亚泉、秋瑾、蔡元培三人到了太医院。杜亚泉说要和杨锐一起去。秋瑾和蔡元培也当即点头。
“重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已是腊月,外面寒冷的很,杨锐一边在李子龙的帮助下穿上外袄披风,一边问情况。
“总理,重安先生并无什么消息,他只说英国公使来银安殿交涉一会便又回去了。”李子龙道。他说完旁边安全局刘伯渊接着汇报:“先生。天津各国的洋兵已赶至东郊民巷,巷内的侨民已经发放武器,他们准备像庚子年那般防守。”
“不管他们。”杨锐在叶云彪的护卫下穿过门帘子出到院子里,外面北风正猛,这一出去就被吹了一脸风雪,人冻得一抖。
“司令,还是上车吧,这样快些。”身边站在的叶云彪感觉杨锐不太适应这种天气,委婉建议道。
“不需要!我们走过去便可。”他说罢又看向身后三个人,道,“就这么走过去吧。”
太医院本来在此次要去的正阳门近侧,但庚子年后东郊民巷划为使馆区,只得搬到东安门大街暂住,后终于在地安门外皇城根新建。从这里到正阳门最少有五公里,风雪里走过去则需要一个半小时,杜亚泉也就罢了,蔡元培这个只读书的、秋瑾这个小脚,没走多远就受不了,不得不上了后面跟着公务车。公务车是最高档的,上面不但有空调,还有电水壶,人上去缓气一吹、热茶一烫,根本就不想再下来。
而杨锐走在风雪里,看着道路两边像自己敬礼的士兵,身上是越走越火热,心里也越走越踏实,他原本担心民兵毕竟不是战兵,这么大的风雪估计会连队型都整不好,不想所见的民兵却一个个精神抖擞,举止有度,深让他放心。
可这是并不太好的消息传了过来,走到王府井的时候,李子龙汇报道:“总理,正阳门处的民兵接到解散的命令后并不解散。”
“不撤退他们想干什么?”杨锐早就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的,他能理智的决断,可在其他人却会认为这样的妥协是耻辱,所以他要去正阳门。
“是日俄战伤的复兴军老兵,他们拒绝下达解散的命令,说除非您亲至宣布解散。”李子龙道。
“是他们啊……”杨锐苦笑,京城内城住的都是烈属或军属,而一些有战功的残疾军人则被任命为民兵军官,他们虽不识字,可民望极高。京城正因为有他们,风气为之一变,那什么八大胡同、各大名角京班、高档酒楼,只要是攀风附雅的东西,生意全落的一塌糊涂;
唯有白刃格斗、射击比赛、还有各种军棋才是京中最流行的东西。是以有报纸感慨,说内城根本就不是都城,根本就是一座兵营。这么一座自成体系的军营,骨干就是以前的老兵。想当年在东北一边杀大鼻子,一边打小鼻子,何等快意!今日受此大辱居然要撤退,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走快些吧。”杨锐想到这些部下,脚下不由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棋盘街上,卫戍司令王孟恢正拿着大喇叭,给屹立不退的民兵部队训话,“同志们,今日只是演习,现在演习结束,请各部解散!各部马上解散!!”
王孟恢连喊了几次,大街上站着的士兵都毫无所动,他换口气想再喊的时候,队伍里一个声音大喊道。“王兄弟,别喊了!洋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俺还是那句话,这事情司令不来,俺们不走!”
“对!司令不来,俺们不走!”此人嗓门大的堪比电喇叭,他一喊半条街都听见了,一时间队伍里呼应的声音不断,更有人嘶声唱道:“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复兴军最早的军歌就是这首,第一次唱还是在南非,学员都是爱国学社投笔从戎的学生,是以这歌杨锐一唱大家就喜欢。虽然太过文雅,词意士兵未必全懂,但在东北建军的时候它还是定为军歌,一直未变。
这军歌随着东北老兵传到了京城,风雪之中,有人起了个开头。满街的将士都唱了起来。军歌声是会感染的,棋盘街、正阳门下歌声一起,顺着风最先听到的城外正阳门大街的部队也开始唱,犹如池塘中的波澜一般,没过多久,整座城市都军歌嘹亮。
王孟恢是一期的,这歌声一起,他不要说劝大家回去,自己也被他们唱得热泪盈眶,他把电喇叭扔给副官,无奈的仰着头抽烟,生怕热泪淌下来。
“立——正!敬礼!”歌声响彻全城的时候,杨锐终于穿过户部街,到了大明门前,此时的京城各处都装了路灯,是以他这一路走来,军官们都认出了他。
随着一声声‘立正、敬礼’,歌声慢慢的停息下来,大明门到正阳门这一片广场上的近万名民兵都看着大明门下那几个穿红色一品官袍的影子,大伙都清楚,当中最为高大的那位便是当朝之总理、昔日之司令。
正阳门上大火烧的正旺,那两层木头搭建的城楼似乎支持了太久,终于耐不住火焰的焚烧猛然坍塌,‘轰隆’几声,四十多米巍峨的建筑矮了一半,有些檐梁还掉到城楼下的水泥地上,‘梆啷梆啷’的,落地的木头一边,一边飞溅出点点火星,撒在已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
“为什么不服从军令?”杨锐拿着王孟恢递过的电喇叭,开始讲话。
“为什么不解散?”他再次问,声音愈发严厉。“难道就是为了这一个城楼么?”声音又有了一个小小的停顿,似乎要让所有人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城楼今日烧了,明日,我们可以把他重新建起来!军纪,今日松了,明日,我们不但建不起来,还会越来越松!
今日,我们不在辽东老林子里,而是在这里,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有铁一般的军纪。那时候,我们进退攻守,辗转迂回,把敌人打的晕头转向,我们何时为了一座城楼而不服军纪?
看着太炎先生被打了,看着城楼被烧了,看着洋兵耀武扬威,你们心疼愤恨,难道我就不心疼愤恨么?你们爱国,难道我就不爱国么?你们想杀人,我就不想杀人么?
可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中华,不是满清;我们是复兴军,不是义和团。越是这么,那我们就越是要团结,对于我们来说、对于弱国来说,唯有团结,才能胜利,唯有牺牲,才能胜利,甚至,唯有忍耐,才能胜利!越是这么个时候,我们就越要团结如一人,越是这么个时候,我们就越要有铁一般的军纪。
在南美州的亚马逊河,有一种行军蚂蚁,单个,即便风也能吹跑他们,但是,他们从来都不单个行动,他们都是几百万、几千万只一起行动。他们就像军队一般,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这个方向上的一切障碍都将被他们逾越,任何野兽,乃至是豺狼虎豹,不让路也会被他们所吞噬,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们,就是要成为行军蚁,像它们那样逾越一切障碍,吞噬一切挡路凶兽。只要做到这一点,那废除那些乱七八糟、保受屈辱的条约、收回那些丧失的利权,才有可能,才有希望。同志们、兄弟们,我保证,那一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看的到,很快就能看到!”
并不太长的讲演完毕,杨锐又大声道:“现在我命令:所有民兵都有了——,立——正!稍——息!解散!!”
随着杨锐的口令,棋盘街上的民兵军靴齐响,开始一列列的撤出广场,开回原驻地——城市里的各个胡同和院落。早就来了,在一边干着急的谢缵泰见此终于松了口气,他刚刚接到美国总统威尔逊发来的电报,其中言辞极为严厉,严厉的近乎等于最后通牒,现在民兵们终于退了,事情终于可以平息下去了。
而在靠近棋盘街的荷兰公使馆内,芮恩施听完通事所翻译的讲演内容,激动的对着各位公使道:“先生们,听到了吗?中国人并不只是想要正阳门,而是要收回一切,包括这里!”
美国人想挑起各国对中国的忌讳,日本人却道:“先生们,他们只是要求公平的待遇,仅此而已。即便日本战败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反而之前得不到承认的权益得到了最终保障。杨竟成阁下是讲理的,如果各位还想用干涉来解决中国问题的话,那就想想俄国人吧。”
日美的论调就像法德那般不对付,麻穆勒对此见怪不怪,他劳神费心了老半天,现在终于放下了心。很无所谓的,英国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先生们,我想即便还有什么问题,也应该在睡醒之后。”
辛卷第十章和平
中国的夜晚就是华盛顿的白天,白宫西厢的内阁室内,讨论如果准备赴欧参战的回忆正在召开,但因突如其来的正阳门事件,会议暂时被中断了。在总统的办公室内,会议的议题更换为如果中国人进攻美驻华使馆,美国军队应该如何拯救保护侨民和惩戒中国人。
国务卿兰辛、战争部长牛顿。迪尔。贝克、陆军参谋长休。斯科特将军、海军部长约瑟夫斯。丹尼尔斯、远东司司长卫理,以及新组建的陆军情报部诺兰少校等人参与了讨论。和雄心勃勃的海军部长丹尼尔斯不同,战争部长,也是陆军部长贝克并不看好与中国的战争,他认为以中日之战中国陆军的表现,没有两百万以上、并且训练以上的军队,根本没有办法对中国发起干涉,即便天津不设防,但中国拥有的大批潜艇将会使登陆变成一场噩梦。
而且这个国家更有十倍于德国的战略纵深,即便能占领一些沿海城市又能如何?占领北京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战争的开始,在那片野蛮的土地上,主的光辉还未完全照耀,没有几十年的教化,中国人根本没有办法摆脱野蛮,走向文明。
律师出身的贝克还是极为实事求是,现在的中国虽然落后,但却没有像一百年后名曰四千万、实则八千万乃至近亿的基督教徒,此时即便算上天主教徒,因为退教风潮,在中国,信仰上帝的人已不到一百万,仅为人口总数的五百分之一,是十年前的三分之一。
缺少上帝信徒的指引和帮助,这场干涉最终将变成十字军东征,十七年前中国只有义和团,可现在中国却有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文明国家的强大军队,他们的武器、纪律、战术、特别是数量是令所有文明国家担忧——在华多年、多年全程观察过复兴军、以及中日之战的英国陆军的爱德华将军(Pereira;GeorgeEdward、18651923,汉名柏来乐)曾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和中国军队在陆地上交手。
此言一出,欧洲轰动。法国人说这是英国人被野蛮人吓破了胆子,而德国人虽然自负,但考虑到中国是自己的潜在盟友。还是含含糊糊的承认了这一点,不过他们画蛇添足的表示,面对复兴军,在同等数量的情况下,德国陆军将会取得胜利。
看到战争部长也宣扬英国人的观点。海军部长丹尼尔斯立即起身反驳这种谬论,认为对中国的战争不需要登陆,只要各国海军联合起来,封锁沿海即可。不过,他的办法也不是没有破绽,中国在开放口岸、进行贸易之前,本就是个自给自足的国家,对于这样一个什么都有的国家来说,他最不担心就是封锁。
而且,现在中美之间的贸易总额超过两亿美元。虽然占美国外贸比重不大,但封锁之后依然是损失;并且美国实行封锁,那其他国家比如日本会不会同意?中国东北的安奉铁路是直接通往朝鲜的,而朝鲜的釜山又临近日本,美国舰队难道可以封锁对马海峡?
十二年前对马海战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只此一战,日本最终被世界各国所尊重,成为列强。美国海军要去对马海峡执行封锁任务,那等于主动触怒这样一个强敌,虽然双方吨位差距不小。可美国海军有什么理由去对马海峡巡逻?
就这么几番讨论,一个让人不愿面对的现实袒露在众人面前:那就是现在的中国已经无可干涉,武力再无威慑之作用。在威尔逊无言的沉默中,远东司司长卫理说道。“总统先生,中国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再让基督徒数量减少,这是至关重要的!按照中国教会的统计,现在信仰耶稣基督的人数已从五年前的二十三万'注1:'下降到拳乱之前的八万;天主教徒的人数也从一百四十万'注2'下降到拳乱前的五十万。这是非常可怕的!
中国人正在有目的、有计划的排斥和消灭天主教徒和基督教徒,罗马教皇去年已宣布那两个神奇的中国预言家是魔鬼撒旦的使者,他们根据魔鬼的旨意欺骗上帝子民。诱使他们投向魔鬼的怀抱,但这两个预言家并不完全是事情的关键,中国的农会组织正在脱变,他们不再只是讨论耕种、影响政治的协会,而是按照已经死去农业部部长陶的计划,正在变成覆盖农民一切生活的组织。基督徒和天主教徒因为不参加农会,他们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本来是对华干涉讨论,不想卫理却将其引向了基督教。尚若是其他的国家未必会在意这件事情,但美国的上层人士、威尔逊总统一直关注着中国的传教事业,他闻言道:“卫理先生,我们派往中国的顾问不是建议中国人要去除……”
见威尔逊还是对中国的情况不了解,卫理不得不打断他,“总统先生,牧师们不断建议中国废除汉字、取用字母'注3:',可中国人依然使用汉字。我们之前对杨竟成的判断是错误的,他不认为我们是文明的、中国是野蛮的,反而相反却认为我们是野蛮的、中国是文明的。这很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像他自己所宣称的那样,在美国和欧洲生活了近二十年。”
杨锐说自己曾在纽约生活过十三年,加上他和罗斯福家族的友谊,妻子又出生于檀香山,这使得他备受美国民众和政客的欢迎。在1914年中日停战之前,他几乎是所有美国人心中的异国英雄,可这条狡猾的远东之狼欺骗了天真善良的美国人民,他居然和日本人暧昧的和解了!华尔街希望得到的满洲及朝鲜利益,不但一点儿也没有得到,既得的辽东还陷于中日势力的包围和绞杀中,这真是个骗子。
利益上虽然受到了损失,可更为严重的是基督事业在中国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这本是本届政府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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