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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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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参以情报局、杨增新的所提供的信息做了两套方案,一是实行汗国自治,这基本和俄国治理中亚没什么两样;再一个则促使这些汗国独立建国,建国方案也做了两种。一是以希瓦和布哈拉汗国为模板,建立政教合一政体;再则是以中华为模板,建立世俗政体。

独立建国方案好处是把伊斯兰教徒隔离了,西域更为安全,这是杨锐喜欢的;可一隔离又把铁路给隔没了。通往波斯的铁路怎么走都要经过布哈拉汗国和土库曼汗国,一旦两国有变,那交通线立即被掐断。诸人谈论下来的补救措施不再是杨增新曾提过的,将阿富汗边界通往波斯的这一长条土地占下来,而是舍下取上,从巴尔喀什湖开始,一直往西到咸海,再把咸海到里海纬线以南地区占为己有。

这样的结果便是国土南面与希瓦汗国、土库曼汗国接壤,北面则与苏联接壤。不和布哈拉、阿富汗两个国家有牵连,到波斯的铁路正常情况下将顺着原来穿过布哈拉汗国的那条。关系不融洽的话,则可绕路出西域往西,一直到咸海再拐弯南下穿过土库曼直抵波斯。

这是最坏的情况,好的情况则是:土库曼对波斯而言相当于中国的东北,统治者的龙兴之地,此地因为俄国侵占才最终被放弃,现在有中国这个穆斯林守护者在北方巴尔喀什湖——咸海——里海一线挡住俄国人南下的步伐,那这片地方波斯十有八九会将其收归己有,若是这样,中波便在里海岸边接壤了。

只是。舍下取上的方案已将中国放在风尖浪口:从霍尔果斯出西域现有边境后,经巴尔喀什湖地区到里海,这条路长有两千公里;而宽,在咸海北面最窄处。南北相距不到一百公里。就这么一条如此狭长单薄的通道,苏联坦克军一个小时就贯穿了。对此,总参强烈要求取‘下’,即穿越帕米尔高原,沿着阿富汗边境、横跨布哈拉汗国进入土库曼,不过。运部和工部依然认为帕米尔高原上无法修通铁路和管道,‘下’策是不可行的,唯有取‘上’策。

杨锐的观点也是选‘上’策,这一来等于是将后世的哈萨克斯坦分成南北两块,中国土地是哈萨克斯坦的,和汗国没有纠纷,而且这里是草原,地广人稀,把移民而来的俄国人赶走后,汉人可以移民到这一地区;二来这些地方本来就是要占领的,现在的问题不过因为南面的汗国独立,在咸海北面纵深缺少而已,在咸海以东或以西地区都不会这么窘迫;三则是中国只要现在以战促和,与苏联签订边界协议,那越到以后失去的可能性就越小,中亚本是苏联解体后放弃的部分,只要这几十年移民数量足够,这片飞地还是能吞下的。

总参的方案一直未定,现在谢缵泰和张实听闻杨锐在漫长的考虑后选择让希瓦、布哈拉、土库曼独立,两人对视一眼,谢缵泰追问道:“这是要取上策啊?”

“当然是取上策。”杨锐道,“下策基本就在穆斯林当中穿过,阿富汗和布哈拉都不好伺候,还有帕米尔高原,那里修不了铁路。”

“那土库曼怎么办?”谢缵泰再问。“交还给波斯还是让其独立?”

“最好是交还给波斯,反正我们不占他们一寸地,独立也行,只是他和波斯的纠纷由我们来调解,以保持道路通畅。”杨锐道。

“那这件事情波斯那边……”因为前年的沪上博览会,中波两国就已经建交了,在中国刻意恩惠下,此时瘪三一样的波斯认为中国和德国一样是自己的朋友,他们的留学生已经派到了沪上和北京,似乎是要来学习先进经验的。

“可以在阅兵的时候私下和波斯人说一说。”杨锐肯定的道。“不过,我想俄国积威之下,他们是不敢做什么的,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国内各派的反应吧。”

“我明白了。那希瓦和布哈拉两个汗国也是要联络的。”谢缵泰说道,“只是,土耳其总督区怎么办,是我们占,还是交给希瓦汗国?”

“土耳其总督区所属土地可以交给希瓦或布哈拉,我们只占俄属草原总督区。”杨锐道。“但第一不能那么轻易答应他们,第二则是要和他们签订共同对俄攻防协定,一旦俄国进攻,这两国就要和我们共同对敌。”

“看来竟成担心中亚甚于俄国人啊!”杨锐的选择基本没有动汗国的地盘,占的都是草原地区,故而谢缵泰有此一叹。

“我不可不想再有一次回乱。”杨锐点头道,“我一直认为只有汉人占多数的地方才是我中华真正的领土,当然蒙古西藏两地除外。你去年提议成立的理藩院极好,汉人以外各族就由理藩院管着,什么封袭啊、年班啊、进贡啊、宴赏给奉都上,就是……”

杨锐一说就是,谢缵泰便苦笑,前明素来是不和亲的,可前清时理藩院是管满蒙联姻的,现在中华也成立理藩院,那就等于说要将朱宽肅的女儿或侄女嫁到蒙古。从现实考量来说,这是应该且必要的,不然蒙古那班老旧王公贵族不放心;可从气节上说,这让人难以接受,这也是从开国以来就有人提出成立理藩院,但却未被杨锐允许的原因。

“好了,联姻之事以后再说吧,未必就要按照旧规矩来。”杨锐说道,并无责怪之意。他说罢又问张实道:“中亚那边不是大暴动吗,按照我刚才说的那个思路,有没有可利用的?”

“这只能利用希瓦、布哈拉两汗国,再有就是土库曼的部落了,至于土耳其青年党我们是要务必要压制的。”张实回忆起中亚的情况,心思有些沉重。汉人和中亚各族长相举止是有很大差别的,那边的情报工作并不好做。虽然复兴军是以解放者的身份进入中亚,并不占土耳其总督区一寸土地,可中亚情况极为复杂,各国势力纠缠斗争,特别德土两国间谍频频出现在中亚乃至西域,土耳其青年党则幻想建立大土耳其,这绝对是中国所不容许的。

“先生,若是有可能,希望能借助英国的帮助。”张实想了想之后道。

“英国?”杨锐有些差异,而谢缵泰却是点头的,他道:“英国人一直在新疆拒俄,若是俄国发生革命,退出战争,那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们占领中亚。英国在西域和中亚经营多年,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是最好的,只是在俄国还没有退出战争前,我们要是攻入中亚,英法美等国一定是反对的。”

“重安的意思是等俄国退出战争之后再进攻?”杨锐问道。

“是的,也只能这样。竟成,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的商船全在大西洋上,一旦我们攻入中亚,那商船便有被英美没收的危险,而日本人,未必会全力拦住他们。”谢缵泰道。

“可真要等到那个时候,那就来不及了。”杨锐想着十月革命,感觉事情真不好办。

“重安先生,要是我们只拿回失地呢?”张实道,“然后再支持各汗国独立,造成内乱的表象,那英美等国就未必会和我们撕破脸皮了吧?”

“拿回失地……,支持汗国……”谢缵泰默念着这两个词,良久方道,“拿回失地问题不大;可汗国怎么支持?要那些汗国相信我们一定会对俄国开战,又要英美相信这不是我们干的,这可能吗?”

“总是会有办法的。”张实笑道,搞渗透颠覆,情报局已经很拿手了。

“那你,你们何时动手?”谢缵泰再问,有些不安。

看了杨锐一眼,张实依旧微笑,他道,“阅兵的同时,也就是来年二月。”

辛卷第七章最低要求

银安殿内正在商议,而在内外城相交的正阳门西侧城楼上,章太炎正同着顺天府府尹沈瓞民、工部城建局官员、以及一干建筑师登高望远,商议着改造整个京城之事。

中华定都北京,各处规制虽无大变,可按照新城市的标准、水、电、气、污、路、绿化,这些都是要重新整过的,而京城建城有数百年之久,加上晚清财政拮据,几经兵火,整座城市已是老旧不堪,不从地下三丈整到地上三丈真是对不起京城这两个字。

虽然,杨锐反对在内城修筑地铁——他甚至想把整个内城都弄成步行街,禁止机动车辆入内,可外城还是要修的,可改造的事情不是说有钱就能办好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此地洋人众多,又有特权,并且中国变化太快,这些人还未从以前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中转过神来,市政府要修个什么东西非得求着这些人,他们要么不愿意,要么就漫天要价,真是恶心之极。

同样的,正阳门城楼靠西城墙一侧持枪驻守的美国兵也很是讨厌——庚子年美国人占领正阳门城楼后,即便签订辛丑条约,因为此地是整个使馆区外延的制高点,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将城楼交还给中国;而复兴军辛亥年攻占紫禁城时不选正阳门而选崇文门,很大一个考量便是驻守在这里的美国兵。

“京城内城九门、外城四门之中,以脚下这座正阳门最为要紧。从前明算起,此门曾遭四劫,每一次遭劫华夏都有大难。坊间流传,正是庚子大难时,这箭楼和城楼都被烧了,鞑子才失国——据说箭楼四面有炮眼七十二个,威压四面,合七十二地煞之义;而城楼之檐梁,有三十六根。合三十六天煞之数,城楼箭楼庚子年俱被毁,这一百单八煞就出世了。”

客串风水先生的京城市长沈瓞民正在胡侃,他此言说罢。又笑道:“其实正阳门为内外城之正门,此处若是失事,那只能说这王朝已衰。”

沈瓞民随口胡说,可章太炎闻之却是面色突变、气息难平,好好的城楼被洋人占了不还。他觉得是大失国威之举,奈何连杨锐也坦言这几年需要忍让,所以他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总有一天要把洋人都赶出去!”章太炎连喘了几口气,微微涨红的脸最终是平复下来,忍辱负重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重逾万钧,要不是看着数十亿银子的份上……

“大人,”刚才正在和诸人对照图纸商议的工部官员张锳绪上前道,“外城很多地方都是荒地,将内城的商家全部移居到外城极为可行。不过数十年之后,外城怕也要承载不下,只能挪到京城以外了。帝都之规划,应当计划到城外五十公里以上才能满足日后所需。”

“那外城要拆多少房子?”章太炎问道,京城规划本来是不归他管的,可杨锐一句建筑是凝固的艺术,那事情又归了礼部。本来也是,首都为国家象征之所,岂能让人乱盖乱建。章太炎一上来就是拆楼——内外城凡是超过两层的违制民居都要拆除,东郊民巷里面的四层楼六国饭店政府管不了。可中国人的建筑还是管得了的。一时间庚子后辛亥前这十年建的百余家店铺都削了一层,内城没事,外城的商铺可就不乐意了。

“大人,外城要拆的只是道路两边的民居。以腾出数十米大道。”张锳绪说道。

“那岂不是又要怨声载道了?”章太炎也不明白为何道路要弄那么宽,可这是杨锐明确要求的,只得妥协。

“这……,”张锳绪还在想怎么措辞,他的同僚沈琪便道:“大人,百姓是旧居换新房。高兴还来不及呢。商铺虽然也挪了位置,可改建之后一样是临街,并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京城的地大多是户部的,既然地主同意,租户有什么好说的啊。”

相比于自己的同事,沈琪要年长十岁,他说话自然圆滑一些,不过这话章太炎明显听的不喜,他道:“拆人家院子,骂几声也是正常的。那些愿意要钱的,你们不要短少了赔偿金;要房子的,那把房子建好,让百姓住的舒心。”

“是!敬遵大人训示。”沈琪、张锳绪几人立即躬身答应。

“那帮黄皮猴子在干什么?”詹姆斯上尉一上城楼就看见了正在城楼西侧的章太炎一干人,他问向前来交班的法约尔中尉。

“我想他们只是在观察什么,谁知道呢。”美国官员没有制服,美国士兵更分辨不出中国官员的制服和品级,法约尔虽然知道这些人是官员,但却不知道是怎么样官员,再说这些官员与他毫无瓜葛。

“观察……?”詹姆斯上尉和他一样只知道那些人士官员,但他对中国官员素来不在乎,猴子穿什么衣服都是猴子,而且听使馆里的牧师说,现在退教的人越来越多,中国正在野蛮化。

“约翰,看他们的衣服应该是政府官员,我们不应该去干涉他们。”法约尔感觉詹姆斯想过去把中国人赶走,不由说了一句,可他已经下班,这话说完便走了。

“嘿!离开那儿!”詹姆斯上尉见那群人中有几个人离城楼越来越近,而且他们正在对城楼下的街道进行测绘,本来就反能异教徒的他终于对忍不住大喊起来。不过,城墙上的诸人要不是旧学出来的,要不就是留学日本、法国的,对他呼声开始是没听见,后来听见了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离开这儿!马上!!”感觉被忽视的詹姆斯上尉冲动的带着两个人跳出城楼和西城墙相接的障碍,冲到正在测绘的年前官吏面前,不但将测绘的三脚架推倒,还伸手指向西面大叫,示意他们马上滚蛋。

政府懂测绘的官吏都是新学学生,见几个狗熊一样洋人对着自己大喊大叫,顿时被吓了一跳,他们此来是要测绘棋盘街和大明门后面御道的,虽然这个地方还是太偏,但总比在城墙下什么都看不到为好。之前他们也知道城楼被美国占着。不想连靠近城楼都不让。

“凭什么要我们走!”虽然语言不通,但洋兵是什么意思领头的孙支厦还是懂的,他一遍把测绘架扶起一边质问,其实心中也有些慌。根本忘记了洋人根本就不懂汉语。

语言不通,但表情却是明白的,隶属海军陆战队的几个美国士兵对中国人的反应很不满意,詹姆斯上尉再次大叫要中国人滚蛋,他旁边的两个士兵则拉动枪栓。以示威吓。

“这是怎么回事?”被美国人大声叫嚷‘狗狗狗’吸引过来的章太炎走了过来,他嘴上在询问,但人却插在孙支厦和美国兵之间,刚才心中慌慌的孙支厦等人顿时腰杆直了不少,脸上因涨红而导致的火热此时也感觉到了。

“笨朱……”章太炎和沈瓞民都不懂英语;张锳绪则是留日出身,东京帝国大学毕业,辛亥前曾在农工商部高等学堂教授建筑课程,也不懂英语;唯有沈琪是留法生,但他只会说法语:“我们是政府官员,只是在这里测绘……”

“GO!”詹姆斯见黄皮猴子不走不说。居然还有一只毫不害怕的迎了上来,他暴怒下再喊‘GO’的时候,似乎是太过用力,口水猛然喷了章太炎一脸。

“无耻洋夷!”章太炎大怒,骂了一句掏出手绢擦干口水后,气愤之余又将手绢甩在洋人脸上,就这一甩,城头上立即开始热闹了……

银安殿里,杨锐本正和谢缵泰和张实商议中亚诸事的细节,李子龙忽然敲门快步进来。他看谢缵泰也在,当下道:“总理,太炎先生和美国人在正阳门上打起来了!”

“啊!”书房内三人都是大惊,最为着急的是谢缵泰。章疯子之名他是知道的,而且他素来极为排外,这一次和美国人起冲突,他担心又是他疯劲发作。

“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杨锐很不悦,他最讨厌汇报事情如此有头没尾的。

“总理,是在正阳门西面的城墙上。说是美国人不让工部的人在城墙上测绘。太炎先生和府尹沈大人便上前和他们理论,结果被美国人吐了一脸口水,太炎先生大怒下把手绢甩在……”说到这里李子龙的声音小了一些,若不是章太炎,他还真不敢相信这是尚书大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甩在美国人的脸上,然后…双方就打起来了……”

“那现在呢?”谢缵泰听着听着便如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坐不住了,他不但担心章太炎出事政府不得不强硬,还担心美国人出事后后面废除旧约的谈判不好谈。

“现在……”李子龙道,“箭楼上的禁卫军过去了,美国兵人少吃亏,但他们冲到正阳门城楼的时候,军营里的美国兵全上来了,现在双方正对持在正阳门城楼上,东郊民巷里各国军营也都动了,还有……估计天津那边也有动作……”

“开枪了没有?”杨锐心中巨震一下便平静了,章太炎很早就和他说过正阳门城楼的事情,但却被他劝了回去,现在这时节,确实不应和美国人闹翻,但如果开了枪那就不一样了。

“这,没说啊……,我想是开了枪,不然禁卫军怎么会上前。”李子龙口齿素来伶俐,不想这一次却颠三倒四、结结巴巴的。

“开了枪那就不一样了。”杨锐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转头看向谢缵泰道,“一开枪就会有死伤,这件事终究无法善了。重安,正阳门城楼能乘机拿回来吗?”

“竟成!哎呀!!”谢缵泰实在是焦急,他也实在想不到杨锐在这火烧屁股的时候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拍着大腿道,“竟成,真要是开了枪死了人,那事情可就真要闹大了。枚叔疯了,你也跟着他疯么?想想大西洋上的商船,想想航运生意,你怎么就不能忍个两三年再提这事情呢,到时候不说正阳门城楼,就是美国租界,我也会帮你都拿回来。”

“美国人都开了枪伤人了人,那还有退出来的道理!”杨锐忽然大声道。“当时我们要收回正阳门城楼的时候,美国人是怎么说的?他们说这是他们的战利品,虽然不属于东郊民巷范围,但依然应由美国军队占领。这话我现在都还记着!让他们去打吧,这只是边界争端……”

“竟成,你!你不能这样糊涂啊!!”谢缵泰快被气疯了,他不知道杨锐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如此说话。

并没有在乎谢缵泰急的跳脚,杨锐若无其事的对李子龙道:“打电话告诉王孟恢,把枚叔保护好,正阳门那边,要光是肉搏拼刺刀。就让禁卫军打下去,把正阳门城楼给我抢回来;要是美国人开枪放炮……,”杨锐想了想,“真守不住那就把正阳门城楼给我一把火烧了,老子坚壁清野也不留给他们!”

“竟成……”当朝日久,杨锐越来成熟,也越来越不喜形于色,欧战期间说好第一任务是挣钱的,谁知道来了这么一出,谢缵泰真是想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重安,只要我们不开枪,拼刺刀美国人死不了几个人的。”杨锐道。他说完再一笑,“我今天不能在衙门里坐班了,待会公使团和芮恩施都会来。你应付他们吧,该怎么说,你应该清楚。”

“我什么都不清楚!!”杨锐加完柴火就想跑,焦急中的谢缵泰顿时生气,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国之长。

“那你就说不知道!”杨锐对于谢缵泰的怒气不以为意,他笑道:“重安。我们不是要进攻东郊民巷,也不是要杀洋人,现在的情况是因为美国士兵无礼,侮辱本朝重臣所致。这只是发生了边界冲突罢了。另外不要忘记了,正阳门众目睽睽,发生这种事情,舆论会如何看政府?还是让下面的人去争好了,我们即便要退让也只能事后悄悄退让,现在是绝对不行的。”

“那航运怎么办?”谢缵泰道。他看杨锐没有失去理智。也就不再跺脚。

“航运有日本人,别忘了这是合伙生意,商船挂的也全是日本旗,这就是我们不能得罪英国的原因。我们和美国闹翻、撕裂,全世界怕就只有日本人最高兴了,美国人要动商船队,不说日本人,怕英国人都不会同意。”杨锐说完就离开了银安殿。他走后不久,公使团领袖公使葡萄牙人符礼德便同着英国公使麻穆勒、美国公使芮恩施进了银安殿。

“谢先生,我代表公使团对贵国公然违反国际公法表示强烈抗议,如果贵国军队还不退出正阳门,那么各国将对此进行干涉!”符礼德精神抖擞、胡子直飞,本来这番话他是要当面对杨锐说的,不想只找到了谢缵泰。

“正阳门城楼历来就不属于东郊民巷范围,自然也不属于国际公法范围!”谢缵泰朗声道。“而这次事件,实因美国士兵无礼所致,如果各国想要干涉的话,那就请干涉吧。”

谢缵泰见章太炎、杨锐闹出这事,心中本就有气,现在再听符礼德言及许久不曾听到的干涉,顿时来了气。他这话说完,符礼德、麻穆勒、芮恩施三人脸上都是大变,符礼德是吃惊谢缵泰强硬,麻穆勒则忽然想到中国是不是被德国拉拢了,而芮恩施则对一向温和的谢缵泰说出这样的话表示吃惊。

三人愣过之后,当事人芮恩施说道:“谢先生,贵国不应该挑起这种事件以求收复正阳门城楼,这是不道德的,更是暴力的,美国总统和美国人民都不会同意贵这种蓄意挑衅和犯罪。”

“芮恩施先生,首先,你对这件事情起因的判断是错误的,我国从来就打算以谈判的方式收回正阳门城楼,而不是武力解决,如果是蓄意,为何要等到今天?”谢缵泰道,“其次,事情发生在外交使馆区之外而不是之内,贵国士兵在我国领土上公然侮辱我国重臣章太炎大人,并且枪击我国人员,这是谁对谁的犯罪?

各位公使先生,我国一直以来都希望以谈判而不是武力和各国协商,以解决废除旧约、缔交新约之问题,实在不曾想过通过武力解决。不过,如果各国希望再集结一次联军,以一些蹩脚的借口对我国开战的话,那各位务必要谨记,我国绝不是清朝!”

“谢先生,我想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命令正阳门上的贵国军队撤出来,事态平息之后再商议如何追究事件责任。”麻穆勒听完谢缵泰所言,感觉中国并未被德国人拉拢,顿时松了口气。就现在欧洲战场的情况,英国需要美国,也需要中国,他实在不想两国打起来。

“芮恩施先生,我谨代表大中华国政府在此正式照会阁下:今日下午两时三十五分,贵国士兵无故侮辱、殴打我政府内阁成员章太炎大人,并对我国人员开枪,击伤两人。这种行为是对国际公法的公然践踏和对我国政府的最大侮辱,我现在要求阁下追究事件责任人,并要求其对我国政府及章太炎大人作出正式道歉和赔偿;且此事件是因正阳门城楼而起,而此城楼从来就不在任何条约和协定内,为贵国军队非法占领,我要求贵国政府即日起交还正阳门城楼。”

在洋人公使开之前,谢缵泰终于问明了事情的经过,是以在芮恩施等人还没有到之前,就写了一份极为斟酌的正式照会,他想的不是正阳门,而是要求美国人在理亏的情况下让步——向中国道歉之人只是普通士兵,而不是美利坚政府。不过他明显想错了,素来文雅的芮恩施此时正怒气满面,他一直认为正阳门事件是中国人自导自演的阴谋,什么侮辱殴打,那只是他们在演戏。

“外交部长阁下,正阳门是拳乱时期我国海军陆战队占领之地,贵国不可能因为换了一个政府就对以往的罪行和条约予以否认。和使馆区一样,城楼五十米内禁止中国人靠近,贵国官员明知故犯,被我国士兵警告之后还不退走,自然会发生冲突;而现在贵国占领正阳门则完全违背了北京议定书,触犯了国际公法。我诚恳希望贵国军队退出正阳门,并向我国正式道歉。”芮恩施看着谢缵泰,在找不到杨锐的情况,他更认为这是中国人的阴谋。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阁下回去吧。”谢缵泰听完芮恩施所言,不得不苦笑,“我希望阁下能冷静对待此事,不要故意在其中加上阴谋论的论调,以使两国的友谊发生裂痕!”

谢缵泰居然端茶送客、不想再谈,英国人顿时急了,他道:“谢大人,事件既然只是意外,那就应该妥善解决此事,而不是失去理智任其扩大,这对你们两国都是很不利的。”

“我非常想解决这个问题,但解决问题的前提是大家都想宁事息人,可各位公使先生一来就是抗议,指责此事是我国蓄意所致,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谢缵泰道,“中华不是清朝,不惧任何外国干涉,我们只讲道理,也只认道理。

在上一次正阳门交还的谈判中,美国的先生们认为城楼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战利品,我想请问,中美两国现在还处于战争状态吗?还是说,美利坚政府根本就不承认北京议定书?我的想法是,如果美利坚政府承认北京议定书,那就应当承认正阳门从来就不在议定书范围之内;如果不承认,那他们有什么理由指责我国违背该议定书呢?在此我还是坚持我的最低要求,肇事士兵必须向章太炎大人道歉。”

“不!这不可能!”芮恩施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这也是之后美国海军陆战队没有开枪的原因,可现在谢缵泰最低的要求是道歉,他如果答应,那么海军陆战队、甚至威尔逊总统都会反对这一要求——官方的、白种人向黄种人道歉,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虽然进行道歉的只是一个海军陆战队上尉,但在外人看来,他将代表整个合众国政府。

辛卷第八章机器

隆隆的炮声、机关枪的‘砰砰’声里,身处雪夜的正阳门城开始熊熊燃烧,像一把偌大火炬。此时刚下达完撤退命令的京城卫戍司令王孟恢中将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即便他极力克制,不甘和愤恨也显现于表。复兴军从来没有这么撤退过,更没有这样战斗过,若不是杨锐的命令一连重复了三次,他不会就这么放过美国人。

王孟恢在城墙上愤恨,早就知道军队在正阳门城楼上和洋兵对持的城内居民分成了数种,内城的居民一听到正阳门响起炮声,便不约而同拿起中日战争时训练用的木枪出了门,自发按照以前编制整队、下达命令、出胡同、上大街。悄无声息的,一些部队集结于城内外各处要点,另一些部队则前往事发地点,大明门前的棋盘街、天街左右两侧的户部街和皮市街。内城住户五万余,每户都有成年男子一到两人,即使已经分流,这些民兵光靠大明门那些地方也是站不下的,是以临近的胡同巷子,甚至是附近的四合院都站满了民兵。

而外城,这些开国前就在北京居住的老北京人,听闻禁卫军和洋兵对持,咸丰年间、庚子年间的回忆立即涌上心头,他们不想日本已被复兴军打败、不想俄国现在已经被赶到远远的西边,那经数十年积累的对洋兵的恐惧,使得他们初闻消息就惶惶不安,城门未关的那段时间,出城的人剧增。这些自认为侥幸出城的人,他们在天黑之前看到铁路上装满洋兵、急速开往京城的火车,顿时拍着胸脯松了几大口气,庆幸自己跑得快。

而那些手脚不伶俐的屁民,则只能紧闭房门、求神拜佛,希望躲过此劫。只待天黑之际,听闻内城的民兵都动员了,他们才在户长、甲长的集合号下出屋在指定地点集结。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惴惴,但待人聚在一起壮了胆。再看见正阳门城楼上刺眼的火光,便将之前的仇恨全部化成对各色洋兵的仇恨。

七十多万人的京城,一两个小时之内居然动员了十余万人,整个城市猛然间换了颜色。变成了兵营。此种变换对于经历过义和团的各国公使和武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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