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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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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渝说着自己的看法,不过连横却没有放下报纸,他看完这则新闻,又在看其他的评论,待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时,他惊然道:“这梁任公居然赴台了。”

本来说直隶大战的,没想到连横却提起了梁任公,吴子渝鄙夷道:“是被林献堂请去的,哼哼,这帮人要玩什么文化抗日,请愿抗日,真是……”

正所谓‘一天下,两林家’,这林献堂也是栎社一员,但他更是雾峰林家的家主,此人本来也是心向中华的,但不想这几年却变了一个人,幻想着像爱尔兰人那样,通过政治运动以追求台湾自治,这是让吴子渝很不满的。在其看来,日本和英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政体,爱尔兰人的那套办法换到台湾绝不会成功,真正能使得台湾从既非日本人、又不得自称中国人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尴尬境地里解脱出来,只能是武力复台,而近二十年的抗争失败说明,除了大陆朝廷武力攻台,台湾绝无光复之可能,林献堂那些人想通过政治运动争取台民自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北京的两个孤独客非议着日后被誉为‘台湾议会之母’的林献堂此时正神情振奋。八年前'按照历史1907年林献堂于东京面见梁启超。本时空因为蝴蝶效应,林献堂赴日旅行提前一年。'和梁启超在东京会面之后,在林献堂诉苦台民之疼,请教施救之侧时。梁启超断言‘三十年内,中国绝无能力可以救援你们。最好效爱尔兰人之抗英。在初期,爱尔兰人如暴动,小则以警察,大则以军队。终被压杀而无一幸免,后乃变计,勾结英朝野,渐得放松压力,继而获得参政权,也就得与英人分庭抗礼了’。

此一席话深深改变林献堂之一生,回台之后,他就开始筹划文化抗日和政治抗日,其后光绪复出,梁启超得到重用。他还是为此大醉数日,不想辛亥之后一切皆变。只是梁启超虽然失势,但林献堂‘抗日’之策却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不想今日调教中日战争不果的梁启超赴台,便让他更是振奋了。

台中雾峰莱园之五桂楼内,自戊戌变法逃亡后再次剪辫、潇洒依旧的梁启超看着敬仰自己的那些目光侃侃而谈:“中日相争,只是英米得益!须知米国早在数年之前,就想与日本开战了,那一次米国之大白舰队,耀武扬威访问厦门横滨。就是想以此压服日本;而英国,待日露战事终了,也开始和日本疏远,其根本就不想东亚有一个海上强国存在。

杨氏虽是华人。但却在米国长大,虽是华裔,但其心、其神,已经完全西化矣!这便是其和章炳麟等一心想要罢黜儒家之根本。此次对日宣战,说是反侵略,但最终之根本还是杨氏政府甘为米国鹰犬之故。须知在中日开战之前。日本并无开战之心,只想通过谈判给本国国民一个交代,毕竟东海之上,海军沉没四艘大舰。可杨氏之爪牙谢缵泰等,故意使谈判破裂以挑起战争,而杨氏本人其时也在各处巡视军工,表必定开战之志。

启超当初不知内情,只想着赴日通过昔日故旧化解中日纷争,不料赴日之后才得知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日军虽无开战之心,甚至连军装都未备齐,但几受杨氏挑衅,朝野抗议之下,不得不仓促应战。

辛亥以来,启超对杨氏初期还有怨恨,但时过境迁,也知道前清已是积重难返,确实要有一场大变革才行,但士为国家之基,复兴会等人不但不善加对待,更为博下等社会之同情,损士绅之利而讨好赌徒、光棍、乞丐流氓之辈,还美其名曰为减租减息,如此使得赤眉黄巾遍地,国家亿劫不可复,今日中日之战,便是明证。

此战若胜,那杨氏权势更炽、专制愈固、独裁更甚,今日其能发动赤眉黄巾之流,强令士绅地主减租,他日其便可以充实国库发展实业为名横夺民财;此战若败,杨氏已操控国内大小报纸,只要不断鼓吹己方胜利就能安定民心,须知日本国力不济,英米调停下,总会有退兵的那一天。届时杨氏绝不会提复兴军之败绩,只会提些小胜利,也不会提日本退兵是基于英米之故,只会说这是自己的功劳,如此摇身一变,反败为胜,实在是卑劣至极!

诸君,这场大战本应避免,中日之间俱为黄种,本应交好协作以共抵白种才是,如此黄种才有更多生机,如此台湾之民才能得一正常国人之身份,然,杨氏为一己之私、专权之欲、婢膝之故,极力开战。哎!此乃中国之不幸,此乃台湾之不幸……”

在凝神倾听的诸人面前,梁启超忽然掉下泪来,仿佛是无法忍受心中之巨疼。在场的林献堂以及栎社等人顿时大惊,起身正要上前时,与梁启超同赴台湾的汤觉顿起身对着在场诸人道:“勿惊!勿惊!任公只是忧国甚深之故,诸君,任公此来台湾,旅途劳顿,今日还是到此为止吧。我们明日再叙,明日再叙。”

汤觉顿如此说,在座的栎社成员心中虽有不舍,可还是遗憾的起身告辞。对于这些只蜗居一岛的人来说,能亲耳听天子骄子任公对时局之剥析,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特别是中日开战居然还有如此隐情,使得早先为朝廷而欢呼的诸人开始冷静,眼下这场战争看上去是为国为民的,可实际上还是为美国人打的。任公如果不说。谁能想象?谁又敢相信?

诸人出得花厅,台湾日日新报汉文栏主笔傅锡祺走了几步忽然很是无力的坐在地上,如此无礼之状只让诸人大异,素来果敢的林载钊道:“复澄为何如此?”

“国事如此,我已痛不欲生。全身如处冰窖!上个月还在为杨村之捷欢呼,可如今…可如今……我华夏何时才能不看洋人的脸色,朝廷何时才不会成为洋人的傀儡,我台民…我台民……何时才能……”傅锡祺言道此忽然孩子般的淘哭,只让围着他的诸人也掉忍不住掉泪。

几人无语凝噎之后,蔡源顺号的当家蔡惠如劝道:“复澄你是累了,还是先回房歇息吧。我叫少英……”

少英就是林子谨,林献堂之侄,当林献堂决心通过不抵抗运动为台民争取权益后,他就被巧妙安排进了台湾总督府。以表林家恭顺亲近之意,而日本人也深以为喜,想树立一个榜样,逐渐对林子谨委以重任,这一次梁启超赴台至雾峰,他也跟着来了。

蔡惠如刚说林子瑾,却发现他不在身侧,只有叫着不远处的林家下人把傅锡祺抬回院子里,只等把他安顿好,诸人又围坐一圈。极力的想说些有趣的事情以使得情绪不那么低落。

这些人强颜欢笑时,身处一间小屋子的林子瑾正在写着什么,可是他的笔像是没沾墨水一般,笔迹过去。唯见一片空白。匆匆的花了半盏茶功夫,写好亮干的便条被他细细的卷成长条,小心塞到烟卷里,两头又用烟丝封死后,再装入烟盒,最后放回到一条香烟当中。如此摆弄停当。林子瑾找来下人,一通细细叮嘱之后让他把烟送出门去了。虽然已失踪了好一会,但完事的林子瑾并没有马上出屋和栎社的诸位才子叙话,而是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如果说身为大家族的子孙是林子瑾人生的幸运,但作为一个台湾人又是他的不幸,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他将在壬子年(1912)放弃日本国籍回归大陆,在与同时回大陆、却要逗留沪上泡妞的连横分手之后,他独自上京入了中国籍,而后在北京城里创办北方汽车行、修建京古公路,但自从遇见那些人那些事情之后,他的人生便被永远改变了。

——丙午年(1906)叔叔决心效仿爱尔兰,他就被送至东京,入日本学校,毕业后因为家世和学历被台湾总督府聘用,成为警察局里面的文书。虽然在台湾人当中,他饱受士绅尊敬,但在日本人眼里,他只是一条狗,常常被戏弄,可即便如此,文弱的他也无从反抗,只想着聘任到期之后不再续任,不想就在他忍耐了两年,还有四个月就要结束这种屈辱日子时,事情却发生了变故。

那一日,他所在的警局逮捕了三名‘暴动嫌疑分子’,虽然只是嫌疑犯,但一经逮捕,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犯人照例是先审讯,因为担任通译的那个人生病,林子瑾便临时担任翻译。当时被抓的这些人似乎很镇定,任由日本人威逼利诱都是不屈,可审讯半天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他们被逮捕的理由,只是因为身上有火药气味,虽然这些人解释说这是祭祖所致,但审讯官却认为那是林深河炸药,在林子瑾建议为求慎重再行调查时,审讯官将他训斥一遍后大声宣判:“审问完毕,宣告死刑!”此时他才发现,日本人是一定要把这三个犯人处以极刑才满意的。

林子瑾经此一次,心中无比灰暗,东京学校里学来的那些日本文明和先进之说被他完全抛弃了,在其后的日子里,更多的‘暴动嫌疑分子’被逮捕,他们也都例行审讯一次,而后便判处死刑,林子瑾每次都担任通译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特别是那些人从容赴死的勇气,让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怯弱。

最后一次,警局再次逮捕了‘抗日义勇队’十二名‘暴动嫌疑分子’,这些人的首领是一个不到二十岁,面目俊朗的英俊青年。受审时这个青年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暴动嫌疑分子’都更坚定。

“姓名?”“不必说。”“你的身份?”“抗日义勇队支队长。”“你的上司呢?”“……”“你的级别?”“中尉。”“学历?”“师范初级学校毕业。”“你们有多少人?”“……”你们都在哪里活动?”“不必审问,要杀就杀!”他就这样说着,一笑,把后面的问题堵死了,日本人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知趣的结束了审讯。

那天下午,林子瑾被命令随士兵一起押着这段时间逮捕的‘暴动分子’前往刑场,当到达之后,这些囚犯排成了一列,在一个已经挖好的壕沟边,他们被命令跪在壕沟的边沿。

行刑的时间到了。‘嘿伊!’一声,刽子手的喊声震动所有人的耳膜,日本刀挥动的闪光亮的人眼眼睛发花,低沉的‘咕嘀’一声,一颗头颅脱离身体滚了下去,而那失去头颅的身体,崩溃似的往前倒向了壕沟,颈脖处切口,紫黑的血,咕噜咕噜的喷发出来,把四周的黄泥全染做紫色的血斑。

随着行刑的开始,林子瑾开始感到一种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恶寒,几乎半失神的他勉强忍着,但越到后来,寒冷使他全身发抖到牙齿都格格打颤。

最后轮到那个义勇队长的处刑。林子瑾突然听到那个人叫他,那声音传来,他不得不一边颤抖着一边走过去翻译。

“不要用刀砍,用枪决好吗?”“那浪费子弹。”既然那没有办法,墓穴另外好吗?“只挖了一个,所以不行。”“是吗?”“还有什么遗言吗?”“没有。请给我一支烟吧!”“好。”林子瑾点着一根烟,让那个队长的嘴含着。他美美的吸着,白烟从嘴里吐出来,似乎这是世上最美的事情。

吸完烟,他断然道:“不必眼罩,我是军人!”然后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惜看不到台湾光复的那一天……”他的口中念着这句话将完未完时,‘嘿伊!’一声,刀光下他的头颅忽然脱离身体,骨碌碌的滚进了壕沟,接着身体也‘卟’的一声倒下。那一瞬间,林子瑾觉得眼前发黑,脸上感到飒的一阵冷风,就那样昏了过去。

‘好软弱的家伙!’他好像听见背后有人这样骂他,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从那一日起,林子瑾便发高烧卧床不起,头上一直烧到四十度,意识不清,常常说着莫名其妙的呓语,最后他被送回了家……

烟很快就燃到头了,感觉到烟火的炙热,林子瑾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扔掉烟头,而是等着烟火炙烧手指内侧好一会儿,才慢慢把烟掐灭,最后开门离了屋子。

花厅里刚才为国家台民心疼不已的梁启超正在欢笑,他似乎正在与林献堂作诗,看着诸人的欢笑声,林子谨理了理心情,尽量使得自己适才灰暗的脸活泼起来。他刚入花厅的时候,叔叔林献堂便看见他了,停语介绍道:“这是家侄少英。”说完又是沉声:“少英,还不快些见过任公和荷庵先生。”

己卷第七十六章雨季

在台湾总督府大楼(今台湾总统府)没有竣工之前,台湾总督的办公之处临时设在以前的台湾布政使衙门之内,这是台北城内硕果仅存的有中国官方性质的建筑了。日本据台之后,十几年的时间,以各种名义,将一切带有清朝官方印记的建筑磨灭。最开始的时候,是将中国传统座北朝南的建筑,强令改为座南朝北、朝东,以‘北望日本’、‘迎接旭日’,除此,在统治渐稳之后,辛丑年则以扩建城市铺设铁路为名,开始拆除城墙和城内的满清官舍,以及最为重要的中华标记——文庙、武庙、城隍庙、天后宫,同时街道的名字也全部改成日式的‘町、目’,而后,台湾总督府大楼就在文武庙所在的文武町拔地而起。

林子瑾坐在总督府的文书科内,看着已经修了两年、一天高过一天的台湾总督府深深的吐了口气,据闻这栋大楼花了几百万日元,且要再修上四五年才能竣工。有着四五年的时间,朝廷应该能打过来了吧。

他这边胡思乱想间,矮瘦的课长小野走到这间三等文书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开着的房门,而后道:“林桑,你过来一下!”

“哈伊!”林子瑾条件反射式的鞠躬,而后踏着日本人那种小碎步,顺着中式衙门里的回廊,来到了课长的办公室。

“林桑,梁启超先生在台中是否过得好?”小野是一个精干的日本人,眼睛很小,但目光确深邃锐利,据闻他以前也是士官学校的学生,而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学了。

“嗨!”林子瑾还没回答就先日式的答应点头,而后再道:“梁先生在台中主要是和诸多文人作诗,他说自己为调解中日纠纷耗尽了精力,需要长时间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日日新报社长的邀请他委婉推却了。”

“哦…”小野似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小眼睛精光闪现几下。接着又收敛了。接来来他说到下一件事情,“林桑,你的病怎么样了?现在总督府马上就要征讨太鲁阁藩人,需要一些文书随军前往。我希望你能前去。”

身子猛然的一震,林子瑾难掩兴奋的鞠躬道:“嗨!谢谢小野君关照,我的病已经好了。愿意随军前往征讨生番!”

一向有软弱之称的林子瑾像变了个人似的欣然同意随军前往前线,这让小野课长很是不解,但想来应该是上一次的锻炼有了效果。他也欣然道:“林桑没事就好,有很多人说你是一个软弱的家伙啊,我想如果你不能坚强起来,怎么能为天皇陛下效忠?日本人之所以能打败清国和露国,就是因为每一个国民都像武士一样坚强,他们愿意为天皇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这是清国奴们所做不到的,也是欧美白种人难以做到的。林桑你这一次一定要把勇敢和坚强拿出来,让那些指责你的人闭嘴。”

“嗨!”林子瑾脸上已经涨红,除了他自己。旁人弄不清这是羞愧还是愤怒,但他大声的‘嗨’和深深的鞠躬,却让课长很是满意,再又交代期许几句之后,小野让他回去了。

林子瑾回去之后就开始坐立不安了,总督府举兵征讨太鲁阁部族之事年前就在计划,人员、物资也在征集,但到底何时征讨、如果征讨,却只有总督以及各个高等军官和警官知道,现在他将要随军征讨。那他的行程就是日军的整个征讨计划。可是,身在军中,如何把消息传出去呢?

林子瑾在初时的幸福之后,开始深深苦恼这个问题。平时,他的情报能通过各处的情报网传递出去,但在军中却没有这种便利,他忽然开始埋怨自己没有和组织商量就轻易答应了这个问题,真是愚蠢!

林子瑾心中诅骂自己之后又枯坐深思了几个小时,直等到下班的时候。他才慢腾腾的出了总督府回了住所,再慢腾腾的吃完饭,待夜色昏暗便出了门,往联络点而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满是药香的医馆里,身着素袍的医官按照往常一样例行检查,“先搭下脉……舌苔看一下……晚上能睡好吗?”

零零碎碎的问题终于完了,医官忽然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日本人要马上就要征讨太鲁阁了,他们要我随军,我……我答应了。”林子瑾语速飞快,小声的说着情况,“可我担心随军的话情报没办法传出来,能有让我旧病复发的药吗?”

认真的看了林子瑾一眼,医官说道:“我会把这件事情记下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启超到了雾峰,他想借助林家的关系和资本做一些事情,如果北京失守,他将邀请林家前往沪上,以华侨的名义参加第二届中国国会。”林子瑾依然语速极快,而后拿出一个盒烟道:“具体的东西都在里面。”

“好!”医官立即把那盒烟收好,而后道,“好了,你快回去吧。日本人为了征讨,各地已经抽空了兵力,为防各地闹事,到处都开始戒严,警察更日夜盯着各处,你要小心。”

“是!我知道了。”林子瑾谨慎点头道,他已经起了身,而医官此时又变回之前的口气:“气色是要比前上两个月好多了,但还是没有血色,切记要忌荤腥,不可动怒,另则仍需静养……你按这个方子到隔壁抓药吧。”

“是。”变回病人的林子瑾虚弱的应道,之后便拿着方子出去了。在他走后不久,一缕电波穿过屋顶,破空射向莫名的远方。

与此同时,在一个无名的院子里,伴随着刺耳的电报铃声,收报机上刻录着点点横横的长纸片被收报员拉出,看清电文抬头之后,收报员大声报告道:“台北发往指挥部。紧急!”

他如此说,一边值班的电讯组长立马起身,紧张快速的解码之后,把电报送出去又匆匆的回来,他拿着新起草的电文道:“马上把电文发出去。”

“是!”发报员大声喊道,纸片上的文字迅速转化成电信号,去向该去的地方。

电报铃声再一次响起是在花莲的立雾溪上,这里就是日本总督佐久佐马太一心要征讨的太鲁阁部族栖息之所。本来。在中日战事未完结,海峡对岸那一个师的支那军虎视眈眈之下,征讨不应该马上进行,但随着驻守福建的支那军大部北调。以及太鲁阁生番有与抗日组织结盟的趋势,佐久佐马太阁下还是当机立断,认为应该尽早剿灭太鲁阁部落。

而海那边几年前就一心盯着岛内的局势的情报局和总参,也乐于在登陆台湾时,岛上的日军主力都抽调至台东的花莲。不过因为渡海登岛的时间初步定在七月初七到九月初九这六十天内。所以如果下个月日军开始征讨的话,太鲁阁部族要抵抗日军三个月之久,这对一个只有两千余名壮丁的部落来说,虽有地利之便,但还是极为艰难的。特别是此次日军出动的兵力在原来的估计之上——按照最新的情报,此次太鲁阁讨伐军士兵加军夫共有两万余人,配属一个山炮联队,一个机关枪大队,更有军舰和飞机。这些东西对于复兴军来说也很有压力,对于一个未受过现代战争训练的部落壮丁来说。那就更难应付了。

一目十行的把电报看完,情报局特派员胡文耀看着抗日义勇队总司令李二虎少将和本地的向导李阿隆有些激动的道:“日本人要来了。”

他激动,早就想着打日本人的李二虎却不为所动,他来台湾潜伏如此之久,就是要来打仗的,之前小偷小摸的,日本人没杀几个,自己人倒被抓了不少,这可让做过胡子、满身匪气李二虎以及他手下那班土匪兵极为不满,手下骨干房大旺有一次都操家伙出去要干日本人了。可半道上还是被胡文耀劝了回来。

“你就说吧,这次是不是能全力干小鼻子!”李二虎潇洒的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看着兼职政委胡文耀,这个曾经沪上滩的包打听头头。是个极为刁滑的人,自己这些人能在太鲁阁落脚,还是靠他嘴皮子把人家首领给说服了,所以李二虎对他还是有些看重的。

“总参的命令是这样的!”胡文耀眼珠子转着,考虑到日军进剿的一切可能,他虽然不知道大军何时登陆。但还是能猜到总参的谋算。

“那就好!”李二虎一拍大腿,兴奋道:“那是不是找哈鹿阁商议商议?”

“嗯。走,我们去找他。”胡文耀点头,说罢在李阿隆的带领下和李二虎出了茅草棚,往部落首领的哈鹿阁。那威的居所行去。

哈鹿阁。那威是呼护斯社的头目,在整个太鲁阁四十个族群当中极为声望,加上呼护斯社人本来就多,是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了整个太鲁阁族群的首领。在获知日本人的进剿企图之后,胡文耀通过李阿隆与其接触,虽然日军最后一次进剿是好几年之前的威里事件,但抱着对汉人的残存新任,哈鹿阁。那威还是接见了他。

既然见面,以后事情的发展就顺理成章了,更好的枪、更好刀,更多的弹药和药品,在某一天夜里用飞艇空运过来,一时间这两千多太鲁阁人全都鸟枪换炮、喜气洋洋,高呼世上还是汉人好。只是蛮人就是蛮人,有些事情怎么教都教不会,步枪、手榴弹好些,这东西不太难,可炮兵、机关枪这些技术兵种只能从抗日义勇队里抽调了,如此这两千多人才勉强凑成一个团,但这只是在人数上是一个团,其建制、指挥、战术根本就不能和正规军相比。

不过这个问题以来此已有三个月、见识过生藩厉害的李二虎少将看来,未必不是好事,他认为复兴军固有的步兵战术不适合这些天生的山地步兵,真要教过去,那是糟蹋好兵。要发挥这些人团队作战的效力,还需针对性的摸索出另外一套更高难度的山地步兵战术,这不是几个月时间能做到的,而需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李二虎的判断最终被总参接受,而后的几年里,他带着这支部队还真的在复兴军山地战术的基础上重新制定出了一套步兵战术,由此造就了复兴军陆战第2师的赫赫威名。

胡文耀几个找到哈鹿阁。那威的时候,脸上刺纹深重的他正叼着一支军供兄弟香烟,使劲往嘴里灌着军供二锅头白酒,整个人晕而不醉。乐乐呵呵。见到汉人兄弟,那威打了个酒嗝,吩咐旁边的女人道:“给我的汉人兄弟上酒!”

山里人就是实诚,除了老婆不能让。他又你也有。在此酒经锻炼的胡文耀,捏着鼻子灌下半碗二锅头之后,极力说道:“哈鹿阁首领,山下的兄弟告诉我们,日本人就要来了。他们这一次来了两万多人。估计是不踏平太鲁阁是不会收兵的!”

一点儿也不意外,哈鹿阁。那威笑道:“我好几年前就说过,他们迟早会再来的。他们窥视着山中的珍宝,不把山上所有的部族征服,是不会罢休的,北势藩、马利宛、奇那济、查利仙、雅美……这些部族都臣服了,现在就剩太鲁阁了。你放心吧,就像前几次一样……”说道这里,哈鹿阁把腰间的刀拍到了桌子上,“他们只会被我们猎下人头。”

藩话李二虎听不懂。只等旁边李阿隆翻译之后他才道:“不是不相信哈鹿阁兄弟的能耐,这一次日本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还有,这几年下来,日本人已经把路修到了山外面,各处的险要地形也被他们派进来的探子描绘的一清二楚,此战不可掉以轻心。”

李二虎从军人的角度说这番话无可厚非,但李阿隆要翻译的时候却被胡文耀拉住了,他接口道:“哈鹿阁首领,日本人这次来是要整个部族团结一致才能获得胜利。也只有首领你才能团结所有部族,开战之前,让每个部族派人来商议才是万全之策。”

“已经去了,晚上部族的人就回来。”哈鹿阁。那威的回答出乎所有人预料。看来他的消息也极为灵通。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胡文耀闻言笑道。他正想起身告辞时,哈鹿阁。那威却站了起来,眼光逼视道:“你们汉人怎么保证不会像日本人那样侵占我们的猎场?”

被一个蛮人如此逼问,李二虎收摸向腰间却被胡文耀拦住了,他笑着道:“因为不需要!”

“不需要?”本以为汉人会承诺的哈鹿阁有些差异,满带杀意的目光也黯淡了下去。

“就是不需要!”胡文耀点头道。“我中华南至南海。北到冰洋,西达沙漠,东连朝鲜,国土阔达几万万里,是日本国土的四十余倍,根本没必要在乎山上那些樟脑和木头。哈鹿阁首领,若是这次你们真能打退强大的日本人,待日后禀明皇帝陛下,花莲的山地全封给你当猎场又如何?我大中华不在乎这些地方!”

胡文耀沪上白相人习气不改,吹的牛连李二虎这个胡子都咂舌不已,须知中华没有皇帝不说,封地更无先例,他居然许诺要把花莲封给哈鹿阁。那威,真要是太鲁阁人把日本人打退,以后如何是好。

情报局特派员胡文耀同志一通忽悠,哈鹿阁高兴的和他喝了同杯酒才高兴的将其送走。回去的路上李二虎不语,只等诸人都退散之后,他才责怪道:“你倒是狮子大开口啊,真要是人家做到了,司令该怎么办?”

“怎么办?”胡文耀笑道:“我们应该想,要是陆战1师登陆的时候,太鲁阁和其他部落那般投降了日本人怎么办?要知道现在日本人强势,他们对生番的策略是全力镇压,可要发觉自己在岛上不占优,且国内的援兵一时间来不了,收买生番对付我们怎么办?藩人可不聪明,很多时候给他们甜头,这些人什么都会干,或者死了个首领,情况也会颠倒过来,这些可不能不防啊!现在瞎许诺,可比以后没诺许强的多吧?”

胡文耀笑笑呵呵,一番话只把李二虎说的背脊发凉,日本统治台湾十余年多有杀戮,于是大家都认为只要登岛之后振臂一呼,那么反日者景从,可以那些生藩的智慧,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被日本人忽悠的来和复兴军作战还是极有可能的,特别是那些已经被他们奴役惯了的部落,比如这次随日军征讨的阿美族。

李二虎想到此,只觉得自己军人干久了,倒是忘记那些江湖伎俩了,不由惭愧道:“真要是这样,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家比吹牛呗。”胡文耀还是笑,“那些已经臣服的部落,能打的估计阵前忽悠一通很可能会当场作乱,即便不造反也会跑;那些忠心耿耿的,大都不能打,我们直接压过去便是!好了,老李,你先歇着吧,哈鹿阁的态度我还要汇报上去,你先睡吧。”

因为情况并不紧急,胡文耀的电报发到情报局后并没有马上转到杨锐桌子上,甚至情报局局长张实也只是将其匆匆浏览了一眼后就归档,他现在没有功夫去管台湾发生什么事情,其所有的精力都盯在离中华万里之遥的巴尔干萨拉热窝。

北京时间润五月初六下午两点,萨拉热窝时间六月二十八日上午八点,总理府难得的早早下班,办公室诸人离开之后,杨锐、谢缵泰、张实枯坐在银安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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