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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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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周身烟尘滚滚,怪叫不断,但马贼分成四面,就算一齐冲来也还是分个先后,山东军的方阵一动不动,则有充足的时间变换应对。
    虎枪方阵外围三圈的兵士都清楚自己是最先受到冲击的,为了稳住他们的军心,那些参加过数次战斗的老兵和基层军官往往与他们站在一起。
    “拒马!!”
    忽然间,马贼动了,在马贼冲到八十步左右距离后,山东军的阵列中响起连绵不断的喝令声。
    最前面的兵士从辅兵手中接过大型木叉,用双手稳稳的立在地上,肩靠肩,人挨人,有些第一次上阵的新兵甚至放开嗓子大吼,其实这也是心中紧张为了壮胆的表现。
    山东兵竟然准备硬抗自己的冲击,马贼们脸上洋溢出得胜的喜悦,他们一向不怕官兵,这年头,马贼对上没有几匹马的地方官兵向来都是人少追着人多,怎么都不会输。
    “轰天雷!”
    尽管这三个营的正兵没有配备鸟铳手,但却人人身上都挂着三颗黑色圆球,冲得如此之近,士兵们凡是手中能动作的几乎都是一股脑的将已经引燃的圆球投掷出去。
    这虽然达不到最大的杀伤,但漫天的轰天雷马贼们委实还是头一次遇见,根本就想不到这种黑色的圆球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柴爷和那些本地豪强们探听到的情报十分有限,知道山东军中有些没见过的火器,可却没想到这些貌似平常的圆球居然这么可怕。
    豪强们知道的无非就是山东军三个营将要带着大批的难民从这边经过,所以他们通知了海盗、土匪和山贼,各山各寨各家头目把分赃事宜谈妥后,在此设好了包围圈。
    他们准备先用优势兵力打的山东军找不着北,在山东兵慌乱溃逃的时候,再后用各家联合的马队完成最后一击。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山东兵就算遭遇了本地黑白几股势力的联合伏击后居然依旧不乱,主将并没有按着预料中的固守待援或逃跑,反倒毫不犹豫的带着人迅速杀回来。
    意外的还不止这一处,山东兵的列阵速度简直闻所未闻,马贼们脱离战斗后,马匹还没有调整好,对方却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摆列整齐。
    按马贼们的印象,自己冲到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官军就该崩溃逃跑,但对方却依旧稳稳的站住不动,反倒扔出这些黑色的圆球,使得自己这边遭受到意料之外的巨大伤亡。
    这种种意料之外让正在冲锋中的马贼显得有些迟疑,不知道该继续冲刺还是绕着阵型兜圈子找破绽。
    马贼们不傻,知道自己这边受到伤亡冲锋受挫很难一下击溃设有拒马的方阵,按以往的规矩,这种时候不慌不忙的绕着官兵阵型兜圈子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们不急,后方还有自己大部队不断赶来合围,官兵被包在里面军心肯定不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出个破绽。
    到时候直接纵马冲杀进去,官兵就会全线溃散了。
    

第三百零八章:审时度势,兵不厌诈
    可是对方扔过来的黑色圆球威力居然这么强,马贼不知道山东兵还带着多少这种黑球,所以才会有些不知所措。
    寻常来说,朝廷官兵的火器无非就是几种,好点的就数边兵,但即便是他们也只是配备着火绳鸟铳,剩下中原营兵和卫所兵则多是带着三眼铳之类的低级货。
    带兵的对质量不上心,匠户们的待遇和积极性都不高,自然也是粗制滥造能省则省,造出来的多就是劣质的火器,官兵就连最基本的尝试都不懂,多是没等对方进入射程就开始乱放,往往铳管都被打的通红不能再用。
    按着豪强和马贼们的想法,山东兵不也是官军吗,那应该也没什么不同。
    其实他们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除了那次深入赫图阿拉的奇袭之外,王争率领山东军基本都在山东六府境内作战,这还是头一次来到南直隶地界。
    柴爷和身侧那狼眼的马贼起初看见还在大笑,等到他们听见连绵的“轰轰”声与惨嚎声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再也笑不出来。
    “不能让他们再扔!”
    柴爷还算是有些见识,见到后第一时间就看出这是轰天雷,轰天雷若是制造得当,就相当于威力降低版的手榴弹,在这种时候的威慑力毋庸置疑。
    所以柴爷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扯着嗓子下令冲击,天晓得山东兵到底带了多少轰天雷,马队个个都是宝贝,要是对方一直扔还得了?
    听到柴爷的命令,四周冲过来的马贼们迟疑了没多久,紧跟着用刀背抽打马腹加快速度冲击。
    不过这些马贼比起清军的骑兵来说就差到了天南海北,起码鞑子的骑兵人马都披挂着几层重甲,在辽东积年累月的作战中早就对火器有了些适应能力,就算他们遭遇到明军的火器袭击,也不会在战场上犹豫不前。
    况且,鞑子骑兵冲击起来都有特定的阵型,马贼这却是你争我赶的撒丫子冲过来,丝毫不管座下的马匹有多少对这种坑坑洼洼的地形能适应。
    在第二轮轰天雷的袭击下,已然是人喊马嘶的乱成了一团。
    其实马兵的伤亡并没有太多,主要还是轰天雷巨大的响声与四射的瓦片对马匹造成的惊吓,使得很多马术不精的贼人都被发狂尥蹶子的马甩飞。
    伤亡最大的是刚刚包上来的山贼土匪,他们委实有些倒霉,刚过来就迎头赶上一轮漫天的黑球,密集的冲锋使得很多人一时无法躲避,立刻就是伤亡惨重。
    后面的马贼见到这种情形,除却一些继续前冲的,其余竟然又萌生退意,第一反应就是拼命的勒住坐骑,赶紧转向到安全点的地方观察形势。
    反正这个时候山贼、海盗和土匪的大部队已经围上来了,山东兵被围在里面绝对是跑不掉,自己何必去当吃力不讨好的前锋呢。
    更何况,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前锋和山东兵死战的,大家都是为了山东兵的货物和自家东主许给的银两才会提着脑袋上阵。
    往回了说,这马匹又是各自安身立命的资本,怎么可能冒着失去马匹的风险去傻不拉几的前冲。
    傻子都知道,眼下最好的选择正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看戏,等战事结束出来捡现成的就是。
    除了马贼们安身立命的种种心思,一般人遇到这种漫天飞雷的情形,唯一的反应也就是撒腿跑,土匪山贼们正是如此,大家为了钱财才会来卖命,谁愿意第一个被炸死?
    可是他们的人数实在不少,一窝蜂似的冲过来,一时间想要疏散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大部分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轰天雷飞到自己头顶。
    这三轮轰天雷下来,一下子将土匪、山贼、海盗与豪强们的联军搞成浆糊,跑的有,断胳膊短腿倒在地上惨叫的有,被吓尿了动弹不得的也有。
    战果如此辉煌,对方没碰着自己就已经方寸大乱并且开始溃逃,但山东军的基层军官们并没有功夫欢喜,却有不少人急得跳脚。
    方才有一少部分的兵士过于紧张,手都是嘚嘚索嗦的,自己系到裤腰上的东西一临阵怎么都解不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对方一种错觉,三轮过后其实大部分的山东兵手中都没有轰天雷了,但这一少部分却成了意外的持续火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这批轰天雷数量较少,但土匪们已经被打怕,丝毫不怀疑还会从阵中扔出来更多,没人还有功夫注意到轰天雷数量的问题。
    “妈了个巴子,这还有完没完,柴爷!老子可跟山寨的弟兄们说是来吃香的喝辣的,不是给你当炮灰送死的!”
    一名独眼的光头壮汉被炸了个灰头土脸,亲眼见到自己山寨的二当家被炸死,爬起来后第一反应便是对后方观战的柴爷破口大骂。
    这时候不少山贼、海盗和土匪的头领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些豪强们的马队已经悄悄退到了己方后面,甚至有人十分轻松的在马上谈笑看着自己冲锋陷阵。
    山贼头目有些吃惊,愤然喝问道;
    “姓柴的,你的人怎么都退回去了,莫非你是在拿老子们开涮,货呢?银子呢!?”
    一名海盗头目也是挥手止住自己手下的冲锋,不过他还有些理智,回身冷静的说道:
    “柴爷,咱们在海上纵横无敌,此番被你游说到陆上来本是为了许诺的货物和银子,现在啥也没看到,兄弟们却是死伤惨重。”
    说到这里,那海盗头目缓缓开口,继续道:
    “你的人是不是该给个表率,给大伙打个头阵!”
    这个话得到了大部分头目的连番赞同,按理说这个时候,那所谓的柴爷怎么着也要咬牙下令马队冲锋,以安以那些贼寇的心,就算本意不是这么想的,做个权宜之计也好。
    但柴爷却冷笑一声,骑着马说道:
    “放屁,你们是什么人,柴家可是这淮安府的大拿,南北两直隶各大衙门哪个不认识我柴璐!竟敢与老子讨价还价?”
    柴璐的话说完,那光头独眼的山贼头子顿时暴起,心道自己前几日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被柴璐这丘八诓骗来与山东军为敌。
    各个山头和土匪的头目在自家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柴璐这话一说可就属于直接给在场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方才各自手下都受到损伤不说,光是这口恶气大家就根本咽不下去。
    本来准备死战的山东兵见到这个反转,一方面都不敢多说,生怕破坏了这份“和谐”,另一方面心底都是暗自松了口气,让这些贼人窝里斗最好,能死一个是一个。
    陆井荣脑子一转,忽然喊声道:
    “好汉们!我是山东军驻青州府正兵统领陆井荣,咱们山东军说话众位可是信得过?”
    闻言,最先那光头独眼的壮汉想了想,心道王争好像说话还真没失过信用,这才是点点头。
    见状,陆井荣心中一喜,面不改色的继续喊道:
    “我陆井荣以统兵大将的身份和名誉担保,今日之事全然都是那柴璐一家所为,大家若是就此息了兵戈,咱们山东军既往不咎,还另有重礼相送!”
    

第三百零九章:飞雷立功,巧计破伏
    眼下这个局面,原本贼寇联军声势很大,也就是声势很大,和清军汉八旗的兵马都是没法比。现在陆井荣带来这三个正兵营已经彻底稳住,对方还真是临时组成的杂牌军,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始闹内讧。
    按理说这等时候出都出来了,已经属于彻彻底底的和王争翻了脸,就应该摒弃前嫌一同先把这三个营的山东兵灭了再说,什么事不能拖一拖。
    但他们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依旧是各有各的心思,彼此勾心斗角,足见素质之低劣。
    陆井荣这番话也是在赌博,喊完后自己心中也十分忐忑,还有些后悔,不光对方都是讶异的回过头来,就连周围的山东兵和军官们也想不通。
    不过他们也仅仅是想不通,都知道对方想要冲进来难如登天,大不了就再来一场,有了底气人也就逐渐冷静下来,自己这枪阵四面都像铁刺猬,贼寇们想要偷袭是万万不可能的。
    其实那些各山各寨的头目们如此去想也无可厚非,各自的手下都是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资本,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益来往,他们能来到这边自然是柴家和豪强们给了足够的好处。
    不过豪强们也留了个心眼,只和他们说要伏击大队带着货物和难民经过的官军,并没有指出是哪支兵马。
    贼匪们激动的来到这边,起初见到对方居然打着山东军大旗已经有些吃惊,硬着头皮打了一阵后发现果然是硬点子,已经有些退意。
    再加上柴璐这不加掩饰的撕破脸皮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心情一上一下的自然不好受。
    “山东军的信誉俺们信得过!虎头寨走了!”
    最先那光头独眼的虎头寨大当家脸都气的发紫,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脑门,见到柴璐那吃定他的模样心底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这光头心中对陆井荣的话不太信得过,但看着柴璐这厮如此的吃定自己自然不好受,这才一气之下喊出这句话,其实他喊完就有些后悔。
    虽然这话口是心非,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虎头寨在各山各寨中也算是头面,刚说出去已经得到大部分头目的赞同,自然不能再说自己是闹着玩。
    所以这大当家瞪了一眼柴璐,干脆挥挥手带着山贼四散离去。
    “虎头寨的好汉说话算话,大家把手里的轰天雷都收起来,不要让剩下的好汉们起了误会!”
    陆井荣张口喊一嗓子添了把火,起初周围的军官还有些不明所以,心道轰天雷可是一颗都不剩了,要收什么?
    但没过多久就都是反应过来,纷纷出口喝令着配合。
    兵士们大部分人立刻做出收东西的动作,但总归还是有些虎头虎脑的角色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七八成问过周围人几句后也是明白过来,立刻装得有模有样。
    剩下极个别还是一脸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基层军官们则是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过去,吼道:
    “让你收雷没听见吗,误伤了眼前的各路好汉怎么办?”
    听到这话,看到不断挤眉弄眼的军官,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明白可就是彻彻底底的傻子了,最后那些兵士也是赶紧恍然大悟的“收雷”。
    本来山贼们对山东兵这飞雷就已经有些畏惧,听到陆井荣这话,再加上山东兵们细细索索的收雷动作和军官们的命令,有些人还真的以为山东兵十分讲信义。
    当然了,就算有几个头目看出来是装的也不会说破。
    因为大家基本上都跟着虎头寨大当家离开,自己顺坡下驴保住山寨力量最好,何必跟着豪强趟这浑水呢,山东军岂是好招惹的。
    山贼一走,联军一下子就散去了四成之多,土匪和山贼差不多,心道自家去哪劫道不好,在这边损失了弟兄也讨不到好处。
    对他们来说今天真算是见鬼了,本来兴奋的前来要捞点好处,谁成想好处一丝没有,自家反而都有弟兄们损伤,回想起来全都是被那些豪强摆了一道。
    要知道自己截的官军可是天下闻名的山东军,若事先知道,打死他们都不会来趟这个浑水,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一见他们也都发现山东兵的不同。
    步卒完全不是寻常路数,先不说人人带甲,那等大战于前不慌不乱的情况就是大部分官军做不到的,还有阵中抛出来那些黑球,看着平常无比却威力惊人。
    山东兵冲锋和列阵的速度都是各山各寨的土匪山贼们见过的官军之中最快的一支,各方各面都不知比寻常官军出色几倍。
    山贼和土匪们平常打败的官军多了,心中都有些傲气,但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却明白得很,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对方一个人打自己这边三个弟兄没什么问题。
    就算用巨大的优势将这三个营的山东兵吃掉,各山各寨怕也是损伤惨重,听闻王争手段狠辣,岂能不报复,到时候拿什么阻挡。
    这种粗粗组成的联军本就是利益驱使,受挫后已经难以支撑,加上柴璐那等盛气凌人的嘴脸,山贼和土匪们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直接就是作鸟兽散去。
    豪强许诺的财物和银子是不错,但那都是天上的云,看得见碰不着,保全自己性命和山寨的有生力量显然更为要紧。
    各山的山贼和各路土匪很快都四散而去,留下的大约还有两千来人,这些人都是面面相抵的看着自家头目,其中除了三百多人的豪强马队就只有被重金聘请上岸的海盗。
    现在自己这边的人数都没有山东兵多,仗显然是没法打了,而且海盗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林林总总的要分十数个大小头目。
    见此情景,各个头目们都是萌生退意,豪强们的银子自己是收了,但却不足以为了这银子送命,纷纷的前往劝说最大的头目韩志。
    这个韩志听闻与海上的倭寇有些来往,是海州附近闹腾最欢的一支海盗,附近的大小海盗们在大目标上都是以其为首。
    韩志方才说出让柴璐派马队打头阵那番话正是考虑了眼下这个后果,让豪强们给山贼和土匪一个台阶下。
    往回了说,他也是为了海盗的利益考虑,谁都不想白带着人上岸一趟什么也捞不着就回去。
    结果淮安府的柴大家主对自己这个台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几句话下来搞得联军尽散,这等的聪明才智怕早晚要步山东六府各大拿的后尘。
    韩志也明白什么时候该放手,尴尬的笑了笑,上前开口说道:
    “柴爷,咱们拿了你的银子本该尽心竭力的办事,可你也看到了,山东军陆统领仁义,若我韩志依然趁火打劫未面有失道义,这笔买卖就到这里吧!”
    “你柴璐不敢打头阵,俺们也不能提着脑袋为你卖命!”
    韩志发话后,本来便跃跃欲试的各个海盗头目纷纷出言附和,四散而去了。
    

第三百一十章:进退维谷,借机发难
    山东军平素作战,伤亡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这次却在这些乌合之众的伏击之下被打了措手不及,损伤了近四百名士卒,这个数字抽在统兵大将陆井荣的脸上,当真是火辣辣的疼。
    除了孤军深入的赫图阿拉之战,这是山东军有史以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作为主将的陆井荣觉得惭愧异常,心中是既愤怒又忐忑。
    当天夜里,海州城的大门被敲响,其余两千多名山东军喘着粗气来到城下,但这个时候城内依旧没什么反应传出来。
    陆井荣这才想起来,心道自己不是第一时间就派人来海州求援了吗,怎么到了战斗结束的时候都没见海州兵的影子?
    城上安静了半晌,忽然亮起一阵火光,几名持着火把的海州兵露出半颗头,朝下面喊道:
    “守备大人早下了命令,就算你是住在门前,咱们海州也不会发一兵一卒!”
    这个时候那名报信的马兵从后面来到陆井荣眼前,哭喊道:
    “将军,卑职有罪!”
    陆井荣安抚几声后扶起这个兵士,细细问起经过,原来这名兵士马不停蹄的赶到海州城,但却被城防的官兵阻拦下来。
    军情紧急,容不得丝毫耽搁,这名兵士最后甚至是下马祈求对方开门让他把消息带进去,事实上那守城的把总于心不忍,确实将消息报了回去。
    但那把总和守备之间的谈话马兵就不得而知了,最后他等得焦心难耐,只知道迎来的是几支箭簇,起初回去报信那海州把总却不见人影。
    陆井荣也是头一次与山东兵以外的官军打交道,本来还抱有幻想,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绝情。
    说一千道一万,明明就是海州的官军剿贼不力,盐商这才重金请山东军前来帮忙,真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不出兵救援也就罢了,但却连城门都不开?
    这次陆井荣亲自来了,海州守备依旧不开门,甚至还下令加大了城防力度,更多的海州兵打着火把上城,挺起弓箭对准城下的山东军兵士。
    这已经放出了一个消息,兵士们见到后都是一脸的震惊,自己明明是友军啊,大家都是大明官军,来到这边本来都松了口气,没成想却被当成强盗对待。
    陆井荣猛然攥紧双手,铠甲下的皮肤甚至暴起了青筋,但他却无可奈何,总不能让刚刚经历大战的将士们强攻海州城吧。
    最后没了办法,陆井荣只得暂时后退几里扎营修整。
    现在陆井荣是进退两难,深夜的时候他把随军参谋叫来,两人秉烛夜谈,到底接下来该如何去走。
    这名参谋给出的方法很简单,将消息传回山东,翁州府与莱州府两地的山东军早在王争的命令下集结完毕,就是防止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出现。
    可对于陆井荣个人来说,他实在是对这个方法很抵触,在他的心里,遭受了如此大的伤亡却丝毫未得,实在都是自己的过错。
    消息如果传回山东,他实在是难辞其咎。
    不过陆井荣也明白,眼下实在是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无论官军还是各路的贼寇豪强,几乎都对山东军的前来十分不满。
    “陆统领,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犹豫了,阵前那种果断劲去哪了,难道你想让将士们在这遭受更大伤亡吗!?”
    听到参谋声色俱厉的话,陆井荣脸色发青,沉默的坐在那半晌,终究是豁然起身,说道:
    “传本将的军令,就说形势有变,请援!”
    听到主将的决定,门前兵士几乎是又惊又喜的喊出这句话,几匹快马承载着海州城外两千余名山东兵的希望,朝山东境内奔驰而去。
    “陆统领率正兵营被截,伤亡惨重,海州守备见死不救,闭门不开!”
    “柴家联合贼寇伏击山东军,陆统领巧计破伏!”
    消息风一样的传遍了山东,山东军上下无不气愤,翁州府正兵统领刑一刀和莱州府正兵统领刘雄早先奉了王争的军令,各自抽调三个正兵营驻扎在藤县和灵山卫附近。
    听到这个消息后,两方立刻动作起来,用花了三天的时间齐聚在青州府安东卫,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出境,反而多等了几天,这才是率兵进入淮安府地界。
    这路山东援军之中的正兵有六个营七千多人,加上随行的辅兵和火器营兵士,人数足有九千之众。
    山东军派兵进入南直隶的理由,就是应盐商之邀,前来协助抗击海盗、倭寇与各路贼寇,失利的消息刚刚传出去,盐商们就已经有些气愤。
    每年一百四十多万两的保护费,就算大家公摊也如同毒刺扎进掌中一样肉痛,难道还是不能让王争尽心竭力的去平乱。
    传出了失利,那就是说入境的这些山东兵已经没有护卫平安的能力了,甚至连海州城都进不去还谈什么平乱,看来要督促山东军尽快派遣援军,或者想法子把山东兵赶出去。
    不过还没等盐商们紧急磋商,又一个重磅消息传来。
    山东的翁州、莱州两府已经是调集重兵,听闻这次来的数量足有上一回的两倍之多,就连正兵的骑兵营和火器营都是一同前来。
    很明显,山东军这只猛虎是动了怒,要来真格的了。
    听到这个消息,豪强们反倒是闷闷不乐,自己这边调集了上万人去围攻山东军三个营,而且还是出其不意的伏击,不管怎么想,都能轻易的将其一口吃下去。
    换句话来说,这种想差悬殊的战斗,如果不是将对方全歼消灭,大家都不好意思往外吹嘘。
    可最终的结果就是没有拿下来,花费了淮安府各个豪强大力组建的联军,却被那姓陆的统领几句话就给破坏殆尽,这实在是意想不到,啃肉不成,却被暗藏的骨头崩掉了几颗牙!
    其实刑一刀和刘雄听到风声后都为陆井荣叫了声好,那等阵前驱敌兵的本领当真不错。
    如果这三个营被一口吃掉,山东军吃了败仗的消息传出来,到时候各种各样的麻烦可就是接踵而至,想要平乱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但是陆井荣挺住了,虽然没有打胜仗,但却保住了大部分的兵力,有了这个由头,山东军完全可以借机发难,好好处理一下淮安府这烂摊子。
    不论陆井荣怎么想,刑一刀和刘雄决定要在之后替他向王争王大帅请功。
    

第三百一十一章:入驻海州,守备自缢
    “开城!开城!开城!”
    崇祯十三年四月某一日,淮安府海州城上,时任的海州守备官看着城下一望无际的山东兵,暗自咽了下口水。
    就在前一日,大批的山东兵突然来到海州城下,但他们却并没有放出什么风声,等到海州守备放下心来,以为山东军还是不敢怎么样的时候,却见对方的营盘中推出不少黑洞洞的玩意儿来。
    “守戎!俺是山东王大帅下辖的翁州府正兵统领,叫做刑一刀,听闻你带着海州兵不让我山东军进城,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对方竟然还称呼自己为守戎,海州守备脑子一晕,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尊敬,反而有些担惊受怕的感觉。
    看来山东军还真是动真格的了,身为淮盐出产地海州的守备,他自然对盐道上的消息有所耳闻,多多少少有些涉足,刑一刀这“鹰脸”的名头他当然听说过。
    这人可是个狠角色,盐道上的人都称其一口大刀耍的出神入化,此番山东军来了足足三个大奖,在城下聚齐的山东兵怕不下万人,而且就连马队和各式火炮都拉了出来。
    山东军摆出一言不合就攻城的模样,城内的居民和海州兵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想到这里,海州守备就是满头的虚汗,连忙赔笑道:
    “刑将军哪里话,误会,都是误会啊,本官在下可没有下过这个命令啊!”
    刑一刀身边的刘雄冷哼一声,这时候陆井荣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
    “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就算是咱们住在门前,你海州也不会发一兵一卒。”
    城上的海州兵都是心知肚明,山东军有兵有将还有马队,甚至还带着大炮和各种器械,这可真是打也不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只寄希望于守备大人能识相点早早开门。
    其实话说回来,这些海州兵在这等绝对的劣势面前,早就没什么死战的勇气,绝大部分都已经是做好随时扔下刀枪溃散的准备,就算守备何大虎不开门,他们也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的朝廷去卖命。
    干了几年的守备,海州守备知道眼下要想顽抗是不可能的,就是山东军直接炮轰海州城,由头上他这边也是不占着理的。
    这个时候海州守备心头是万般的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只能是连忙的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山东军的三位大将进来,想着对方近些日子没传出什么扰民的现象,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守备,应该能网开一面。
    有什么样的大帅就有什么样的的将军,山东总兵王争虽然不是瑕疵必报的人,但也不是任人骑在头上拉屎的角色。
    下面的军将自然个个如此,尤其是陆井荣,前些日子在这何大虎手上吃了闭门羹,对方甚至张弓搭箭的相威胁,这口气不出委实是难以咽下。
    昨夜刑一刀、刘雄、陆井荣与几个军议司随军参谋已经商量过,这海州的守备前些日子表现让将士们怨愤难忍。
    这还只是其一,主要还是这人身为海州守备,却是个不确定因素,看样子十分不支持山东军在海州的活动,这样的守备,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将其除掉换成自己人才能安心。
    来之前大家都得到王争的授意,这次山东军可不是要当什么仁义的友军,乱世中哪有什么仁义和名誉可讲,完全凭拳头说话,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
    淮安府作为天下名盐之一淮盐的出产地,又是打通南直隶的要道,如果能将其攥在手里,自然是大有裨益。
    “陆统领,你可说过,咱们是友军啊,都是要一同剿匪平乱的,你你你,可不能失了仁义——”
    守备见到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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