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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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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快撤!”
    第一次攻城居然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失败了,乱民一旦要是跑起来,就连闻香教的人都控制不住,山坡上那文士打扮的人怒吼一声。
    “唐翔麟呢,他怎么还不放引信?”
    文士身边的一个人纳闷说道: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说到这里,那人皱眉道:
    “邱香主,唐香主看样子是凶多吉少,还是再冲几次,实在打不下来咱们就扔下这些乱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唐翔麟这个废物,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邱谓神情明显有些不愿意,苦苦筹划了近一年,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自然是不甘心。
    此刻,天空却是风云突变,方才的多云转眼成了乌云密布,顷刻间电闪雷鸣,乱民们纷纷惊惶的抬起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引得老天爷如此震怒。
    邱谓眼珠一转,立即便是盘腿坐在山坡上,双手结成降魔印,嘴里不断念叨着:
    “三期末劫降世,法力无边,刀枪不入,三佛护体!”
    那两百多个闻香教众一同盘腿结成了个太极阵,将邱谓与几个主要头目围在一起,跟着念叨:
    “三佛临世,法力无边,刀枪不入!!”
    见到闻香教的“神仙”们又施法了,加上天空上传来的阵阵雷声,乌云密闭,乱民皆是信以为真,转头红着眼杀奔过来。
    鸟铳手们立刻发现这些乱民与方才的不同之处,几轮齐射下去,虽然不少人都被击中一头栽倒,但他们依然是不管不顾的喊杀冲锋,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一架架简易云梯被搭在算不上高大的平度州城墙上,高亮钢刀一举,一脚踏在女墙上,好让所有战士都能看见自己。
    只听他高声喝道:
    “州城绝不容有失,众将士,随本将杀敌!”
    各个军官都是发声大喊,城上的民勇负责将石块和檑木仍下去,给那些乱民迎头痛击,而正兵与战兵则是手持刀枪,紧张的护卫在鸟铳手身旁,一旦有乱民冲上城头,他们将是第一线。
    乱民们潮水一般的顺着云梯爬上来,城头扔下无数的石块与檑木,乱民们成片的惨叫着摔下去,但奈何他们人数太多,依然是无穷无尽的爬上来。
    很快,第一批乱民跳上城头,一个人拿着破刀,正要对搬运檑木的民勇下手,一名登州营正兵见状立刻将民勇推到一边,喊叫着持刀顶上。
    最初登上城的一批乱民很快就被杀溃,但兵士们来不及松口气,更多的人已经跳了上来,城头已然形成一片混乱的砍杀。
    每个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高亮刚刚将一个乱民杀死,紧跟着后面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的转身,原来是一个闻香教的教众偷袭过来。
    这个时候用刀已经无法阻止他的短刃,高亮只能是一紧紧握住这闻香教众的手腕与他较着近。
    那闻香教众黄牙紧咬,心道若是能将这个登州营将官杀死,那绝对是一个大功,说不定能直接得到教主的赏识,一飞冲天!
    但这个时候,高亮猛的一松手,在他往前倾倒的时候低下身顺势一举,直接将这个闻香教众摔下城墙。
    高亮粗喘几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就看见城外一处小山坡上,一些人哟喝着拉拽上来一些东西。
    凝神一看,高亮却是悚然大惊,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
    “炮,他们人竟然有炮!”
    

第二百五十六章:血肉为城
    看到这个,费鹏飞方才还算是镇静的样子,顿时就变成一脸的惊惧,对方居然有炮,而且等这个时候才拿出来,明显是为了给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这个时候,城上的小铜铁炮莫说能不能打到这么远的距离,尽管有些乱民承受不住伤亡而溃逃,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源源不断的冲上来。
    炮手不是训练有素的登州营军士,要么被杀死,要么就是已经跑到较为安全的城内,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候,城头的官军火炮只能成为摆设。
    那些闻香教的教众已经把火炮推到山坡上自信的开始准备,看样子要打到这边,问题应该不是太大。
    高亮抽出空隙瞥过一眼,这些炮看上去也就是三四百斤的样子,威力应当没有登州营战兵装备的佛朗机炮大,和虎墩炮相比的优势,也就是射程稍稍多出一些。
    准备工作都做完,炮后面跑上来一个闻香教的人,拿着铁杆捅进火门,装上炮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实心铅弹呼啸着朝平度州城飞了过来。
    城上正在厮杀的人都是下意识的一颤,抬头朝那几颗炮弹看过去,登州营的人都是一脸惊恐,乱民却传出一阵欢呼。
    不过到最后却惊奇的发现,这些炮越飞越低,几颗都打在地上,倒是将七八个乱民轰死。
    费鹏飞松了口气,哈哈笑道:
    “看来这些乱民的火炮也不过如此,多打几炮才好!”
    话没说完,最后一颗铅弹猛然撞在平度州城那算不上厚重的城门上,木制城门激烈的抖动几下,落下缕缕灰尘,虽然是没有立刻散架,但明眼人也能看出来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好,这些乱贼是奔着城门去的!”
    高亮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这些闻香教乱贼当最后底牌一样的推出这些火炮,怎么可能是为了杀伤自己人。
    “城门快不行了,亮子,你守着城上,下面交给俺!”
    见状,董有银毫不犹豫的拎起钢刀,嘶吼一句,就带着文登营战兵马不停蹄的顺着马道下城。
    高亮刚刚砍死一个闻香教的教众,还没来得及回话,转身却见到董有银已经带着人下城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董有银的背影,高亮挺刀继续奋战在城头。
    城上同样是紧缺人手,费鹏飞正在调集其余三门的正兵和盐丁来支援,但细水长流根本不能救火,跟着董有银下去的战兵大约只有八百人左右。
    当他们下去的时候,城门出已经是一片乱象,民勇、正兵与盐丁都是惊恐的四下乱窜,没有人敢在城门多留,毕竟这种无力濒死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
    董有银正在指挥列阵,高亮砍死一个乱贼,立起“王”字大旗,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无论如何,登州营的战兵绝不能溃,将士们,杀敌!”
    待列阵完毕,董有银再没有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回视身后这八百余名战兵,举起钢刀,吼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你们都听仔细了,在镇台援军到达之前,后退一步,当死在此刀之下!”
    登州营的每一名战兵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辽东都杀了一圈,城外这几千的乱贼又算得上什么,杀他娘的!
    正这时,又有一枚实心铅弹击中在城门上,平度州城早已是不堪重负的城门,终于轰然破碎!
    城外顿时响起一片的欢呼声,无数乱贼挥舞着各式兵器,潮水一般的向城门拥挤而来,上到闻香教的教众,下到被蛊惑的乱民,每个人都想争夺头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州城不行了的时候,城门处忽然出现一阵吼声,早已列阵完毕的八百余员登州营战兵,踏着坚定的步伐顶了上去。
    战况一触即发,战兵与乱贼撞到一次,每一个人都是毫无保留,大喊着将手中虎枪戳刺出去,能多杀一个是一个!
    整个平度州城都被激烈的喊杀声笼罩,随着陡然间的乌云密布,越来越重的血腥味环绕在每个人身边。
    登州营的战兵即便是以寡敌众,依旧是无人后退一步。
    城外,山坡上的闻香教香主邱谓满脸都是震惊,仍是不敢相信,他本以为城门破了这场战斗就结束了,但现在看来,倒还需要一场苦战才行。
    谁能想到,那名叫董有银的登州营将军,带着八百个人挡在城门,愣是让几千大军寸步未前!
    他心里也明白,登州营仅凭五千战兵,便攻下鞑虏重兵环绕的兴京城赫图阿拉,在辽东杀了一圈回到登州,更是斩首鞑虏三千,战斗力该何其恐怖!
    不过邱谓依旧是毫不担心,城门已经破了,那几百的战兵就算再能打,无非也就是在拖延时间,螳臂挡车罢了。
    董有银一脚狠狠的踹出去,直接将眼前密集的乱贼踹倒四五个,他回身吼道:
    “杀,给老子狠狠的杀,镇台就快到了,咱们登州营,又要赢了!”
    咱们登州营,又要赢了。
    这句话烙印在所有战兵的心里,他们不怕见血,因为军纪、军饷和操训给了他们不同其他明军的实力,王争也满足了他们所有的需求,这才是他们一往无前的动力。
    战胜,则在登州营战兵的胜迹上再添一笔,若是败了,他们也要入堂受祭,作为家乡的英雄离开这个世界!
    董有银那声大喊后,登州营战兵的后几排在下级军官的喝令下,纷纷从背后抽出斧枪,这是一种乱贼们从未见过的兵器。
    前两排的战兵厮杀过于劳累,蹲下身从缝隙间后退做简单的修整,后排的斧枪手立刻顶上,而斧枪不同于虎枪,能挥能刺,寸长寸强。
    长枪如林,节节胜之。
    登州营的战兵虽然只有八百多人,但在狭小的城门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人人都有死战不退的心思。
    在外的乱民们发现,自己根本碰不着这些手持怪异兵器的官兵,而这些官兵悍勇不退,往往能刺到自己,居然在那名将官的带领下屡次朝圈子冲击。
    “炮呢,轰,对准了那帮战兵!!!”
    邱谓再也忍不住,回身扯着脖子喊起来。
    本以为多冲几次就垮了,但现在看来,这些战兵反倒愈战愈勇,居然慢慢的在推移阵线,这可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轰击城门,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听到这话,炮手明显愣了一下,迟疑的道:
    “香主,这,城门还有咱们的兄弟啊!”
    邱谓恶狠狠回过头,喊道:
    “老子让你轰你就轰,为了教内大业死这么几个人算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死在冲锋的路上
    “开炮,对准了城门那帮狗官兵,给老子狠狠的打!”
    随着闻香教几个大头目恶狠狠的话音落地,炮手再也迟疑不得,将铅弹推入母炮,继而几声大响再次发出。
    “轰,轰!”
    任了谁都没想到,闻香教居然如此绝情,不管自己人还是登州营,居然开始无差别发射,登州营的兵士紧密结阵,即使董有银发现了端倪,但下令后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散开的。
    一颗铅弹,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阵型前方,头两排列阵的斧枪手即便披着铁甲,带上最好的装备,但也是血肉之躯,根本抵挡不住实心铅弹。
    听到几声惨叫,入眼在内至少七八名战兵已经倒下去,这是闻香教俘获那些土炮的最大威力,城门外都是松软的沙地,根本不会弹射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看到这些方才还活生生在自己身边的战友直接被砸死,这依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久经战阵的登州营战兵也开始一阵骚动。
    死伤七八个人,这算不上什么大伤亡,但是给周围那些活着的人震慑却是无与伦比的,兵士们一阵骚动之后,很快就在军官的喝令下补上缺口。
    但好景不长,又是一轮炮响,这次射进阵中的足有两颗铅弹,更多的惨叫,这两颗铅弹直接击倒十几名战兵。
    登州营的战兵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恐惧、迷茫、震惊种种情绪开始写在战士们脸上。
    不过与此同时,周围的乱民也并不好过,因为大多数的炮弹,其实是打在他们身上,几轮下来他们付出了比登州营更大的代价,围攻的势头也是停顿下来。
    不少人心中对闻香教仁义的念想彻底崩盘,他们开始怀疑,什么三期末劫,什么三佛降世,难道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骗他们当炮灰吗?
    董有银奋力砍死一个闻香教众,回看一眼城上正在奋力砍杀的高亮,知道这么下去就是活靶子,不是办法。
    他钢牙紧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横举起刀,用最大的嗓门扯脖子喊道:
    “炮弹就是从那边来的,有没有不怕死的,跟我董有银杀奔过去,镇台说打蛇七寸,那咱们就来立一次大功如何!?”
    说完,董有银又是吼道:
    “有没有不怕死的,与我董有银直取贼首!!”
    听到这话,战兵们看见周围被炮弹砸死的兄弟,愤怒逐渐占据了恐惧,纷纷鼓噪起来,挑衅喝骂的声音不断出现。
    “我不怕死!”
    “算上俺一个,绝不能给镇台丢脸!”
    “还有我!”
    董有银哈哈一笑,高声道:
    “今日俺董有银,能与众位兄弟一同死在战场上,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硝烟散去后,周围的乱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夹杂在其中的闻香教众正在不断打骂催促,却忽然听到一阵吼声。
    回身看去,那些被围在城门处的红甲登州营战兵,居然在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官带领下,悍不畏死的朝自己冲过来。
    “冲锋阵型,不成功,便成仁,杀贼!!”
    这是登州营战兵的决死冲锋,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挺起虎枪或是斧枪,没有任何约束的前进,好像一支离弦的箭簇,猛然射进乱民大军的胸腹。
    “哼,他们这是在找死!”
    小山坡上负手而立的闻香教香主邱谓自然见到,不过他冷笑一声,丝毫没放在心上,周围隔着几千人,登州营的人再强悍也只有几百,难道还能个个如长坂坡的赵子龙一般,冲到这里不成。
    他想的没错,董有银带着仅剩的六百余战兵刚冲到乱民中的时候,确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将乱民杀的人仰马翻。
    但很快,乱民反应过来,分出半数的人包围过来,其余半数趁着登州营战兵留下的空隙冲进城。
    “杀,杀贼!”
    董有银宛如一个杀神,就连脸上都布满了不知是谁的血,拎着大刀,瞪起大眼,手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两个闻香教众持刀劈砍过来,董有银大吼一声,毫不示弱的一刀迎击过去,只听“锵”的一声,其中一个闻香教众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刀。
    这,这怎么可能,刀居然被生生劈断了!?
    “小贼,没想到吧,你有银爷爷还有更厉害的!”
    董有银好像疯了一般,疾行几步上去将那人劈死,但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背就被劈中一刀,不过这一刀只是在铁甲上留下一溜火星。
    董有银蹬着血色大眼回头,那方才偷袭的闻香教众拿着刀居然被吓住,怔怔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一把扔下刀,直接屁滚尿流的跑了。
    两名斧枪手对肩而上,手中斧枪不断戳刺,一路有不少乱民被刺中戳中而倒下,但好景不长,斧枪手双拳难敌四手,有一个被偷袭而死。
    “哥!!”
    剩下的一个瞪大了眼,用尽浑身力气将偷袭那个闻香教众刺死,他立刻跪在被偷袭的的那个斧枪手尸体前,哽咽不已。
    “哥,你不要,你不要”
    正在这时,左右两个闻香教众淫笑着劈砍上来,其中一个在斧枪手背后留下一道深可见底的伤口,另一个则是直接将刀刺进他的身体。
    这名斧枪手忍住剧痛,扔下斧枪,回身紧紧握住刺进自己体内的那口刀,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狗贼!你爷爷在辽东杀鞑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蛊惑百姓!!!”
    那闻香教众拼命的抽刀,但是那登州营斧枪手任凭双手血流如注,却依旧不松手,好在从他身后赶来几个乱民。
    这些人一拥而上,终于将那把刀“噗嗤”一下拔了出来。
    那闻香教众大笑几声,神色一狠,又是将刀毫不留情的插进去,但是斧枪手脾气还挺倔,硬是一声没吭。
    眼神与那斧枪手对视的同时,这闻香教众用手,将刀在那登州营斧枪手的肚中搅动几下,见到斧枪手神情剧变,他则是再次哈哈大笑。
    斧枪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按在这闻香教众的脸上,诅咒一般的说道:
    “镇台和兄弟们,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哈,哈哈哈你们”
    不等这斧枪手说完,便有另一个闻香教众走上前一脚踹过去,呦呵一声笑问道:
    “你们那王镇台在哪,嗯?报仇,老子今日要把你分尸喂狗!!”
    那斧枪手最后一丝目光看向远处,那里正有阵阵灰尘,一杆大旗迎风飘起,从最上方的字形,他能看出,这是个“王”字。
    仿佛最后的牵挂已经消失,这斧枪手脖子一歪,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那些闻香教众,就这么没气了。
    “娘的,让你再狠!”
    “跟爷爷再装狠??”
    被包围在中央的战兵已经是穷途末路,死伤惨重,董有银感觉刀都有千斤重,每挥出一次都要花费很大力气,看一眼身后,不知多少的乱民已经冲进城内。
    “将军,你看那边!”
    突然,一个战兵指着远处,董有银注意到,那边扬起的灰尘越来越大,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杆王字大旗陡然从山坡上出现,几百个马兵晃着刀,亮闪闪的一片,一鼓而冲散了山坡上的闻香教众。
    为首那人,赫然便是登州营战兵的马队队官,有“如虎”之称的全卓。
    

第二百五十八章:摧枯拉朽
    全卓骑着一匹快马来到山坡上,将手中的王字大旗插在土包里,转身见到正惊恐逃跑的邱谓,脚靴上的马刺直接就是往马腹刺激。
    这种马刺还是跟蒙古人学的,马儿受惊,带着全卓便往邱谓那侧奔驰而去。
    “快挡住他,快挡住他们!”
    邱谓再也没有方才的那种从容镇静,这突如其来的一支明军马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登州营居然能组建马队,这即便是现任的山东总兵刘泽清也不可能做到啊!
    几百匹马,对付山坡上的两百来个闻香教众,势如破竹尝尝用来形容眼前这种情况,全卓率领的马兵们都是在辽东摸爬滚打过来的,比起其他的乌合之众,向来有个优点。
    那就是敢战敢退,他们挥舞着亮闪闪的钢刀从后方突然冲来,逢人便砍,实在砍不到的则是用力撞过去。
    但他们毫不恋战,将马兵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不断呼啸着来往砍杀冲撞,刺激着闻香教众的神经底线。
    闻香教的这些教众也就是衣服整齐了些,人人都有腰刀,人数都不如全卓的马队,在这种背冲的情况下,很快就是哭喊一片的溃散开来。
    至于邱谓气急败坏,又带着重重恐惧的喊话,已经没有人去搭理了,这种时候还是保命要紧,来的,可是明军的马队啊!
    马兵,在这些人的眼里几乎就是无敌的代名词,几百匹马出现在战场上,对形势的影响是巨大的。
    所以凡是能养起马队的军将,地位都立刻有所提高,即便与高级的军将说话,都是有底有气,这当然与这时候采买优良马匹和供养马兵全套装备需要的大量银两有关。
    耗费如此巨大,那些家丁都供养费力的军将,又如何会去考虑养一支马队呢,多只是采买几匹自己与亲信用就行了。
    山东地界不同于中原,马匹运输更少,除了一些经年马户作为的马贼,官军很少有军将能养得起马队,登莱这种小地方,更没有人想到会出现一支如此强悍的马队。
    自打崇祯十年起,中原农民军的战斗力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往往他们是靠数量取胜,那时起则彻底脱胎换骨。
    无论是老营还是民营的衣甲兵器都有所改观,尤其是闯营与张献忠几个有名望的农民军首领,已经开始更换制式的衣甲。
    但最主要的还是马队,农民军不知从哪菜买缴获,忽然多出不少技术娴熟的马兵,而官军尚是步七马三。
    同样人数下已经打不赢农民军,大部协剿往往又是追击不及。
    邱谓只是个文人,这也是他在闻香教地位比较高,周围人都听他话的原因,但这个时候却成了逃命的累赘。
    就算是正常的鞑子步甲,在这种情形,落在全卓手下都不会有太好的果子吃,更别提他这一介文人了。
    跑了几步,邱谓便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喊叫,都不会有人再敢来救自己。
    两条腿是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他忽然转过身,对全卓“噗通”跪了下来。
    “军爷行行好,在下,在下有秀才功名加身,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啊!!”
    “我投降,我投降了!”
    按他的印象里,即便是在中原各省,除了洪承畴、孙传庭等很少一部分官军以外,其他都是很少杀降的。
    所以张献忠、罗汝才等人才会一反再反,打不赢了就暂时蛰伏,静待时机东山再起就是,不过邱谓却打错了算盘。
    全卓剑眉一挑,催促马匹是一点都没有迟疑,举起钢刀高吼道:
    “逆贼,受全某一刀!”
    “啊,你你你!”
    邱谓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胡乱蹬土,这登州营的人也太狠了吧,他这个文人身份在哪都会受到礼遇,但是在这里却是一文不值。
    “咔嚓”一声,全卓下马拎起尚还温热的头颅,举在半空,高声喝道:
    “贼首已死,降者免杀!”
    就在这时,从两侧轰隆隆走出不知多少兵士,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红衣红甲,后方扬起尘土,一见就是大部官军增援而来。
    这些官军皆是高举“王”字大旗,降者免杀的话音回荡在平度州城内外。
    这些官军制式严明,一看就不是刘部那般的乌合之众,闻香教众群龙无首,大部分人只顾着仓皇逃命,根本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冒出头引领大局。
    忽然间,杀进城内的乱民被红娘子带着民勇和正兵杀的溃败而出,城头上扑朔朔的声音,高亮带着正兵与战兵将闻香教众与乱民的尸体推下城楼。
    见到大势所向,纷纷高举刀枪欢呼起来。
    与此同时,城外被包围的战兵仅剩两百余人,一鼓作气不断的冲杀,对面乱民两三个人,往往抵挡不住一个疯狂的登州营战兵。
    这些人个个都如同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一样,不少人的斧枪上甚至还挂着血淋淋的肠子,乱民们抵挡不住对方的锋芒,纷纷朝四周退散。
    当然了,不少人也知道方才闻香教那种不论敌我都要一炮轰死的行为,便陆续的放下兵器投降。
    “刚才老子差点让闻香教的人一炮轰死,这些丘八是拿咱们当炮灰,老子不干了!”
    “干不干的,登州营如此厉害,咱们不投降还能怎么办,邱谓都死了没必要再替闻香教卖命了!”
    迷茫、恐惧等种种情绪,就好像是方才登州营兵士们体验过的那样,在乱民中不断扩散。
    登州营行伍严明,一旦有这种情况滋生,立刻就有下级军官将其扼杀,而这些人多没见过血,从前没有打过仗更没有日日操训。
    邱谓死后,那种刀枪不入的屁话很快就是破灭。
    大势所趋,登州营的兵士们大喊着冲出城,带着那股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朝乱民压过去。
    乱民们都是觉得心中害怕,往日神秘不已的闻香教众,此刻在登州营兵士的面前仿佛都失去了“法力”,变成了一个个到处乱窜的小孩子。
    他们根本毫无抵抗力而言,那所谓的三佛也并没有降世来救他们。
    正面的与登州营相对,即便是傻子都知道,只能有被戳死砍死一条路,那么剩下的无非就是投降和溃散两种选择。
    起先乱民们还只是惶然不知如何是好,随着登州营的斧枪阵越来越近,轰隆隆的步子带着巨大的压力,加上后方飞扬的尘土,这些没怎么见过血的乱民终于支持不住,几乎一股脑的跪在地上祈求饶命。
    支援而来的,只有全卓率领的六百马队、邓黑子统带的一千战兵与一千正兵,大部分都是在后面用藤条激起灰尘虚张声势。
    看着跪成一片的乱民,刚刚下城的高亮却有些犯愁起来。
    “这可是几千人,处理不好又将是一场祸患。”
    

第二百五十九章:暗箭难防
    这次支援而来的登州营兵士伤亡不大,但是城内的登州营兵士却不小,一千余的正兵,战后只剩下七百多人,城内近千的盐丁后来陆续的增援城门,林林总总的也伤亡近半。
    值得一提的还是董有银率领那边八百员守卫城门的战兵,他们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八百人,硬是凭着一股勇劲阻挡几千乱民几个时辰。
    其中尽管有城门狭窄和对方战力过于低下的原因,但这仍然不能影响他们成为此次战斗的功臣!
    不过这八百人伤亡也是最为惨重的,事后统计结果,除却战死的五百余人,还要有十几人由于伤亡过重、失血过多等因素陆续牺牲。
    最后这八百人剩下的,就只有不到两百人,当王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都是轰的一下,战立不稳摔到椅子上。
    这胜利来的太过艰难,这些战兵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对抗鞑虏都是不逞多让,居然死在这些乱民的手上。
    这些侥幸存活的战兵不能说是比战死的更精英,但这场战斗后已经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慢慢灌到他们脑海中,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强,跨过最后的心理障碍,成为真正独当一面的战士。
    可以说,这场战斗其实没有胜利者,死伤的是乱民和登州营兵士,闻香教尽管折损了两个香主,但教主林易纶没有死,这就并没有结束。
    摆在桌上那阵亡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让王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握紧拳看向青州府方向。
    登州营伤亡如此惨重,最高兴的莫过于是龟缩益都的刘泽清了吧。
    同一日夜里,寿光县广陵镇。
    这里是一片残破的景象,路边除了几颗早就没了枝芽的光秃秃树干,也就只剩下那些稍微可以遮风挡雨的土房。
    路是土路,伴随这呼啸的寒风,一群难民挤成企鹅从一座土房外经过,这间土房内,正蜷缩着几个人。
    粗粗一眼看上去,这几个人与屋外正经过的难民一样,都是一身逃难的打扮,鸟窝头,身上裹着破棉袄,脸蛋和仅仅露出的手都是脏兮兮的。
    不过你要是仔细看上去,会发现这些人虽然等死一般的蜷缩在角落,也冻得瑟瑟发抖,但眼睛里都露出一抹坚定,脏兮兮的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明显是常年握刀的老手。
    忽然,一个人起身,说道:
    “藤条、胡子、良友你们三个跟我走,你们四个还是按昨天的分工一起走,这次绝对不能让那姓江的再跑了!”
    方才好像还是软弱无力的几个人纷纷起身,转眼间就变得精神抖擞,纷纷出言打了包票,大家都知道今夜是最重要的一晚。
    “这次那姓林的绝对跑不了弟兄们的手掌心。”
    “不用多说,开干就是!”
    昌尤满意的点点头,出门后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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