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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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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小弟,这些家仆中看不中用啊,连一个毛贼都打不赢!”
恍然一声,这姓韩的巡检司小头目便是明白过来,直接走上前把住王争的肩膀,说道:
“哎!说你呢,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孙知府的大公子,非要管闲事儿是不是?”
王争看着这些人的装束,起先满脸都是吃惊,最后更是将愤怒写在脸上,巡检司的人,巡检司居然会有这种恶霸!?
王争再也忍不住,猛的踹出一脚,这姓韩的小头目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踹飞了十几步,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却发觉一阵剧痛,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头儿,你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给我把这活腻歪的刁民抓起来!”
十几个盐丁顿时拿着刀围上来,就在这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只是相比方才,这次的脚步声有些过于沉重。
几十个巡逻战兵听到了这边的事情变立刻赶来,为首的是个战兵哨长,见到这种局面,登州营战兵立刻将王争与孙府家仆以及所有人围起来。
“吕哨,什么事儿把您都给惊动了?”
吕旷看了一眼姓韩那小头目,没有理会他,皱着眉头上前,这时候他才看清被围在中间那人到底是谁。
这身形,太熟悉了。
猛然间,宛如遭受一个晴天霹雳,所有的战兵立刻跪在地上,吕旷说话都结巴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镇,拜见镇台!”
镇台?
孙德祖和韩姓小头目瞪大了眼睛,这些人可是连鞑子都能杀的登州营战兵,能让他们称呼镇台的人
答案似乎很明显了,王争,这其貌不扬的小子居然就是登莱总兵王争,大难临头了!
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今天看热闹看出不小的事儿来,巡检司的人勾结孙德祖欺压百姓,居然撞到了登莱总兵王争的头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盐丁?”
王争背着手走到韩姓小头目身前,冷笑一声。
这时候韩姓小头目早已是噤若寒蝉,只敢不断陪着笑,天可怜见,他一个新招的盐丁哪里能认识威名赫赫的王争王镇台啊。
“要不将这女子送到镇台府上?”
韩姓小头目淫笑着询问,好像将这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女子听到后也是惊恐的看了一眼王争。
未成想,他这一问却是引燃干柴的火星,王争勃然大怒,并不买账,飞起一脚,将这韩姓小头目踹飞。
高声喝道: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巡检司怎么会收你这种渣残!居然还敢和本镇说出这种话,当杀!”
“败坏巡检司名声,败坏登州营名声,本镇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欺辱百姓之人!”
王争这暴怒来的太过突然,就连一些战兵都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气,还没反应过来,又见王争抽出闪亮的钢刀。
“饶命,镇台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韩姓盐丁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凛凛,在地上不断蹬着腿想要逃离,但是战兵早就围上来将他限制在其中。
现在他的表情、动作与周围情况,和方才女子的无助如出一辙。
一刀击斩,血光迸现!
王争毫不犹豫的当街斩杀巡检司小头目,将带着血的刀收回鞘,若不是这次出来,险些还不知道自己治下有这等漏网之鱼,他回头冷冷问道:
“谁招的他们?”
吕旷右手握拳,拍打胸前行了个军礼,说道:
“回镇台,是平度州的费鹏飞!”
费鹏飞,这个巡检司头目是黄阳亲自选定的,人还不错,虽然对平度州本地的文官武将威风了些,但也起到了压制的效果。
话说回来,费鹏飞这小子自己从没敢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平日倒是经常去青楼与赌坊,这都无可厚非,人之常情。
王争这时候也冷静下来,觉得费鹏飞的确可用,收人是草率了些,但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足以将他功过全部钉死,给个警告以观后效吧。
遂是淡淡说道:
“传本镇的军令,将他们的衣袄兵器都下了,由正兵看押回平度州,就和费鹏飞说,这些渣残的处置,让他看着办!”
吕旷立刻行了个军礼,说道:
“卑职遵令!”
第二百四十章:乱世当用重典
发生了这个小插曲,王争什么闲逛的雅致都没了,转头走回元帅府。
王争走后,很快就有人来将尸体拉到城外,或是掩埋,或是火化了,这些都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这个时候尸体若是处置不当,很有可能引起疫病,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若是一个疏忽生了瘟疫,事情可就大发了,所以王争对城内的卫生一向十分重视,不说整洁干净,起码最基本的维护还是要做到的。
瘟疫在这个时候可是让天下医师束手就擒的“绝症”,后来孙传庭出潼关与李自成决战,不说其他的不利因素,事先明军中正是流行瘟疫,战前损耗严重,兵士们十有八九都失去了战斗力不说,士气更是低到了谷点。
“亮子,为何哭丧个脸,回蓬莱不高兴吗?”
王争走到府前,这个时候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心情也缓和下来,却见到高亮站在前面,一会往远处看看,一会又重重叹息一声。
“镇台您回来了!”
高亮听到王争的话,好像被吓了一跳,回神后立刻就是右手握拳行了一个军礼,不过之后他却仍是面露难色。
“这个”高亮支支吾吾起来,挠挠头讪笑道:“没什么,镇台咱们走吧!”
“不急。”王争摆摆手,笑着说道:
“你小子这副模样还是头一次,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遇见什么事情都与本镇说说,或许能帮你一把。”
王争说完便是笑吟吟的等着,高亮再次看了一眼南边,咬咬牙说道:
“我,我看上一个女子。”
“哦?这可是好事啊,你们四个也该成家了,说说是谁?”
高亮、董有银、黄阳、黑子四个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一直都没有成家,高亮说出这件事来,王争自然是又惊又喜。
在王争不断的追问下,高亮还是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道:
“镇台,是那个,胶州的凌惠平。”
王争恍然,怪不得高亮老是朝胶州方向去看,原来是这样,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高亮神情有些黯然的道:
“可人家是大户的千金,怎么能看上咱这穷汉出身的武夫啊”
“看上了就要去提亲,看你这副鸟样子,哪里还有登州营统兵大将的样子,你不敢去,本镇替你去向凌山老爷子提亲!”
高亮没想到王争对自己的亲事居然这么上心,但还是有些犹豫,说穿了就是心底还有些顾虑,毕竟以前只是个贩私盐的,怕大户千金看不上自己实属正常。
不多时,黄阳三个人都来了,正色行完军礼后问起此事,听到后也都是一脸惊喜,纷纷叫嚷着说要去替亮子提亲。
董有银嗓门最大,叫道:
“瞧你这副挫样,不就是提个亲吗,咱们镇台出马,谁敢不答应?”
王争摆摆手,微笑道:
“有银,话不能这么说,说出去岂不成了我这个镇台用权势欺人吗。”话锋一转,王争看了一眼高亮,又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亮子看上了,能不能成本镇说了不算,他凌山说了也不算,这些都要看亮子能不能俘获凌家千金的芳心了。”
黄阳刚刚处理完那些盐丁的事情,听到的时候他也是震惊,赶紧往费鹏飞那边发了一份言辞严厉的文书,料想现在已经在路上。
他笑道:
“亮子啊,镇台和咱们兄弟给你创造机会,到了那儿能不能成,可就全靠你小子了!”
邓黑子用力拍拍高亮的肩膀,哈哈大笑着道:
“是啊,到时候拿出你杀倭寇、杀鞑子的劲头来,可不要给咱们弟兄丢脸!”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高亮蔫头巴脑的傻笑道:
“哎,俺亮子都听诸位兄弟的!”
很快,元帅府被搬空。
王争让正兵与四千战兵分批回到登州府驻地,勤加操习准备下次的拉练,自己则带着剩下那一千多战兵与几个仆人丫鬟往南而去。
凌山是个明白人,王争留下刘雄这个战兵将官目的很明显,就是给自己威慑,而他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胆气不如年轻的时候,自然不想多惹事。
这几个月以来,王争发下的命令,刘雄一一照办不误,没有凌家带头,其余的本地缙绅大户虽然心里抵触,但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和登州营对着干。
不过,凌家最近可是忙坏了。
谁能想到,登州营居然和福建的郑家促成一笔买卖,郑家是何等人物,凌家充其量算是莱州府本地的头面,但郑家就算放到整个江南都是举足轻重。
早有传闻郑克和王争不合,但现在看来,儿子的意见倒没有对登州营造成什么影响,两方反倒买卖合作不断。
年前凌山也曾接到过消息,说是登州营暗地给左良玉运送了一批兵器衣甲,换回来一批各地流民。
所谓三人成虎,这种种传闻都告诉凌山一个消息,王争不光在朝中有司礼监撑腰,外地更是与左良玉、郑家等都有联系,这还只是打听到的,不知道的又要有多少。
这么一来,王争官运亨通便不足为奇了。
原本凌山盐场的凌山盐已经全部换成了宁海盐,其余的大小盐场也陆陆续续被胶州巡检司分衙接管,运送熬煮宁海盐。
可凌家的家主凌山对这一副的“欣欣向荣”却高兴不起来,每一天这莱州府都在变,从大体上来讲,这种变化是所有百姓乐意见到的,趋于稳定、富足。
不过,对于凌家这种缙绅大户却是灾难。
这个时候他们才体会到王争与刘泽清、元戎立、童世祖等人的不同,这些人控制地方的时候最多只是欺压、鱼肉百姓。
原本的官兵没有根基,不敢去动他们这些本地的豪门望族,只要交点银钱、粮食一般就能继续在地方上作威作福。
官兵不管治安,欺压百姓相比缙绅子弟更甚,遇见那种当街杀人,强抢民女的勾当不脱裤子参与进来已经不错,更不会去多管闲事。
但自打登州营平定地方,接管州府各县后,很明显就全变了。
一系列的条例、政令几乎都是冲着缙绅大户来的,平定后的头一个月,登州营处置便是毫不留情,在各地就将几家地方上有名望的士族全家诛灭,缙绅更是人心惶惶。
不仅是对大户子弟,登州营对那些地痞,就连巡检司下辖的新招盐丁同样不讲情面,王争因为强抢民女的事情甚至当街拔刀杀了一个自己麾下的盐丁小头目。
消息传出来后,听到的人无不是冷汗直冒,更是没有人再敢狐假虎威,地方上愈加靖平。
不过,这番凌厉的铁腕手段之下,百姓虽然人人称颂,各地流民蜂拥而来,但本地的缙绅大户却是暗地恨得咬牙切齿。
其中不乏将事情告到京师的人,后来多是无功而返。
登州营之悍人尽皆知,司礼监的人保着王争,就是南直隶镇守太监刘福都不想再动王争,京师的官员不是不敢惹王争,却是不敢因此触怒司礼监。
你这种地方上的大户,放在北直隶根本什么都不是,就算找到京师,京师里的官员个个都是滑头,哪里会干这种蠢事。
就算有那种几十年不出世的傻子舍命告到了御前,怕迎来的也是崇祯的雷霆大怒。
崇祯皇帝对王争赞誉有加,更是亲封其为勇冠三军,眼下立了大功圣眷正浓,加上王承恩那帮司礼监的太监有事没事嚼舌根,最后无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后来不知怎的,消息好像是走漏了,登州营正兵在一天早晨中明甲持刀,气势汹汹的来到这些告到京师的本地士族府宅中。
他们进来后对这些人就是一场灾难,拿着一份巡抚衙门的文书,不管青红皂白,将府宅中的所有人都看押进狱。
最后的处置是为首的各家家主与男子都被冠以“乱党”的罪名在市集斩首,剩下的捡了条命,被分派到各地的盐场帮工“劳改”。
所有人都明白,王争这番动作,就是明明白白的报复与威胁。
第二百四十一章:高亮提亲
不过,这登莱两府的刀把子都在王争手里,钱袋子也抓的劳,京里京外方方面面的人,貌似有不少都千丝万缕的联系着。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地方上的豪强在本地都整不过王争,更别提拉到山东以外了,多半只能是忍气吞声。
就好比万历年间的宰辅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改革一样,皇亲勋戚起初没法子,但他们可以等,等到万历皇帝对张居正失去耐心后,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们同样在等,不过这等究竟能不能等出效果,谁也说不准。
毕竟现在这年头可不是在万历年间,这可是明朝末年,而王争也不是张居正,措施想法从根本上就不同。
凌家大堂内,两侧摆着上好的青花白瓷,每一个都是上好的瓷料,拿出去都要花几千两银子,里里外外的不少丫鬟仆人在来往,多只是做一些端茶递水,无关紧要的事情。
凌山正安安稳稳的坐在堂内,不紧不慢的捋他那白色长须,管家凌富正在拿着账本念叨着上个月各处盐场的采买情况。
在上个月登州营平定后的二十天里,凌家各处盐场获得的净利润竟然是从前的几倍不止,这让凌山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终于露出大笑。
尽管是坏了些名声,但这太值了,足足几倍的银钱进项,就算将那些半死不活的盐场全交给王争打点都行啊。
正在这时,门口的仆人慌慌张张跑来,说那王争带着数不胜数的登州营兵,现下已经来到门前,说是要登门拜访。
方才还是满脸笑容的凌山,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没摔倒,连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老夫出去迎接啊!
眼下王争就连登莱知府徐人龙都压服不住,两府的知府早就不再管事,凌山更要谨慎对待,稍有差池,王争一句话下来,凌家可就是要大祸临头。
虽说心里极度郁闷且反感非常,但凌山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亲自出迎,陪着笑脸将王争以及高亮一行登州营将官迎进了府宅。
未成想,王争一行人刚进去,仆人正要关门,余下的登州营兵士便是推开凌府仆人,强制的哗啦啦进入,立刻将凌府包了个里三层外三成。
这些披甲军兵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那些不久前还是来回忙活的凌府仆人丫鬟们,已经是动都不敢动,大眼瞪小眼的聚在一起。
此刻,尽管凌山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但依然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只能是僵硬的坐在北侧首位上与王争面对面。
王争当人不让的坐在凌山对侧,对位子的坐北朝南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当下抱拳笑着道:
“别来无恙啊,凌老爷子,可曾记得这是谁?”
顺着王争的眼睛方向看过去,凌山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说道:
“老夫记得,是镇台麾下的高游击。”
“记得就好。”王争拍拍手起身,环视大堂,微笑道:“若是本镇没有记错的话,凌氏有一女名为惠平,肤白靓丽,就是凌老爷子的千金吧?”
凌山与身旁的正妻对视一眼,这王争问这个做什么,忽然想到什么,难道这不要脸的军汉看上了咱家惠平,想要强抢不成?
凌山脸色顿时难看下去,但还是沉着气说道:
“惠平正是小女,镇台不是已经有妻室了,夫人近来可安好?”
哈哈一笑,王争说道:
“这就不劳凌老爷挂心了,亮子,听到了吗,还不快来拜见伯父大人?”
高亮哎了一声,放下七上八下的心情,上前郑重其事的揖身道:
“侄儿拜见伯父!”
“这这这王镇台,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亮与王争这一唱一和,一番话说的凌山连反应机会都没有,听到这话,凌山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虽然话是如此问,但凌山也不是老糊涂,自然全明白了。
王争这是亲自替属下提亲来了,不过人家提亲都带着聘礼,这家伙却是带着一千多兵士来的。
这叫高亮的也是,好歹也是个游击将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这登州营的人都如此不知廉耻,上来就是一句“伯父”。
凌山想明白之后,憋着闷气将茶杯端起又放下,来回持续了好几次,但旁边下人愣是没人敢动,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送客不好明说,民间早就有这方面的肢体暗示,往常见到老爷子这举动,下人往往都是上千陪着笑将客人推搡出去。
但这个时候谁敢上前,开玩笑,据传这些五大三粗的军将可都是杀过鞑子的,这时候上去了给你一刀砍死,谁能替你伸冤。
王争含笑坐在一旁,朝高亮看了一眼,高亮见到眼色,端起一旁的茶杯便是一口喝干,这才下定决心,冷不丁的上前几步。
这倒是给凌老夫妇与管家等人吓了够呛,纷纷惊起,都以为这军汉要强抢了,却看到高亮再次郑重其事的弯身作揖,说道:
“伯父,俺,俺高亮对惠平倾心已久,本想早日提亲,今日来的冒昧也没带什么聘礼”说到这,高亮辗转反侧,忽然见到腰间悬挂的军刀,忽然解下刀奉到凌山面前,脸色涨红的道:
“这刀砍过水贼,杀过土匪,就连鞑子的脑壳都砍掉了不少,今日就当做聘礼送给凌大小姐,还请伯父”
话没说完,凌山却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颤手指着高亮吼了一句:
“胡闹!”
自古以来,哪里有此般提亲的说法,凌家本想给惠平找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怎生的就来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粗狂军汉,拿着刀当聘礼,自古未有!
王争见到这个情景,也是猛然起身,面有不悦,看向凌山,淡淡说道:
“怎么,凌老爷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想说的太多了!
但凌山刚要张口,却见黄阳、邓黑子等一派的登州营军将纷纷看来,董有银更是瞪视过来,甚至他还见到,有人已经暗自将手摸到刀柄上。
似乎就等王争一声令下
凌氏老夫人赶紧拽住凌山的衣袖,不断的摇头,就连管家和几个儿子也是对他不断央求,自古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你拒绝了心狠手辣的王争,今日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日后定会吹毛挑刺,其余到京城告王争那几家的下场可还历历在目。
千万不能置全家安危于不顾啊!
凌山松了口气,撑着这么大一个家业,真的不容易啊。
凌山将目光看向王争,静下心来,他与其他人对王争的感觉都一样,好像此人已经四五十岁,经历过各种局面的洗礼一般。
处事圆滑,事事不留痕迹不说,更是手段狠辣,短短几年时间,居然从一个贩私盐的小民发展到如今地步。
再看这些粗手粗脚的汉子,上战场个个都是敢打敢杀的主,平日里谁也不服谁,唯独提起王争,指东绝不敢往西,唯其令是从,这一切根本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做到的。
似乎与这样一个人攀上亲戚,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第二百四十二章:“强抢”
不过,凌山就这么答应下来,心有不甘那是肯定的。
这年头,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联姻找女婿那都是要在文人名士中去挑,比如这次来提亲的要是被王争讽刺的那个云间才子宋征舆,凌山怕早就乐颠颠的同意下来。
除却文人名士,起码也要是大富大贵人家,再比如登莱两府的知府公子,什么宋家、范家的子弟才是门当户对。
更别提像凌家这种莱州府的大能,招个粗狂的军汉当女婿,说出去都是颜面无光的事情。
自打温体仁被革职,周延儒入阁到现在,朝中可谓是“清流鼎上,众正盈朝”,东林党的人几乎把持了官路,只要是东林士子出身,在官路上一般都是顺风顺水。
凌山早就有将女儿嫁给东林士人的打算,凌家也能脱离地方豪强,多出几个大小官员,这才是人人都想钻的路子。
但是跟着高亮这种粗狂鄙夷的武夫有什么用处,没准哪天就跟着王争死在外头,更何况自己女儿可是书香门第,还未出阁的千金,嫁给这暴发户一样的武夫,还不是要到处抛头露面的活受罪。
王争话说完了半天,见到凌山的脸色忽晴忽暗,竟然将自己晾在了一边,这大堂上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面子上依然是挂不住。
不过为了亮子的婚姻大事,王争暂时也只能忍住怒气,静静的等着下文。
“还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凌家子弟向来都是文人,文武殊途啊,高游击文武全才,小女只是庸脂俗粉,配不上高游击!”
凌山沉着脸半天,竟然还是一口回绝,见到高亮颓然泄气的样子,王争胸腹之间猛的就是一阵火大。
好个不识趣的老头,自己第一次出面替属下求一门亲事,怎么也算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如此说话已经是十分尊敬了,这凌山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门当户对?”
王争冷冷说完这四个字,直接将泛着光的钢刀撂到凌山眼前,扬声道:
“高亮乃是登州营的游击将军,水贼、流寇死在他手上的不知几何,就连辽东的鞑子杀起来也是毫不犹豫,如何与你凌家门不当户不对?”
说到这里,王争面色冷的像一块寒冰,转头淡淡问道:
“难道凌老爷子的意思是,登州营的武夫,就配不得你凌家千金?”
话音落地,门外忽然响起哗啷啷的声音,一名家仆连滚带爬的跑进正堂,冲管家凌富耳语几句,凌富霎时变得满脸苍白。
外面的登州营兵士仿佛如临大敌,全都是抽出刀枪,好像不是来提亲,而是来剿匪平乱的。
凌山气的浑身抖动,本就是强自按捺情绪的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王争,颤颤巍巍的怒声道:
“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王争还能因此诛灭了我凌家不成!?”
在登莱两府,登州营已是大势所在,就是整个山东都已经少有人能正面相抗,王争还真就是无所顾忌,听到这句话,他冷冷的与凌山对视,走到跟前,低声说道:
“凌老爷子还真说着了,凌家存亡之际,全在您老一句话上了。”
事已至此,王争这番话已经是说的再明白不过。
凌山与王争怒目对视许久,最后还是先泄气下来,王争的话虽然明目张胆,但的确是大实话。
就算王争一声令下抄了凌家府宅,到时候只需要和山东巡抚颜继祖商量上几句,随随便便扣个乱党的帽子,登州营依旧是登州营,而凌家却会荡然无存!
凌山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唉声叹气不再说话,高亮见到王争的眼神,这才是大踏步朝前几步,弯身说道:
“既然伯父已经应允,小胥这就派人去接惠平了。”
说完,高亮一挥手,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兵士闯入后堂,激起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却又都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
“滚,快滚,小姐的闺房岂是你们这般粗狂的军汉随随便便进来的!”
一个插着小蛮腰的红衣丫鬟,气势汹汹追出来,高亮与一众的兵士不敢对女子强行下手,刚进去还没来得及看两眼周围,便是被连打带踹的赶了出来。
董有银看到这个红衣丫鬟,倒是舔舔嘴唇,眼前一亮,好烈的娘们!
因为凌山对王争的态度,所以高亮对这位便宜伯父颇有不满,但他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凌惠平,进去后就好像两脚踩在棉花上,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
凌山与老夫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登州营是真的与元戎立手下的官军不同,一个小小的丫鬟,连打带踹什么话都骂,居然立马泄了气,看似凶恶的兵士却全都被这小丫头赶了出来。
高亮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被赶出来后便是弯身立在门前,诚恳的道:
“凌小姐,高某是,是真的相中了你,若是你跟着我回去,我定然给你补办个漂漂亮亮的婚事!”
说到这,高亮神情黯淡的继续说道:
“当然了,我高亮也不想做那种强抢的勾当,若是小姐不肯出门,我立刻转头便走,绝不会暗自记恨!”
高亮说完,全场都是静悄悄的,屋内半晌没有回音,这似乎已经说明了凌家小姐的态度,高亮神色一暗,向王争说道:
“镇台,咱们走吧!”
“亮子,你这”
董有银看不懂,王争王镇台都在支持,抢回去不就结了吗,管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娘家攥在咱们手里她又能怎么样,狗娘养的娶个媳妇都这么麻烦。
王争深深看了一眼高亮,神情上有些赞许之色,但还是有些询问的意思,见到高亮坚定的对自己再次点头,这才是回头看了一眼凌山,下令道:
“走!”
高亮刚刚转身走了几步,却听见这么一声娇喝,回身看去,随着房门的“吱呀”声,凌惠平那柔婉的身段出现在堂中。
凌惠平一身淡紫色锦缎,款款出门后低眉顺眼的朝王争揖身道:
“见过王镇台。”
揖身后,她朝凌山看过去,俏脸上同样满是坚定,说道:
“爹爹,娘亲,惠平愿意跟高将军走!”
凌山再也坐不住,与一圈的凌家子弟围住凌惠平,老脸上泛着不解,心道这丫头脑子坏了不成,这军汉都说要走了,你还出来干什么?
“惠平啊,你可要想好了。”
凌惠平看一眼高亮,高亮则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今日这不断的七上八下简直太刺激,这小子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却听凌惠平柔声道:
“爹爹娘亲毋需担忧挂念女儿,百姓们都说登州营都是杀鞑子的好汉,他们不会为难女儿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缘分到了挡不住
“高亮这小伙子还不错,你看没有元戎立那些兵痞的习气,年纪轻轻就是个游击将军,人也长得俊俏,对咱家惠平也是一片痴心,依我看吶,做女婿也是挺好的。”
凌夫人想得没有凌山那样多,只是在用丈母娘打量女婿的目光看着高亮,开口埋怨起来。
凌山刚要训斥些什么,严厉的话到嘴边却又换了一副说法,无力的道: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高亮是王争手底下的人,王争那可是贩私盐出身,杀伐狠辣的手段早就和诸多缙绅结了仇,凌家若是和这等人攀上亲戚,怕会被本地的缙绅大户们嗤笑与孤立。
凌家也许是发家久了,忘记他们起初也是靠的私盐买卖才翻身。
虽然家大业大,但无论于私于公,王争这个既管着兵权又管着盐丁的登莱总兵,都能拉扯或是打压一把,而且你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妇道人家,妇道人家怎么了,你不就是嫌人家从前是贩私盐的吗,你忘了,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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