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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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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戎立在囚车里呆呆的看着眼前这支人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日子光顾着逃命,根本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
    如果早知道登州营是这样一支部队,自己何苦拿鸡蛋来碰石头呢?
    登州营的实力可见一斑,掖县中五千员战兵由王争亲自统带,黄阳三人又带着七千正兵归来,这就有一万多人,更别提还有各地留守的盐丁与正兵在,总数究竟是多少,怕只有王争自己才清楚。
    况且,与其它大明军队不同的是,登州营无论正兵还是战兵,居然都有披甲。
    战兵全装铁甲,精钢虎枪、钢刀,斧枪、鸟铳应有尽有,精锐程度就算比起鞑子的步甲都是不逞多让。
    正兵装备差了点,但也是人人大红色缀钉布面甲,将崭新的制式长枪握在手中,个个精神抖擞,队伍虽然还称不上严整,但已是十分整齐。
    不少百姓都从这支军纪森严的队伍上见到希望,他们与兵士一同跪在地上,向台子上那名将官纳头拜去。
    “授勋!”
    王争一声令下,战兵们抬着大箱子放到台子上,猛然掀开,却是一片的精光闪闪,莱州勋章两千枚,杰出贡献勋章三千枚,将在这一天全部分发完毕。
    正兵之中已经有些人踮起脚尖朝这边瞭望,就连百姓们也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将要拿到这些勋章的人可真让人羡慕。
    “看什么看,都站直了!”
    见到这种情形,邓黑子回头一声大吼,正兵们如蒙雷劈,立刻便是将腰板挺的笔直,目不斜视。
    “嚯,登州营这军纪,刘部和元部败的不冤!”
    这条街不远处的二层小楼上,一个中年人发出了这声赞叹。
    这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却能从眉宇间看出一丝久居上位的威严,听了他的话,一旁的郑平点头说道:
    “老爷说的是,总是听说戚家军当年如何的军纪森严,如今一看,登州营比之或许也不差吧。”
    郑鸿逵面有忌惮,头也不回的说道:
    “登州营居然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眼下登莱两府尽握王争之手,刘泽清这一败损失了五千多的兵马,怕是再无与其争雄的能力了。”
    说到这,郑鸿逵忽的回头,郑重问道:
    “八闽商行的掌柜们都通知到了吗?”
    “回老爷,都通知到了,就等着跟老爷一同前去拜访。”
    郑鸿逵松了口气,这可是大事,紧跟着他转头看向欢呼不断的楼外,冷声说道:
    “王争这个人不甘寂寞,就没有一刻会停下来,眼下他控制了登莱两府,你以为这只是他的最终目的?那你就错了!”
    “眼下他的职位还只是登莱总兵,登莱两府已经是他能插手的最大范围,不过这登莱总兵说是个总兵,其实又不是总兵,是个随时都可能被朝廷撤销的虚职,王争怎么会甘心?”
    郑平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异的道:
    “老爷的意思是——,王争盯着刘泽清山东总兵的位子?”
    “哼~”郑鸿逵冷哼一声,点头说道:
    “地盘已经扩到最大,王争的下一步是什么,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马上就要把手伸到八闽与秦淮,宁海盐如此上乘,只顾着山东一地是可惜了。”
    “再者说,登州营这种装备,每天要花的银子怕也是天价。”
    郑平毕恭毕敬的不断点头,自然不敢对郑鸿逵的分析说出一点异议。
    其实郑鸿逵这次来就是在赌,一赌王争有称雄山东的能力,二赌王争有打通宁海盐在八闽,甚至是秦淮盐路的想法。
    自打琉球追随郑芝龙起兵,郑鸿逵这一生都在赌,他最喜欢的就是博弈的快感,不过相比郑芝龙的倨傲,他却是喜欢结交各方豪杰,王争这种人物显然已经够格进入他的眼中。
    郑家拿到宁海盐的售卖许可,可以从中赚取大额差价。
    眼下秦淮和八闽的盐货量多而糙,各家都在仿制青盐,宁盐郑鸿逵一直在用,乃是不逊于鲁盐、淮盐的上乘精盐。
    现在那边的盐货市场可谓是一片浑水,宁海盐一旦流入八闽甚至是秦淮,可以预料,不用多久便会成为各地富贵人家代替青盐的首选之品。
    反之,对登州营来说,将售卖权交给郑家来做,不仅可以结交一个盟友,牟取的暴利更不可同日而语,完全可以供应日渐昂贵的各项开支。
    这笔买卖无论对郑家,还是对王争来说都是双赢。
    

第二百三十六章:郑鸿逵来访
    劲风朔朔,猛烈的拍打着每名战士久经沧桑的脸,广场内外皆是人头攒动,除了一万多名登州营将士,无数的百姓也在围观这一多年未有之盛况。
    这一天,是登州营第一次授勋仪式,每名战士都将胸膛挺的笔直,如同一万多根木桩立在广场上,接下来要发的就是他们这两个月以来各处平乱的军功见证。
    不必明言,大家都将无比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勋章。
    “开始吧。”
    王争带着登州营副将黄阳、游击将军邓黑子、董有银、高亮四人站在最前方,几十名大小军将立在台下,这些人是登州营这个大机器的精华部分。
    随着王争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战兵们将一枚枚闪亮的勋章交到正兵手中,很少一部分人悍不畏死,勇猛敢战,在平定莱州府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他们都将获得两枚勋章。
    当然,除了这一少部分,其他人大多都只有一枚莱州勋章或是杰出贡献勋章,没有获得的战士看着眼前这些勋章,眼中都是羡慕与嫉妒。
    不过他们不会气馁,这些年轻的战士今后有更多的机会获取勋章,不知不觉,这已经成了登州营荣耀的象征。
    八百名正兵战士戴着两枚勋章列队在前排,其余四千两百人列队在后,大家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没有任何人特意组织,战士们纷纷举起手中刀枪,高声欢呼:
    “登州营必胜!”
    “效忠王镇台,效忠王镇台!!”
    “必胜!!”
    这个声音掩盖了周围百姓的嗡嗡声,动天彻地,整个掖县仿佛都在一万余登州营将士的呐喊声中颤抖。
    王争心潮澎湃,看着眼前这支由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军队逐渐发展壮大到如今,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才不枉来这世上一场。
    他微微一摆手,全场顿时寂静下来,等着王争的命令。
    “管军议,宣布吧。”
    “遵令。”早在一旁的管清天立即上前,见到兵士们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看过来,他不免也是一阵屏息,极力控制略微颤抖的声音。
    “即日起,将在蓬莱、掖县两处增建‘忠贞祠’,每一名战死沙场的将士,都不再是籍籍无名,皆可凭忠贞之名祭灵入祠,当受永世香火!”
    忠贞祠的修建王争早就酝酿在心中,终于在这一天付诸实行。
    在王争心里,并没有这个时候的尊卑观念,他一直都觉得对那些提着脑袋为自己卖命的将士们于心有愧。
    登州营的将士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孬种,但数千年以来,这些小兵从参军到战死,大多数连一点浪花都翻不出来,历史上更不会有属于他们的一笔。
    他们不应该就这样籍籍无名下去,从今以后,登州营内即便是一名最底层的普通小兵,都有资格留名祠堂。
    起码前来祭拜的人看到这些灵位时,会知道他们都是英勇战斗牺牲而的烈士,而王争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镇台高义!”
    蓦然,一名将官猛然匍匐在地,泣不成声。
    这名将官之后,上万名将士再次单膝跪地,齐声吼道:
    “镇台高义!!”
    王争看着这一幕,心中无限欣慰,忽然意识到什么,将右手猛的击打在自己左胸上,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十分有力。
    只听他道:
    “从今以后,登州营将以此式为军礼,无论作战还是平时,捶胸都将是登州营唯一的军礼。”
    “彭彭”
    整齐的捶胸声回荡在广场上,将士们起身,学着王争的样子,将右手猛烈击打在胸膛上。
    崇祯十一年三月末的一天,位于掖县的登莱兵备元帅府却显得格外热闹,兵士们将各种东西装上车,在府内府外来来往往。
    “见过镇台!”
    王争慢悠悠的走出来,一路上都是捶胸行礼的兵士。
    以前礼节还未统一形式的时候,若是这种时候,有些兵士会放下手中的活计匍匐在地高呼,而有的人虽然没有这般,但也是单膝跪地,这两种都会耽误正事。
    况且,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王争结合了记忆中近代、现代的军礼,思考了几天,才定下统一的礼节形式。
    捶胸礼定下后,起初将士们还是习惯的跪在地上,时间久了才习慢慢板正过来,效果显著,将士们搬运货物往往都不用停下,腾出一只手捶胸就可以了,真正的敬畏不是靠下跪,而是在心里。
    随意的摆摆手,王争这天心情很好,一想到即将动身返回蓬莱,没几天就能见到老娘与玉儿,心情便是格外欢畅。
    王争暗下决心,这次定要好好“补偿”玉儿一番。
    翘着嘴刚走了几步,管清天却匆匆前来,对王争拱了拱手,弯身说道:
    “镇台,郑家,郑家的人来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王争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一行人便是快步来到元帅府门前,只听一道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传来。
    “哈哈哈,老哥来晚了,恭喜王老弟荣升登莱总兵官!”
    郑鸿逵带着一阵爽朗的大笑走近,身后跟着十几个披挂轻甲的郑家亲丁,郑平就陪在身后,还没到跟前,他又是提起话音笑道:
    “攻陷奴贼兴京,王老弟可是在建奴老窝杀了一圈,全天下都看在眼里,说起来,郑某一直是心存疑问,想亲眼来看看!”
    郑鸿逵竖起大拇指,道:
    “前些时日亲眼目睹了登州营的授勋仪式后,疑问不再,王老弟勇冠三军之名不虚!”
    这一连串的话让王争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还是适时宜的微笑说道:
    “王某一介武夫,哪敢争功啊,这都是麾下将士勇猛敢战的功劳,老哥这一番话可是叫老弟羞愧难当。”
    郑鸿逵大笑着用手点几下王争,没等他说话,王争却是含笑问过来:
    “老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这些忙里忙外的都是咱登州营的弟兄,不见外的。”
    郑鸿逵没想到王争如此开门见山,倒是有些犹豫起来,看了一眼不断忙活的兵士们,惊异道:
    “王老弟,你的府中竟然没有下人吗?”
    “嗨,里面不是有两个侍立丫鬟呢吗,平时也没多少活计可做,要那么多下人干什么?”
    “老弟果真不是寻常武夫可比。”郑鸿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搓着手道:“王老弟啊宁海盐的买卖,你,可是有意转卖到八闽?”
    说完,郑鸿逵和郑平都是直勾勾盯着王争。
    最近亲戚来的有点多,明天要出去玩,可能,仅仅是可能没时间,所以事先给大伙打个预防针,明天要是不了会发个单章,今天正常!
    

第二百三十七章:问茶 品茶 小民
    宁海盐在八闽的售卖,八闽各大商行不是一直都由郑鸿逵把持吗?
    想到这里,王争往前走几步,似是随意的问道:
    “郑老哥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见到王争似笑非笑的神情,郑鸿逵心里一刻石头终于落了地,也是负着手与王争同列而行,张口道:
    “宁海盐质地上乘,稍逊于青盐,相比鲁盐、淮盐这些却强在了运输上,老弟你如今手握登莱两府,若是从海路运到八闽,利润至少能翻一倍。”
    这些都是王争想过的,只是事情太多一直没有办法处理,本想着等回到蓬莱再说,既然郑鸿逵心急先来了,王争只好顺水推舟。
    一方面也能结交示好郑家,另一方面则又多了一个长期的银钱进项。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从元帅府门前走到一处从茶馆外,王章抬起头看一眼招牌——济氏茶房。
    遂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既如此,你我二人还是边喝边谈?”
    郑鸿逵皱了皱眉,这一个路边的破落茶馆怎么当得他郑家二老爷的身份,但也不好拒绝,只是站在门外没有吭声。
    不过王争不管这些,见郑鸿逵没反应自然也知道他是嫌弃这“路边摊”,还是摇摇头走进茶房,这里面只有三三两两的茶客,与街上的吆喝不断显得格格不入。
    “客观~来点什么茶!”
    刚走进来,茶房伙计便是殷勤的小跑着上来,一边擦着锃光瓦亮的木桌,一边热情洋溢的询问。
    “那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好茶,来给好生讲讲,银子少不得你的!”
    王争今日只穿着黑色便服,伙计没认出来,他也是乐得清净,坐下来滋滋有味的询问起来。
    “这个王争”
    郑鸿逵见到王争与前些日授勋仪式上截然不同的模样,也是苦笑摇头。
    现在你去看,王争哪里还像个手握重兵的山东头号军将,简直就是个出来讨茶吃的乡野小民嘛!
    吩咐家丁们在外等着,郑鸿逵也摆着架子迈进茶馆,不过他却没坐在椅子上,只是背着手细细听起来。
    “客,咱们莱州府盛产的浮来青,即使放在整个山东去,那也是排在头几号的哩!”
    “浮来青?”
    王争往日对茶叶并不关注,喝的茶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这次听到浮来青倒是惊奇起来,又问道:
    “这浮来青什么来历?”
    茶房活计这时候看见另外一个人走进来,一看这幅样子那定然就是豪门大户子弟,顿时又是上前,嘿嘿笑问道:
    “哟——,客官请坐,要喝什么茶?”
    郑鸿逵摆摆手,示意先不坐了,站着淡淡说道:
    “你且继续说。”
    伙计点点头,大户人家的老爷不就是这样,也没有少见多怪,谈起茶叶又是夸夸其谈起来:
    “这浮来青啊,产自南边儿的浮来山上。”说到这里,伙计的神情变得夸张起来,继续说道:
    “据说那里住着飞升成仙的得道高人哩,商周老树,晋代古刹,隋唐庙庵,古藤绕树,松柏参天,美禽栖枝,奇鸟鸣林应有尽头,莒鲁国君盟于浮来、东晋高僧竺法汰讲《禅定》、慧地校经、昙观送舍利、三丰传丹术这些可都是源自浮来山!”
    王争没有吭声,郑鸿逵却是冷笑一声,拿起一旁方才茶客剩下的浮来青,紧跟着又厌恶的扔下说道:
    “一个地方散茶而已,什么得道仙人,又搞出传丹术来了,越说越离谱!”
    洪武年间,朱元璋下令“罢造龙团”,散茶自此开始从民间流传,而这浮来青在眼下的确是山东内地小有名气的炒青绿茶。
    浮来青“叶芽肥厚,栗香高,耐冲泡”,又因为价格低廉而普遍被大众百姓茶客所接受,至于这伙计所说的不过是为了引诱顾耍的小手段。
    滔滔不绝的说法,那是吃饭的家伙当然要背的滚瓜烂熟。
    就连身为皇帝的嘉靖都能为了仙丹而荒废国事,这时候的人普遍迷信也就说得过去了。
    王争忽然一笑,拉着郑鸿逵坐下,摆手说道:
    “老哥生什么气,这小厮不过也是混口饭吃,这个时候谁都不容易,给我们上两壶浮来青来,倒要尝尝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神。”
    郑鸿逵一想也是,自己犯得着与寻常百姓怄气么,转念又想,既然屁股已经挨着座椅,再起身也没什么用处,干脆等回去换身衣服算了。
    王争扔下五两的碎银,这茶房伙计赶紧接在手里,连着擦了好几遍这才是恋恋不舍的收到怀里,顿时眉开眼笑的回身喊道:
    “好勒~!浮来青两壶——,两位客官稍等!”
    两壶浮来青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摆上来,顿时为这小小的茶房增添一抹幽静,王争倒满一杯,小酌一口,尽管他不好品茶,但还是能尝出来这浮来青明显不如那些人送给自己的茶叶好。
    不过倒也是入口醇香,舌尖颇有回味,这对于一般的市井小民来说倒是足够了,瞥眼瞧见郑鸿逵坐着没动,王争似笑非笑的道:
    “郑老哥怎么不喝,莫非是看不上这等市井散茶?”
    郑鸿逵连连摆手,十分不情愿的抿了一小口,便是转移话题道:
    “王老弟还真有雅兴,前不久才杀了一批乱兵,山东巡抚衙门的回信还没下来,倒拉着我在这市井茶房品起茶叶来了。”
    “这是以前穷惯了,王某就是这种市井小民的性子,入不得大堂,老哥可别见怪。”王争哈哈一笑,权当个笑话来听。
    郑鸿逵也是微微一笑,但心里却多了一份忌惮。
    前些日子才杀了那么多乱兵,授勋仪式上站在台子上那个与现在自己眼前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再者说,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部下与登莱副总兵元戎立的部下被王争杀了几千人,这事情就是整个山东都要震动。
    当事人却和路人一样坐在这品茶,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市井小民”,好像对刘泽清的报复丝毫不在意,这是什么心境?
    这种人,要么是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要么就是城府极深,王争显然不可能是前者,而后者,恰恰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根本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又是孙知府
    半壶浮来青下肚,你一句我一句的,王争与郑鸿逵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的事情也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郑鸿逵负责郑家在八闽的产业,而王争又是登莱两府唯一的强权,尽管中间有郑鸿逵嫡子郑克这个不稳定因素,但两个人依然很快就定下这笔买卖。
    对王争来说,郑克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还真不至于放在眼里,要不是给郑家面子,明里暗里的这小子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再者,这郑克怎么说也是郑鸿逵的儿子,就算他再怎么明事理,自己儿子被杀也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至少现在登州营还没实力与郑家对抗。
    胶州的灵山盐场由凌家统管,这些日子以来,根据刘雄每三日一报来看,凌山这老家伙还算老实。
    其实王争一方面在让刘雄隔三天呈报一次,另一方面也吩咐左军议李岩,胶州是军议司探子的重点照顾对象,就连凌家内部都混进了王争的人。
    消息都差不多,高亮率登州营撤走后,凌山还没说什么,那些胶州本地的缙绅大户立马就坐不住了,三天两头的往凌家跑。
    商量什么事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凌山的表现倒是很不错,起先当着众人的面表达支持刘雄的态度,后来干脆就闭门不见。
    凌山老了,自然有诸多忌惮,他不出面,胶州与平度州的大户人家们便是一盘散沙,各回各家到现在也没传出哪个干了出格的事情。
    话说回来,宁海盐一向是由巡检司监制,盐丁都是登莱本地的汉子,往日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计,敢打敢杀不说,个个都熟悉水性。
    在王争的授意下,范若海带着他们将宁海盐从胶州湾一路往下运送,沿途没有海盗,倒是能畅通无阻的运货物到江南。
    船队到了江南,登州营拿了银子交了货,剩下的就不管了,郑家自然有人负责将这批货转运到八闽售卖,卖出去的时候,按照王争与郑鸿逵商量的,到时候两方都还能拿到一笔银子。
    眼下这笔买卖还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王争有利可图,自然不会自毁城墙与郑家抬杠。
    谈完了事情,郑鸿逵便再也坐不住,他那壶浮来青放了半天也就动了那么一次,分别后匆匆走了出去。
    后来据军议司安插在客栈的探子说,郑鸿逵回去后没在外面说什么话,倒是立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王争也是留下一个银锭,转身出了茶房。
    “快滚快滚,脏兮兮的,弄脏了本大爷的衣裳,你这穷酸样赔的起吗?”
    刚出了茶房,便听到这么一声,王争也不急着走,转身朝声音来源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身穿黄色绸袍的富家公子发出来的,当下皱了皱眉。
    这人一脸的倨傲,绸袍上全是金钱纹饰,妥妥一个地方上的士绅公子,他身后的那几个家仆也都是一脸凶恶,叫骂着朝一个老人家狠狠踹去。
    一老一女,都是穿着残破的衣裳,老人被壮汉踹倒,一口气没上来便是昏死过去,几个家仆哈哈大笑,上前更是拳脚相加。
    “爹~!”
    那个女子发出凄惨的叫声,周围行人虽然有几个人看不过眼,但见到那富家公子瞪过来,顿时便萎靡的离开。
    人家有权有势,这种市井小民哪能惹得起。
    “嘿嘿,美人儿,跟着本大爷回去,不会亏待了你~~”
    这富家公子脸上有三颗麻子,恶心的很,抓住那女子便将那泛着恶臭的大嘴凑过去,女子极力闪避,但是胳膊怎么能扭过大腿眼瞅着就要被亲上。
    “啪。”
    这时候,忽然传出来清脆的一声,王争失笑出声,原来是女子抽了这富家公子一巴掌。
    看得出来这女子用劲挺大,那公子哥脸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手印,顿时破口大骂道:
    “妈了个巴子,老子还就喜欢你这种烈性子,抓回府里!”
    女子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打完了也觉着自己的手生疼,见到几个凶恶的家仆走过来,顿时便是摆着手往后退。
    “不,不要”
    女子很快便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之下,女子抱着双腿,无助的蜷缩在地上呜呜哭泣。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都是对这富家公子指指点点,却没人敢说出来一个字,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女子即将被抓回去的时候。
    王争实在是看不下去,还是选择出手,他紧紧握住最前面一个壮汉的手腕。
    “娘的,哪冒出来个管闲事儿的?!”
    几个壮汉围住王争,女子好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起身紧紧抓着王争的衣角,躲在他后面。
    被王争握住手的壮汉淫淫一笑,提起力道准备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摔到身后,而这小子却仍是一脸平淡,好似根本不在意。
    王争气息均匀,但眼中却泛着淡淡的怒火。
    若是他没记错,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在负责,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乱子,甚至都出了人命,居然还没有来处置。
    登州营驻防的地方居然还会发生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当街杀人没有人来处理,这和外面又有何区别?
    没有心思与这些人多玩耍,王争取下腰间的佩刀,并没有出鞘,稍一用力,便带着劲风朝一个壮汉撞过去。
    见到王争朝自己冲过来,那个壮汉差点没笑出声来,直接用手朝刀抓过去,但是他却跟不上王争的速度,手才抬到半空,而王争上鞘的刀已经狠狠撞到了他的小腹。
    壮汉喷出一口鲜血,连连后退,神情惊恐。
    王争这并不算强壮的身子,居然能在一瞬间爆发出这么大的冲击力,看来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
    这些壮汉根本没有实战经验,身上也没有什么兵器,多只是凭蛮力欺负穷若百姓罢了,王争根本不屑将钢刀出鞘。
    十几次吐息之后,五个方才还是凶恶的家仆,已经尽数倒在地上哀嚎不止,那富家公子连连后退,指着王争说道:
    “你不要过来,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是谁?”
    王争淡淡询问,他还真是挺想知道,谁能容许这等人在城内横行霸道,为祸乡邻。
    “是孙府的人!”
    “快跑吧,小伙子,再不跑来不及了。”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如是劝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清理门户
    孙府,登州知府孙化龙就姓孙,但是此孙非彼孙,周围百姓口里的“孙”,是指莱州知府孙之獬。
    王争赴任之前,莱州府一直都是前任的登莱总兵驻扎,明初的文武殊途到了现在已经变成文贵武贱,武将都要看文官的脸色。
    况且,这登莱总兵并不是常备武职,只是由于嘉靖年间倭患紧急,加上山东省各府州纵横太深,这才特意设了登莱总兵。
    起初设置的用意,只是为了专门“备倭”,登莱总兵的地位还是与山东总兵无法相比。
    当然,到了王争这一任,登莱总兵的职权大大增加,放在整个山东里,王争这个登莱总兵,倒比刘泽清的山东总兵要有威权。
    主要还是两人手下的营兵不同,登州营直捣黄龙,攻陷赫图阿拉,杀建奴兴京将军,斩级三千,杀东果、俘嫩哲一战成名于天下。
    刘泽清呢,且不论这货是不是凭真实战功上来的,只说几次大大小小的交锋,他都完败在王争手上,眼下能控制的兵丁怕连四千之数都不到。
    这么点人马,就连分守各地的参将、游击怕也是离心离德,看不起他了。
    这已经是崇祯十二年,距离明朝灭亡还有不到五年,这是彻彻底底的乱世,谁是强权,完全就靠手中的力量,周围人都不是瞎子,谁强谁庸一眼就能分辨。
    毫无疑问,王争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从无到有,已经有了称雄于山东的资本。
    听了老妇人的话,王争倒是“呵呵”冷笑一声,原来是孙之獬的儿子孙德祖。
    孙之獬处事圆滑,自打王争来到掖县,从没生过什么分歧,王争对他的印象其实要比孙化龙好得多,毕竟这家伙更“懂事”。
    “你笑什么笑?”
    孙德祖见到王争笑了起来,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他眼里,王争应该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傻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队人小跑着过来,十几个人阔着步走上前来,直接挥手喊道:
    “巡检司办案,识相的赶紧起开!”
    “不然通通抓到衙门里去!”
    “巡检司听说过吗,还不给老子闪开?”
    原来是巡检司的人到了,周围百姓松了口气,连忙后退几步,想看看巡检司如何处理。
    “哟,孙大公子,您这是又惹什么事儿了?”
    却不料,巡检司这打头的小头目好像和孙德祖很熟,上去就是唠起来,女子慌张起来,相视定然就是穿一条裤子了,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王争,王争却仍站定不动,好像真的被吓傻了。
    “哈哈,韩兄你总算是来了!”
    孙德祖赶紧迎上去,貌似与这巡检司小头目关系不一般,他先指着那女子说道:
    “这小娘皮长相不错,水水灵灵的,要不稍后到我府上,嗯~?”
    说到这,孙德祖一脸淫荡的笑容,那姓韩的小头目也是大笑着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见孙德祖一脸不爽的摇头,遂是奇怪的问道:
    “孙大公子,瞧您这副表情?”
    孙德祖这才是指着满地打滚哀嚎的家仆,摇头说道:
    “都怪小弟,这些家仆中看不中用啊,连一个毛贼都打不赢!”
    恍然一声,这姓韩的巡检司小头目便是明白过来,直接走上前把住王争的肩膀,说道:
    “哎!说你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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