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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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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肢在天空中飞舞,不少鞑子断腿断手,拼了命想要爬到坡下,再也不想冲上去,一心想尽快逃离这个修罗般的战场。
那些明军手中的棍子,只要是被击中,几乎都会立刻丧失战斗能力。
对方只有半个牛录的兵力,居然能在整个文登营的轰天雷和鸟铳攻击下保持不崩溃,这就已经说明八旗兵的秩序和战斗力。
王争凝视那名仍是带着鞑子奋死冲锋的清军参领,大喝道:
“前压!”
顿时,整个文登营的前阵一千多人同时动了,整齐的前进,最前一排长枪手将手里的朱红色长枪摆向前,轰隆隆的步子声响彻整个空空岛。
这股阵势,让不少正在疯狂冲锋的鞑子势头为之一顿,这,这到底是什么明军!?
转眼间,两方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这不大点的空空岛上顿时响起激烈的厮杀声。
为了抵挡敌军步军冲锋,文登营早熟练了一套应对方法。
第一排的长枪手冲到近前几步时,猛的停下步子,蹲下身形,将长枪送向鞑子小腹部位;第二排的长枪手顺着他们的肩膀,借着上坡的地利优势,将手里长枪刺向鞑子上身。
这一出来的实在太突然,鞑子无论是多么悍勇,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同时抵挡来自两个方向的枪尖。
刚刚结阵的时候,第一批冲上来的鞑子几乎都被刺中,虽然凭借身上铁甲的硬度,鞑子并没有太多阵亡,但他们是在坡下,长枪的劲头即使不能刺穿铁甲,也足以将他们推倒,很多鞑子一头栽倒,哗啦啦的滚落到坡下。
鞑子只有一百多人,而文登营的人数是他们十倍之多,阵列在缓缓收缩,意图将鞑子包围在军阵之内。
清军参领虽然疯狂,但不是傻子,很快他就发现这支明军的阵列在收缩。
他清楚地知道,若是完全被包围在里面,纵然他们女真勇士个个悍勇异常,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清军参领极度怨愤的眼神看向王争,万万没想到,南朝居然还有如此精锐的驻守部队。
这次回去一定要立刻向饶余贝勒禀报,调派大军过来将其歼灭。
其实文登营虽然在收缩,但速度并不是很快,这也是王争在故意放慢速度,不想在陆地上同鞑子决战,只要鞑子逃到了海上,他们连狗急跳墙都做不到,只能等死!
清军参领带着不甘的眼神吼出这么一句女真语,其余的鞑子如蒙大赦,立刻就是潮水般的脱离这要命的枪阵,就连下方张弓搭箭的鞑子都是用极快的速度挎上大弓向后跑。
鞑子伤亡惨重,刚刚接战就是退去,地上少说也要有几十具尸体,剩下这几十个鞑子气势已无,再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文登营却几乎没什么伤亡,只有几人阵亡,十几人轻伤,这与清军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启禀将军,山洞内有清军袭击我军侧翼,被董千总率队击溃,斩首一百有余,其余人退往海滩!”
“启禀将军,有零星清军袭击我军侧翼,被黄千总,邓千总与高千总分别带队击溃,计斩首八十二,现都已退往海滩!”
第一百五十七章:百姓苦
曾经所向无敌的鞑子,居然在自己的手上溃败,尽管人数不多,但这还是让所有将士心中为之一振。
鞑子都已经败退,剩下的朝鲜人和汉奸几乎都是立刻溃败,争先恐后的往后方的海滩跑去,生怕去晚了没有船。
一些战士开始清扫战场,将真鞑子的脑袋割下来,这些脑袋留着有大用。
鞑子身上的铁甲和虎头刀也是被一样不拉的拿走,就连内附的锁子甲都被七手八脚从尸体上扒下来,战士们转手扔到小车上推着运回船上。
虽说有些铁甲已经残破,不过养马岛就有赭石矿,等战事结束拿回到州城铁匠铺修补一番,又是一件上好的铁甲。
灾荒连年,能利用的资源都要利用起来。
文登营气势如虹,这个时候本应乘胜追击,但王争却没有追,只是带着将士们清扫战场。
朝鲜人和汉奸是真的溃败了,但是鞑子撤退时有条不紊,任何一个将士都是爹生娘养的,王争不想多失去一个。
既然已有万全之策,何必要争这一时的痛快,先将空空岛探明不迟。
战场一片狼藉,不过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清理的,只是由于在黑夜看不太清,兵士们才多花了些功夫,但总共也不会多久。
这个时候,坡下的民房中早就没了任何清军的踪影,王争当仁不让的走进那个清军参领住的院落,朝身侧一瞧。
“看来鞑子撤的很匆忙,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带。”
院落中满是各式物资,既有八旗军队常用的环首大刀,也有成箱的虎枪和铁甲,锁子甲更是多,看这样子正是刚刚装配成箱,准备第二天运回辽东的时候,被王争截了个正着。
没多久,其他地方也都有兵士回来报告说有相同的发现。
董有银兴奋的走回来,说是在朝鲜人住的山洞里发现了不少金银绸缎,跑的时候也没顾得上拉走,应该是鞑子从其他地方掳掠来的。
这可是意外之喜,王争立即命人清点一番。
得出的结果,算上战斗缴获,锁子甲共有两千余副,足可以装配整个文登营,铁甲有八百余副,鞑子披甲步军惯用的环首大刀最多,要有近三千柄。
这种环首大刀需要使用者有很大的力气,挥舞起来比明军配备的制式腰刀有力许多,若是生猛的鞑子全力一刀下来,即使你披着两层铁甲也要掂量掂量。
除此之外,最让王争高兴的是那成箱的虎枪!
这种虎枪与现如今文登营标配的朱红白尖长枪不同,通体精钢打造,是王争心中最理想的制式兵器,鞑子的巴牙喇营更是人人配备。
每一杆虎枪的枪身都用精铁打造,曾有人言:“虎枪之利,可洞铁甲。”
若是文登营人人配备这种长枪,就算对方是披着厚重银甲的巴牙喇鞑子,战士们奋力一枪下去,也能扎他个透心凉!
没什么说的,王争立刻抽出两哨的战兵将所有军械物资装配好,用几艘中型货船运回养马岛,先储存在那边的府库中,等战事结束后运回州城。
“启禀将军,鞑子已经登船逃往朝鲜!”一名战士小跑着回来禀报。
王争点点头,到朝鲜还有很远的距离,文登营的大船要追上鞑子的小帆船轻而易举,这个倒是不急。
“高亮,带着两哨的人清剿空空岛残余清军。”
高亮正爱不释手的把玩一杆虎枪,这银白色的精钢长枪,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忽地听到王争的命令,纵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他也是立即放下虎枪,正色道:
“卑职接令!”
两哨的战兵立即出动,前往各处围剿那些还没来得及登船的清军。
鞑子的船本就不多,他们根本管都没管岛上其余的人,头也不回的驶离空空岛,一心想赶紧跑回朝鲜。
还在岛上的清军,都是朝鲜人与汉人,他们没有一个统一的统领,人数虽然多,但都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在岛上来回乱窜。
文登营千总高亮指挥战兵以队为单位,分散开来,无论投降还是顽抗的,见人就杀,完全不留活路,淡淡的厮杀声又在岛上出现。
“将军,你还是去看看吧!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女子,应该是这里的百姓,只不过”
一个队官前来朝王争禀报,一边说,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跟着那队官来到这处院落,早有文登兵站在周围,见王争来了,都是松口气。
推开门,大约十几个面无表情且麻木不堪的女人朝王争看过来。
她们的身体还活着,但心好像已经死了很久,就连王争都从她们的眼神中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寒意,如同十几个死人。
这时候王争注意到,这些女子的身上又脏又乱,有几个几乎都是不着寸缕,头发乱蓬蓬的都打着结。
“鞑子平时就将她们当猪狗来喂,经常的还要糟蹋,这些可恨的鞑子”
从一侧的小屋中走出一个耄耋老者,满头花白,拄着拐棍,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
王争心有不忍,亲自上前扶住老者,将他扶到石阶上坐好,这才是大声问道:
“老人家——,我们是朝廷的官兵,这里的其他百姓呢?”
“我不聋!现在啊,浑身最好使的就是耳朵了!”谁知那老者笑了起来,王争这才注意到,他的牙齿几乎都没有了。
只见那老者看向众多麻木女子的一个,苦口婆心的说道:
“咋样,我就说吧,终有一日,朝廷会来接咱们回去的!你们唉”
老人家说着忽然又叹口气,悠悠道:
“不瞒大人,咱这空空岛小,几个月之前这些鞑子就来了,村里的男人小孩都被杀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不怕死啦,这些凶残的鞑子不知怎的就放了我。”
“头一个月,大伙还盼着朝廷能有人来救,不过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又听那些投靠鞑子的汉奸来说官军败退了,鞑子居然都打到京师去了,就连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
“起初大伙就是靠着一股劲才硬撑着,这股劲泄了,大伙也就不想这些了,渐渐的,就都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老人家眼珠里陡然滑落两颗浑浊的眼泪,紧紧握住王争的手,颤声道:
“那刘婶子、齐娘子,张妹子,都疯了,全都疯了!没有一个从鞑子手上逃出来,都被他们糟蹋了”
“大人,你说这鞑子还是不是人,啊?怎么干出的都是猪狗不如的事,那翠儿今年才十三啊,鞑子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老人家坐在那说着,而这十几个女子仍然是站在院落中一脸麻木的看着周围的战士,就好像十几根没有生命的木杆。
渐渐地,聚集在这里的战士越来越多,每一个人听到老者的话后都是紧紧的攥住拳头。
哨官杜远于心不忍,吩咐一名战士取来一件鸳鸯袄,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不敢用大力,屏着呼吸把鸳鸯袄披在一个女子肩上,替她遮挡住身子。
突然,这女子扭头面无表情的直视过来,吓得杜远下意识的握住刀。
却见这女子忽地笑了起来,嘻嘻的大笑起来,后来又变成疯狂的大笑。
只是,这笑脸看在杜远眼里是那样的刺眼,听在周围战士的耳朵里是那样让人悲愤。
老者听到后,重重叹口气,说道:
“这是齐娘子,鞑子来的头一日她才成亲,男人被鞑子杀了,自己也被糟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王氏船队
“禀报将军,船只都已经备好了!”
哨官宋钢抱拳喊道,这声音他特意喊的大一点,目的就是想让老人家和女人们听到。
果然,老人家听到后朝王争看过来,仍是紧握着手。
“将军?你你,你是”
宋钢笑道:“老人家,我们是文登营,这位是宁海参将,这次我们来,就是要杀鞑子,救你们回去的!”
“鞑子,鞑子凶残啊,你们能打赢吗?”老人家明显还是有些后怕。
这时候杜远上前说道:“那些鞑子已经屁滚尿流的跑了,将军正是要领着我们到海上狠狠的打他们的屁股!”
“好啊,打的好啊!”
见到老人家老泪纵横的模样,王争豁的起身,大声道:
“杜远,你带着一哨人守着空空岛,其余人都跟着本将,登船追击!”
杜远立刻抱拳喊道:“遵令!”
这时候高亮带着的两哨人马已经将岛上残余的清军剿杀的差不多,王争带着文登营四哨的战兵,将近八百人迅速登上船。
文登营中不少人以前都是纤夫水手,登船速度极快,海上作战的诸多事情几乎不需要怎么训练就是水到渠成。
王争的船队一眼看上去很多,但要是放在海上,规模其实并不大,一共也只有不到一百艘,要知道,郑家的船队仅是巨型的福船就要有上千艘,一旦出动就是遮天蔽日。
有些大型船只还是刚刚从养马岛驶到空空岛,养马岛的码头也不算很大,这次诸多船只中最大的就是几艘中型福船。
其中的一艘福船被王争用作旗舰来指挥,其余的福船与海沧船统计也就十几艘,这些中型战船护卫在王争的福船周围。
剩下的多是一些小型连环舟、字母舟之类,它们星罗棋布的穿插在福船与海沧船之间,可以随时往来策应。
这算是王争打的第一次海战,恐怕也是规模相当小的一次海战。
福船,其实是产于福建的战船简称,这种战船是以往明军水师的标准配备,其中的巨型福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有护板,且全船分五层。
王争脚下的这艘福船只有三层三桅,船上火器简陋,没有装备红夷炮和佛朗机,这次是追击鞑子,鞑子只有帆船,所以战士们仍是按平日的编制临时搭手,远程火力只有十几个鸟铳手而已。
严格说来,这根本算不上是正统的水师,不过即使是这样,想要打败鞑子的小帆船,也是相当轻松。
王争负手站在甲板上,自己眼前的船队规模虽然不大,编制还不成熟,但却能从中见到日后将要建立的水师雏形。
无边无际的大海,“王”字大旗第一次在这里迎风飘扬,文登营的战士们站在王争身后,劲朔的海风呼呼吹来,很多人都是身心舒畅。
董有银蹬蹬蹬几下跳上甲板,船身似乎也随之摇晃几下,这小子其实是胶东地界不多见的旱鸭子,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等追上了鞑子,俺一定要把他们的脑袋拧断。”
黄阳笑道:“得了吧你,先熟悉熟悉水性,到时候再不如鞑子闹出笑话。”
董有银瞪了一眼黄阳,骂骂咧咧的道:“娘的,让你笑,等你掉水里就笑不出来了。”
黄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同样是在一条船上,我可不会比你先掉下去,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掉下去了,我也会水啊!”
董有银面有不服,还要再说什么,忽地一个战士指着前面喊道:
“有敌船!”
两人连忙收下心思看过去,前面果然有一小片的帆船,船上的人正狠命划着,好像也见到王争他们追过来了。
在在这些小帆船的前不远处,又要有二十几条中型帆船,鞑子参领吼的唾沫横飞,拼了命想要离后头那个明军船队远一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跑到海上来了,明军居然还是紧追不舍,而且他们居然有这么大的船,这都是怎么造出来的。
福船每一艘都是自己这帆船的十几倍之大,简直是庞然大物,更别提这样的还有十几艘,周围跟着几十艘小舟,现在他是一丁点顽抗的心思都没有。
“明军要追上来了,参领,怎么办!?”一个鞑子惊恐的回头,说话的时候船猛的一晃,这鞑子差点没掉下去。
“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
清军参领也是浑身一晃,稳住身形后,低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大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境地。
“这些破船,老子回去再也不上船了,这地方再也不来了!先让后头的朝鲜人挡着,愣着干什么,快划啊!!”
清军参领急的跳脚,在这破船上,他就连站都站不稳,恐怕根本不用接战就直接被撞翻。
早知道山东有明军这么精锐的部队,打死也不会来找死啊!
他根本不会水,说真的,比起掉到海里他更希望被刀砍死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朝鲜人又被鞑子毫不犹豫的扔下,他们呼喊着,奋力划桨,但怎么能比上文登营的战船,很快就被追上。
鞑子参领目不转睛的盯着明军船队,希望能找到些弱点,但是他失望了。
文登营的福船根本没动,理都不理那些朝鲜人,直直的朝自己这边追来,只是从明军船队中分出几十条三丈多长的小舟,看上去就和朝鲜人的帆船差不多大。
“明军这是要干什么?”
鞑子参领看的一脸懵,明军明明可以直接撞沉帆船,这么一出是搞什么?
只见那些小舟迅速抵近朝鲜人的帆船,与它们钉在一起,鞑子本以为明军是想近战解决,朝鲜人也都是抽出刀准备拼死一搏。
却见那些明军连上都没上,一点不恋战,回头跳到小舟的后侧,大脚一踹,这才三丈多长的小舟居然分成两截。
就连朝鲜人都没搞懂明军是在干什么,忽然闻见一股子怪异的味道,顿时是满脸的惊恐。
只见跳到后半侧小舟上的明军哈哈大笑着扔来一支火把,分开的那部分瞬间燃烧起来
朝鲜人根本没碰到明军一丝一毫,甚至连阻挡的作用都没起到,没几下就连人带船都被活活烧死在海上。
海上的大火和惨嚎,鞑子不由得心中又惊又惧,前车之鉴啊!
明军这都是什么路数,看着周围各适合样的小舟朝自己飞快的冲来,这鞑子参领直感觉头皮发麻。
那十几艘中型的福船和海沧船,前面涂着张着血盆大口的海上巨兽,带着狰狞的笑容与鞑子的帆船越来越近。
第一百五十九章:空空岛大捷
细细看去,这些在福船周围星罗棋布的多是明代子母舟,长约三丈五,前两丈,后一丈五,只有两边舷板。
字母舟的内部是空的,后部有一小船,是为子船,子船上有盖板,一般在子船上放置四桨可用划水。
子船用绳索与母船绑住,母船内有柴火猛油,这便是方才朝鲜人闻见的异味。
战时,文登营战士用子船四浆划水,迅速抵近敌船,钉在一起,点燃母船后乘子船而返,一气呵成。
除了字母舟之外,还要有稍大长约四丈的连环船。
字母舟用于追击小型帆船效果显著,而连环船可以将中型敌船焚毁,是战前扰乱敌方船只,打击敌军士气的首选。
清军参领根本没见过这种小船,更别提还有大型的福船和海沧船,见到后也是毫无办法,只是慌慌张张的指挥划桨,一心想着赶紧脱离这个明军船队。
很快,连环船和字母舟就都是赶到并追上清军的十几艘帆船,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围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看着中型帆船上的清军。
没多久,每一艘小舟上几乎都出现一名或两名手持鸟铳的兵士,他们举着黑洞洞的铳口,丝毫不受海风、海浪的影响,上好子药后,缓缓引燃火绳。
清军也不是傻子,这时候纷纷抽出环首大刀,同样是紧张的看着这些鸟铳手,不过再看他们此刻的眼神,明显存在许多恐惧。
这在建州女真中是非常少见的,谈及明军,他们往往都是一笑置之,根本不担心。
在辽东,明军的火铳向来都不是战场的主力,能让他们感到威胁的只有城楼上的红夷大炮。
毕竟,正是由于宁远城头红夷大炮的存在,才有了老奴酋努尔哈赤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明军的火铳注重长度和射程,忽视了威力,且做工严重粗糙,作战时往往都是炸膛伤到自己人。
鞑子只要冲到明军阵前,战斗几乎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长此以往,这些鞑子都养成了不畏惧明军火器,拼死冲锋的习惯,反正这些烧火棍根本伤不到自己,没几下明军就会崩溃。
但现在帆船上的这些鞑子已经不同,他们被文登营的鸟铳打怕了,赖以为傲的铁甲根本防不住飞射而来的实心铅弹,再加上密不透风的长枪阵。
这些鞑子从慌不择路的上帆船逃离时,就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清军参领叽里呱啦的喊了几句,船上的鞑子也是此起彼伏的叫骂起来,不过狠话还没说完,一阵猛烈的海浪拍来。
船只猛烈的摇晃,文登兵没什么,很快就稳住身形,但鞑子不一样,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立刻失去平衡,左右栽倒,摇摇晃晃的样子滑稽不已。
王争所在的福船上,任胡面色肃穆的挥起一杆令旗。
“砰!砰!砰!”
霎时间,百余杆鸟铳齐齐发射,帆船上的女真鞑子当时就有不少人被击中落水。
他们都是十足的旱鸭子,落水后起初还猛烈的扑腾几下,但很快就没了声息,沉到海底。
“彭~!”
清军参领所在的中型帆船忽地颤动一下,他蹬着大眼看过去,却是明军已经展开全面攻势,十几艘福船和海沧船与鞑子的帆船接舷。
一阵猛烈的摇晃后,鞑子还没站稳,福船和海沧船上的文登营战士就是持着刀枪大吼着冲上帆船。
一个鞑子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忽地又有一阵呕吐感,他克制不住,连忙跑到一边朝海里吐了起来。
这时候他听见身侧蹬蹬蹬的脚步声,勉强回过身,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个明军在船板上跑的飞快,就好像是在平地一般,很快就来到他身前,这鞑子毕竟久经战阵,很快就抬起刀猛的劈了过去。
这名文登营长枪手气力不如鞑子,直接被逼退几步,鞑子狞笑几声,正要上前结果了这南蛮子的性命。
岂料,这好死不死的时候,船板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鞑子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左右摇晃,胸中的呕吐感也是越来越强烈。
长枪手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大吼着冲上前,用尽全力将鞑子推下船。
这不可一世的鞑子,落到水里后没几下就没了声息。
文登营将士不断冲上船,鞑子在陆地上还能借着悍勇劲头顽抗,但这是在船上,站都站不稳,又不能跳海逃生,拿什么和文登营打?
没到半个时辰,这十几艘帆船就都被占领,所有的鞑子都被杀死,就连那个最为悍勇的清军参领,方才都被黄阳一刀接着一刀,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将士们举着刀枪欢呼不已,他们打赢了!
传的神乎其神,鲜少有敌手的清军,居然近千人都被文登营歼灭,一个没逃得掉,而文登营付出的代价居然还不到五十人。
这是毫无疑问的大胜。
大约在五日后,蓬莱到宁海州的官道上,一队明军扛着“刘”字大旗,懒懒散散的前进。
这些明军的衣甲就没有文登营整齐,连每人一副内衬皮甲都没有做到,有些人外穿的鸳鸯袄都是破破烂烂。
刘泽清骑着马在最前头,登州游击田广与上北路参将沈求远带着家丁们簇拥在他身后,是愁眉苦脸,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
这两个人在路上也是能磨蹭就磨蹭,刘泽清拿他们没法子,十二月份都快过了,这才是调遣完毕,就立刻誓师出征。
出发了快七日,官军的速度也是奇慢,这才走到了登州府的福山地界,距离宁海州还要有几十里地,和清军占据的空空岛就更远了。
这队明军别看只有两千多人,但已经可以说登州府陆营目前所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
刘泽清还默许田广和沈求远,带着家丁生拉硬拽了不少百姓和流民充数。
这支官军说是官兵,其实装备倒不如王争对付过的水贼,大多数人根本没经过严格的操训,手里的制式长枪和腰刀都是生锈不堪,砍瓜切菜容易,想砍鞑子的铁甲,那是痴人说梦!
队伍内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只有刘泽清三将身后的那几百人,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家丁,用全部家当养起来的。
这些家丁都是亡命之徒,拳脚功夫了得,刘泽清三人在他们身上花银子也是最大方的。
现如今虽说不是人人铁甲,但衣甲和刀枪齐全那是必须的,就算不是为了朝廷养的,也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小命。
实在打不过,不还可以带着他们跑到其他地方落草吗。
“这速度不行啊,等你们到宁海了,那王争早他娘的败了!”刘泽清心焦似火,这出征的步骤他已经尽可能简略了,可文官的意思还是要看的,这就耽搁了快十天。
如今走在路上多拖一天,刘泽清就感觉,锦衣卫的绣春刀离他的脖子近一寸,性命攸关,这次要是打不赢,怕是连他南直隶的干爹都没辙了。
“妈了个巴子,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宁海!”
刘泽清为什么着急,田广和沈求远心里清楚的知道,但是话说回来,他们不急啊,他们是能拖一会就是一会。
就带着这些人马去打鞑子,刘泽清这是上赶着与王争陪葬啊!
“捷报!捷报!”
忽然,一匹快马从官道疾驰而来,手里挥舞着什么。
吴惟忠又惊又喜,连忙催促坐骑迎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捷报,难道是鞑子自己退了?”
田广和沈求远对视一眼,也是不明所以。
那马兵一脸的喜形于色,将捷报交给吴惟忠,喊道:
“恭喜镇台贺喜镇台,文登营空空岛大捷,全歼清军八百余人,斩真虏首级一百有余,缴获军需无计啊!”
“大捷,大捷啊!”
第一百六十章:土豹子进城
“你,你不会是诓骗本镇,那王争只有千八百的兵马,怎么可能全歼八百清军!?”
刘泽清听到后却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按照常理来说,八百清军,官军不出动几千人都是难以抵挡,更别提还是全歼。
其实不光是刘泽清不信,其余的人也都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各镇军队在京畿接连败退,清军的战斗力强悍如斯,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打败的。
退一步来想,就算王争打败了,清军八百来人难道一个都跑不了吗?
这次王争的牛皮可吹大了
“王争这家伙太心急了,还没开打就谎报军情,可惜了”
游击田广啧啧几声,摇头叹息不已,显然是根本不信。
“儿戏!王争,你太儿戏了!”
刘泽清一脸怒色,压根不相信这份捷报。
不过转念一想,王争既然谎报军情回来了,想必是还没和清军决战,现在自己带人赶过去,加在一起号称四千人,还有一丝可能逼退清军。
现今朝野恍然的局面对刘泽清可是大为不利,文臣武将纷纷避退鞑虏军势,能让则让,龟缩在城内,就算城下打的热火朝天,城里的官军也不会冒出头去看一眼。
就连北上增援的各镇军队到了京畿之地后也是以龟速在行军,更有甚者比如山西总兵王忠,这货带着山西兵刚刚出了山西,就是立马停下安营扎寨。
捷报每日好几封的往京师递送,但就是不走一步,看样子随时可能掉头跑回山西去。
这个时候若是传出山东总兵刘泽清在空空岛被清军击败的消息,必然会被朝廷当成反面典型来宣传,到时候自己被朝廷杀鸡给猴子看,应是没什么悬念了。
“捷报先不要送上去,同本镇一起支援宁海,王参将太心急了!”
刘泽清想明白之后,大手一挥,就把递送捷报的马兵拦了下来,下令继续进军。
这马兵一脸懵,但是他怎么敢和总兵大人争辩,当下只得是拿着捷报跟在队伍后面。
很快,这天的下午,明军磨磨蹭蹭的来到宁海州城下,离着不远,刘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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