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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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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满清责令石明雄继续留守在白塔铺,负责照料附近的旗人庄园,石明雄因为此事对耿仲明憎恨不已,摄于皇太极和多尔衮等人的权威,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的做旗人的奴才。
    时至今日,孔有德和皇太极都死了,听说中原之地有一个叫王争的齐王统一江南,石明雄震惊不已,心中有些摇摆不定。
    看见眼前这支齐军的时候,石明雄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的骁骑纵横在辽东之上,就连一些留守在庄园内的满洲旗丁都被砍瓜切菜似的杀死,他们的步兵全副武装,令行禁止,和自己麾下的汉军绿营简直天差地别。
    在庄园宅子里的陆井荣正要将这叛国的汉奸斩杀,听到一句话后却立即放下刀,眼前豁然开朗。
    “将军,奴才愿意投奔齐王!”
    “奴才和守门的汉军将领相熟,愿意骗开盛京城的大门,只求齐王殿下能既往不咎,饶恕奴才降清死罪!”
    不过陆井荣脸上仍还还是那副冷笑,呵呵说道:
    “你要怎么骗开盛京的城门,那代善老贼又不是傻子,在这种节骨眼上怎么会继续用汉人守门?”
    “将军有所不知,下盛京城内留守的鞑子只有两千多人,其它的都是咱们汉军弟兄,有不少人与奴才相熟,骗开城门简直轻而易举!”
    说着,石明雄怕眼前这位齐军将领不相信,连忙补充道:
    “鞑子人手不足,到处都需要使唤我们汉军的奴才帮着,所以一定是会有自己的弟兄守门,奴才用性命担保!”
    “如果不成,将军要杀要剐都可以!”
    

第五百九十一章:打进盛京城!
    “将军有所不知,现在的盛京城,可不再是从前那沈阳中卫城了,鞑子将城内原本的城桓拆得差不多,重建后分为八门八关。”
    石明雄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似作假,陆井荣盯了他好一阵,这才放下手中的刀,示意他坐到一边,问道:
    “你且说说,盛京城内如今,是怎么个八门八关,难道还要一个个的攻下八道关隘不成?”
    听这话,石明雄赶紧摇头,说道:
    “八门八关是与鞑子八旗军对应,每旗负责一门一关,外围居住的都是八旗汉军,鞑子将咱们称呼为伊彻满洲,便是新满洲的意思”
    陆井荣不断询问,石明雄最开始便是屯驻在此地的千总,满清盛京城的兴建还有扩建,他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一些大事小情也都是熟知。
    换句话说,石明雄对如今盛京城内的布局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眼下的盛京城曾经过两次扩建,从天上看去,形状为不规则的抹角圆形,是让辽东的匠户夯土筑造,设八个关门,虽然是满洲的都城,但建筑手法却依然源自于汉家。
    这八道关门与北京城内的各个城门无论各个方面看上去,那都毫无可比性,结构相当的简单,砖砌二个门柱,上有一横枋,上盖为起脊灰瓦,仅此而已。
    这种建制的城桓门垛要是建起来,在明初的时候,负责的匠户都被定性为消极怠工,要是碰见朱元璋这等铁腕君主,甚至会因此丢掉性命。
    大明对城桓的营建历来非常重视,早在中书省还未被裁撤的时候,左丞相胡惟庸便根据匠户粗制滥造弊端提议,说是让匠户在石块中刻印姓名、籍贯,以此避免豆腐渣工程的出现。
    所以说,盛京城的八道关门要是在中原地区,其实也就是普通屯堡的规模。
    这八道关门分别为抚近门外大东关的大东进门,内治门外小东关的小东边门,德盛门外大南关的大南边门,天佑门外小南关的小南边门,怀远门外大西关的大西边门,外攘门外小西关的小西边门,福胜门外大北关的大北边门,地载门外小北关的小北边门。
    据石明雄所说,从城墙到关墙之间的地带叫做“关厢”,当时住在关厢里的多是所谓“伊彻满洲”,就是汉军旗人。
    满清明确划分了满蒙汉旗丁的居住界限,满洲人到汉军关厢中为非作歹,一般都不会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
    曾经有过一个满洲正蓝旗牛录杀了一家汉人,但最后却因为军功,只被罚了一头猪,让人心凉。
    在辽东就是这样,虽然皇太极和多尔衮等人表示尊重汉人,但下面的满洲旗人却并不买账。
    若是汉人窜到满蒙界限中,即便什么都不做,惩处也是极为严格。
    抚近关内及大东关为汉军镶红旗界,内治门内及小东关为汉军正红旗界,德盛门内及大南关为汉军镶黄旗界,天佑门内及小南关为汉军镶蓝旗界,怀远门内及大西关为汉军镶白旗界,福胜门内及大北关为汉军正蓝旗界,地载门内及小北关为汉军正白旗界。
    除此之外,外攘门内及小四关为汉军正黄旗界,便是石明雄隶属的部队,陆井荣便是打算从这外攘门和小四关下手。
    这次,齐军不再是当初偷袭赫图阿拉的那支小分队,他们带来了三倍于当初的水陆兵马船只,步军、骁骑、定海军,都是一应俱全。
    按事先在南京的定策,这次陆井荣就是要将盛京一带搅他个天翻地覆,让满洲人彻底断了入主中原的心思,就算与同等人数的满洲人同归于尽,齐军也是赚大了。
    “石明雄,你要明白,这次前来本将可是带足了兵马,就算强攻,拿下盛京城也是轻而易举,若是你方才所言有什么作假——”
    听到这里,石明雄浑身一抖,赶紧谄媚道:
    “将军放心,奴才身在满洲,却心系华夏,听闻齐王一统江南后激动的是彻夜未眠,心中实是高兴万分,只求齐王能网开一面!”
    不多时,高山从门外走进来,此时他已经换上一副汉军章京的衣甲,虽然很合身,但他还是边走边骂骂咧咧:
    “主将,咱们还是快杀进城去,将那些鞑子砍他个四脚朝天,这身汉奸衣甲穿着浑身难受,可比咱齐军的差远了。”
    陆井荣看过去,原本高大威猛的高山却显得有些滑稽,满脸都是不情不愿,不过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高山却抽出刀瞪视道:
    “这厮怎么还活着,主将退后,让洒家来砍了他!”
    高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本就担惊受怕的石明雄见到了更加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缩到陆井荣身后瑟瑟发抖。
    “将军,将军快替奴才说句话啊是自己人哪”
    “放屁,谁和你是自己人?”高山眼瞅着就要冲上前来,却被人伸手一把拦住,抬眼一看,却是陆井荣。
    “高副将,齐王说过,对于肯弃暗投明的人,无论他投降过顺贼,还是在鞑子手底下做事,都要网开一面。”
    “对对对,这可是齐王的旨意,高副将,您可不能不遵哪!”石明雄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说道。
    高山提着刀停下来,但显然还想要再说什么,这时候却见站在眼前的陆井荣不断对自己挤眉弄眼,当下有些迟疑,这是干啥?
    牛平亮原本和高山的身材差不多,但这些年在蓬莱和小红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给养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合身的甲喇额真盔甲。
    他刚进门的时候,碰巧听到了高山和陆井荣之间的对话,当时就明白发生什么事,顿时有些气急。
    牛平亮气的不是这汉奸还活着,他是在想,怎么说陆井荣都是齐王亲自封下来的主将,并且此人久经善战,在军中威望不低。
    高山在主将面前提着刀怒吼算怎么回事,这已经违背了军规。
    传到齐王耳朵里,高山这莽汉无论和齐王最初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为了维持军纪,他怕是都会性命不保。
    看陆井荣脸上已经有些怒意,牛平亮赶紧上去当和事佬,打着哈哈大声笑道:
    “哎呀哎呀,高山兄弟,你这厮的暴脾气就不能改改,怎么也是和王爷在文登营的老人,这么些年下来还没有长进,怪不得还是个营官。”
    “牛老弟,你”高山挥挥手,看样子打算今天和陆井荣杠上了,必须要杀这个汉奸,可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牛平亮给生拉硬拽出去。
    出门后,高山气的跳脚,怒吼道:
    “你小子傻了不成,那狗汉奸留着什么用?咱们就是给杀了,齐王还能包庇汉奸不成!”
    牛平亮一出来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拉着高山一直来到偏僻的房子里,这才是叫道:
    “我傻了?我看你高山才是傻了!”
    说着,牛平亮靠在墙边,怒气冲冲的道:
    “你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子,这汉奸现在留着还有用!”
    “他能帮咱们骗开盛京城门,等打进城去,谁还管一个汉奸的死活,到时候,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老子要是还管你,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说着,牛平亮将自己佩刀“噌”的抽出来放在高山眼前:
    “你现在违反主将的命令,触犯军规,就为了杀个汉奸,值吗?不值!你这不是在给王爷出难题吗,你让王爷怎么办,杀你,还是不杀你?”
    “得,老子也不和你废话,喉咙都干了,你要是杀,就拿我的刀去,我有家有室有儿子,齐王追究起来,也会从轻发落。”
    “你小子还没成亲,不能就这么没了。”
    高山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口钢刀,最后却是重重叹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洒家不能连累了你,牛老弟教训的对,是哥哥糊涂了,齐王待咱们恩重如山,令旨既出,就不能违背,这汉奸留到进城后再杀!”
    听到后,牛平亮哈哈大笑,拍了拍高山的肩膀:
    “这就对了,咱们要是打进盛京城,就算战死了,这辈子他娘的也值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智破盛京
    崇祯十七年九月十三日晚,正是王争进入北京城的三天后。
    这天的夜比往常都要黑,虽然有一轮明月悬挂在头顶,但是在盛京城头轮防值守的汉军兵士们却觉得下面的一切都有些阴森恐怖。
    忽然间,一道蛮横的声音传过来:
    “奴才们都听好了,左摄政和皇太后有令,打今儿起,八门八关的防备都要加强数倍,虽然那齐军不一定打到这里来,但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负责外攘门的汉军正黄旗都统名叫陈绍宗,是耿仲明的嫡系部下。
    尽管陈绍宗在此地汉军中说一不二,但是面对眼前这位旗人,就像是儿子见到老子一样,谄媚的笑着迎上去。
    那前来传令的旗人穿着正红旗全身铠,显然正是代善府上的步甲旗丁,论地位不知比汉军这些杂七杂八的好到哪里去。
    看陈绍宗如此识相,那鞑子哈哈笑了一声,非常放心的离开。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汉军正黄旗甲喇额真衣甲的军官从西侧城墙跑过来,抱拳说道:
    “都统,城外来了一支汉军兵马。”
    “哦?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敢来盛京城,怕不是奸细,弓箭手呢?”
    陈绍宗两眼一转,心想前段时间左摄政王代善已经说过,任何兵马无故不得到盛京,更何况是一支汉军,定是奸细无疑。
    可听见他这话,那甲喇额真却没有立刻下去传令,反而是犹豫的说道:
    “都统,不是奸细,来人是是屯守在白塔铺一带的石明雄,说是有紧急军情禀报给左摄政!”
    “宋国辅,你可不要因私废公!”
    陈绍宗听到石明雄这个名字当即脸色就是一变,指着甲喇额真宋国辅臭骂一顿,说宋国辅和石明雄自幼是玩伴,那石明雄背叛了怀顺王,此番前来定然没有好事。
    宋国辅黑着脸被骂了一顿,心中对仗势欺人的陈绍宗更加痛恨,但他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是闷头担下去。
    不多时,骂也骂过了,陈绍宗也明白,自己还是得去看看。
    石明雄说的是紧急军情,要是和那支登陆的齐军有关,那可就是大事,自己要是给耽搁下来,被左摄政王知道了,难免要人头落地。
    来到西侧城墙上,陈绍宗果真在下面见到骑着马的石明雄,他前后打量一阵,这才朝下面叫道:
    “你们怎么好像是从南边来的要饭花子一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下面随石明雄前来的一队兵士每个人身上都缠着白布,不少人气喘吁吁,甚至互相搀扶着才能前行,看样子是前不久经历了一场恶战。
    听见这话,下面的石明雄心中更是暗恨,低声道:
    “将军,此人名叫陈绍宗,对鞑子最是忠心耿耿,绝对不能留,在他身侧的那个是奴才自小到大的玩伴,对陈绍宗早有不满,奴才可以劝他投奔齐王。”
    装成普通兵士在给他牵马的正是这支齐军的主将陆井荣,他放下心中对这些墙头草汉奸的厌恶,只是微微点头,沉声道: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若此番顺利进入盛京城,你石明雄功不可没,本将定向齐王禀报,许你叙列一等功!”
    石明雄心潮澎湃,深信不疑。
    这几天准备的功夫,石明雄已经知道齐军中一等功的稀罕与重要,叙列一等功,要是将来论功行赏,自己少说也会是个营官,比现在给这些满洲蛮夷当奴才不是强多了。
    想到这里,他抬声吼道:
    “陈都统,那支齐军三日前突袭白塔铺,奴才拼死一战才逃得一条性命,此番就是前来为左摄政报信,要是因为你耽搁了军情,你还要当心脑袋!”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庄田屯官,也有那个资格教训本都统?”
    本来陈绍宗对石明雄就心存芥蒂,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但听到方才这句话后却是再不怀疑话的真实性。
    要是按石明雄以往的性子来看,绝不会有那个胆量与自己叫板,那么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说的话是真的,那支齐军已经距此不远。
    陈绍宗显然没打算开门,但好巧不巧的,那负责外攘门的满洲正红旗章京巡城过来,听见军情这两个字,立刻就吼着让陈绍宗开门。
    陈绍宗是个都统,论官级不知道比那满洲正红旗章京告到哪里去,但他却仍然像个龟孙子一样立马服软,开玩笑,这可是代善的王府亲卫,就算当场把自己给砍了,最后也不会有什么事。
    盛京城并不算是很厚重的城门被人拉闸打开,听到这个声音,陆井荣脸上一喜,本来他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之前已经让高山和牛平亮分别带人在左右两侧埋伏,并且准备了简单的云梯和冲车,打算实在不行强攻盛京。
    这盛京怎么说也是个都城,谁能想到,城门居然一骗就开。
    陈绍宗在那满洲章京面前立即成了奴才,本来应该在城头观望指挥,但此时却不得不亲自下城去询问。
    他带着三明亲兵出城,边走边道:
    “石明雄,左摄政不许其它兵马进城,你还是自己去王府吧!”
    石明雄骑在马上,看着陈绍宗不断冷笑,半晌间竟然没有回复一句话,陈绍宗面色愠怒,正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石明雄才是说道:
    “今日咱们新丑旧账一起算!”
    没等陈绍宗说出话,他却忽然感觉胸前一凉。
    此时依然是黑夜漫漫,原本在给石明雄牵马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马夫,竟然忽然之间抽出一口寒光闪闪的腰刀,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他的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石明雄抬头疾呼道:
    “国辅兄弟,齐王大军来了,还等什么!”
    宋国辅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那满洲章京却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就吼着让汉军兵士们下闸,一时间,宋国辅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可石明雄的喊话,瞬间将宋国辅推到风口浪尖,那正红旗章京看过来的眼神都变了,想也不想,抽出刀便砍了过来。
    “汉狗!”
    宋国辅起初并没有跟着石明雄投奔齐军的意思,堪堪躲过那一刀,就连还手都不敢,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奴才绝无背逃之意,绝无背逃之意——”
    不过他话没说完,那正红旗章京的刀就已经挥了下来。
    紧跟着,“噗嗤”一声,宋国辅的无头身躯喷涌着鲜血栽倒下来,他的头颅在城头翻滚,甚至还泛着不解和恐慌的眼神。
    

第五百九十三章:天遂我愿,克复盛京
    “国辅!”
    石明雄没想到宋国辅居然这么软弱,到了眼下这个地步,竟然还在想着替鞑子卖命做奴才。
    他也没想到,没想到那个鞑子下起手来,居然丝毫不犹豫。
    “原来这些鞑子不只是平日里说说而已,要是有机会下手,他们可断然不会留情。”
    那章京毫不犹豫的举动,在这种时候却并没有起到安定军心的效果,这些原本守卫在城上的汉军兵士,只是看到鞑子的残暴和不近人情。
    一下子,汉军兵士都变得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替满清卖命。
    对于石明雄来说,现在已经和满清完全撕破脸皮,就只剩下跟着齐军一条路可以走了,他似乎也注意到周围汉军兵士表情的变化,赶紧驾马冲进城内,对那些还在恍惚的汉军兵士喊道:
    “弟兄们,不认得我石明雄了吗?鞑子多年以来欺我汉人太甚,咱们简直是猪狗不如,齐王一统江南,中原归一只是时间问题!”
    “我华夏大军既已破城,这些鞑子就再也不能欺压吾等,弟兄们,他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收复辽东,乃是我辈夙愿!”
    随着石明雄的话喊完,盛京城外顿时出现山海龙卷一般的喊杀声。
    守卫盛京城门的汉军兵士们本来就心有所动,此后更是愣住,听着那颤动天地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就连手中的刀枪都拿不稳。
    在他们眼前,无数点着火把的齐军兵士从两侧冲来,那点点火光只是顷刻间就在夜里汇聚成一条烈火长河,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盛京城烧杀而去。
    不多时,一名汉军都统带着十几名军官登上城墙,一拥而上,直接将那正红旗章京砍成肉泥。
    驻守在外攘门和小四门的正黄旗汉军集体哗变,高举收复辽东的旗帜,带着攻入城内的齐军兵士,反身朝那些鞑虏杀去。
    同一时间,盛京,左摄政王府。
    至少几百名身披红色全身铠的正红旗满洲兵手持刀枪在不断调动,王府内此刻却见不到几个仆人了,几乎全都是到处布置的满洲旗丁。
    谁都没想到,素来懦弱的汉人竟然会打回来,几名正红旗贝勒都统都留在正厅,正在面色焦急的说着什么。
    “王爷,快撤到宫内吧,宫内有巴牙喇的弟兄们,大家集中在一起,还能抵挡一阵子!”
    满清的左摄政王代善一手拿着本《三国演义》,听着城外愈发激烈的喊杀声,还有府中那些慌乱的脚步声,却是不为所动。
    又一名梅勒章京喊道:
    “是啊摄政王,不能再留在王府了,阿哈们禀报说是那支齐军中最快的,已经打到北条街了!”
    听他说完,边上就有一个贝勒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咱们大清根本不需要这些汉狗阿哈们,你还提他们做什么,全都该杀!”
    听到这话,代善才回过头来,放下手中的三国演义,“北条街,齐军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你们都是饭桶不成!?”
    “奴才有罪!”几名正红旗贝勒都统都是赶紧跪下来,“可是左摄政王,若是再不走,等那些汉狗打过来,可就想走也走不成了!”
    “北条街”代善在几名贝勒都统震惊的眼神中起身,喃喃几句,“快随本王进宫护驾!”
    满清进入沈阳中卫城后,将城内扩建修改,形成一种类似“井”字格局的街市,在这“井”字最北方,便是最初兴建的汗王宫,眼下则成了顺治皇帝的皇宫,而那北条街,正是在这“井”字街的最中间。
    这才几炷香的功夫,齐军竟然已经遍布了半个盛京城,这种速度,不可谓不快,简直让代善不敢相信。
    三百名正黄旗巴牙喇兵,是各旗牛录中精挑细选的百战之士,无论是战是和,都是常年护卫在汗王宫内,此时倒成了代善眼中最后的底牌。
    很快,代善穿盔披甲,其上高头大马,带着左摄政王府内的几百名正红旗满洲步甲朝汗王宫一带撤退过去。
    同时,城内战局却是丝毫未停。
    齐军兵士奋勇无比,还有一部分熟知道路的汉军兵士临阵倒戈,再加上人数远远多于城内的满八旗与汉八旗守军人数,一路直奔汗王宫杀去。
    盛京城内的汉人也许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见到如今这副场景,以往他们在旗人的压迫下,生活虽然太平,但却并不好。
    满清不再是当初的后金,早就从努尔哈赤创立八旗的时候,转变为现在的军屯模式,这对汉人来说是一种必然,但对于蛮夷来说,却是战斗力飞速下降的症结所在。
    当初萨尔浒之战,兴京作为满清权利的中心,但却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八旗并不是农耕民族,就算赫图阿拉被攻陷,也能继续走游牧的模式。
    杨镐错误的以为只要攻下赫图阿拉就万事大吉,以稍显优势的兵力三路合围,但却被鞑虏集中优势兵力主动出击各个击破。
    兴京这个地方,最初在八旗族人眼中,更多只是个象征的意义。
    在前些年,赫图阿拉曾被王争亲自率军攻陷,血洗城内几日后大摇大摆的乘船返回山东,虽然对满清造成极大的打击,但却并未伤筋动骨。
    那个时候的兴京,其实也还是个象征的意义,八旗族人的产业和奴隶都不在那个地方,多半只是原本努尔哈赤的亲族。
    现在则不然,作为满清权利的中心,盛京内外住满了八旗的族人和亲贵,城内城外全都是各王公贝勒大臣名义下属的庄田和地产。
    多尔衮率领出征的十几万八旗兵,族人和产业全部都在盛京。
    可以说,现在盛京城对于满清的重要性,就和北京城对当初的大明一样,一旦有失,虽然不能立即亡国,但显然也不会撑太久。
    盛京城内“井”字街最中央的北条街有着一个集市,平素算是盛京城内最繁华的地方,许多人都在这里买卖交易。
    但是现在,却不断有身披红色全身铠的满洲旗丁急促的经过,满地都是散落的摊位和货物,百姓们慌乱的到处跑,一副国破家亡的景象。
    最后一队正红旗兵丁且战且退的跑到这里,为首的章京还没来得及发下什么命令,就听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无数的齐军骁骑,肩上插着“汉”字小旗,单手拿着鞑虏蛮夷看不懂的小型火器,竟然边跑边发射,而且精准度出奇的高。
    炒豆般的声音连续响起,那队正在狼狈窜逃的正红旗满洲兵纷纷倒下,最后就只剩下那不知幸运还是倒霉的牛录。
    这满洲牛录手持虎头大刀,似乎也知道自己无处可逃,遂是一声大吼回身劈砍,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将狂奔过来的一名骁骑砍落下马。
    这骁骑落地之后狼狈的翻滚一圈,眼看着就要被那牛录杀死,可接下来却从周围呼啸着跑过更多骁骑,他们借着马力将刀从这鞑子身后划过。
    一般中原明军的刀枪,根本难以伤及鞑子的三层全身重甲。
    但齐军骁骑配备的是精制弯刀,这种弯刀结合了蒙古轻骑和满洲铁骑各自的优势,速度快、威力大,并且握持轻便。
    除此之外,每一名齐军骁骑的坐骑都是九边马市精选的上等马,最基本的都是蒙古马,冲击起来自然不是原本那瘸腿的骡子能比。
    一道道伤痕在这鞑子牛录身上浮现,他只能放下最初那个骁骑,但没多久,他就发现周围这些骁骑停了下来。
    抬起头一看,缺见是一位腰间配有腿裙的齐军大将来到面前。
    陆井荣冷笑一声,手起刀落。
    随着一声惨嚎,这鞑子牛录的金钱辫头颅便是滚落到地上,看那眼神,临死那一刻,似乎还非常不服自己这个结局。
    

第五百九十四章:火器之利,天壤之别
    “抚近关内及大东关镶红旗,内治门内及小东关正红旗,德盛门及大南关镶黄旗,天佑门内及小南关镶蓝旗,外攘门内及小四关正黄旗,地载门内及小北关正白旗均叛我大清。”
    宫内,除了外面到处布置防御的正黄旗巴牙喇兵和不断撤进来的正红旗满洲旗丁以外,还有大部分的宫女和太监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听着都统的汇报,才六岁的顺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抬头拉了拉上首那端庄女子的手。
    孝庄听到这个消息,虽然震惊,但并没有什么恐慌的感觉,只是非常气愤:
    “我大清平日待他们不薄吧,为何还要背叛?”
    闻言,方才那都统呵呵一笑,“皇太后有所不知,那些汉狗卑鄙而又贪婪,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次背叛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右摄政”
    “嗯。”孝庄听到关于多尔衮的话,顿时眉头一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等那都统说完便娇喝打断:
    “都到处瞎跑什么,汉人还没打进来呢,都跟本宫还有皇上去凤凰楼上看一看,勒尔才,代善怎么还没来?”
    勒尔才知道孝庄和多尔衮之间的传闻,方才一提起多尔衮,孝庄又是这个反应,当下就觉得八九不离十。
    但无论心里怎么想,孝庄还是皇太后,赶紧回道:
    “奴才已经命人去王府,想必此时已经在路上。”
    建奴这皇宫和北京有些不同,不论气派、占地还有威严都差了许多档次,几乎是建在山地之上或半山坡上。
    之所以会用这么奇葩的方法建造宫殿,一是女真人生活习惯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他们认为在高处便于瞭望敌情,时刻警惕来犯之敌,保护自身安全。
    说到底,还是被从前深山老林的规矩随束缚,轻易不会去创新。
    所以不论在建州老营、赫图阿拉、界藩山城、萨尔浒山城,或是在辽阳东京城,但凡满清建造的什么宫殿都是如此。
    方才孝庄所说那凤凰楼更是先夯土堆砌了三米多的高台,再建于高台之上,台周围环以围墙和巡逻更道,俨然一座封闭的城堡。
    凤凰楼是盛京城内的制高点,站在上面能看见盛京城内的全貌。
    盛京地处平原之中,但满清还是花费大力,堆砌高台在汗王宫之上修建了这座皇宫,退入宫内的正红旗守军,已经在大清门布置防线,自以为能借此顽抗。
    凤凰楼上层梁架饰红地金龙彩画,中层室内开花为梵文、凤凰及篆书“万寿无疆”图案,是盛京皇宫少有的汉家建筑,这个时候,从中不断传出唉声叹气。
    “代善来了吗?”
    一群宫女太监环卫在凤凰楼上,孝庄一手拉着年仅六岁的福临,看着盛京城中的乱象,第三次出声询问。
    勒尔才和身旁那个巴牙喇章京互相看了看,却都是闭口不言,孝庄听到没动静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叹口气不再问。
    “皇娘,下面这是怎么了呀?”
    福临显得很害怕,往常他和孝庄经常到这里来休息,孝庄也会亲自教他学一些中原地区的书法和诗词,为今后入主中原做准备。
    这凤凰楼的风景是整个皇宫最好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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