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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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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情况,袁时中已经不能从容渡河了,根本顾不上河水有多冰凉有多深,毫不犹豫的挥着马鞭踏了进去,等赶到河对面的时候,袁时中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珲河,按理说就算是到了山东翁州府的地界了,估摸着山东军要是及时出兵,骑兵应该也不远了。
    李过看到小袁营的骑兵骑着马渡河过岸,心中忽然想起先前袁时中在阵中的喊话,问道:
    “对岸就是山东的地界了吧。”
    听到这话,身后一名汉子看了李过一眼,大大咧咧的用陕西话说道:
    “是山东翁州府的地界,虎哥,我们还要不要追?”
    李过绰号是一只虎,在顺军中一直统带老营马队,作战勇敢,并且为人大方,这些老营的陕西汉子都十分敬重,陕西来的老底子一般都称虎爷、虎哥。
    李过策马在河边徘徊半晌,看着袁时中又在跑,心下气不打一处来,下令道:
    “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其他人先不用管,老子只要袁时中的人头,这份功,咱们一定要献给顺王,过河!”
    

第四百六十六章:山头的另一边
    “瞧好吧虎爷,小袁营那些人,在弟兄们眼里就和土寇没什么区别,保管杀个干净!”
    这些陕西汉子说话不含糊,做事也不犹豫,在李过的一声令下,三千余名顺军老营马队继小袁营之后,轰隆隆的趟过了珲河。
    袁时中带着那一千多点的马兵,早就被吓破了胆,根本连抵抗都做不到,估摸着也就是一个对冲就能拿下,所以李过虽然焦急,但布置的也算是有条不紊。
    除了让副官带着两千马兵去追,自己还留下剩余那一千多的老营马队在浑河边压阵,这附近可是在归德府和翁州府交界,难保不会出什么变故。
    李过虽说平日作战的时候勇猛,但性子却像是猛张飞,粗中带细,这种战斗明摆着只要追上就能打赢,根本没必要全军压上,留着预备队做个反应也是极好的。
    眼下跟在袁时中跟前的,多半都是当年在河南的老底子,剩下那些就算不是死忠,也知道一个人难以独活的道理,跟着大部队互相有个照应。
    顺军马队只来了两千人,而且还在两侧各分出五百精骑迂回包抄,这次他们好像是开足了马力,十分顺畅的就接近袁时中的本队。
    小袁营剩下这千把骑兵连人带马都是累的龇牙咧嘴,眼睁睁看着对方跑到自己前面包围上,既不敢冲过去,也不敢太慢,根本就是毫无办法。
    已经形成包围圈,李过看了一眼远处,仍然没什么动静,心道山东军可能对小袁营这点骑兵不在意,当下也就不再着急。
    李过横下挑刀,招招手,身侧的副官见到了嘿嘿一笑,在马腹旁的小麻袋里拿出豆子喂马。
    其他的顺军精骑也是如此,一边拿豆子喂马,一边对包围圈内的小袁营骑兵讥讽,整个战场都是笑声和马咀嚼豆子的声音。
    “李过,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来就来,别磨磨蹭蹭像个陕西娘们!”
    袁时中的骑兵队官吴世杰也是纵横南北,砍死不少官军的角色,根本受不了这个窝囊气,举起刀对准李过大声喝骂。
    听到这个话,方才还是笑容满面的李过笑容顿时凝固,策马出阵,反问道:
    “怎么,吴世杰,就凭你,还敢和我一只虎叫嚣?”
    吴世杰当仁不让的出阵,冷笑道:
    “李过,你这一只虎名头怎么来的,大家都是一清二楚,上次对上山东军骑兵营那只虎,还不是立刻就成了病猫。”
    说完,吴世杰身后的小袁营骑兵一顿大笑,李过被人戳到痛处,怒吼一声,手中豆子洒了一地,拍马冲上。
    见状,吴世杰一声大喝:
    “来的好,老子等你半天了!”
    两人在阵前对战,小袁营的骑兵不断加油打气,看样子紧张的很,但顺军那边就比较放松,不少人还在吊儿郎当的喂马,似乎对结果并不担心。
    果然,几个过马的功夫,吴世杰的坐骑首先承受不住,尥蹶子来了个马失前蹄,李过抓住这个机会,将吴世杰一刀斩落马下。
    “还有谁?”
    李过手持带血的挑刀,割下吴世杰的脑袋,像个修罗一般的在小袁营骑兵面前策马徘徊炫耀,引得众人又惊又惧,不断后退。
    吴世杰的水平如何,小袁营中人心中都是明白得很,那可是跟随袁时中转战南北的老资格,马上功夫了得,不然也不会做到队官。
    可这才几个过马的功夫,吴世杰就被李过给砍了?
    当下,小袁营骑兵的马匹有些躁动不安,都在不断的安抚马匹,不知道是李过太过勇狠把马儿惊吓到,还是另有原因。
    看见吴世杰就这么死了,袁时中起先是震惊,紧跟着就是一阵怒气冲上心头,可也没敢露头出去找死,只是在阵中喊道:
    “好你个一只虎,仗着咱们袁营人困马乏,趁人之威斩我队官,看来世杰说的不假,你还真是个十足的陕西娘们!”
    闻言,李过冷哼一声,把吴世杰的首级扔给自己副官,面目表情的说道:
    “你拿着去领赏吧,老子要的,是他袁时中的人头。”
    那副官平白捡了个大功,当下乐的合不拢嘴,宝贝似的接过来,骑在马上笑着抱拳道:
    “俺多谢虎爷大度!”
    李过这番做派,既有身为顺军老营统领的桀骜,又对小袁营带着浓浓的不屑,那传闻马术精湛的吴世杰都是如此不堪一击,其他人又有什么所谓。
    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好玩,马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李过遂是下了结束战斗的命令,顺军两千五百名老营精骑养精蓄锐,正色朝中间的小袁营千余骑兵压了上去。
    “启禀将军,前方有喊杀声。”
    大约是一个山头的距离,一千余名顶盔披甲的骑兵停在这里。
    这些骑兵看上去与顺军、小袁营的马队都不同,他们头戴铁盔,每个人身上除了锁子甲以外,还背着骑枪、钢刀、轰天雷等多种兵器,就连马都披着简单的薄甲。
    虽说仅仅一千余名骑兵,但阵内旌旗飘扬,最中央竖着那黄龙“王”字大旗,停在这里,除了马匹的嘶鸣声以外,竟是肃杀一片。
    方才说话的,是一名标兵营的标兵,刑一刀带着一千余名正兵营骑兵走在最前面,听到后随意的摆摆手,扯起脖子仔细的听了听。
    小袁营派出不少人,但最后到曹县的只有三个骑兵,其他那些不知道是死在路上,还是半途朝其他方向跑了。
    当时还是凌晨,但刑一刀已经在曹县加固好的城墙上巡视,听到第一个小袁营的人汇报时还有些怀疑,只是一笑置之,并没什么出兵的打算。
    但是当第二个小袁营的骑兵来到,说了一样的话后,刑一刀才有三分相信,看这些人又惊又怕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况且,就算人会说谎,马可不会,他们的座椅都像是长途奔袭很久之后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信。
    斟酌再三,刑一刀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袁营投奔山东,那对山东军来说,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袁时中一人,若今后其他人再和李自成有隔阂,或者李自成势头减弱,他们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山东。
    但此事若为假,是李自成和牛金星的奸计,欲夺取山东,贸然出兵折损力量不说,更是有可能造成曹县实守,他刑一刀难辞其咎。
    当时,刑一刀奉了王争的军令,统带翁州府正兵十七营,算上辅兵,总计三万有余的兵力驻扎在曹县一带。
    刑一刀要一探究竟,但又不能因此动用太多守城兵力,所以思虑再三,决定亲自带着一千骑兵打头,再令翁州府副将任汉率五千正兵列阵缓缓跟进。
    一路上走的不算很急,刑一刀始终和后队本阵没有拉开多少距离,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以稳妥为上上策,遇到什么事也好随时撤退和接应。
    

第四百六十七章:望旗而溃
    李过这次没有冲在最前头,毕竟这地方不像河南和湖广,全是他们顺军的地盘。
    这曹县附近往南是归德,往北是开封,自己又身处翁州,要是一个不留神被山东军包在这里,那可就没意思了。
    顺军的精骑十分勇悍,几乎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将小袁营残存这的马队杀掉了三成,剩下的虽然在极力抵抗,但是他们的境遇和吴世杰差不多。
    人困马乏,再加上本身心底就不剩下什么战意,打的时候十成底子只能发挥四到六成,怎么和顺军的精骑去打。
    伴随着号子声,顺军精骑开始了对小袁营最后的围歼。
    一阵急促的嚎叫声,李过举起挑刀,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带着自己养精蓄锐那五百精骑,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
    能让李过如此焦急的目标,自然便是袁时中。
    这场战斗,顺军和往常乱哄哄冲上来解决战斗的方式不一样,他们包围小袁营之后并没有急,马速放的很低,阵容严整的压过去,给对方一种不可战胜的压迫感。
    说起来,这种打法倒是和山东军十分相似。
    袁时中骑在马上,被小袁营仅存的马队护卫在中间,此时此刻,他已经对能回到农民军中不抱有任何希望,这一次外逃,已经将他在各路义军中的威信败得一干二净。
    无论山东军来与不来,他能做的其实和高杰一样,只能跟着朝廷一条道走到黑了。
    但是他和高杰又不一样,袁时中怎么说也是老资格的首领,论资历,比李自成和他麾下这些都强多了,值得他投奔的朝廷兵马,说到底,只有王争麾下的山东明威军。
    “在这里等死不是办法,冲出去!”
    袁时中对山东军能来人深信不疑,要知道,这里可是山东境内,就算鹰脸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那也要尊奉王争的军令,将李过驱逐出境。
    小袁营目前剩下的马队只有五百不到,这些人全是最勇猛的角色,但这点勇悍,在顺军的铁蹄之下,已经被彻底碾成碎片。
    在冲来的顺军精骑面前,一个人无论再勇猛,最后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胜负和结果,可想而知。
    往常袁时中麾下小袁营兵威最盛的时候,那可是足有近二十万地大兵,可这些都算什么,小袁营的名号再响亮,不过也是个乱臣贼子。
    袁时中之所以在最该发展的时候徘徊、踌躇,就是因为他心底有些摒弃自己这个流贼头子的身份,在等待着一个消息。
    可那个消息最后被闯塌天他们等到,就连桀骜不驯的革左五营朝廷都有人去招安,小袁营竟然没有任何消息。
    今日为了这个正名的出路,小袁营算是损失了以往积累的全部名声,袁时中不断的回头望向山顶,又是不断的看向越来越近的李过。
    “袁时中,你在河南威名不可谓不响,今日一见,却和那娘们没有什么分别,怎么如此窝囊?”
    李过冲到袁时中近前,眼睛一紧,边说话边挥出了手中挑刀。
    可袁时中并没打算迎战,带着周围几十骑转身边朝山顶去逃,李过骂了一声娘,拍马带着精骑追赶上去。
    “袁时中是咱们义军中响当当的猛将,怎么今日这般做派,不对劲啊,他到底在等什么?”
    不过顺军骑兵的大队还在后面和小袁营其他马队厮杀,跟着李过追上去的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七八百骑抽身上前。
    冲到半山腰,即便是李过麾下精骑速度也有些减慢,人马有些乏累,袁时中到了山顶不知道看见什么,竟然停下脚步发狂的大笑起来。
    “来了,来了,你们还是来了!!”
    袁时中回头看向李过,原本惊惧不安的眼眸中出现一股狠劲,大喝道:
    “李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老子要用你的命,为我袁营数万壮士祭旗!”
    李过摆摆手示意停下,袁时中这前后彷如两个人,会不会只是在虚张声势,他静下心仔细的听了几刻,却猛然间大喊:
    “虎爷,怎么了,不追那厮献给顺王了?”
    李过这次急切的很,一巴掌拍到问话那人脑袋上,发狂一般的拍马下山,并且冲正在厮杀的顺军精骑下令。
    “别打了,别追了,快撤!”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刚要追击的骑兵都是勒住坐骑,下意识的转身跟着李过逃离,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是在搞哪一出?
    不过这样忽然间的转向,使得许多人不受控制,有些直接从马上摔落,被赶上的小袁营骑兵砍死,这种死法何其冤枉。
    在袁时中的身后,缓缓出现数杆大旗,这个时候,顺军精骑和小袁营马队都能听见有节奏的鼓点声和轰隆隆的马蹄声。
    忽然想起什么,有人在阵中喊道:
    “山东军,是山东军的人到了!”
    “什么,老子差点忘了这是山东地界,怪不得虎爷都怕了,快撤!”
    这时候是黄昏,天地洒满了橘黄色的落日余晖,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间,一名身披闪亮铠甲的大将持刀跃马登上山顶,在他身后,无数的山东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斜而下。
    “刑一刀,是刑一刀”看见这个稳稳立在马上的身影,还要他背后那杆黄龙大旗,顺军的精骑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还不是全部,这些骑兵只是前奏,他们冲的时候,众人明显能听见后面更多的脚步声。
    随着地上砂砾不安的跳动,排列整齐的一个步卒方阵逐渐出现,阵内旌旗飘扬,“王”字大旗当仁不让的立在山顶。
    李过看着这一切,瞳孔骤缩,心都在颤抖,这是山东军的正兵,从前他以为山东军只有战兵能作战,后来发现自己错了。
    从肉眼上去看,山东军正兵和战兵的区别,无非是盔甲方面差了一些,但是论起战意和军容,区别不算很大。
    归德府会战,刑一刀和邵勇彻彻底底的打出了正兵的威风。
    刑一刀带着正兵血战拓城,硬是在王争的战兵到来之前挡住了闯军的数十万大军,还有邵勇,带着正兵驻守在睢州、归德府城一线,不论明里暗里有多少贼人,总是能稳定局势。
    袁时中身后幸存的小袁营马队看着这一切,差点没跟着顺军精骑掉头就跑,但是后来那些山东骑兵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根本没有理会。
    他们这才明白,这些山东军并不是自己的敌人。
    袁时中看着这一切,在马上痛快的大吼,像是把连日以来的悲愤全部发泄出去。
    “这才是真正的军队,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昨天推错了,是重生南明当皇帝,不是回到南明当皇帝,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打错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既入山东军,至死方休
    顺军精骑不敢停留,一路跑过了浑河,这才开始在对岸慢慢的收拢在一起,这时候,从西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西面怎么会有声音,李过立刻警惕的看过去,却发现是自己在草木皆兵,原来顺王李自成派来接应的精骑到了,可是眼下到的只有两千多人。
    李过皱了皱眉头,问道:“其他人呢,顺王呢?”
    闻言,领头那名亲兵抱了抱拳。
    “虎爷,顺王让俺们来接应你,说是遇见山东的兵马,一定要回撤,小袁营的大部分兵马都已经被咱们打散聚拢起来,区区一个袁时中,不要也罢。”
    听到这话,再看一看山东军阵列那边,素来勇悍的李过手心也是微微见汗,握着挑刀,仍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李过麾下那些顺军精骑也是一样,不少人都在那嘀嘀咕咕,说咱们顺军纵横南北,到了哪,官军不是望风披靡,怎么遇见山东军就要掉头跑呢。
    “虎爷,你看看这些山东地兵马,除了最开始冲了一波,朝阳不敢过河追击,在那边慢慢压上来,不知道吓唬谁。”
    对岸的山东兵马和袁时中残部会和,已经在那头森严的列阵,刑一刀领着骑兵从山上冲下来,见到李过带人转头就跑,并没有追击,反倒是停下来收拢小袁营溃散马队,等待后续步卒跟进。
    到了现在,袁时中手底下的马队已经恢复到六百多骑,正和刑一刀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身在对岸的李过,看见这些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似乎觉察到李过的心思,那名亲兵不得已又提醒了一句,说道:
    “虎爷,山东军不是好招惹的,咱们大可以转向湖广,没必要留在这死磕,顺王的意思——”
    这话没说完,就被李过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只听他叫道:
    “你不要再说了,山东军骑兵并不算多,算上你带来这两千骑,咱们的精骑足有五千,来都来了,总要试探一下他们到底有多少斤两。”说到这里,李过举起挑刀,回身吼道:
    “儿郎们,冲他一冲!”
    说来也是奇怪,河对岸的山东军阵列听到李过这边狂呼酣战,立时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步卒依着河岸做出了守御阵型。
    刑一刀策马上前,手中钢刀指向李过,笑着道:
    “对岸可是那一只虎李过?”
    “正是你李过爷爷!”李过不甘示弱,冷笑着反问道:
    “你可是山东军下辖的那无名后辈?”
    袁时中正要替他喊回去,却被刑一刀拉住,只听他笑着说道:
    “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不成。”说到这里,刑一刀看向一名披甲哨官,冲他点点头。
    那名哨官见状,立刻举起蓝色小旗摇了摇,下一刻,整个山东军的前阵长枪手半蹲下身,露出后面几排鸟铳手,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河对岸的顺军骑兵。
    顺军这边还习惯性的等着对方放狠话,但谁成想,他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忽然就用上千杆鸟铳对向自己。
    李过心里明白,对方这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自己去冲。
    只是这一道令旗的动作下来,全军上下有如一人,甚至不需要身为主将的刑一刀去喊,这还是正兵,据说身经百战的战兵,难道个个都是神仙不成。
    这样一来,李过反倒不敢贸然去冲。
    随着时间流逝,夜色降临,虽说浑河不算宽长,但李过能见到对方整个阵列黑压压的一片,一直都是一动没动,周围环境压抑的让马匹躁动不安。
    后续的三千顺军骑兵总算赶到,这一下子,李过带领的骑兵激增至七千,不断在对岸人喊马嘶的徘徊,总算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忽然,远远的山顶上被推上来一个巨大的黑点,这黑点看身形像是一门炮。
    还不止如此,黑夜中,李过甚至见到两侧出现更多黑压压的方阵,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战栗。
    两方各怀鬼胎,李过知道自己率领的是老营精骑,是顺军中一等一的精锐,也是最不容许损失的那部分,所以才会犹豫。
    刑一刀则是给曹县那边发去了军令,骑兵太少,也不想被对方看出破绽。
    “虎爷?”
    这前也不前,退还不退的打法,让周围冲击追杀惯了的精骑们不再安心,不少人都是暗自议论起来。
    这个时候,只听对岸忽然一声炮响,山东军的整个阵列齐齐的开始挪动。
    好像是一支潜伏的猛兽,山东军兵士迈着整齐的脚步开始过河,这时候一支在两侧的黑影也显露出真身,是另外两支前来增援的兵马,粗粗目测过去,怕是要有数万人。
    一颗铅弹飞到顺军众人头顶,顺着李过的坐骑身侧划过,伴随一阵呼啸的破空声,落入顺军精骑之中。
    霎时间,血肉横飞,三名骑兵被贯带着击中,一人当场死亡,其余两个连人带马躺在地上哀嚎,看样子显然也是活不成了,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李过和其余顺军骑兵。
    “是神威将军炮”
    李过原本以为那只是号炮,没想到却真的是神威将军炮,这种炮的威力,据说只弱于红夷大炮,能隔着数里之外杀伤敌军,山东军竟然有了这种巨炮。
    虽说那样一来,准头有所下降,但一旦被击中刮上,几乎是个非死即残的结果,对军心的影响也很大。
    现在顺军就是这样,被这样的炮盯住,就好像头顶时刻悬着一柄利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哐啷一声砸下来,所有人都觉着不安全,不少人立刻就生了撤退的心思。
    方才那一炮,让大部分人的马都惊吓不已,很多都被甩落下来,好在没受多重的伤,没多久就能跌跌撞撞的重新翻身上马,不过上马之后,那目光却变得畏畏缩缩。
    河对岸,袁时中和残余的七百多小袁营骑兵看着这彷如泰山压顶的一幕,心中解恨不已。
    忽然,袁时中跳下马,对着刑一刀又跪又拜,神情恳切的说道:
    “刑主将,小袁营此番是彻底和李自成撕破了脸,还望贵部山东军能够收留,不然咱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闻言,刑一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道:
    “袁头领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本将甚悦,不过此等大事单凭本将一人不能做主,定会如实禀报侯爷,相信会有个好结果的。”
    听到这话,袁时中和那些小袁营骑兵全都松了口气。
    袁时中再次朝刑一刀揖身,说道:
    “此战,就让末将率小袁营打头阵,也好叫山东军的老爷们看看,到底咱们是不是孬种!”
    袁时中态度转变的很快,原本是流贼中响当当的头领,此刻却自称末将,并且自请率部前冲,以示低人一等和臣服之心。
    刑一刀却摆摆手,说道;
    “袁将军,你要知道,山东军不是流贼,没有让兄弟打头阵,自己却在后面观战的道理,要打,本将就带着骑兵和你同去。”
    听到这话,袁时中和小袁营的骑兵们面色震惊,议论不已,紧跟着纷纷下马,冲向王争的帅旗遥遥跪成一片,拜了三拜。
    虽然此时是黑夜,但刑一刀依旧能从袁时中的语气中听出那真挚的喜悦之情,当下也是微微点头。
    其实这次出来,刑一刀也是在赌,虽然看样子很镇静,但心中一直都不平静,直到援军到了才安心。
    不过山东军的将领和流贼最不同的地方,就是有什么心理活动几乎都不会表露出来让其他人觉察,袁时中就被蒙蔽过去,看刑一刀镇静的模样,对山东军能打赢深信不疑。
    袁时中跪在地上,脸甚至趴到了地上,听着后面齐整的脚步声,抱拳说道:
    “时至今日,我袁时中方知安东侯爷高义传闻,所言不虚,既入山东军,此生当为之效力,至死方休!”
    小袁营的骑兵们跟着三拜,大声吼道:
    “既入山东军,至死方休!”
    

第四百六十九章:凤阳守备
    当年起事的时候,袁时中带着十几个亲随,杀得滑县四百多名围剿的朝廷官兵四散奔逃,一下子在境内远近闻名,很快就拉起一支数万兵马的部队。
    可眼下再看看这山东军,长枪入林,令行禁止,袁时中能从每一名士卒的身上看出一种骨子里的傲气,这种傲气,来源于他们身后那杆王字黄龙大旗。
    原本袁时中是奔着王争的名头,再加上被李自成追的急了,兔子跳墙,逼不得已才来山东投奔。
    当时是逼不得已,觉得山东军和顺军没什么区别,心底还有些忐忑对方能不能扣住自己,但亲眼见到这号称当世第一的强军,才知道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选的实在是太对了。
    不知为什么,袁时中觉得,即便是自己的小袁营在最盛的时候,想要击败眼前这些山东军的正兵,都不是很容易,更别提这只是山东军的冰山一角。
    这个时候,刑一刀在马上伸手将他拉起来,说道:
    “袁兄弟,还不快带着袁营的弟兄们起来,咱们一齐杀过去,叫那花猫李过狼狈奔逃。”
    袁时中起来后听到这话也是嘿嘿一乐:
    “花猫李过,好名字!”
    袁时中回身立刻变了一副样子,面色严厉,十分熟练的翻身上马,挥着刀吼道:
    “都听见了吗,让刑将军看看,咱们袁营的马队,一样不是吃素的!”
    河对岸的李过捏紧拳头,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正当他举起挑刀要下令决战的时候,从后面飞来一骑,远远就吼道:
    “李过!顺王已回襄阳,严令让你不得接战,速速退回!”
    李过下意识的就要回头怒吼,可却见到来人是李来亨,当下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家伙自小就是孩儿兵的头领,在军中虽说威信和资历远远不如自己,但却深得顺王信任,这次让他来当一个传令兵,可想而知,顺王一定很重视这件事。
    李过毕竟不是刘宗敏那等莽夫,想到这里,即便心下再想去冲也只得收起刀,恨恨的看向正在不断前压那些山东军士卒。
    出气一般的大声喝道:
    “收队!!!”
    其实这七千的顺军精骑大部分都觉得此时不应该硬上,走南闯北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会有的。
    对方阵列严谨,一看就不是小袁营那样随随便便就能冲散的,更何况还有火器营和辅兵,贸然进去,只能是被戳成筛子,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听到李过下令后,不少人都是同一时间松了口气,风一般的退散而去,并且在路上没有停留,直接奔回襄阳。
    崇祯十六年五月初,小袁营战败于凤阳总兵黄得功部,又被总兵刘良佐率部截杀,损伤甚重。
    愤怒至极的袁时中发现老回回等革左四营竟然驻兵不救,责问之后,老回回称是顺王命令,遂一怒之下率兵北归。
    小袁营北归之后,革左四营象征性的将颍州一带劫掠一番,便退兵在光州一带徘徊。
    袁时中回到襄阳后,不慎闯入顺王私宅,惹李自成盛怒,心虚之下趁夜率残部东逃,李自成闻之,遂与李过率精骑上万急追,双方在睢州小宋集激战。
    此役,顺精骑七千大破袁营四万,小袁营步卒四散,被顺军收拢数万,袁时中趁乱率千骑逃入山东。
    顺军老营大将李过复领三千精骑追击,击斩袁骑数百,过珲河,遭遇山东军驻翁州府主将刑一刀率山东兵数万,车炮齐全,顺兵大哗,不战自乱。
    李自成三令退兵,李过率精骑南返襄阳,沿途散布消息,称袁营已被尽灭,不复存在。
    李过退却的当日,袁时中率袁营残骑,对着王字大旗发誓,自此永归山东。
    崇祯十六年的四月下旬,安东候、山东总兵王争率战兵十万入驻徐州,设卡收取厘金,各处叛乱骤起。
    山东军以安靖地方为名,在大将董有银、黄阳、高亮的率领下,兵分三路,由沛县自萧县一路南下,至五月初,平定徐州全境。
    与此同时,山东水军右统领刘四,率水师战船数百驶入海州湾,为海州的外系兵马带来大量军械辎重与粮饷,军心大振。
    五月初,以海州守备邱武为首的数名朝廷军将,说是为了保护盐商运送官盐,各自率本部兵马,总计三万余人,自沭阳、宿迁一路西进。
    山东军两面作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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