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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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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老二,你从前不是杀猪的吗,怎么会知道盐货的事?”
    刘老二没有任何迟疑,摇摇头十分坚定的说道:
    “杀猪不景气,只是明面上唬人的,从前俺在海州卖了十几年的私盐,这才是靠着吃饭活命的本领,今日愿意用这颗脑袋担保,绝不会搞错。”
    韦东曾在北镇抚司任职多年,自然能看出来刘老二这次还真的不是在说假话,尽管他平时经常吹牛,可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谱的,不然也不会被选到谍报司做暗探。
    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韦东依然不敢太早下结论,带着二十几个谍报司的暗探和杀手在周围潜伏了一阵子,到处打探消息。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事情总算是确定下来。
    三天后的夜里,韦东听到手下确凿的禀报,禁不住火大起来,一脚踹在沙土上,怒声道:
    “本地缉盐署的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吗,居然让鲁王府的人明目张胆偷运宁海盐,要不是被咱们无意间发现,还不一定要瞒天过海到什么时候!”
    周围的暗探一样觉得事有蹊跷,商议了一阵,麻杆走出来低声问道:
    “东爷,那弟兄们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办了大帅交代的事情,还是先回去?”
    刘老二说道:“东爷,本地缉盐署怕是有人暗中助着鲁王府,那些关卡可不是吃干饭的。”
    韦东沉吟半晌,说道:
    “麻杆回去禀报大帅,老二你带人看着缉盐署,不能惊动了任何人。”说到这里,韦东把手里的大饼扔在地上,冷笑着道: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忘了手里的权利都是怎么来的,看大帅如何惩治这帮家贼。”
    

第四百零六章:谍报司 无孔不入
    大约是几天后的夜里,趁着夜深人静,韦东让几个暗探在外面盯梢,自己则是直接翻进院子里。
    进去之后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近,韦东赶紧钻到一边,原来是两个穿着鲜艳衣服的丫鬟边说话边走过来。
    “二世子怎么会打起私盐的主意来了,眼下山东的盐货买卖不是范东家在打点吗?”
    另一个丫鬟有些不屑,撇着小嘴说道:
    “什么范东家,盐帮和保安司的权柄可都握在忠烈伯手里,二世子这么做要是让忠烈伯知道了哼哼”
    听她的意思,显然是对王争有着某种强烈的敬仰。
    说来也是,王争年不过二十五,却已经位列忠烈伯、左都督,如此年轻有为,这世间的确找不出第二个。
    “听闻忠烈伯只有一个正妻,要是我能~~”
    不等她说完,另一个丫鬟白了白眼,嘻嘻笑着说道:
    “又来了,人家忠烈伯和夫人可是恩爱夫妻,怎么会看得上你这庸脂俗粉哩。”
    “讨打,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个丫鬟边闹边说,根本没发现墙角鬼鬼祟祟的藏着一个人,等她们都离开,韦东这才是松了口气。
    回想起方才那两个丫鬟所说,韦东心下也有些羡慕,咱们这位忠烈伯可真是,不知让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闺房苦等啊。
    简直可惜。
    “身为王府世子,你怎么能动这种脏东西?”
    “那王争还是其次,要是叫王爷知道,一怒之下免了你的继承之位,接下来你该如何在王府立足?”
    韦东蹑手蹑脚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厅堂外,还没等他开始偷听,就从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喊出这话的是朱以海,此刻他面色通红,俨然是气的不轻,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鲁王府的二世子朱能以为王争在归德府和闯军硬磕,一定会吃大亏,所以在邢一刀带着大部分正兵出去增援的时候,打起了盐货买卖的主意。
    盐这个东西,无论粗盐还是精盐,只要揽到手里卖出去就可以牟取暴利,简单方便,二世子平日不学无术,游走好闲,整点私活按理说是件好事。
    可朱能在哪贩私盐不好,偏偏就在鲁王府家门口的滋阳一带,这片虽说鲁王势力很大,但盐帮和保安司的人一样是随处可见。
    说起来,那个王争从小小总旗走到现在的地步,靠的是什么,不就是私盐么。
    现如今青盐和井盐早都绝迹了,剩下的淮盐之流又比不上山东军自产的宁海盐,所以王争手里的宁海盐就成了必不可缺的精盐。
    王争就是以贩私盐起家,这种事情能不抓的紧吗,鲁王府二世子在山东军的地头上贩私盐,这要是说出去可就相当于公然宣战了。
    朱以海接到朱能的消息后已经十分惊讶,到了这一看,更是震惊的不得了。
    “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和山东军结怨,岂是明智之举!你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今后又该如何收场?”
    听朱以海的话后,朱能更是显得惊慌,赶紧上前给他斟了盏茶,满头冷汗的说道:
    “世叔,这次侄儿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千万不要告诉我爹,不然世子位定然不保……”
    朱能起初尝到甜头,觉得这钱来的实在太轻松,怎么能让王争自己去做,便是以鲁王世子的名义到处收买被山东军驱散出境的亡命徒。
    到了眼下,王争在归德府不仅没败,就连杀人魔头刘宗敏都被他斩了祭旗,击溃闯军后一直追击到开封府才停下。
    尽管这消息朱能根本不愿意相信,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他这才慌张起来。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朱能既不敢和王争作对,又不敢回家告诉鲁王朱以派,最后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将鲁王朱以派的弟弟朱以海请过来。
    朱能有心停下贩盐的买卖,可这种事情利润如此丰厚,就算鲁王府财大气粗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一开始再想停下来可就难了。
    被朱能收买的那些亡命之徒尝到了甜头,自然不想收手,山东的盐都是以私为官,一厘一毫都要记在账目上,凡是从保安司缉盐署出来的盐货,地方上都不会盘问。
    但是他王争吃肉,就不容许下面的那些人喝汤吗,久而久之,有些人地方缉盐署的人就发现可以钻漕运的空子。
    就算不把一些盐货记在账目上,只要有缉盐署的人配合,想从水路偷运出山东还是不难的。
    这可是从王争嘴边擦下来的肉沫,但就算是这些肉沫,也能让这些人小赚一笔,过那人上人的生活了。
    消息传出来之后,范若海觉得这就好像是“啪啪”在抽自己的脸,作为山东盐帮的首领,王争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打点,怎么看都是自己的过错。
    大怒之下,范若海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滋阳,山东盐帮在滋阳一带的负责人面对范若海的责问,当下也是羞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盐帮出事这还是第一次,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倒卖山东军的宁海盐,说到底都是他这个负责人办事不力。
    “老子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查不出来是谁在卖宁海盐,立马卷铺盖滚回老家种地!”
    范若海一方面在心烦,出了这档子事,自然不能都推卸到下属的身上,他这个首领还是要出面给忠烈伯一个合理的解释。
    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山东军是有专门的缉盐署负责查办私盐,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范若海正要到缉盐署找本地盐丁的头目,可刚出门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汉子拦住。
    来人自称是忠烈伯手底下谍报司的暗探,已经在这边蹲了好一阵子,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据这人所说,滋阳的盐丁头目吃里扒外,同鲁王府的人暗中勾结,用漕运的空挡倒卖宁海盐。
    “谍报司”
    范若海有些半信半疑,但依然放下去寻找盐丁头目的心思,掉头走了回去。
    往常是听过这种传闻,说忠烈伯手底下有一些极其神秘的人,他们各怀绝技,来自五湖四海,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身来刺探情报,当然,还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拔掉某颗钉子。
    前不久山东内的清查就能看得出来,王争人在历城,但好像什么都知道,整个山东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正应了王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是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到第二天。
    

第四百零七章:盐帮 贻笑大方
    大约是范若海来到滋阳的第二天头午,山东盐帮在滋阳的负责人由于被下了死命令,不敢怠慢,一大早上就带着手下去码头和各道路口蹲点盯梢。
    等到下一批漕运船停靠的时候,他直接带着人闯了进去。
    不知为什么,这次突然行动事先并没有告知本地的缉盐署,当盐帮的人突然闯进船,上面的明显是没有任何防备,反应过来后当即就要去拦着。
    可盐帮在此地的负责人就剩下两天多的期限,心里自然着急,这次出来本来就打算直接动真格的,见状,提前抽出刀正要把船上的人制服。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次他出来的急,人居然是带少了。
    对方足有十几条大船,随行人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盐帮这位负责人只带了几十号手下,按说对付一般的私盐贩子是该绰绰有余。
    山东盐帮的前身就是王争亲自带着的登州巡检司盐丁,虽说地方上巡检司该做的事早都被缉盐署取代,可盐帮毕竟不是官家的东西,办事查盐依然还要做做明面工作,也就是拿着朝廷巡检司的文书,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缉查清缴私盐。
    原本以王争在地方上的威权,这等事情巡抚和三司衙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人敢提,盐帮拿着巡检司的文书印信一直以来都是名正言顺。
    可这盐帮首领亮身份上船准备搜查的时候,漕运上的人竟然根本不领情,说什么巡检司怎么有资格查老子的货,让盐帮首领把缉盐署的人找来。
    滋阳的盐帮首领还不知道缉盐署有内鬼,当下还是觉得有些大意,人带少了。
    他们堵在船头,根本不让盐帮的人进去检查,竟然吵吵嚷嚷起来,虽说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抽刀,但也并不怕盐帮这点人。
    由于是鲁王府的地界,山东军管理上有些顾忌,这也就让这些人有机可乘,胆子愈发肥了起来。
    漕运的船只大部分都是从南北直隶来的,尽管近些年山东地方上在忠烈伯的管理下愈发的富庶,可还是同江南、秦淮这些自古繁华之地差远了。
    从这些地方来的人,就算是个极为普通的平民,在山东的时候也往往自觉高人一等。
    再者说,江南的那些士子在候方域这些所谓复社大才子的带领下,对王争的风评并不算好。
    什么包藏祸心,不遵孔孟之道这些到处去传扬都算是轻的,甚至有一个复社的士子说王争背着自己夫人养了几十房小妾,还经常光顾历城的青楼,私生活十分糜乱奢侈。
    反正这些百姓谁也没真正去过山东,就连候方域自己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况且,这话在“知书达礼”的文人士子嘴里说出来,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江南等地的百姓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显得八卦和更好骗,这等显而易见的无稽之谈竟然流传甚广。
    在他们的眼中,王争那笔笔查有实据的战功,无一例外都成了杀良冒功和抢夺属下的功劳,丑恶嘴脸比刘泽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杀人魔头在中原是说刘宗敏,江南却扣在了王争的脑袋上,还有什么无耻淫贼,这些荒唐的说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
    可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士子说什么,江南就传什么,简直就是控制了整个江南的舆论大势,这么一想,那种“遥执朝政”的说法也就不奇怪了。
    要是在山东的其它地方,这些商贩遇到盐帮的人,那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有这种理直气壮寸步不让的,这不是找死吗。
    “咱们江南之所以如此繁华,那就是因为大家自在的做生意,像你们这样管,才会越来越贫困。”
    “说的在理,这可是鲁王府的地界,哪里你们这种低级巡检爪牙说话地份,趁早滚回地方去吧!”
    两方你一言我一语的,本来这种情况亮个刀子也就好了,可盐帮来人毕竟少,要是真闹出人命,对方借着由头挑事,搞不好连船都下不去。
    一些商贩船队的伙计,看着雇主被挡在这里,船一时开不走,当下也是跟着打骂起哄,形势愈发的乱起来。
    盐帮那位首领手里拿着刀,但却在步步后退,他也从没料到事情居然会乱到这种地步,怎么说这也算是在山东军王大帅的镇守地区,对方究竟哪里来的勇气鼓噪?
    说起来倒有些运气的因素,一个盐帮的人趁着双方大打口水仗之际,一个出其不意的用力,将几个正在堆麻袋的伙计撞倒,紧跟着毫不迟疑的用刀在麻袋上划开一道口子。
    流出来的竟然是白花花的大米,可他不相信,挑了个更靠里的袋子扎进去
    嘿,运气不错,这次便是细砂砂的宁海精盐了!
    一下子,原本哄乱如菜市场的码头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周围的人都在怔怔看着从麻袋中流淌而下的宁海盐。
    王争再怎么放松滋阳一带的查缉力度,贩私盐那也是重罪,一旦查出来那可是要身败名裂的。
    “再喊啊,再叫啊,怎么都哑巴了?”
    既然是查出了官办的宁海盐,盐帮的人气势一下子就涨了上去,立刻占了上风,
    船上有不少人其实还不知情,本以为是趟普通的漕运,没成想却是这种掉脑袋的差事,这时候方才那种鼓噪劲都已经消失不见,又惊又惧的开始后退。
    那些亡命之徒则是不然,尽管都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本来他们出来就是提脑袋卖命,身上自然都带着短刃,眼见势头不对,当下是没有任何征兆的骤然暴起。
    盐帮的人比对方少,再加上没什么防备,直接就被这些亡命之徒冲散,甚至还被砍翻了几个。
    血一下子喷溅出来,这些南直隶来的伙计和商贩根本没怎么见过血,顿时慌乱的到处乱跑,盐帮的不少人才起来就又被撞倒,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早已经跳上几条小船跑远。
    这等逃命的手段根本就是毫不含糊,盐帮的人一时目瞪口呆,再想追也根本就追不上了。
    说起来也是有些可笑,山东盐帮这次接连做出那些贻笑大方,让自己人脸面无光的事情。
    首先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倒卖宁海盐,这次气势汹汹的出去缉盐,查是查到了,可竟然让对方一个不落的都上船跑了,比上次的事情还要丢脸。
    

第四百零八章:眉目
    不过丢人归丢人,追还是要追的,想当初忠烈伯不就是靠这个起家,到了这种地步,这些不知从南直隶的盐贩子才想来分一杯羹,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滋阳的盐帮头领尽管觉得十分丢脸,但回去之后依然如实的告诉范若海,听到这个消息后,起初范若海是怎么都不敢相信,后来连续问了几遍才犹犹豫豫的确定真实性。
    现在一想起这个事,范若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自家地盘上让人家倒卖宁海盐还不算,又让这些人跑的一个不剩,自己还被砍死了好几个!?”
    范若海说了没几句,越想越生气,越生气便越是害怕,当下就连训斥的心思都没了,留了句狠话就匆匆回去收拾行李。
    能让范若海这位盐帮首领害怕的也就是左都督王争,这消息要是传回历城,他沦为一时笑柄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王争那边说不过去。
    不过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早晚都要传到王争的军案前,这么一想,倒不如自己先回去负荆请罪,有可能少受些处罚。
    毕竟跟王争这么久了,范若海尽管还是看不懂他的行事作风,但却有一点能确定,王争从来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很少会有不公的待遇出现。
    事不宜迟,范若海下定决心,收到消息的那天就是连夜赶回历城“负荆请罪”。
    几天后的夜里,正在审阅各地文书邸报的王争听到眼前支支吾吾的范若海说完,当时也是吃了一惊。
    王争能有这个反应也不奇怪,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自己攥住山东盐货买卖都多少年了,各路货运早已经定型,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后来听范若海说完,王争这才是恍然大悟,原来是钻了漕运的空子,为了不让鲁王起疑心,嵫阳一带山东军向来是管的宽松了些。
    不过在当地也有缉盐的分署,盐帮还有据点,为什么不配合商量好了再行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搞的这么灰头土脸。
    王争接连发问,范若海却一句都回答不上来,果不其然,第二天传出来消息,忠烈伯为嵫阳发生的事情大发雷霆,训了范若海一晚上。
    可怜山东盐帮的首领范若海,回到历城连家门都没进就唯唯诺诺的替手下背锅,点头哈腰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在大堂站了一夜。
    忠烈伯的军令紧跟着传了出来,没什么意外,滋阳一带山东盐帮的首领被直接撤职,副首领顶上,其余一干盐帮的人要么是戴罪立功,要么就是直接撤职。
    不过有个事情让人蹊跷,这种事情明显缉盐署也有责任,可不知为什么,王争居然连提都没提。
    盐帮的总首领范若海这次也算是戴罪立功,王争把这批宁海盐的查缉工作全都交到他手上,算是下了最后通牒,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批私盐贩子,活的死的都要。
    事已至此,丢人归丢人,可也要认认真真的去做,范若海被王争训了一夜,在那边一个字不敢多说,可回到地方上自然要把这口气撒出去。
    那个顶上来的嵫阳地方副首领自然遭了池鱼之殃,一脸不解的被范若海大骂一顿,可范若海气是出了,新的问题却又摆在眼前。
    嵫阳一带可是鲁王府的势力范围,皇室宗亲,在大明世世代代都享有特权,说起来比孔府更为棘手,不比寻常地界,查的时候也无法太过明目张胆。
    上次曲阜地界的孔府是王争亲自出马才摆平,这次嵫阳发生的事无论于情于理还是为私为公,范若海都要首当其冲上去的负责摆平。
    这已经是近期范若海心里的一根刺,不拔掉怎么都不舒服。
    为此他甚至去了一趟济宁,动用了盐行、商行这两层关系,而且由于谍报司的人提醒,他也跳过了滋阳地方的缉盐署,直接去找翁州府的嫡系盐丁统领来滋阳。
    不止如此,盐道上的各家盐贩子也都被范若海动员起来,暗地里风起云涌的在找那批宁海盐的去向。
    可就算是这样,最开始那几天这伙盐贩子依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盐帮动用多少关系,就算把嵫阳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不得已,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范若海这才一个个的去询问当天同去的那批盐帮手下,让他们细细的想,一点消息都不愿意放过,最后才知道对方竟然是跳上船消失的。
    范若海顿时急的跳脚,心道自己为什么不早问,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气,最后人家是上船跑的。
    到了这种地步,这件事情显得更加破朔迷离,愈发不可收拾。
    谁都知道,漕运那江河可是宽敞的很,山东军对漕运的查缉素来都有些放松,对方要是稍微伪装一下,直接顺着河飘回北直隶,现在估摸着早跑回老家去了,那可就是完全没办法了。
    不过就在范若海一筹莫展,即将放弃寻找的时候,莱州府那边的缉盐署盐丁大头目派人来找他,说是有人在胶州湾里看到过一批神色可疑的南直隶人。
    据说这些人不久前乘着小船靠岸,看来的方向,正是翁州府那边,没准就是从漕运江河枝脉飘过去的,眼下他们正在胶州城内卸货要返回南直隶。
    范若海当即就是喜出望外,可紧跟着没多久便迟疑下来,这帮人胆子怎么会肥到这种地步,居然直接跑到胶州湾去了。
    可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别的方面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加上前段时间那自称谍报司的暗探所说过的话,范若海走之前决定去嵫阳本地的缉盐署看一看。
    按理来说,这保安司缉盐署和盐帮都是山东军下辖的机构,目的都是查办私盐。
    只不过保安司缉盐署是在明着查盐,顺带维持地方治安,盐帮则是登州巡检司的替代品,只管盐货的事情。
    缉盐署处在明面上的正义位置,盐帮则不同,做的事情往往都是在暗中进行,像是在暗中聚拢和收买各地的盐贩子这种脏活全都是让他们去做。
    有的时候你明着来对一些人根本不受用,这些人自己本身就是盐贩子,官面上却属于地方巡检司的下辖,替王争到处捞钱,是宁海盐得以迅速流传的关键,也是山东军盐货进账的大头。
    这章是在酒店敲出来的,由于工作的事情心烦,所以卡文很严重,大伙见谅!
    

第四百零九章:门户之变
    两方都是忠烈伯手下的人,要是在其它地方碰见了都是如同亲兄弟一般相敬相帮,可在这嵫阳的分署一见面,却仇如同人一样争吵的面红耳赤。
    那盐丁头目甚至不让盐帮的人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轰人。
    范若海尽管是跟着王争从登州府文登一地走出来的老人,也是山东盐帮的总首领,可毕竟是个商人出身,就算眼下他亲自来了,对这些盐丁的威慑力也并不高。
    范若海见到对方这个样子,一来其实在心中已经相信了上次自称谍报司的人所言,二来也是有些怒意。
    被忠烈伯训斥那是应该的,可你一个小小的地方缉盐署头目,居然敢这样对老子说话?
    上次盐帮的人去少了,所以才让对方逃跑,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范若海特意多带了几倍的人数。
    当他发觉对方有问题后,带着盐帮的人直接浩浩荡荡的把缉盐署围了起来。
    两方都是山东军的人,竟然在自家分署闹将起来,这倒是个新鲜事,不少路过的百姓都觉得新奇,停下来指指点点的看戏。
    “候老七,你他娘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的可是咱们盐帮的范东家,他老人家跟着忠烈伯打拼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
    那刚刚提正的嵫阳地区盐帮首领由于前车之鉴,心中害怕重蹈覆辙,再加上昨天刚被范若海臭骂一顿,所以办起事来格外的用力,说话也是丝毫不讲情面。
    不过缉盐署的盐丁头目却显得更加蛮横无理,收到风声的时候就带着盐丁堵在门口,任盐帮的人怎么掰扯都不让他们进门一步。
    “怎么着狗子,上头被撤了,让你捡了个头领回来,牛气起来了?”
    那被称为候老七的盐丁头目冷笑不止,面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本来在忠烈伯手底下偷点荤腥出来就相当于无时无刻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因为大家谁都知道,那位可不光在战场上勇悍,回到地方杀起人来一样是丝毫不含糊。
    要是被查出来,自己全家一个都跑不了。
    这漕运一事原本就是个金差事,守着这颗摇钱树,日年月久的下来,就是傻子也该有点想法,再加上鲁王府二世子信誓旦旦的担保,候老七这才铤而走险。
    说是铤而走险,在王争眼皮子底下委实也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个侯老七一早就清楚,只是想赚点外快去赌钱,这么好的位置不利用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其实候老七也是让鲁王府的人给当枪使了,所谓的二世子听到王争的消息竟然怕的比自己还快,直接撂挑子说是不干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候老七既然趟了这浑水,再想下来也就难了。
    那些南直隶的亡命之徒不怕王争怪罪,也不清楚山东的情况,都从这活计上尝到甜头,根本就不想收手。
    这些亡命之徒捏住侯老七的软肋,反正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拉上侯老七甚至不惜把消息告诉嫡系盐丁和山东军人马,大不了跑回南直隶就是。
    可候老七不同,一旦被对方告到王争那边去,他可是全家老小都要遭殃。
    再加上身为嵫阳本地缉盐署头目的候老七,想要钻漕运的空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只需要略微将运上去的数目少报一些,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利润。
    这么一来二去的,本来想小赚一笔的侯老七是越陷越深,根本收不住了。
    这个时候,周围本来是指指点点的百姓却忽然让到一边,好像后面来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人。
    “嫡系盐丁大队到了!”
    “侯老七,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帅的盐货你也敢私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又是一声暴喝,侯老七和滋阳缉盐署的盐丁赶紧回头,惊恐的看见来人居然是邵勇。
    邵勇是谁,那可是真真正正从盐丁干到一府正兵主将的人物,后来也是东征西讨,战功卓著。
    想当初侯老七还是个流民的时候,邵勇就已经在忠烈伯手底下任盐丁统领,并且名冠一方。
    看见商人出身的范若海,侯老七和这些盐丁没什么感觉很正常,可邵勇却相当于他们的祖师爷爷,由不得不惊慌。
    “缉盐署出了你这等渣残,今日本将就要替天行道,为大帅清理门户!”
    在邵勇身边站着的是翁州府嫡系盐丁统领,原来王争在范若海离开历城的第二天就收到麻杆的准确情报,说滋阳本地的缉盐署有叛徒,极大可能就是头目候老七。
    当时王争才知道自己错怪了范若海,紧跟着就给邵勇发去了急件,让他立刻前往翁州府把缉盐署的事情处理干净。
    当时邵勇正在东昌府,尽管他早已从盐丁转为正兵主将,可听到山东军起家的盐丁中居然出了叛徒这件事,当即也是火冒三丈。
    当天邵勇把东昌府的兵事交给副将,单人独骑赶到翁州府后却也不敢托大,对嫡系盐丁大队出示了王争的文书,和他一同赶到历城。
    “你你你……”
    方才还是死皮赖脸的侯老七一下子就变得结结巴巴,指着邵勇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那些缉盐署的盐丁也变得畏畏缩缩,一来不少人知道这次干的事情是重罪,如果真的一条道走到黑,以忠烈伯的手段,自己这些人和家人绝对一个也活不了。
    再者,同来的除了邵勇可还有一批嫡系盐丁,这些盐丁是各地筛选出来的精英,身上已经披着简单的甲胄。
    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其它方面来看,这些嫡系盐丁都能轻松制服自己,更别提还有虎视眈眈的盐帮中人了。
    “将军,我们都是被这候老七胁迫的,绝对没有要背叛大帅的意思,绝对没有啊!”
    “范东家,快帮我们求求将军啊,大家都是盐丁兄弟,不要见死不救哇~”
    见到邵勇只是冷着脸一声不吭,不少人立刻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范若海,毕竟是斯文一些,没准会替他们说说话。
    可这个时候范若海也是不为所动,更是后退一步,说道:
    “邵将军,既然是有大帅的文书,那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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