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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驸马-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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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姜述篇第152章生擒妙才3

这支队伍从外表看来,基本没有异状,但是毕竟多出数百彪悍之极的亲卫骁骑,指不定有人环伺在侧,一旦被人认出姜述,意图便会暴露,设计夏侯渊之事就不可能成功。姜述小心翼翼便在于此。

一线崖北部山顶,一位短须将领正俯视谷底,此人三十上下年纪,脸色微黑,神情冷峻,双目炯炯有神,这便是曹操倚其为左膀右臂的夏侯渊。押送粮草的队伍此时尽收眼底,与斥侯报来的情报相差不大,夏侯渊下定决心,带领亲兵火速赶下山去。

张辽统领大队人马进入一线崖之后,派出的斥候探马快马回来禀告,前方官道五里处有烟尘尘嚣之势。姜述和张辽对视一眼,各自心惊,原来以为夏侯渊会在一线崖出口处设伏,没想到他根本不占这个便宜,而是借助骑兵威力直接冲阵,将张辽部直接无视。

袁绍起兵攻打高柳之时,曹操定计派夏侯渊统兵骚扰姜述后方。夏侯渊借曹操之力得居高位,一向不受西凉旧将重视,心中暗自弊了一口气,意欲建立大功正名,整顿兵马出征。未想到袁绍根本不堪一击,夏侯渊刚进入并州,袁绍匈奴联军便被击败,关羽统兵攻伐并州,合共用了不到百日。

夏侯渊听闻袁绍处于劣势,并未胆怯退兵,而是借并州混乱之时,沿途收服山匪以为助力,又有卫家派人为向导,打着太原贼的旗号,竟然深入敌人腹地近千里,统兵在并州、冀州边境山林中屯扎。

袁绍大败以后,曹操原想命令夏侯渊退兵,听说夏侯渊打着太原贼的旗号,心思这路兵马扰乱姜述腹心之地,说不定会产生奇效,因此交代夏侯渊小心行事,以确保安全为要。

夏侯渊行兵以来,先是收服沿路山匪,以匪巢储粮解决军用,大军逐渐深入,又得卫家暗中接挤,粮草一直比较充裕,并未公开打劫大户,行军时分以小股部队渐次出发,又打着太原贼族号,正值兵荒马乱之时,谁会考虑到这些贼人是长安精锐骑兵?

张辽亲自出马,率领斥候前去核实,根据他的经验,尘土飞扬是大股骑兵疾奔迹象,下马俯听地面,地面也是震动不休,当下再无疑问。

姜述悄声下达命令,做了一番布置,安排身手灵活的斥侯攀上崖顶眺望警戒,不仅为了警戒敌军骑兵动向,也是为了震慑一线崖两侧的敌军斥侯,费尽心机的布置不能为敌军所知,一旦走漏消息,便会前功尽弃。

姜述最关心的还有关羽、程远志两路兵马的位置,现在已经和敌军遭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另两路兵马就是东风,现在确定了敌军具体位置,下一步计划就要迅速展开。

张辽同样担心其余兵马来得太快,打草惊蛇,问姜述道:“主公,程远志部信息通畅,应当没有问题,但是前方出口定会被敌兵监视,信使不易来往。”

姜述笑道:“跟敌军周旋,焉能不做周详准备,我有妙策,已经派人传出信息问询,不久信息便回。”

张辽猛然省悟,道:“被战事搅得脑子迷糊,忘了情报官的厉害。”

姜述哈哈大笑,开始部署诸项任务,情报官匆匆来报,道:“程远志部距离一线崖只有十五里,今夜就可赶到。关羽部下骑兵距离出口只有十里,今夜便可封堵住敌军退路,明日午时骑兵就可杀至敌军身后。”

太阳西坠,一线崖西北方向长安劲骑开始出现,前锋三千骑兵整装列阵,隐藏在巨石之后,整齐的阵形显示出强大的威势,这是长安朝廷战斗力最强的主力部队。领军将领是曹仁之弟曹纯,骑在马上手握马鞭盯着东南方向,脸上透着和年纪不相称的成熟和冷厉。

史上曹纯为曹操手下劲旅虎豹骑的统领,在平定北方的战役中屡立战功,被加封为高陵亭侯。死后谥曰威侯。曹纯擅战,甚得人心,为人重纲纪,不失理智,好学问,敬爱学士,闻名天下。

曹操任东郡太守,曹纯便随从左右,后来跟到长安,封为羽郎将。夏侯渊组建骑兵之时,从飞熊军选取部分官兵为将校,曹操担心其部将校与西凉旧将串连,又选派曹家、夏侯家部分心腹族人充为军官,曹纯因此拔为夏侯渊部将,统领中军精锐骑兵三千。

夏侯渊原本计划要烧毁这批物资,但是近日河东卫家说钱粮艰难,提供的粮草大幅度减少,夏侯渊部下兵马甚多,顿时感觉粮草紧缺,因此改变原先计划,要抢夺这批物资以为己用。

夏侯渊虽然急于立功,但并非鲁莽冒进之人,自进入并州境内,便四处散布斥候打探敌军各部情况,打定主意一有异动立刻放弃,绝不拿部下性命冒险。等消息回报回来,各军皆无异动,张辽部下又多是辅兵民兵,这让夏侯渊信心大增。昨日抵达一线崖北部,寻找一处隐秘所在扎下营寨,听斥候回报说汉军押送物资的队伍已经进入谷中,夏侯渊不由一阵激动,认为这块肥肉马上就要吃进肚子。夏侯渊却不知道卫家派来的向导已经变质,引领斥侯打探回来的信息,许多都是敌军故意演戏给他们看的。

红日渐渐西落,被山梁遮住,谷底景色渐渐暗淡下来,战马仿佛嗅到什么气息,开始不安地躁动。曹纯轻声喝令:“安抚马匹,敌军将至,谁贸然泄露行踪,我砍下他的脑袋。”

骑兵们赶紧安抚战马,战马身经百战,能感觉出即将到来的厮杀,它们的躁动源于主人的杀气,此时主人的安抚让它们很快恢复了平静。

“报,敌军主力已经进入一线崖,在谷底择地扎营。”斥侯悄悄来到曹纯身边回禀道。

曹纯点点头,向侧上方张望,见敌军斥侯快要接近崖顶,悄然下令道:“命令各部注意隐藏行迹,敌军斥侯快到山顶了。弓驽手注意,敌军斥侯若是沿官道探路,要在山上斥侯看不见之处射杀。”

夏侯渊主力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距离曹纯部只有三里,夏侯渊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下令道:“严禁生火造饭,服食干粮,夜黑之时突进。”

曹纯此时趴在矮树丛后,仔细观察敌军情况,敌军数量不少,还有许多民夫,因此扎营速度很快。民夫扎完大营,三两成群又在附近挖掘,曹纯毕竟年少,经历不多,不知用意。一位年长亲兵指点道:“这是担心有人袭营,正在挖掘陷马洞。奇怪,为何不派斥侯向前探路?”

曹纯指指山顶上的斥侯,轻声道:“张文远以为山上可以登高望远,却不知我等早已藏在此处。”

敌军将装载物资的大车围在最中央,民夫居于内侧,往外是民兵辅兵居处,战兵在最外围安营。曹纯点点头,道:“怪不得张文远名声远扬,所扎营寨布局合理,没有一点懈怠之心,绝非无能之辈,但是治军行军法度,比妙才将军差距不小。”

夜色终于降临,山顶上的斥侯开始下山,星星点点的火把可以判断斥侯人数不少。小半个时辰以后,地上传来轻微的颤抖,应是夏侯渊统领主力趁黑摸上前来。

夏侯渊简单询问一下情况,分派部下覆土上前悄悄填埋陷马孔,然后统领主力摘铃裹蹄,悄悄掩将上前。距离敌军营寨越来越近,夏侯渊内心越来越兴奋,只需集中兵力将不足千余的战兵灭掉,剩下的辅兵民兵便如兔子一般,只会抱头鼠窜,然后被精锐的部下夺走生命。

先锋百余精兵距离只有百米时,夏侯渊缓缓拔出雪亮的弯刀,左手挥手下令,部下士兵纷纷亮出刀剑,就待主帅挥刀一指,便即杀上前去。

突然之间,夏侯渊僵住了动作,敌军营寨忽然射出数十支火箭,前方士兵的身影顿时显露出来。弓驽声继而响起,惨呼声顿时响起,借着暗弱的火光,夏侯渊看出短短一息时间,前锋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夏侯渊脑子一片空白,知道偷袭计划已告失败,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杀!”一马当先杀上前去,胯下黑花马飞驰而上,部下紧随其后蜂拥杀出,朝着敌军营寨直冲过去。

夏侯渊明白,趁其不备猛冲过去,破了敌军营寨,敌将或将逃脱,但是物资却跑不了,若是衔尾追杀的话,也能大杀敌军一阵。虽然如此一来,会即刻暴露行迹,但是夺了敌军物资,又大败敌军一场,若能全身而退,也不失为大功一件。

第一卷姜述篇第153章生擒妙才4

夏侯渊下令道:“速战速决,抢得物资立即出山。”

正在夏侯渊信心百倍准备建功立业之时,数十支火箭突然射中前方一道人工挖掘的小沟,小沟以沥青覆底,其内灌有火油,此时一经引燃,立即冒出大火,前锋不少兵马吃了大亏,马匹天生惧火,一下被惊,不顾主人喝呼,掉头往后就走。

火油阻住去路,前军有马惊回走者,有停驻不前者,与全力冲锋的主力顿时挤成一团,此时皆暴露在熊熊火光之下。汉营弓弩手开始发威,劲箭如雨,暴射而来,因为人马密集,强驽威力顿时显现出来,只一刻工夫,竟然夺去千余精锐骑兵性命。

火油没有助燃之物,火势很快就弱了下来,只听一声悠长的号角在山谷中回荡,长安军的进攻开始,两千余骑兵舞刀纵马冲上营寨,在汉军箭阵之下虽然损失惨重,但依然有不少骑兵接近营寨。

夏侯渊勒马观战,鼻尖不由沁出汗珠,一眨不眨地看着部下与敌军展开生死拼搏。敌军强悍的战斗力远远超过夏侯渊的想象,守御层次分明,充分发挥营寨地利,盾兵在前,长枪手在后,弓驽兵在内,冲上前去的骑兵很快就被射落马下,无主战马在战场上乱跑乱窜。

夏侯渊仔细观察守军,发现守军数量很多,而且应是精锐战兵,远远超过斥侯探得的数量。望着部下一批批栽下马来,夏侯渊不由生出不妙的预感。敌军战兵若是超过三千,据寨而守,手段无穷,自己部下这万余马军进攻会困难重重,从目前参战兵力来看,敌营守军战兵至少得有二千余众。

第一批骑兵撤了回来,两千余众损折大半,只有五百余骑兵得以生还。夏侯渊没有急于继续发动进攻,他在判断攻营得失,以目前情况来看,即使能够抢占营寨,夺得敌军物资,肯定损失惨重,不成编制的残军如何安全撤出敌境?

姜述和典韦等人远远站在营内,观看前方战斗,典韦见夏侯渊停止进攻,急的哇哇叫道:“主公,快下令反击吧,这帮混蛋想要逃了。”

姜述面色严峻,一动不动,望着前方镇定自若的张辽,暗自佩服他的定力。张辽对姜述也有了全新的认识,明白此时骑兵出营野战,损失定然不少,而且会促使夏侯渊下定决心撤退。关羽部下能否及时到位,是否已经堵住出口,都是一个未知数,现在拖住敌军就是重中之重。

夏侯渊犹豫之时,突见敌军营寨火把骤增,曹纯在侧不禁脸色大变,道:“将军,敌营战斗力很强,如今又增加不少兵马,此番攻营怕是艰难,不若撤退吧。”

夏侯渊定睛望着敌营越来越多的火把,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军损失惨重,敌营定然也损折不轻,张文远担心我军继续攻打,让辅兵上来虚张声势。哼,我倒要看看张文远能否损耗得起!”说完,夏侯渊挥手下令,道:“千人为一队,不间断向敌营发起冲锋。”

张辽见敌军猛烈攻上前来,伸手取出腰间长弓,弯弓搭箭朝天射去,尖锐的响箭拖着长长的尾音直上云霄。正在敌骑疾驰之时,地上忽然弹起数十根长索,如同数十条毒蛇猛然跳起噬人一般。

长索充分利用了营寨附近的大树,一端固定在大树树干干上,另一端从另一颗大树绕了一个弯,又转到营寨中。每条线索皆有十余壮健民夫全力拉动,原本浅浅埋在土沙之下的长索紧紧绷起。

“不好!有绊马索。”有人惊叫一声,继而被摔落马前,继而响起第一声惨呼。

长索皆是粗大麻绳,十几条长索形成一道道屏障,奔行迅速的马腿被长索绊住,顿时滚翻一片。骑兵不断摔落,惨呼声逐渐大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带动营内拉住绊马索的壮丁收脚不住,往前飞跌,有人被摔得口鼻流血。但是长索毕竟已经建功,冲锋阵型只要有三五匹战马倒下,最少也会有三五十匹跟着遭殃,更何况倒下的不止三五匹,而是几十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数十匹战马倒下,换来一地滚地葫芦,一时间人仰马翻,两边骑术精湛的骑兵赶紧勒马回走。

夏侯渊、曹纯皆在队伍最后,没有受到连累,但是前方混乱的局面却让两将胆颤心惊。身后突然又响起轰隆轰隆的巨声,地面颤抖不已,两将骇然往回望去,天黑虽然观察不到详情,但不祥的预感却欲来欲浓。

一位疾驰而来的斥侯急报道:“报,入口被敌军用大石和巨木封死。”

夏侯渊大惊失色,内心一片冰凉,被隔断后路,就是要将部下一万精骑尽数困死在一线崖?看来敌军胃口着实不小。危急关头,夏侯渊反而冷静下来,迅速预估目前形势,若是迅速攻下敌营,抢下部分粮草,足可以绕路回去。

又一名斥侯前来报告:“报,敌军虽然用石木封路,但因路口很宽,尚有空间可以通行。”

夏侯渊闻言精神大振,此时绝不能往回跑,只要一跑,敌军必会倾巢追杀,崖口已经变窄,正常退却时不会形成阻塞,若是溃逃的话,这里就是瓶颈,或许这才是敌军的真正目的。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可笑的。”夏侯渊自语一声,忽然想起此话是姜述名言,自嘲地笑了笑,大声下令:“前队冲锋不变,后队肃清退路!”

绊马索换来的回报是巨大的,夏侯渊部数百骑兵失去战斗力,在绊马索的阻挠之下,前面冲锋队伍跟后续冲锋队伍产生脱节,前锋队伍重新加速,速度逐渐提到极致。

姜述站在一辆马车上向外望,借着双方点亮的火把,将一切尽收眼底,下令道:“火牛阵!”

号手随即吹响号角,张辽在前方听到,高声下令道:“点火!”

前寨墙处,壮丁在巨盾兵掩护下忙着拆卸寨木,重新安装,很快形成类似牛栏的一条条通道,继而辅兵驱赶百余辆大车来到出口之处,将车内装载的瓦罐摔碎,紧接着点起火头。百余辆大车陆续冒出火苗,顿时化作冲天大火,显然大车内有易燃之物,加上火油浸透,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马牛被身后车上的大火炙烤受惊,士兵们又拿刀子狠狠戳了几下牲口屁股,马牛拖着火势欲来欲大的大车迎着冲锋而来的敌军骑兵冲了过去。

着了火的大车跟迎面而来的骑兵迎头撞上,骑兵冲锋正急,队形十分紧密,根本无法避让,眼睁睁的看着袍泽卷入火海之中,顿时一片哀嚎满天,烧成火球的战马和士兵不断摔倒在地上,阵阵惨叫令人毛骨悚然,瞬息之间,骑兵冲锋之势顿时息了下来,千余前军几乎全军覆没。

紧随其后的另一支千人队也受到波及,当先数排百余名骑兵来不及停马,紧跟着一头撞进地狱之火,顿时皮焦肉烂,焦糊味立即充斥山谷。

曹纯嗓子都要哑了,疾呼道:“长枪立阵!长枪立阵!”

骑兵们这才惊觉过来,别好弯刀,拿起横置马鞍上的长枪,依托军阵之威,这才抵在滚滚而至的剩余火车,拉着火车的牲口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终于轰然倒地,完成了它们的光荣使命。

大火在谷中燃烧,焦臭中夹杂着尸体被烧熟的肉香,以及毛发衣服被烧焦的黑烟,整个一线崖简直成了人间地狱,令人惨不忍睹。

夏侯渊部下兵将全都有些发懵,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战斗,从一开始已经惨烈如斯,就连久经战阵的老卒也茫然发呆,他们所经历的都是面对面的刀来剑往,一刀将敌人砍得肠子流满一地也不会眨眼,但像这样用大火将人烧成黑炭的场面,却是闻所未闻,让人十分震撼。

夏侯渊去出口处探视,见出口可容四五匹战马同时进出,不由放下心来,刚刚回到战场,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的瞳孔收缩,心头猛然一紧。敌军果然有备而来,种种迹象表明,张文远确实足智多谋,从一开始的示弱,到现在种种反击手段,应是一系列精心策划的计谋,而自己从一开始便被诱入计中。

如今之势真是进退唯艰,损失了三千余骑兵却一无所获,回去之后如何交代?更重要的是经历此败之后,自己的能力更是让人置疑,日后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也会因此减弱。

曹纯满脸油渍,身上衣甲不整,手脚起了不少火泡,飞驰到夏侯渊眼前,道。“将军,退兵吧,看样子敌军早有防备,虽然损失数千骑兵,此时退兵还不算大败。”

夏侯渊冷笑一声,道:“退兵?敌军伎俩仅此而已,我军损失三千余众,但是敌军伤亡定不会少,对方战兵总共多少人?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此时如何退兵?”

第一卷姜述篇第154章生擒妙才5

曹纯道:“此间大火夜间百里可见,万一敌军援军掩杀而至,该如何是好?”

夏侯渊道:“正因如此,欲退不得,才要速战速决!”

“整队!全体装备弓箭,准备冲锋。”曹纯发出命令。羌人骑兵最喜欢使用短刀,长枪其实就是摆设,至于弓箭倒是拿手本领,在此不利形势之下,只能以箭阵之威攻营才能减少伤亡。

道路上燃烧的大车和尸体被清理开来,浓烟散去以后,对面的情形方才看清。方才拆卸得七零八碎的寨墙已被堵上几十辆大车,上面盛满沙土,几十辆大车横亘面前,成为一道坚固的沙土工事。

大战前十分宁静,两边人马对峙,没有人说话,激烈的战场顿时偃旗息鼓,两百来步的空旷地带显得格外诡异。随着一声令下,巨大的呐喊声猛然响起:“杀……”

夏侯渊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冲上前来,部下齐声怒吼,一齐操戈向前;六七千骑兵分成三个梯队,摆成冲锋阵型,像一股巨浪向对面营寨席卷而来。

借着火光,张辽看到敌军皆手持弓箭,冷静下令:“立盾。”继而高声喝道:“听我号令,贼势凶猛,先避其锋芒,贼兵欲以弓箭射击,大家先躲在工事或巨盾之后,全军听我军令再露头。”

两百步距离瞬间便至,弓箭百步外即可射人,但夏侯渊硬是忍到近八十步才大声下令放箭,一时间箭如飞蝗划过半空,落入敌军阵中,马车巨盾顿时爆豆般连响,几十辆大车瞬间插满弓箭。

八十码的距离只够射出三轮箭雨,实际上两轮之后便无法再射,已经冲到三四十米距离,此时若不赶紧换掉弓箭换上长兵,转眼便是接敌之时,难道用硬弓去敲死敌兵吗?

“放箭!”张辽大吼一声,将手中硬弓搭着的箭支射出,别人射一只箭,他射三只箭,他的弓箭是特制硬弓,三只箭如流星赶月,直接命中三人,一人眉心中箭,一人下巴中箭,一人额头中箭。

与此同时,汉军弓驽齐发,朝迎面而来的敌兵近距离攒射。首当其冲三百余骑,连人带马都成了刺猬,顿时翻滚于地,不时传来悲惨的哀嚎。距离太近只能直线射击,杀伤力最是惊人,由于距离太近,敌军翻滚倒地之后,居然因为惯性太大,竟然连人带马直接撞击工事,差点将工事撞出一个缺口。

张辽喝道:“弓箭手后撤,立大枪。”

话音刚落,大车工事缝隙中齐刷刷竖起千余杆超长大枪,大枪皆由手臂粗两丈多长的云杉树干为杆,配上锐利的大枪头,三四名士兵扶住一杆大枪斜向上指,尾部抵在挖好的硬坑内,齐刷刷对准飞奔而来的敌骑。

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只听惨呼声入耳,喷溅的鲜血如黑夜里的精灵,瞬间将交接之处染成一片血色,有的骑兵机警,伸出短刀想要削断枪杆,可惜这种枪杆太过坚韧,又摇摇晃晃无着力之处,所以短刀削上只是荡开数寸,砍中树干也只进去半分,根本削不断,下一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尖穿过自己胸膛或是战马的驱体。

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大枪戳中敌军之后,弓成弧形向上跃起,有的连人带马将其弹上半空,再轰然落下,砸中紧跟而至的后续敌兵。数百余杆大枪,杆杆不落空,千余骑翻滚落马,大枪本就是对付敌军战马的利器,因为只有战马才会对工事造成毁灭性破坏。马上骑兵要么随着战马倒下,被身后同伴踩踏为泥,要么被高高抛起落入敌军阵中,下场则是乱刀分尸。

当然事实并不是十分完美,起码有十余骑骑兵由于长枪戳中的位置存有偏差,导致他们不是直上直下,而是连人带马打着旋儿在地上横扫过来,压死汉军士兵不说,还毁了七八辆大车。

防线一旦出现漏洞,骑兵潮水般的涌将上来,想堵也无法堵住。大批骑兵摔成滚地葫芦的同时,也将工事接连摧毁,依仗工事抵御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真刀真枪的肉搏。

汉军依仗的是地利,长安军凭借的是冲击力,在这种情况下说不上谁的优势更大。一组健卒排起军阵冲上前去,皆为腰圆膀粗之辈,手持两面开刃的神刀,排成演练精熟的军阵,大刀落下,无论兵马,无论有无覆甲,皆是一刀两段。

骑兵冲锋之中挥刀砍人如砍瓜切菜,只可惜地形不利,乱七八糟的尸体加上横七竖八的大车和各种物事,早让敢于冲锋的骑兵变成滚地葫芦,地势逼得骑兵冲锋到此为止,好在立于马上居高临下,对上步卒还是大战优势。

姜述在后面大喝道:“砍马腿。”

众兵会意,不再跳着高与马上士兵过招,刀刀砍向马腿,马儿不懂避让,满地战马哀鸣,一连倒下数百骑战马。十余名士兵光顾着下三路,将背心卖给了敌兵,砍下了马腿,却被敌军伤了后背,但是带来的回报十分丰厚,摔的七荤八素的敌兵很快被乱刀砍死,地上凭空又多了一堆人尸和断腿马,这让后续而来的骑兵更是难以驰聘。

战局变得更加有利,后面骑兵上不来,前面的沦为活靶子,两千余人相继被歼灭。与此同时,发现形势不妙的夏侯渊下令暂缓进攻,他知道骑兵失去冲锋之力,在狭窄之处与敌肉搏,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须得重新布置冲锋才成。

张辽喝止住想要追击的士兵,带人退了回来,重新布置防御线。浴血厮杀的战场很快空无一人,遍地堆积着小山般的尸体和哀鸣不已的断腿战马,现场惨不忍睹。

双方迅速清点伤亡人数,片刻的正面激烈对抗,汉军阵亡五百余人,而长安骑兵损失更惨,二千余骑兵在此次冲锋中丧命。

姜述脸色严肃,他对这一仗其实并不满意,凭借地利阵亡已近千人,虽然给了对方重创,但是明显暴露出一个严重问题,低级军官临场指挥应变能力急需加强。

一位校尉指挥部下清理开始阵地上的死尸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姜述赶紧让典韦上前制止,吩咐道:“这些不能动,这也是一道屏障,敌军战马遇到障碍无法加速。”

孙翊愕然道:“贼人还会来攻?我观贼人有退却之意,属下原以为清除障碍便于追击,程远志部兵马未至,须得拖住他们方可。”

姜述微微摇头,远远看着敌骑正在调整阵型,斩钉截铁道:“对方绝不会退,妙才铁了心要吃定咱们,崖口已经堵上杂物,现在退却若被我军追击,定会吃亏不小。妙才非庸将,虽然损伤过半,但仍以为有足够力量攻破营寨,暂时不会退兵。”

张辽大声下令道:“重新搭建工事,弓箭手近前,预备贼人再次冲锋。”

夏侯渊眼中的辅兵与民兵,其实都是正宗战兵,此时换上衣甲兵器,轮换顶上前来。浴血大战的首批士兵换到后面疗伤休息,大车再次被推回摆正,横亘成一道屏障,只是有些大车稍有破损。

夏侯渊恨得咬牙切齿,看着远处的敌军再次构筑好工事,他想一鼓作气冲垮敌阵,但是眼看后续骑兵冲到厮杀之处寸步难行,成为对方绞杀的对象,他不得不选择暂时后退。

“将军,怎么办?退还是打?”曹纯满脸血污,头盔破碎,被人用刀劈了一个口子,坐骑也被砍了蹄子,抢了一匹无主战马,这才逃了回来。

夏侯渊毅然道:“咱们退无可退,必须先拿下这帮贼子,我们还有多少人手能战?”

部将杨阜在侧道:“刚才清点,不足四千七百骑,已经阵亡四千三百余骑,尚有近千伤员,已经不能再战。”

夏侯渊长叹口气,道:“咱们本钱还足够,敌军怕是吃不消了,只是敌军前沿全是尸体杂物,骑兵根本无法逾越,这是个极大难题。”

曹纯忽道:“咱们派人喊话,要求将死伤者尸体抬回清点,姜述讲究仁义之道,其部下定会答应,这样咱们毫不费力就能够将阵前障碍清理干净。”

夏侯渊点头道:“子和深悉人心,对方应会答应,此计不露声色,甚是精妙。”

曹纯得了夸奖,派人举手骑马靠近敌军营寨,高声喊话道:“对方将官听着,你我虽是敌对,但是死去之人曝尸荒野,有违人道,我家首领提议,派出百人前来收尸,绝不携带兵器,都是母生父养血肉之躯,请不要拒绝人道之义。”

张辽冷冷一笑,谓姜述道:“主公,贼子要将通道清理出来,进行下一次冲锋。”

第一卷姜述篇第155章生擒妙才6

姜述微笑道:“妙才不傻,可咱们也不上当。你派人喊话,告诉他们我等遵循仁恕之礼,死者为敬,叫他们多派人清理,这样速度快,免得战死孤魂泉下不安。”

众将都不懂姜述意思,见姜述并不解释,张辽示意身边亲卫前去喊话,只听姜述又说道:“文远,让弓箭手准备。”

张辽心中一惊,心道主公莫非要对收尸人赶尽杀绝,这事传出去,岂非让天下人耻笑?姜述笑道:“对敌人仁义,就是对自己残酷,有灭掉敌军的机会,怎会不加以利用?仁义之道不适用于战争。”

典韦跟随姜述时间最长,对主公行事风格了然于心,又非惊世骇俗之事,打仗何来如此多顾忌?

曹纯听到敌军回答不由大喜,敌军大谈什么‘仁恕之道’什么‘死者为敬’,这让曹纯肚子里笑开了花。

上前收尸的五百士兵被一轮箭雨夺去生命,气得曹纯等人差点当场吐血,心道张文远真是无耻卑鄙,居然借着这个机会趁机发难。更蠢的是自己居然相信对方,送去五百人让人当箭靶子,此事一旦传开,将会成为终身之辱。

夏侯渊、杨阜等将也怔在当地,经历无数大小阵仗,什么时候遇上这般无耻对手?以往打仗,进攻防守皆有迹可循,都是拉开架势真刀真枪厮杀,使用计谋都少,此次作战伤亡半数是遭受暗算,火沟、火车、绊马索诸类阴损手段丛出不穷,又出了这等出尔反尔自毁前言的事情。

未伤一人,击杀敌军五百士兵,姜述道:“一正一反之间,我军成算又多一分,妙才算是背到家了。我也想正大光明硬打硬拼,来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但是自从妙才统兵深入我军腹地,便注定这场仗不可能正大光明厮杀。”

张辽正色道:“属下受教。”

姜述望着红霞笼罩的东方,笑道:“跟君子行君子之事,跟小人行小人之事,妙才以阴损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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