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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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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上辈子那个时空里群体xing事件层出不穷的福,该如何应对,他方应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简单想了几下,便答道:“李公没有听说一句话么,she人先she马,擒贼先擒王。聚集起来的人数虽然不少,其实只让他们领头人来与你谈就可以。只要摆平了这几个头人,其余就好办了,何况对付几个人,总比对付百十人容易罢?”

李太监“这个道理我也是懂的。但是如今省城里读书人极多,而且所在之地又密集,随便互相招呼几声,便可成群结队呼啸而来。

所以在外面鼓噪的读书人里面,只怕没有什么首领人物,就是想找领头的也找不到,为之奈何?”

方应物叹口气,这太监脑筋怎的如此死板?便指点道:“即便没有首领,但也可以制造出首领,李公想不到么”

从镇守太监府的后门悄悄溜出来,这是一处僻静死巷,周围没有什么人,方应物便放了心。

他抬头看ri,发现还有点时间。既然已经来到了官衙密布的西城,那就顺路去拜见按察使朱绅好了,正好有两件事要问他。

这时候,朱老大人正在堂上办公,忽然听到禀报说方应物求见,连忙挥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自己在堂上等候。

他身为全省风宪官之首,手掌刑名、狱案、风纪大权,那应该是十足威严的。但他又知道,自己如今在方应物面前实在是威严不起来,一方面当初亏得方应物放他一马才得以留任,另一方面方应物又有外祖当巡抚。

因而朱老大人只好将左右全部打发出去,免得手下人看到自己在方应物面前姿态太低,损害到自己的威信。

方应物进来后,见过礼便问道:“上次给廉宪老大人那份名单,不知用上没有?”那份名单,就是本次乡试同考官的几个提名。由提学官李大人交给方应物,而方应物又交给朱绅去运作的。

朱绅答道:“这个急不得,抚台王公说过,为防止弊情,要等到最后一个月,再由院、布、按会商考官人选。”

那就只能继续等着了,方应物又问起第二个问题,“朱老大人家室是否随任?有没有兴趣在杭州纳个小妾?”

朱大人毫无心理准备,愕然片刻,方应物的话头也太跳跃了罢?怎么突然问起这么私密的问题来?大家没这么熟罢?很官方很正经的答道:“朝廷不许官员在任官所在地纳妾。”

方应物旁敲侧击道:“其实现在也没这么严了,不必食古不化的。”

朱绅肃容道:“本官忝为风宪,自当作百官之表率,方朋友所言,实在不敢苟同。”

见对方半点,方应物只得又问道:“你看杭州城中的大人们,有谁是想纳妾的么?朱大人若能为此帮着引荐,感激不尽。”

朱大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方应物,目光中透出强烈的不满。

方应物一开始说话很随意,没注意到什么,等对上朱老大人的目光,猛然有所醒悟,一拍额头道:“在下失言了,有损老大人脸面,罪过罪过!”

风宪官比较特殊,体面也与一般官员不同,叫朱大人去打探这种事,简直无异于对他的一种羞辱。更何况,让负责监察的按察使去问其他官员是否在本地纳妾,谁敢给出肯定回答?

看来在朱大人这里,是推销不出去了,方应物暗叹一声,起身告辞。除了朱绅之外,方应物在杭州城大员中已经没有熟人了(不要说王恕),原本指望让朱大人接盘或者帮忙去寻找客户,但没想到实际情况没有自己想的这般容易。

天下万事,果然都是知易行难,方应物感慨不已。又打听着路,朝城西北天香楼方向而去。不错,他正是要去见袁花魁。

这天香楼建在一处幽静的庭院中,楼体颇有规模,分为主楼、东厢楼和西厢楼,彼此连同。穿过大门,站在楼下看去,仿佛一处小宫殿。

方应物进了前门厅,却见已经有七八人在内,或坐或立,吟诗作词的有之,闲聊谈笑的有之。“一群sao货,”方应物心中给这些人下了定义。

还有些年纪尚小的丫鬟穿梭其中,有一个粉花袄子的小姑娘迎上前来,问方应物道:“小官人是谁?可有名帖?”

方应物摸出名刺递给她,便见她拿着名刺出了前厅,向后面楼上行去。不多时,小丫鬟回来,对方应物道:“我家姑娘请先生去说话。”

这话一出口,厅中各人的十几道目光齐齐落在方应物身上。方应物已经习惯了充当焦点,对此怡然自得毫不在意,随着小丫鬟穿过前门厅,到了后面去。

袁花魁在后面楼上,正低头看一件琴谱,见方应物进来,放了琴谱,上前迎接道:“哟,这可真是稀客,请都请不来。”

方应物找了地方坐下,开口道:“今天去试了试,你的事情不好办啊。”袁花魁一面招呼上茶,一面回道:“可是你当初答应的很痛快。”

“你就不能放低些条件么?比如六七品官员,或者富商员外?”方应物试探道。

袁花魁抿嘴一笑,“若是如此简单,也不会去拜托方相公你了,贱妾自己还怕找不到么?哪还须劳动方相公大驾。”

方应物又劝道,“其实,找几个家底厚实些的年轻士子也不错,总是衣食无忧,与你年纪也般配。”

袁花魁一口否决了,“方相公觉得,年轻士子从心xing到运道都能稳当?真的与贱妾般配?他们大多数连自己都无法把握,贱妾可不想当杜十娘。”

方应物正要继续劝她降低难度时,忽然有小丫鬟进了屋,禀报道:“邵公子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敢与我同往么?

邵公子?方应物心头转了转,对袁娘子失笑道:“这位邵公子莫非就是邵琛?看来他最近似乎与你很熟啊,人到这里来不必通名、不必道出来历,只说邵公子三个字就足够了。”

此人心思不是一般的慎密,真是仅见的难缠,袁花魁暗啐一次,笑吟吟道:“贱妾开门做生意,邵公子是大金主,当然熟了。”随后她又指了指另一道小门,“烦请方相公从那里出去,先避一避如何?”

方应物扫了几眼,啧啧称赞,“你这房间好专业,两个门口和两个互不相连的通道,专门防的就是客人撞车么?其实我也没有必要躲开,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袁花魁轻轻推了方应物一把,“方相公不要戏弄人了,你和邵公子有心结,不碰面也就罢了,但若碰了面后闹出什么不是,叫贱妾如何自处?所以恳请方相公不要叫贱妾为难了。”

方应物故作糊涂,“这话说得,我和邵朋友同为士林一脉,今科说不得还要成同年,能有什么心结?”

见方应物立定不动,袁凤萧有点着急,又加了几把力气推着方应物走,但她毕竟是娇滴滴的弱女子,能有几分力气?一双小手推在方应物身上,只被他当是按摩了。

袁花魁蹙起眉头,“明人不说暗话,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和邵公子都想当浙省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如何能没有心结?方相公你心里明镜似的,就会装糊涂刁难我这等讨男人饭吃的弱女子么?”

“好罢,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先避开。”方应物终于答应下来,转身就向另一边门口行去。

袁凤萧松了口气,对着门外小丫鬟吩咐道:“有请邵公子。”随后又急急忙忙的对着架子上的铜镜自己打量妆容,简单理了理鬓角,准备迎客。

不经意间,袁花魁忽然对着镜子愣住了。因为她从镜子中看到,方应物即将要走到另一边门口时,忽然一个华丽的转身,眨眼间消失在内屋的帘幕后面去了,而且还对她招了招手

此人今天怎么如此无赖,浑然不似上次那么矜持?袁花魁一时有些失神,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就是请方应物走人也来不及了。

却说方应物闪进了内屋的帘幕后,突然感到阵阵诱人的幽香扑鼻而来,转头却见身旁衣架上挂着鲜红se的裹肚儿,一时间险些恍惚了。

他连忙定定心神,屏住气息侧耳听起外面的动静。只是心里怪怪的,刚才没有多想,现在怎么有种偷情险些被捉、慌忙躲避的诡异感觉?

一阵脚步声后,外屋响起做作的声音:“凤萧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方应物险些喷出声来,身上肉麻的要起鸡皮疙瘩,这台词、这腔调,是唱戏的念白么?莫非那位邵公子年纪轻轻比自己还小,人生经验不足又没人教过他怎么泡妞,所以只能无师自通的从戏文里学台词?

“邵公子今ri前来,有何贵干?”这是袁花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不知道是一种yu拒还迎的技巧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过得几ri,有贵客从北边来,小生再请凤萧姑娘伴我迎宾,价钱与前几次一样。”

袁花魁答应的也很痛快,“公子你有所召请,贱妾自然从命。”

方应物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句。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上回那次“比试诗词独占花魁”的噱头,果然是事先串通好的,这袁花魁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才帮着捧邵公子扬名。

他又感慨不已,做到了花魁这个份上,俨然已经不同于普通的卖肉卖笑卖艺的风尘女,这分明就是交际花或者名媛的雏形了,或者叫网络水军。

正想着时,忽然听到袁花魁“啊”了一声,仿佛是又羞又怒的娇叱道:“邵公子你要做甚?放尊重些!”

“已然往来数次,袁娘子真不懂小生的心思么?茶不思饭不想,脑中只有凤萧你的音容笑貌。”

“小生前ri发下两个今生之大誓愿,第一个是皇榜提名,第二个是纳凤萧姑娘为妾。还望凤萧姑娘成全了小生罢!”

躲在里面偷听的方应物险些忍俊不禁,没想到邵小公子还是个情种,在场面上演几次假戏,居然就弄假成真的痴迷上花魁娘子了。

伴随着一阵纠缠与摆脱纠缠的声音,方应物又听到袁花魁很正经的答道:“公子出身名门,志向高远,前程广大,心思何须牵绊在贱妾身上?贱妾万万当不起。”

然后袁花魁再次“啊”了一声,“贱妾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再如此贱妾就要叫了,如此你我脸面都不好看!”

“凤萧娘子你可以不叫的。”

这台词,拙劣到让幕后人方大秀才实在听不下去了,简直令人发指。他重重的咳嗽一声,从帘幕后现出身来。

外面邵小公子正扯着花魁娘子的一只粉袖子苦苦哀求,真说得动情,忽然眼角瞥见前面帷幕一阵乱晃,闪出一个男人,登时吓了一跳。他又定睛一看便认出来了,居然是那个叫方应物的人!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邵公子指着方应物问道,也不知道是向谁发问,他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一个词:入幕之宾。

袁花魁气得银牙暗咬却又无可奈何,作为长袖善舞的人,她最讨厌遇到这种不和谐场面了。

方应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口和冠巾,信口道:“多谢花魁娘子款待,这一觉睡得不错,只是听到动静被吵醒了。”

睡?邵琛听到这个很敏感的字眼,脑中闪过若干儿童不宜画面,顿时想要喷火,对着袁凤萧质问道:“这是为什么?你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辛苦么?”

方应物对袁花魁行了个礼,“眼下该到了离别时候,如今权阉当道、为祸天下,本城也出了太监打死读书人的事情,简直人神共愤,省城内同道无不悲愤切齿。

但空有悲愤,却无人发声。我将于三ri后到镇守太监府上书痛责此事,此去凶险莫测,后果难料。不知将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花魁娘子啊。”

袁凤萧愕然,不知如何回话。前几ri,有太监打死读书人的传闻,她听到过的,读书人去镇守太监府门前聚众声讨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但这些与她关系不大。

却没想到方应物这时候说要去镇守太监府上书,以她之jing明,实在看不出方应物这话的真假了。若说是真的,那岂不是玩命?方应物不太像是搏命的人。

若说是假的,方应物在对头面前放出了这样的狠话,要是最后不敢去,那岂不成了大笑话?

当然,方应物也没指望花魁娘子能很好的配合他这临时加戏,转而又对邵小公子道:“听说邵朋友最近对在下多有非议,但在下无心与你计较什么。

圣人云,士不可不弘毅,舍身取义,杀生成仁,邵朋友也是读书人,既然今天碰面,那也是有缘之人,有这个胆气三ri后与我同往么?”

邵琛目瞪口呆,这方应物想出名想疯了?刷声望能刷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镇守太监府他也不是没去过,昨天还随大流的和一群同道士子到镇守太监府门前声援鼓噪。

但这象征xing大于实质意义,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毕竟法不责众,又不用向镇守太监报上自己的姓名。最严重后果也就是挨一通乱棍走人,镇守太监不会蠢到把几百号读书人都抓起来。

但是署名上书的xing质可就不同了,如不出意外,这篇上书还将成为揭帖广为流传,地方官也不能置之不理,肯定要上奏的,这是把镇守太监往死里得罪啊。还有个道理就是枪打出头鸟,主动报了名字不是找死么!

要知道,太监和大臣不一样,文人之间还是讲究体面的,有时候还能找关系圆回场子。但太监被得罪后,那可是会动真格的,更别是江湖地位相当于巡抚的天子亲信太监。

邵公子虽然年虽小历练不多,但他也明白,方应物要真敢上书指责镇守太监,倒霉是必然倒霉的,但肯定也会一夜之间名动全城,声望爆棚

而他拍马也追不上了,他又冒出个念头,难道花魁娘子喜欢这种有担当有义气的男人?

可邵公子无论如何也是没胆量去的,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大好的年华,没必要去和镇守太监玩命。但却听到方应物激将道:“怎么,邵公子不敢与我同去么?”

邵琛正筹措词句,忽然有人在门外高声叫道:“大少爷!老爷急着命你回家去!老爷还说了,无论你正在做什么,必须立刻放下,十万火急的往回赶,绝对不得有误!”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邵公子虽然很疑惑,但也松了口气,对方应物道:“家父有召,不敢延误,告辞!”随后便走出门去,离开了此地。

一路无话,邵公子回到了家中,却见父亲在堂上等候,旁边还有个陌生的客人。父亲指着客人道:“这位是镇守浙江太监府里的先生,说是请你去上书责问镇守太监李公公,不过要付给李公公五百两银子”

邵琛愕然,怎么还有这等事?也许刚才就该答应方应物的,也省得在花魁娘子面前显得畏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你去死罢!

到劭府做客的这位先生,也是邵老爷的老相识,几年前进了镇守太监府做事。不然若是由一个陌生人凭空提出这种密谋,邵老爷根本不会郑重对待。

他见邵公子也到了,便详细解释道:“本次出了提督市舶司太监误伤读书人xing命的事情,读书人舆论汹汹,其实本省镇守太监李公公内心是想退让的。不然事情短期内无法解决,若影响到乡试就麻烦了。

但又不能如此轻易退让,否则随便几个人去府前聚众围闹就能迫使一省之镇守中官让步,那李公公的体面何在?若今后人人效仿,岂不烦不胜烦?

所以李公公需要一个台阶下,需要有人做出更激烈的表现,后来者不敢轻易效仿的表现,例如公开发揭帖、上书等,然后李公公顺势而下的做出让步。

在下知道贵府近ri动作频频,小公子也正需要扬名,便做了一次中间人,向李公公推荐了贵府。那李公公也答应了,但是需要贵府出资五百两银子买这一次扬名的机会。”

邵家父子一开始还疑神疑鬼的,天下哪有好事送上门的道理?但听到李太监索要钱财时,两人便就放心了,不怕他图财,就怕他看似无所图,死要钱这才是符合常理的情况。

邵老爷有意锻炼自家儿子的处事能力,没有做出决定,只对儿子问道:“士林之事你更熟悉,你看如何?”

邵琛思忖片刻,不禁想起了方应物的嘴脸,那方应物说要在三天后上书,他只要抢在前面,就是夺去了方应物的大风头。

你去死罢!邵公子断然道:“可以做!而且要尽快做,抢在三ri内!最好明ri就做!”

“明ri是来不及了,总得准备一两天,后ri差不多。”邵老爷犹豫一下,也答应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在天香楼,目送邵公子离去后,袁花魁对方应物道:“今ri见了你们两位,贱妾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文人相轻。”

方应物没有理睬袁花魁的打趣,若有所思的问道:“刚才邵朋友说了一句,即将有北方贵客来到,你可知道是此为何人?”

袁花魁答道:“他又未仔细说明,贱妾如何得知?但听邵公子说过,他有个舅舅在朝中为尚书,或许与此有关。”

虽然袁花魁没有详细说明,但方应物也是去过京城,并为救父亲到处拜过码头的,对朝中内阁、部院情况有所了解,当即想起一人来,那就是礼部尚书邹干。

这邹尚书乃是杭州钱塘人,如果邵公子有个尚书舅舅的话,那也只可能是邹尚书。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是邹尚书这个老匹夫”方应物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难怪邵家敢图谋为邵公子刷声望,难怪敢用贬损非议的恶劣手段对付自己这巡抚亲戚,他们也不是没有底气,所以未必在乎巡抚。

袁花魁听出方应物这语气不是很好,好奇的问道:“方相公与邹尚书不对付?贱妾当真是不知道。”

“当初我在京城时”说才说半截,方应物突然收住了嘴,似笑非笑的说:“袁娘子好心思,险些套了我的话去,回头不会都传进邵公子耳朵里罢?”

花魁娘子登时气恼,“方相公说的这是哪里话?贱妾对你知无不言,邵公子的事情,哪件没有告诉你,这不是帮到了你么?你这话儿真令人伤心!”

方应物哈哈一笑道:“袁娘子莫恼,告诉你也无妨!当初家父在京城下了天牢,我四处奔波求救。因为邹尚书是本省同乡,便登他的门去拜访。

谁知这邹尚书很干脆利落的据而不见,将我挡在了门外,这份同乡情谊,实在令人难忘得很哪。”

不等袁花魁反应过来,方应物又掏出几张纸递给她,“这是我最近的几首诗词,袁娘子多多为我美言,不要只顾得帮邵公子扬名。”

“拿人钱财与人办事,贱妾不能不帮邵公子捧场。而且你若想在名望上压过邵公子,那自己也该多多出面活动,不能只靠我,我可没有三头六臂的本事。”袁花魁很有职业道德的说,“还有,刚才方相公你利用贱妾去激邵公子,贱妾可是默认着帮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方应物感慨一句:“你这个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本事,实在是天赋异禀。”

袁凤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多谢夸赞,可方相公不要忘了约定,贱妾的终身大事还要靠方相公帮忙,至少在今年是的。”

说起这个,方应物又头疼起来了,他想起了今天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这个,你的条件有些苛刻,真不能降低了么?为何一定要找高品官员,潜力股也不错的。”

袁花魁捏着嗓子,语气娇滴滴的,“我的方大相公诶,好男儿不说一诺千金,但答应了后总不能轻易的毁约罢?小女子我就指望你从中说合,找个夫家,你忍心毁约叫奴家失望么?”

方应物叹口气,“不过我方才突然想起一个人选,这个人也算是本省官场里的人物。品级是绝对够四品的,年龄符合你的要求。以我观察,xing格也似乎较为稳重,至少不是偏激、轻佻的xing子。”

“是谁?”袁凤萧兴趣十足的问道。方应物含含糊糊的答道:“成不成还不知道,是个姓李的。”

花魁娘子的交游不一般,对本省官场也颇有几分知晓,当即就猜出了一个人选,“提学副使李士实李大人?你与李大人关系很密切?”

随即她又迅速点评起来,“唔,不错不错,这李大人我是见过几面的,相貌儒雅,行止也颇为稳当。如今位居四品清要提学,将来必还会受用,在官场也是站得住脚的人物。

现如今大宗师还在外督学,未回到杭州城罢?你的意思是等李大人回了省城,再替贱妾去撮合?”

方应物惊讶的望着花魁娘子,自己才稍微透漏出点口风,她就兴奋的自动补充上了这许多?

沉默片刻后,方应物才道:“其实我说的这个人选不叫李士实,叫李义。”

李义?袁花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此人是谁,脑中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本省官场中,有这么一号人么?

方应物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当然,他的名字很少有人提,江湖人称镇守中官李太监或者李公公。你要嫁给这人我还是有把握的”

袁花魁登时杏眼圆睁,很失礼很不淑女的将手里团扇砸向方应物,“你去死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镇守太监府前

次ri午后,方应物正在读书时,好友项成贤突然匆匆到访。“今天那邵琛在青云街广发传帖,邀请同道明ri到镇守太监府讨公道,而且邵琛将署名上书!”

看着项公子急哄哄的模样,方应物忍不住打趣道:“项兄!你不认真读书,怎么天天有闲心关注这些身外之事?如此怎么取得了功名?”

项成贤摆摆手,“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和关注,只不过午间在酒楼用膳的时候,亲眼见到有人为邵公子煽动同道,到处都有,想不知道都难!

做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他能纠集多少人,但百十人总是有的,多了说不定会有数百人。”

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方应物在邵琛面前说过,将在三ri后上书,原本估计邵公子会趁着自己“不注意”,故意抢在自己前面拔得头筹,然后大张旗鼓的宣扬邀名。

却没料到邵家居然事先就大肆宣传,制造噱头,难道就不怕打草惊蛇,让他有所jing惕么?

随后方应物就想明白了,这是邵家拥有足够的自信。同样一件事情,有包装宣传与没有包装宣传绝对是两种结果,在邵家这地头蛇开足马力,不惜成本为邵小公子张目情况下,根本不怕自己去和邵公子抢这个风头。

不得不说,邵家的动员能力的确很强,也有可能是这几个月做这种事做熟练了,居然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能在城中读书人里制造出偌大的声势。

方应物细条慢理的思考着,但项成贤则有点和尚不急太监急,“如今那邵琛声势大张,你心中就没点主意?你不是也想当本省新一代的旗帜人物么?

如果他这次真敢冒险上书责问镇守太监,那么名望必将陡然大涨,可比拟为朝中大臣犯天颜死谏那般!若无另外机遇,至少几年内你就很难再望其项背了。”

方应物大笑几声,口中吟出四段似诗非诗、似谒非谒的句子:“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哦,告辞,回见!”项成贤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方应物连忙叫道:“哎,你怎么说走便走?”

项成贤扭头答道:“瞧你这装蒜的模样,我就知道又白担心了,还留在这里作甚?”

又次ri,一大早便在镇守太监府门前大街上聚集了不少读书人,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到了辰时,差不多已经有数百人了。只用一天时间就能鼓动如此多人到场,还都是读书人,已经称得上很难得的大场面了。

围聚在此地的众人并不多话,并没有出现人声鼎沸的现象,只是偶有几句细碎私语。略显冷清的气氛中带着几分悲壮,愤懑。

当今天子宠信太监,地方镇守太监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凶名赫赫,横行霸道的事迹时有耳闻,连官府也是束手无策。犹有甚者,地方官因得罪镇守太监导致被天子治罪的事情也有不少。

别的不提,就说镇守浙江太监李公公也有一桩非常出名的霸道事情。大约在数年前,有个姓马的指挥使触犯了李公公,结果被李公公当场拿下施以杖刑,结果把一名堂堂的指挥使打死了。

针对这件事情,最后天子只批了三个字:“且宥之”。李公公本人屁事没有,继续当镇守太监。指挥使虽然是武官,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能这样白白被李太监打死,他们这些连举人都没有中的士子又算什么?

若不是真存在这种实实在在的危险,早就有无数人上书去责问镇守太监了,还用等到几天才出现第一个么?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胆量像邵公子这样,冒着巨大危险署名上书为已逝者讨公道,那付出的代价也许会大到难以承受。但是心中的正义和良知驱使他们今天到这里来,为勇者送上一份鼓励和支持。

镇守太监府的门官有点见怪不怪了,这些ri子时不时的就有读书人成群结队来门前晃悠,但今ri情形还是叫他感到氛围不同寻常,好像要发生点什么似的。

不知道有人叫了一声“来了”,众人便齐齐随大流向街口望去。却见有个非常年轻的士子缓缓步行走来,不过才十六七岁。许多人已经认出了,这正是近ri在省内士林名声鹊起的邵琛,大概也是今天的主角。

邵琛手持一封文书,用很普通的信封装着,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se。但众人都知道,在场数百人中也只有邵琛才有这个胆量上书镇守太监府。

走到镇守太监府大门外的街心上,邵公子对着散布在周围的人群拱了拱手,很谦虚的说:“前ri有同道罹难,深感痛惜,如今公道不存,小子不才,今ri斗胆先行一步了。多谢诸君到场为在下送行,若仍有它ri,愿与诸君在chun风楼痛饮。”

人群中有人答道:“我等为邵朋友壮行!”

随后,邵公子的目光依次扫过人群,却没有发现方应物的人影。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如果能看到方应物气急败坏的出现在这里,那才叫解气。

自己抢了他的创意和风头,那又怎样?如今话语权在邵家手里,方应物就算跳出来做一样的事情,那也将被别人看做东施效颦,自己半点不受影响。

若方应物因不忿而出面指责自己,或者说什么诽谤之语,那也要有人相信才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谁会信他?

但不知怎的,没见到方应物到场,邵公子同时还感到松了一口气。这大概说明方应物死了心,至少可以避免什么不受控制的意外发生了罢。

心里计较已毕,邵公子“毅然”、“决绝”的转身,在众人崇敬的目光里,大步向镇守太监府大门行去。

门官已经从门房中走了出来,横拦在当中,对邵公子呵斥道:“来者何人!”

邵公子双手奉上文书,高声道:“在下杭州府府学生员邵琛,特来向镇守中官上书!”

门官表情yin晴不定,知道今天这事小不了,不是他能决定的。便收了文书,迅速闪进大门,向自家主人禀报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伪君子与真汉子

邵琛的手书递了进去,接下来就是等待了。如今在镇守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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