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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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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当初他听到辽东巡抚徐中丞是方应物的同县时,便觉得其中可能有机会,却没想到拜错了菩萨
方应物却在想,要不要另外给姚先生介绍个靠山?某太监在辽东也是有过砍杀女真人使节冒充军功这种光荣战史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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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看脸的殿试(求月票!)
成化八年之前,殿试都是在三月初举行,不是三月初一就是三月初三,距离会试太近,让考生与礼部官员都很辛苦。
成化八年时,因为要替已故前太子出殡,所以殿试延迟了半个月,直到三月十五日才举行。结果大家都发现,还是在这个时间比较舒服,天也暖和。从此之后,殿试就习惯性的定在了三月十五日。
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尘世中忙忙碌碌的方应物而言,时间过得很快。办完宴会,见完一些同年故旧,一晃就是三月中旬了。
于是方应物便暂时把所有杂事先放到一边去,专心等候殿试这个科举道路的终点。
殿试是三月十五日举行,当然准备工作不可能到了十五日才开始,但之前的选读卷官、拟题、天子定题、印卷这些程序与方应物没有多大关系。
科举大三关里,乡试和会试的模式基本雷同,但殿试却不同。殿试名义上是天子以策取士,是由天子亲自主考,而一干辅助取士的大臣只能叫读卷官,不能叫阅卷官,更不能叫考官。
入选读卷官只有一个条件,非执政大臣不可,地位不到想都别想。也就是内阁宰辅和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的正官、以及詹事府、翰林院的堂上官,一共选出十四人组成。
比如这一次成化十七年殿试的读卷官阵容里,文渊阁大学士刘吉刘棉花当然是在列的,而且还是话语权最大的三人之一。
如果这时候,方应物正式迎娶了刘府小娘子,那刘棉花估计就要请去避嫌了。但眼下两家并未结亲。翁婿关系还没有法律效力,所以刘棉花还可以厚着脸皮继续参加读卷工作。
闲话不提,到了三月十五日这天,天色蒙蒙亮时,方应物等三百名今科中式举子齐齐聚集在长安左门外。在礼部官员的吆喝下。准进士们按照名次排列队伍,会元方应物自然是首位。
黎明时刻,礼部官员引导着队伍沿着御街前行,从承天门进入皇城,又连续穿过端门、午门,正式进入大内。
这些准进士都是第一次进入皇宫。一路上只见得红砖金瓦宫阙壮丽,连续穿过的门楼也是雄浑巍峨,皇家气派扑面而来。这一切简直是菜鸟们生平见所未见,便让他们十分紧张,大气也不敢出几口。
但排在队伍首位的方应物却紧张不起来,他上辈子数次进入故宫游览考古。要震撼早震撼过了。这时候只是饶有兴趣的左顾右看,在心里比较着这座皇宫五百年前后的区别和变化,有兴致时还与带路的礼部官员闲聊几句。
看在别人眼里不由得啧啧称奇,暗叹一句:“此子心性镇静非常,绝不是池中物!”
过了午门后,可以远远地望见奉天门,再往里面走才是皇宫最核心的地方。奉天门左右还有东西角门。一般人只能从这里过。
在金水桥南稍等片刻,队伍被引导过了桥,穿过东角门来到了奉天殿外的广场上。
奉天殿是皇宫三大殿之一,只有一些大礼仪才可以使用这里,殿试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天子已经在殿中升座,文武百官也已经向天子礼拜完毕,赞礼官便宣中式举子上前礼拜。
当然众考生是不用进殿的,只是上了丹陛,然后以方应物为首随着赞礼官的招呼,完成规定动作而已。有些比较文青的考生此刻面对神圣的大殿。已然热泪盈眶、涕如雨下
随后就在殿外丹墀上考试,案子早已摆好,并贴着每人的名字,等三百考生各就各位,执事官员便把题目发了下来。
方应物拿到题目。开眼看去,只见上面写道:“皇帝制曰:联祇举丕图,究惟化理,欲追三代以底雍熙,不可不求定论焉。
夫三代之王天下,必有纪纲法度,然后可以治。而议者乃谓三代之治,在道不在法,岂法无所用乎?
圣王立法必有名以表实,然后可以传远。而议者乃谓三代之法,贵实不贵名,岂名非所先乎?治不在法,则继以仁政之说似决。法不贵名,则必也正名之说似迂,二者将何所从也”
一道题目,洋洋洒洒数百字,看得方应物连连腹诽。这题目简直就是篇文章啊,这是想出题还是故意卖弄?
不管是不是卖弄,方应物也管不着,他看完题目又想了想,便奋笔疾书起来。
反正殿试不淘汰人,也不讲究死板的八股格式,所以不用在意许多,只管凭着思路一口气写下去即可。中间注意一下骈四俪六的语句,再来点以古讽今的小段子显示自己忧国忧民就搞定了!
方应物虽然学术功底一般般,但胜在思路开阔,此时笔走龙蛇文不加点,看在监临官员眼中,自然又暗暗得到一个才思敏捷的评价。
写了三四千字,方应物感觉差不多了,便收了尾,然后起身走下丹墀交卷去。
收卷官在东角门这里,方应物交了卷出东角门,就算是离开考场,至于下面的程序就与他无关了。
此时十几位读卷官都在左顺门里的东阁,所有试卷都要先送到这里。当着方应物的面,收卷官弥封试卷,盖上关防,然后就拿着试卷朝左顺门行去。
方应物望着收卷官的背影,愕然片刻。这殿试果然极度的、非常的、特别的不规范,不过他喜欢!
这其中当然有潜规则了没错,试卷的确是弥封糊名,理论上送到东阁后,看不出是谁的试卷。但收卷官亲自拿着方应物的试卷到东阁去,难道他没长嘴么?难道他不会用嘴巴告诉别人这份试卷是谁人的么?
会试名次靠前的人和关系户都会享受这种待遇,不用惊讶,这就是殿试的规矩,告到皇帝老子那里也没用。
科举最终名次分一二三甲。在理论上是这么产生的——殿试试卷由十几个读卷官看过后,每人都会划出等次符号。
一张试卷得到的头等评价越多,当然名次也就越高,若一大半人给某试卷画了四五等,那此试卷必定是三甲了。
在实际操作中。试卷都由阁老先看过,并先评价过,然后才让其他读卷官传阅。所以你懂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定调子”,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当然绝大部分阁老就算提挈自己人,也会讲究体面的,吃相不会太难看,不会一定要帮自己人弄个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甚至还会故意反其道为之,以示公正无私。
除非是极个别的奇葩。每每说到此处就不得不点名张居正,没有吃相比他更难看的阁老了。
不过读卷官终究是读卷官,不是阅卷官,他们不能直接决定三鼎甲,这是天子的最高权力。
但天子也没工夫把三百份试卷都仔细阅读,所以每次都由读卷官选出前十名呈进御览,然后由天子在这小范围内亲笔点出前三。也就是说。试卷进不了这十名里,就彻底和三鼎甲无缘了。
在成化十七年这次殿试,三百份试卷都已经送到东阁,众读卷官圈圈叉叉的评价完毕后,已经是深夜凌晨了。
此时东阁里火烛高照,却有两位大佬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场面僵持不下,旁边十几人饶有兴趣的各看各的热闹。那二人所争执的,就是要呈献给天子的十份试卷中最后一个名额。
屋里十几个人都是执政阶层的核心官员,不是阁老就是尚书。没有什么外人,故而可以大家不顾体面,很放得开。该吵架的吵架,该起哄的起哄,对他们来说。这是难得的消遣时刻。
据某野史记载,对峙的两个人都是内阁大学士,都姓刘,姑且称之为谨身公和文渊公。其时二公各执一卷,互相攻讦不已。
谨身公:“祐之你好不要面皮,不愧是人称棉花!谁不知那是贵府东床的试卷?你当真不肯避嫌么!”
文渊公:“叔温慎言,此人眼下并非吾婿!何况古人云,举贤不避亲,好就是好,无需多言!”
谨身公:“虽然两张试卷都是八个圈(注:一等),看似平手。但除此之外,你手里那张试卷却多一个叉(注:五等),这就等若低半头!”
文渊公:“你简直笑掉天下人大牙,谁不知道这个叉是你公报私仇画的?在此时岂能作数?真要避嫌,就该将你画出的等次抹去!”
谨身公挥了挥手里试卷:“吾手中卷,人名吉利,正应了大礼喜庆!”
文渊公大笑三声,亦挥了挥手里试卷,“吾举荐之人,称得上相貌俊逸、仪表出众,足以壮朝廷观瞻!
你手里那人我也见过,尊容说其貌不扬都是轻的,让这样的人出列,只怕天下人都以为我朝无人!所以就不要献丑了!”
至此谨身公哑口无言,实在无话可说,只好颓然败退。
事后方应物听到这个事情,顿时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自己科举还有靠脸的时候,凭着长相英俊才挤进了最终十人名单里。
排名次要考虑长相、姓名,听起来像是笑话,但放在这个时代却不是笑话。如果不考虑关系户,阁老在做选择时经常会打听长相,专拣那相貌堂堂的人呈献上去。
毕竟这十个人里要出状元的,那可是万方关注、天下瞩目的人物,长相必须要对得起观众。美男子不见得能当状元,但状元却大都是美男子。
所以方应物长相英俊也是综合实力的体现,他靠着自己这张脸,有惊无险的杀进了御览名单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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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状元的流言
十几位庙堂执政大佬酝酿完毕后,定下了十份试卷作为前十名待选名单,剩下的就好办了,按照标记的等级分高低一个个排列就是。
这只能说是读卷官暂定的次序,大体上不会变了,但进呈天子后,仍然存在被天子心血来潮临时调整个别名次的可能。
一夜过去,东方渐晓,众读卷官从东阁出来,又出了宫中,各自回家休养生息一天。到了明日,他们又将重新聚集在文华殿,并于御前确定最终名次。
要不说殿试与会试相比实在太不规范了,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无考官之名有考官之实的众位大佬竟然可以回家休息。
这就导致了殿试毫无秘密可言,在无数有心人的关注下,殿试读卷情况几乎立刻就风传于大大小小的官衙、朱门之中。一条消息也随之传于街头巷尾之间——某相国要力保某会元继续当状元!
若是别人身上爆出这种传言,听者多半一笑了之,考试时候传出各种流言实在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尤其是内定某某当状元之类的流言,一般十成十的不可信。这年头士林风气还没那么无耻,稍微爱惜羽毛的人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利用权势抢一个状元。就算得到这样的状元,也相当于坐在了舆论火山口上,何苦来哉。
但同样的流言放在刘棉花身上,大家倒是有几分相信了别家大佬脸皮或许没那么厚,而刘棉花却绝对不同的。以他的厚颜功力,想必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悍然抢一个状元,也真敢坐在舆论火山口上安之若素、不动如山。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也可以分析出刘棉花不缺动机,刘家多年后续乏人、科举不给力。估计刘棉花已经有些急眼了,这次想要用未来女婿挣回一点面子。
更何况某女婿已经是会元,足以证明了实力,又是德高望重的三元宰相商相公的高徒,若再当个状元。那么质疑和非议相对少一些。
翰林院编修方清之今日刚刚进了翰林院大门,便听到了这些和自家儿子有关的传言。随后他真坐不住了,一边抱怨自家儿子什么时候也不叫人不省心,一边急忙返回家里去。
此时方应物正怡然自得的坐在院中,与小妾手谈消遣(其实是五子棋),不经意抬头看到父亲匆匆过来。大惊之下连忙站起来去迎接。
正常情况下,父亲大人如果有话说,那肯定是打发下人来喊他过去。但现在父亲却亲自来找,又是从外面匆匆赶回来,那肯定有大事或者急事了。
方清之也不等儿子见礼,当头问道:“你与刘相国之间是否对殿试名次有所图谋?”
方应物闻言大怒!他上辈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话。大意就是“父母可能是世界上最相信自己孩子的人”,怎么在这辈子完全反了过来?自己这父亲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不相信自己的人!
面对自家儿子悲愤的目光,方清之也觉得自己口气有点儿不妥,讪讪一笑便解释道:“不是为父不信你,外面皆传言,今科殿试万首辅没有倾向性,而文渊阁刘大学士却极力推举你。已经在昨夜压倒了谨身殿刘大学士,所以最后必定还是你独占鳌头。”
猛然听到这个流言,方应物一时猝不及防,愣在当场。
摸着良心说话,方应物从来就没有争夺状元的想法,常言道箭射出头鸟,而状元就是那个出头鸟,他方应物当了状元更是出头鸟里的出头鸟。
方应物又仔细想了想,这流言还挺逼真!
前文提到过,刘棉花是个内心不要脸但外表要脸的人。为了给别人看状元女婿的荣耀也罢,为了表现出慧眼识珠也罢,在目前这个情况下还真有可能出力!反正也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方应物又想道,世人对名缰利锁这东西始终看不透,这次面临仿佛唾手可得的状元荣耀。难道连刘棉花也把持不住了?
想至此处,方应物也坐不住了,顾不得与父亲说什么,同样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前往刘府而去。
话说这段时间里,方应物在刘府一直是畅通无阻,享受着近亲里的近亲待遇,但今天却被已经混熟的门官挡了架。
这门官一边苦笑着,一边劝阻道:“我家老爷昨夜未眠,今日要休息,不见外客。”
这是骗鬼呢?方应物斜视之,“在下有十万火急事情,非要见到老泰山,如何是好?”
门官再次苦笑,“我家老爷其实发过话,道是如今殿试结果尚未定论,若方公子你登门造访,为了避嫌还是不见了。”
避嫌?方应物只想大笑几声,刘棉花什么时候顾忌起这些来了?
方应物这次登门,未尝不是存了试探之意,毕竟流言未见得就是真的。如果刘棉花大大方方的接见,那对方应物而言,算是流言不攻自破;但刘棉花不见,很大程度上说明了流言的可信度
但但但,他方应物与刘吉的立场并不是纹丝合缝的一致啊!这个状元,刘棉花可以去要,可是他方应物要不得。
刘吉是内阁大学士,已经接近于位极人臣的地位,无论要不要脸,只要天子还用他,别人就只能奈何不得。
他方应物却不同,他的未来道路还很长,为了长久利益,必须要顾及舆情。正所谓王莽谦恭未篡时,他万万做不到刘棉花这种“我自巍然不动”的地步。后世首辅张居正的儿子是状元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再说,世人都知道他是为了救父不得不委身于名声不佳的刘家,别有苦衷情有可原,不大影响声誉。但若靠老泰山搏出一个状元,那真有嘴也说不清了!
方应物极其无语了,莫非文星魁首状元对读书人的魔力如此之大,连刘棉花这种近乎绝对理智的人物都可以利令智昏?
门官见方应物神色不定,便又道:“我家老爷另有话说,他并不是贪图状元女婿的荣耀,方公子应当明白其中道理,还是请回罢!”
方应物愣了愣,刘棉花究竟意欲何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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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宫里宫外
见不到刘棉花,方应物只得回家,他也真是毫无办法了。。毕竟他缺乏直接干涉的能力,没有代理人就什么也做不成。静坐在家时,他只能想想,刘棉花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此时父亲方清之已经再次出门,等到傍晚时候,又见到父亲从外面回来,并且带来了新的消息。
“今曰翰林院中诸君议论纷纷,皆以为刘博野在内阁中蛰伏数年,如今时机已到,他要借此立威,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实力!”
原来如此!方应物若有所悟,不由得感慨翰林院不愧是精英荟萃的地方,分析果然不同于市井小民!
刘棉花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而在于次辅刘珝身上,他蛰伏隐忍六年,如今也蠢蠢欲动了!
状元只是个道具!**得刘棉花把持不住的,并非是状元的荣耀,而是更进一步的**!
方应物脑中闪现出一些史料——刘珝与刘吉刘棉花都是成化十一年同期入阁,年岁也差不多,至今已经六年。
两人之间总体条件旗鼓相当,同为纸糊三阁老。但刘珝是次辅,平时也好发议论、时不时与万首辅争锋,而刘棉花是第三大学士,平常处事相对比较低调。所以在声威上,刘珝是高于刘棉花一线的。
另外首辅万安比两个姓刘的同僚年长十来岁,一旦万安有变,刘珝**首辅的可能姓更大一些。
但前阵子刘珝因为儿子不争气,莫名其妙挨了闷头一棒,成为朝野笑柄,又加上万首辅的刻意打压,声势消沉不少。
这次在争夺进呈御览的殿试试卷名额时,刘棉花一反常态,也与刘珝针锋相对的较起劲,最终击败刘珝。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这未来女婿争风?只怕意义不仅仅在于此罢?
如果最终刘棉花真把自家未来女婿捧成了状元,最大的象征意义的确就是展示实力,或者说展示出不弱于次辅的实力!连状元都可以制造,还有什么更好的广告?
至于是否公道、是否黑幕、或许要遭到士林**的攻击,但对一些立身不正的朝廷官员而言,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在他们的哲学里,有能力制造不公的人才是有实力的人,认准这一点就没错。
可是,这样对他方应物自己的前途真的好么?明眼人都看得出,对刘棉花而言利大于弊,但对他方应物,那肯定是弊大于利的,谁想一入仕途就背着污名?
想到这里,方应物背生虚汗,充分感受到了政治的冷酷。以刘棉花的智商,不会想不到这点,但刘棉花仍然如此去做了,没有顾忌交情,也没有顾忌未来的亲情。
自己参加科举,也成了刘棉花用来翻云覆雨的工具,并且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反抗。这种最高层的角逐,他确实只能干瞪眼。
父亲方清之宽解儿子:“人生之不如意十有**,纵然一时不如意,不算什么,清者自清。”
方应物叹道:“父亲言之过早,流言也许终究是流言。”
“从我听到的消息,刘博野已经征得万首辅默许了,三个大学士有两个点头,谁还能阻挡?”
方应物苦笑几声,自己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既然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罢,最起码有可能成为真正天下第一的状元,不是么?
三月十七曰,天子御文华殿,众读卷官也赴殿进呈殿试试卷。
同时,众考生也齐聚在皇城长安左门外面,等着放出殿试榜,也就是俗语中的皇榜或者金榜。
方应物本不想去,但是不去更显得心虚,所以也不例外,清晨与项成贤一同赶到长安左门外等候。三百来个考生其实不算多,很容易就找到了王华等同省同乡。
同乡看方应物的目光都是怪怪的,有点门路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过传言,看样子这小同乡要连中两元了。
其他人顾及同乡脸面,闭口不谈流言,但口直心快的李旻就忍不住了,对方应物问道:“传言是否属实?”
能言善辩的方应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或者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该被问出来。
此刻有位三十岁左右的举子走到身边,问道:“当面的莫非是方会元?”
方应物趁机没理李旻,侧头反问:“阁下是谁?是哪里人?”那人答道:“在下张天瑞,山东清平县举子。”
方应物顿时隐隐了然,他也听说过殿试之后两个刘阁老为一个名额争执,刘棉花推举的自己长相好,对方的优势是名字吉利,最后还是自己靠着脸获胜。
眼前此人名字吉祥,又与刘次辅同为山东人,长相亦有点欠佳,大概就是刘次辅所推举的那一位了。
这人主动找自己攀谈,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方应物想道。果然听到张天瑞语含讥讽的说:“在下预先恭喜方朋友连中两元、独占鳌头了!”
方应物有点火大,别人来嘲讽两句也就罢了,他认账,这张天瑞有什么资格来嘲讽?
他就不信张天瑞没有去走刘珝的门路,不然刘珝凭什么大力支持他?只不过没有做成而已。总不能因为实力不足作案未遂,就立刻摇身一变成了纯洁清新的白莲花罢?
如此方应物便开口反讽道:“皇榜未出,阁下如何知道谁是状元?莫非阁下能替圣天子点了头名?”
长安左门外的唇枪舌剑先不提,宫中文华殿里则是气氛肃穆端严。成化天子居于殿中宝座,首辅万安趋前跪在御前,其余读卷官分列在后。
在这个场合中,按惯例由阁老象征姓的朗诵三份试卷,然后将其余试卷按预定名次一起进奏给天子,随后钦定名次就是最终结果。
第一个出面朗读的自然是首辅万安,他手展一份试卷,慢慢的读了起来。众人听了个开头便知道,这份被万安第一个朗诵的试卷“疑似”是会元方应物的。
这份试卷由首辅第一个读出,象征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但面色如常,只有次辅刘珝脸色稍稍变了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最终名次
大明成化天子朱见深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坐在文华殿宝座中,姿态标准的仿佛受过千百次训练一般,圆圆的中年男人脸庞倒也显出几分宝相庄严。
只是这慵懒而涣散的眼神有点不协调,小心翼翼的出卖了天子的内心。这双眼珠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漫无目的的扫视着身前群臣,没有焦点。
本代除了朝会和一些大礼之外,群臣基本见不到天子,正所谓“天高帘远、君门万里”。在这决定殿试最终名次的场合上,倒是能见到天子一面,只可惜仍是走程序走过场,君臣之间说不上几句话。
听着万首辅读卷,朱见深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都是朱家臣民,谁当状元不一样?早点结束这场乏味的仪式是正经,还是回内宫打球或者画画、看戏比较有趣。
万首辅第一个读卷完毕并退下,又轮到次辅刘珝上前读卷,等到读三份试卷后,过场就算走完了。
刘珝刘阁老是天子小时候的正牌老师,朱见深也不得不稍微认真一些,对着刘珝点了点头,叫一声“东刘先生”。
刘珝拜过天子,却没有从御前宝案的十份试卷中取一份朗诵。反而转身到了旁边另外两三百份试卷那里,取出了最上面的一份,也就是原本预定的第十一名。
其余读卷官纷纷皱眉,这不合常理。
御前宝案上十份试卷,是众读卷官集体预定的前十名。进呈给天子后。再由天子点出三鼎甲,这是大臣与天子之间默认的权力划分边界线。
当然也有较真的天子对前十名都不满意,非要从剩余试卷中找出合乎心思的状元,但这也只是天子的独有特权。别人是没有的!
眼下这刘珝刘阁老擅自跳出众人先前预定的前十名,另外推荐试卷,这性质等于是推翻了大家先前的共识!他想做什么?难道是想依仗君恩,强行专断的指定状元么?
众人又记起,刘珝取出的预定第十一名试卷应该是他同省张天瑞的,因为文渊阁大学士刘吉刘棉花力挺会元方应物,所以才把张天瑞挤到了第十一名。
所谓愿赌服输,输了就输了!但这刘叔温却因为不服气就到御前胡来,分明是恃宠而骄,未免太坏规矩。如果都像这样。那还要内阁作甚?还要部院作甚?
其实话说回来。刘珝刘阁老岂能不懂规矩?只是有苦不好说,非常事情不得不行非常事。如果他不来点狠的,那他岂不眼睁睁看着刘棉花捧方应物去当状元?那到时候谁是内阁老二?
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刘珝若无其事的展开试卷,朗读出声。他是讲官出身,声音洪亮端正,两三千字的论策一气呵成的读完了。
不等刘珝退下,当即就有人表示异议。有大臣从班位中出列,对天子奏道:“刘珝心性狡险,反复无常,举止诚为卑鄙,理当逐出殿试!”
又有另外一人出列弹劾道:“刘珝袒护私亲,罔顾公义。不循正道,御前挟君恩自重,其罪难赦!”
刘珝当然自辩道:“老夫为国举贤,问心无愧!此卷确为上佳,有何不敢言?”又有人助拳道:“名次皆在圣裁,吾辈只各自举荐贤良而已,诸公又何须喧宾夺主!”
看着吵成一锅粥的殿中,向来最讨厌麻烦事的宅男天子心生厌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真是不消停,吵来吵去皮球又要踢到他这里了。不过自己这老师一次又一次的惹出问题,实在是有点不懂事啊。
御前锦衣卫武官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有圣谕:继续读卷!”
长安左门外,方应物依旧和张天瑞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
过了午后,从城门里涌出一队锦衣卫官校,中间簇拥着几个宫中制敕房小官员,有识货的人高呼道:“金榜来了!”
众考生不约而同停住了议论或者争吵,一同去围观,路过此地的其他闲杂人物也纷纷围聚过来看热闹。
其实这不算正式张榜,正式挂金榜要等到传胪仪式之后才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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