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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芳草碧连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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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主是一个冷清的人,向来不怎么会官场上的这一套,现在换做我就不同了,我可是这种圈子里泡久了的人。

不消片刻,这谢将军又变脸了,满脸悔恨愧疚,跟要上刑场一样,面色凄苦:“王女,罪臣不孝女屡次冒犯王女,真是罪该万死,多亏吾皇心慈宽容,王女海量不计,饶过小女一命,免了她的罪过,不才谢承仲有愧皇族恩情,非万死不辞无以为报。”说着又给我拜了一个大礼:“谢王女不杀之情,王女真乃我商国明主,千秋万载。”

我阴测测朝她瞟了一眼,真是没想到此人脸皮这般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饶了你家那混蛋的。我还未开口找你算账,你还就先发制人了。说什么“商国明主,千秋万载”,我看你是有恃无恐,仗势欺人,完全不把我这王女放在眼里。

“呵呵,将军说哪里的话。言重了,言重了。”我伸手将她扶起,一脸和善:“皇姐登基以来,向来亲民爱贤,知道谢真聪只是一时气盛,不是有意冒犯我的,便不会治罪于她。何况她也是我朝不可或缺的良将啊,杀了岂不可惜了。”皇姐是不敢拿你家那宝贝如何,可是我敢。她一女皇要顾及朝中百官,权衡各方关系,但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做出个什么事情,只要不伤了皇家的颜面,还不由着我瞎折腾,也没人敢说个不是。

哼!你女儿可以年少无知,我也可以童言无忌。

“多谢圣上恩情,那王女……”这谢承仲还真是能抓住话里的意思,见我没提及自身愿不愿原谅的问题,便追着要讨个说法。

我岂会让你如愿!

“对了,听皇姐说,将军已将真聪处以家法,现在还在床上养伤?”我对于原不原谅你家那混蛋答案自然不会告诉于你。还是问我关心的问题才是让我感兴趣的。

“愚将听说到不孝女所做之事,马上就处以了家法,现在确实在床上躺着。真是要多给她点教训才行,太没规没矩了。”谢承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这样啊。”我装模作样大叹口气,感慨一番:“将军也真是下得了重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样吧,明个我就登门上贵府看望一下真聪。”

谢承仲连忙摆手,像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恩情一样,惊慌失色:“使不得,她那是罪有应得,值不得王女怜悯,早该给她点苦头尝尝,才长的了记性。赶明让她来王府给王女陪不是。”

“将军太客气了,老是不孝女不孝女的叫着,我听着怪不舒服的。真聪也就是一时糊涂了,哪里是故意的。我明个就到将军府上去看她,就这么说定了,将军也不必再言说了。”懒得和她一直胡扯,虚情假意到这份上,真是浪费口水:“我还有客要照顾,将军和文央请自便吧,待会再来和将军把酒言欢。”

谢承仲见我没了理会她的心思,也只得作罢,找了个地方同人喝酒去了。谢文央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谢承仲走了。

朝中官员基本上来齐了,只差了两位重要级的人物——左相、右相。

我向十五道:“十五,你出门问问,这左相和右相怎的还不来。”十五领命出去。我找了张椅子坐下,喝了口茶。有几个官员前来问候了几句,又转开了。我甚觉无趣。要不是为了认识认识人,我也懒得折腾自个。不过这宴会进行的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好。初来这异世的时候,还不知这王女在朝中扮演者什么角色,担心了好久。现下算是放心了,前主和这朝中之人来往并不多,并无太多忌讳。

郑嵎走到我身边坐下,眼神凛冽的看着我,片刻又移开。彼此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丝竹之声响起,宫商角徵羽各色音符铮铮作响,把这王府称的更加热闹非凡。

“青师以前是不爱这官场应酬的。”郑嵎清冷的眼睛,再次审度着我。

我直视着她,没有丝毫回避和怯场:“这是不可避免的,我身为商国王女,就算再厌烦这官场中的权谋算计,也容不得我说个不字,与其哪天被动的卷进去,还不如现今就给自己打好基础。再说皇姐处理朝政也不容易,我这做妹妹的没道理只图自己享乐,而把责任都丢给皇姐。”

“青师现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看似真的变了个人般。刚才和各家官员打交道,游刃还有余,令郑嵎佩服。”郑嵎嘴角勾起冷然如凉风刮过的淡笑,眼神犀利,似乎要把我看透般,抑或是让我无处遁形。

我亦不甘示弱的看着她。真是个敏感的孩子,是看出了什么吗?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这个人都冷静的像是没有血液,才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就有这种眼神和洞察能力,如若我不是个经历了三十几年的风雨,生活阅历和社会阅历都丰富的老女人,怕是会很快败下阵来。

“身不由己罢了,这些迟早是要学会的,只是阿嵎发现的晚了。”我随着丝竹之声的调调,闲适的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子,很是享受一般。

“好一个身不由己。”郑嵎再给自己斟了杯茶,并不喝,只是斜睇着:“青师是准备接手这朝中之事了?”

“接手不接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只要皇姐看得上我,我定是会不遗余力尽忠报国。”我淡淡说道。她这话问的有什么企图么,这孩子还真是不好应付,不知道下一出又唱什么戏,整个人也怪异得很。这前主招的朋友怎么都那么难以捉摸。陈新瑕看似天真烂漫,谢文央总是一副豪气真诚的样子,有时候却话中带话。这郑嵎……诶……不说也罢。

“青师只是还未成年而已,等两年后,只须向女皇表明自己的报国之心,女皇定会让你施展抱负的。”郑嵎转眼间语气又变了,虽然依旧清冷,但不复刚才的尖刻和犀利。

“恩,我也希望有一天能为皇姐分忧。”分什么忧啊,我只是想在这异世快活的过一生,虽然还魂成不愁吃喝的王女,但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现在的我才知道,这代价好像比预计的要大得多。不得已要在这朝廷中参合一把。

诶……女皇实在太弱了。我可不想再受谢真聪那种窝囊气。

“既然如此,我期待青师的朝堂之争,呵呵。”郑嵎说完便离身而去,走之前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了笑。

这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没遮拦,“朝堂之争”这四个字大大方方的就从她嘴里蹦跶出来了。我撇撇嘴,算了,这周围的人都是不好惹的主。

又静坐了一会,十五前来送上了左相和右相的消息。原来是路上突然遇上了什么急切的公案要处理,被女皇给召去了,今晚来不了了。我点点头,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只见陈新瑕拉着郡王走了过来。郡王陈昶是一个顶和气的人,样貌不甚突出,但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亲和力。

“青师身体康愈我就放心了,新瑕这丫头老跟我说你受伤多重,一直很担心。前几日公务太忙,没来得及看你,这回来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的空闲,我又得回去了。”郡叹王疲惫的叹口气。

“不知郡王为何事而变得如此劳累?”

“季国皇子来朝啊,两国之间需交涉的问题,都是我在做,眼见这日子就要近了,忙得很啊。”郡王大喝一口茶,舒展舒展紧皱的眉心,但仍旧疲惫不堪。

“真是难为郡王了。”

“呵呵……青师可准备好了。”郡王笑呵呵了看着我,意味丰富。

“呵呵。”我也笑笑。还不就是联姻之事,我可不想参合进去,随即摇摇头:“我商国青年才俊多的是,该给众人参与的机会啊。”

“娘亲,你们在说什么?青师要准备什么?给众人机会又是什么?”陈新瑕难得乖乖站在一边手里没拿吃的。

“在说给你一个娶皇子做夫郎的机会,要不要?”我玩笑的看着陈新瑕。

只见她嘟囔着嘴,一百个不愿意的说:“没意思,不要。”

“哈哈……”郡王大笑起来:“这丫头就只知道吃,那晓得娶夫郎啊。”

陈新瑕懊恼的走开,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说我只知道吃,就吃给你看。”

郡王摇摇头,无奈道:“这丫头,给惯坏了。对了,我差不多是该回去了,青师,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啊。你要是有空也多到我府上坐坐。”

我点点头:“好,一定。”然后送郡王出了门。

回来时站在院子中,看着大厅内的欢歌笑语,我自嘲的笑笑,这异世的生存之旅,任重而道远啊……

探病

宴会散去后,我叫过陈新瑕、郑嵎、谢文央来,将明日要上将军府探病之事说与三人听了。

陈新瑕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青师,你这是做什么,莫非真的要去给那家伙道歉?”

郑嵎高深的看着我不语。谢文央听到我这话倒是沉默了。

“我也不瞒你们,也就是想去找点麻烦。”说着我看着谢文央,道:“文央,我知道你夹在中间难做人,但这事我是定要讨个说法的。你也知道我是个王女,一旦触及到面子上的问题,可就牵扯到皇家威严了。所以,请文央海涵。”

谢文央摇摇头,未作多言。但脸上神情已是默许。我垂下眼,暗忖这谢文央倒真是奇怪的很。不知她在谢家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陈新瑕觑了谢文央一眼,见她不说话,马上高兴起来:“找麻烦,嘿嘿,我喜欢。明个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家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原来除了知道吃,对恶作剧也是这么热衷的。

“明个巳时去吧,指不准还能在将军府混顿饭吃。”我笑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转头看了眼郑嵎道:“阿嵎明天也去么?”

“既然青师都决定了,我这做朋友了焉有不去的道理,明个我早早来王府同你一起去。”郑嵎掠过垂在胸前的发带,仰头看了看邈远寂寥的夜空,风吹动檐角挂着的灯笼,昏暗的光来来晃晃打在她净洁的脸上,看不真切表情,只觉得整个人遥不可及。

只见她又垂头,脚步已踏下阶梯,淡淡的留下一句话:“时候太晚了,我先回去了。”陈新瑕见她要走,也连忙说要归家,谢文央不必说,自然是跟着走了。

我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只觉得事情远远没有现今看着的这么简单。

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现在手上能收集到的资料太少,真正听令我的人也寥寥无几。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这春宴绝对是个绝佳的机会。到时慕名而来的能人异士肯定不在少数,当是要小心留意,若是能谋上一两个得力助手,以后做事便能事半功倍,不再被人受制。

现在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前主是个丹青高手,而我对这东西是一窍不通的。到时候被拆穿了怎么办……看来“天上重来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是对的。占了人家的身体,还混吃混喝,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露华深重,虫鸣交奏,夜风渐凉,我兀自站在原处,细细的整理组合着脑中的信息和想法,想要谋求一个双赢的方案:既能这么一直顶着王女的身份快活的过一辈子,又能不被人发现,还可以帮女皇做点事。

有轻踏的脚步声从回廊转角渐近:“王女……”

我转头,看着来人:“暮川这么晚了还不睡?赶紧回去睡吧,天色很晚了。”

暮川摇摇头:“暮川见王女没睡,也是睡不着的。王女今个劳累了,这还是王女第一次摆宴,肯定乏得很,我给王女备了热水。”

我叹口气,真是执拗的孩子,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哪天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断了他的念头,把心收回去:“恩,我知道了,你先睡去吧,我马上就去洗漱,完了就睡觉。”

他挪了挪脚,有些迟疑。

“暮川莫不是还有什么事么?”

“王女……”暮川侧着脸,有着落寞:“不用暮川服侍的么,以前沐浴更衣都是暮川帮王女的,是不是暮川哪里做的不好,惹王女不高兴了,王女告诉我吧,我会好好改的。”封建社会害死人!连服侍人这种活也有争着做的!

虽然我知道这其中包含着他心甘情愿的爱意,但是往事前尘我都看开了,心也冷了。是没有办法回应他的。

“不用……”我顿了顿,这个孩子我其实不忍心伤害。来这异世后,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舍不得和他之间存在间隙和不愉快,但是事实逼不得我做出残忍的决定。暮川……我会让你尽快放手的,只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我转身,准备离去:“暮川做的很好,只是我不习惯人服侍罢了。”说完,我便朝寝宫走去,不去想,他是痴痴的站在哪里,还是悄然离开。

情和爱总是一把并存的双刃剑,自伤和伤人。这其中的苦和甜都只能自己承受,永远道不清与外人,他们都只是当故事般的倾听,然后给予安慰,却从不知晓这转转折折的悸动和无奈。人人都说情与爱是美好的,可是却不知,它也是最残酷的,无形之间就会让你体无全肤,失魂丢魄。

暮川,我已决心跳出这红尘,你何必挣扎其间。

……

清晨,我还未梳洗完毕,郑嵎和陈新瑕便来了。陈新瑕一脸兴奋,不时问我想怎样整治谢真聪,我也只是笑笑。她大为不满,但也只是抱怨几句也不再追问。

后来见初一十五手里提了个用黑布包裹的大笼子,便晓得其中奥妙,很是期待的跟我说:“青师第一次发威,我可要好好瞧瞧。”

时候尚早,我便与郑嵎说叫上几个平时多有来往的朋友,一同前去看谢真聪。郑嵎看了我好一阵,然后点头应允了。这孩子老是对我一副防备和探究颇深的摸样,让人着实不舒服。

到了将军府的时候,谢文央已经侯在了大门口,迎接着我们的到来。谢承仲上朝未归,不过也差不多该快回来了。实在很期待她看到这出戏的时候的表情。

“看来今个儿来了不少朋友,将军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请进,请进……”谢文央连忙招呼众人进去。

当我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轻声对我道:“家姐现在在床上躺着,青师这是马上要见么?”

“正是,我来将军府的主要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见谢真聪,还麻烦文央带路则个。”

谢文央虽然有些不愿,但仍旧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将军府确实较之其它的府院很不一样,没多少花花草草,到处都插着一排排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锤钩棒,一应俱全,琳琅满目。还不时见兵卒操刀演练,喊叫之声震耳欲聋。

后面跟着的人不禁啧啧称奇,直叹这阵势威武壮阔。初一十五倒是淡定得很,是了,她俩人受过的训练岂能是这些人能比的。

拐过几个院落,刚才的演练之声渐消,到了谢真聪的居处,便更是丁点都听不见了。

谢文央上前叩门,片刻便有男子之声传出:“谁啊?”

“是我,四妹文央。王女同一些朋友前来看姐姐了,请颜侍君开个门。”谢文央显然无奈,她定是很不想趟这摊浑水的。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露出一张姣好的脸,是那天在半江上陪同谢真聪的男子。没猜错,他确实的是谢真聪娶的侍郎。男子一见到我立马脸色就难看起来,很是不待见。

我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只见他似乎惊吓到了一样,倏的将脸上的神情敛了回去,恭敬起来。哼!终于是知道眼前站的是什么人了。

其他人见我变了脸,也是知道我和谢真聪之间矛盾颇深。便也不做声响,在旁东瞅西看。

只有陈新瑕冷哼一声,瞪了那男子一眼,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异世男子是弱流,我也懒得计较,也跟着进去了。

屋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这谢真聪还真是会享用。屋内陈设倒是简练,一张小榻,几方桌椅,墙上到处挂着刀剑,弦弓。

撩起遮住内室小门的帘子,便能看见侧墙的大床,只不过床幔将床上的人遮了个透。我走至床边,对着床上之人说道:“真聪,本王听说你受了家法,身子伤着了,所以前来探望探望。”

被称作颜侍君的男子上前撩开床帏,露出床上之人。只见谢真聪侧身向内躺着。听见幔帐被拉开的声音,也只好转过身来。怨愤的看了我一眼:“谢王女惦记着微臣。”

见她面色如常,甚至说是红润,就知道这谢承仲肯定没有对她这宝贝女儿下重手,也可能完全就没有家法处置这回事。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笑呵呵的对她道:“都说真聪受罚颇重,我也知你不是有心而冒犯我,便不会计较那些小事。这不,我为你求来了一方灵药,保准马上药到病除。”

谢真聪也不是傻子,看见我这么和善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对,立马像长了倒刺般,满是防备的看着我:“微臣皮粗揉糙,而且常年练武,这些伤不碍事,很快便会好。王女还是将灵药拿回,留着自个用,免得被我糟蹋了。”

“呵呵,真聪这是怎的了,是怕本王加害于你吗?本王可是好心一片啊,你莫不是嫌弃本王的灵药?!”我故作曲意,才不会轻易饶了她去。

“微臣怎敢。微臣知道王女待微臣甚为厚爱,所以微臣不能老是承着王女的恩情而不自知。所以,这灵药微臣是不敢接受的,还请王女明白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谢真聪躺在床上大句大句的话说出口还不带喘气的,看着她只觉好笑,这哪里像是受了重罚的样子。

“真聪不必拘礼推让了,这药我是定会送出去的。你也安心接下吧。”我不理会她的呼叫和拒绝,叫上初一十五端了黑布包的笼子来。

谢真聪立马脸就变了色,语气终于放肆起来:“不知安王这是要作甚,我谢真聪虽是个臣子,但也不是你说要欺辱便欺辱的。”

“呵呵……”我笑得开心,退了两步,勾起嘴角,慢慢吐字:“真聪,我这是在为你医治呢。”然后左手一挥,初一十五便把罩着笼子的黑布扯开了,周围惊吓之声响起。

两条胳膊粗细、差不多两尺长的蟒蛇盘踞其中。谢真聪看着色彩斑斓的蟒蛇脸色刷白,那颜侍君立马就惊叫着跑了出去。

初一十五将蛇往谢真聪床上一仍,两条蟒蛇便纠缠着绕了上去。谢真聪意想不到我会让人将蛇扔到床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待蛇爬上她颈部,才惊觉的跳了起来。那种蛇一看便知有剧毒。不过我事先让初一将毒牙给拔了的,闹出人命的话,也不是好玩的。

谢真聪双手遒劲的捏住一只蛇的蛇头,往床外一扔,初一正巧接住,又给她扔了回去。这时另一只蛇也缠了上去,眼见那蛇信吞吐不断的蛇头就要触到颈部动脉,谢真聪猛地跳下床,将那蛇远远避开。

周围的人跑的跑,躲的躲。我、郑嵎、陈新瑕以及谢文央还有一两人仍旧在旁静静看着。谢真聪从床底操出一柄长剑,顿时将那两条蟒蛇断成碎节,然后一脸阴狠的看着我,手里提的剑依旧滴血不止。

初一十五闪身站在我身前,不甘示弱的与谢真聪对视。谢真聪扬起长剑,指着初一十五,厉声道:“让开。”

十五拔出腰间的宝刀,横在身前,不咸不淡的应了句:“你可要识得清楚,你拿剑指着的人是谁。”

我从初一十五侧面走出,直直站在谢真聪面前,嗤笑道:“你倒要如何。”

谢文央见事态不对,连忙上来劝和:“青师,姐姐,这可使不得。还是收了刀剑的好,这东西可不长眼,伤着了谁也不好。”

谢真聪一把推开谢文央,怒斥道:“你个吃里爬外的,早就看不惯你这副孬样了,给我滚开。”

谢文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郑嵎上前将她扶住,轻声同她说了句什么。谢文央紧紧抿着嘴,脸色更是难看,但也不再说话。

谢真聪又转头看着我,暴戾恣睢,眼中满是狠意:“陈青师,你别欺人太甚,要不是你是个王女,我今天非剁了你。你以后最好少了惹我,不然我见你一次羞辱你一次,让你一个王女在这京城抬不起脸来……”

谢真聪还待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怒喝:“逆子,你还不给王女赔罪,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敢跟王女叫嚣,触怒皇颜。”

话刚一说完,谢承仲已急急踏进了内室,并上前给了谢真聪一巴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我撇撇嘴,还没来得及动手呢,这谢承仲又参合进来了。

谢真聪被谢承仲扇的蒙住了,料想不到从来对自己宠爱有加,百依百顺的母亲会抡自己一个耳瓜子。一脸不置信的看着谢承仲。

“谢将军,此事我定要讨个说法。”我悠哉的走到谢承仲面前,指着地上血肉琳琳的蛇身,蔑了她一眼:“我好心给令千金送来灵药助她早日康复,她不但不领情,还将我千辛万苦找来的灵药剁成碎渣。我对它俩可是每天人参灵芝不断的喂着的,世界恐怕是再也找不到这种灵物了。你说,该怎么赔我。”

谢承仲脸不断抽搐,哪想我会这般胡诌乱谄,把两条毒蛇瞎扯成灵药神物,但又不敢说我的不是,只要连忙拱手作揖,道歉:“是小女鲁莽,又冒犯了王女,小女才疏学浅自是不知这等灵物,愿王女原谅小女的粗鄙无知。”

中国古代有指鹿为马,为何我就不可以让毒蛇变成灵物!

“原谅!你说我原谅了几回了,我看是你谢家分明不把我这王女放在眼里,每次都给我找茬,还理由一大堆。你是以为本王只有十三岁便好欺负糊弄吗?”我说着语气愈加凌厉,大力拂袖以示不满,长袖扫过谢承仲的脸,她眉头一皱,但没有避开。

“还请王女恕罪,请王女恕罪。”说着拉着谢真聪,呵斥道:“还不赶紧向王女行礼恕罪。”

谢真聪睥着双眼看我,没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傲着身子也不理会谢承仲。

“这算什么,我看还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你们谢家难道还比得上陈家厉害吗?这是想要蔑视皇权造反了不成?!”这前主喜欢受窝囊气,被这谢真聪戏弄。我可是不会让这种憋屈的状况继续延续下去的。你傲气算什么,我还就要将你嚣张的气焰灭个尽。

谢承仲见我说话毫不留情,扑通一声跪下,双手伏地:“王女息怒,就算是借我谢某人一千个胆子,也是不敢造反的。请王女明察,谢家对当今圣上是一片忠心啊,对整个商国也是赤胆相报的啊!”

“哼!”我冷哼一声:“谢真聪,你家母亲大人都跪得,你就跪不得,你的膝盖真是要金贵些呐!”

谢承仲立马拉着谢真聪下跪,谢真聪一时没注意事态会急转直下,“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谢真聪双手撑地,直起身子,发觉手上黏糊糊一片,抬手一看竟是蛇血,一脸嫌恶,对我叫嚣道:“陈青师,不就是林语卿是我的人一直让你耿耿于怀吗,你自己有本事抢啊,在这里羞辱我有什么意思,你这女人半点女子气概都没有,整天一副歪啦吧唧的模样,酸得要死,我要是林语卿,也看不上你。不就出身好,有个王女身份吗,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我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今个儿不治了你个小样,我就不叫陈青师。我拍拍她的肩膀,冷着脸说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谢真聪正要开口,谢承仲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显然已经恼羞成怒了:“你个不孝女,真是无法无天了。王女是你说得的么,你给我住口,我谢家早晚要败在你手上。以前真是太骄纵你了,连王女都敢顶撞了,我看你这次是想进了牢房不出来了。”

谢真聪两头受气,脸色青紫,但见自家母亲也不为自己说话,便也中气不足,没敢再开口。

“谢将军,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陈青师不是让人辱骂了,随便说两句好话便能打发的。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相信不用我教你。”我站起身来,找了个椅子坐下。蔑视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俩人,不断冷笑。

“这……”谢承仲到底心疼女儿,不忍见其受了委屈,还待想求情:“王女,您就饶了小女这一回吧,我以后定会严加管教,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还请王女网开一面,请王女看在谢家护国的功劳上,给老臣一个面子吧。”

“面子?!”我嗤笑:“给了你谢将军,那我的呢,我向谁讨去。莫非将军要让世人说我陈青师是个没有脸皮的人么,面子是谁都能刮去的。”

谢承仲脸色也不好起来,见我一直揪着不放,又下不了狠心,左右为难。便只好开口:“那王女将待如何?”

“如何?”我顿了顿,走到她跟前:“好说,很简单,就是实打实的将上回的家法给补上,不过这回可不是你谢家的家法,而是我陈家的。”

谢承仲抬头眼神凛冽的看着我,语气不善:“王女怎可胡说属下没有对小女施过家法。”

“呵……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这事我不与你计较,我现在想做的是用我这陈家家法处罚一下谢真聪,谢将军可有异议?”我就不信今天我治不了你谢家。'网罗电子书:。WRbook。'

“王女……”谢承仲直起身子,仰面直视着我:“王女当真这般不给情面。”

“谢承仲!”我怒喝,真是太惹人气愤了,这谢承仲未免太嚣张:“你认清楚你面前站的是谁,是王女!你不要以为我只有十三岁,手上没权就奈何你不得,我陈青师还没怕过谁,我告诉你,今个我要是没消了这气,就将你宝贝女儿再扔进牢里。”

我再次蹲下身子,凑到谢真聪面前,一字一句道:“谢真聪,我最近可是琢磨出一个新玩意,还没人试过呢,我很期待你会是第一个人。”

谢真聪撇了我一眼,满是不在乎。

“呵呵,这玩意有趣的紧,名字也好听,叫倒脱衣,也就是在一个铁桶里焊上细长的铁弯钩,有的朝上勾,有的朝下,然后将人脱光了衣服,提着脑袋,慢慢的放下去,再慢慢的提上来,那些铁钩啊,就一丝丝的拉住你的皮肉,慢慢的扯,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扯,真聪,你说好玩不。”我笑的渗渗的,谢真聪,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和耐心。

谢真聪惊恐的看着我,整个身子一颤,然后转头看了看谢承仲。谢承仲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这法子太过阴毒,我第一次在书上见着,就不禁打了个寒战。

“谢将军,谢三小姐,你们决定好了吗?”我站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脚,等待着全身僵住的两人的回复。周边站着的人不明我为何轻声说了几句话,谢家母女便纷纷变了脸色,但也知道什么事该问不该问,虽然一脸好奇,却都没做声。

“此事由王女定夺,微臣谨听王女吩咐。”谢承仲咬牙切齿,字字顿住。

“甚好,甚好,谢将军果然识时务。”我拍掌,很是高兴:“谢将军,以及在场的各位可亲眼看见了,也听见了,我安王好心好意送灵药与谢三小姐治病,不料她不但不领情,还毁我灵药,用血剑指我,无视皇家圣颜。在其母谢将军的规劝下更是不知悔改,多次出口侮辱本王,本王这口气是如何也咽不下去的,相信各位也能理解。现在谢将军同意我任意处置谢三小姐来消怒气,我好与各位知晓,免得以后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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