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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鲈州)-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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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人,正是负责刺探刘同寿动向的家丁,他急忙迎了上去。

“那小贼现在何处?”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不管不顾的先把人拿下再说了,小道士肚里的坏水实在太多了,实在伤不起啊。

“老爷,那小贼还在东山……”

“那你回来做什么?”柴德美怒了。

“小的是回来报信的,那小贼跟那些被收留的老弱说了,说官府不让人收留他们,让他们自寻活路什么的,然后那些老弱就急了,最后……”

“你这废物,现在才来说又有何用?人都已经来过了。”柴德美没好气的骂道。

“不,老爷,您不明白……”那家丁急了,他也看到刚才的情景了,知道刘同寿的攻势已经被化解了,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第一波,还远远没到要结束的时候呢。

“他们来的不止这些人,还有几个人跟外面的灾民混在了一起,他们正在散布消息,说是只要上了年纪,就可以来县衙申冤请愿,然后就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什么?”王知县刚好凑了过来,听到这消息,他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都来?天知道聚集在县城内外的灾民到底有多少,老弱又有多少,但他很清楚,不用多,只要来上一半,照刚才的处理方法,就足可以把余姚所有大户家里都填满了。

“快,快来人,吩咐他们把城门都给本官关了,一个老头也不许放进来!”

第97章点石成金

沈方卓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想想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我说刘观主,小仙师,你行行好,跟俺说说,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俺怎么半点都看不懂呢?”

“瞅瞅你这智商,明摆着的事儿都搞不明白,啧啧,让我说你点啥好?”刘同寿不屑道:“就是静坐示威,顺便把事情闹大,这就叫造势,懂不懂?”

还是明朝好啊,没有专职拦上访告状的,也没有荤腥不忌的城管大队,所以这招非暴力不合作大有施展的余地。

“这个俺懂,可你自己也说了,光靠这招救不了人,最后还得着落在俺身上,可是,现在好像没俺什么事儿啊,你找了这么多工匠过来瞎捣鼓,然后就让俺在这儿干瞅着?”沈方卓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刘同寿决定要救人之后,就在道观里躲了半日,说是闭关苦思良策。等他出关的时候,眉宇间的愁容尽扫,却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显然是有了办法了。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扯住了沈方卓,然后就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沈大侠会不会飞檐走壁,一下最高能蹦几丈,会不会梯云纵,诸如此类。

沈方卓当然是一头雾水,梯云纵?飞檐走壁?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要是真有的话,他也想见见呢。嘀咕了一阵子后,他才算是搞清楚了小道士的意图,刘同寿要策划一场越狱行动!

听到这个,沈大侠的侠义魂燃烧起来,直至沸腾!

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这就是沈某人的最高梦想。而民间流传最广的侠义桥段,无非就是贪官恶霸欺压良民,侠士挺身而出,惩恶扬善的故事。

现在,除了主事的不是他之外,一切都跟故事中一样,不过想到刘同寿正跟他学武,算是有一层师徒关系,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他的心气也就平了。

他拍着胸脯就应承下来了,怕刘同寿不信,他还主动的秀了一下他的轻功。

飞檐走壁的本事他的确没有,不过,借助钩索等工具,三丈以下的围墙对他完全构不成障碍,县衙的围墙不过丈余,他连工具都不需要。

踏地无声,隐身遁形……刘同寿看过之后,很是感慨,这货如果改行做杀手的话,一样会很有前途。以县衙保卫程度,他摸进去杀个知县、主簿什么的,全然就不在话下。

难怪后世满清鞑子连武术也禁呢,要是多几个沈方卓这样侠客在,那些蛮夷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刘同寿很满意。然后……他就将沈方卓撇在一边,让他养精蓄锐,自己则是跑去找那些孤寡老人谈心。激起对方的敌忾之心后,他又安排人手将人送到余姚,落实了具体分工,一转身又秘密的召集了一大批陶瓷工匠。

总之小道士是忙了个不亦乐乎,被寄予厚望的沈大侠则是冷冷清清的被丢在了一边。

以沈方卓的耐心,当然忍不了多久,尤其是当他听到余姚那边接连传来的消息时,就更是坐不住了。不能参与行动也就罢了,能去看看热闹也好啊,被摆了这么一道,那些贪官恶霸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不好好欣赏一下怎么行?

沈方卓碎碎念道:“反正,你得给俺个说法,别总是拿什么王牌要最后才亮出来的说法来糊弄人,大师兄说过:先发后发不重要,关键是要出其不意,动手时也不能拖泥带水,嗯,动若雷霆,一击中的……总之,现在是俺出手的时候了,你莫非信不过俺怎地?”

“信不过你又怎么会把你当做王牌?”刘同寿鄙夷道:“你自己也说了要出其不意,我问你,你知道谢家召集了多少人手,埋伏在县衙周围吗?他们就等着你送上门呢!”

“怕什么?大师兄说过:行走江湖,就是要有一往无前的豪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虽千万人吾往矣,邪不胜正,就凭谢家找来那些土鸡瓦狗,我杀他个七进七出也没问题……”

他一脸的悠然神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才是侠者风范啊!”

我倒,这货居然还会念诗!刘同寿看看沈方卓,这家伙要是不说话,其实倒也很有几分小说里的侠士风范,一说话,就露馅了。

“你顶多也就是拿锤子的朱亥,知道么?侯赢可是要运筹帷幄的。”刘同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回头得空,我给你好好讲讲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代大侠,现在我很忙,你不要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晃得我头晕。”

“很忙?俺怎么没看出来?就看你把一群匠人指使得团团转,自己优哉游哉的坐在这里,这就是运筹帷幄的话,那还真容易。”沈方卓不服气的嘟囔了几句,却是不再纠缠了。

他知道小道士肚子里是有货的,甚至比大师兄还要多那么一点点,他很好奇,关于如何做个大侠,刘同寿能讲出来些什么道理。同时,他对那些工匠也产生了兴趣,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这个嘛……”刘同寿正要解释,烧窑那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出来了,真的是琉璃!真的烧出来了!”

“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还真是如小仙师所说,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说的容易,没小仙师指点,你倒是捅给我看看?”

“别说废话了,快请小仙师来过目吧!”

一群工匠七嘴八舌的说着,然后簇拥着往刘同寿这里涌了过来,最中间的一个老匠人捧着一块晶莹透亮的东西,双手都在颤抖,激动万分。

“嗯……”刘同寿丝毫也没受到工匠们情绪的感染,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块玻璃,皱着眉头开始提意见了:“还有气泡,透明度也不算太好,应该还有改进的余地……”

“……小仙师,这玻璃,已经和西番带过来那些差不多了,还能做得更好?”工匠们对视一眼,都是咂舌。

西番带来的那些琉璃制品,哪怕是在江南,都能卖出天价来,若是运到京城,更是价比黄金。在他们看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点石成金的手段了,没想到小仙师还不满意!

这也难怪,终究是神仙弟子,他在天庭肯定见过更好的东西。

“西番?西番算什么?他们的工艺还是从咱们华夏传过去的呢!”刘同寿撇撇嘴,表示不屑,“气泡产生的原因,我想想……嗯,应该是熔化温度低,熔化不良,配合料中芒硝颗粒过大……再多加些煤粉,然后提高烧窑的温度,质量应该还能提高……有劳各位了。”

“小仙师说的哪里话?您传授这等神技给咱们,大家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谁要是再抱怨,那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就是,就是,小仙师您放心,咱们连夜开炉,一定尽快完成!”

“行了,都别说了,赶紧去干活儿才是正经!”那个为首的工匠大声说道:“还有啊,烧琉璃的手艺,谁也不许外传,一定要保密,这是小仙师的仙家手段,随便传出去,是要遭报应的!”

“杨师傅,您就放心吧,咱们的嘴都严着呢,就算有那利欲熏心的,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不成?”

一边嚷嚷着,众工匠向刘同寿行了一礼,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做事去了。

“刘……兄弟,你真的会点石成金啊?”沈方卓突然变结巴了。

工匠们汇报成果的时候,他一直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他对人情世故不太在行,但基本的道理却是明白的。能让工匠们激动成这样,那琉璃或者说是玻璃的价值也是可想而知,随便一闭关,就拿出了这种手段,真是太神奇了。

“那你看看。”刘同寿得意的笑笑,并不多作解释。

他烧玻璃的目的比较单纯,他就是想要做工具罢了,魔术师做的最多的,就是欺骗人的眼睛,玻璃和镜子可是魔术师的亲密伙伴,没有这个,他很多本事都使不出来,所以,当他策划要劫狱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

当然,烧玻璃的具体工艺他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个概况,不过他现在身处绍兴,是这个时代工业最发达的地方,别的不好找,信得过的陶瓷工匠有的是,单是东山镇就有三家陶窑。

正如工匠们所说,陶瓷和玻璃,其实就隔了一层窗户纸,西方人的玻璃工艺,本来就是学陶艺没学成的失败作品。在刘同寿的引导下,工匠们很快就完成了工艺的探索,并且制作出了成品,接下来只要稍加改良,就可以应用了。

那老工匠说要保密的时候,刘同寿本待阻止,可转念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玻璃这东西除了可以做道具之外,还可以用来赚钱,对他的京城之行还是很有帮助的。

“不过,这东西跟救人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要用钱赎人?”

“切!那不是便宜死他们了?”刘同寿冷哼道:“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明白,等时机到了,你自己去看吧。”

“时机?什么时机?”

“就是……”

“师兄,余姚来消息了……”楚楚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一边还嚷嚷着:“县衙先是下令封城,惹得怨声载道,很快就不得不重新打开了城门,并且在城外设粥棚以安抚灾民,嘻嘻,全都被你料中了耶。”

“很好,时机来了,沈大哥,等杨老爹他们有了结果,咱们就可以动身去余姚了,好戏马上就开场了。”

“可你不是说,镇上有奸细吗?走之前,要不要……”沈方卓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当然不,”刘同寿笑着摇头,“没那个必要,正要留着他,免得打草惊蛇呢。至于行踪如何保密,呵呵,那就要靠楚楚了。”

“我?”楚楚指指自己,一脸的疑惑。

“嗯,就是你了。”刘同寿神秘一笑。

第98章谍战与怨愤

镇上的奸细,也只有那个韦郎中了。

说来倒也有趣,韦郎中跟刘同寿结怨,是因为他做了黄班头的眼线,算是给县衙做事的。但现在冯知县和刘同寿的关系好得如同蜜里调油,黄班头见到小道士,更是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先前那点嫌隙,早就没人记得了,只有韦郎中的怨恨与日俱增。

按说,要不是刘同寿发话,他早就被愤怒的镇民们打死了,于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他多次冒犯质疑,小道士事后也没找他算账,他并没有理由怨恨对方。

可是,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狭隘的人,从来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更愿意把所有不幸归咎于人。比起自省,这样做的难度要低得多,何况,他的不幸确实跟刘同寿也大有干系。

自那天以后,他就成了镇子上最不受欢迎的人物,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是冷眼相对,连刚会说话的小孩子都会指着他的鼻子说:坏人……他没有面对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养气功夫,更加没有那个底气,最终只能变成一只灰溜溜的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这比被人打死,似乎也强不了多少。

本来他还可以拜托黄班头,看看能不能换个户籍,搬出东山镇,只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县衙也被刘同寿给收服了,连知县大人见到小道士,都是一脸春风,谁又理会他这个小人物?

想来想去,也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去紫阳观负荆请罪,痛改前非,请求原谅;要不然只能放弃安逸的坐堂生涯,去做个走街串巷的铃医,远远离开东山镇。

后面那条路很艰辛,铃医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李时珍的爷爷做的就是这个,李言闻一心要儿子弃医从文,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

没奈何,韦郎中只能去告罪了。刘同寿接待了他,态度也还不错,但对于他的处境却表示爱莫能助。用小道士的原话来说,那就是:贫道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劝人跟你说话吧?

希望破灭了,韦某人的苦难还在继续。他认为这是小道士一手造成的,实际上他也没想错,比起直接把人弄死,还是竖个活生生的反面典型更给力,在施恩之余,也让人看到了另一种悲催的下场。

等到李家父子出现后,韦郎中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原本镇上只有他一个医生,镇民们生了病,还是会上门的,远近的村庄也是如此。

可李言闻一到,立刻施展妙手,起沉疴,救急症,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都是药到病除。

手底下有真本事,再加上孝子拜求,仙人指路的典故,顷刻间,李神医之名就传遍了整个上虞。来东山镇求医的人更多了,但没有哪怕是一个病人会正眼看他一眼,所有人都是冲着神医和小仙师来的。

韦郎中连死了的心都有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又发现了另一条出路,那就是配合柴家,毁掉刘同寿,并且给自己换场富贵。

跟柴家的接洽很顺利,可后面就变得坎坷了。刘同寿行踪飘忽,让人捉摸不定,即便他在家呆着,道观内外也总是挤满了人,韦郎中这个没啥地位的人根本就没机会靠近。

直到近期,他才找到机会,把共济社中坚的名单卖了出去,让余姚那边一网打尽。只不过这算不上多大功劳,共济社的名声在上虞响亮得很,几个中坚时常在外奔走,想得到名单并不很难。

不过,他总算是看到了机会,柴家也提高了对他的重视,柴老爷亲口吩咐,只要他能掌握小道士的行踪,以及在镇上的动向,这次就记他首功,事后必定重重有赏。

积怨已久,加上重赏,就像是看到肉骨头的饿犬,韦郎中也是打足了精神。只可惜,出师不利,他虽然发现了刘同寿策动的第一波攻势,但时间上却晚了些,情报传递的不够及时,柴老爷的反馈则是一顿痛骂,让他羞愤欲死。

知耻而后勇,接下来的几天,在他的多方奔走之下,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准确的情报,并且及时的传达给了柴家的联络人。

“刘小贼正炼制宝物,准备献给皇上邀宠?你确定这消息准确?你可知他炼制的是什么宝物?”在上虞坐镇的是柴府的管家,早年在海上当过船长,去过倭国和南洋,见多识广,是柴府数一数二的精明人。

“金丹!”韦郎中煞有其事的说道:“镇上适合举火的地方只有那么几处,要么是铁匠铺,要么就是那几家瓷窑,瓷窑更隐秘些,他这些天一直都躲在那里,自打他进去后,每日里烧窑的烟就没断过,能自由进出的,只有他身边那个狐媚子和那几个江湖人……”

“那也不能确定他在炼制金丹啊?”

“我还发现了,运进去的材料中,除了烧瓷那些掩人耳目的材料之外,还有铅和汞!”

“当真?”柴管家耸然动容。

“确实无误!”韦郎中邀功道:“消息是从赵屠户的浑家那里得来的,您也知道,赵屠那个浑家是外乡人,刚娶过门一个来月,对那小贼没那么死心塌地……出事后,她早就慌了手脚,我告诉她,想救她男人,只能和官府配合,才能戴罪立功,她就信了。”

“好,这次你办得很好!”柴管家连声冷笑:“用一群老不死的去余姚扰乱视听,想瞒天过海?呸,想疯了刘小贼的心,献金丹,这次他算是犯了大忌讳了,都不消……好了,没你的事了,这次功劳我会帮你几下,你继续完成任务去吧。”

“是,小人遵命。”柴管家失言,韦郎中也有些好奇,不过他却无暇深究,也没那个胆子,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远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掺和得起的。

……

两地距离不远,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余姚。

“居然打算献金丹?哈哈,这次看他还不死?”被愁云笼罩了数日的县衙,终于传出了久违的笑声。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御史竟是忘情的大笑起来,可见这段时间刘同寿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有多么的深。

“柴员外,这消息确实无误吗?”

“已经核实过了。”柴德美躬身回答:“小贼的货物往来做的颇为隐秘,但铅汞之物都是稀罕之物,再怎么隐秘,也没办法做得天衣无缝,在下已经查得清楚,东山那边确实购进了大量此物,尤其是汞的购入量,非常大!”

谢亘搓着双手,口中一刻不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次是他自寻死路了,邵小真人那边要知会一声,朝中也要有所布置,这一次,定要让他万劫不复!”

“四老爷,献金丹给皇上肯定会得罪邵真人,不过,邵小真人本来就站在我们这边,有没有献丹之事,似乎没什么差别吧?顶多也就是事先能有所防范……”柴德美有此问,固然是因为他好奇,更重要的则是想凑趣。

果然,他一问之下,两位谢大人都是抚掌而笑,对视一眼之后,谢亘摸着胡须笑答道:“德美,这其中的关窍,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涉及到了朝中的忌讳!孝宗皇帝当年是如何驾崩的,你应该知道吧?”

“红丸案?”柴德美恍然。

“不错,正是如此!”谢老四呵呵笑道:“当今虽然也服食金丹,但却不是来者不拒的,只有邵真人炼制的,他才放心服用,这种来路不明的,呵呵……都不消邵真人进言,只消朝中哪位言官提一提弘治朝的旧事,皇上岂能不惊,焉能不怒?”

“上得山多终遇虎,刘小贼这次算是自作自受了。”

“正是如此。”谢亘敛起笑容,正色吩咐道:“不过,小贼奸诈,须得防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城内仍须严防死守,万不可留给他半点可乘之机。他若来,就不能放走了他,到时候二罪俱罚,让他尝尝那千刀万剐的凌迟之苦!若不如此,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柴某省得了,四老爷放心。”主子的心情,柴德美也是感同身受。

旧怨且不提,新仇更添堵。当日发现了刘同寿的企图,谢亘等人阵脚大乱,当即下令关了城门。但这里可不是边塞堡寨,而是江南的通衢之地,大白天关城门这种事,自开国后,就没再发生过,招致的反弹有多大,自是可想而知。

只过了一天,王知县就顶不住压力了。城内谣言四起,城外灾民更是群情激愤,无论士绅平民,都说官府无道,以昏聩之官主事,残民以逞,眼见着就是一场大乱。

无奈之下,几人也只能下令重开城门,然后贴出告示,施粥安民,才算是渡过难关。

不过,就算这样,县衙门口还是时不时的就有老者聚集,抗议示威。这些人有的是灾民,还有不少干脆就是来凑热闹的。

外间传言,谢家大院富丽堂皇,一草一木都价值千金,有如仙境一般,堪与皇宫大内媲美。这些谣言不足以栽赃罪名给谢家,却足以让普通百姓趋之若鹜,千年世家的宅院诶,谁不想进去瞅瞅啊!

谢亘搞清楚这背后的玄虚后,自然又是一番雷霆大怒,最后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反正他只扣押那些真正从东山来的,那些人意志坚定,只要放出去,就会不停的给他添乱,至于那些凑热闹的,左右不能持久,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至于名声?哼,谢家现在还有那东西吗?

这还不算完,最让他气愤的,是那些灾民。

明明施粥是县衙主持的,粮食是他谢家出的,可灾民们却口口声声的念刘同寿的好,都说是上虞小仙师巧施计策,从铁公鸡身上拔了毛,仁德盖世,智计无双云云,压根就没他谢家什么事!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叫他情何以堪啊!

所以,谢亘这次也是发了狠,只要刘同寿敢来余姚,他一定要让小道士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第99章袭扰

其实,刘同寿已经来了。

此刻,他正抓紧时间,收服沈方卓呢。

“孙子兵法有云: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

“因间,就是利用敌方乡里的普通人作间谍;内间,收买敌方官吏作间谍;收买或利用敌方派来的间谍为我所用,这叫反间;故意制造和泄露假情况给敌方间谍,则是死间;派人去敌方侦察,再回来报告情况,是生间……”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侦察敌人的情报很重要,保护自己的情报同样很关键,在保护自己情报的基础上,还能使敌人的间谍为我所用,这种用间之道则更在五间之上,我称之为:无间道。”

“为什么叫无间呢?这就涉及很高深的理论了,你知道的,贵派祖师以阴阳之道创下了太极拳,我这个则是有无之道,是比阴阳之道更高一层的道理,以此创出的武功叫:独孤九剑。什么?你不知道?这都不知道,你还算什么江湖儿女?”

“也罢,我给你讲讲好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进京之前,刘同寿打算彻底收服沈方卓。这人混不讲理,性情也是桀骜,虽然跟在刘同寿身边,但却一直以武当弟子自居,跟个客卿差不多。

当然,这倒也没什么差错,殷老道的本意就是安排个保镖。

但刘同寿却不满意,这么个强力打手,他当然是要一直留在身边的,这么若即若离的算是怎么回事?何况,他身上的秘密也多,这家伙又是个大嘴巴,在自己身边还能控制,以后要是回了武当,岂不是一下就暴露了?

虽说沈方卓大咧咧的,未必能看出多少,但这家伙的情商虽低,智商却未必,要是有人细心的引导一下,就像后世的侦探问口供那样,说不定会泄漏多少东西出去呢。

反正,刘同寿不打算理会殷老道的初衷是什么,这个人他是留定了。

只要是人,就有**,有了**,就会形成弱点。在这次突发事件中,刘同寿就发现了沈方卓的弱点。这家伙和后世漫画里的主人公差不多,是个整日做着大侠梦的家伙,当然,他的武力值比那些主角开始的时候高多了。

在武当,张松溪的武功比他高,阅历比他广,所以就成了他的偶像。刘同寿的武力当然不值一提,但比起见识来,他可以甩张松溪十条街。

讲江湖故事,武林典故,他信手拈来的就已经精彩万分了,其中的大道理也是层出不穷。诸如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啦;除恶务尽,杀伐果断啦;以及他刚刚说的,真假各半的兵法,以及有无之道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一股脑的说给了沈方卓听。

沈方卓毫无招架之力,立刻便着了道。

除了他的梦想之外,也与刘同寿正在执行的策划有关。劫狱诶!多刺激啊,这才是大侠应该做的事!在诸多武侠典故的激励下,沈大侠心驰神往,热血沸腾,只恨不能立刻便大展拳脚了。

他自己都没发觉,潜移默化之中,他对刘同寿的信服程度已经超过他大师兄了,连日常相处的态度都有了变化。

“独孤大侠一代天骄,只恨俺不能亲睹他的风采啊。”

“沈大哥,你的武功也很高,心胸同样宽广,依我看来,你的潜力还在独孤大侠之上,只要好好努力,将来后人慨叹的目标就是你了,他们会说:生平不识沈方卓,便称英雄也枉然……”

“那怎么好意思呢?”沈方卓嘴里谦虚,实际上眼睛都在冒金光了,“刘兄弟,你说的真好……”

“有啥不好意思的?伟大的传奇,都是从平凡的小人物身上开始的,这里,余姚,就是你第一个舞台!这场越狱行动,就是你的惊艳首演。”刘同寿继续忽悠。

“包在我身上了!”沈方卓彻底被忽悠傻了。现在,就算前面有一支万人队,只要刘同寿说声冲,他就会奋不顾身的冲杀上去。

“很好。”刘同寿很满意的拍拍手,一个强力打手彻底收入囊中,而且还是多功能型的。

既能教武功,还能帮忙打人,而且被洗过了脑,只要他说打,这位就不会犹豫,比保镖全面多了。另外,这家伙在武当山紫霄宫的威望还挺高,等有了空,自己还可以去武当山挖墙角。

虽然他自己也在练武了,可练武这玩意见效是很慢地,没个三年五载无法见效,想练到真正的高手的程度,就算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成功。要知道,沈方卓可是打小就开练的,到现在都练了快二十年了。

刘同寿不觉得自己是练武奇才,能练一年就顶人家十年,所以,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还是打算发扬广积粮,多收小弟的传统。认真说起来,一挥手就有一群小弟上去围殴,比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威风多了。

武当派既然自己送上门了,不把他们整个端了,怎么对得起后世那浩如烟海的武侠小说呢?

“现在怎么办?今晚就动手吗?”沈方卓跃跃欲试的问道。

“今晚就动手,不过还不着急出动王牌,今天是前戏,袭扰战。”回头看看车上层层包裹着的货物,刘同寿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

是夜。

三更时分。

这是个月黑星暗的夜晚,县城内一片寂静,人们都早已进入了梦乡。

不过,除了更夫之外,今夜无眠的人相当之多,而且大多都集中在县衙附近。县衙内的衙役、狱卒,以及县衙外的家丁、悍匪,就算是采取了轮值的做法,依然有二十人以上是清醒的。

“三哥,这日子,熬到那天才算是头啊?要真是江洋大盗或者钦犯也就算了,不过是几个老实巴交的乡巴佬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监狱的门房里,两个狱卒哆哆嗦嗦的凑在昏暗的火把下,又困又乏,又冷又饿。

“还不是为了那位……说是要引人上钩呢。二狗,你就忍忍吧,外面不是还有人陪着咱们吗?”

“那能一样吗?咱们吃的是皇粮,人家吃的是谢家的小灶,有酒有肉的,晚上值班的还有夜宵,咱俩有个啥?西北风么!”先前说话那狱卒往墙外的黑暗处看了一眼,然后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我就奇怪了,咱这吃皇粮的,咋就比不上几个家丁呢?”

老成狱卒幽幽一叹:“唉,谁说不是呢,可又能怎么办?忍忍吧,百忍成金,希望那位道长赶紧出现,将这破事了解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二狗又问道:“三哥,你说,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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