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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大宗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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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们跟着张睿念书吧,我才不要呢!”王浩对此嗤之以鼻,冷冷地说完,便转头走了。

波光粼粼的河水,放肆拼命地向东而去。河畔上几个小孩同样卖力地朗读,一声声朗朗的读书声格外响亮。当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小睿儿言辞恳切地说:“我过几天就要离开张家庄了。”

“为什么啊?睿儿,你别走,咱们还要一起玩的!”张静一直都扮演着老大哥的身份,脱口而出道。

“就是啊,睿儿!”段伟也一如既往地做自己附庸者的事。

“叔叔要带我和爷爷去京城!我教你们的《三字经》,你们要时不时的念叨。叔叔说了,不好好学习以后有可能成为坏人的。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以后成为坏人。”

“恩,我们一定会的。”

自此,张家庄村民时不时便会听见小孩们大声念叨“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之类的话。

第004章县城命案

清晨的院子里,枣树墨绿的树叶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暗暗的光斑。秦轩坐在树下摇摇晃晃,心烦意乱地点了根自己很是珍惜的芙蓉王,腹诽道:东西早已收拾停当,可马车去哪寻。广陵县城距此少说也有一日路程,这要是徒步走去,别说睿儿,就是我,也得累个半死。王村正家倒是有辆马车,可也得能请得动人家啊!

张老一副神态自若地从屋里出来,看见手上夹着不知是何物的秦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满怀关切地问道:“之豪,看你神色爽然若失,所为何事?”

秦轩猛吸一口烟,垂头丧气地说道:“咱们怕是无法前往县城,更别提去京都了。”

“为何,不是已经决定了么?”满腹狐疑的张老不解地问道。

“没有马车,难不成要步行?”

张老捋着山羊须,笑呵呵地说:“我还道是何事,村正家不就有马车么?”

“伯父,那王村正一副道貌岸然小人样子,又岂会白白借马车予我们!”

“不试试焉知不能?”

二人便来到了王村正家,待说明来意之后,原本还笑呵呵的王村正,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张老啊,不是我不帮你,这送你等去县城,又耽误时日,又劳费马力!”

听了王村正的话,秦轩心中暗道:果不其然,就知道这老头没那么好心,乡里乡亲帮个忙怎么滴了!本想拉着张老回家的秦轩转头看到张老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就不好说什么,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张老面含微笑对王村长说:“王村正啊,小老儿又岂会让你白白幸苦一趟呢!”

听到这话,王村正神色间透着一股贪婪之色,转而装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说:“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拖家带口的嘛。”

“那是那是,小老儿省得。”

“不知张老准备……”说到这,王村正故意拉长了音。令人作呕的语气让秦轩不住地在心中暗骂:你个死老头,眼珠子都快变成钱了。

“这个嘛,还得麻烦王村长帮个忙了。家里五亩薄田和那座院子,小老儿准备变卖,就劳烦王村长给寻个人家。”什么!秦轩有些惊愕,王村长也觉得意外,二人不约而同迅敏地转头看向张老。

“伯父,这怎么能行呢!”秦轩连忙劝阻。

“反正以后也不在村里待了,卖了也好!”张老似乎早已做了决定,脸上毫无心疼之意,就似那不是自家东西一般。

一旁的王村正心里盘算,张家那五亩田地颇为肥沃,比上自家那些良田也不逊色。至于那老院,就有些陈旧,不过位置不错,倒也值些钱。赶巧我那小舅子想置些田地,这真可谓想瞌睡便有人递枕头。“那张老,准备作价几何?”

“田地一亩按市价三两,一共是十五两,院子大概也能值个五两,就作价二十两银子吧!”

单看那五亩田地也值二十两了,加上院子才要价二十两,这张老倒也舍得。不如我压压价,直接买了。王村长想通之后,开口道:“张老啊,咱也不浪费时间了,我出价十五两,顺便再送你去县城,怎么样呢?”

原本王村长以为得费些口舌,却不料张老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

次日,王村长赶着马车送三人前往县城。

行约半天,远远已能看见一个城郭的样子。在那若隐若现的线条当中,秦轩依稀看到了县城轮廓。天空一片青色;倒似青花瓷上的雕饰;轻盈而诱人。城郭在天空这一块画布中,俨然成了一副优美的泼墨画。周围的秋风柔柔地吹着,如一首悦耳的调调,听得周围树叶也跟着翩翩起舞。秦轩催促王村长加快步伐,好赶去城中热闹一番,休息片刻。

到底是个县城,比张家庄热闹多了。商铺林立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逛了半天街看见一个餐馆,赶了半天路的三人此时也都有点饿了,便拐了进去。

“呦,三位,吃点什么?”一身灰色粗布衣,肩头搭着毛巾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小二啊,给切上三两猪肉,炒个热菜,弄壶好酒,再弄点馒头!”张老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就要给秦轩开荤。

“好嘞!”店小二似乎很享受这份工作,看上去很投入。

结账的时候,待得知要一两多银子,张老露出了心疼地表情。秦轩看在眼里,心中却不是滋味。“伯父,先寻一下当铺吧,也好换些银子。”

秦轩准备典卖的那张人民币,张老见过,想到那画纸张精致,笔锋细腻,人物彬彬如生,堪称当时之绝品。这等佳作要是到了京都大号当铺,绝对值几千甚至上万金子,要是在这些小城典卖怕是要吃不少亏了。“不急,等到了京都,你那东西才能卖个好价钱。”

“可光指着你那十五两银子,怕是不够。”秦轩知道张老的想法,可还是担心不够路上开销。

“怎地不够?料想雇个车马行也不见得能花多少银子。”

“那要不这样吧,先去车马行问问价再说。”看见张老坚定的地表情,秦轩只好退而求次。

打听了一下,知道前面路口拐个弯就是车马行,三人便径直前往。秋风和蔼,树影窈窕,街道喧嚣,两面的商铺林立,在匆匆向前的众人中如过客一般。一路上有不少商号,油铺、茶铺、酒铺、餐馆应有尽有。待拐过弯,首先映入秦轩眼睛的不是车马行,而是一群人围堵在一户人家门口,好奇的小睿儿拉住张老和秦轩向人群挤去。

一队官差守着朱红的院门,围观众人不断交头接耳的讨论。

“宋家谁死了?”

“听说是宋老板的妻子宋梁氏。”

“哎呦,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

“听说官差把钱氏当铺钱掌柜给抓走了,不会是他吧?”

……

三人虽说好奇,却也没有接着围观,穿过人群直奔前方的车马行。待走近时,却发现伙计正在关门。秦轩急忙上前问道:“小哥,这时间还早,怎地关门了,不做生意了?”

那伙计抬头瞪了一眼秦轩,气愤地骂道:“你这厮有病吧,我家夫人被人毒死了,还做什么生意!”

惊愕的秦轩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是外乡的,刚到广陵!”说完赶紧扭头离去。

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吃稀饭能噎死。车马行不开门,还怎么上京都啊!秦轩郁闷地回头对张老说:“伯父,这车马行的事,估计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指不定咱们要在这广陵县城住几日呢,还是寻下当铺换些银子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张老对此也是颇为无奈。

三人逛了傍晚,才找见一家当铺,店门却关着。秦轩拦住一个中年人询问:“兄台,这钱氏当铺为何不开门呢?”

中年人盯着秦轩怪异的发型,看了半天才回过神。“这位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呢吧,都摊上死人官司了,还有心思开门?”

“什么?他家也出事了?”秦轩瞪大眼睛,惊讶万分。

“也是今天发生的事,那车马行的老板宋逸民之妻宋梁氏被人下毒死了,嫌犯就是这钱氏当铺的老板钱如海。”

“啊——”

看到秦轩这么配合,那中年人还道是自己的口才有多好呢,接着说道:“公子你听给你慢慢道来,那宋逸民和钱如海是拜把子兄弟,听说那宋梁氏自打怀孕以来一直食欲不禁,今早突然想吃龙虾。可这立马要吃去哪儿能给找下呢?宋逸民娇宠那宋梁氏啊,就去寻拜把子弟兄钱如海商量。说来也巧,那钱如海家便恰恰有一缸大龙虾,那龙虾个个肥大,这可把那宋逸民高兴坏了,当即叫人将那龙虾抬回去着人烹制。这早上吃完龙虾,下午那宋梁氏便死了。知道什么毒么?”

这也太能说了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离开了。中年人吐沫横飞,秦轩却听得发晕。

中年人见秦轩不作声,话匣子搂不住,开口接着说道:“是砒霜!猜不出来吧,这毒下得也太高明了,时隔四五个时辰才发作。”

秦轩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僵硬地笑道:“兄台口才真好,像个说书先生!”

“公子不简单啊,这你也看得出来!我给你说啊,说到说书,广陵县城我沈平伦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中年人拍拍胸膛洋洋得意地说道。

秦轩有些无语了,强忍着露出一丝微笑。“兄台,在下还得找客栈,就失陪了。”说完秦轩就急忙转身离去。

“公子,你要找客栈?我跟你说,这广陵县城我可是活地图,你只要说出你的要求,我立马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中年人紧紧跟随着秦轩说道。

秦轩无奈停下脚步。“在下盘缠不多,想寻一间便宜一点,不过最好能安静一点的。”秦轩说道“安静”二字时咬牙切齿地加重了语气。

“便宜……安静……有了,就城西那间福源客栈,保证公子满意。走走走,我带你去。”一点也不见外,伸手推着秦轩便走。

第005章钱家求贤

福源客栈,坐北朝南三层小楼。周围绿树环绕,诚如沈平伦而言,清静雅致。这也让秦轩对沈平伦多了些好感。客栈内住的都是些过往文人,听沈平伦所述,客栈掌柜马英山十分喜好文人,不惜金银,特地开了这个客栈,这事在整个徐州都传开了。徐州各地的文人雅客经常聚集在此,饮酒对诗,是广陵一大特色。

秦轩三人住在二楼,推开窗户能看见一户人家的后院。佳木茏葱,舒爽宜人。闲来无事,秦轩便回想着宋家毒案:死于砒霜,却时隔半日;拜把子兄弟下毒害人,却是为何。秦轩觉得此事不合常理,有些蹊跷,可就是毫无头绪。“伯父,今日所闻,宋家毒案,你是怎么看的?”

“世间之人,为名为利为情为怨,诸般原因祸害他人之事多了去了,见多了就不怪了。”张老许是看惯了世态炎凉,不咸不淡地回道。

秦轩眉头微蹙。难道是我想得太多了,那钱如海就是凶手?一旁的小睿儿,到底是经历少,天真无邪道:“叔叔,结拜弟兄必是感情深厚,怎会去行凶呢?说不定那宋梁氏是无意中毒,或者那龙虾本身就有毒。”

龙虾本身有毒?对啊,后世新闻不是说一女子吃完龙虾,服用维生素c无意而死么。龙虾和维生素c反应不正是那砒霜么?宋梁氏怀孕在身,若是个男孩,酸儿辣女,酸味水果中维生素c含量高。一定是这样的,宋梁氏死于龙虾和维生素c产生的砒霜,那钱如海定是无辜的。想通了关键,秦轩兴奋地拍手说道:“伯父,我知道了,那钱如海不是凶手。或者说并没有凶手,那宋梁氏只是死于无意。”

“哦?死于无意?”张老诧异道。

秦轩便谎称古书上有记载,龙虾和酸味水果同吃会产生剧毒砒霜。张老瞠目结舌道:“还有这等说法?”

“恩,奈何这等书籍不为人所知,不然那宋梁氏也不至于此。”

“之豪啊,你既知缘由,不如前去帮钱家洗脱冤情,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张老总是一副善心,之前救秦轩,这次又劝秦轩替人伸冤。

秦轩虽比不上张老菩萨心肠,却也有些正义感。“伯父不说,我也会做的。”

次日晌午,秦轩三人正在屋内吃着酒食,就听见门外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公子,那钱家小姐召集店内所有才子说是寻贤求助,您看您要不要下去听上一听?”

哦?这钱家小姐一定是为了那起毒案。且看小爷我大显身手,放下碗筷回道:“知道了!在下稍后便去。”

“之豪,既然那钱家小姐寻贤求助,你定要尽力而为。”张老本就想让秦轩出面解释,此番钱家小姐前来,再好不过。

“知道了,伯父,我这便下楼。”

秦轩走下楼梯,就近坐在一面桌前。抬头打量着所谓的钱家小姐,身着青蓝色长裙,外罩一层轻纱,两鬓发髻飘然而下,玉似脸蛋,明眸皓齿,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秦轩有些失神,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比起后世的那些明星也毫不示弱。

正出神间,钱小姐起身,低头微蹲对众人作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此番宋家出事,家兄涉嫌,各类证据无不直指家兄。然家兄一向仁义,对内孝顺家母,对外亦是和善待人,且与宋逸民大哥相处融洽,定不会是那下毒之人。”言语间饱含深情,眉宇间更是泫然欲泣。“今日,如玉奉家母之命来此求贤,如诸位能够查明真相,助家兄沉冤得雪,如玉便为奴为婢侍奉一生。”

众文人才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却无人起身应承。钱如玉见此,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全身搐动,咬着嘴唇看向众人。“诸位都是饱读诗书明辨是非的才人,莫不是也认为家兄是那凶手?难道竟无人能洞悉真相,还家兄一世清白么?”激动之余,两行晶泪垂下。

“钱小姐,说来惭愧,如海兄的为人,在下亦有耳闻,料想不会是那下毒之人。怎奈何,这查案之事应是官差之事,在下无权插手!不过,在下会告知家父,家父也必定会细查此案。”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公子,一拢锦袍,身材修长,削眉挺梁,活脱脱一个翩翩佳公子。

钱如玉的贴身丫鬟,跃步上前,指着那年轻公子,破口而出:“好你个朱洪文,自家无能就不要插嘴,我家小姐此番求贤,你百般阻挠,是不是想等我家老爷被害,我家小姐没了依靠,你好凯觎我家小姐。”

小丫鬟还待要说,身后的钱如玉出言呵斥:“环儿,休得无礼!”

“可……”环儿委屈地低下头,双手垂在身前,不停地揉搓着。

钱如玉上前对朱洪文颔首道歉道:“朱公子,请莫见怪,是如玉管教无方。”

“钱小姐言重了!在下对钱小姐一直是痴心一片,若是可以又怎么会不伸出援手呢?”朱洪文色眯眯地看向钱如玉,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端坐一旁的秦轩对朱洪文也很是不待见,突口而出:“钱小姐,在下愿意一试!”

闻听此言,钱如玉惊喜地转向秦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虽然一袭长袍有些破旧,依然掩盖不住自信的气质,就是头发有些怪异。钱如玉此刻也不计较头发怪异,只是激动不已,终于有人愿意相助。“这位公子,若能救得家兄,如玉方才之言必然作数。”

“在下倒不是贪恋小姐美色,况且此番能否帮得令兄还尚未可知。”话不说满、事不做绝,秦轩还是知道的。

“公子高风,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钱如玉心道:说话有条不紊,神态从容不迫,必是怀才之士。瞬间,对秦轩好感倍增。

“在下秦轩秦之豪!”秦轩抬手作揖,宠辱不惊道。

“既然秦公子愿助钱家,不如就请随如玉一同回府。如玉也好将事情详细告知。”

“也好,待在下禀明家伯,再随小姐同往。”本着能省则省,去钱家免费吃住的心思,秦轩一口答应下来。

秦轩等人走后,客栈里中才子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怪异的秦轩居然敢插手衙门之事!”

“哼,那厮妄想,查案自有官府之人,他秦轩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跑去钱家蹭吃蹭喝罢了!”朱洪文对秦轩接近钱如玉耿耿于怀,更是看不起穿着破旧的秦轩。

其他文人默不作声,心中都对朱洪文嗤之以鼻:还不是你那老子无能,十案九冤,要不钱家为何跑来求贤!

钱家,世代经商,家资颇厚。钱家府邸,高墙大院,一方朱门尽显豪宅之风。门前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矗立于两侧,朱门正中牌匾上赫然两个大字“钱府”,苍劲有力,显得气势磅礴。

走过门房,青石砖铺就的通道直达正房,一左一右的厢房分列东西。钱如玉直接领着秦轩三人往西厢房走去。小睿儿从未见过如此豪宅,四处打望,拽着秦轩问道:“叔叔,这家院子好大好漂亮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了呢?”

秦轩摸了摸小睿儿的头,微笑着说:“等咱们到了京都,便置办一处比这还要华丽、还要大气的院子。”

一旁的环儿听了,扑哧一笑。“秦公子还真是大言不惭,我们钱家这座府邸少说也要几万两银子。看公子的样子,莫不是吹牛扯皮呢吧!”

秦轩听了,也不生气,也不搭理,蹲下身来注视着小睿儿说:“睿儿,叔叔再教你一句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不信一世裤穿窿。意思是,宁可看不起没钱的白头老翁,也不要看不起贫穷的年轻人,因为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年轻人如果努力迟早有天会飞黄腾达,不会一辈子总是穿着有破洞的裤子。记住,论事可看翁少,观人勿论富穷。”

环儿听出秦轩的言外之意,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嘟着嘴瞪着秦轩。原本准备斥责环儿的钱如玉嘴里不住地念叨:“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论事可看翁少,观人勿论富穷”。看向秦轩的眼神多了些欣赏的成分,对秦轩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秦公子,不知此番有几分把握替家兄脱困呢?”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是很清楚,恐怕无从估摸!”秦轩恢复了温文尔雅的表情,不急不促说。“不过倒是有几点可疑之处有待查证。”

“哦?不知公子觉得哪些地方可疑呢?”

“首先,令兄与宋逸民本是结拜兄弟,下毒之事并无动机;其次,宋逸民取龙虾之事,乃是突然而至,令兄又怎会提前预知;再者,宋梁氏吃完龙虾半日之后才毒发身亡,与砒霜毒性有悖。”

听了秦轩有条不紊的回答,钱如玉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愁云惨淡地说道:“但愿家兄此次能够逢凶化吉!”

看见钱如玉脸上忧郁之色,秦轩安慰道:“钱小姐不必如此,相信此次被官府收押之人,并非令兄一人。宋家大厨、宋梁氏贴身丫鬟、尊府采办以及那卖虾之人也都一并被关进了牢笼。算起来,令兄是嫌疑最小之人。”

“公子有所不知,那宋梁氏贴身丫鬟小翠一口咬定是家兄指使,官府也在小翠房内搜出了一包砒霜。”钱如玉听秦轩的话,料想秦轩对此事也就知道市井流传的那部分,急忙说道。

第006章扑朔迷离

西厢房,一厅两居,屋内四个方椅众星拱月般围着圆桌,桌上一方绸布,布上瓷壶瓷杯,井然有序整洁干净,一副山水画悬于厅堂正中。秦轩感到十分惬意,满意地瞄了一眼钱如玉,暗想:许是钱小姐特意叫人打理过的。

“秦公子,你等三人就先歇息一下,我去吩咐下人给弄些吃食。”钱如玉拨弄发髻,颔首而语。

秦轩在客栈已经吃了些酒食,倒也不是很饿,连忙劝道:“钱小姐,来时已用过午饭,此刻尚且不饿,就不要麻烦府上下人了。”

钱如玉望了秦轩一眼,不像是客套。“那……环儿,你去沏壶茶水来。”环儿一溜烟儿而出,钱如玉回眸看向秦轩接着说:“秦公子,不如现在就开始了解案件吧,省得家兄在狱中吃些苦头。”

钱如玉略显焦急的神情,秦轩看得分明。“既然小姐这般急切,那在下也不推辞。在下有几个疑惑,不知小姐能否解答?”

“公子且说,如玉知无不言!”钱如玉端坐桌前,敛声屏气,坐姿优雅,举止稳重得体。

“就如朱洪文而言,查案本是官差之事,小姐为何却要去福源客栈求助文人才子?”

端着茶水刚刚走进来的环儿,一边斟茶,一边插嘴道:“公子有所不知,广陵县令就是那朱洪文的父亲,也不知那厮是如何步入仕途的,寻常案件尚且十案九冤,更别说这等死人大案了。要是让他调查审理,我家老爷八成是要含冤而死了!”

“哦?还有这等事?”秦轩接过环儿递上来的茶杯,惊讶万分,回头看着环儿问道。

“这在广陵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谁家要是摊上案子,就只能自求多福喽!”

想起那些贪官污吏,想起电视剧内含冤之人,想起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秦轩无奈地感慨。“如若真如姑娘所言,一县父母官,糊涂至斯,那可苦了这广陵县数万百姓了!”

钱如玉沉默无语,只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环儿却义愤填膺道:“就是,害得我家老爷都进了牢狱!”

“说说令兄与宋逸民是如何相识的吧!”瞧着钱如玉心情低落,秦轩岔开话题。

“家兄与宋大哥是小时玩伴,年少之时学着大人焚香结拜,一直以来都相处融洽,感情深厚,就连宋大哥的妻子梁倩都是他们二人一起认识的!”

莫不是二人同时喜欢梁倩,梁倩却嫁给大哥为大嫂,小弟一时气不过而下毒害人吧!电视剧看多了,秦轩满脑子胡思乱想。钱如玉呷了一口茶,继续说:“自打宋大哥与梁倩结婚之后,家兄与他夫妇二人经常一道赏园游玩,好不自在。”

看我都乱想些什么,人家兄弟和睦,弟嫂相敬,哪来的龌龊之举啊,秦轩摇头自责。看见秦轩摇头,钱如玉放下茶杯,连忙解释:“家兄与宋大哥夫妇真的关系情同手足,就连那小翠,宋大哥见她对家兄倾心已久,都有意送与家兄做妾,只是被家兄拒绝了。”

这钱如海和小翠还有这档子事啊,也说不定是那小翠怨恨钱如海不愿将其收入房中蓄意报复。秦轩依旧一言不发,饮茶细想。

“小翠本是梁倩的贴身丫鬟,我家老爷与宋大哥在梁府便结识了。那时候梁小姐领着小翠经常到府上和宋家走动,一来而往,便也熟悉了。”环儿嘴就闲不住,得着空挡就插上一句。

钱如玉说话有分寸,秦轩觉得他说得不是很详细,而环儿口无遮拦,正适合秦轩了解情况。此刻秦轩也不像在客栈那时觉得这起案件简单了,多了解些情况,也是怕有所疏漏。“哦?环儿,那你且说说,他们四人感情如何?”

“他们四人啊,我家老爷和宋逸民都喜欢梁倩,梁倩呢,喜欢宋逸民,要不然也不会嫁给宋逸民了。至于小翠呢,肯定是喜欢我家老爷喽!”环儿脱口而出。

果然如此,这环儿肚子里肯定还有货,我得多从她嘴里了解一些情况。暗下决心,秦轩又问道:“那环儿,你家老爷喜欢小翠么?”

“怎么可能呢,要是我家老爷喜欢小翠,那时就不会拒绝,直接收了小翠做妾了。”

这小翠怕是这案子的关键了,来日得去狱中看看小翠了,说不定能问出些事情呢?秦轩心中盘算着。“环儿,你看这案子,觉得谁会是凶手呢?”

“以我看,定是那小翠嫁祸我家老爷,凶手就是她自己!”环儿言辞灼灼,语气十分肯定。

秦轩觉得环儿这句话有待商酌,莞尔一笑。“呵呵,你倒把县令的差事给干了,直接给人定罪了!”

环儿见秦轩有些嘲笑自己,不高兴了,板着脸。“本来嘛,那小翠嫌贫爱富,勾三搭四,听说与朱洪文还有染,依我看定是小翠勾搭上主人宋逸民,妒忌梁倩,下毒害人的。”

还有内幕?怎么跟朱洪文还有关系。朱洪文对钱如玉爱慕已久,想来与小翠也是捧场做戏,而且与宋家又无瓜葛,又无动机,想来应该不是凶手。至于小翠善妒下毒,再因恨陷害钱如海到有些可能。至于钱如海诱使小翠下毒,也有些道理。龙虾与维生素c产生砒霜误毒梁倩也说得过去。我去,这案子也太深了吧!我这不是闲得插手么。想及于此,秦轩苦笑一声,说道:“没想到,这一起看似简单的下毒案,还牵扯着这么多人。看来在下有得忙了。”

“秦公子,环儿这些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方才钱如玉见秦轩有意询问环儿,一直闭口不言,现在感觉秦轩被环儿所说的一些市井八卦误导,连忙说道。

“呈堂证供有时候也不见得是真,市井八卦有时候未必全是假。这些还是待事情了解清楚再作决断。”秦轩既没有肯定钱如玉的话,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那秦公子准备从何处入手?”钱如玉抬手抚着耳边碎发,询问道。

“此刻正在牢狱中的那几个人。”

“明天吧,今日公子好好歇息,明日我陪你一同去监狱……”正当钱如玉像秦轩说诉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进来。“小姐,老夫人,听闻小姐回府,让小姐带上所寻先生一同去客厅。”

“小玲啊,母亲精神可好?”一想起母亲听闻兄长被官差锁了去,直接晕倒,钱如玉便有些心疼。

“回小姐,老夫人精神恍惚、意识消沉,怕是老爷不回来是不会好的。”小丫鬟低头细语。

钱如玉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摆手道:“你先去吧,我和秦公子稍后便去。”

秦轩看着钱如玉心神俱疲,有些心疼,出言安慰:“钱小姐莫要担忧,在下此番定当竭尽全力,料想令兄不日便可释放,令堂亦会康复无疾!”

钱如玉对着秦轩颔首施礼道:“那如玉先谢过公子了!”

钱家客厅,钱老夫人无精打采强装镇静地坐在堂中,秦轩和钱如玉分坐两旁。钱老夫人上下打量着秦轩,头发怪异,莫不是犯了什么案子,被施以髡刑。破旧长袍,八成出自贫困之家,又怎会饱读诗书。脸上表情不觉间变得难堪,这等粗人也能就得海儿?不悦地呵斥钱如玉:“如玉!为娘是要你寻访大才,好助你兄长脱案,你怎地找来这等不三不四下贱之人。”

听闻此言,秦轩当下恼火,拍案而起。“老夫人,在下敬你年迈是长者,奈何如此辱人。岂不闻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今日在下既敢随令嫒前来,比是有信心助你钱家平事。”说完拂袖而立。

钱老夫人愤怒的脸有些扭曲,呼吸也变得急促。“你——”

钱如玉见状,连忙上前拍着老夫人的背说和:“母亲莫要轻视了秦公子,秦公子怀有大才,看事情也格外透彻,此番定能相助家兄!况且此时亦不是与秦公子争吵之时,应以家兄之事为先。”

见女儿如此夸赞眼前之人,钱老夫人注视着秦轩,莫非这穷书生有些本事?“好好好,老婆子我倒要问问这位公子,对营救犬子有几分把握?”

“如令郎不是凶手便有十分把握!”秦轩双手搭在背后,自信满满道。

“既然公子敢夸下海口,那老婆子就静候佳音了。然而此番如若事成,老婆子做主,如玉便跟公子离去,侍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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