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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苹果)-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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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儿道:“哪里有三百两银子,老顾只给了我十两银子,我便已经谢天谢地了。”

苏锦道:“那你这钱从何而来?”

金哥儿叹道:“大人莫急,容小人继续禀告。”

第八五八章 机关算尽(下)

金哥儿道:“东西给了老顾之后,小人尚且暗自窃喜,以为找到了生财之道,还跟老顾打了招呼,今后若有人需要我家大人的墨宝,我可以从中帮忙。”

金哥儿面带愧疚之色,缓缓道:“可是没过多久,刑部突然来人将我家大人带走,说是因为大人写给富枢密的一封信中涉及谋逆之事,这件事当真匪夷所思,小人跟随我家大人十年,大人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我家大人对皇上那是尊崇有加,平日在宅中总是感叹今上仁智宽宏,还说大宋中兴非在皇上手中不可,家中所做诗文倒有一半是赞颂皇上圣明之诗;说谁妄谈另立新皇我都信,但我家大人决计不会  。”

苏锦道:“你便那么肯定?你不是对石大人百般不满么?怎地有替他说话?”

金哥儿面色晦暗低声道:“小人为的只是些鸡毛蒜皮之事,毕竟小人跟随大人十年余,抱怨也好,委屈也好那也是个人的私事,但像这件事,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小人觉得蹊跷,于是便暗中打探,使了钱探望大人,才得知事情的细节;到这时我便明白了八九分,我家大人的字迹或可模仿,但那私信的印章却是我亲手保管,大人每日都要查看,绝不可能为外人所攫取,唯一的可能便是我偷出去的几封信和那几张盖着私章的空白信笺出了问题。”

苏锦冷笑道:“这么说来倒是你的无心之失了?你倒是摘得漂亮,但此事恐不是你轻易便能撇清的。”

金哥儿垂首道:“小人说的都是实情,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是悔之晚矣,左右都是死,我也没必要隐瞒罪责;当想明白此节之后,当晚我便去找那老顾理论,谁知老顾也蒙在鼓里,他也不知道此事居然涉及如此大案,于是我和老顾便商量着去衙门说清楚此事,好让官爷们根据这条线索查清此事;然而就在我们约定明日一早去衙门说清楚此事的时候,门外跳出来七八个不明身份之人,老顾认出来其中一个便是买我家大人的买主,但三言两语之后,那帮人便悍然行凶,将老顾杀死在当场……”

苏锦皱眉道:“他们当着你的面杀了老顾?为何没有杀你?若要灭口,干嘛不连你一块灭了?”

金哥儿道:“小人委实不知他们所想,当时吓得糊里糊涂的,只会求饶,哪里还会去想这些;那领头之人用刀架着我的脖子跟我说:‘石大人这回是必死的,你也算是帮凶一个,本来我们可以宰了你一了百了,但是看你怪可怜的,也不想凭空坏了一条性命,只要你守口如瓶,便能保住性命,否则,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小人吓得当真是屁滚尿流,只得答应了他们,那伙人又拿出三百两银子给我,说只要我守口如瓶,过段时间便允许我远走他乡,拿着这些钱讨个漂亮的浑家过个富足的日子,小人也无从选择,拿了银子不敢放在家中,便偷偷埋在北城的吴起庙外的荒坟堆里;小人也想开了,反正也这样了,莫如快活一天是一天,于是便经常出没于青楼妓寨混迹日子罢了。”

苏锦眉头锁成一个疙瘩,他在细细判断金哥儿话中的漏洞,目前看来最大的漏洞便是为什么那伙人不杀金哥儿,但转念一想,苏锦又恍然大悟起来。

金哥儿是石介的贴身仆役,石介犯了惊天大案,本已经是震动朝野,官员们大多表示怀疑此事,而在这个当口,若是再杀了他的贴身仆役,岂非大大的增加此案的疑点,非但不能杀,反而要稳住金哥儿才是上策,只待石介富弼之案定案之后,这金哥儿恐怕也是难逃一死,幕后之人岂容还有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苏锦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惊得他额头见汗,幕后主使之人岂会放心金哥儿不去告密,一定是有人手盯梢,否则那日金哥儿前脚进老顾宅中后脚便有人到来,明显是盯得很紧;而自己这几天安排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住金哥儿,岂不是正在那些人的目光之下?那么今日这妓院内外的某个角落,或许也有人在暗中窥伺,自己找到金哥儿的事也必然要暴露了。

“金哥儿,你可有其他要说的了么?譬如那晚照面之人的长相,衣着,还有他们的言谈中是否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这些你可有印象?”

金哥儿道:“大人,该说的我全都说了,那晚事发突然,小人没看清那些人的长相,小人吓的要命,别说是照面细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如何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苏锦道:“也罢,你记不清也是情理之中,你可知道,如今便是我不拿你,你也必将横尸街头,因为本官来查勘此案与你接触之事必然已经被那指使之人暗中窥察,他们知道我必然要你作人证,所以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

金哥儿面色煞白,流着冷汗道:“小人本就该死,反正左右是死,也顾不得了。”

苏锦站起身子走了几步忽然问道:“如果现在给你一条活路,你会不会跟本官合作?”

金哥儿一喜道:“活路?大人要给我活路?大人莫开玩笑了,我的罪如何会被宽恕。”

苏锦道:“本官说能宽恕便能宽恕,但前提是你要与我合作,你本无心之失,从动机上来说,你并非是为了陷害富弼大人和你家主人,只是财迷心窍罢了。”

金哥儿看到了希望,连连磕头道:“但凭大人指点一条明路,只要不死,小人一辈子感激大人的恩典。”

苏锦道:“机会是自己把握的,我如今给你个机会,看你把握不把握的住。”

金哥儿颤声道:“大人请讲。”

苏锦道:“幕后之人定然要除了你灭口,我本可以将你押进大牢看守,最多是证明你家大人和富弼大人是为人所攀诬,但是幕后主使没有挖出来,此案无法结案;再者我也不知道幕后之人的手脚蔓延到什么程度,万一我前脚将你收押后脚你便在牢中被害死,死无对证便是要这口供也不能为两位大人开脱;鉴于此本官决定暂不收押你,放你回去。”

金哥儿一愣道:“放了小人?大人既说他们定然知道大人已经和小人秘密接触一定会杀了我,那不是叫小人去死么?”

苏锦道:“就是利用这一点引他们出来,否则我如何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你放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人随时出现在你身边,你只需如此如此便罢。”

金哥儿眼珠急转,咬牙道:“但凭大人吩咐,小人就当是恕罪了。”

苏锦道:“抓到幕后之人,我自会为你开脱,减免你的罪责,人犯了错误不打紧,但贵在改过自新,你还只有二十四五岁,正是大好年华之时,岂能就此放弃。”

金哥儿眼中流泪磕头拜谢;苏锦拿了莺儿录下的笔供让金哥儿画了押,这才整衣起身道:“莺儿姑娘,你家妈妈不是说准备了酒席么?咱们去吃些东西见见那些想见我的人,这一宿折腾的,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莺儿赶紧带路,领着苏锦赵虎两人来到楼下花厅,果见一桌酒席琳琅丰盛,满堂莺莺燕燕都翘首以盼苏锦的到来,见苏锦到来,众人鱼贯行礼,喝酒之际更是莺莺呖呖媚眼乱飞教苏锦不知身在何处。

苏锦得知,这桌酒菜乃是歌女琴师们凑钱办起来,专门为了款待贵客的,苏锦这才明白,为什么柳七能够不当官不耕种便到处有饭吃,徐冬冬她们都心甘全愿的不但奉献身心而且养活着他,眼前这些青楼中的女子看自己眼神那是一种崇拜到狂热的眼神,别说靠她们养活,便是要了她们的皮肉下饭做菜,她们也许都会答应。

苏锦自然也不会亏待她们,粉丝如此热情,苏锦自然要留赠妙词一首,苏锦已经对盗版诗词毫无羞愧之心,酒酣耳热之际稍微改动字句便信手拈来一首《声声慢》

词曰:

开元盛日,天上栽花,月殿桂影重重。

十里芬芳,一枝金粟玲珑。

管弦凝碧池上,记当时、风月愁侬。

翠华远,但江南草木,烟锁深宫。

只为天姿冷淡,被西风酝酿,彻骨香浓。

枉学丹蕉,叶展偷染妖红。

道人取次装束,是自家、香底家风。

又怕是,为凄凉、长在醉中。

第八五九章 螳螂捕蝉

当夜,金哥儿并未回去,留宿于青楼之中。

三更时分,苏锦和赵虎两人踉跄出门,被众女子送上马车依依告别。

街角的暗影里闪出三条黑影,看着苏锦的马车消失不见,为首个子高大的一人轻声道:“那苏锦定然已经跟金哥儿有了接触,事情有变,须得赶紧禀报主人。”

另一人道:“主人不是说了么?若发现金哥儿有异动当即格杀了在做理论,咱们何不冲进去寻得那厮斩杀了了事  。”

高个子摆手道:“不可,苏锦这厮既然和金哥儿接触,却又没将他收押,这说明金哥儿还未露馅,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还是请主人示下为好;再说了,你们有怎敢保证这附近没有苏锦的人?石家宅外咱们不是看到了几十个苏锦的手下么?他们盯梢了数日,此刻又怎会任金哥儿一个人在青楼而不派人手盯梢?”

旁边两人均点头道:“大哥此言有理。”

高个子道:“你们两在这盯着,我马上回去请示主人,切莫轻举妄动,即便是动手,此地人多眼杂,不是动手的地方。”

两人齐声答应,拱手行礼,那高个子左右看了看窜进黑暗之中,很快便消失在横街的尽头。

……

苏锦的马车行到街口转弯处,赵虎便轻飘飘的窜出马车折返回头,在青楼的后院处莺儿已经开了小门等候,赵虎随着莺儿来到金哥儿歇息的屋子隔壁,和衣靠在床上;苏锦吩咐他今夜要好生保护金哥儿,另外也要防止金哥儿不守承诺逃走隐匿。

一夜过后,一大清早,那金哥儿便从园子里叫了马车往家里赶,于此同时,原本守在石介府左近的苏锦派去的盯梢之人也纷纷大张旗鼓的撤离,这一切都在暗中窥伺的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神之下。

昨夜,得知消息的夏竦当即下达格杀金哥儿的命令,但要求要等好机会下手,虽然苏锦的哨探尽数撤离,貌似这位金哥儿并未露出破绽来,但夏竦越来越觉得留下这个祸患不该,苏锦迟早还会想到此人,灭了他的口才算是一了百了。

而动手的方式决不能公然杀死,而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金哥儿消失,制造出一个自行出走石家的迹象,这样才不会让那些对本案有怀疑的人觉得突兀和可疑。

辰时刚过,回到石府中的金哥儿的身影在后门口偷偷摸摸的出现了,只见他换了打扮,打扮成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脸上还涂抹了不知名的物事弄得肤色黝黑,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逃过夏竦手下的锐目。

在金哥儿背着沉甸甸的包裹悄悄往北而去的时候,七八名穿着普通的市井商贩摸样的人便跟了上去。

跟踪之人很有精艳,一人超越金哥儿在前面行走,主意有没有可疑人物,后面的七人稀稀拉拉的拖延了数百步远,就是为了看看周围是否有其他可疑之人;虽看着苏锦的人撤离,但在夏竦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他们还是加着小心,因为连主人夏竦都说这个苏锦极为狡诈,对他决不能掉以轻心。

金哥儿脚步匆匆,很快便上了北门大街,转过几条岔道,从开封府的后墙绕过,再往北行了足有五六里,便再次踏足荒郊野外;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村落也掩映在绿树荆棘之中,当吴起庙在望的时候,远远看去,方圆几里地似乎只剩下了金哥儿一人了。

吴起庙外的荒地本就是城中的坟场所在地,百万人口的汴梁城,几乎天天死人,坟场也渐渐扩大地盘,渐渐吴起庙一带便成了行人驻足停步的地方,荒草疯长,枯树滋生,甚是冷清寂寥。

远远的缀着金哥儿的几名夏府好手借着路旁的枯树草丛跟随着,他们已经聚集到了一起,伪装的箩筐,菜蔬什么的都已经被抛到了不知何处,手中握着的都是明晃晃的钢刀。

“大哥,这小子倒是会挑地方,居然往这里跑,带回宰了他之后咱们也无需多费手脚,就地掩埋了便是。”

“嘿,你怕是不知道吧,他的银子可是藏在这里,这小子精得很,挖了坟将银子藏在这里,若不是怕他狗急跳墙,老子早就刨出来花差去了。今日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走了,咱们兄弟几个每人可以分几十两呢。”

“嘿嘿,那感情好,咱们赶上去动手吧,此处正是动手的好地方。”

“莫慌,等他刨银子的时候咱们悄悄围上去砍翻了完事,他刨出来的坑正好埋了他自己,也省的咱们动手干活。”

“还是大哥精明,大冷天的挖坑埋人确实不容易,瞧,那小子拐上岔道了。”

远处的金哥儿东张西望了几眼便一扭身钻进了岔道,那岔道正是通往吴起庙外的坟地。

“加快速度,咱们左右包抄过去。”高个子大哥挥手道,

众人点头答应,加快角力跟上前去,沿着岔道两旁齐腰深的荒草慢慢往坟场包抄过去。

金哥儿心跳如鼓,他其实早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他还不清楚这些人是苏锦的手下还是要杀自己的幕后之人的手下,但昨晚苏锦跟他交代的很清楚,在妓院待上一夜,次日一早便装成要偷偷逃走的样子,来北城吴起庙外挖银子;虽然知道那坟中早已没有银子,但金哥儿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苏锦的吩咐掏出铲子刨土。

坟头被刨出了一个大坑,金哥儿不知道还是否要继续刨下去,就听身边两侧的草丛一阵悉悉索索作响,紧接着八名大汉悄无声息的出现身前两侧,个个手握钢刀狞笑着望着自己。

金哥儿大惊,问道:“几位爷这是……”

高个子打手上前一步笑道:“金爷贵人多忘事啊,你不记得老子了么?”

金哥儿立刻认出此人便是去老顾家买字画印章的接洽之人,忙拱手道:“这位好汉爷,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一切按照你们的吩咐,守口如瓶呢。”

那高个子笑道:“你做的很好,确实按照约定没有告密,不过……你不去找他人告密,他人却寻上了你,我也是很无奈,你要怪千万别怪我,只怪那苏锦的鼻子太灵,居然嗅上了你。”

金哥儿惊道:“我可什么都没跟他说,相反我还骗的他相信我与此事无干呢。”

高个子道:“没办法,我家主人下了命令,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你必须永远的闭嘴。”

金哥儿道:“小人这便远走高飞,走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绝不再让那苏锦见到小人,求好汉们饶命。”

众打手嘿嘿哈哈的笑了起来,高个子笑道:“别废话了,你也算是过了几天快活日子,几处青楼里的粉头你也抱了几十个了,死了也值了,何必过多留恋,痛快些,把脖子擦擦干净,爷们给你个痛快的。”

金哥儿忽然拔足狂奔,口中大叫道:“救命,苏大人救命啊。”

众打手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失心疯了,苏大人?哪来的苏大人?还说没向苏锦坦白,这会子自己便露了馅了。”

高个子挥手道:“少跟他废话,干净做了他,大冷天的,回去咱们去喝几杯暖暖身子,这段时间被这小子折腾的够呛。”

众人连声称是发足便追来,拿金哥儿慌不择路,竟然直朝吴起庙奔去,高个子大笑叫道:“哪里可是死路,庙东南都是水塘,莫怪爷们没提醒你。”

众打手也哈哈笑道:“他是想跳河自尽,那样的话倒也省了爷们的手脚了。”

金哥儿混若未闻,埋着头往庙里狂奔,很快便到了破败的庙门前,高个子脚程颇快,为了省的在庙里跟金哥儿捉迷藏徒费功夫,他加快脚步在金哥儿踏足庙门的前一刻赶了上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揪住金哥儿的后脖领,只一提,便将金哥儿提在空中。

众打手在后面边跑边大声喝彩:“还是大哥的功夫俊,整个一个苍鹰搏兔,干脆利落。”

彩声未落,却见大个子拎着那金哥儿站着不动,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金哥儿居然挣脱了他的手摔在地上爬起来一溜烟的钻进庙中。

众人纳闷不已,纷纷赶上询问,却见自家大哥呆呆而立不予作答,有人绕前一看,顿时吓得大叫,手指着高个子的胸口说不出话来。

众人抢前一看,顿时魂飞魄散,惊得如鸟兽飞散开来。

第八六零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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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的胸口插着一柄飞刀,不偏不倚正中心脏,所以他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赫然毙命,仍旧保持着抓人的姿势。

众打手惶然持刀四下张望警戒,只见人影嗖嗖,脚步杂沓,四周的枯草从中,破败的院墙缺口处闪出数十条人影,都是全副盔甲的马军士兵,这些人二话不说将剩余七命打手团团围住

庙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响起,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带着两名孔武有力的汉子缓步走出,身后还跟着佝偻着身子的金哥儿。

众打手们明白了,这是中了道儿了,人家早就设好了陷阱等待着自己,可笑自己这伙人还懵然无知。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京城之中竟敢公然杀人。”一名打手状着胆子叫道。

苏锦笑道:“别装了,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如此?立即放下刀子束手就擒,否则你们便和这死人一般下场。”苏锦伸手一叉死不瞑目的高个子的额头,高个子的尸身轰然倒地。

众打手面面相觑,却不肯放下手中钢刀,苏锦等了一小会,终于不耐烦的道:“都是些不认风头的蠢货,都给我拿下了,反抗的一律砍杀。”

众士兵发声喊,挥动武器上前,一名打手下意识的举刀抵抗,一个鼻孔朝天面貌丑恶的大汉只一刀便将他剖的腹部洞开,热乎乎冒着热气的肠子下水流了一地,那人一时不死,在地上哀嚎打滚,惨不忍睹。

众打手肝胆俱裂,躺在地上的可是他们中武艺颇高的一号人物,还没挨到边便被砍翻在地,自己这些人还有什么机会夺路而逃?现如今只有投降一途了。

六名打手纷纷抛下兵刃投降,苏锦命人尽数的绑了,整队回城,他们没有将人带去任何一所衙门,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府中,因为苏锦明白,如今谁也不能信,谁知道会不会有对方的眼线渗透在衙门中当差,要想不打草惊蛇,只能在府中审问这几人,而且要尽快,不让对方有反应弥补的机会。

回到府中之后,苏锦立即开始审问这六名打手,这六人先是死活不松口,只说见到金哥儿独自一人在荒野行走,起了谋财之念,故而动手抢。劫;苏锦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上刑,诸般刑罚上了一轮,有的倒还硬挺着不说,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软骨头禁不住刑罚开始交代。

只要一个人开始松口,其他人的坚持也都没了意义,反倒是多受苦楚罢了,到了午时,六名打手均已交代口供,画押认罪。

然而这六人的口供的价值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大,这几人虽然承认是夏竦的手下,但他们只是执行杀死金哥儿的命令,直接下达命令的也不是夏竦而是死去的那个带头的高个子老大,至于为何要监视金哥儿并杀了他,虽然也知道缘由,但是却都是从高个子老大口中听到的。

苏锦后悔不跌,那死去的高个子老大才是最重要的人证,却一个照面便被赵虎飞刀给射杀了,真是一大疏漏。

但即便如此,将金哥儿的口供和这些人的口供联系起来,还是很容易便可推测出,这次攀诬富弼和石介的大案便是夏竦幕后操作,这一点几乎稍有推理能力之人都心知肚明。

虽然苏锦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夏竦的名字落入耳中之时,苏锦还是陷入了犹豫之中,对于夏竦他丝毫没有什么好感,本来可以立刻进宫求见皇上,将所有的证据呈上去,接下来怎么处理便是皇上的事了,可是苏锦却要征求一个人的意见,那个人便是夏思菱。

苏锦回到内宅,将此事告诉夏思菱之后,夏思菱的脸色变得煞白,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陷害朝廷命官,扰乱朝纲之罪那是要被砍头的,无论怎样,自己在世上就这么个亲人了,夏思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菱儿,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便是。”苏锦怜爱的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摩挲夏思菱的肩头,这个可怜的人儿心中的痛苦,自己岂能漠视。

“我也不知道,爹爹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一切但凭夫君做主吧。”夏思菱面如白纸,无力的靠在苏锦的怀中,眼泪狂流不止。

苏锦叹道:“我这一进宫回禀,你爹爹便性命难保,我若不如实回禀,石大人和富大人的冤案便无从昭雪,此事我也很为难。”

夏思菱抽泣道:“奴家没什么要说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奴家也不怪你,怪只怪爹爹心术不正,总之是奴家命苦罢了。”

苏锦明白,夏思菱善解人意,她绝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嚎哭求肯下跪要苏锦饶了夏竦,但她的心思确是明摆着的,若能饶过夏竦一命,夏思菱这一辈子都会感激自己。

苏锦命婢女好生安慰照顾夏思菱,自己独自来到书房枯坐沉思。在苏锦看来,杀了夏竦对自己也并没多大的好处,夏竦虽然狡诈阴险,但自己跟他交手数次,夏竦也没能奈何了自己,相反还被自己拐跑了女儿。

从近一段时间来看,夏竦似乎对自己生了敬畏之心,对夏思菱跟了自己的事情也似乎认命了,每次回京,夏竦都会找到自己,旁敲侧击的问问夏思菱的现状,还送上几箱子珠宝和衣物,其目的自然是不希望夏思菱受苦,要自己善待于她。

这次之事,杀夏竦易如反掌,但杀了他之后,诚然是可以除去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但很明显,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是夏竦一人的图谋,朝中必有其大批的同党,杀了他反倒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况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夏思菱的父亲,实际上便是自己的老丈人,杀了他自己也无法面对夏思菱,而夏思菱今后和自己之间必有隔膜,这是苏锦绝不愿看到的,对于夏思菱苏锦存着愧疚之心,这女子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还曾经救过自己的命,自己绝不能做让她伤心的事情。

两难之下虽难以权衡,但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苏锦决定抛弃心中的关于社稷大义的可笑概念,在此事上的选择应该是对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简而言之便是既能澄清石介富弼的冤屈,又能不杀夏竦,如能以此为契机揪住夏竦的小辫子,让他从此服服帖帖的听命于己,掌握住夏竦,那比杀了夏竦要有意义的多。

掌握住夏竦便是掌握住了一大股潜在的力量,虽然此举有可能会引起反噬,但只要做的巧妙,今后自己在朝中的日子将会好过许多。

苏锦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吃惊,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内心中的正义种子总是不时的跳出来萌芽,总是怂恿他应该借此机会将夏竦除掉,但苏锦强自压抑住这股冲动,在这个年代磨砺了数年时间,他已经变得很现实,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自己利益最有利的事当然是借此控制夏竦为己所用,同时又不伤害自己和夏思菱的感情,其他的事也只能暂不考虑了。

想明了这一节,苏锦的便立刻开始行动,他立刻写了一封信,命人即刻送了出去,同时召集王朝马汉等人通报自己的放过夏竦的想法,统一众人的口风;对于苏锦的决定王朝马汉等人只是略有惊讶,但一想到二夫人夏思菱是夏竦之女,他们便释然了,公子爷定是冲着二夫人的面子这才不得已而为之,相反他们倒是有些同情苏锦,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确实也挺为难。

下午未时,有人来苏宅门前送信,苏锦小睡方起,接信之后只展开看了一眼,便立即派人准备车马出门,不仅如此,居然还带上了在京城不太公开露面的夏思菱。

路上夏思菱问苏锦:“你要带奴家去何处?”

苏锦笑道:“带你去见你最想见的一个人。”

夏思菱想了想道:“夫君决定了?”

苏锦道:“决定什么?”

夏思菱幽幽的道:“奴家不怪夫君,夫君大义灭亲之举并没过错。”

苏锦笑道:“你怎知道我便会大义灭亲呢?”

夏思菱道:“你是带我去见爹爹最后一面是么?反正爹爹已经罪无可恕,你也不必害怕他会将奴家从你身边夺走了。”

苏锦笑道:“确实是带你去见夏大人,不过却不是最后一面,我带着你是要你爹爹出具婚书,咱们虽然成亲,但却为外人所不知,你也不能终日深闺锁步,总要见光的嘛。”

夏思菱疑惑道:“如今这个情形,爹爹又是即将被你下狱,以他的脾气更不可能会答应。”

苏锦道:“放心吧,耍脾气也要看什么时候,这回我保证你爹爹会答应,你放宽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就这么一个亲人在世上,我怎会狠心的投他下狱,为了你,我也只能辜负圣恩了。”

夏思菱惊喜交加道:“夫君是说不杀我爹爹么?”

苏锦道:“哪有女婿杀丈人的。”

夏思菱道:“那你如何交差?富大人他们该怎么办?”

苏锦微笑道:“这事不用我考虑,以你爹爹的聪明才智,他定会有办法教我满意。”

第八六一章 翠竹密会

城西有座私人宅院,距离夏竦的新宅不远,名为翠竹园;当此春寒料峭之时,残雪未消遍地枯枝落叶,城中也没个好去处;而这翠竹园乃是吏部一位致仕的员外郎的产业,园子无甚特别之处,只是修竹繁茂优雅可人,在此寂寥冬日,倒是一景。

只是如今翠竹园的主人早已仙去,其后人不肖,家私败尽,这座园子便被夏竦所攫取,也不知只花了几个铜板。

马车抵达翠竹园门口,早有小厮上前迎接,夏思菱一眼便认出了那小厮便是以前府中喂马跑腿的小厮春哥儿,那春哥儿也显得很意外,自家小姐失踪了一年多,如今居然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让他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

“小……小姐?”春哥儿结巴着上前行礼。

夏思菱微微点头道:“原来是春哥儿,都长这么高了,看赏。”

随行的仆役拿出赏钱打赏,春哥儿赶紧拜谢道:“老爷在园子里的亭子中等着呢,说是有贵客要来,却没想到是小姐。”

苏锦微笑道:“带路吧。”

春哥儿道:“老爷吩咐,除了客人谁也不能进去,你们沿着小道走,拐过假山之后的竹林便可见到一个凉亭,老爷便在亭子里。”

苏锦点点头,这次是密会,无论是谈话的内容和会见这件事本身都只能是个秘密,决不能为外人所知,自己也是便装出门,夏竦选择的地点也不是在宅第或者是酒楼,便是为了不为人所注意。

苏锦拉着夏思菱的小手往里走,随行的仆役也被挡在外边,引到他处喝茶歇息,两人沿着碎石小道缓缓进去,道旁婀娜的翠竹甚是繁茂,竹竿缝隙中洒下的点点阳光宛如一块块小亮片嵌在路上,四下里除了竹叶的沙沙声和鸟鸣声之外毫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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