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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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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王胜保。”

“末将在。”

“予你一千骑军,往绛州方向,不须走的太远,到绛州城下探一探,就可以回来了。”

“蔫狼。”

“末将在。”

“安生日子过的太久了吧?竟然胖了这么多,今日给你松活下筋骨,你随王览两人一起过去,他们到临汾即回,你不成,带上些机灵的,往汾州方向走,看看汾州虚实,速来回禀。”

“记住,探明敌情为要,但我也不束你们手脚,所过州县,能打便打,但切记,不得硬来,损伤重了,回来要受我军法,明白吗?”

“明白。”

“是,大帅。”

几个人凛然遵令。

一番措置下来,却是将一多半的骑军都派了出去,正是杜山虎等人熟悉的套路,赵石用兵,一般都是骑军为先导,扰敌耳目,将雷霆一击藏在身后,把握战机的能力,几乎无人能及。

“其他人随我取解州,种怀玉,你们几个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仗,我要用猛虎武胜军,解州兵力不多,虽是攻取坚城,但算不得什么大仗,若打的太过难看,我看你这个副指挥使也不用干了,让贤吧。”

到底没经过什么战阵,种怀玉不自禁的有些心虚,但嘴上却不软,立即大声道:“请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

……

大秦咸宁六年八月初,赵石率部攻解州。

一如预料,大军未至,解州守将吴达已率亲信东逃而去,这人虽然贪生怕死,不过到也聪明,并未向北逃窜,不然的话,即便未被秦军骑队追上,也得被上官砍了脑袋,往东,经河东,再到河北,到是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上,这人确实逃过了一劫,带着搜刮而来的金银细软,到了金国南京,换个名字的话,大家也许更熟悉,就是燕京,而那里,却正有个赵石的熟人在,就是如今的南京都检点李任权,继当年降夏的任德敬之后,大秦最有名的叛将,李任权自叛秦降金,很得金帝赏识,被委以南京守备重任,正风光的时节。

再说吴达到了南京,费了老大功夫,转了不知多少弯,这才拜于李任权门下,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好运也用完了,当李任权听闻赵石率兵犯河中,眼前这个家伙竟然不战而逃,却是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立即勃然大怒,将吴达连其家眷,尽都砍了脑袋。

说吴达倒霉吧,其实有比他更倒霉的,不是旁人,正是留守在解州的解州知州于云成。

解州之战进行的颇为戏剧化,相比当年魏王率军东征,在解州城下打的那一场惨烈的硬仗,这一次却是分外的不同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解州在当年那场大仗中,着实伤了元气,十年前那一仗,不但守军尽殁,解州百姓也是伤亡无数,至今也没缓过气来。

不过另外一个原因却是,攻城的人也换了,攻城的方式也就大不一样。

猛虎武胜军初战,身后站着那么多观战的,领兵的几个人都是慎之又慎,伤亡什么的怕吗?说实话,怕的很,但最怕的还是在其他各部面前丢人现眼,对于这支队荣耀渴望到极点,也骄傲到极点的年轻军伍来说,没有比丢人这种事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惩罚了。

于是,种怀玉亲自阵前调度,几个领兵的国武监同窗纷纷请战,阵前士卒,有些紧张,但士气却也不低。

解州城池不高,却也绝不算矮,还有取自汾水的护城河,虽然城上人马见秦军大队人马蜂拥而至,呼号奔走,看上去很混乱,但实际上,在威望甚高的解州知州于云成辖制之下,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尤其麻烦的是,此人官声不错,城中百姓相助守城的也不在少数,这么看来,却真的是不软不硬,一块很好的试金石,嗯,或者说是磨刀石更准确一些。

照赵石自己的意思,这就是一次练兵,虽然残酷,却能让猛虎武胜军快速的成熟起来,些许人命在他眼中,也就变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之所以说戏剧化,根子却还在种怀玉这里。

在杜山虎等人或好笑,或轻蔑的注视之下,这位战场初哥绕着带着自己的下属,绕着解州城足足转了有三四圈,近三万猛虎武胜军实在是没法围而攻之。

这位脸皮到也厚实,直接请令,要调杜山虎一部万人往城西佯攻,赵石应之,杜山虎郁闷的领兵去了。

本来种怀玉转了这几圈下来,城上守军就已经有些慌了,大呼小叫的好不热闹,等到杜山虎分兵而出,城上更是乱象纷呈,不说也罢,于云成到底是文官,科举出来的,于战事上真的是一窍不通,这边分兵欲攻西城,他立即命人增派人手上西边城头,看上去很不含糊,其实就秦军这点人马,两边攻城已是极限,根本不可能四面环攻,没必要如此惊慌失措。

战后让杜山虎差点气歪了鼻子的是,他这边佯攻做的有模有样,派人挖地装土,准备填埋壕沟,又命人架设云梯,一应手段,都使了出来。

但按照张锋聚的话来说,怎么看,猛虎武胜军这边才更加像是佯攻。

先是数百人离队,举着盾牌向前,还没到一箭之地,城头上的箭矢已经稀稀落落的射了下来,数百人稍有骚动,随即便被领兵军官压制了下来,接着不为所动的靠近上前,终于引得城上箭雨大作。

这数百秦军表现出了良好的战场纪律,在箭雨之下,坚挺的呆了一刻钟,这才徐徐退后,除了一人不慎为流矢擦伤了胳膊之外,并无一人伤亡。

张锋聚等人在阵后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过后隐约明白,这估计是试探一下吧?怎么弄的这么……别扭?佯攻都比这做的好……

确实是试探,只因种怀玉根本不知道守城箭矢如雨而下到底是个什么情景,这才谨慎的派了人去踩了踩,才算真正长了见识,也有了个直观的印象。

接下来才是让张锋聚等人长见识的地方,猛虎武胜军要说旁的地方还有稚嫩,初战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它的辎重营真的已经很可怕。

之后,种怀玉一声令下,杜橓卿这里辎重营下属的工程营便动了起来,许多已经准备好的袋子被拿了出来,掘土装袋,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不一时,便已经多出了数百装满了土石的袋子。

同时,一些古里古怪的独轮车已经被工匠们熟练的组装了出来,这种车子,下面带着单排的两个轮子,上面的板面足有一人半高矮,板面上面,铺着厚厚的牛皮,板面长长的,下面轮子两旁留下空当,下面至少能站六七个人。

工程营的兵卒二话不说,将装满土石的袋子整齐的码在板面上,准备停当之后,几个人藏在板面下面,推着这古怪的车子,来到阵前。

聚齐数十辆之后,领兵官指着城墙一处地方,一声令下,数十辆车子在人力推动之下,快速的向城墙方向而来。

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看到别开生面的一幕,任城上箭下如雨,也无法伤的车下之人分毫,这分明就和撞车差不多。

顺利来到壕沟下面,更奇妙的是,车子停下,下面的人使劲的摇动一个把手,上面的板面竟然分为了两层,上面那层被顶的竖起,依次将板面上的土袋倾倒入护城河中,然后掉头,迅速离去,不光阵后观战的张锋聚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连城上守城的也瞠目结舌,随后便是惊慌至极的呼喊……

城头上终于出现了一身官服的文官身影,探头向下瞧着。

而种怀玉这里眼睛一亮,招手命人叫过来三个能开得三石以上硬弓的神射手,指着城头那文官的身影嘀嘀咕咕说了两句。

随后,三个人散开,随在工程兵身后,趁乱张弓搭箭,偷袭出手。

城上那显然就是于云成的文官只觉脑袋上一凉,官帽已经被射飞了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肩膀上传来剧痛,向后便倒,另外一支箭矢,擦着他的鼻梁飞过,若非晚了片刻,这一箭,定然是穿喉而过。

种怀玉哎呀一声,可惜的拍了一下手,失望之极,若是射死那人,估摸着解州也就唾手可得了不是?三个射手回来,还没来得及得意片刻,当即被种怀玉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过这一箭虽然没要了那人性命,却也引起了城上守军的恐慌,工程营这边速度有加快了许多,不过两个多时辰,反复数趟,一段壕沟明显已经被填平了。

行云流水般的际近于机械化的流程,可以说,当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这就是现在猛虎武胜军最出彩的地方。

若说到了这个时候,还谈不上什么戏剧化的话,那么接下来才是此战最让人无奈的时候。

填平壕沟,然后自然便是攻城,这个没什么取巧之处,早已经准备好了攻城士卒,在战鼓声中蜂拥向前,而在快速奔跑中,还在极力的保持着既不过分严密,却也并不松散的队形,常年累月的训练,将一些东西已经刻进了这些士卒的骨子里面。

但攻城并不顺利,城头上,于云成受创,但此时,却裹着胳膊带伤出现在了城头之上,只是面前多了几面护卫严密的盾牌而已,这对于士气的激励实在不可小觑,这人也许不通战阵,但却着实有根硬骨头。

登城之战,往往是一场战事最惨烈的部分,但却又被猛虎武胜军改写了。

两千步卒,蜂拥而来,箭雨之下,伤亡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不过不能阻止秦军竖起云梯,攀爬城墙。

而与此同时,那边的怪车也加紧了动作,更快的填埋壕沟,以利大军攻城。

第一波攻势短暂而又激烈,显然,在主将受伤督阵的情形之下,守城金兵多出了许多勇气,滚木,石块,桐油火把,如雨般落下,士卒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下来,摔的惨不忍睹,被滚烫的桐油浇到的,立即被烫的皮破肉烂,尤其是火把下来,立即将一片人烧成火人,凄厉的惨叫声,令人闻之悚然。

初经战阵,再严明的纪律,再刻苦的训练,在淋漓的鲜血和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面前,也显得那么苍白,进攻毫无疑问的受挫,禁受不住意志考验的,开始纷纷后撤。

这个时候,种怀玉脸色也是苍白异常,刺目的鲜红,以及那让人不忍闻之的惨叫,让许多士卒与他一般,都有一种呕吐的欲望。

还好的是,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强忍住心头的翻腾,沙哑着嗓子下令,命医士营救治伤兵,并将先退的十余名士卒挑了出来,押到阵前,虞候江善将手一挥,刀光闪烁,十余颗人头当即落地,鲜血喷洒,震慑效果很明显,有的人当即吐了出来。

种怀玉知道身后观战的那位大帅,大将军,到底想要看到什么,但……猛虎武胜军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面前的场景也可怕的厉害,所以,他没有命令第二波人马上前攻城,而是下令给杜橓卿,投炮准备。

这才真正到了最戏剧化的时候,猛虎武胜军的投炮射程达到了可怖的八百多步,在这个距离上,可以说当世没有谁能比得上,大肆运用投炮攻城的蒙古人还在遥远的东北草原放羊牧马,像南唐后周,即便有如此攻城利器,也无法像猛虎武胜军这般,大规模的装备于军旅。

而此时,无论是投炮,还是撞车,早已被辎重营的工匠们麻利的准备好了,这些工匠,皆为国武监产物,每个人几乎都有一手不错的木工活计,尤其精擅军中器械,这样一群工匠,在其他地方,也许紧紧能糊口而已,但在猛虎武胜军,却已同兵卒无异。

有了这些人,猛虎武胜军的辎重营才真真正正称得上可怕,试想一下,即便未曾懈怠攻城器械,这些人也能在数日之内,制造出各种军中利器,且质量远胜各国同侪,在不论蒙古人,还是女真人,还保留着去南方汉人那里掳掠工匠的时候,却有精通于军械的工匠不断补入猛虎武胜军,也许赵石并未给当世带来什么先进的技术手段,但不可否认的,国武监的存在,却已经在某一方面,打破了当世的格局,也许此时对当世的影响还微乎其微,连赵石自己都未有察觉,那么,随着猛虎武胜军的崛起,这种影响必然渐渐显露出来,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基础一旦打下,将来便一切皆有可能,而现在看来,最明显的当然都表现在猛虎武胜军身上。

人类创造出的最先进的东西,都最先用于战争,之前如此,之后还是一样,而如今,在猛虎武胜军身上,表现的更加具体。

投炮的投臂在吱吱扭扭的声音中,弯曲出可怕的弧度,接着猝然弹出,硕大的石弹带着恐怖的呼啸声飞向远方。

此战最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第一枚石弹乃是试射校准,但之后让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是,石弹呼啸着飞上城头,正正砸在城头某处,接着,连同城垛,已经一大片守卫在那里的金兵,还有……于云成,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便都消失了,留在人们眼里的,是那里一大团淡红色的烟尘,烟尘中传出的惨叫声,离着老远也能听的真真的。

“快来人啊,于大人呢,于大人呢?”

“于大人死了……”

“于大人被砸死了……”

城头之上,一片慌乱,这回,再没有人能管得了。

……

这样也行?种怀玉瞬间瞪大了眼睛,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还没等他高兴多会,却有人来到近前,“大帅问你,为何不继续攻城?”

种怀玉一惊,来人是熟人,正是赵石身边亲卫统领赵幽燕。

种怀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此战必胜,这是谁都明白的,但要猛虎武胜军来攻城,却非是要给猛虎武胜军争功,而是要练兵,赵大将军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种怀玉是不会忘了的,只有见过血,杀过人的,才算的上的真正的军人。

沉吟了一下,种怀玉却没嬉皮笑脸的,在见到血肉横飞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好像突然之间成熟了许多,而是沉声道:“请回禀大帅,就说种五心软了,见不得同袍在面前无故流血伤亡,待此战过后,自会到大帅面前请罪。”

两个人正说话,那边猛虎武胜军上下却已经欢呼了起来,而接着到来的一幕,更加说明,猛虎武胜军的初战,运气果然好到爆棚。

石弹的呼啸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两枚,显然辎重营的家伙们,还是觉着之前的运气太好,还得多试射两轮才成。

这一次,一枚石弹端端正正落在城头的望楼上面,巨响声中,望楼在石弹巨大的动能作用下,轰然倒塌,也不知给金兵又带来多少伤亡,而另一枚才真正是运气所在,划着优美的弧线,在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猛然落在解州城南门的城门上,轰然一声大响,声震天地,不但砸烂了南门的吊桥,更将南城门整个砸了个稀烂,露出后面黑洞洞的城门甬道,整个解州城,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秦军眼前了。

张锋聚张大了嘴巴,除了震惊于猛虎武胜军的投炮竟然如此犀利之外,其余的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两下子,一下子干掉了对方的主将,第二下就轰开了城门,要是都有这个准头,仗也不用打了,直接拉开架势轰不就成了吗?

这个时候的他,对于身边这位大哥真的敬如神人了,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只是凑巧而已,还以为大哥督造出来的投炮,都有这般准头呢,过后才知道,原来都是运气使然,当即心里便是大骂,奶奶的,这群臭小子竟然有这般运气,老子怎么就碰不上一回?

别说他,孙文通,南十八等凡是在此观战的,都被这两下镇住了,就算是赵石,也愣神了半天,下意识望了望天空,难道有卫星定位?谁操纵的投炮?这也太准了些吧。

其实不管阵前的种怀玉,还是阵后忙前忙后的杜橓卿,都发懵了半天。

直到欢呼声四起,这场战事到了此时其实已经结束了……

喊杀声中,秦军如洪流般涌入了解州城,守军四散奔逃,再没有一个人敢于回身顽抗,解州城破……

第九卷 旌旗漫卷不须夸 第730章 意外

大秦咸宁六月八月初六,大将军赵石率兵攻解州,当日,陷解州。

消息传开时,秦军已经分兵四出,数日之后,金国重镇临汾城下竟见秦军侦骑踪影,几乎神兵天降,州府震动,一片惶然,各处求援信使,不绝于途,皆往西京大同方向而去。

而此时,赵石坐镇解州,休整人马之余,出人意料的,捷报接二连三的传到解州,三日后,绛州传报,绛州黄九龄率手下官吏不战而降,遂各县闻风而降,王胜保不费一兵一卒,占绛州。

而后,闻喜县令弃城而逃,属官四散,王览等人惊奇之下,率兵急趋曲沃,而到了曲沃,曲沃四城紧闭,城头上却静悄悄的,气氛诡异,两人感其蹊跷,不敢轻易攻城,商议翌日绕城北上。

但翌日天明,尚未拔营,曲沃城门四开,百姓扶老携幼而出,问之,才知道曲沃已近空城,早在秦军过河之时,曲沃这里闻听率兵来攻的乃是当年屠州,灭府,嗜血成性的大魔头赵石,一应官佐心胆俱裂,纷纷收拾细软,当即便都逃了的,而今曲沃城内,皆为手无寸铁之百姓……

三个人不禁有些恍惚,三人当年皆曾随军东征,而时隔十年,重来河中,竟是一路无阻,敌手望风而逃,与当年一步一战,步步惊心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金人竟已羸弱至斯?

几个人虚惊一场,但见了此等景象,反而没了多少高兴的心思,也没在曲沃驻留,提兵继续朔水而上。

直到临汾城下,再过去,便是汾州境内,到了这个时候,再多的谨慎几乎也被消磨干净了,不过几个人都领兵多年,知道临汾乃河中重镇,定然不会如之前那般,敌踪未现,就都逃了吧?

此时此刻,几个人心里都没了底,对于金人,不论领兵大将,还是牧民之臣的行为多少难以理解之余,也没了信心,要知道在大秦,城池失陷到也平常,但若不战而逃,致使属地沦陷敌手,那就有些不可想象了。

当然,当年伐蜀的时候,也听说过不少此类故事,便是当年东征,也有不少……但真正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河中这里,非是一城一地,而是皆如此般,加之,两人不过是率了两千骑军……竟然逢州过府,略无阻滞,到得现在,几百里下来,大家伙毫发无伤不说,连个拿刀的金兵的影子都没见……

几个人当年都曾在汾水西岸旁观那场数十万人的大战,虽说最终秦军大胜,但胜的其实并不轻松,一场大战下来,不但未能阻止金兵退却,重整旗鼓,而且伤亡也是不小,魏王李玄道竟然也被金人从后突袭,险些送了性命,较真的话,那场战事,大秦只能算是惨胜,而几个人也知道,若非金人内斗,派了个妄自尊大,且不谙兵事的监军领兵出战,而是让金人名将完颜烈领兵,可能结果还未可预料呢……

其实从那一刻起,金人果然不可小觑的印象便已深植于各人心头。

而今故地重游,与当年魏王麾下那支东征大军相比,谁都知道,那是比不得的,当年,赵石,折汇,张培贤,李敢当几个人皆在魏王麾下效力,加之王缨,段其豹,张承,郭猛,李驰勋等猛将,真可谓是骄兵悍将,鼎盛一时。

现在才多少人马?再瞅五万大军,从上到下,不是新兵,便是禁军,顶多算是一路偏师,如何能与当年相提并论?

给人的感觉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到头来却好像一拳打在了空处,让人觉着分外的古怪。

再一个就是,几个人隐隐间都觉得,大秦这些年国力日盛之余,金国这里却好像急转直下,十年之前,金国吏治便已能用糜烂来形容了,而今再看,却真个是文臣贪财,武将怕死,女真人,气数怕是尽了……

等到了临汾这里,感觉愈甚,临汾说起来和解州应该差不离,都是河中重镇,当年更是汾州门户,金人粮草重地,重兵陈之。

但如今嘛,临汾却也萧条冷落的厉害,虽未像之前府县那般,不战而逃,毕竟到了这里,已经深入河中腹地,若是两千人马,便取了这等要害所在,估摸着,胡离等人就该想想,是不是能去打一打汾州了。

当然,这等事并未发生,汾州有金兵把守,也许是还没在之前的冲击中醒过神来,见临汾城头金兵旗帜高悬,胡离等人竟然齐齐都松了一口长气,那种复杂的滋味儿,也许只有当事之人能体会的到的。

不过虽有金兵把守,但情形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见秦军到来,城头人影闪动,慌乱尽显,胡离兴致所至,带着麾下骑军欢呼啸叫,绕城两圈,城中除了惊叫之声四起之外,竟无一人敢于出城溺战。

到得此时此刻,金人强大的印象在胡离等人心中算是真正的轰然崩塌,几个人心中甚至同事浮现出,河中之地,尽可取之的念头。

金人已然羸弱至此,胡离等人再无顾忌,带着手下军兵,来去如风,扫荡周围县城,已然视临汾金军如无物。

而蔫狼带着一队骑卒,大摇大摆的过了临汾,直奔汾州方向而去,传回来的消息更是振奋人心,汾州守备松懈,蔫狼只一队百人,便让金人畏之如虎,竟和临汾一般,除了派出求援信使之外,城门紧闭,守军上下,没一个敢冒头的。

不提胡离等人凭着两千人马,如入无人之境般肆虐各处,再说木华黎这一路兵马。(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木华黎也不愧是蒙古人中,最惊采绝艳的军事天才,数年磋磨,对于骑兵的运用如今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与胡离等人的谨慎不同,他过了汾水,便将麾下两千骑军分为数股,散了开来,互相之间,绝不离的太近,却也不会隔的太远,遥相呼应之下,沿着汾水西畔,呼啸而过。

先向东北,再转而向西,到了吕梁山侧,掉头难返,铁骑纵横,急如狂风,劲如烈火,将骑兵的侵略性发挥到了极致。

战果就不用说了,河中之糜烂确实要出乎赵石的预料,若说胡离等人捡了一座座空城,那么木华黎这里的战果就可谓之辉煌了。

在这样肆无忌惮,来去如风的骑兵面前,望风而逃?你也得逃得了不是?于是乎,木华黎骑军所过之处,除了闻风而降之外,对于贪生怕死的金过官吏来说,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可走,逃逃不掉,却又没有拼死守城的勇气,不降还等什么?就算偶有人念着点忠孝节义什么的,奈何周围人等,皆为鼠辈,一个人两个人,还真翻不起风浪来,不是被属官擒下,就是默不作声,随波逐流了。

这般一来,等到八月中的时候,大半个河中,除了临汾,汾州等重镇之外,其余各处,竟然在半月之间,几乎全部沦陷敌手。

等到求援信使到了太原府,再转到西京大同,秦人兵力已经从数万,十数万,直接涨到了二十万众,大同震怖,急报往上京,一来一回,迁延时日,加之金国朝廷上下此时已经腐败到了根子上,扯皮的,推诿的,比比皆是,实际上,到得腊月里,金国朝廷才真正反应过来……

不说这些,到了八月中的时候,赵石坐镇解州未动,但却已经控制了河中大部,当然,这个说法有些不准确,事实上,河中各州府,表面上都被秦人攻了下来,但却很少有秦人兵马驻留,也就是说,很多地方官吏跑了个干净,秦人这里却既没有驻兵,也没有任命官吏,就那么空着呢。

更多的地方,则是连秦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改弦易辙,自认为是大秦治下了,这样糊里糊涂的情形,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估摸着,也就是后世明末,满人南下的那会儿可能差不多,因为那个时候,明末农民起义如火如荼,加上李闯王打进了北京城,逼死了崇祯皇帝,许多地方都呈现了一种无政府状态,接着清军南下,自然所向披靡。

说的有些远了,回到正题,捷报频传是好事,但出人意料到这种地步,赵石也有点发懵,他这里正等着诸路人马回来,将各处情形禀报上来,再做下一步定夺,大概框架已经有了,就等着看看各处虚实如何的这么个时节,却是不想,安坐解州,多半个河中就已经入了掌中,这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什么先手后手的,在这个事实面前,都没了半点的作用,全都化作了无用之举,和胡离等人的心情差不多,连着几天,赵石都抚着额头,真真是哭笑不得,如果就凭自己这些人马,便将河中河东皆纳入手中……想想若是张大将军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捷报一次又一次的到来,赵石已经麻木,心里更有些没底,实际上,他现在也面临着两个选择,照现在的情形,第一个选择就是稳一稳,毕竟兵少,而此行之目的,便是守卫大军侧后,若是急功近利,乐极生悲,反而不美,那么一来,安抚民心,就成了重中之重,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功劳有了,也再没什么风险,等到各处安定下来,他手中的牌也就多了。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别瞧现在占了多半个河中,但多数地方都是无险可守,而且即便守之,意义也是不大,而金人一旦醒过神儿来,派遣重兵南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化作流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人疆域广阔,带甲百万,就算衰落,若倾力来攻,也非他这五万兵马可以阻挡……

再说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趁此战机,挥兵北向,先夺下临汾重镇再说,临汾对于河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乃兵家必争之所在。

东望幽并,北衔云内,西控汾西,其战略意义实在非同小可,和解州比起来,那里才是驻军的好地方。

不说现在,只说将来,若起兵伐金,就不知多了多少便利。

而有好处,便有坏处,临汾城高池深,非是解州可比,这五万兵马打不打得下来?若打下来,金人重兵就在云内,不论是太原府,还是大同,都驻有重兵,南方门户一旦陷于敌手,金人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若是大兵来攻的话,临汾能不能守住?若是守不住,现在攻下临汾,简直就是将自己送入了险地,总之一句话,若挥兵临汾的话,便是一次标准的军事冒险,不用指望什么后方援军,二十多万人马,大秦已是倾力而来,主攻方向也不在金人这里,还谈什么援军不援军的?

各有各的好处,却也各有各的不尽人意的地方,两难的选择,让赵石很是头疼。

但之后,却是有人帮他下了这个决心,不是旁人,却是远在潼关的大军留后,兼大军转运使折汇……

第九卷 旌旗漫卷不须夸 第731章 变故

“将军,赵大将军已经派了两拨人来催讨粮草……您看……”

“先予五万石,剩下的……就说前方大军亟待粮草,又逢秋收,民夫征调艰难,延后些时日,再全数给他们送过去便是。”大军留后,兼大军转运使折汇揉着眉头淡淡吩咐道。

大军出征,已半月有余,潼关这里,已成粮草重地,忙碌的一塌糊涂,各部讨要粮草的,一拨接着一拨,户部以及兵部派来的人手根本不够用,连着折汇帐下的幕僚,参军,书记,六曹人等都用上了,才算能勉强支应。

而前边战事并不算顺利,最让人吃惊的是,七月末,后周洛阳守将孟珙,趁夜率兵出洛阳,水陆并进,急至新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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