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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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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之言就此打住,众人听了杜橓卿的话,火炭儿般的心思终于冷了冷,有人便道:“还是杜兄想的周全,不过听杜兄所言,可是已有定计……”

“听闻种清哲等人可是独辟蹊径,呵呵,过几日休沐,多数要回长安,到家中请人代笔……杜兄与种清哲同室,必不会一无所知,还能如此镇定,定是有了章程的,不妨说来听听,我等同窗便已杜兄马首是瞻便是。”

人群中立时有许多人或忿然作色,或嗤之以鼻,或满脸担忧,年轻人,还是城府浅了些,想什么都摆在了明面上,杜橓卿面上不显什么,但心里却已暗叹,不过那些本就是军旅出身的军将,便是和种五那些家伙比起来,心计上可也要差的多了。

环视众人,微微一笑间,却是开口道:“此事到是多少听闻了些,然正臣以为,督学大人既然将此事交付于我等,定有深意,寻人捉刀代笔?”

说到这个,杜橓卿不以为然的一笑,“督学大人那般身份地位,若要寻一二风云人物出来,何其易也,为何还叫我等献丑人前?”

“哦?杜兄竟然猜得出督学大人心意?”

“这个……正臣也只猜测一二,做不得准,就不献丑了,但要说章程嘛,正臣到是略有所得,还请诸位相助。”

一群人凑在一处,嘀咕了半晌,之后各人眉眼间多了许多轻松之意,显然是皆大欢喜,许多人望着杜橓卿,也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接着国武监这些风波,有些人确实开始崭露头角,但怎么维持自己的地位,却也手段迭出。

赵石若是听闻了这些,不定会觉着手段用的过了,新军还没见影,生员之间就已开始勾心斗角,等到入了军旅,一起共事,那还了得?

不过说实话,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宫里来了一位太监,传召羽林中郎将赵石入宫觐见。

这可是自任职羽林中郎将之后第一次奉召入宫,其余几次入宫走动别说没见到皇帝陛下,连乾元殿的影子都没看到的。

心里有些不摸底,路上便问那传召的小黄门,别看带着个小字,但人家也四十多岁年纪了,别瞅在宫里混的不很得意,但性子却磨练的光滑无比,除了一连串的恭维,其他一句准话也没有的。

官员们谨慎,但比起这些太监来,却还差着火候。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赵石索性也就不理会了,想着近些日子的作为,就算在各部和宫里走动的勤了些,却也没什么大的错处,再说了,羽林军,雄武军等京军那里他算是完全放了手,连羽林中郎将衙门都好像压根忘了一样。

就算李金花整顿右卫闹的有些大,却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吧?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前前后后想来想去,到是公主府那事掺和的有些突兀,没准……就是这个了,还有快要成了公主公公的羽林右卫指挥使王虎……

说起来有些人啊,就不能得势,一旦得了势,就不是他了似的,这说的不是旁人,正是王虎,这位最近可是让赵石无语的很了。

这位景王府旧臣脑袋是有些缺弦,论起皇帝陛下对这些旧人的信重来,其实王虎虽比不得齐子平,还有那几位当初时常给当今陛下出谋划策的幕僚,但要说比起他和李承乾两人来,估计在当今陛下心里,却还要重上一分两分。

这无关才干如何,实打实论的是远近亲疏。

其实只看李承乾现在还在兵部尚书位子上呆着,而他赵石,当初又费了多少周折,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却还还是被按在了羽林中郎将这么个闲职上,就能明白一二的,看人家王虎,出了景王府,没费多大力气,就官至羽林右卫都指挥使,在羽林右卫弄的颜面扫地后,回过头来,却又几乎平调到了左卫,硬是连京军都没离开,若是换了旁人,哪儿有这般好事?

而如今,儿子又能尚公主,这等恩宠,实是他人望尘莫及的,以赵石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位只要别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即便没多大的晋身余地,只要当今陛下在位,他这荣华富贵的少不了。

但话说回来了,有自知之明,却又安于其位的人虽不少,但却绝非是王大指挥使,先是听闻年关时,王虎府上宾客盈门,大排筵宴,来者不拒,喧闹了好几天,你说消息都传到他耳朵里来了,这场面还能小的了?

不过这不关他赵石的事情,人家是收敛还是张扬他也管不到,所以听过也就算了,但过了年关,王虎那边却派人找上门儿了。

架子拉的老大,竟然连面都没照,只派了段瑞过来说话,连段瑞自己都是苦笑,这不是挤兑人呢吗?

说是挤兑人,还真没错,因为谈的这事让段瑞在赵石面前是分外的不自在,还带着无法掩饰的羞惭。

为什么?只因这次段瑞却是奉命带了一份名录过来的,所为何事?好嘛,上次赵石为国武监招人,却是将几个指挥使都请到了羽林中郎将衙门,又费了好大唇舌才从京军中讨了些人过来。

而这次可好,人家送上门儿来了,段瑞是赵石麾下老人,共事多年,对着赵石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诉说半晌,又拿出名录,赵石一瞅,果然如此,心里不痛快之余,也是冷笑不已,王虎这次是铁下心来要将左卫清洗一遍,要好好过过指挥使的瘾了。

瞧了名录,赵石当即便问了一句,“王虎这是不想过了?将这些人全都送出来,他还怎么领兵?”

段瑞却是满怀怨气的回道:“人家今时不同往日,气儿喘的粗了,您当初将左卫分成两部不是?现在人家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合二为一,少几个旅帅队正算什么?那边的人补过来就是了,还能交好于人,何乐而不为?”

赵石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当初为了保证左卫战力,又不愿过于得罪朝中权贵,所以将左卫分成了两部,再汰弱留强,练了一支精锐出来,之后只抓住这些精锐不放,另外那一部却是不愿多管了,只命他们干些循规蹈矩的活计便是。

现在可好,王虎却是要将那边的人再都合过来,旅帅,队正什么的还真不缺,反而好像还能多出来不少呢。

左卫是他起家的班底,心肠再硬,此时也是有些心痛,这么一来,不出两年,估计左卫也就与当初无异了的,上上下下,皆都混吃等死,没了今日的精气神儿了。

最后,段瑞却是微微红了眼睛,犹豫了半晌才道:“现如今左卫上下人心浮动,已有那出身殿前司禁军的开始调去他处,另谋高就了,大帅,您真就眼睁睁看着咱们左卫……”

赵石沉吟良久,却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左卫非是咱们的,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段瑞听了这话,却是满脸黯然,他已经和王虎顶了良久,已是心力交瘁,要说时至今日,他也是五品武官,就算到了哪里,也堪堪能出镇一方了,若是在别处,别看王虎是主官,但要想压住久在军中,战功卓著的副将,却也没多少可能的。

但这里是长安,所处的也是羽林军,掺杂着千丝万缕的干系,他这在京中无根无基的副将,还真就有些顶不住,像右卫那般弄些花样出来?还是那句话,没根脚的,你敢吗?说到底,这要怪,还是得怪赵石原先将左卫收拾的太干净了……

以往几次来赵石这里,也曾抱怨过,但赵石这里的话音他也是听出来了,不欲再插手京军诸事,尤其是左卫的事情,今日得的回话,果然还是如此,大帅既然如此舍得,那他段瑞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咬了咬牙,颓然道:“百战之精锐,可惜毁于小人之手,既然大帅不愿……末将也没什么话说,但即不能于大帅麾下效力,在左卫也就无谓的紧了,末将想申调出京……”

赵石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好,枢密院那里的关节我给你去说。”

等到送走段瑞,赵石明白,经这么一闹,这情分即便还有,也没剩下多少了,段瑞那里恐怕也是清楚的,大帅虽不愿插手左卫,那是真有难处,不过却很愿意有个自己人坐镇在那里,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一个助力,但他这么一走,左卫可能真的就成王虎的天下了,而他这么做,却多数是为了自家的前程,想在外间施展拳脚,那才真叫有愧于心,这情分自然也就断了。

其实在此事上,两人都是绝情,但较真起来,更绝情的谁?还真不好说的很了……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71章 陌生

不说段瑞起了离京他去之心,单说王虎,前几日又闹了一次,这一次却是借着移防的由头来说事的,消息传到赵石耳朵里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

其中原委简单的很,却是羽林左卫指挥使王虎上请兵部,言道西山大营离京太远,左卫驻守宫禁,轮值各部官署,来去不便,欲弃西山大营不用,另立营盘等等。

砌词再是得当,理由再是光明正大,经过前些时的事情,里面的味道赵石一闻也能闻出来,西山大营乃是他当初练兵所在,也正是在这离长安不远不近的西山大营,他才能悄无声息的搭建出一支强军的架子出来。

之后屡经波折,他率领羽林左卫精锐几经征战,用刀枪和鲜血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京军的名声,现如今外间一旦说起羽林军,不论西军东军,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羽林左卫,也成就了羽林强军的威名。

而作为羽林左卫在京驻地的西山大营,也就成了羽林左卫的根基所在,羽林卫谁不知道?凡是能留在西山大营操练不缀的,必定便是羽林军精锐中的精锐,西山大营在这个时候也就成了羽林左卫的一个标志,就像虎啸山林,最终却还要归穴而眠,龙游四海,却还是归潭则安。

现在满长安谁不知道,承恩湖畔的西山大营是羽林左卫的?不但羽林左卫在西山大营上打下了自己深深的印记,而羽林左卫身上,何尝又没有西山大营的气息?

换个说法,也许更能说的清楚,不光是现在的羽林左卫身上,而且西山大营这里,都带着他赵石的印记和气息,而王虎此举为的什么,也就再清楚不过了。

将领紧握兵权,并没什么错处,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领兵大将其实也是如此,不论奖惩,还是晋升贬职,甚或是朝廷出于制衡忌惮的缘故,领兵之人都不可能一直率领一支兵马。

史上有岳家军,戚家军,这不但是朝廷无能的表现,而且是朝廷无人可用的象征,只有在那种情形之下,才会出现这些贯之以私人名号的怪物出现,而这种私曲一旦出现,无疑便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战乱的根源多是源之于此。

所以说,军权交替,乃是常态,也是于国于己皆大有利之事,只要朝廷将一些关节把握得当,勿急勿缓,所以无论接任卸任,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而赵石自交卸羽林左卫兵权开始,也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虽说心里一定不会太舒服,但也没有迁怒于人,觉着王虎怎样怎样,还为了国武监之事,顺便卖了个好给王虎。

不想,他这里难得厚道了一次,那边却是变本加利了起来,急切行事之下,几如打脸,接二连三的,弄的赵石也有些恼了。

这是觉着有了依仗,就不管不顾了?真真是仔卖爷田,不知心疼,羽林左卫费了他赵石多少心血,才能到得如今地步?你就这么着胡折腾,也不知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无疑,王虎此举是大大得罪了他赵石,其中原因嘛,细想一下,估计也不少,王虎一直不太得意,这个是人都能瞧的出来,才干平庸,性情也偏暴躁,能做到羽林卫指挥使估计也就到头儿了的。

王虎这人有没有自知之明旁人自然不知道,但心里估计也憋着一股劲儿呢,之前不显,因为没底气,现在自家有了公主媳妇,胆子估计就上来了,更可能的是,还是觉着赵石等人如今都身居显位,他觉着自己本应该和这些人平起平坐,如今却是这般,眼红多时,有了怨恨也说不定,再愚蠢的人也知道,接二连三的这么干,还那般的大张旗鼓,这是要得罪于赵石的,但王虎还偏偏就这么干了……

这是不想要脸了,赵石心里冷笑,却不欲此时给王虎难看,现在他说一句话也容易,而他只要想较这个真儿,别看王虎折腾的凶,但只要一句话,管保让王虎在左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外加寸步难行,连闹出军中哗变这样的大事来都有可能。

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他现在放手兵权还算容易,但也没放的太开,右卫现在就顶算握在他手里,但现在这个情势,再沾手左卫就不那么恰当了,为了避嫌也好,为了将精力全部放在国武监这边儿也罢,反正这个口不能开,一旦沾了手,再想这么轻松的放开,他自己愿意,旁人可就说不准了……

既然如此,最终的结果就是,瞧着他折腾就是了,这事忍让也就忍让了,再要跟他赵石讲情分,对不住,咱们还有的账要算呢。

而且你不是要将人都弄出左卫吗?也由得你,李金花的右卫正好缺人,接过来也就算了,现在静观其变,到要瞧瞧,你王虎能将左卫整治出个什么花样来,若回了原来老路,嘿嘿,两三年之后,等到国武监不需再耗费精力,再让你瞧瞧这羽林中郎将是不是个摆设。

不过这次奉召入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么两件事,再有也可能是要被问及国武监的事情,他有些拿不准。

一路上想着这些,时光过的也快,好像一忽的功夫,就已经进了长安城。

一路无话,直入宫禁,还是老地方,乾元殿,不过此时已是午后,到没有再如以往般等候太久,也没多少大臣排在前头,几乎是传禀之后,里面立即传来宣羽林中郎将赵石觐见的声音。

乾元殿还是老样子,外间人事变更,这里却一如从前,仿佛从来不曾改变过,威严而又空旷……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变的就只有这里的主人了,景帝陛下竟然未着正服,而是一身松软的便装,披着一件斗篷,很是悠然的靠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执着一份奏折,瞧的专注。

“臣赵石参见陛下。”

“平身吧,赐坐。”

赵石这才抬头略一打量上面的皇帝陛下,之所以说的变化,只因为以往虽说也是气色不错,但却总带着些疲惫,能够轻易看出政务的繁重,但现在,皇帝陛下身上却多了几分闲适和悠然,显得分外的轻松。

也未像早先般作态,随即景帝便放下了手中奏折,温和的看过来,“这么久才到,怕又是在国武监那里吧?”

赵石端正身子,“臣职责所在,不敢须臾离之,还请陛下恕臣来迟之罪。”

景帝脸上露出些笑意,心情确实也是不错,从去岁秋收,加之蜀中渐渐安定,户部那边终于缓了一口气下来,虽说银子还是流水价的花出去,一半年应是没有多大的起色,但只要再过了今年,蜀中那边也就可以收取税赋了,可以想见的,比之往年,国库到底能盈余多少,即便算不清楚,但一倍应是有的。

而蜀中向来乃人杰地灵之所在,过得几年,人心安定,这人才还能少了?

而更可喜的是,蜀中政事也渐渐平稳,一些政事鼎革也进行的颇为顺遂,到得今年,朝廷政事渐渐条理清晰,再不如前几年那般繁忙了。

而以前一直耽搁了的一些事情也就摆上了桌面,比如为太子选妃,有比如,宫中人手一直还都用着先帝旧人,却也该充实一下后宫了,礼部那里也正在为选秀之事做准备呢,还比如,宫中内库一直在往国库那里贴补,弄得宫中用度日紧,而国库那里一旦缓手过来,宫中一些殿宇楼台,还有穿戴之类的也能宽松些了。

等等等等,可以说都是皇帝自己的家事,也没多大,在朝廷政事平稳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就接踵而来了,但不管怎么说,却都是好事,自他等级以来,可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总算熬了过来,而到得今时今日,稍微清闲下来,也确实到了讲一下帝王体面的时候了。

所以此时此刻,摆在赵石面前就是这么一副悠闲场景了。

不过对于臣子来说,陛见之时,正逢皇帝陛下兴致大好,却也算得上一桩幸事。

兴致好,自然也就好说话的多,只见景帝微微一笑间,道:“咱们君臣有些时日没见了吧?嗯,好像自你任职羽林中郎将之后,就没再召你入宫觐见了,算起来,也有多半年了……唉,这时光匆匆易逝,转眼就又是一年过去了啊……”

赵石眉头皱了皱,却是顺着景帝的话接道:“微臣忙的昏头涨脑,是感觉日子过的快了些,陛下日理万机,恐也是觉着时日不够用的。”

景帝闻言,瞅着赵石笑着点头道:“是这么个道理……”

多半年不见,君臣之间那种淡淡的陌生感并没因三言两语而淡去,这就是身在帝阕好做官的含义所在了,皇帝陛下对你再器重,再亲近,但你在外方一去就是数载,再见之时,由陌生带来的隔阂随之也就出现了,对于君臣来说,隔阂意味着什么,也就不用多说了。

赵石这里才多半年未曾面见,皇帝陛下言语之间虽还带着亲近,好似没当外人一般,但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觉还是萦绕在话语之间,让赵石一阵凛然,心下暗道,看来朝会这一节,还真的不能一点面都不露……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72章 融洽

“可知朕召你前来,为了何事?”

开始转入正题,但皇帝陛下却还是一副随意模样,赵石就知道,看来也没什么大事,心中略松。

“微臣不知……”

景帝笑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站起身身来,随意踱了几步,“多半载未曾召你入宫,你也不曾入宫请见,可是觉着,有了朕的旨意,就什么都有了?”

赵石愣了愣,抬头瞅了瞅景帝的神色,这才牵出几许苦笑,躬身答道:“微臣不敢,不曾入宫给陛下请安,一来唯恐陛下处置国事,扰了陛下心神,二来,微臣这些时日,来回匆忙,且多数时候皆在国武监那边,一来一回,紧迫的很,而入宫一次,就要费上多半天功夫……

再有,臣也总听府中几个幕僚说什么陛下金口御言,太过尊贵,臣就想着吧,入宫觐见一次,不论大事小事都要跟陛下说一说的,陛下对臣素来恩宠无比,若是这些琐屑之事入的陛下耳中,说不得就得下些口谕之类的,如此,不但显得微臣无能,且一旦遇到大事,再向陛下陈情,肯定就要艰难上许多的。

这么想着,微臣也就不敢轻易……还请陛下恕罪。”

景帝被说楞了,但却也觉着新鲜无比,这道理却是头一次听闻,乍一听,真像那么一回事,不过细一琢磨吧,却又觉着不对,就算朝中诸位臣工拍马屁各有技巧,但他心里也明白,多少人巴不得天天能觐见天颜,临听教诲的。

史上多少权柄赫赫的幸臣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日日身处帝侧,在皇帝身边说得上话,这才有了不同于旁人的显赫?而今日这位……好像怎么就反着过来了呢?

再往细里琢磨,更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这就好似有将皇帝的金口御言当成了物什,要千方百计节省着来,不然用光了就没有的意思在里面。

品咋了半晌,景帝不禁失笑,指点着赵石道:“你呀你呀,你府上那几个幕僚可都是有大才之人,说的定也都是金玉良言,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朕瞅着,你怎么就没点长进?竟能将他们所说曲解成这番模样,真真是难为了你,让朕怎么说你的好?”

这番话一说,之前那点淡淡的隔阂感立时便是幡然尽去,不过赵石可不是没有长进,而是长进的多了,这个时候,却也知道说上两句凑趣之言了。

微微带出点赫然之状来,笑着回道:“微臣也是之前听了个典故,这才瞎琢磨的,本来沾沾自喜,原来,竟然大错特错了?”

景帝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典故,说来让朕听听。”

狼来了的故事在后世脍炙人口,在这个时候却估计没一个人听说过,赵石大致一说,最后才道了一句,这典故乍一听去,也没什么,后来臣却觉着这小小典故却是深合兵法,前面连番虚张声势,最后再行致命一击,推而及之,不想却是惹了笑话……

景帝也点头点评了一句,典故虽小,却也有大道寓于其中。

又闲聊了几句,气氛之缓和,却是让赵石都有些诧异皇帝陛下兴致之高了。

不过君臣相谈,总不会是一水的闲聊,皇帝不会真闲的那么无聊,将一位朝廷三品大将军召进宫来,却只为了闲谈解闷,那岂不是成了正经的昏君?

而赵石也非幸臣弄臣之属,开一两句玩笑,逗得皇帝陛下一笑还是成的,但真要侍候的皇帝惬意开怀,估计十个赵石也不如宫里一个太监或者宫女做的好些。

不多时,话题也就进入了政事的范畴,景帝陛下问的不是旁的,却正是国武监度支以及国武监圈地之事,而赵石也总算知道了,户部那里的抵触,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的多,都告到御前来了的。

这个功课他可是做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微一沉吟,便道:“臣不敢欺瞒陛下,私下里,臣算了算,国武监草创已有年余,起初,臣没怎么在意度支等事,也只觉着,有陛下谕旨在手,不需为此事费神……”

“但知易行难,世事总归如此,现如今国武监靡费日巨,即便陛下不问,臣也已有心向陛下陈情的,臣已定下七年之期,七年之中,臣大略算了一下,每年所费将愈来愈大,若如臣所想,没有八十万两白银,断不能收尾完全,七年之后,臣也想过,每年各处所费也是不菲……而臣近来听闻,国库那里也是艰难,但臣受的是皇命,掌的是国武监,臣不是户部吏员,管不了那么多,臣这里的银子不能短……

拿不出来?那只能说他们无能,现如今蜀地安定,疆土倍于以往,人丁亦倍之,臣就觉着,他们总想着这里克扣一点,那里省下一些,再全都用到所谓国之大事,当务之急上面,未免有些小家子气,连商人都知道,开源节流,开源节流,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节流,却不动心思去想想怎么开源,生意长远不了,户部吏员皆是国之栋梁,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整日价如乞丐般哭穷,不如多想想怎么给陛下解忧……长此以往国库里的银子只能是越来越少,就算今日度过难关,等到来日大秦疆土定下来了,还不是个老样子?

连臣都起了心思,要在国武监周遭建些茶肆酒楼,缓一下燃眉之急了,他们就不能多想想法子,只盯着那点子田赋,这就是所谓的国之栋梁,朝廷柱石……”

赵石这里越说越是起劲,已经毫不留情的开始剑指户部一干人等,那边皇帝陛下可是再听不下去了,“住口,这些胡言乱语,不应出诸于你,谨记,下不为例。”

虽是训斥,但谁都能听的出来,皇帝陛下并没有发怒的意思,甚至于神色上都没多大的变化,许是觉着这番话多少有些道理,也许是觉着赵石受了委屈,激怒之下,口不择言,也是有的,反正殿内也没旁人,只要不传到外间,到也算不得什么,甚或是觉得这话分外的新鲜,从没从旁人嘴里听到过,反正不管怎么说,向来口舌颇为刻薄的皇帝陛下并未多做责怪,反而是接下来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出来,“照你这么说,朕所用之人都是酒囊饭袋了?你就有开源节流的好法子?难道是想朕的臣子去开设酒楼茶肆不成?”

君前问对,到了这里,味道就有些古怪了,一个军中大将,却被皇帝陛下问及度支之事,还有比这更古怪的场面吗?若是换个旁人,还真不定会是个什么表情,但轮到赵石这里,却又是不同。

赵石立即摇头,功课他可是做过的,但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各种税赋花样之繁多,着实非是他可以想象的到的,别说他一个当兵的,即便是后世一个大学叫兽穿过来,估计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为什么?后世最重的还是商税,这里不仅有,而且还有不少,不但普通的商业税赋没少了,而且地皮税,门面税等等等等,人家也没落下,关税时有时无,却是人家视情况而定的。

再加上后世农税所占比重越来越低,正和此时相反,不管你什么人,到了这个时代,想要巧立名目,增加税赋?还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这个上面,听着那些什么泽林税,渔课,芦课,等等收税的条目他就已经头晕脑胀,那更别说对这个指手画脚了,而方才职责户部吏员无能,他却真不是想自己出个什么主意,以解国库窘迫,而就只一个意思,表达自己的不满。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以前他就明白,只是从没做过罢了,现在身在官场,刻意为之,却也非是什么难事。

“陛下,臣一介武夫,哪里知道那么多?起初知道国库那里银子少,就想着建些商肆,弄些银子填补一下,后来跟人商量,才知道是个馊主意,税赋乃国之大事,臣就更不敢轻易置喙了。”

这就是自曝其丑了,但在这个时候,听在景帝耳朵里,效果却是不错,虽说心下也颇失身份的念叨了一句,你还知道自己一介武夫,什么也不懂啊?但莞尔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心腹之臣,自入了他的眼界以来,却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

年纪轻轻,就已有了功高不赏的苗头,再要弄一个触类旁通,什么事儿都能说上一说,办上一办,身为帝王,他还真要担心将来……

是的,虽说明君贤臣,听起来风光,但作为上位者,对于大秦境内,苍天之下,一枝独秀的帝王来说,臣子太能干了,却也不一定是好事,听赵石这么一说,景帝心中,不由自主的便舒服了许多。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隐秘心思,自然不会在面上流露出半点,更不会宣之于口,只做哭笑不得状,“行了,各有所学,也各有所用,你的才干,不在这里,以后收收心思,只管将国武监给朕办好了,比什么都强。”

经赵石这么一搅合,结果就是本想着削减一下国武监的开支,等国库充盈起来再说,这个意思却是顺口就给改了,赵石嘴角牵动了一下,想笑却又忍住,躬身道:“是,臣定当尽力而为。”

今日皇帝陛下兴致极高,又无旁的什么事打扰,而赵石说话从来算不得得当,却总能让皇帝陛下体会到新鲜感,所以,也就化作了一番长谈。

“前几日,兵部之人可也谈起了国武监,你可知是何事?”

“可又是生员告身之事?这个臣没话说,只要礼部答应,告身放在礼部也没什么。”

“告身?”

“哦,原来陛下说的不是这个,到是臣猜的错了。”

“朕只听闻,有人说你曾亲口许诺国武监生员,要另立新军,这个可是有的?”

“臣确是说过,不过是想激励生员上进罢了,若真有这个念头,此等大事,臣懂得其间分寸,空口白牙自然不成,却要具折先交予兵部与枢密院的。”

说起此事来,赵石有些恼,没想到这事竟然传的如此快法,却又是兵部的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李承乾的根基比他要深的多,现在在兵部尚书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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