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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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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两人将他让入府中正厅,摆上几样菜肴,又命人送上美酒,张承才正色举杯,“我兄弟二人敬赵将军一杯,谢过将军率兵来援之恩。”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68章 汉中
三个人撇开军务,围坐而谈,值此多事时节,多少有些怪异,但三人都未在意,张承两人是想知道外间情势如何,大军调动,朝廷有什么章程等等,要问的太多太多,以至于援兵到来的欢喜都未体味出多少滋味儿来。
赵石这里则是边问边琢磨,汉中乱匪已去,这捷报该怎么写,是当即报往朝廷,还是再等些时候,尤其是汉中这里现在的情形,必须得问个清楚,奏折上是要提及的,而且之后调兵遣将也要斟酌其中利弊。
要说汉中这里乃蜀中之门户,不论入蜀,还是从蜀中去关内,都是兵家必得之所在,可是再不容有失了,张承和郭猛两人若能一直守在这里,到是让人安心,但现在瞅两个人的样子,对这汉中已是深恶痛绝,巴不得随大军离开,可见这一年多来,真是没少吃了苦头。
想想也是,两个人自从入了汉中,之前行军打仗还有建功立业的目标在支撑着,自从占了汉中之后,先就是不停的将斩获运往金州,接着乱匪四起,就被困在了汉中城内,消息断绝,过的是胆战心惊,没个舒坦的时候了。
一直到现在,回想一下,赵石也觉着两人能支撑到现在分外的不容易,过了半年多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也难怪两个人都是形销骨立如此。
想到这些,赵石却是觉着之前那位领大兵入蜀的吴大将军着实没什么本事,十五万秦军精锐,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打过什么硬仗,就已经占了成都。
本来战局到此,不但要安靖地方,最重要的就是分兵守住各处要隘,严告军中将领,以防各处将领生出怠慢之心,战事有什么反复,但现在看来,那位大将军估计也是被胜利冲昏了脑袋,各处没有半点的布置不说,各处秦军各自为战,如同散沙一般,更没有半点防备之策。
一旦等到乱匪起事,蜀中立刻乱的跟一锅粥相仿,和那位吴大将军的疏忽是分不开的,即便赵石知道,那位大将军在乱匪起事时遇刺重伤不醒,但话说回来,就算他不遇刺,那时也没多大的用武之地了,因为根本没有未雨绸缪的谋划。
金州空虚的一塌糊涂,利州只有数千兵马,数万剑门降卒,看守他们的竟然也只有三千秦军,还要一边守卫剑门,汉中这里最后守卫汉中城的竟然不过五千军卒,这么算来,其实入蜀的十余万秦军兵马竟然被那位大将军只分为了两处,一处在东川,沿江布防,以防周兵入蜀,而另一部,竟然都驻扎在成都。
成都有什么好守的?现在那数万兵马如果守的是利州,就算将南边都丢了,也比守在成都强的多,这就好像后世那些土包子煤老板,宁肯让钱放在仓库里发霉,也不愿拿出来投资金融或者实业一般,看上去钱很多,其实买不了多少东西。
其实他这样想有些批偏颇,一国之都城,必然是建在山川交汇之处,也许没有战略价值,但必然是一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的地方,而作为都城,政治,经济上的意义也必然使这里不下于兵家重镇。
乱匪或是其他什么人如果占据了成都,其意义也远超乎赵石的想象,归根结底,吴大将军驻守此处其实没多大的失误,不应该的是,占据蜀都之后,觉着万事无忧,就开始想着怎么能逃过功高震主的下场,却未多将心思放在怎么应付可能出现的变故上面,这才是蜀中糜烂至此的根本原因。
不过军国大事,疏忽至此,将十几万大军陷在蜀中,使金州危急,汉中被围,成都被围,就这几件事,吴宁也是罪责难逃,将来若是生还大秦,身陷囹圄也是意料中事,墙倒诸人推,此时责难吴家的又岂止一人,赵石这里也只不过是心里埋怨上两句,却已经算是厚道的了。
待得问的差不多了,赵石将酒馔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笑着道:“两位将军还可能不知道,朝廷已命我总揽川中战事,在汉中这里呆不了几天,现在汉中之围已解,两位将军作何打算?”
张承楞在那里,郭猛一口酒呛住,猛的一震咳嗽……
“赵将军……现在是几品……不是说笑呢吧?”张承结结巴巴,满脸的不信,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才多大年纪,就敢说总揽蜀中战事的大话出来?
赵石笑而不语,郭猛这里总算顺了口气,立马嚷嚷了起来,“赵兄弟,这瞎话可所不得啊,若要让旁的兔崽子听到了……”
旁边的张承这时却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心念电转间,他此时已是信了八九分,若真是如此,眼前这位少年将军可就是统领全军万马的大帅了,赵兄弟这个称呼可就不妥当的紧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问了一句,“赵……将军领了多少人马?”
赵石苦笑,“我这次来,麾下五万余兵马,留一万守在金州,剩下的可全都带过来了,若非两位将军用兵果断,只怕现在在城上就能看得清到底来了多少人马,乱匪也不会败的如此之快,两位将军本有大功于国,今又能坚守汉中一载,助援军大破乱匪,赵石这里报上朝廷,两位将军这封赏看样子是少不了啊。”
两人这个时候心里翻腾不已,但却是已经信了,郭猛当即哈哈大笑,张承这里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看来蜀中真的是生出了不少变故,不然朝廷不会让如此年纪之人统领大兵,估计是也事起仓促,这才如此。
喜的是,来人不但是故人,当初东征时还结下了些交情,听这几句话就明白人家的维护之心,只要这几句报上朝廷,两人不但无罪,而且还会有功劳落在头上,心中怎样不喜?
这一下,不光郭猛那里喜笑颜开,张承这里也再不拘束,言谈比方才可是随意多了,按理说两人应是更加恭敬才对,这便是官场的学问所在了,两人都是生于簪缨世家,耳闻目染,自觉不自觉的就知道此时应怎么应对,如若一反常态,恭敬有加,痕迹太重,反而不美,此时最应做的就是一切如常,再加上几分自然而然的热络,这才能显出交情来。
之前张承和郭猛心里也都留着心思,别看郭猛大大咧咧的,但心中不是没数,正经是外间这数月以来发生的事情,两人是一点没问,只将汉中这里的情形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先倒倒苦水,多少也能让朝廷知道汉中这里的不得已是不是?
而今却又不同,两人心事算是放下了,这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开始不停的打问了起来。
赵石这里简要一说,两人都是唏嘘不已,原来外间果然和汉中这里情形相似,而郭猛这里则嬉笑着作好奇壮,问起远在京师的赵石到底怎么到了川中这里。
待得听到赵石原是以钦差身份来了蜀中宣旨,却正赶上蜀中变乱,在金州耽搁了下来,之后乱匪猖獗,聚兵来取金州,朝廷那里这才下旨让他统兵,接下来,从年初开始,连场大战,金州保住了,援军也陆续到达,这才整兵而来。
赵石随未说什么细节,但眼前两人都是统兵大将,其中凶险两人一听便知,免不得不着痕迹的连声恭维,其实两人这心里也是羡慕的很呢,因缘际遇,看来大秦又要出一位大将军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多时辰,赵石做的就是可劲的安抚,为的还是让两人安心留在汉中驻守,到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一顿饭吃下来,几如老友相见,谈的虽是金戈铁马之事,但几个人都是领兵之人,全没无聊的感觉,反而多出了几分亲近。
但给张承两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直到赵石婉拒了两人晚间歇宿此处的邀约,回了城外军营,张承两个一直送到城门口,站在城门之前,望着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两个人都有些出神,一年多不见,真真是恍如隔世一般,当初那位在他们眼中勇猛无双,却屡遭魏王排挤,东征时差点丧了性命的鹰扬将军,现在却已独领大军,言谈举止,和当初那位寡言少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将军更已是判若两人。
一顿饭下来,给两人的感觉就很不好说,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少年人的面孔,稳重老成的好似父辈一样的言谈,但让人却有觉得是军中之人的做派,有些疏离掺杂在其间,过后却又觉着对方很念旧情,滋味杂陈,说不明白道不清出。
其实也好理解,两人有求于人,话语权便不在自己手中,赵石不用揣摩他们的心思,但他们两人却要仔细琢磨对方心意,自然浮想翩翩,不能自主,如此而已。
两人有些心事,但总归觉得汉中之围已解,来的又是两人相识之人,大半的担心算是放了下来,最终还是郭猛看得开,撇着嘴道:“娘的,咱们兄弟官儿也不见大,想那么多作甚?还不是得听人家的,看这样子,咱们兄弟还得在汉中呆些日子了,三哥,你说呢?”
只这一句话,就也知道,看上去粗豪的郭猛心里也是够数,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任事不想,这世家子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张承微微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汉中实非英雄久居之所,别到了最后,咱们二人成了汉中的坐地虎才是真的。”
郭猛摸了摸脑袋,一想到,在这鬼地方已经呆了一年多,若真让自己久驻汉中……从后背一直凉到尾巴根儿,“别,千万别,三哥快想个法子出来,若是让咱家在这见鬼的地方再呆上几年,老子非发霉了不可,奶奶的……”
“咱们两个说话不管用,兵又只剩了这一点,更没了说话的底气,其实,咱们的去留,八成最后还得落在这位大帅身上,咱们好要尽早打算才成。”
“怎么打算……要不……府里那剩下的几个歌姬……”
张承立马摇头,指点着郭猛笑着道:“我说贤弟啊,府中的女子让咱们给赏的差不多了,这事儿咱们遮掩还来不及,怎么能再送给旁人?
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人家连睡都不睡在城里,像是那种能收你重礼的人吗?”
郭猛有些脸红,郡王府里的女子剩下不少,本来都好好看护着,但围城日久,军中士卒思乡之情日切,士气难以维持,于是张承咬着牙想了个法子,将府中女子分成了几等,凡有功将士便可任意挑上一个,他们知道这事后患无穷,所以不敢用强,幸好府中女子多也无依无靠,其中更有不少都是奴籍,如今汉中城为秦人所占,凄凄惶惶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这会儿一听说能够出府嫁于有功将士,对于这些本就身不由己的女子来说,到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虽说多数还是给人做妾的命运,但值此非常之时,总归好过在府中惶惶不可终日吧?
就这般下来,到了此时,府中从丫鬟到歌姬舞姬,大多都已被挑走了,一想到这事,别说张承,连郭猛都有些头疼,这要是大军还朝,队伍中多出些女子出来,别说两人没脸见人,就是朝廷责问下来,也着实不好说的紧呢。
郭猛知道自己出了个蠢主意,不过眼珠儿一转,却是嘿嘿笑道:“三哥,听说咱家侄儿不是在羽林军中任职吗?还听说,和这位是结义兄弟来的,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张承也笑了,“此事到是不假,不然东征的时候,也不会知道此人不凡,幸亏如此,才多少多少和人家结下了些交情,就是不知道佩官来没来,若是来了,多少应能说上几句才对……”
不提他们在这里揣测琢磨,赵石回营之后却真是立马将张锋聚叫了回来,经了这些时日战事,张锋聚人瘦了些,但却更显精悍,他年纪比赵石大不许多,性子又颇为浮躁,但在羽林军中磨砺了这几年,依旧锋芒毕露,不过却多了几分领兵大将特有的沉稳出来。
进了中军大帐,不客气的在赵石帅案上一把端过水碗,咕嘟嘟的喝了个痛快,这才一抹嘴巴,“大哥找我来有何事?种家那小娘看的紧呢,累死累活的到现在,也没缓上一口气,我就不明白,大哥怎么就选了她来当中军官?拿着鸡毛当令箭,让她骑在自家兄弟脖子上,大哥也脸上无光不是?”
这小子就没一句好话,赵石满脸的黑线,之前这小子还说过什么赶紧将这小娘娶过门,搁在家中好好收拾收拾,让她明白明白妇道之类的混话,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传了出去,弄的他脸上无光不说,过后硬是再也见不到自己中军官儿的影子了,真真是让人恼火儿。
以前训上几句,不行踢打上两下,这小子总要老实些时候的,不过现在这小子脸皮越来越厚,只要不是大事,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是肆无忌惮,赵石自己也有些纳闷儿,闹来闹去,当初怎么瞅这小子都不顺眼,现在反而到觉着越来越是亲近,还真好像多出了一位兄弟一般。
还没等他虎下脸来,那边张锋聚却有贼头贼脑的来了一句,“大哥,你还真别说,咱的眼光就是准,你瞧现在种家那小娘,没事总躲着大哥你,上次远远瞧见你了,步子都迈不开了,眼神儿乱飘,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女人脸红那就是想男人了,这么野的婆娘,也就是大哥……”
“张锋聚。”
“末将在。”张锋聚条件反射便的应了一声。
赵石咬着牙,真想一拳过去,将这个家伙的牙齿都敲落了,“我命你现在就滚去汉中城,你三叔张承现在就在城中,别说是我的意思,你问问他今后如何打算的,愿不愿意继续驻守汉中……”
张锋聚一拍脑袋,看赵石脸色不善,知道又是自己多嘴惹了祸,赶紧陪笑道:“看这忙的,将自家叔叔都忘了,还是大哥体恤兄弟,大哥见三叔了?怎么样,身上没少零碎吧?”
赵石终于压住了火,似笑非笑的道:“你知道我让你干什么吧?这可是军令,回来若再胡言乱语,军棍落在身上的滋味儿估计你就得尝尝了。”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69章 奇士
本来准备在汉中休整四日,兵荒马乱,军情如火,汉中这里虽说山清水秀,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但赵石也没那个闲情雅致领略汉中风物。
又和张承两人有过一番深谈,一个就是留下两千团练,由郭猛统带,一来驻守汉中各要隘,二来也要剿除残匪,兵卒虽少,但以现在情形,匪首多数被擒,其他四散,应该也能勉强维持,不过就算两人想再多要些人马,也是不成的了,赵石这里兵力也是捉襟见肘,能留下两千兵已算是仁至义尽,若再开口,可就有些得寸进尺了,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并不会在这个上面多做纠缠。
再有就是经过匪乱之后,汉中残破,十室九空,百姓流离,指望大秦派来官吏肯定是远水不解近渴的了,所以也需两人多做布置,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春耕时节,依照蜀中的节令,已是误了春耕的农时,如今乱匪已除,却还要组织农事,汉中这里气候温润,若能措置得当,还能收获两季稻米。
其实说到底,这最重要的还是人力,汉中经此一乱,人口锐减,恐怕得过上几年才能恢复元气,而农耕却需人力支持,不然良田虽有,少了人力也是白搭,赵石到是有心将擒获的数万乱匪留在汉中,但转念一想,汉中兵力太少,若再出了乱子,反而得不偿失,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好处,经过一载战乱,百姓思安,战事一过,立马扶老携幼回归乡里,死的人多了,这田地却是空前的宽裕了起来,土地本就是战争的直接原因,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多数都是因为人口增多,可耕种的土地越来越少,加上土地兼并严重,农民食不果腹,活不下去,这才揭竿而起。
而汉中经此一乱,人口锐减之下,看样子却是要安定个几十上百年了。
张承两人听了心里叫苦,却还得连连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事,两人驻扎在汉中已经有一年多了,对这里越来越是熟悉,所以这差事还真找不出旁人来替他们,不过以武官而辖政事,也是权宜之计,应该做不多久,两人也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赵石这里也含糊的应诺,一旦有了机会,定会将两人征调回来,两人听了,虽说还是不甚安心,最恐生意做的久了,不能干回本行,但也都知道,此事断不能操之过急,所以还是连声道谢不提。
赵石本想第三日便拔营起兵的,但最终还是又延了一日,见了一下汉中城的蜀人官吏,不过一见之下,到真见到一个有趣的人。
此人姓宁,名向岳,字北山,乃原安平郡王府长史,三十许人,面容白皙,剑眉星目,一身白衣,长身而立,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好风范。
不过从张承那里得知,当初兵围汉中之时,屡攻不克,正是此人怂恿孟信杀了守城的刺史魏信等人,开城请降,所谓奸佞小人,不过如此。
事后张承本想杀了此人,不过这人却是有些胆色,而且言辞便给,也不辩解为何不忠不信,怂恿孟信出降,只是列出几个缘由,说杀自己不得。
第一个理由有些无耻,说是自己虽然有愧于主上恩遇,乃大不忠之人,但于大秦却有大功,大秦若想平定蜀中,却是缺不得蜀人相助,而今城破之后,立即便斩杀功臣,今后如何还能得蜀人之心?
这一条其实已经够了,但人家还有话说,说自己有社稷之才,若现在想杀他,便如周郎欲害孔明,庞涓欲除孙膑,之后必担骂名……却是让张承哭笑不得。
当然,就像后世找工作一样,却还要递上自己的履历,此人出身寒门,然蜀中科考取士,非世家豪门不得其门而入,蜀中苏氏,把持科举之门,几十年来,寒家子少有得中,他这才回乡投身郡王府,照他的话说,本来想尽心辅佐这位王爷殿下治平汉中,但结果是这位殿下只知道吃喝享乐,不思进取,让他倍感无奈……
最后人家还不忘恭维上两句,让你都不好意思翻脸,说是听说大秦君明臣贤,自会明白其中道理,安平郡王与他都乃降臣,连安平郡王这等只担虚名而又无用之辈都能安享富贵,却要杀他这样有大才干之人,岂非本末倒置,为智者所不取?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此人侃侃而谈,讲了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出来,却让张承觉得这人虽然品性卑劣了些,但说的也不算一点道理也没有,而且也很佩服此人的胆子,和那安平郡王孟信比起来,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加之此人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没说什么为了满城百姓什么的虚言,到也能称得上是一位真小人。
于是便留下了此人,不过到底是看不上这等卖主求荣之辈,没让他跟着孟信一行去大秦,而是将他留在郡王府当了个看府之人。
这其中未尝没点恶心人的心思,你不说你有大才吗?又什么孔明,什么孙膑的乱比,我就让人去当个看门儿的,看你还能如何。
但也是世事难料,随后汉中大乱,盗匪蜂起,形势骤然大变,张承受了伤,郭猛也觉独力难支,就这个时候,此人又找上门儿来了,先是将张承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接着便献计制造谣言,让城内百姓不敢私通乱匪,又私下里跟两人献策,以府中女子赏赐众军,也好让军卒拼死守城,到了这里,却是将安平郡王府上下出卖了个干干净净,也算得上是人中极品了。
之前张承两人在赵石面前都没提起此事,这时又是不同,不但将此人引荐给了赵石,而且也将此中缘故说了个清楚,这里面未尝没有替自己两人开脱,留个首尾的意思。
赵石这里也觉有些怪异,虽说蜀中人杰地灵,自古以来不管是吟诗作赋的文人墨客,还是保家卫国的名将贤臣,其中多有出身于川中的蜀人,若说有一两才干智谋之士被张承看重,也不觉得怎么奇怪。
但这人却是出奇,秦军来了,虽然军威赫赫,兵甲峥嵘,但汉中城粮草充足,又有汉中刺史等人一力把守,想要破城却也有些困难,这人偏偏在那个时候鼓捣孟信开城投降,乍一看,和史上那些奸佞之徒却没半点分别。
但之后乱匪四起,将汉中城围了个严实,按之前此人作为,就算不出点幺蛾子,再投降一次,也应躲起来,以免遭了杀身之祸才对,但此人偏偏给张承两人出谋划策,将汉中城给牢牢的守住了。
行事虽然无耻了些,但也算是一个奇人了,制造谣言,将女子赏于军士,这些事情非心肠歹毒之人不能为之,放在后世也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民风淳厚,鸡鸣狗盗之徒为人切齿,名声甚至大于性命的时代,此人可谓是行事偏于悖逆了。
听了这些赵石对此人兴趣大增,特意想单独见一见这人,说起来原因也是简单,此人行事独树一帜,看来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在赵石看来,此人比之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务实,务实之人,也是能办事之人,如今时节,这样的人自然越多越好,至于其他,赵石也不愿多去理会。
不过这一见面,赵石上下打量,见惯了秦川男儿的朗朗气概,这蜀中人物俊秀清雅却是让人耳目一新,不得不承认,单以风姿而论,像南十八,陈常寿等人却都逊上此人一筹。
“北山见过大帅。”声音清朗,到是很配这身皮囊。
赵石在打量这位特立独行的蜀中文人,而宁向岳何尝没在偷偷打量眼前这位秦军统帅,怎么看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生的高大魁梧,相貌虽不出众,但一身戎装穿在身上,却是让他觉得比张承等人都多出一份煞气。
神色之间冷冷淡淡,看上去威严迫人,深如幽潭的眸光扫过来,让宁向岳瞳孔一缩,赶紧低下了头,心中不但诧异这位大帅年纪之轻,还惊凛于其人威严之重,也不由得感慨不已,西秦人才如许之众,张承,郭猛如此,本已让其心生感叹,今又见到这么一位,也不知西秦军中人物是否个个如此?
如此年轻就统领大军,征战沙场,那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若再多出几个这样的人物,天下又有谁能当西秦之兵锋?
他本来自忖也有几分胆气,不然也不会在张承面前侃侃而谈,讨回一条性命,但在赵石面前,不知是否是因为对方身份不同,还是其他什么,一肚子的恭维话,却是一句也没说的出口。
“坐下说话。”赵石随意的摆了摆手。
“谢过大帅。”镇定了一下心神,宁向岳从容一礼,坐了下来,但这四季如春的郡王府见客厅堂在他感觉却是有点闷热。
大厅里静了半晌,赵石也没说话,这是一种心理测试,身份卑微,心志不坚之人往往会坐立不安,有这么一出儿,也说明赵石对此人是有些看重的。
不过怎么看宁向岳也是不疾不徐,始终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但赵石目光何等的锐利,从其手指总是无意识的颤动,眼珠转动频率也比平常快了许多,额头上不一会就已经有了一层细汗,种种细节都表明此人心中并不如表面上那等从容。
总听人说起文人风骨,但自他来到这里之后,真真能让人感受到,风华内蕴,不假外求的人物,也只一位而已,就是那和他曾有半师之谊的陈老先生了。
有所求,即有所动,有所求,即有所趋,正和了那句话,是人都有弱点。
“可知我为何见你?”赵石开了口。
宁向岳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挺起身子,迎上赵石审视的目光,心念电转,接着便是一喜,并未急着回答,他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位虽说年轻,但和自己之前遇到的各色人等却都是不同,要谨慎而再谨慎。
琢磨了片刻,这才回道:“大帅即命北山来见,自然是有用得着北山的地方,北山卑微之人,若大帅有命,不妨明言,北山定知无不言。”
赵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这里到真有一件为难之事想问一问你。”
“大帅请讲。”
赵石笑了笑,直接道:“你是汉中人,汉中如今的情形你都知道,我来问你,如今汉中残破至此,现在最应做的是什么?”
这下宁向岳到是抿嘴笑了,“大帅,恕我直言,当务之急,应是剿匪,安民,不过,北山以为大帅要问的当不是这个,容北山猜上一猜,大帅可是想问及农事?”
赵石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满意,别说,这人脑袋还真的很是灵光,“不错,正是此事。”对于聪明人,一些细节也就不必再提了,更没必要问人家是怎么猜到的。
那宁向岳此时却是肃容站起身来,深施一礼,“大帅恕罪,北山想当面问大帅一句,北山背主之人,像张将军,郭将军等虽留了北山性命,却皆不齿北山为人,为何大帅却还以政事相询……若北山为大帅参赞,大帅可愿还北山自由之身,脱了这郡王府牢笼?”
赵石笑了,看来这位怨气也是不小,最重要的是,此人好像胸有成竹,虽说农事之类其实他未必在意,那是朝廷该管的事情,他不想多插手,问起这个,多数也是临时起意,想看看这人到底奇在何处,此时却真的起了好奇之心。
摆手让宁向岳坐下,这才道:“听说你自己曾言,自己有大功于我大秦,这话我深以为然的,不说张将军等如何,但我这里却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你想就此离去,我也不拦着你,送你黄金百两,良田千亩,总归能让你作个富家翁就是。
但你若能将此事办好,将来蜀中平定之时,我这里亲自给你向朝廷请功,你看如何?”
宁向岳站起身来又是一礼,“大帅之心胸,果然非是常人可比,北山愿为大帅解忧。”
说到这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上前在桌子上展了开来,赵石探头一看,却是一副手绘的山川图志,心中兴致更浓,此人竟然早有准备,还真是让人有些惊异。
“大帅请看。”宁向岳挽起袖口,指点着道:“汉中府辖下八县,共有良田四十余万亩,其中多为水田,自古以来,这里便有汉中天府之称,得之,今后必为大秦粮仓。
所以大帅所重之事,乃是汉中经此战乱,百姓十去五六,空有良田,却无人耕种罢了,今北山有一策,不但可解大帅之忧,更可为大帅添数千兵甲,大帅可愿细闻?”
赵石抿了抿嘴,心里有些腻歪,文人都这个德行,喜欢不停的卖关子,陈常寿如此,南十八如此,眼前这位也有这个毛病,不过听到竟然还能多出兵甲?这却是意外之喜了,于是点了点头,示意其快说。
宁向岳却是脸上放光,指着图上两道黑线道:“汉中被临秦岭,南依巴山,身处群山之间,大帅可知道这山间都有些什么?”
赵石恨不能一脚将他的话都踹出来,还好的是,这次宁向岳接着便道:“别处北山知之不详,但南面巴山之下,有金花,银花,顶花三处土司,此处乃蜀国平帝时所设,驻于此间的都乃蛮族,金花蛮,银花蛮,顶花蛮三族在此已逾数十年。
而群山之间,更有长洞蛮,明山蛮等蛮族村寨数十,就在五年前,蛮王阿律曾请命于安平郡王孟……孟信,设土司于浦县之南,孟信以蛮族不服教化,屡生事端为由拒之,由是与蛮族交恶,再无往来。”
“但北山少时居于浦县,曾随父入山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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