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将血-第2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好,还好。”胡氏连连拍着胸,气息又有些急促,还咳嗽了两声,这是常年坐下的毛病,一着急上火就是如此,但此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更顾不得问是什么缘由两人才动了手,只是觉着那女人竟然也会武有些奇怪,却也管不了这些。

其实世家之人也便如此了,和普通百姓有了争执,占理不占理都没必要问,因为有不讲理的资格,不过一旦对上家世相仿的,就需讲些道理出来了,当然,一旦貌似家世不如,那么讲道理也是无用。

其实世事如此,真理相对于权力,总是显得如此单薄而又力不从心,没必要愤怒什么,当你拥有了权力,也就有了讲事实摆道理的资格,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不会跟所有人讲道理就是了。

这些都是闲话,回到正题,胡氏这个时候就没什么讲道理的心思,更不想管什么谁是谁非,她虽说深居简出,但却并非无知妇人,对于一些事情看得分外的明白,所以随即便道:“即是如此,妾身看也不用老爷为难,妾身明日便派人寻七娘回府,带她去给人家赔罪……”

种从端暗自点头,但脸上却是露出似笑非笑之色道:“你就不问问到底是为个什么七娘才跟人动手?”

“哦?莫非其中还有旁的曲折?不过到底是人家伤着了,总是有些理亏,看那位年纪轻轻的……没难为老爷吧?七娘这孩子,闯下了祸,也不跟我这当娘的说说,还躲出去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瞧你说的,那人没那么不堪,再说,你家老爷也是能任人为难的?你不用急,这事儿啊……怎么说呢?七娘这丫头八成是看上那位大帅了,她这眼睛啊,是真长到头顶去了……”

胡氏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这次连手都忘了抬了,直接长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见种从端又夹了几口菜,抿了一口酒,笑眯眯的样子,这才顺过气来,“这孩子,这孩子……”心情勉强镇定下来,心中乍喜乍忧,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种从端那边也不说话,直过了盏茶功夫,胡氏才又开口道:“看老爷是样子,是想结下这门亲事?”

种从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弄得胡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眼巴巴的望着种从端,她这里是没了主意,只希望老爷能给了决定。

“这事难……但也不是不能……你可要知道,那赵石不但已经娶了正妻,还有一房没过门的媳妇,是京师李敢当的侄女,四品下的将军,七娘虽也……你呢,不要着急,先去探探七娘的口风,若那丫头认准了,种家的女儿,就算不能是正室,总也得是平妻的位份,听说那赵石幼年丧父,只剩一个老娘在京师,若七娘点头,我这当父亲喝出一张老脸,托人上门……只要那边一点头,这事就成了八九分,这事还在七娘,我已经把她从城外叫回来了,明日她到你那里去,你好好瞅瞅她的心思……”

胡氏多少有些不情愿,自家的女儿自小就宠着,虽说是庶出,但却比嫡出的女儿还要金贵,又能文能武,去给人家当侧室,她这里怎么舍得?

她虽不说话,但种从端怎么回不知道她的心思,说了这么多,也就是为了这个,这时心想,看来还得敲敲边鼓,“你就不问问,那丫头是怎么看上的人家?”

胡氏抬头,她也奇怪,女儿心高气傲,怎么就看上个有妇之夫了呢?只是先前心里忽高忽低的,还真没想到此节。

种从端琢磨了一下,他还真没细问,只是知道个大概,真真是关心则乱,这事儿都是从儿子嘴里听到的,自己还没细细打问过,虽说儿子不会也不敢骗自己,但这事确实弄的有些操切了。

但就他知道的,糊弄一下胡氏还是轻而易举的,遂道:“那丫头先是跟人家在军营里比武,比试输了不要紧,听说那场面……嘿,我都不好开口,外面都传开了,你说这丫头,还瞒着家里,叫人说什么好?

这不,过后又去了安抚使衙门,跟人家的未过门媳妇又打上了,幸好没伤着没碰着,不然我没脸出去见人,她自己这辈子就别想再嫁出去了,你说说,这丫头那股子聪明劲都到哪儿去了?”

这下子胡氏是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去穿外衣,种从端瞪起眼睛,为女儿的亲事操心至此,他这里火气也是一直压着,见胡氏沉不住气,立即发作,“你干什么?”

“妾身去瞧瞧七娘。”

“方才都白说了是吧?女儿家脸皮薄,你追问急了,还能把她绑在府里?明日她就能跑回军营,你个妇道人家上哪去找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告诉你,打问的时候要不动声色,女儿是你生的,她有没有那个心思你还能瞧不出来?去,叫人收拾一下,睡吧。”

……

所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赵石这里自然没有想到有人正算计着给他再加件衣服,只要种遂不在他眼前晃悠,一大堆事情的他也记不起这码子麻烦。

经此一战,根本不需什么手段,他在金州便已稳稳站住了脚跟,大帅之名也已名副其实,金州政事上大事小情虽然还有陈祖,种从端两人在署理,但在官员任免,钱粮度支两件地方上最重要的政事上,却要赵石点头用印才成了。

即使两人心有不愿,但就算他们如之前般自行处置了,也有的是人想要在大帅面前露个脸,将事情报给赵石,这已经不是两人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随着赵石在金州声望越来越高而必然发生的转变。

虽说赵石并没有借机将军政大权都喔在手中,但两人也已有了束手束脚的感觉,但事情就是如此,自古以来,官员想要放开手脚,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上面还有这么一位在……

景兴三年三月末,随着秦州,凤翔府,兴州等地禁军团练陆续来到金州,朝廷的旨意终于也到了。

宣旨钦差赵石认得,却是翰林院待诏李士芳,随行的竟然还有工部侍郎蒋中流,刑部的两位员外郎,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行的护卫的乃是八千京兆殿前司禁军,队伍浩浩荡荡,看上去好不壮观。

圣旨冗长,先是彰显金州诸人之功,接下来才是赏赐,第一个自然是赵石了,加爵三等得胜伯,除鹰扬将军,晋四品上明威将军,赐节鉾,印信,准建牙开府,总揽蜀中战事,赏赐黄金若干,绸缎若干,便不一一细数。

赏赐不可谓不丰厚,实衔儿虽未有晋升,但爵位却像三级跳一般一下子到了伯这个位置上,已可与一些多年宿将或是朝中重臣相比,别小看了这个,俸禄什么的先不提,到了伯爷上,便可以荫及子孙了,和勋爵截然不同,加上军衔也晋了一级,已到了大将军的边缘,而职权却还犹有过之。

之后便是军前巡阅使陈祖,晋三等忠武伯,加兵部郎中,仍属原职,赏赐黄金若干,绸缎若干。

种从端,晋利州安抚使,加吏部侍郎,暂属原职,赏赐……

种从端有些想吐血的感觉,利州还乱的跟什么似的,自己竟然当上了利州安抚使,官到是升了,但他也可以想见今后的苦日子了,立时满脑袋黑线,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不论如何,这门亲事得抓紧些了,不然等打下蜀中,说不定自己会被调到蛮族的地方去管野人的,那和充军发配有什么两样?

金州知府,金州别驾等到都遂了心愿,而金州诸将乃至军兵也各有晋升赏赐,除了种从端之外,是皆大欢喜,其实仔细算起来就能知道,朝廷给的东西并不算多,参战军兵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余人,团练什么的赏赐还要降上一等两等,这么一来,不过数万两金银,加上一些虚衔爵位,就算是完了的,总体算下来,得了实衔的不过数人,爵位到是有些,但除了赵石,陈祖二人,全都是勋爵,看上去赏赐丰厚,但较真的话,和这一战的战果相比,却是有些不符的。

不过没人管这些,仗还有的打,以军功晋爵,已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比以军功升职更让人觉得有盼头儿,当然了,爵位自出现以后,起到的也正是这个作用,在实职不能多赏的情况下,赐爵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61章 故交

李士芳是熟人,而且和赵石走的很近,联想起上次宣旨来的李师雄,让人觉着这些所谓隐秘的关系便如同青天白日的物什似的,无所遁形。

工部侍郎蒋中流赵石见过一次,也听说过此人,四十多岁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据说接任工部主事也就在这几年之间,等他接任了工部尚书,估计御史中丞汪老大人再一下来,正德一朝的老臣在朝堂之上也就不剩几个了,当然,这些朝廷上的事情都是一封封家书中写的,并非赵石自己臆想而来。

宣旨完毕,自然就是给钦差大人接风洗尘,李士芳等人这回没急着离开,欣然赴宴,赵石这些日子很是忙碌,各处援军纷纷到达金州,这驻扎营地,粮草调拨,以及面见领兵将领等事都是不容耽搁的,所有金州一应官吏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一般,这回又来了八千殿前司禁军,又得一番忙碌。

所幸金州现在粮草无缺,军资足够,人手更是不少,加上金州这两年都是大军驻扎之地,不论官吏还是百姓也都熟悉了这些事物,各司其职,并不慌乱,到是让人省心不少。

陆续而来的大多都是禁军以及团练,到得此时,金州人马加起来已有四万余众,赵石心里总算有了些底气。

各路探子已经派往蜀中,陆续传回来的消息并不算好,利州一地已然没有多少乱匪,利州乱匪几乎都陷在了金州,不过要说利州已经安静下来了却是瞎话,利州在金州战后却多出了许多土寨土堡,都依山靠水的,据于险要之处,探子打问,大多都是一些地主乡绅聚众自保所为,反正一句话,利州已是无主之地,还是乱的跟一锅粥似的。

而利州城却还在秦军手中,却被剑门蜀军围了个水泄不通,据说已经有些时日了,探子无法混入城中,也就没什么详细的消息。

而最险峻的估计要属汉中了,当初去取汉中的以秦州军为主,里面有平凉镇军,禁军等等有近万人马,领兵之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张锋聚的三叔张承,副将也是老熟人,是那个东征时被他胖揍过一顿的郭猛。

说起来,这两人领兵取汉中十分的顺利,到了阳平关,关中蜀军竟然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随后几处隘口,都是极为险要之处,若是蜀军能据险而守,别说阳平关,就是后面几处隘口也能让数万秦军强攻不下的。

这可都是蜀中有名的地方,三国时不论张鲁,还是后来的刘备,曹操都曾领兵大战于此,哪次都是十数万兵马,就他们那点军兵,别说进入汉中盆地,就连阳平关都过不去的。

不过蜀军将无战心,兵无斗志,让他们二人却是长驱直入,直接杀到了汉中城下,过不了几天,守城的蜀军节度使蓝惟谐,这位节度使大人可能是看三国看多了,竟然想要趁秦军远来疲惫,趁夜袭营。

张承等虽无防备,但大军扎营,怎么会没有一点防范,尤其是像秦军这样久经战阵的军旅,蜀军出城夜战,两人正是求之不得,晚上一番混战下来,不但后蜀节度使蓝惟谐被阵斩当场,出城的蜀军正是没回去几个。

两人乘胜攻城,几度攻上城桓,却都被刺史魏士成带兵赶了下来,要不怎么所两人运气好呢,正无奈间,蜀人自己却是先乱了套,后蜀咸安郡王孟信杀了刺史魏士成以及反对降秦的部将,开城请降。

若非李任权率部千里奔袭,同时立下大功,他们两个就是伐蜀头功了。

当然,这都是前事了,也不一一细说,但两个人的好运气到此也就为止了,两人手下军兵本就不多,驻守汉中,看押降卒,又要护卫后蜀咸安郡王等一应降官回秦,加上还要不停的运送粮草。

这么算下来,两个人实在无力派兵驻守阳平关等险碍,再说了,后路自由入蜀大军看着,也无须担心不是?

但蜀中大乱,数十万乱匪取金州,也就可见汉中这里的情形了,阳平关为乱匪所据,之后各个要隘处情形虽无法探知,但想来也已经入了乱匪手中,不过近万秦军士卒应是能守住汉中的,这个赵石毫不怀疑,就算领兵之人被人刺杀或是重伤,秦军也不会太过慌乱,乱匪的伎俩赵石现在已是清楚的差不多了,先是使人刺杀首脑,然后趁群龙无首之间,靠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招数虽然实用,但却非是百无一失,只要有人在关键时候稳住军心,乱匪也就无机可趁了。

就像利州城,即便守军已然不多,二十万乱匪在关下徘徊数月,也不是没能破城而入?

而秦军入蜀,这阳平关必定是要先拔了的,不然大军后路就随时可能被乱匪切断,也正好趁机打通到汉中盆地的道路。

这些天,他看的都是探子关于阳平关的探报,直到钦差来了,他心中已有了些成算。

身为钦差的李士芳等众人都散了,这才又掏出另一道圣旨,赵石,陈祖,种从端三人又得跪下接旨。

这一道旨意就不是封赏了,而是让三个人协力入蜀,而让陈祖与种从端两人高兴的是,朝廷旨意上并非急着让赵石领兵入川,而是让三人商量决定,这无疑给之后的战事增添了许多的胜算。

让两人尤为佩服的是当今圣上的英明,蜀中之战到如今已经打成了一个烂摊子,这谁都明白,而力主伐蜀的当今陛下恐怕也是焦头烂额,对于京师长安现在的情形他们两人也并非一无所知,若是金州这一战败了,当年宣武皇帝旧事很可能会重演,皇帝下罪己诏,传位太子这样耸人听闻之事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但就是如此情形之下,那位陛下竟然还能体谅前方将士征战不宜,给领兵大将以信重,这样的心胸和气魄,足可让人称道一声,圣明天子。

而种从端心中这时也痛悔非常,当年为何要扶助那么一位,做下那许多事情,真真是猪油蒙了心……

接下来说的却是金州所俘乱匪之事了,以工部为主,刑部为辅,十余万罪民将被分往数州劳作,因蜀中战局未定,所以这些罪民将有数万留在金州,不管是运送粮草,还是临时成军,发往军前,都由赵石等人决定。

至于其余乱匪的去向,朝廷还是斟酌当中,不出一月,当有定论,而工部侍郎蒋中流将主理此事,赵石三人此时恍然,为何工部,刑部都来了人,却还没几个,原来如此。

赵石心里也是高兴,看来圣上以及朝中重臣已经同意了他的意见,看来自己灵机一动的想法却也有可取之处,不过他是军人,并非真正的政客,这些想法一闪而逝,并不深究,种从端眯着眼睛,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当今圣上对这位大帅当真是宠信到了极点,所奏无有不准不说,其中竟然连打折扣的地方都没有。

等到宣旨完毕,将圣旨交到赵石手中,李士芳才满脸含笑的将赵石搀扶起来,笑道:“恭喜几位大人,百战功成,可谓朝廷柱石。”

接着却是含笑看向赵石道:“今次已是小臣给大人第二次传旨了,汾水一别恍如昨日,而今大人已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前程似锦,当真让士芳羡慕啊。”

赵石也笑了起来,“要说羡慕,赵石到是羡慕大人常在帝侧,又能平平安安在京师享福,赵石现在可是身心俱疲,恨不能去了这个职位,清闲一些呢。”

两人对视而笑,心中自有默契,说起来,两人相识于汾水之畔,见面的时候并不算愉快,尤其是那时李士芳文人心性颇重,非要夜宿庙宇,却是差点遭了贼人毒手,到得赵石军中时那狼狈的样子实在让赵石看不上眼。

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两人之后再没见过,但李士芳回到京中之后,性情大变,开始热衷于官场,和赵石府上长史陈常寿往来频密,成了好友,和赵石的关系也密切了起来,尤其是李严蓄被委为入蜀大军的监军一事上,却是得他出了大力,算是欠下了一个不小的人情。

这时相见,两人说的虽说不多,却都心知肚明,今后官场之上,相互声援,互为倚仗是免不了的了。

李士芳乃朝廷新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常伴帝王身侧的,那需要机会,更需要才干和能力,李士芳此人有才学,在当今陛下还是景王之时便与其交好,这就是机缘,两个加在一起,早就出了如今的翰林待诏大人。

对于李士芳的来历,无论是陈祖还是种从端最多也就听所此人当初是长安八友之一,其他的再无所知,见赵石与其相熟,心里都有些泛酸,他们两个如今都是远离京师的人物,对于京师人事之更迭都不很敏感,也变相的显示了两人远离了大秦官场的核心。

陈祖还好些,毕竟他一直任的是外官,但种从端心情就越发的郁闷了起来,瞅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却是恍然如梦,这时才觉得,原来朝中竟然出了这许多年轻人,而再看自己,曾经也是如此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而如今呢,却已经两鬓如霜,远离长安繁华之地多年,朝中新人又有多少还认识他这个曾经的兵部尚书,种家的族长呢?

不管两人作如何想,但两人却都是世事通透之辈,说了几句话后,便借故离去,大堂之上便只剩下了赵石李士芳两人。

李士芳目注赵石道:“大人如今可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啊。”

赵石笑着回道:“李大人可不也是不一样了吗?”

两人同声而笑,估计都又想起汾水河畔军营往事,笑声更多了几分畅快……

“赵大人再不可提什么李大人,叫在下一声士芳即可……圣上让士芳告知大人,当初大人所言句句良言,只惜以为胜算已定,未曾听从,不然蜀中战事当不至于此,而今大人领兵,陛下是放心的,但若有何难处,快马速报京师,断不可再像之前般,先斩后奏,让圣上忧心了。”

赵石点头,“士芳请代赵石回禀陛下,最多再过十日,赵石便领兵入蜀,还是那句话,前路茫茫,臣尽力而为就是。”

李士芳有些诧异,但他自己在当今圣上面前就有些洒脱不羁,这时见赵石听得口谕,却未多出多少异色,且也没有空放大言,心里到觉着此人确实值得自己相交,能得陛下信重如此,也确有其道理。

于是笑道:“圣上说不必太过急切,准备完全才好入蜀,大人这是?”

赵石摇了摇手,“圣上宽宏,能体恤前方将士,古来帝王,能有几人如此?实是让人无话可说,但话说回来,挥军入蜀,宜早不宜迟,赵石最怕朝中闻听金州大胜,便急令我等起兵,但现在却宽容了这许多时日,已是足够,不过这一次,还请朝廷速派官吏入蜀,安靖地方,还请士芳启禀陛下,大乱之后,必然大治,于我大秦未必不是好事,但蜀中元气大伤之下,却需及早定策蓄养民力,不然,蜀中没了拜火神教,自然还有其他什么。”

李士芳肃然点头,“大人金玉良言,士芳定一句不差的禀明圣上……”

正事谈完,李士芳便多了几分随意,笑着道:“士芳多去大人府上,听闻大人府上添一公子,还没给大人道喜呢。”

说到这个,赵石心里未尝没有点期盼,不过脸上却是多出几分苦笑来,“我这里还没见过,更不知怎么教养,府中妇人女子众多,就怕等我回去,小子已经娇生惯养的不成样子了。”

李士芳也笑,这时才恍然察觉,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满脸深沉的大人才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有了儿子,却会转不得,相比于自己在长安的闲适,却是着实让人惭愧。

“大人放心,将门虎子,将来未必比大人差了就是,尤其惜身兄膝下无子,近日见到那白白胖胖的幼子,却是动了慈父之心,夫妻两个恨不能将孩子抱回去自己养着,惜身兄更已经收了公子作弟子,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将一身才学教给他呢,以惜身兄之才华,大人还需担心什么?

李博文没有争过,还生了几天闷气呢,见到士芳,也没个好脸色……”

赵石这时却道:“唉,赵石怕的也正是这个。”

李士芳愣了愣,接着便明白过来,对啊,刚说了将门虎子,这让陈常寿教下去,岂不成了文弱书生?恐怕在这位大人的眼里,和长于妇人女子之手也差不多了吧?明白此节,却是猛然哈哈大笑,不一时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却是又让赵石想起了那个汾水河畔,放浪形骸的世家子。

不过心中也觉畅快,当初陈常寿来信之时,那位府中长史对于赵石嫡子还没一个,就弄出一个庶长子来,还很有些不满,不成想,时到今日,却稀罕的跟什么似的,也真可谓是世事难料。

这时赵石轻轻一拍桌子,却是想起一件事来,心里苦笑,见到此人就应该想起来的嘛,怎么会说了半天话才……也是这些时日事情太多,又常年在外,家中之事反而记挂的太少了些。

心中苦笑,却还是抱了抱拳,“听说我那大哥经士芳引荐去了翰林院,还未谢过呢,真不应该,晚上的时候到要多敬几杯酒给士芳了。”

要说李士芳这交友的本事真是不小,几句话的功夫,便是以赵石的心性,也感觉两人如同多年故交,士芳,士芳的叫着,初时还有些别扭,但这时却是叫的顺口之极,连话也多了许多。

这边厢李士芳擦了擦眼泪,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着道:“宁方兄性情端方,博学多才,与士芳相交,多有规劝之言,让士芳得益良多,宁方兄蹉跎至今,不过是机缘未到罢了,今次他本来是要考恩科的,但以如今情势,恩科恐怕又得延后了,遂由士芳荐举入了翰林院,但于宁方兄来说却未必是好事,士芳实是不敢居功的。”

“我这位大哥,心思很重,年纪老大,却还独自一人,在我府中呆得也很不舒服,这回有了职位,应能好上许多,我这里承情的紧呢。”

“大人说哪里话,当初在汾水大营中一番叙谈,士芳才如醍醐灌顶,才有了如今的翰林待诏李士芳,不然士芳不过还是一长安浪荡子罢了,每日饮酒作乐,填词作赋,丝毫不知蹉跎了大好年华,此等恩情,士芳牢记于心,不敢稍忘,而大人征战在外,士芳能让大人少些后顾之忧,已是万分欣慰,却是当不得大人相谢。”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之间已是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又相谈良久,李士芳这才离去洗漱,准备晚上的洗尘之宴。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62章 军法

李士芳并非急着回京师复旨,而是在金州多留了数日,旁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心里也都明白,钦差来到金州,封赏一应官吏将士,但身上未必没有旁的什么令谕,如今金州加上八千殿前司禁军,已有大军五万余众。

京兆殿前司禁军的到来乃是意外之喜,让赵石麾下军力更加充足,不过这些殿前司禁军有多一半却要代替金州守军看押战俘的,剩下三千人,才是可供其调遣。

这回入蜀大军的来历比之之前却要简单多了,无非是团练和禁军,镇军皆守要害处,其余西南镇军都已经随大将军吴宁到了川中,不过饶是如此,整军备战之事也颇为繁杂,各军互不统属,尤其是各州团练,多没经过厮杀战阵磨砺,战力要比禁军弱上许多。

即便是殿前司禁军,这些年也没打过什么仗,和镇军精锐没法相比,算起来,还是金州原有的万余将士勉强算是赵石能倚靠的力量,其他新来之军却要靠征战来考验了。

这十天当中,赵石终于开始雷厉风行的将众军捏合在一起,再不顾及其他,李金花自领一军,约有万人,以段从文副之,其中皆为殿前司禁军精锐,杜山虎,张嗣忠各组选锋左右两营,约有万人,其中皆为羽林军,雄武军,镇军精锐,种遂自领一军,段瑞副之,万人,其中多数都是禁军士卒,还有团练精锐充之。

最后则是各州团练,以五千人为一军,以为中军,一番措置下来,十日已然过去了七日,这等重整兵马之事前些日子便在做,只是这次做的更加彻底,再不顾其中会有人不满,或是有人说他安插亲信等等,尤其是殿前司禁军,这次来的就有两个都尉,两个将军,却全让他留在中军。

这么做也有他自己不得已的地方,现在的兵马,只五万余人,却几乎是西南四州所有的兵马了,若不能胜,不说旁的,只这以后十年间,大秦将再无力窥视西南,所有人都得请罪于朝廷,也容不得他再有所顾忌。

而且若有选择的话,谁不愿意将能战之兵放在中军,临敌之时,调兵遣将也能从容应付,但现在不成,团练都是没见过阵仗,却手拿刀枪的丁壮,比乱匪强的地方就在于有军纪,在战斗意志上可能还不如乱匪,实际上以团练为中军,便是将自己放在了险地,这要是还有人不满,赵石也不惮于杀上几个来稳定军心的。

所幸,经金州一战,他在军中的威望已是极高,新来之军大多也在启程之前得了上官嘱咐,虽说领兵大将全都成了大帅的心腹之人,但不满归不满,口出怨言者却是一个也没有,此次入蜀,却是与之前十五万大军伐蜀不同,此战不但是要平乱,而且可能会和蜀军蛮军遭遇,蜀中情势之复杂也非是常人可以想象。

那十五万大军伐蜀,军中参战之人想的都是立下不世之功勋,加官进爵,封妻荫子,而这回入蜀征战,诸将都有些提心吊胆,唯恐兵败辱国,心情天差地远,行事自然也就不同的很了。

赵石不管这些,剩下几日,除了召集众将议事之外,便是让众将回转自己军中,安抚士卒,相互熟悉,严厉军规,其他并不多事。

景兴三年,四月初三,送走了李士芳等人,四月初五,大军终于开始陆续拔营而起,兵戈林立,铠甲铮铮,浩浩荡荡往西南而来。

到得汉水河畔,大军扎营,只一年多功夫,十五万秦军曾在这里渡河伐蜀,启了战端,却是至今未归,而数月之前,又有二十余万乱匪渡河而来,也是一去无还,将军百战死,沙场十年归,这浩浩汤汤之汉水,见证的又何止这些?

汉水河畔,军情如火,赵石可没有大发感慨的时间,留李金花一部守住汉水两岸,也便是大军退路,以杜山虎部过汉水,直驱定军山,张嗣忠一部,则急行取天荡山,赵石则自领大军逼近阳平古关。

阳平关古称白马,尽口,始建于西汉,自古便有西蜀门户之称,与天荡山,定军山互为犄角,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天下绝险之处,莫过于此,三国时,诸葛孔明据此以为伐魏之基,驻军曾长达十数年。

而今阳平关却是两易其手,为乱匪所据,隔断东西,让汉中秦军无可奈何。

“报,秦军数万已行至十里处。”

关城之上,一个满脸凶狠,身材健壮的黑脸汉子挥了挥手,恨恨的骂了一句,让斥候再探,自己则扶着城垛,有些焦躁的望向远方。

此人姓周,名成,别看名字普通,但神教中谁不知道青龙堂座下有四虎二门神,而此人正是二门神里面的黑面神,别看长了一副凶相,却是行事慎密,在青龙堂素有威望,不然青龙堂起事之后,堂主陆大年也不会让他守这阳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