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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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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衣服早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阶的汉子稍一犹豫,也是叫道:“小人也愿往……”

刘昌在心里大骂了几句贪生怕死的龟儿子,但嘴上却也不甘人后,毕竟这脑袋得先保住才成,却是比两人多说了一句出来,“小人愿意跟随将军去诈寨,但……但将军得先放了我手下那些……”

眼前这个身体强横,在刘昌看来连眉毛梢儿都带着杀气的大汉却是满不在乎的来了一句,“都带上,不死的就跟着我吧,也就你的手下还有些男人气,以后跟着咱吃香的喝辣的,保证比他们之前过的好……”

说到这里,却是恶狠狠加了一句,“别给我想别的,到了时候,谁要是打着通风报信的主意,老子也许活不了,但你们的脑袋也得先搬上一次家。”

三个人不敢如何,都是连连点头……

……

“李大人怎的在这里躲清闲?”

帐帘一掀,随着笑声,吴宁已经带着风声大步走了进来,随手将头盔摘下递给身后的亲随卫士,摆手让他们退下,接着自己麻利的解开披风,卸下甲胄,往大帐正中的桌案上一扔,对着李严蓄笑眯眯的问道。

李严蓄这时却是裹的像个粽子,身前放了个火盆,火苗腾腾,烧的正旺,不过身子还是抖的厉害,他这时也唯有苦笑以对,站起身来想向这位主帅大人施礼,却被对方一把扶住。

“行了,你们这些从京里出来的就是开不起玩笑话,早就跟你说了,咱们都是行伍出身,闹这个虚礼没意思……赶紧坐下,这风寒染上了,就得老实歇着,要说蜀中这天气是不饶人,他娘的照我看,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见到一个大晴天儿的,军中有多少人病倒?要不是咱们准备的妥当,不定没打到成都,就全得躺下。”和之前在众将面前沉静自若,一言一行都带着威风不同,这时候的吴宁却才露出些行伍本色。

此时李严蓄却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还有些羡慕的瞅了瞅吴宁宽厚的身板儿,抽了抽鼻涕,瓮声瓮气的道:“娘的,咱们两个要是一起站出去,现在准没人说咱两岁数差不多,瞅瞅我这一头的白发,我这身子骨儿照着你这个大帅也差的远了,这些天也没脸出去见人,怎么样?栈道修好了吗?”

两个人说话都直来直去,却透着一股子亲近劲儿,要说李严蓄在兵部这些年,和同门下平章事杨感自然不会对付了,吴家和杨家有姻亲在,算起来,吴宁还得叫上杨感一声舅爷,本应与李严蓄疏离些的。

但李严蓄经过这次大起大落,却是看透了许多的事情,来到军前之后,并不与军中将领多作接触,对于军务之事也少有议论,催办粮草,以及和后方官吏打交道等事却是不遗余力,事事皆为大军着想,有这样一个监军在,身为主帅的吴宁却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心,事无巨细,就算李严蓄多次说出什么主帅决定就好的话,也要在他面前详细解释一番。

这般下来,两个性情相异,经历官职都大不相同,之前更是只闻对方之名,没见过一面的人却是渐渐都去了提防之心,说起话来也便恣意了许多。

“快了,估计也有个三四天就成,不过却给了蜀军准备的时间,赵方此人到是了得,好像打定了坚守的主意,有了这些时日,旁处蜀军准备再周全,也是守不住的,唯有剑门,剑阁险峻,天下之雄关莫出剑门关之右,又有赵方亲自坐镇,却是强攻不得的。”

说起话来,李严蓄到是觉着寒意渐去,脑子中的昏沉感觉也少了许多,这时却是笑道:“大帅何必瞒我,蜀军大势已去,自古以来,大军到剑阁而空手而还者,鲜矣,大帅恐怕心中早有定计才是,快快说来,以作咱的祛病良药。”

吴宁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李严蓄一巴掌,却是拍的对方身子一晃,赶紧上前扶住,“就听人说,兵部有一只老狐狸,向有滑不留手之称的,这回听说要来军前监军,我这里可是担足了心事,没想到却是你这样一个妙人,好,好……”

连道了好几个好字,才又正容道:“要说真正打起来,赵方虽有蜀中名将之称,但咱们这一路上打到这里,蜀中军将们的本事也都清楚,土鸡瓦犬罢了,所以说啊,赵方的本事也未必能强到哪里去,不过是蜀中无有大将之才,于是才将这人显了出来罢了……”

这一刻,李严蓄才真正的觉察出了这位大帅的自负和骄傲,之前的种种做派恐怕都是做给麾下将校们看的,李严蓄在心中也微微暗叹了一声,果然,能统领万军者,怎么又会没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性情?

吴宁如今袭的是安平郡公,整整比他父亲低了一大截,当年他父亲吴玠有拓土之功,又正逢大秦剧变之时,这才有此殊遇,不然别说是异姓之人,便是那些开国功臣之中,也没一个封王的。

吴氏一门荣耀至此,也算得上是堪堪到了人臣之顶峰,到了吴宁这一代,如无转机,必定是要走下坡路的了,但是机会就这么来了,伐一国之功就明明白白的摆在了眼前,可想而知,之前这位大帅谨慎再谨慎的举止,不派大军走罗川小道,而是宁可耗费时日,修复栈道,军中诸事皆是亲力亲为等等等等,这里面是憋着一股劲儿啊……

不提李严蓄心中感慨,却听吴宁继续道:“困守剑门,其实就能看出赵方此人不过是中平之智,手下又无能战之劲旅,如此,大势已然在我。

听说蜀中君臣并不和睦,君庸臣堕,赵方临危受命,若不是朝廷予我时日不多,这时退兵十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后蜀君臣就能自毁长城。

此时嘛,却只能用那反间之计了,我已命人在剑南散布谣言,君臣相忌之下,结果却是难料,赵方身边还有枢密副使苏方重,不通军略,定多为赵方掣肘,其实这仗不打,赵方已然了无胜机,此人一去,后蜀再无领军将才,这千里之山川,就是我们大秦的了……”

李严蓄听罢,心中也是惊喜,抚掌而笑道:“大帅运筹帷幄,果然不凡,看来,进贤先要恭祝大帅建此不世奇功了,此战之后,我大秦军中第一人,当非君莫属……”

“你又何必笑我?我却是有自知之明的,此战能打的如此之顺,还不是圣上及诸位大人在中枢运筹帷幄之功?

此时也正是关键之时,却要慎之又慎,不能起半点骄狂之心的,等功成之日,再谈功论赏不迟。”

“大帅能有此心,确为朝廷之幸,众将士之幸也……”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片刻,都是哈哈大笑……

……

景兴二年五月末,大秦兵马总管吴宁,派奇兵出罗川小道,克深渡渡口,小漫天寨守将李昭大惧,失措之下,为秦军所乘,被人骗开寨门,激战之下,秦军趁势突出栈道,大举掩杀而上,李昭不敌,率残兵败走大漫天寨。

秦军汇合深渡奇兵,尾随败军而来,大漫天寨守将陈合惊慌之下,指挥失当,竟被秦军尾随败军杀入寨门。

两军激战一个时辰,陈合战死,李昭被俘,残兵数百弃寨而去,此时秦军也已追逐激战两日,各个都是疲惫欲死,彭岚山,罗耀商量了一下,虽然都是立功心切,但还是选择了原地驻守,等待身后的大军主力到来。

大军前锋半日之后便即到达,接着又在小漫天寨休整一日,之后四千秦军强攻金山寨,金山寨此时却早已枕戈以待,营垒坚固,又正处要隘,有赵方麾下大将王海亲自把守。

四千秦军在此血战两日,却是终未拿下金山寨,此时秦军主力八万人马陆续到达,王海惊悚之下,得了赵方军令,在寨墙上虚设草人火把,趁夜弃寨而走。

不过却为秦军识破,大军并进,王海率军断后被围,力战不降,最终自刎而死,只余两千残兵退入剑门,之后秦军四出,将利州各处军寨一一扫平,又克利州府空城,至此,整个利州重镇皆为秦军所有,八万大军临于剑门关前,雄峻的天下第一关城终于展露在秦军面前。

剑门关天下险峻,从下面望去,两边壁立千仞,如同刀削斧刻,中间一座雄关像一头巨兽般堵住隘口,居高临下,声势森然,在关下望去,虎踞龙盘,便是八万大军在前,也让人有些微不足道之感。

吴宁率领众将在下面观瞧,众将都是连连咂舌,都道果然名不虚传。

吴宁观瞧良久,叹道:“天下第一雄关,果然鬼斧神工,诸葛武侯真神人也。”

李严蓄笑着应道:“武侯遗泽,却为小儿所据,可惜,可叹……”

关城之上,此时也是人影林立,看着关下铺开,旌旗密布,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秦军大营,许多人已经脸色发白,双股战战,不能自己。

为首一人面如冠玉,头定狮子盔,身着银色甲胄,身子修长,却并不显瘦弱,一张颇显俊秀的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丝毫不为关下联营那冲天的杀气所影响,只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些疲惫,却让他一身的英气减了几分下来,这人正是蜀军行营都总管,后蜀理国公赵方。

“秦军连战连捷士气正盛,总管大人可有良策退敌?”说话的却是赵方身边的一人,这人身子微微有些发福,脸上也满是书卷之气,上得城楼,脸上的汗水还没消干净,此时为关下秦军声势所摄,也微微露出些沮色,皱着眉头问道。

赵方周围众将这时却都露出些嘲笑不屑之色,也是,这位监军大人之前还一直叫嚷着让总管大人出兵救援汉中,更是一副你不领兵我便出马的样子,如今却又说什么秦军士气正盛,宁不可笑?

“有剑门关在,就算秦军再来十万,最后也得退兵而去……”也不等赵方说话,他手下的一个部将便已经大声说道。

赵方摆了摆手,他明白手下众将对于这位文人出身的枢密副使有些瞧不惯,不过当此之时,也顾不得从中转圜了,秦军来的如此之快,实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心痛王海之死之余,也有些后悔,若知秦军战力如此之强,便是弃守利州,全部退守剑门,也好过徒损兵力的。

“为今之计只有谨守剑门一条路了,剑门若失,则京师危矣,方只求苏大人与我同心协力,共御暴秦,其他的,方也顾不得了。”

“那是自然。”监军苏方重脸色本来有些难看,此时却是正容道,“当年邓艾破蜀,却是用奇兵绕剑门而过,如今虽然不同于古时,但还请将军防备之……”

赵方微微颔首,“这个不必忧虑,便是秦军要辟蹊径,通过之人马也不会多,最多也就千余疲兵罢了,我已召各寨守军防备,量秦军也无机可乘……”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450章 大胜

琴声切切,时如微风过林,时如深泉滴水,让人闻来,却是神清气爽,心情宁静,心绪不由自主间,只愿随着这琴声起起伏伏,悠然于世外。

“这琴音中已有禅意,到此静极生动之境界,已可入宗师之列,没想到府上却是出了个操琴圣手……”

琴音袅袅,渐渐隐去,穿着一身轻袍的陈惜寿卓然立于赵石身边,脸色虽还一如往常般苍白,但到了夏日,精神头却是好了不少,长身而立,面容英俊,带着沉毅,看上去着实便是个气度卓然的佳公子形象。

此时已到六月间,正是繁华似锦的季节,府中后园姹紫嫣红,绿树如盖,夏风带着池塘中的水汽微微吹来,根本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暑气,只感觉一片清凉,再听罢这等如仙乐般的琴声,却是真正的有了尘俗尽消之感的。

他自然知道此时在后园中弹奏出如此之曲的人是哪个,这位文姑娘在府中地位有些特殊,不属平常府内之琴师,而是以自由之身驻于府上,颇像是宫里的供奉,拿着主人家的银子,用度也是从优供给,来去却是自由的很,虽说出身青楼,这个名声不大好,但身为女子,便是大秦风气开化,能如此特立独行的又能有几人,可惜,这位文姑娘一直深居简出,眼前这位大人又没有宴客的习惯,他到府也有两个年头了,却是和这位文姑娘未曾见过几面的。

尤其不好出口的便是……如此之佳人,他虽有幕艾之心,奈何房内却有一只母老虎在,他这位贤妻平日到也贤惠温良,不过若是起了性子,虽无缚虎之力,但缚住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这话语之间,却多少带出了些遗憾的意思来。

赵石是什么人,他这话里一有何异常,却是第一时间便感觉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

这琴声虽是美妙,但对于他来说,却并不真能在心底留下痕迹,反而却是想道,府里的闲人还是多了些,那些仆役就已经不少,内院的女子更是成群,还有护卫亲眷,加上城南庄子上的人丁,怕不已经有数百人之多了吧?

是不是应该让他们找些营生干干了,府里的支出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再加上李全寿,张锋聚一群蹭饭的,赵石都怀疑,那几个账房先生是不是在认真做事,不然就这么一个个月下来,怎么就没个短缺的时候?

若是让陈惜寿知道他这时转着的小家子气的念头,一定会笑的打跌,感情几次向这位大人说起官员俸禄的事情,竟都是当做了耳旁风,一点没往心里去的。

想这京里多少豪门世家,哪家门户之内不是仆役成群?就算家里败落的不成样子,只要府邸还在,内院外院也总得养上十几个下人才成,不然出门都没脸见人的。

不过赵石也就是想想罢了,旋即便将这突如其来的念头放在了一边,前些日子前方捷报已经到了京师,朝堂上下自然都是欣喜若狂。

秦军主力已经攻陷利州重镇,兵临剑门关下,其他两路人马却更是突出,张承率兵临于汉中城下,大战三日,阵斩后蜀节度使蓝惟谮,数次攻上汉中城楼,但却都是功败垂成。

不过就在第四日的头上,汉中城内却生了变故,后蜀咸安郡王孟信联合城中部曲私兵,斩刺史魏士成及其部将十数人,随后开关请降,这位孟氏宗亲以及其家眷正在递解进京途中,想来作为第一个投降的后蜀皇室,应该会受到些优待才对的。

而东路李任权军才是最出彩的,李任权所部只有八千军卒,吴宁命起横扫金州以南至巴山山麓,以为大军侧后,保证粮道之顺畅。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这一路其实是为大军殿后,并无多大用处的,庆阳府兵变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但余波一直未平,不仅平凉之军在军中不招人待见,庆阳府的兵马也是一般无二。

他与张德让,韩适三个人都是当年兵变之首脑,虽说事后补救,但韩适还是因受牵连而免官罢职,他则勉强做了庆阳府防御使,可想而知的,老来若能在此任上退下去,就已算得上是谢天谢地了的。

如今率军入川,平凉指挥使陈祖做了大军留后,而他也差不多少,所部成了一支偏的不能再偏的偏师。

他乃军中大将,自然心里不甘,分兵四出,迅速平定了金州以南后,一咬牙,却是将兵权交给了副将张德让,自己带两千人马,只带兵刃口粮,轻装急进,一头扎进了大巴山中。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夔州,作为后蜀水军重镇的夔州。

四十天,能翻越巴山而出的只有的只有一千六百余人,衣衫褴褛,精疲力竭的千余秦军却是创造了一个不得了的奇迹,自古以来,向以长江天险以扼蜀中水道咽喉的夔州便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秦军眼下。

修整两日之后,粮食已经吃了个精光,却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秦军是极为可怕的,一路隐蔽前行,迅速攻克清水,之后毫不停留,突然出现在夔州重镇开州城下,毫无防备的蜀军只稍作抵抗,便被这些几乎是背水一战的秦军击溃,知府史文寿临阵脱逃,团练使王千战死,俘获蜀军千余,其余尽皆逃散。

攻陷开州,李任权却并不满足,留偏将李厚守城,自己只带六百士卒急趋夔州水军重镇瞿塘关。

之后便堪称千里袭敌的经典战例了,有两万水军把守的瞿塘天险,对于来自身后的危险却是毫无知觉。

瞿塘关,蜀军有铁索连战船以为浮桥,水军大营更是战船密布,值此秦军来攻之际,这里也已经有了些战争的气氛,为的却是防备后周水军沿江直上,来个落井下石的,不过前有巫山诸寨,这里有些防卫却也有限。

李任权带六百秦军壮士,趁夜偷入水军大营,以桐油浇蜀国水军战船,放火燃之,一时间,烟气腾腾,火光冲天,将江面都照的仿若白昼一般。

后蜀水军大乱,本来这些水军救火措施也是十分完善的,不至于火头一起便乱成如此模样,但黑夜之中,却有人用川中口音在到处大喊敌人大军袭营,赶紧逃命之类的东西。

蜀军本就懈怠,斗志更不用提,这时漫无防备之中,江上浓烟滚滚,到处都是慌乱的喊叫声,隐隐之间还能听见喊啥之音,哪里还分辨得出真假,救火云云更不用说了。

大火借着江风迅速蔓延开来,不一时,岸上营房也卷进火海之中,到了此时,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大火将天际也照的火红一片,整个瞿塘水营从远处看去就好像已经成了一支特大号的火把,火光照耀之下,蜀军士卒无头苍蝇般喊叫着四处奔逃。

到李任权率领士卒灰头土脸的退出水营之时,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火焰汹汹的大营,他可没有想到,一把火竟然真个烧的如此惊天动地,回头查看伤亡,六百士卒只少了十余人,李任权自己都有些奇怪,后蜀水军乱的如此之快,火头为何如此之大,不过随即他就抛去了这个念头,这一功算是实打实的立下了,可惜,若不是带的人太少,这时直取成都,征蜀之第一功臣便非自己莫属的了,不过这一次的功劳也是非小,想到回军之后的封赏,他这心里可是热的和火炭似的。

后来他才知道,这火放起来之所以如此容易,却是因为水师战船本就都要刷上几层桐油,自然分外易燃,交战之时,蜀军都会在船上准备沙土以为灭火之用,蜀军无备之下,又无人及时救火,战船都靠在了一起,火势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了。

也算他来的巧了,后蜀水军指挥使南盛这个时候正在白帝城楼之上和手下军官将校以及地方官吏,文人清客宴饮取乐,周围歌姬环绕,杯筹交错,正饮到畅快时。

火光才起时众人都是醉眼朦胧,也未在意,等到大军溃营之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响,这才有人惊呼出声儿,众人一窝蜂般的聚在白帝城楼的栏杆旁边,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看着水军大营化为一片火海。

醒过神来的南盛欲哭无泪,火势如此,只要不是傻子便能明白此时便是赶回去也无用的了,南盛心灰若死,拔剑就要自刎,却为部将死死拦住。

此役,后蜀水军战船大部付之一炬,所剩不过十之二三,李任权所部可谓是战绩彪炳,相比之下,秦军主力以及张承所部取得的战绩看上去便也不是那么光彩夺目了。

赵石想起那位当初那位身体有些虚胖,肩宽背厚,为人却是圆转自如,说话更是滴水不漏的大汉,心中也自感叹,秦军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一个李任权已是如此,其他将领又当如何?

不过赵石也是想的明白,此战虽说堪称经典,不但毁了后蜀水师,到此,东川之地也已打开了大门,可沿江而上,直取成都。

但就战略整体而言,利弊却很难说的清楚,此战过后,后蜀抵抗将更加微弱,士气更低,对于夺取川中来说是有利的。

但后蜀水军若能完整的保存下来,现在看来对秦军稍有阻碍,但从长远看,后蜀水军大伤元气,之后战乱之中,能不能保留下些人来都很难说,如此,后蜀水师基本上便是覆没之局了,川中与南唐共有天险,川中更有居高临下之利,但水师一去,想再建上一支也就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这对未来的大秦来说,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损失,想要出蜀,却是难了几分。

捷报到了长安,可想而知,朝堂上下顿时欢声一片,所有人都认为是胜局已定,其实便是赵石自己也觉着以前有些担忧的过了头儿,想大秦重臣们精心准备了数年的一战,又怎么会考虑的不够周全?

到了此时,大秦上下都沉浸在了这等开疆拓土的胜利所带来的欢乐之中,以前朝中或多或少有些穷兵黩武之类的微词也都消失了个干净,朝廷众臣更是恰如其分的纷纷送上贺表,里面自然都夸耀皇帝英明神武之类的讨喜之语了,便是长安的百姓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欢欣鼓舞,天天好似过年一样,如此这般,仿若整个长安城都在这巨大的胜利面前震动了起来。

未几,朝廷便下诏旨,进李任权为威远将军,临江伯,张承为定远将军,一等清义县县男,其他众将也多有封赏,这样大规模的封赏在年前东征之后也有过一次,不想不过半年多,便有了第二次,而且其中还封了一个伯爷,自忠毅伯韩炜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可见朝廷已经下了狠心,要重赏前方将士了,也表明了朝廷不吝爵赏,只要立下殊功,便有后赏的意思,明白人也都知道,此时不过是个开头,等到川中真正平定下来,那时才是重头戏呢……

相比较外面的喧嚣,这些时日赵石却是更加的低调了,除了读书之外,军务上的事情都交给了杜山虎等人,领了魏王府护卫之责后,也只去过一次魏王府,之后便交代手下众将轮班职守,不得怠慢,至于陪同魏王去枢密院,那更是好似忘记了一般的。

“我叫你措辞整理的那些东西弄出来了没有?”不管外面如何,就算这几次见到杜山虎等人言辞之间也都带着遗憾的意思,但却并不能对赵石有什么影响,毕竟不管如何,赵石都来自后世,这眼界之宽阔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们所能比得了的,天下之大,并不是只有一个川中,四海之外,还有许多用武之地。

后周,南唐,吐蕃,大金,蒙古,草原,极北之地还有西伯利亚,西面的欧洲,非洲,阿拉伯人的地方等等等等,这一战也不过是个开头罢了,没赶上又算得了什么?

谁又能明白,作为一个军人,能来到这样一个风起云涌,英杰辈出的时代,已经算得上是幸运了,又何必去争这尺寸之功……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451章 武学

“大人是要去武学教授学子?这些条陈是给折大将军看的?”陈常寿皱了皱眉头,接着道:“据惜身所知,大人这些条陈与朝廷规制不合啊,武学乃皇上和大将军依礼部国子监所建,生员多取军中将门子弟,都是身有官职爵位之人,想要一视同仁恐怕……

再有,将门子弟自少时便习文练武,兵书战策,马步韬略,各个都是自成一家,这些人家将子弟送入武学,多数还是看重入武学之后,便可自称大将军门生这一条上,至于真想在武学中学到什么的,恐怕不会太多……”

也不等他说完,赵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无非是说在武学上耗费心血实在无益,一来规矩是朝廷定下的,改起来麻烦不说,牵涉也多,二来嘛,武学中的学子不过是在武学中走个形式,去管教这些人,得罪人是一回事,对自己也丝毫没有好处,文人说话,总是弯弯曲曲,也亏是赵石经历的事情多了,不然依照以前,还不定能懂其中的含义。

不过陈常寿却是不知,这武学建立之初,其中条款规制设立他却是多有参与的,当初也是正德皇帝有感军中将领威权过重,又逢庆阳府兵变,朝廷大将心怀叵测于前,援军众将纷争于后,实是让朝廷感到了这些大将们的威胁,这才起意设立武学,其中极力推动者,便是当今皇上了。

不过这几年朝廷风波不断,景帝登基之后,朝廷又开始用兵于外,朝廷上下都将眼光放在了两场战事上,估计设立武学的初衷已然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说来也是可笑,当初设立武学是为了制衡朝廷大将,而如今呢,武学却成了那些将门子弟镀金的所在,更为可笑的是,武学山长折木清更是大秦将门的代表人物,而武学之所以有今日的规模和名气,却和属意创立武学的当今皇上并没太大的关系,却成了折木清的心血所在,这样一笔糊涂帐,要是细算下来,估计便是景帝李玄谨也要哭笑不得的。

按照当初赵石的想法,京师武学将是一个范本,就像是后世的中央军事学院那样的存在,之后再在各州府设立分支,就像是如今的科举制度一般,以保证寒门子弟能进入军中为官,这样的体制一旦确立下来,军人的权力将得到空前的加强,而其中多了这些寒门出身的将领,大秦各大将门想要生存下来,就要适应这样的潮流,不然一定会被压个粉碎。

这样一来,军队的膨胀将不可避免,最后将成长成怎样一个怪物,这么长远的事情,赵石是不会去想的,至于能不能保证大秦千秋万代,赵石压根就没想过这个。

毕竟军队和官场也差不了多少,自古以来便有派系之争,南方人和北方人,学院派和野路子出来的,强硬的鹰派和温和的鸽派等等等等,想让他们都听上面的,估计比登天还难,一朝一代更迭,军队出了问题并不是其根源所在,而是各个方面的因素的综合作用的结果,这种深奥的问题也不是赵石能想明白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如今的情形是武学虽不乏人问津,但朝廷的关注却明显渐渐在减退,可以想见的,等大将军折木清退下来那一刻,估计武学也就会回到原来那种半死不活的境况中去了的。

如今他无事可做,却不如投入到这样一件事情当中去,成败如何,他不知道,不过结果到是想过的,成则为军中培养一批军官,这是军队必须的东西,至于武学能不能发展成后世那样繁盛的所在,他可没有那么长远的见识,也没有那样的决心,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并没有想着流芳千古,更不会以救世主自居。

说起来,他虽然来自后世,但要的东西和这个时代的人也没什么分别,无非就是四个字,权势富贵而已……

和陈常寿自然不会说及这些心里话,而是淡淡道:“军中的事情你不懂,武学是一定要办的……”

不成想陈常寿沉思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却是笑道:“还是大人看的远,惜身自愧不如。”

“哦?”赵石有些纳闷他到底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机,能看穿别人心中所想?

陈常寿眼睛闪着亮光,来回走了几步,才笑道:“大人这是要考量惜身?如今大秦正值用人之际自不必说,我大秦地处西北百年,枯守一隅之地,只征伐后蜀,便已经倾尽国力,川中平定之日,我大秦遽然扩土倍余。

虽乃大秦历代所未有之丰功伟绩,然这大好之山河,百万之生民,却需多少良才干吏牧守之?

又需军兵几何,良将几何?到时恐怕陛下就会记起武学来了,武学之生员大用当然可期,此时为其师长,异日或有……”

赵石算是听明白了,这位是个典型的实用阴谋论者,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嘴边,都要转上几个弯子。

就如后世的一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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