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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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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完颜烈根本不在芬州,而是已经回到了西京大同,和他之前的预想的一样,耶律元宜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第二日,耶律元宜以及他的亲族的人头便已经被挂在了上京城头之上。

一直以来默默无名的兵部尚书,遥领南京留守的完颜雍骤起发难,将耶律元宜等人拿下,当即便以谋逆刺君的罪名抄家灭族,在朝中几位重臣的推举之下登基为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召南京副都统制完颜进达鲁带兵回京,接着便罢免和完颜烈交通甚密的尚书丞等朝中重臣,在朝中肆意安插亲信。

再接下来,这位新登基的世宗皇帝却是宣布了金主完颜亮的二十七条罪状,废其为海陵王,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举措,立时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支持,借此机会,更是将海陵王完颜亮的亲信之臣贬出了朝堂之外,却未如完颜烈预料般的大开杀戒。

在迅速稳定了上京朝局后,又派遣使者与北边的塔塔儿人议和,同时召东征大元帅完颜烈回转西京,一连串的手段使出来,几乎没有给完颜烈任何的机会和借口,完颜烈在接到消息之后,唯有长叹数声黯然回了西京。

金兵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哪里还能快速的反应过来?直到秦军进军绛州,刚刚东征归来,已经散了大半的金兵才在监军留后萧可晋的调度之下集结了女真精锐骑兵一万余众,汉军五万余,契丹等杂胡三万的大军,闻喜已失,萧可晋虽是有些匆忙,但还想在绛州截住秦军,女真野战又怎么会怕汉人?所以并未听猛安万户完颜和尚之言,退守芬州,而是率领大军直奔秦军而来。

第五卷 万里征途会英豪 第295章 先锋

“明晚应该能在曲沃扎营了吧?”

曲沃此时已非复昔日风采了,这处滨临汾水,曾有天府雄风,三晋重地之美称,繁华一时的晋地都城,昔日金玉其车,文错其服的胜景已然风流云散,但作为一处战略要地,其军事作用依然不能小视。

纥石烈赤儿默默想道,到了曲沃,便也就进可攻退可守了,等打退了秦军,他这个行军千户应该能升上一级两级的了吧?弄个万户当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说京师那里闹的那叫一个玄乎,老皇帝终于死了,大伙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然进上京城腿肚子都发软,新皇登基,他们这里若是胜了,可就光彩了,大家功劳就都人人有份儿。

想到这里,纥石烈赤儿心里就火炭儿般热乎,再一想到他随大军回师时路过闻喜,看见的那个姓裴的娘儿,那皮肤和缎子似的,模样也俊俏,可比在西京纳的那几个小妾强的多了,这次大军一过,他来个顺手牵羊,神不知鬼不觉,不行就灭了她满门,将人硬抢过来,就说是秦军干的,应该也没人和他较真才对,不过估量一下,秦军好像也应该过了闻喜了吧?别让这群狗娘养的汉人拔了头筹,不过汉人都是假仁假义,行军打仗讲究一个什么什么毫无犯,狗屁,打仗为的是什么?升官发财,金银美女一样都少不得,不然谁跟着你拎着脑袋玩命?

纥石烈赤儿满是横条肉的脸上泛起一丝狞笑,还是当年好啊,听说完颜宗弼大帅领兵的时候,说屠城就屠城,抢到的好东西堆积如山,数百辆车都拉不走,他纥石烈赤儿生晚了几年,没赶上好时候,不然现在哪用吃这个苦头?一天行军数十里,连口气都不能喘?

嘿嘿,到了曲沃,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曲沃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听说有几家大户还是颇为富有的,到了那里,怎也得叫他们给救他们于秦军刀锋之下的金国大军点贡献吧?不然就算他答应,手下的儿郎们也不答应。

这次之后,到手的东西绝对不会少了,不过得弄上些稀奇的给上京的叔叔那里送去,怎也得活动活动弄个京官儿当当了,不然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嗯,还得有监军大人的一份儿,几个将军那里也不能少了,他娘的,这么算下来,还真得动真格的不行,不然那些汉人不会乖乖将女人财帛交出来。

纥石烈赤儿正想到兴奋处,大帐的毡皮帘子一挑,两个军兵几乎是拖着将一个满身是血的军兵弄了进来,一股血腥味随着几人进来立即弥散在空气中,让纥石烈赤儿大皱眉头,张嘴就要骂人,不过一看这个军兵,心中却是一惊。

“怎么回事?遇到秦军了?在哪里遇到的?难道他们已经过了曲沃?不对,应该是秦军先锋,他们有多少人马?”上去一把揪住这个浑身是血的先锋斥候,一连串的问题几乎不假思索的出了口。

在这一刻,从那个贪婪的女真贵族立即转变成了一个战场触觉极其敏锐的将军,几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

这个先锋斥候已经是一个血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无比苍白,前心背后几处皮肉翻卷的伤口像裂开的婴儿嘴巴。

“到处……到处……都是,我……我们在营地南十五里……左右处和……和他们遇上的……没遇上他们的大队人马,都是斥候……百户大人战死,我们剩下的人回……回来,又碰到三队敌人,二十人就我一个逃了回来……”

纥石烈赤儿一把将已经晕过去的斥候甩开,立即吩咐道:“再派三队斥候出去,不要和他们硬拼,只要知道他们到了哪里,有多少人马,探清楚了马上回报,还有,派人知会完颜将军,就说我们遇敌了,嗯……先不用了,等探清楚再说。

传我命令,所有人都拿起刀枪来,全神戒备,秦军已经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等杀光了这些兔崽子,大伙就都有酒有肉有女人……”

这一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尤其是这一队四千余人的金兵先锋来说,接连派出去的五六队斥候再也没有一个回来,周围的旷野和山峦就好像吞噬人命的魔鬼,将这些金兵中最悍勇机警的斥候们吞噬了个无影无踪。

纥石烈赤儿从最初的渴望和秦军先锋打上一仗的火热,心情慢慢变得越来越焦躁,最后则只剩下了恐惧,他也带久了兵的人,失去了斥候等于失去什么他自然清楚无比,再精锐的军队若是没有斥候便也是聋子瞎子,等到敌人的战刀砍刀脖子上才会察觉原来敌人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那将是最最可怕的事情。

他想派出大队人马搜索,但四千多人的兵力并不能供他如此挥霍,出去有十五队斥候了吧?一队二十人到五十人不等,这些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战士,却都一去不回,这样的情形,纥石烈赤儿从军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毫无疑问,敌军主力就在面前,若不是金军先锋有不战而退者,将领斩立决的规矩在,他一定会率兵后撤。

“乌斯奇卡吗。”纥石烈赤儿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恶狠狠骂了一句,他想破脑袋也有些弄不明白秦军主力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前些日子不是还有探报过来,秦军还没出解州吗?怎么一下就到了这里?监军大人的大军主力应该才过临汾吧?这怎么得了……

“快,派人骑快马报知完颜将军,让他迅速来援,就说……就说敌军先锋已经出现,最少有两万人……”想到那位完颜将军的性子,听到有十万大军陈列在前,不定就会将他们扔在这里,纥石烈赤儿不由改了口,这次看来是真要拼命了,最后这位千户大人嘴里嘟囔了一句。

赵石带着十几个亲兵隐身在一处丘陵之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金兵的营地,营地扎的中规中矩,背山靠水,隐隐的火光将营地照的通亮,来回走动的巡夜金兵也能看的清楚,看上去一副守备森严的样子,但营寨扎的十分简陋,木栅都没竖起几根,不过从这里看去,所有金兵都和刀持剑,一些金兵干脆便睡在马匹旁边,一遇变故,翻身就能上马。

赵石嘴角微微泛起冷笑,这次他领到的差事还是先锋的先锋,估计和这队金兵是一个性质,人数上却要比对方少的多,看来那位魏王殿下是铁了心想要借敌之手除去他了,或者找个由头砍了他的脑袋,不然他这支京兆军再也不会被当作百战之师来用的。

政治上他虽然并不在行,但在战场上,他却有过人的直觉,带兵出了闻喜,他便一路急行,几乎将身后的大军抛下数十里,过曲沃的时候,连睬都没睬守卫曲沃的金军乡兵,一路向前。

他甚至将一千五百军卒分作三营散开,居中由斥候联络,之后又吩咐三营将领,将三营士卒各自分为五队,一队百人,几乎将整个大军都当作了斥候来用,散开在方圆十数里的土地上。

这在其他任何将军眼里估计都会以为他疯了,自古到今也没哪个人会像他这样用兵的,杜山虎几个人已经数次派人来想让他合兵一处,都被他骂了回去,他要是就是快,快到旁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给出的命令就是一个,全力劫杀对方斥候,不计代价,一队不行就两队,两队不行就三队,层层阻挡,从传回来的消息看,他还算满意,以自己伤亡二百六十人的代价,杀敌四五百,这里面有平日针对训练,准备充足的原因,还有就是狐狸等斥候的功劳了,总能在关键的地方,首先发现对方的行踪。

看到营地内金兵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这种临时起意的作战方法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不管哪个时代的战争,首先发现对方,给对方造成许多错觉,那么战争也就胜利了一半,看样子对方没有后撤或是前进的打算了,接下来便是看看怎么才能聚而歼之,想到那诱人的鲜血味道,赵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睛像狼一样放出幽幽的光芒,便是周围的黑暗也遮掩不住。

第五卷 万里征途会英豪 第296章 夜袭(一)

“头儿……”黑暗之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你说咱们这一仗能赢吗?那可是三四千的金兵,就算赢了,咱们这些人能剩下几个?”

周围趴伏着的几个身影虽然默默无声,不过都不由自主的支起了耳朵,这时他们已经来到金兵大营后方数里之处,得到的命令便劫杀金兵的传令信使或是斥候,这些军卒的心现在都悬着呢,之前经过河中之战,这些军兵的心气儿都拔了个老高,那些乡兵的战力确实惨不忍睹的。

不过这次不同了,解州城的惨状大家亲眼目睹暂且不提,就说和这支金兵的斥候几次接战,终于让他们认识到正规金兵并不是那些稍作抵抗就作鸟兽散或是跪地投降的乡兵可比,在人数多于对方的优势之下,这些金兵的强悍和骁勇着实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真应了那句老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还只是几场小仗,就已经死了一百多人,伤者倍之,相比之下,河中之战简直就好像游山玩水一般轻松,再严格的训练也不能让这些新兵平静的面对这种血淋淋的结果。

胡离隐在黑暗中的脸色没人能瞧的清楚,这个瘦小,但浑身上下的筋肉好像铁打一般的校尉大人在这些年轻的新兵眼里,自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翻山越岭,藏形隐迹,察查敌情,经验丰富,狡猾诡诈,坚忍冷酷之处在这些新兵看来简直就不像是个人,这个时候担心之余,却是想听他给个保证之类的,不管真的假的,但总能让人少些心事不是?

胡离抬起手想给这个手下最多嘴的家伙一下子,从带着手下这些新兵的第一天,他就告诉他们,在这样隐伏之际,最忌讳的就是出声儿说话,敌人的斥候里不乏他这样的老兵,一个不好就会给人缀上,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些初上战场的新兵崽子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忘了。

但最终这手也没落下,新兵上战场,害怕是难免的事儿,当初他还不是同样如此?一场场仗打下来,这才能将一颗心练就的如同铁石一般,将别人的或是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儿?手下的这些小崽子都刚见过血,一直行军到现在也没来得及舒缓舒缓,也难怪如此沉不住气。

平日里说的那些虽然都没藏私,战场该注意什么都说的一清二楚,但事实上,没经过战场的磋磨,训练时说的再是头头是道也是白搭,老兵,老兵,老兵是怎么来的?那可不是练出来的,那是和敌人拼出来的,活下来的就是老兵,死了的倒霉鬼什么也谈不上,当初和他一起入军的有多少人,现在呢?十个人里有四五个活蹦乱跳的就算是老天开眼了,像旅帅大人那般天生就属于战阵的人可不多见,更多的就是上了战场还没琢磨出滋味就见了阎王爷的,要是他带着这些老兵新兵混杂的队伍,一定将老兵编在一起,尤其是身边,绝不会放上李全德这样的窝囊废。

别看旅帅平日冷冷淡淡,严苛的很的样子,但在他胡离看来,对手下这些兵卒着实不错,将老兵分散下来,带着这些新兵,有他这样的一个老兵在,就能让这些崽子们少死一群,但整支队伍的战力可能还不如当初的巩义团练呢,当初可没老兵带着他,都是一刀一枪滚过来的,直到有一天老兵们突然拍着你的肩膀跟你有说有笑,称兄道弟了,他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自己也是老兵了,可以毫无顾忌的踹新兵的屁股了……

将左耳趴在地上听了听,这是和西北的那些马匪学来的,据说有经验的马匪能听见二十余里之外马蹄的声音,还能分辨出对方有多少人马,有些神乎其神,他不行,但七八里外的声音还是能听得见的。

半晌过后,才缓缓将头抬起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害怕了吧?三四千人算个屁?当初老子们八千显锋军,对着数万西夏狗,也没一个将害怕摆在脸上的,人多管什么?一刀砍过去,是人都得留血,谁越不怕死,谁就越能活到最后。”

“我们不是害怕……”年轻的脸庞上带着涨红,“咱们就是觉着人数相差太多,平时大伙儿演练战例的时候,对着多出几倍的敌军可没有人愿意上去硬拼的,要么就等大队人马上来,要么就固守待援,您再看看现在,都到金兵后头来了,难道咱们这千八百人还想包围人家不成?”

胡离扑哧一乐,演练战例是他们这些巩义团练带来的习惯,团练里大多都是他们显锋军的余部,大伙儿都是老兵,只当这是闹着玩儿,越是他们这些斥候越明白,哪有两家对战场地形明明白白,然后再排兵布阵的?这些家伙们还当了真,真是……年轻啊……

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兵卒子,就能说出一番这样的道理来,就算是以前的显锋军也足够稀罕的了,不当个十年八年兵,上了战场都是晕头转向,哪里会想这么多?

“将军的心思哪是你们小卒子能领会的?咱们这千八百人就包围他们怎的?有将军在,就算是直接杀进他们的营地也不稀奇,到时候谁的英雄谁的狗熊一看便知……”

还待再说上两句,几声夜枭的叫声远远传来,胡离脸色一正,“噤声。”同时脸也伏在了地上,其他几个人都握紧了手里的兵刃,吐出来的气息一瞬间都粗重了许多。

“还在三里之外,是冲着咱们这儿来的,人数不多,最多五六个,这下没白等,几个人头大家分分,之后再加把劲儿,这一仗下来,估计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也该弄个队正当当了,都给老子把吃奶的劲头使出来,放跑了一个,老子就得陪你们挨板子……”

马蹄声渐渐清晰,四个骑士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路疾驰,胡离等人藏身的林子就在大路旁边,汾水在大路另一侧泊泊流淌,马蹄如鼓点儿踏在地上,瞬间打破了这里夜晚的平静。

嗖嗖嗖,劲弩破空的声音听上去分外凄厉,跑在前面的三个骑士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座下的战马就哀鸣着栽了出去,将马上的骑士像稻草般抛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几个人落在地上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落后一些的那个惊悚之下,下意识的死死拉住马缰,战马被勒的人立而起,还没等马蹄落地,一支疾飞而至的弩箭从他腰肋之处一穿而过,吃痛之下,骑士大声惨叫,顺着马屁股便栽了下马。

林中几个人影闪现,受伤的骑士还想站起身来,被人迅速踢倒在地,噗噗几声钢刀如肉的闷响,大路上只剩下了马匹痛嘶声。

“快,将马和尸体都弄进林子,说不准还会有人过来。”几个人影忙碌半晌,将受伤的马拉进林子,一刀斩下,上好的战马立即没了动静,又用浮土盖住路上血迹,之后几个人又没入林间,继续守株待兔,大路上才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有一丝血腥味才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典型的伏击。

……

一声闷哼,伴随着几声惊叫,巡夜金兵的带队军官软倒在地上,脖子上鲜血狂涌,先还抽搐两下,不到几息,这个小军官便一动不动了,一支羽箭横插在他的脖子上,好像他的脖子突然多了一件饰物。

这群巡夜的金兵在第一时间便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四散躲藏,半晌过去,楞是没有哪个敢上去查看受伤之人的伤势的,因为这已经是第四个倒在冷箭之下的巡夜军官了,这一晚被弄的草木皆兵的他们,知道应付这种冷箭的最好的法子就是躲起来等着,这个时候谁上去谁就得有挨上一下的准备,前两次就都是几个金兵的尸体倒卧在一处,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些施放冷箭的秦军的影子,到了现在,巡夜的军官都是抽签子决定的出来的,只他们这些当兵的没一点选择,派上谁就只愿自己平时没积德行善,所以才倒了八辈子血霉,只有祈祷老天爷别让自己脖子上也多出个这么个玩意了。

还有就是这他娘的火把,将自己一行人照的通亮,那些该死的秦军就等在旁边一个个的将他们当靶子,上次那一队人手最是倒霉,擅自将火把熄了,竟让那些胆大包天的秦军摸到了跟前,一队人手全被捅了刀子,要不是惨叫声让大伙儿惊觉,不定还得死多少人呢。

这些如同魔鬼一样的秦军,还没照过一次面,就已经杀了他们二十多人,自己人的斥候也不是干什么吃的,人家都摸上门儿来了,竟然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这些狗娘养的,不是眼睛都瞎了吧?他们却是不知道,先锋大军的斥候已经凋零殆尽,只不过是先锋主将纥石烈赤儿将消息封锁了起来罢了。

难以忍受的静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弓弦嗡嗡的震动声在营外远处响作一片,这些巡夜金兵一个激灵,立即爬倒了一片,人人眼睛中都流露出了惊恐欲绝之色。

一篷箭雨仿若幽冥中探出的死亡之爪,在夜色中闪烁出一片沉沉的乌光,雨点般落下,穿破帐篷,接着刺穿肉体,金兵大营在这一刻就像是油锅里浇进了冷水,一下便沸腾了起来,惨叫声连成一片,伤亡虽是不大,但惊恐就像是瘟疫般蔓延开来。

得到奏报的纥石烈赤儿披着衣服便冲出了大帐,目眦接裂之下,跳脚咆哮道:“给我备马,备马,集齐两个千人队,跟老子出去……”

有些失去理智的他却被同样衣衫不整的两个将军死死拉住,“千户大人息怒,千户大人息怒,天色太黑,咱们出去恐怕正中了对方的埋伏啊,等,咱们等天色亮了,这些卑鄙的汉人就不是咱们的对手。”

纥石烈赤儿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一晚对他来说也是难熬的很了,这种疲敌之术很容易便能看的清楚,但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应付又是另外一回事,四千人的大军,斥候不过数百,全在白天时放了出去,就回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还没弄清楚对方的营地在哪里,就算他现在带兵去追也不知照哪个方向去追,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整个先锋大军就已经风声鹤唳,这种窝囊仗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去,传我军令,巡夜军兵增加五队,在大营半里之外巡视,除巡夜军兵外,所有人不得举火,外围的帐篷空出来……

还有,调一些箭手,哪里有动静就朝哪里射,叫他们不要乱,汉人人数肯定不多,等到天明就是咱们报仇的时候了,我一定要捉住这些汉人的头领,将……”

就在此时,营外马蹄声如同暴雨般响起,金兵大营中立时一静,接着哄了一声,整个大营都喧腾了起来,在这一刻,夜晚的宁静才彻底被撕了个粉碎。

第五卷 万里征途会英豪 第297章 夜袭(二)

“全军列阵,快,点起火把,传令给箫勇名,骑军上马戒备,弓箭手马上列队待敌……”一连串的军令从纥石烈赤儿嘴里发出,这个时候的他哪里还有方才狂怒的样子。

所有金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从帐篷中冲出,点燃火把,在军官连打带踢以及声嘶力竭的呼喝声中在大营中间列阵……

这一夜对于他们来说分外的难熬,刚才睡下就被惊醒,接连几次,之后谁还能睡的踏实,马蹄之声一响,不用这些军官吩咐,久经战阵的老卒就已经知道该干什么,虽然心中惊惧,但还是迅速在营地中间列好队形,到是那些没见过阵仗的家伙无头苍蝇般乱撞,弄出好一阵混乱,直到那些领兵百户拿着带鞘的战刀狠狠乱抽下去,才将这些家伙镇住。

几个亲兵手忙脚乱的给纥石烈赤儿穿上战甲,还没等丝绦全部系好,纥石烈赤儿已经一脚将一个亲兵踢了个跟头,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帐篷,翻身上马,以他的经验,马蹄声应该还在两里之外,而且没缠上马蹄子,不然战马疾奔绝对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响动,看来不像是夜袭,到像是认定了他们是被圈住的猎物一般毫无顾忌了。

不过就算如此,纥石烈赤儿头皮也是一阵发麻,夜战最是凶险不过,听这声音秦军还有不少战马,也不知有多少步卒,也许一个冲击便能冲破这小小的营寨……不过他也算得上是一员悍将,不然也不会让他来作先锋官儿。

一把从腰间抽出战刀,纵马来到堪堪列队完毕的军阵前面,也不废话,一把将头盔摘下砸在地上,仰头呼啸,“呼呵……”

将乃军之胆,见他如此,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兵也是仰头长呼,刀枪举起如林,一股杀气腾然而起,一双双本来带着紧张的眼睛散发出狂热之色,沸腾的战意让那些没见过血的士卒也发泄般的举起刀枪狂呼乱叫,带出了几分杀意,百战之师的气势显露无疑。

但急促的马蹄声竟然缓了下来,在纥石烈赤儿疑惑之间,马蹄声渐转于无,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营地四周却是一片弓弦响动,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了苍白,嘴里却是放声狂吼,“都散开,散开,把火把灭了,把火把灭了,快……”

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箭矢腾空而起,发出悚人的嗖嗖声射了过来,不过毕竟是黑夜之中,准头不好掌握,许多箭矢落在了营地四周,但至少有一半将列好队伍的金兵罩了进去。

伴随着箭矢如肉的噗噗声,一连串的惨叫呼嚎响彻了汾水之滨,没反应过来的金兵成排的栽倒在地,鲜血像喷泉一般浸润了身下的泥土,骑兵从马上被射下,受了伤的战马在嘶鸣中将主人甩下马背,受了伤的它们一改之前的温顺,将挡路的金兵踏倒在地,踩着淋漓的鲜血和肚肠狂奔而去,身后留下一地的血水和碾转哀嚎的金兵。

第二波弓弦再响,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已经连滚带爬的散了开去,或是就地将倒下的同伴遮挡在自己身前,只留下那些吓傻了的新兵蛋子还木然站立在原地,冰冷的箭矢刺入他们的身体,带出的是滚烫的鲜血,黑暗之中,人影像割麦子一般又倒下了一群。

到第三波箭雨来到,营地已经黑乎乎一片,只有零星的火把还在营地中间燃烧,那里已经成了修罗地狱一般,尸体横七竖八交叠在一起,箭雨落下,受伤金兵本来还很凄厉的惨叫声立时被割断,尸体上密密麻麻插的都是箭矢,就好像这里凭空多出了许多刺猬。

四散躲起来的金兵哆嗦着双手,尽量将身子伏低,那些新兵多数已经被射死在地上,逃过一劫的都将身子贴在地上,压抑的哭声为这营地平添了几分鬼气,之前被鼓起的士气已经荡然无存。

纥石烈赤儿红着眼睛推开压在身上的两个亲兵,身上一片鲜红,血不是他自己的,两个忠心的亲兵后背上插着两支长长的箭矢,整个将他们的身体贯穿,若不是他们将纥石烈赤儿扑下马来,现在躺在地上的应该是纥石烈赤儿了。

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眸光在营地周围扫了一圈,但此时正值午夜,夜色暗如浓墨,入目的都是近处金兵瑟瑟索索的人影,哪里看得见二十米之外的情形?

“箫勇名,箫勇名,你个缩头乌龟还活着呢吗?达达,你给我过来……”

听见纥石烈赤儿暴怒的声音,几个亲兵这才迅速从周围围了上来,将他护在中间,“千户大人,您……您受伤了……”

“伤个屁,达达呢?”

“达达大人……”黑暗之中几个亲兵并无多少害怕之意,他们都是随着纥石烈赤儿和西夏人打老了仗的老人儿了,虽说今夜事事都透着诡异,实在像是被秦军包围在了这里,但一张张透着彪悍的脸上透出来的都是杀气,毫无半点惧色,听纥石烈赤儿问到亲兵百户达达,几个人相互望了望,最后目光都聚到了地上。

“千户,达达大人……已经战死了……”

“乌斯奇卡吗……”狠狠咒骂了一句,“箫勇名呢?也死了?没死把他给我叫过来,派个人去查点伤亡,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李崇他们几个将队伍整理起来,记住,不准点火把……”

嘴上一边吩咐着,心中也自庆幸,看来对方人来的并不多,不然这个时候骑兵一个冲锋,自己这些人还不得像草丛里惊起的兔子般被追的四散奔逃?

“大人,汉人没多少人,你让我带人上去,定把这些家伙的人头提回来给您……”一个粗壮的女真汉子大步来到纥石烈赤儿面前,四下瞅了瞅,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顺着他的胳膊,滴滴答答往下留着鲜血,但这人却好像一点感觉也无。

“你带着四个百人队到前面看看,多带上些人,机灵些,别中了汉人的诡计。”

……

“传令,全军在第三处地点聚齐,将斥候全收回来,今晚到此为止,叫他们小心些,金兵不定会派人出来。”静静盯着黑黝黝的金兵营地好一会儿,赵石也是有些可惜,若是每队人马能配上一台远程联络的工具,今晚就能将金兵大营踹翻,现在嘛,却是得再等上一等了,自己一千多人马,可不能都折在这里。

取得这样的战果,还是因为斥候白天时早就描绘好了地形,按照前世时的习惯,在训练中教会一些传令兵和斥候描画简单的地形图,将一些险要之处分了出来,作为全军聚集的地点,不然将人手分散出去容易,想要收回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情。

别看演义小说里将夜袭说的神乎其神,打胜仗的那些家伙都一个个好像夜猫子转世一般,实际上,黑暗对于金兵不利,对于赵石手下的秦军也有影响,金兵一晚未睡,秦军也是奔波了一夜,能取得这样的成果,不过是因为这样套路式的进攻在训练时都已是熟练自如,马蹄声响,伏于金兵营寨四周的士卒便已做好了准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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