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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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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久,陆夫人那边显得已经不耐烦了,人家郝风楼如此大度,让你自己选题,你却是失魂落魄,这是什么道理。

周言看出了陆夫人的心事,脸色微红,又是羞愤难当,满肚子都觉得委屈,自己堂堂廪膳生员,竟然输在一个没有功名的家伙手里,天哪,这还有没有天理。

“不能,我要揭穿此人的面目,不能就这么算了!”周言不打算比了,他决定揭露风楼的丑行恶状。

想到这里,周言连忙跪倒在地,道:“夫人,我要状告,我有冤屈,这个姓风的是关系户,他和府上的大主事有一腿,他们合起伙来……”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小婢顿时花容失色。

陆夫人微愣,她万万想不到,好端端的一场考校,突然成了诉苦大会。

郝风楼依旧面带微笑,这个蠢货上当了!他心里暗暗摇头:“蠢到这种地步,也敢和本少爷抢女人。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一说,不但把那大主事真正得罪死了,而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陆夫人也绝不会承认吗?一旦承认,岂不是告诉告诉大家陆府作弊,而那些兴匆匆跑来应募的读书人,岂不都要骂娘?”

陆夫人脸色阴沉,道:“周先生这是何意?你现在说陆府有人勾结风公子,可有什么证据?”

周言道:“这是姓风的亲口说的,他说大主事是他的远房亲戚。”

郝风楼矢口否认,道:“夫人,学生没有说过。”

周言吐血:“你说过,你这骗子,是了,夫人若是不信,请大主事来对证就可。”

这陆家的大主事就站在夫人身边,听到周言污蔑自己暗中作弊,还安插自己的远房亲戚来应募,已是怒不可遏,道:“夫人,风公子并非是小人的亲戚,小人敢对天发誓,至于这周公子,满口胡言乱语,人品低劣,可见一斑,请夫人立即将他赶出去。”

陆夫人深深看了大主事一眼,觉得大主事并不像说谎,又想到一旦被人如此栽赃,陆家的声誉可能受到影响,就算是真有其事也不能认了,于是冷笑道:“周公子,你太放肆了,本夫人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也不辱你斯文,来人,请周公子出去。”

几个家丁上前,周言气炸了,他恨啊,他恨郝风楼搞不正当竞争,他恨郝风楼上头有人,他恨陆家的所有人,于是大叫道:“不公……不公……陆小姐……姓风的,陆小姐是我的女人……”

郝风楼震惊了,然后为周言默哀三秒,这个家伙显然是气疯了,自尊心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

陆夫人的美目之中掠过了一丝厉色。

那大主事趁机道:“夫人,这个臭书生实在大胆,竟敢侮辱小姐……”

陆夫人依旧不做声,似是麻木。

可是大主事立即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他厉声道:“来人,将这狗才打出去,狠狠的打,无论有什么干系,学官那边,到时自有人去通融!”

“哎哟……”有了大主事的吩咐,已经有个家丁毫不犹豫的一拳砸在周言的脸上,周言捂住脸哀嚎,几个家丁抢上去拳打脚踢,自是不会客气。

而陆夫人已经长身而起,既不阻止,也不鼓励,这种场合,以她的身份自然不适合继续久留,于是带着一干丫头走了。

大主事红着眼睛,对周言深痛恶绝,居然敢说自己舞弊,还当着夫人的面,好在夫人睿智,没有听信他胡言乱语,而且这个家伙还敢污蔑小姐,那更是该死了,他指挥着家丁:“打,狠狠的打,不要让人以为咱们陆家软弱可欺。”

周言被打得狼狈不堪,痛得哇哇乱叫。

郝风楼连忙道:“算了,算了,毕竟是读书人,不要辱了斯文,年轻人口没遮拦……”

周言一听到郝风楼的声音,就火冒三丈,一边挨打,一边痛骂:“姓风的,你断子绝孙!你串通陆家的混账……”

郝风楼愣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摊,道:“方才我说的不过是玩笑,读书人身子骨弱,下手不要太重,用长条凳子就好了,不要动刀动枪。”

一个家丁虎躯一震,然后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长条凳上……

郝风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阿弥陀佛,我为什么这样的坏。”

第七章:书中好多颜如玉

“风公子,从今往后你便是陆家教习,陆小姐每隔一日便来听讲一个时辰,至于府里的规矩,到时你自会明白,望你好自为之。”

大主事叫陆福,正儿八经地给郝风楼做着安排。

“还有,你的住处就在外府的东厢,老夫已让人收拾好了,不过你要谨记,内院不得允许不得随意进出,陆家的规矩严,你若是触犯了规矩,老爷和夫人都会严惩。当然,你毕竟是先生,和咱们这些下人不同,所以呢,外府这里倒是随你走动,你若是缺什么,和吴帐房打一声招呼,他就住在你的隔壁,想来会照拂你。”

郝风楼道:“我有一个丫头,平时照料我的生活起居,能否也让她搬进来?”

陆福踟躇了一下,道:“好罢,只是不知人在哪里,正好府里要派人去给你拿行礼来,到时一并请来。”

郝风楼点头,道:“多谢。”

陆福许是要急着去给夫人回禀,所以和郝风楼寒暄了几句,探了一下郝风楼的底细,见没什么问题,便急匆匆的走了。

郝风楼的住处还算不错,毕竟是先生的待遇,因此特意安排在一个一进一出的厢房,外间可以做小厅,里头则是卧房,至于陈设,陆家也有考虑,找了些字画装裱,笔墨纸砚也都齐备。

郝风楼对此表示满意,食宿免费,而且教学任务也很简单,两天上一个时辰的课,轻松惬意。

郝风楼在房子里呆了半个时辰,这时候小香香便背着包袱来,虽然只是几个时辰不见,可是小香香却是激动地冲向郝风楼,含泪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少爷丢下了我,少爷,你真的成了教习?”

郝风楼低调地道:“不敢当,不敢当,你少爷太鲜明太出众,陆家很看好我,盛情难却……是了,明日就要教陆小姐读书,可是少爷手上却是一本书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陆家那边多半以为郝风楼是读书人,既然是读书人,就肯定会自己带书来,所以也没有给郝风楼预备课程,自然也没有送什么书来。

可是现在,郝风楼悲剧的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书来备课,那么……明天教什么?

一听到书,小香香眼眸一亮,连忙道:“有的,有的,夫人吩咐我跟着少爷的时候,我就带了一些书来,是在少爷枕下找来的,就指望少爷能改邪归正,多读读书,想不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还真有……

郝风楼不得不对小香香刮目相看,看看人家想得多周到,简直就是丫头界的典范啊,不但送钱送温暖,连书都有。

小香香解下包袱,果然寻出几本书来,作为一个小丫头,她对书本显得极为郑重,道:“少爷,你快读书,快读书。”

郝风楼接过书,看到小香香很神圣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不过这个时代,看书的都是读书人,而读书人在寻常人眼里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读书二字本身就象征着高雅。

只是……

第一本书《士子风流》

第二本书《娇妻如云》

第三本书《武娘秘史》

郝风楼震惊了。

这就是那个人渣读的书……他翻开士子风流一页,便看到不堪入目的文字:‘这生员极喜日间干事,好看阴物以助淫兴,夜间干事……’

卧槽!果然不愧是败家子的珍藏。

再去翻娇妻如云和武娘秘史,也都是所谓的稗官野史的色情秘本。肯定是从前那个郝风楼不知从哪里淘来每日置于枕边,而小香香又不识字,对她来说,但凡是书,多半都是再神圣不过的物事,所以随身带了来,小心翼翼的收藏。

郝风楼感觉自己是真的要悲剧,拿这种书备课,且不说今夜睡得下睡不下,看多了是会血脉喷张的,会不会爆体而亡?

郝风楼将书放下,只得道:“唔,都是好书,不过现在不急,我先睡一会再慢慢看。”

小香香只当公子要偷懒,立即道:“天色还早呢,少爷分明要偷懒。”她的眼中含泪起来,继续道:“夫人交代我,一定要我……”

郝风楼一下子老脸通红,一看小香香要哭,让郝风楼心软下来,道:“好,好,好,我看。”

郝风楼只得坐在小厅里,危襟正坐的拿起娇妻如云来看,里头的言辞自是不堪入目,郝风楼心里想:“久经熏陶之下会不会情圣变禽兽?”

小香香则是眉飞色舞,如花蝴蝶一般在里屋和外厅穿梭,有时收拾行礼,有时还要蹑手蹑脚出来瞄一瞄,看看少爷是不是在偷懒,显然少爷做了教习,现在又开始读书,让她心情愉悦,可是又不敢发生声响,生怕打搅了郝风楼,所以蹑手蹑脚。

这一夜实在痛苦不堪,郝风楼几次想放下书本来,可是看到欢快的小香香,总是不忍,于是读到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来,见屋里没有了声音,郝风楼放下书,蹑手蹑脚地掀开里屋的帘子看,却见小香香已经趴在桌上睡了,传出细微的鼾声。

“这个丫头……”郝风楼摇摇头,只是看多了方才的书,心情难以平复,便决定先出去走走,吹吹冷风。

屋外的月色皎洁,银盘的月儿犹如发光的玉石,些许月色洒落在庭院里,树影婆娑,间隙露出些许光晕,再有微微冷风吹拂,郝风楼的身体终于冷静下来。

他背着手,兴致盎然的在院中踱步,借着朦胧月色去看周围的风景,心里不由想到明日教授陆小姐读书的事,既有几分焦虑,又带着兴奋。

骤然,不远处竟传出金铁撞击和低声娇喘的声音,郝风楼来了兴致,加快脚步。

前方是一处空地,这空地……倒像是个细沙堆积的校场,不过陆家乃是武勋人家,在外院布置一个校场倒也属于情理之中。

在校场中,月光之下,一个女子手持宝剑如狂风一般乱舞,衣裙在风中随着剑光飘舞,犹如舞蹈,可是那空中飞舞的宝剑却绝不如舞蹈一般柔美,利刃的锋芒在月色之下闪闪生辉,竟是刺破虚空,快如雷电。

郝风楼目瞪口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不能跟上宝剑的速度,这个舞剑之人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这是武功……这个时代居然会有武功!

郝风楼又一次震惊了,可是眼见为实,眼前这个身影几乎快得看不到面容的女子使用的就是武功。

女子似乎已经发现了郝风楼,她的速度猛然一顿,秀眉微微凝起,旋即以极快速度,宛若一阵风般借力‘飞’来,剑尖如星,下一刻,剑锋稳稳地停在了郝风楼的咽喉之下。

女子声音冷酷,带着鼻音干脆利落地道:“滚!”

“好暴力!好野蛮!不过本少爷专治各种不服,专治各种问题少女!”这念头在郝风楼的脑中掠过。

借着月色,郝风楼终于看清了女子的相貌,墨黑的丝丝发缕在微风地拂动下不住飞扬着,时而贴着她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又扶过她薄薄的微微扬起的美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而那双柳叶秀眉下的眼睛幽邃无比,她牢牢握着剑柄,剑尖在郝风楼的喉下屹然不动,神色冷俏,目露杀机。

明朝的美女莫非都这样凶吗|?

不过在剑锋威逼之下,郝风楼虽然感叹于女子的美貌,后背冒出一丝冷意,可是神情却是轻松,用一种很作死的表情说出一句很作死的话:“本少爷从没有滚过,不如请姐姐教一教我好吗?”

“你……”女子秀眉一凛,寒意更甚。

郝风楼叹口气,道:“美女姐姐,身为一个妇道人家,动手动脚是很不好的,能不能请你将剑挪开一些?”

女子却是将剑锋轻轻前送半寸,剑锋几乎抵住了郝风楼的肌肤。

这就是她的回答!

郝风楼心里发毛,却是轻抿了抿嘴,脸上依旧是淡定从容。

最后,女子轻吐一口气,显然没有想到郝风楼这样大胆,低声道:“你是新来的教习?”

郝风楼笑道:“学生有礼。”有礼你个头,郝风楼心里腹诽。

女子不屑地瞥瞥嘴,收了剑,淡淡地道:“陆家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你一介书生还是不要来趟这趟浑水的好。”

说罢,冷冷地朝郝风楼一笑,飘然而去。

“不简单?本少爷穿越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还有什么事能比本少爷找老婆更不简单?”郝风楼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的想。

另一边,女子回到自己的闺房,有小婢上前,给她温水擦拭了额上的细汗,女子淡淡的道:“府里新进来的那个教书先生有点古怪,想尽办法打听一下,不要为此耽误了燕王殿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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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少爷我读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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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快起来,要教陆小姐,快,快,不要让陆小姐久等。”

次日清早,郝风楼被小香香叫起,郝风楼打起精神,连忙穿衣趿鞋,心里满是期待。

陆小姐长什么样子?

是不是美女?

很好,看本情圣手段如何,师傅,你安心的呆在你娘胎里,弟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转念一想,不对啊,师傅的娘现在只怕还在娘胎呢。那么师傅他娘的娘多半也没出生;好乱的伦理关系啊。

郝风楼穿了衣服,洗漱一番,小香香拿来铜镜给郝风楼照,镜中的郝风楼剑眉星目,依旧还是光彩照人。

抽出腰间的纸扇,郝风楼自信满满:“你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本少爷去见你的少夫人了。”

小香香重重点头,鼓励他道:“少爷一定要加油,夫人和我看好你。”

看好我会将我扫地出门?郝风楼心里腹诽。

出了房,外头有个小厮在这儿候着,领着郝风楼往陆府深处去。

这一路上,郝风楼想到待会该如何和陆小姐相处,又如何吸引陆小姐的好感,各种思绪纷沓而来的时候,远处有个小厮,道:“老爷回来了,老爷从营里回来了。”

又有人道:“是不是要知会一下夫人?”

先前的人道:“还是莫要知会的好,老爷刚刚回来就往陈姨娘那儿去了。”

似乎说到了府中的忌讳,另一个不敢做声了。

这些声音隐约传到郝风楼耳里,不由摇头,等到了一处阁楼,小厮先进去通报,才出来客气的对郝风楼道:“风先生,小姐请你进去。”

郝风楼踏入阁中,阁楼里的陈设郝风楼并不关心,好狗血。不过郝风楼没功夫管家里长短,他关心的是,陆家小姐如何,长什么样子,够不够武藤兰的标准。

然后……

一入阁中,郝风楼彻底震惊了,所有的期待尽皆化为泡影。

屋里由屏风一分为二,陆小姐倒是没有见到,不过屏风的间隙中倒是可以隐约看到一个绰绰的人影,想来,陆小姐是躲在屏风后听课。

更让郝风楼无语的是,坐在阁楼一角的正是那位迎春迎大姐,迎大姐依旧是一脸肃然,正襟危坐,目光扫视郝风楼一眼,微微颌首点头,算是和郝风楼打了招呼。

这……这是悲剧啊。

郝风楼原本期待的是自己手把手的教陆小姐读书,郎情妾意,最好再勾搭成奸。想不到结果却是陆小姐只闻其声,不能见人,而且边上还有个监工在旁监督。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要从容,挫折只是暂时,不能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

屏风后的陆小姐听到了动静,娇声道:“学生陆妍,见过先生。”

迎春目光微阖,坐在一旁依旧一动不动。

郝风楼只得勉强笑道:“很好,那就授课吧。”

对着屏风,有一个椅子,郝风楼坐下。

陆小姐在屏风后道:“今日是第一次授课,只是不知,先生要讲授的是什么内容?”

声音很好听,仿佛黄莺在唱歌。

郝风楼苦笑,讲授什么?自己可没有做什么功课,总不能拿娇妻如云和士子风流出来讲吧。

他转念一想,当时应募的时候,出题最多的就是女四书,对方是个女子,最好讲授女四书的内容最好。可是女四书郝风楼并没有看过,该怎么办?

有了!

郝风楼咳嗽一声,装出几分先生的模样,道:“先讲一个故事。”

迎春微微愕然,眼眸轻轻张开,显然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这时候,不便制止。

屏风后的陆小姐却是来了兴致,清脆的道:“好啊,好啊,就听故事。”

看来陆小姐有天真烂漫的一面。

郝风楼道:“从前有个小姐,本是许配给了一个穷书生,只是后来,小姐家人见穷书生太穷,是以……”

郝风楼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他讲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无非是个小姐,因为父母悔婚,最后抛开一切,和许配的穷书生私奔的故事。他决定用旁敲侧击的方式,给陆小姐洗脑,告诉她,悔婚是不对的。

说到最后,郝风楼感叹道:“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既以许配给人,那么无论对方贫富,都该从一而终,所谓节妇,就是如此。”

这个故事,似乎触动了陆小姐的心事,她不由问:“可要是原本许配的人家是个纨绔子弟,每日都只是游手好闲,据说还好赌成性,还经常出入烟花之地……这样的人,也要……也要从一而终吗?”

一旁的迎春听出了蹊跷,拼命咳嗽,制止陆小姐继续说下去。

郝风楼立即激动起来,正色道:“这是当然,陆小姐,人是会变的,身为女子,他就是该女子的未来夫婿,一个有妇德的女子,不但不能抛弃他,更该慢慢的感化他,用自己伟大和闪闪发光的母性,去包容和爱护他,怎么可能将他弃之不理,甚至是撕毁婚约呢?我相信,只要该女子慢慢付出自己的真情,慢慢感化,她的未来夫婿,迟早有一天也会迷途知返,成为国家栋梁。”

郝风楼说的唾沫横飞,完全将自己代入进去,整个人激动的义愤填膺,几乎要握住拳头挥舞。

屏风后的陆小姐又道:“可是听说,这个未来的夫婿还染了花柳……”

郝风楼一口老血要吐出来,这是污蔑,**裸的污蔑,这是诋毁自己的名誉,郝风楼心里咒骂污蔑自己得花柳的王八蛋全家得花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道:“这只是虚妄之词,有没有花柳,别人怎么知晓,退一万步说,就算得了花柳,那又如何,花柳……那个……”

“……”郝风楼突然觉得自己没词了,自己总不能说,就算得了花柳,可是人生依旧美好。

陆小姐显然并不同意郝风楼的观点,道:“先生说的话,固然是有道理,可是这样的男子,怎么可以让女子托付一生。”

坐在一角的迎春已经显得有些坐不住了。

郝风楼道:“这个……难道小姐认为,未来二人成了亲,慢慢感化之后,大家相敬如宾,长相厮守,不是好事吗?”

听到这里,陆小姐似乎是撇了撇嘴,道:“这却不然,莫说是男子如此品行败坏,就算品行好,未必也能长相厮守……我娘……”

“咳咳……”迎春几乎要将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

陆小姐意识到自己失口,忙道:“我娘听说,有一对夫妻,原本也是郎情妾意,可是女子年老色衰,她的丈夫便有了新欢,公务繁忙之余,但又闲暇,也宁愿每日往妾侍房里钻,这样也叫长相厮守吗?”

郝风楼不由心里窃笑,这个女子多半就是你娘了,陆小姐似乎有点‘愤世嫉俗’,怕是家庭影响很大。莫不是有了爹妈的经验,所以再也不相信爱情?不能啊,你若是不信爱情,本少爷还怎么混?我还指着你跟我私奔啊。

一边的迎春觉得越来越没规矩,可是当着陆小姐的面,又不敢造次,差点咳成肺痨。

郝风楼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迎春,又看看陆小姐,心念一动。

未来丈母娘的喜好很关键,若是能讨取她的欢喜,事情就成了一半,俺未过门的孩子他娘啊,且看俺先笼络了未来丈母娘再说。

郝风楼淡淡道:“不如,我再讲一个故事吧。”

屏风后的陆小姐道:“你讲来听听。”

郝风楼的口吻骤变,道:“从前有个皇帝,原本独宠皇后,可是后来,因为皇后娘娘年老色衰,皇帝便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一个美人,这个美人侍寝,免不了要说皇后的坏话,皇帝自此,对皇后越来越疏远……”

说到这里,屏风后的陆小姐似乎哑然了一下,不由道:“你这哪里是故事,分明……”又觉失言,没有再说下去。

郝风楼侧面去看一边的迎春,迎春此时却是不咳嗽了,似乎在静听郝风楼接下来会说什么。

八卦啊八卦,十个女人九个八卦。郝风楼心里感叹,道:“你先听为师讲完。这皇后眼看就要被美人害死,可是这时,却突生一计,美人依旧诋毁皇后,而皇后呢,但有机会,便对美人称赞有加,嘘寒问暖,若是美人病了,更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每日垂泪,皇帝偶尔想到凤宫就寝,皇后也总是推辞,这美人当然知道皇后不安好心,铁石心肠,依旧对皇后诋毁有加,皇帝起先听了不以为意,可是长年累月,却对美人越来越是厌烦,人的心理很是奇妙,当你喜欢人的一点时,便觉得她浑身都可爱,可是一旦你不能接受她的一点时,就越来越觉得厌烦,此后,皇帝终于不能忍受美人无休止的哭闹,龙颜大怒,将美人打入冷宫。”

陆小姐失声道:“啊……我知道了……”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小姐心里知道就好,好啦,今日的课就上到了这里,为师还要回去看书,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问是日积月累的结果,便是到了为师的层次,还要一点一滴的积累,陆小姐,告辞。”

陆小姐好奇的问:“不知先生近来读的什么书?”

郝风楼老脸一红,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他的心理素质过关,理直气壮的道:“乱七八糟的书为师不看,近来读的是春秋。”

陆小姐惊叹道:“我看戏文里,关羽看的也是春秋,先生真是雅人。”

郝风楼一口老血要吐出来,自己昨夜还是看**的禽兽,今天就已升华到了关二哥的境界。

郝风楼前脚刚走,迎春站起来,陆小姐依旧还在屏风后,道:“我觉得这个先生教书教得好,听着颇为有趣。”

迎春却是不好忽悠,晓得郝风楼的学问有限,只是淡然一笑,道:“小姐喜欢就好。”

第九章:圈套

在听雨阁里,陆夫人旁边的桌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一旁摆放的瓜果也没有动过。

她手捻一串佛珠,阖目静坐,纹丝不动。

迎春则是站在一边,讲起了今日听课的见闻,陆家小姐第一天读书,身为母亲,安排迎春的用意,一方面是迎春在那儿放心一些,另一方面自然是想知道先生讲的是什么。

迎春不敢相瞒,将授课的内容统统说了,说到第一个故事时,陆夫人微微皱眉,道:“这个风先生为什么总是讲故事,女四书里这么多典故为何不讲?”

她只是随意评论了一下,不过对郝风楼的教学水平似乎有些不满。

迎春继续讲到了第二个故事,陆夫人心念一动,不由道:“这倒是奇了,家务事,他一个先生莫非是要借你来点拨本夫人吗?”

迎春淡淡的道:“我瞧这位风先生就是这个用意。”

陆夫人哑然失笑,道:“他一个男子不务正业,实在无趣。”说罢叹气道:“他才刚进府里来就知道陆家的内情,外面光鲜,冷暖自知啊。”

迎春的脸色依旧是僵硬,道:“其实我觉得他说的故事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夫人哂然道:“我自有分寸。这个先生和别的先生有些不同,再看看吧。反正妍儿读书只是解闷,只要不触了规矩,倒也无妨。”

说罢,陆夫人露出倦色,一副想要小憩的样子,迎春道:“夫人好生歇一歇吧,奴婢告退了。”

恰在这时,一个丫头进来道:“老爷来了。”

“哦。”陆夫人依旧显得平淡无奇,这仿佛任何事都搅不到她的心,旋即埋怨几句:“来了也只是敷衍了事而已,待会儿,多半还是要钻到那狐媚子房里去的。”

迎春道:“夫人,其实……”

陆夫人压压手,道:“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担心。”

永昌伯陆峰生得相貌堂堂,只是皮肤略带几分黝黑,身上穿着一件寻常的便衣,可是行走如风,顾盼之间颇有几分威势。

他踏步进了后院的花厅,见到了陆夫人,神情微微一愕,显出几分愧意。

陆夫人笑吟吟地起身,上前道:“老爷刚从北大营回来?哎……舟车劳顿,倒是辛苦你了,公务固然是繁忙,可是自己的身子也是要紧。”

陆峰愕然,因为以往的时候,陆夫人往往对他冷淡,他心里自知,这是无声抗议,所以也不以为意,可是想不到今日竟是如此主动关心,他连忙道:“叛贼已经取了山东,先锋抵达江北,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江岸的防务乃是重中之重,所以近来会繁忙一些。”

陆夫人点头,体谅道:“可是出门在外,尤其是在营里,该体谅自己也要体谅,总不能因为有了贼,这做官军的就自己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吧。老爷稍坐,我去斟茶来,王管事新近带了些武夷茶,说是能提神醒目,老爷多喝一些,能解乏的。”

她微微一笑,竟颇有几分风韵,说着亲自去泡了一壶茶来,小心翼翼地给陆峰斟了一盏。

陆峰抱着茶盏,一时有些恍然,今日的陆夫人很不一样,关怀之意实在太明显,以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将茶喝了。

陆夫人又问:“老爷是几时回来的?”

陆峰老脸一红,他清早就回来了,现在却是正午,一大上午自然是消磨在了灵儿的房里。

陆夫人见他语塞,反而很是体谅的道:“想来又是去灵儿妹子房里了,其实这没什么妨碍,都是一家人。”

陆峰惭愧地道:“怠慢了夫人,是老夫的错。”

陆夫人却是摇头,笑吟吟地道:“老爷没什么错,灵儿妹子呢也没有错,我年事已高,不能再侍奉老爷,灵儿妹子肯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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