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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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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是有点儿迟疑,一时下不了决心。
说白了,就还差那么最后一丁点的火候。
可是天子不急,赵王却是急了,朱高燧一见父皇犹犹豫豫,便晓得此事八字还差那么一撇,于是禁不住道:“父皇这样说,到底是准还是不准,儿臣孟浪,有些话不听明白,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如今好不容易做个红娘,事情却是悬着,终究是提心吊胆、放心不下。儿臣听父皇的意思,可是答应了?”
朱棣老脸微红……这种话,别人说不出来,这个老三说出来,简直就是太正常了,说来也是奇怪,老三不但有大才。危急时刻也算是镇定自若,很是稳健,怎么总是带着那么一点儿的童真。
正在朱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郝风楼和朱高燧的目光已经交错了。
两对眸子,电光火石一般只是刹那交汇,双方都立即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朱高燧二话不说,直接拜倒在地,高声道:“父皇看来是准允了,父皇圣明哪!”
他话音落下,朱棣还未反应过来。这暖阁之中却又有人站出来,不是郝风楼是谁,郝风楼一副感激涕零。满是感恩戴德的表情,却也是拜倒在地,朗声道:“泰山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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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这时候。是彻底的缓不过神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唱一和,死不要脸皮了。
其实郝风楼还真没打算要脸皮,事情都到这个地步,荆国公主都已经有了身孕,皇帝不急,自己还急呢,这事儿再不操办,再让宫中犹豫下去。可怎生是好?今日趁着陛下龙心大悦,赵王又拿出自己的功绩来做筹码。不赶紧的顺着竿子往上爬,还等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机会这东西,自己若是不把握,难道还等着它自己撞到自己手上来?
郝风楼说罢,继续感激涕零地道:“小婿实在汗颜,何德何能,能蒙受陛下垂青,下嫁公主,托付微臣。微臣心中感激之情,犹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
朱棣的老脸,明显是在抽搐。
朱高燧这时候又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父皇愿意促成如此好事,实在是普天同庆,便是儿臣亦是欢欣鼓舞,儿臣看这郝风楼为人敦厚老实,文武兼备,实乃宫中佳婿,如今儿臣不但与他是兄弟,更有郎舅之亲,实在是再好不过。”
这家伙说起话来简直是糊里糊涂,什么为人敦厚老实,这敦厚老实的郝风楼也实在是教人大开了眼界,原来逢人就高呼泰山大人的家伙,也可称之为敦厚,假若如此,那周力帆陡然觉得自己这个人其实也算是蛮老实的。
朱棣吹胡子瞪眼,只看二人表演,本想怒斥,可是遇到这样的大喜事,不免有点觉得晦气,如今北京大捷,哪里有把功臣提出来一通痛骂治罪的道理,况且荆国公主那儿,自从有了身孕,朱棣便一直都在左右摇摆,此时见事情已经成了事实,索性就坡下驴,只得道:“啊……甚好,甚好……不过眼下还是先压一压这儿女私情,国事为重。”
郝风楼一副受了淳淳教诲的样子,依旧还是那副该死的感激涕零之色,却是朗声道:“泰山大……不,陛下所言甚是,微臣遵旨。”
于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风尘,旁若无人地混进百官的队伍里,就站在周力帆的身边,周力帆脸色复杂无比,这赵王和郝风楼的脑门上都分明写着三个字……不靠谱……
这么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自己竟是和他有了牵连……这……这……
周力帆似乎已经能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了,将来太子登基之后,自己怕是想来北京而不可得,多半是一纸诏命下来,因为自己诸多生活作风的问题,嫖娼不给银子,扒灰之类的事儿要嘛革职查办,要嘛就是直接发配去琼州、岭南、云南等地,这辈子,怕是别想回来了。
他的脑门上已是冷汗淋漓,可是眼下,方才的诸多谄媚之词,却都是覆水难收,现在若是反口,陛下只会认为自己反复无常,而且还把这两个大功臣死死得罪了。
“哎……”他心里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好保持距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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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这北京城的事统统了解了一遍,朱棣显得既是振奋,又是感慨。
这一战只从战报,朱棣便可窥见无数的名堂,且不说如何荡气回肠,单说这对付骑兵的诸多手法,就足以让人啧啧称赞,甚至拍案叫绝,他心里思量,对这火器倒是更加多了几分依仗,只是大明的军马诸多,若是人人装配火铳,显然不现实,因此要改善,至多也只能改善边镇和京营罢了,即便如此,这事儿却还要好生思量一二,说白了,火铳的价值倒还不至于朝廷承担不起的地步,可是这东西太金贵,每一次操练,打出去的就是银子,若是朝廷养着十万这样的军马,显然是吃不消的,即便是三五万,怕都是难以为继。
想到这里,朱棣不由唏嘘,倒是有些羡慕郝家了,这郝家的摊子小,弄个神机卫出来,满打满算两千来人,想怎么折腾就可怎么折腾,有钱,任性。可是这些钱若是在朝廷眼里,虽然也不少,可是朝廷断然不可能拿这笔银子跑去养两千的神机卫,有这银子,养个几万军马有什么不好?
朱棣想罢,便琢磨着,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神机营里装配一些了,只是这火器的运用,神机卫可谓是冠绝天下,这事儿还得郝家跟着出出力。
自然,如今稀里糊涂的来了个北京大捷,普天同庆是有的,朝廷这边必须得进行一些措施,好将这大捷消化下去。
一方面是分封功臣,此次北京保卫战的功臣不少,无论是前台还是幕后的,都是功勋卓著,即便是没什么功劳的,可是没功劳总有苦劳,在赏赐这方面,朱棣显然比太祖皇帝要厚道得多,这件事自然是要行文礼部,让礼部拿出个章程出来。
其次就是鞑靼和瓦刺遭遇重创,依着朱棣的性子,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大漠空虚,朝廷也是该派出各路探哨和兵马,对大漠进行扫荡了,明年开春的时候保管教大漠的各个部族再遭一次殃,只是这大漠还如何整治,才能做到永绝后患呢?
关于这个问题,朱棣当然要留待回京之后与大臣们商讨。
至于自己的亲征大计,怕也已经到头了,虽说眼下三十万精锐在整顿之后依旧还要从各路出击,扫灭残敌,可是对朱棣来说,这个便宜,他不屑去捡,这等事交给几个都指挥使就可以办好,犯不着自己来显露自己的文治武功。
回京……
想到了回京,朱棣倒是不由感叹一番,他喜欢北京,却不得不回南方去,想到一别之后,却也不知要过多少年才能回来,朱棣不禁有点儿不舍,只是舍不舍得都必须得走,这几日怕是要在这北京城多走几遭了。
他的目光不禁看向了朱高燧和郝风楼,显然心里已有了主意,这几日就让这两个脸皮有八尺厚的家伙作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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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五百八十八章:腐朽的是人心
北京城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此时已近了除夕,京师里多了几分喜气。
从金陵那儿,一份份的贺表也已递了过来,无非都是为这大捷称颂的。
这样的大捷,确实足够大家弹冠相庆了。太子的态度更是好到了极点,甚至还弄了几个祥瑞来,什么云南发现五色鹿,修河道挖到了石碑之类,大致都没有脱离这么个范畴。
其实从这一点看,这些家伙们的思维一直都没有变,实在是没有什么想象力,玩了几千年,折腾了这么多个朝代,结果总是挖石头这么一套,造反要挖石头,进献祥瑞也是如此,就仿佛老天爷是专业刨坑的,将所有的天机都刨出一个坑来,雕刻在石头上,丢进去,一埋,来来去去,挖了又埋埋了又挖,反反复复的折腾。
朱棣见了,也只是笑。
郝风楼在边上渗的慌,心里便想,这个东西,陛下也相信?这分明就是骗人地把戏……
他心里这样想,不免恍神。
可是这个表情,却是被朱棣捕捉了,朱棣又是莞尔笑起来,他穿了一件袄子,后头还披着一件猩红的绒毛披肩,头戴暖帽,脸色微微沉下来,道:“郝风楼,你在想什么?”
郝风楼连忙道:“泰山……不,陛下,微臣没想什么。”
这厮最可恶的地方,就是总是产生‘口误’,而这些口误就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朱棣。你家女儿孩子要生了,该嫁人了,再不嫁。面子上不好看。
但凡是未来泰山或是未来岳母,最痛恨的就是先上车后来才得意洋洋来补票之人,朱棣很恼火,偏偏发作不得,便冷笑道:“朕怎么瞧着你似乎神情有些不对?”
郝风楼忙道:“微臣冤枉啊。”
一旁的朱高燧为郝风楼开脱,道:“儿臣可以作保,父皇确实微臣了儿臣这郎舅……这个……这个……他经常这样恍神的……”
朱棣恨铁不成钢的瞪朱高燧一眼。其实这几日,朱棣对这个老三,甚觉满意。这家伙除了有时候昏头昏脑,其实大多时候,都表现出一种令人刮目相看的气质,比起朱棣现在在为大漠的事头疼。朱高燧却是提出。眼下趁瓦剌和鞑靼元气大伤,数十万精锐枕戈以待,可以立即召大漠各部的酋长前来,肯来的,就招抚,不肯的,就招讨,朝廷准备两只手。而对于肯来的部族,则大明负责为他们划分草场。将他们切割成无数个小部族,人数不能过千人,分散各地,各部族之间,不得越界,越界的,朝廷要给予惩罚,到时数万官军开到,那千人的聚集点,可以随时摧毁,况且各个被分割的小部族之间,肯定还会为这草场之事滋生摩擦,朝廷正好,可以以仲裁者的面目出现。自然,朝廷也理应在大漠建立堡垒,建筑几个城池,并且在那几处开放互市,允许各部前来交易,而互市挣取的利润,则可以用来养兵,以商养兵,再以兵弹压各部,各部之间,切割之后,使他们相互掣肘,谁想冒头就打谁。
同时,要在各部之间,实施推恩令,所谓推恩令,便是各个部族的酋长,都必须得到朝廷的认证,许以爵位,享受一定的俸禄,让他们带领自己的部族在规划的草场放牧,可是一旦老酋长死了,老酋长若是有几个儿子,就准许几个儿子平分部族,再将草场分割为数块,准许他们各领族人各据一方。
这种办法,无非就是将整个大漠的所有势力全部打散,让谁都冒不出头来,同时让大明在大漠保持一定的军事存在,依托于互市,依托于背后的九边,和源源不断的补给,根绝草原之患。
朱棣听了这个计划,倒是觉得颇有些意思,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认可,只是说从长计议,可是心里,对朱高燧愈发看重起来,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将朱高燧带在身边,父子之间,亲密了不少。
只是有时候,朱高燧扯淡起来,简直不是人,每每都能让朱棣膛目结舌,最后却又无可奈何。
朱棣依旧板着脸,却不去理‘胡说八道’的朱高燧,道:“郝风楼,你是不是心里在取笑这祥瑞之事,是么?”
郝风楼连说不敢。
朱棣却是将奏本放下,抱起一个獸炉来暖手,一面道:“你口里说不敢,心里却在不屑于顾,你真以为,太子不知这祥瑞不过是地方官吏借以巴结的手段?你以为,这朝廷百官,都是老糊涂?你是不是还以为,朕也是个昏聩之主,看了这个,会深信不疑?”
郝风楼只得道:“陛下的意思……”
朱棣风淡云清的道:“朕告诉你,这庙堂之上,就没有一个人是糊涂的,之所以大家信,未必是真的相信,只不过大家都乐于装糊涂,因为眼下,无论是朕,还是太子亦或者百官,都需要这个祥瑞。进献祥瑞的,有功。有了祥瑞,这监国太子,也算是讨好了朕,百官沉默,是因为有那么几个祥瑞,没什么不好。朕需要祥瑞,是因为这祥瑞虽然只有一小撮人怎么回事,可是绝大多数百姓,却是懵懂无知,他们乐于相信这种上天的指示,朕也希望他们相信这冥冥之中,有上天告诉他们,如今乃是太平盛世,朕文治武功。哈……太平盛世这个这个,无非就是仓禀足,边境安宁罢了,历朝历代,许多时候都能做到,可是百姓无知,哪里知道五百年前的事,这是不是盛世,总得有人告诉他们,朕若是说了,那是自吹自擂,百官若是说了,那便是谄媚,可是老天爷说了,这意味可就不同了。就如你和赵王这场大捷,若是朝廷四处宣讲,无知百姓,未必取信,朝廷和官府嘛,难免自吹自擂,可是通过这祥瑞,宣讲出去,百姓便会有敬畏之心,也就深信不疑了。”
朱棣淡淡一笑,终于还是撕下了那冷漠的面具,似乎有什么感慨,良久,才道:“所以说……为政的,靠做还不够,你还得会说,你不但要有手,还得有嘴巴,这和做人是一个道理,那地方官是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趁机发现了‘祥瑞’,太子也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大张旗鼓的进献祥瑞,朕呢,也深谙此道,所以要欣然接受,不但如此,还要降下圣旨,对这地方官加官进爵,要录入邸报,褒扬一番……”
说到这里,朱棣看向朱高燧,道:“燧儿,这话朕是讲给郝风楼听的,也是讲给你听的,这是告诉你们,不要老是耍你们的小聪明,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有时候,要难得糊涂,这才叫大智,你们这几日,仗着有功劳,太轻浮了,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莫要太高看了自己。”
郝风楼和朱高燧对视一眼,不禁苦笑,知道这是‘敲打’来了,二人于是连忙乖乖道:“微臣(儿臣)受教。”
朱棣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份了,便感叹道:“罢……你们是年轻人,心高气傲,是理所应当,朕年轻的时候,也没把几个人放在眼里,只是觉得朕是天纵奇才,其他人又老又昏聩。郝风楼,你的婚事,朕已让皇后来处置了,这事儿……她来下懿旨才好办。回到金陵之后,立即便要完婚,此事,就依照着燧儿的请求来办吧。”
郝风楼大喜过望,道:“陛下真真是圣明,微臣感激涕零。”
朱棣莞尔一笑,道:“感激涕零,这除夕便要到了,朕打算,去营中走一走看一看,瞧一瞧那些离乡的将士,你们……就随一道去吧。”
郝风楼自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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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可是郝风楼的心情,却还不错,虽然思念在远在金陵和交趾的亲人,不过每日与天子一道晃悠,倒也还算实在。
这北京城和金陵大大不同,此时的北京,虽不是商贸繁华,人头攒动的大都市,更像是一座军事的重镇,而朱棣每日骑着马,正如这重镇的主人,来回巡视,哪里的防务薄弱,被他一眼瞧出来,只是他并没有责令什么,只是唏嘘一口气,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大明的都城若是在这里,该有多好。”朱棣在除夕前夕,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继续道:“朕越来越觉得,那金陵太过陈朽了,朕的那些百官,在金陵已是消磨了锐气,朕在那儿,总是感觉被人掣肘了手脚,放不开来,郝风楼,你喜欢金陵么?”
郝风楼觉得天气有些冷,拿手放在口里呵着气,双脚微动,依靠运用取暖,每日伴着君侧,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索性放开,他就以这样的姿态回答:“陛下,腐朽的不是金陵,是人心。”
第五百八十九章:铮铮傲骨
朱棣很认同郝风楼的话,颌首点头道:“莺歌燕舞,消磨志气,朕倒是有意,迁都于北平。”
对于朱棣的这个心思,郝风楼竟是无动于衷。
朱棣倒是觉得奇怪了,按理来说,自己的这个想法一直埋藏在心里,不曾向人吐露半分,盖因为这件事实在是耸人听闻,在没有准备之前,贸然说出去,必定要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朝野必定争议不休。
这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要知道金陵的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置业于金陵,一家数十乃至于百来口都在那儿,跟着天子去北京这种天寒地冻,且距离边镇不过百里的地方,换谁都不乐意。到时候必定是无数人跳出来反对。
今日朱棣有些触景生情,忍不住说出了这心事,本以为郝风楼必定要大惊失色,谁晓得这个家伙,竟是平淡如水,一时之间,禁不住奇怪,道:“郝风楼,你认为迁都北京,如何?”
“好。”郝风楼当然晓得历史,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反而点头:“微臣以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并无什么不妥。”
这本是后世的一句总结,郝风楼也不过是脱口而出。
可是朱棣的虎躯却是一振。
必须得明白,朱棣迁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不喜欢金陵的生活,对北京拥有很深受的感情,正因为这种感情。让朱棣对迁都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而另一方面,则是百官的问题,这些文武百官。与金陵瓜葛太深,根深蒂固,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极大的阻力,朝中许多的政令,分明是好的,可是颁发下去,却往往起不到任何的效果。最后无疾而终。
朱棣深深明白,这里的根源就是庙堂上的许多大臣与地方上的诸多世族已经勾连在了一起,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太祖倒是有个法子,那便是举着屠刀,瞧谁不顺眼,便杀他全家。杀一人是杀。杀十万人也是杀,不过是人头落地而已,谁敢不服来着?
而另一个法子,就是迁都,彻底斩断这里的联系,来这北京,重新生起炉子。
只是这两个都不是迁都的理由,难道天子告诉大家。因为自己对北京有感情,所以才迁都到这北京来?又或者告诉大家。你们这些家伙,树大根深,老子要将你们连根拔起,所以大家都给老子收拾了包袱,到北京去。
无论如何一个理由,都是荒谬,是绝不能摆出台面的,否则是给反对者授人以柄,怕还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固然你是天子,有权、任性,想如何就如何,却终究不是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可以随心所欲。
可是郝风楼方才‘无意’的一句话,却给了朱棣一道曙光。
朱棣禁不住喃喃念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需知道,历朝历代,就不曾有天子将国都建设在距离边镇百来里的地方,而大明的边患,不就是主要来自于大漠么?迁都北京,说是天子守国门,也不为过。至于这君王死社稷,道理上也勉强能站住脚,这个理由和口号,正对了朱棣的胃口,这个旗号光明正大打出去,可以大大减轻阻力不说,而且确实从社稷角度来说,有很大的裨益。
其实明朝的军制,和宋朝有诸多相似之处,都是强干弱枝,宋朝是收十数万禁军于京畿,而大明的京营,亦有二十余万精锐,都布防于京畿各处,而金陵终究是在王朝的中心,将如此精锐的兵力布防于此,那么边镇的力量,就不免薄弱,假若京师是在北京,那就大大不同了,禁军和边镇的军马相距不远,可以随时换防,换句话来说,那时候朝廷加强京畿的防卫,某种意义来说,就是加强边镇的防卫,一旦有事,兵马可以随时调动,不必远在金陵,等到朝廷从水陆抽调了兵马,也早已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似宋朝那样虽坐拥精兵,却往往调度困难的局面,从此一去不复返。
至于这理由,听上去就高大上了许多,还显出了大明天子护国爱民的决心,即便是后世之人,怕都不免为之啧啧称赞,朱棣苦苦寻觅,要的就是一个理由,只是可惜,他一人的思维毕竟是有局限,而一些朝廷大臣,他又不好轻易吐露,就怕他们行事不密,或者故意宣传出去,八字还没一撇,就闹到天下震动,非议四起。
可是现在,郝风楼只是随口一说,却一下子,将一下子让朱棣豁然开朗,朱棣眯着眼看郝风楼,慢悠悠的道:“郝风楼,这一次,你是真正立了大功了。”
郝风楼倒是有点傻眼了,道:“陛下的意思……”
“贤婿啊……”朱棣激动的老脸胀红,毫不吝啬的给予郝风楼鼓励,大手一拍,重重的拍在郝风楼的肩上。
郝风楼懂了,他才不管天子为何如此,也不管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亲昵,打蛇随棍上,哪里还顾得了许多,郝风楼忙道:“泰山大人,小婿惭愧,为泰山大人鞍前马后,实在是小婿的本份……”
左一口泰山,右一句小婿,顺溜无比,脸皮那东西,索性也就丢开罢。
郝风楼哪里知道,这天子的肚子里,已是开始谋划和盘算起来,再不似从前那般举棋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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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北京的雪停了,朱棣带着一干文武巡营,旋即回宫,朱高燧则是寻了郝风楼吃酒,他二人如今都是孤家寡人,一起厮混倒倒也算是般配。
次日清早,便有许多人来拜年了,其实说是拜年,绝大多数,都是递上名帖的,吩咐了家人,过来说几句吉利话,少不了送上礼物若干。
赵王殿下和郝风楼与大家经历了北京保卫战,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如今既是过年,朝廷的升赏怕也要出来,大家多多少少,都能雨露均沾,所以大家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自然也有一些人,就是未必了,赵王殿下的心机,实在是有些深,和这位仁兄走的太近,没什么好处,可是这身上,却又有和赵王殿下一起赚来的功劳,更有从前对赵王殿下的吹捧,这些人都是精明人,知道朝局可能会发现转折,自己极有可能会卷入其中,只是眼下,想洗清也来不及了,于是只得捏着鼻子,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年过的很快,善乏可陈,天子虽是对这北京有太多的不舍,可是一份份的奏书,却还是让他头脑有些发晕。
金陵那边,出事了。
却是应天府尹,就在这大年初一的时候,因为出去访友,却是被几个京营的官兵遭遇,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对方乃是神机卫的指挥使佥事,官儿不大不小,偏偏这位仁兄吃了酒,街道狭隘,做官的出门,不免摆一些谱,既有前头敲锣的,又有随员若干,结果就这么,居然卯上了。
结果可想而知,吃醉了酒的佥事大人二话不说,把府尹揪出来,痛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朝野顿时哗然,堂堂朝廷命官,被丘八打了,这还了得,于是乎,这角力也就开始了。
这边厢,御使们磨刀霍霍,一个个慷慨激昂,口诛笔伐,写下奏书无数,将这佥事乃至于整个京营,骂了个狗血淋头。内阁那边,据闻也是过问了,解缙解学士亲自去探问了府尹大人的伤情,自是不免嘱咐他,好生养病之类。
可是这个举动,意思当然是再明显不过,当然是给府尹大人鼓气,同时告诉大家,大家使劲的折腾吧,这件事,没玩。
而另一边,那佥事倒也不蠢,二话不说,直接就倒地了,据说是与府尹‘殴斗’,那府尹好大气力,一个黑虎掏心,直接中了心窝子,一开始还不甚觉得什么,后来一回去,便感觉五脏俱焚,这一条命,去了七分。
如此一来,家眷就去应天府了,自是哭哭啼啼,要那府尹‘偿命’。
这佥事无论是真的伤了还是假的伤了,不过意思倒是够了,但凡遇到了事,大家都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人人抹着眼泪吸着鼻涕,逢人便说,对方如何如何,人人都成了祥林嫂。
偏偏这佥事还是靖难的功臣,当年是跟着张玉张将军的,张家当然不能漠视,那张辅也去查问病情,又去五军都督府闹,非要讨个公道,五军都督府那边于是下了条子往兵部,兵部送了公文转去内阁,内阁态度强硬,难得的表现出了铮铮傲骨,指斥无耻之尤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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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求月票。
第五百九十章:东山再起
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寻常百姓会有争端,这文武百官也是人,偶尔撕破一下脸皮的事也是有的,本来该军法从事的军法从事,该当御使弹劾的便弹劾,几日功夫,大家各找各妈也便是了。
可是朱棣很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没这样的简单,内阁和五军都督府的动作未免也过激了。
双方围绕着这么一件‘小事’,似乎已有撕破脸皮的征兆。
若是再往深里想,就更是不简单了。
朱棣见了奏报,却是冷哼一声,将这奏报丢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的眯着眼,一副打盹状,慢悠悠地道:“汉王近来如何了?”
这紫禁城的暖阁里,侍驾左右的,乃是阁臣杨士奇。
杨士奇本是落在了中军,也就是前几日,才随浩浩荡荡的大军回到北京。如今眼见这北京城无恙,稍稍放了心,可是旋即又听闻是赵王和郝风楼立下了赫赫功劳,心里却不知是在思量什么,这两日总是有点儿心神不宁,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觉得近来朝野暗波涌动,因此多了几分谨慎和小心。
听了天子突然问起汉王,杨士奇忙道:“陛下,汉王近来,据说还算本份。”
他在朱棣的跟前负责文书的工作,所有的奏书都需从各地汇总到他的手里,所以对朱棣来说,杨士奇便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杨士奇只沉吟片刻。又补上了一句:“不过厂卫那边似乎也有一些消息,说是汉王近来有书信频繁送去京师,似乎……似乎……交往过密了一些。”
朱棣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才不露声色地道:“朕看,是该回京了,总是留在这里也不是这么回事,传旨下去,再过几日,朕摆驾回宫,随扈人员。几千即可,不要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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