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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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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大清的官儿,却和法酋勾勾搭搭,还要法酋帮他向皇上伸手要官,这摆明了是拿洋人欺压朝廷,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啊!”

    说这话的,便是以诛杀慈禧太后得宠太监安德海而有名于一时的山东巡抚丁宝桢。

    丁宝桢在山东做了多年巡抚,杀权监安德海一事,曾为民间广为传颂。

    安德海是慈禧手下红得发紫的权监,权欲熏心,利令智昏,为讨好慈禧伤人极众,且受宠忘形有恃无恐。有一次,山东巡抚丁宝桢叩见慈禧太后,不慎顶戴失落。当时,慈禧并没吭声怪罪。安德海却在一旁厉声言丁宝桢失仪,丁宝桢赶紧去捡顶戴准备戴上时,安德海走近脚一抬把丁宝桢的顶戴踢滚到一旁。丁宝桢因而对安德海恨极。

    安德海因在慈禧太后面前得宠,连同治皇帝和恭亲王奕忻也不放在眼里,因此同治皇帝和恭亲王也恨透了安德海。

    同治八年,久在宫闱的安德海想出宫游玩并借机敛财,遂借口预备同治皇帝大婚典礼,再三请求慈禧太后派他到江南置办龙袍、预备宫中婚礼所用之物,得到慈禧批准。安德海虽号称钦差,却并未携带任何公文,一路又过于威风张扬,因此在途经山东德州境内时,德州知州赵新闻讯其过境未接到“明降谕旨”并部文传知(按例清朝派遣大臣出京,军机处外发公文,沿途地方官员按礼迎送),仆役下船购买物品也未出示“传牌勘合”(清朝奉命出京兵员由兵部签发身份证件,途经各地,不需花钱买东西,可凭证取得地方官府供应的物资),上报了巡抚丁宝桢。丁宝桢闻讯后立即派人于泰安将安德海抓获,并趁机羞辱了他一番。

    安德海离京后,正逢慈禧太后染病,由同治皇帝批阅奏折,这样一来,同治皇帝就有了剪除安德海的绝好机会。接到丁宝桢关于安德海的折子后,同治皇帝瞒着慈禧立即召见了恭亲王奕和内务府大臣明善及其他有关大臣,决定让恭亲王马上赶到军机处,命军机大臣宝望执笔拟密旨,将安德海就地正法。旨曰:“览奏曷胜骇异,该太监擅离远出,并有种种不法情事,若不从严惩处,何以肃宫禁而儆效尤,著丁宝桢速派干员于所属地方将该蓝翎安姓太监严密查拿。令随从人等,指证确实。毋庸审问,即行就地正法,不准任其狡饰。如该太监闻讯折回直境,或潜往河南、江苏等地,即著曾国藩等饬属一体拿来正法。其随从人等,有迹近匪类者,并著严拿,分别惩办,毋庸再行请旨。倘有疏纵,唯该督抚是问。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同治安排好一切,怕慈禧闻讯生出变故,特别叮嘱,廷寄明天晚上一定得递到。兵部驿使接旨后,以六百里加急递往山东。

    在捉拿安德海时,安德海的几个随从上街玩耍,漏网后连夜跑回北京,后由李莲英将情况禀告了慈禧。所以,皇帝的圣旨未到,慈禧太后的懿旨就先到了济南。何毓福等人建议丁宝桢接旨不开读,因为内容一定是赦安德海,如不遵照执行,便有欺君之罪;如开读,放回了安德海等于放虎归山,将来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按规定办没错,太后的懿旨应隆重开读,先供奉起来,建皇亭接懿旨才行。于是,丁宝桢在院东建皇亭。以争取时间等候同治皇帝圣旨的到来。此时慈禧尚不知安德海大祸临头,因安德海得罪的人太多,不得人心,所以同治皇帝和恭亲王的密谋得以不泄。

    第二天晚上,廷寄到了丁宝桢手中。丁宝桢即命臬司潘蔚立即批了斩标,由抚标中军绪承监斩。历城知县即刻命人到狱中将安德海提到巡抚衙门,验明正身,几个戈什哈架着被绑的安德海来到西刑场。这时号角吹响,刽子手大刀一挥,安德海的人头便滚落在地上。至此丁宝桢总算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事后慈禧得报后大怒,但此时已经无从挽救了。慈禧静下心来之后,考虑反正安德海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丁宝桢建皇亭接懿旨形式是尊重她;安德海出京犯了大清律,一路僭越无度罪不可赦;丁、何等人奉旨杀安德海名正言顺。不能为了一个奴才,怪罪皇帝和大臣。她心中虽有不满,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可了,所以再也没有过问。丁宝桢、何毓福等官员则因为诛杀安德海为民除害,朝野赞许,闻名于世。

    此时进京述职的丁宝桢,在闻知林义哲“私通法酋”后,又拿出了当年的派头,跑到吏部要求定林义哲的罪。

    “私通外国,挟洋自重,这是大罪!如不严加惩治,只怕日后外官都要学他的样儿了!一旦有事,各自私通敌酋,国亡无日矣!”

    看着丁宝桢唾沫星子横飞的样子,坐在那里的满尚单懋谦都显得有些头痛,但碍于面子,谁都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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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 倒林兼倒沈

    自从林义哲的事儿传出之后,丁宝桢几乎天天来吏部吵闹,大有不办林义哲的罪便不罢休之势。吏部这两天可以说不胜其扰,正常办公都有些受到了影响。

    “官员奖叙,自有吏部该管,关他法兰西国甚么事?要他来出头,还敢向我皇上伸手要官,简直是无耻之极!此等有辱国体之事,须当重重惩治!”

    听到丁宝桢说起来还没完了,文祥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丁大人莫不是觉着国家太平久了,想要和法兰西国开仗?”

    “此话怎讲?”丁宝桢让文祥冷不丁的一句话问得一愣。

    “法主手书致礼我国是为交好而来,是以有奖励林义哲之请,汝却要反其道而行之,法主请奖之人,汝却要重重治罪,如此这般岂非是挑衅?”文祥厉声道,“况林义哲只是法普战时示警于法主,并未出卖我大清权益,汝因此莫须有之罪,妄启战端,置国家于险地,丁宫保,汝是何居心?想当大清的千古罪人不成?”

    “开仗便怎地?”丁宝桢挥着袖子,大声吼叫道,“这等媚外之贰臣,不治他的罪,反因畏战而姑息养奸,赏罚不明,长此以往,国将何存?”

    “哼哼!贰臣?丁宫保高见,老夫领教!”文祥怒道,“我看这个吏部尚书的位子,干脆让汝来坐好了!”他说完霍然起身,转身拂袖而去。

    丁宝桢给文祥的最后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他呆立在了那里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愤激之下,话说得有些过头了,一时间作声不得。

    “丁宫保,来来来,喝口茶,歇歇。”单懋谦看到丁宝桢不说了,赶紧使了个眼色,一位吏部主事机灵的给丁宝桢奉上了一杯茶,丁宝桢接过茶碗,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仲亨,你怎么看?”丁宝桢喝了口茶,对着单懋谦又把话头捡了起来。

    “唉,要说这林义哲,本是林文忠公之后,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叫人惋惜啊!”单懋谦故作痛心疾首状的叹了口气,“想是这洋务办得久了,不知不觉便中了洋毒,而不自知。”

    “是啊!可见这洋人的东西,还是学不得的。”丁宝桢说道,“这夷夏之大防,为立国之本,万万不能轻忽。”

    “林义哲这个事儿,部里头议了几回,治他的罪是要的,但林义哲出卖的是普国机密,而非本国,细论起来,并无大罪。此事亦须顾及法主颜面,所以还是从轻发落,以免生嫌衅为好。”单懋谦委婉的说道,“如今民生艰难,需得休养生息,西北眼下用兵正急,东南万不可起衅,是以这‘战’字,还是不要轻言的好。”

    “六王爷对此事怎么看?”丁宝桢瞪了瞪眼睛,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刚才文尚书不是说过了?”单懋谦向内堂的方向瞅了一眼,小声说道。

    丁宝桢恍然大悟,便端起茶碗,喝起茶来,再不言语了。

    西北,陕甘总督行辕。

    “这姓林的小子,还真是抗轰啊!”左宗棠看着送来的邸报,不由得心下恚怒,“这么多言官上奏,竟然还没参倒他!看来我小看了他林家在朝中的份量。”

    左宗棠气呼呼地放下了邸报,在书房里踱起步来。

    “中枢不发一语,真是可怪,难道是念及沈葆桢和林氏前功?……”

    左宗棠思忖半晌,重新回到了书桌前,翻出了前几日的邸报看了看,不由得大摇其头。

    “这些个无知书生,光知道在礼义之争,夷夏之防上做文章,弄得中枢好生厌了,难怪参他不倒。”

    左宗棠放下了邸报,又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要是老夫亲自参劾与你,反倒让人说我左季高没有容人之量。沈葆桢既然这么护着你,那就让他沈葆桢陪着你一起去吧!”

    左宗棠主意已定,便取过纸笔,开始飞快的拟起奏稿来。

    ※※※※※※※※※※※※※※※※※※※※※

    “姓林的小竖子胆大妄为,竟然敢私通法酋,还让法酋帮他要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会儿想是该下狱了吧?”

    胡雪岩在心满意足的从“十三楼”出来后,来到了前堂,看到送来的邸报,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边拿起邸报看了起来。

    自从得知林义哲“私通法酋”之后,胡雪岩便上了心,在安排人在京活动言官们上奏的同时,与此有关的大事小情,他都格外的关注。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始终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邸报上照常是一些日常的内容,即皇帝的起居、言行、上谕、朝旨、书诏、法令等,以及官吏的任命、升迁、黜废、奖惩等,还附有大臣和各地方官的奏折等。胡雪岩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只在大臣奏折那一块儿找到了左宗棠的上奏,似乎和林义哲有关,他立刻仔细的看了起来。

    “……臣窃以为法主此次致书,本为示好,惜宵小欲从中渔利,以致为所乘,入彀尚不自知。臣访诸舆论,多以为然。……臣与督抚臣议,当谕令将主事之人锁拿进京,以议其罪,不可免其咎责,并切责沈葆桢管教无方……”

    “窃惟林氏一门遭际圣时,以功名显其亲朋交游,能自树立,文员自监司以上,武职提镇以下,实不乏人。应如何争自濯磨,以承恩眷?惟勋伐既高,久之便倚势妄为,事端迭出。其沈葆桢所难尽其言者。臣等忝任疆圻,亦当尽心化诲,俾知以义为利,各思保承世家,为报国之本,则林氏亲友之福,亦沈葆桢一门之福也。臣与抚臣杨昌浚及司道等言之,亦均以为然。谨一并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训示。”

    “通政使衔船政帮办委员林义哲,贪鄙狡诈,应请旨先行革职,听候查办。总理船政大臣沈葆桢管教无方,庸软无能,应请旨开缺,送部引见。馀容续奏……”

    看完了左宗棠的上奏,胡雪岩心下大乐。

    “一百个御史,也抵不上一个左大人有份量,哈哈!读此折,真当浮一大白也!”

    ※※※※※※※※※※※※※※※※※※※※※

    法国,巴黎,枫丹白露宫。

    “还是日意格上校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公开的对我们的恩人表示感谢。”拿破仑三世将手里日意格经法国海军部转来的加急电报递给了欧仁妮皇后,有些担忧地说道,“现在不但没有能让他得到大清朝廷的奖励,反而给他带来了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欧仁妮皇后立刻接过电报看了起来。

    “我们低估了这个古老的帝国里守旧派官员们的力量。”拿破仑三世说道,“守旧派的官员们现在群起抨击他,非要将他置于死地不可。”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欧仁妮皇后叫了起来,“陛下,您必须全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请您马上给中国皇帝再写一封信,不要让他伤害我们的恩人!法兰西的救星!”

    “不,不,我们不能再写信了,就是这些信给他惹的麻烦。”拿破仑三世摇了摇头,“我们得另想办法。”

    “上帝啊!您不能让我们的恩人因为我们的过失而被处死!”欧仁妮皇后显然有些抓狂了,开始在屋子里转起圈来,巨大的裙摆在法国皇帝面前不住的转动着。

    “请你冷静,我亲爱的欧仁妮。”拿破仑三世象是想起了什么,从欧仁妮手中又拿过了日意格发来的电报,看了起来。

    “您有办法了?陛下?”欧仁妮皇后焦急地问道。

    “是的,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应该能够帮助他脱离危险,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做什么?陛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哦,陛下,请您赶快告诉我!”

    “日意格上校在电报中提到,为了防止保守派官员们的恶毒攻击,说我们的恩人私藏皇家珍宝,我们的恩人将我们送给他的礼物全都上交给了中国皇太后。中国皇太后很高兴,所以中国皇帝现在仍然没有宣布对我们的恩人的处罚决定,”拿破仑三世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如送给中国皇帝一批原属中国皇室的珍宝,并将功劳归于我们的恩人身上,这样的话,中国皇帝就不会降罪给我们的恩人了。”

    “太好了!陛下!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欧仁妮皇后惊喜的连连点头。

    “不过,我们这么做的话,你的‘中国馆’里,将少掉一大批珍贵的收藏品。”拿破仑三世看着她说道,“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那些珍宝比起我们恩人的性命,毫无意义!”欧仁妮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把整个‘中国馆’里的收藏品都送出去,只要能换回我们的恩人的生命,我都愿意。因为我不想在有一天,我来到上帝面前时,他告诉我,是因为我不肯献出这些珍宝,害死了我们的恩人。”

    “那我们赶快开始吧!我打算送给中国皇帝2000件原来属于中国‘夏宫’的宝物……”拿破仑三世话没说完,便被欧仁妮皇后打断了。

    “不!陛下,加一倍!4000件吧!”

    “我们还得告诉中国皇帝,这是因为林为法国和中国的友谊所做的贡献。”拿破仑三世说道,“我想,中国皇帝是不可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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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太后赏玉

    法国皇帝夫妇计议已定,便马上开始了行动。

    很快,一些到枫丹白露宫的到访者惊奇的发现,大量的中国珍宝被移出了“中国馆”,由专业的工作人员打包装箱,集中运走,还有大量不知从哪里运来的中国宝物,它们有巨大的金佛塔和佛像、美丽的瓷器,雕刻精美的玉器,古朴硕大的青铜器,成卷的书画;而在这些宝物当中,十二尊铸造精良雕工精细写实的铜制动物头像格外的引人注目。

    中国,天津,直隶总督衙署。

    已经是深夜了,满头斑白的曾国藩仍然没有休息,尽管一只眼睛已经失明,但借着烛光,他还是在那里不停地写着奏稿。他想要在明天一早就将它通过驿递送到京里。

    因为这份奏稿,关乎一个年轻后辈的性命和前途。

    “……法主此次送还圆明园珍物,共计4000件,其示好中国,忏悔前罪之意甚诚。……法主照会言明,前受贼酋孟托邦蒙蔽,非林义哲示警,不能罢之也。此次归还园中旧珍,亦林义哲之力也。现国宝得还,昔年焚园贼酋伏法,由是观之,林义哲非但无过,且于国有大功,其行事谨慎老成,颇有祖林文忠公之风……”

    奏稿写好之后,曾国藩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便打开一分空白折页,以小楷细细抄写起来。不多时,曾国藩抄写完毕,又看了一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与此同时,李鸿章也在灯下写着力保林义哲的奏章。

    “……林义哲学识深醇,留心西人秘巧,洋务、治事精能罕匹,足以干济时艰。惟办事过于认真,应物每多疏略,动招忌怨。又兴起太暴,其人赤心任事,忠厚有血性,然未能知道,于持盈守泰之境阙如。知者颇为之忧。……天下大变之来,方如烈火燎原。欲办事不得不择人,欲择人不得不任谤,而一二竖子腐儒反叱为异端,视为怨仇,动辄群哄交攻。前王家璧数言事,先毁林义哲,次纠沈葆桢,皆若有宿衅深怨,无他,为左宗棠报私怨也。……林义哲才识心力十倍庸众,故法主一意推重。此等毁誉,如王家璧前奏,中外皆传为笑柄,虽快一时谗匿之口,自有千秋直道之公……”

    北京,紫禁城,勤政殿。

    “我说六爷,这事儿闹腾了这么久,今儿个是不是该有个了结了?”慈禧太后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大木箱,“再这么着下去,这京里的纸,怕是要贵了吧?”

    恭亲王瞅了一眼那个大木箱,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奏折。

    他当然知道,这些个奏折是参谁的。

    “皇太后说的是,这个事儿,是该了结了。”恭亲王躬身说道,“还请皇太后明示。”

    “六爷怎么看这事?”慈禧太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曾国藩、李鸿章、丁日昌保奏林义哲的折子,左宗棠、倭仁、丁宝桢参奏林义哲的折子,皇太后想是都已经看过了。”恭亲王小心地看着慈禧太后的脸色,缓缓说道,“臣觉得,林义哲促成法主诚心示好,归还国宝,还是有大功于国的,然私通外国,毕竟为清议所不容,宜稍示惩戒,以安士林。”

    “那就是说,该赏的得赏,该罚的也要罚。”慈禧太后点了点头,“赏罚须得分明,才能服天下人心。”

    “皇太后圣明。”恭亲王敬声道。

    自诛杀安德海事后,慈禧太后对恭亲王,便不象以前那样和善了。

    “那么六爷觉得,对林义哲,该如何赏,如何罚呢?”慈禧太后又问道。

    “赏不宜过厚,罚亦不宜过重。”恭亲王不动声色的将皮球又踢回给了慈禧,“赏若过厚,士林不服,罚若过重,法主闻之必然动怒,有碍两国交好,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慈禧太后点了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恭亲王叩首后,随即告退。

    此时大殿里只剩下了慈禧太后自己,刘诚印和几个太监看到太后在那里踱着步,并没有召唤他们,便没有上前,而是候在了那里。

    慈禧太后从袖中取出一件白色的物事,拿在手中看了看,随即马上又收到了袖中。

    “这玉不琢不成器,这一回的功劳,我先给你记在帐上吧。”慈禧太后自言自语道。

    ※※※※※※※※※※※※※※※※※※※※※

    同治十年八月三十日内阁奉上谕:“前据大理寺少卿王家璧奏参船政帮办委员林义哲私通外国等款,谕令吏部确查,所参各节,或查无确据,或事属有因,林义哲促成中法交好,著赏玉币一件,以资勉励。以其行事操切,致生物议,著罚不得参考十年。大理寺少卿王家璧受人蒙蔽,妄发议论,太仆寺少卿于凌辰谄附逢迎,有玷士林,著罚俸半年。”

    杭州,元宝胡同,胡雪岩私第。

    今天的胡雪岩起得较晚,昨天在谈成了和汇丰银行的一笔借款之后,兴奋不已的他回到家里,便直奔十三楼,好一番兴云布雨,可能是弄得时间过久,他睡得极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在用过早餐——其实算是午餐——之后,仆人照例将邸报送了上来,当胡雪岩从邸报上看到这道上谕的时候,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昨晚上因借款将得大利带来的好心情一下子给扫得精光。

    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林义哲怎么能躲过这一劫。

    要知道,不光是御史言官们参林义哲,左宗棠可是拉了一大票的浙江官员联名上奏参他的啊!

    “这一次扳他不倒,以后怕是更加难了。”

    胡雪岩为之气恨不已,他并不知道,当左宗棠看到同样的上谕时,脸色也是一下子变得铁青。

    可能是受了西北风寒的关系,左宗棠看完邸报,竟然一叠声的剧烈咳嗽了好一阵。

    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联络了那么多浙省官员上奏,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而且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慈禧太后最后会是“赏玉币一件”这样一个反应。

    “咱们走着瞧吧!别以为有了曾国藩那个老朽护着,你就可以胆大妄为!老夫迟早要收拾了你!”左宗棠没有去细想那枚玉币所代表的含义,而是恨声连连。

    ※※※※※※※※※※※※※※※※※※※※※

    送走了宣旨的太监,林义哲瞅着手中太后的赐物,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慈禧赏给他的,是一枚玉制的钱币。

    这是一枚用和田青白玉雕成的圆形方孔大钱,正面阳刻“长宜子孙”四个篆字,背面却是光洁平整,没有任何的雕饰。

    单以玉质而论,这枚钱用的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玉,入手温润凉滑,价值也可以说不菲,但慈禧太后赐给自己这样一枚钱,却让林义哲大感费解。

    “听说太后有了赏赐,老朽特求一观。”徐润的声音将林义哲从思索状态当中拉了回来。

    “先生来的正好,帮我参详参详,太后赐我一枚玉钱,是何用意。”林义哲说着,将手中的玉钱币递给了徐润。

    徐润接过玉钱仔细地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呵呵笑了起来。

    “恭喜大人,大人的前程,从此定了。”

    “此话怎讲?”林义哲讶异道。

    尽管已经融入到了这个时代当中,但林义哲作为一名穿越者,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还是不能看得很透。

    “大人想是还未明白太后赏此玉钱的深意,老朽这就给大人解说一番。”徐润笑着说道,“大人请看,此钱正面为‘长宜子孙’四字,背面光素无纹,又为青白玉质。青白玉及素面,即‘清白做人’之意也,而‘长宜子孙’四字之意,大人想必明白,不需老朽多舌。”

    “皇太后是要我明白‘清白做人’的道理,才能‘长宜子孙’?”林义哲失笑道,“可这和我的前程有何关系?”

    “大人别忘了,这可是一枚‘钱’啊!”徐润笑道,故意用加重的语气强调了一下“钱”字。

    “太后这是告诉大人,前程亦可长宜子孙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林义哲心下恍然,小心地将这枚太后赏赐的玉钱收好。

    “之前因‘万年清’改造功成,太后已赏了大人通政使衔,是以不便过加赏赉,且可免朝中物议,免得有人日后借献宝为晋身之阶。”徐润又道,“因而此次只赏了大人这样一枚玉钱。但在老朽看来,这一枚玉钱,给个布政使都不换,呵呵。”

    “但愿如先生所言。”林义哲笑道。此时的他,对慈禧这个在后世的教科书里已然被妖魔化得无以复加的女人,竟然有了一丝敬意。

    “只是这一次,大人十年不得参加科考,于功名大受影响,是为美中不足也。”徐润道,“沈大人这几日,正为此痛心不已呢。说早知如此,便不该要你帮办船政洋务。”

    “是啊是啊,十年不得参考,这罚得未免有些重了。”林义哲叹息道。

    徐润哪里知道,林义哲嘴上虽然说得沉痛无比,在心里却是在那里大呼侥幸。

    十年不得参加科举,对他这个穿越者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现在这个水平,要是参加科考的话,一考那是准保漏馅的。

    要知道,他的前身那位,可是福建省的解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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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想老朽当年,也是数十年寒窗苦读,可惜一次次名落孙山,最终心灰意冷……”徐润想起当年的往事,也禁不住感慨起来。

    林义哲明白徐润心里的感受,如果不是科场失利,老爷子也未必会给人当幕宾,甚至靠教授童蒙糊口。

    而沈葆桢知道自己被罚十年不能参加科考后痛心不已,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对读书人来说,科考便是生命。

    哪怕到了后世,这种状况也没有完全得到改变!

    想到这里,林义哲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沉重。

    中国需要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还是先做好手头的事情吧!能改变到哪一步,他现在还说不好。

    这一次的“私通法酋”风波,已经让他变得更加警醒。

    中国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并不是科技的落后,而是强大的国内保守顽固势力!

    而要实现自己改变中国命运的理想,完成中国的工业化改革,就必须要将这些绊脚石和产生他们的根源统统清除掉!

    “不过大人此次使国宝回归,太后心里是会一直记着大人的,这功名么,说不定哪一天就赏还了,呵呵,大人不必为此心忧。”徐润注意到了林义哲脸上表情的变化,以为他还在为不能参加科考而郁郁不乐,便出言宽慰道。

    “但愿如此。”林义哲笑了笑,收回了思绪。

    拿破仑三世为了感谢自己弄出的这次事件,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最终坏事变成了好事。而且拿破仑三世这一次主动送还了部分当年法国人从圆明园掠夺的国宝,使自己成了慈禧太后面前的红人,可以说是他在这次事件当中最大的意外收获了。

    熟知中国近代历史的他当然知道,慈禧太后对自己年轻时的发祥地圆明园“天地一家春”,一直是念念不忘的。

    如果……

    林义哲脑中火花一闪。

    这时有人来报,说日意格回来了,带来了两条法国货船,林义哲知道这些货船可能是运送法国施耐德钢铁公司提供的钢板的,他暂时压下了这个显得有些“不务正业”的念头,和徐润一起去了码头。

    当林义哲来到码头时,两艘法国货船已经开始了卸货,林义哲看到大批的钢板从货船上起吊,在码头上卸下,心头激动不已。

    铁甲舰,距离中国终于已不再遥远!

    “亲爱的林,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日意格在一旁笑着说道。

    林义哲转头望去,看到日意格身边一个又高又大方面阔面的法国人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您好,林义哲先生。”来人向林义哲友好地伸出了手,“非常高兴见到您,东方最伟大的时装设计师。我是本杰明·伯克雷·哈奇开斯。”

    林义哲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不由得全身一震,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见到您非常高兴,哈奇开斯先生!”林义哲高兴地说道,“谢谢您能接受我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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