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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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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沈葆桢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林义哲只感觉臂弯一沉,他大惊之下,双手合抱,才没有让沈葆桢摔倒在地上。

    “老爷!老爷!”林普晴扑到了沈葆桢身边,抱住了他,一边给他按揉着胸口,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陈婉用手帕擦着沈葆桢嘴角的血迹,也哭泣起来。

    林义哲看着沈葆桢气息奄奄的样子,一时间悲痛之情充塞胸臆,

    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孤灵灵的他,潜意识当中,早已把沈葆桢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此时看他如此难受,恨不得以身代之。

    过了好一会儿,沈葆桢才悠悠醒转。

    “老爷,这船政的差事,咱们不干了还不成么?”林普晴哭道,“他左宗棠如此狠毒,三番五次的欺压于你,你怎么承受得住啊!”

    “不……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要撑下去……如此……九泉之下,方可不愧对林公……”沈葆桢的声音虽然异常微弱,但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林义哲看着沈葆桢胡须间的点点血迹,满腔愤恨和痛楚无法渲泄,想起左宗棠和胡雪岩干的好事,林义哲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怒吼。

    “皇天厚土,先祖英灵在上,我林义哲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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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重拳出击

    从沈府出来,回到了家里,林义哲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沈葆桢吐血的惨状,到现在仍历历在目,让他无法释怀。

    林义哲第一次感到如此急切的想要反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

    林义哲来到了徐润的房间,此时徐润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看到林义哲推门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迎了上来。

    “先生在写什么?”林义哲问道。

    “大人稍等,一会儿就好。”徐润说着,回到了桌前,再次拿起笔润了润墨,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徐润书写完毕,便将写好的稿纸拿起,送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这是……奏稿?”林义哲只看了一眼,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原来先生已经想到了……”

    “白天之事,老朽已然知晓,此次乡民冲击衙署,影响甚大,朝廷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不可不未雨绸缪,老朽是以先替大人拟好了折子。”徐润说道。

    “先生的文采,真是令人叹服。”林义哲看完了徐润拟完的奏稿,感叹道,“这道折子上去,他胡雪岩就是不死,也要掉一层皮了。顺带着还能打他左宗棠一枪。”

    “只是这道折子,以沈大人递上去较为相宜。”徐润说道,“大人现下监造‘万年清’改造工程,可以专折奏事,但与工程不相干的事,是不能在折子里说的,所以此类折子,还是沈大人上奏好些。只是不知沈大人病势如何……”

    “姑父的身体虽然不甚壮健,但平日里少有疾病,这一次完全是因为受了剧烈刺激之故……”林义哲又想起沈葆桢愤激吐血的情景,心头的怒火重又升腾起来。

    “沈大人将养些时日,如果能够提笔,还是尽早上奏为是。”徐润提醒林义哲道,“须知那胡光墉知道这一次又失了手,保不齐又会耍什么手段呢。”

    “先生说的是。”林义哲点头道,“待这两日姑父病情稍转,我便请姑父上奏。”

    第二天,林义哲看到沈葆桢身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已然恢复,便将徐润代为拟好的奏折送到了沈葆桢的床前,请他审阅。

    “这位徐老先生果然心思缜密,而且文笔出众,此折一上,皇太后皇上必定不会放过胡光墉。”沈葆桢看过之后,连连点头,“不过左季高必然会保他,这次也还是扳他不倒的。”

    想到胡雪岩对自己的阴毒手段及和左宗棠的反目,沈葆桢仍然郁郁不已。

    “就是扳他不倒,这一次也要让他们难受些时日,船政便可少受些掣肘,渡过难关。”林义哲道。

    “不错,此事宜早不宜迟,鲲宇,你这就去取纸笔来,我现在便将此折誊写,即刻上奏。”沈葆桢轻咳了几声,起身说道。

    已是入冬时节,清晨,杭州城尚被一层淡淡的晨雾所笼罩,一骑马便远远的飞驰而来,奔入城门一勒马停下,险些将守门的兵卒撞中。

    “奔你娘的丧啊!跑的这么急!”一个兵头大怒骂道,“不知道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吗?”

    “这位军爷,行个方便。”来人面不改色的说着,递上了一个红包,兵头哼了一声接过掂了掂,打量了一下来人,立刻变了一副笑脸。他回头摆了摆手,示意门兵打开城门。几名门兵不敢怠慢,将厚重的城门缓缓推开了一个缝,看到门缝刚好可容一人一马通过,来人便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前急驰而去。

    “这是什么人啊?大人?”一位门兵望着那人在雾中消失,问道。

    “应该是胡老爷家的。”兵头用手捏了捏手中的红包,呵呵一笑,“今儿晚上,哥几个喝几盅去!我请客!”

    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来人骑马进了元宝胡同,来到胡雪岩私宅的门口停下,敲了敲门环,门开了,门房探出头来,一见来人,便连连点头,立刻将他迎了进去。

    不一会儿,来人便出现在了胡府的客厅,接着,得了禀报刚刚穿好了衣服的胡雪岩便急匆匆的来了。一看到来人,胡雪岩便摆了摆手,屏退了下人。

    “老爷,那个事儿……”来人上前,以手掩口,在胡雪岩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胡雪岩瞬间脸色大变,“不是说找的都是敢死之人吗?就是一旦落入官府手中,也不会招供的,怎么会这么痛快就招了?”

    “说来也怪,那哥几个就好象中了邪一样。一见了那姓林的小子,就全招了,好似身不由已一般。”报信的人有些沮丧的说道,“老大怀疑,可能这小子会摄魂术一样的妖法……”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胡雪岩想起陈婉对林义哲爱得死心塌地的样子,不由得咬了咬牙。

    “老大说了,事儿办砸了,只能怪自己无能,现在既然在官府面前露了馅儿,只好躲了,老大特意要我跑一趟,知会老爷一声。”来人说着,取过桌子上的一个茶壶,仰着头“咕咚咕咚”的连灌了几口,然后将茶壶放到桌子上,用袖口擦了擦嘴,“话儿传到了,我这就走了,老爷,您多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

    “多谢了。”胡雪岩感动不已,起身亲自相送到大门,并吩咐帐房取来了一包银钱,送给来人,来人也不推辞,将包裹束身背好,和胡雪岩拱手告辞,便飞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胡雪岩回到了客厅,想起这一次自认为万无一失,却不料又失了手,不由得气恨连连,他一时间心乱如麻,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办法来,

    此时胡雪岩的早起已经被人报给了罗翠环,罗翠环来到了客厅,看到胡雪岩忧急彷徨的样子,便上前细问究竟,胡雪岩将他暗中安排人借鸦税之名煽动乡民闹事冲击船政衙署结果又让林义哲给揭破了的事儿说了一遍。

    “如今人大部分都给抓了,还招了供画了押,这事儿怕是要麻烦。”胡雪岩显得很是着急,“煽惑人众冲击衙署可是重罪,沈葆桢定会上奏朝廷的。一旦朝廷追究起来……”

    “老爷勿慌,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还是象之前那样,给他来个查无实据。”罗翠环说道,“凡是和福州那边儿有关联的人,都先让他们躲躲,等风头过了再说。朝廷问起,老爷就是一个‘不知道’。至于那些人招了供画了押,老爷可说他们是诬陷,官府也没话说。”

    “也只能如此了。”胡雪岩叹了口气,重重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爷勿忧,不是还有左公嘛。”罗翠环安慰他道,“老爷以前遇到这种事儿,左公哪一次不上折子帮老爷说话,朝廷最后还不都是不了了之?众人皆知老爷是左公的钱袋子,左公的面子,朝廷能不给么?”

    “也是。”听了罗翠环说的有理,胡雪岩想起之前的几次受劾都化险为夷,心下稍安,“这一次,还是得靠左公帮着咱们过这一关。”

    “这一次又是这姓林的小子坏的事,我是真不甘心!唉!”胡雪岩想起自己又一次栽在了林义哲的手里,一拳重重擂在了桌子上,恨恨的道。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西暖阁。

    案几上的金珐琅薰炉正冒着袅袅香烟,阁子内满是幽静详和之意,慈禧太后端座在那里,正教着同治皇帝批阅着当日的奏折。

    慈禧太后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给同治皇帝做着讲解。

    阅完的奏折,同治皇帝依照母亲的意思,在上面用朱笔批写,虽然多数都是类似“知道了”这样的简单字句,但看到皇帝批的很是认真,让慈禧太后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批完的奏折,同治皇帝小心的放在了一边,然后等母亲批阅下一个,但是这一会儿,他却发现,母亲在看到手上的这份奏折之后,神情一下子变得异常专注。

    慈禧太后将奏折平放在了桌面上,同治皇帝从她身旁向奏折望了一眼,他看到了奏折上“为煽惑乡民、聚众冲击船政衙署事、并请旨将闽浙候补道胡光墉交部严加议处、恭折仰祈圣鉴事”的字样。

    “……该员性近浮滑,又多狡谋,稍不如其意者,便思为睚眦之计。臣因念其有微才,且年力正强,每于优容之中,时加训饬,冀其悔悟。不料其屡训不悛,竟心生怨恨,数有违犯。……其纵奴行凶,殴伤老者,激惹民愤,为臣罢去后,便怀恨在心。又借洋药税一项构煽乡民,冲击衙署,意图报复。……此次煽惑乡民冲击船政衙署,非臣等处置得法,劝退乡民,船政必有大损。……其心性刻毒如此,竟不惜毁公器以泄私怨……”

    “臣窃念船政甫有起色,皆在简拔贤能,而左宗棠不辨贤愚,不查是非,依旧信任而重用之,平日处处袒护,有意迎合,遂使其胆气益壮,故有此犯上作乱之举。……现构煽之徒人赃俱获,皆已收押,犯法情事,供认不讳。……其聚众作乱,事关国家法度,绝不可姑容,臣请将胡光墉撤任查办,咨部斥革,永不叙用,以昭炯戒……谨会同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臣英桂、福建抚臣卞宝第合词恭折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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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废柴皇帝

    慈禧太后注意到了同治皇帝的目光,转过头看着他,同治皇帝被那双熠熠生光的凤目吓了一大跳,不自觉的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皇帝看看吧。”慈禧太后将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同治皇帝小心地将折子看完,便一言不发的等着慈禧太后的训话。

    慈禧太后等了一会儿,看到同治皇帝竟然一言不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帝觉得,胡光墉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置为好?”

    “回额娘的话,儿子以为……”同治皇帝嗫嚅了一会儿,说道,“若是此事属实,便该当治胡道的罪,只是……”

    “只是什么?”慈禧太后盯着他的脸,追问道。

    “只是……此事也许别有隐情,当令有司详查,”同治皇帝注意到慈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低下了头,“也可听听胡道自个儿怎么说……”

    “皇帝看清楚!这折子上说的很明白,人赃俱获,皆已收押,犯法情事,供认不讳!”慈禧太后的声音习惯性的高了起来,“而且下面是闽浙总督、福州将军,福建巡抚和船政大臣联名具奏!皇帝是想说,这些个封疆大吏,在诬陷一个候补道员么?”

    “儿子糊涂!额娘息怒!”同治皇帝腿一软,差一点便要跪倒。

    “折子里已经说了,是左宗棠的放纵之故,这折子明里是冲胡光墉一个候补道台去的,实则是冲着左宗棠去的!皇帝连这都看不出来么?”

    “儿子糊涂!额娘息怒!”

    慈禧看到同治皇帝一脸惶惑的样子,心中失望之极,刚要再出声训斥,突然看到总管太监手里托着一摞奏折快步走了进来,便收住了下面的话。

    总管太监甚是机灵,觉察出了西暖阁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在呈上今日军机处刚刚送来的折子之后,便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慈禧太后瞥了一眼新送上来的折子,又看了看架子上的西洋金座钟,叹了口气。

    今天因为教皇帝批折子,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慈禧没有再理会同治皇帝,她看到新到的折子上最上面的是左宗棠的折子,便取过来看了起来。

    “……道员胡光墉素敢任事,不避嫌怨,从前在浙历办军粮军火,实为缓急可恃。咸丰十一年冬杭城垂陷,胡光墉航海运粮,兼备子药,力图援应,载至钱塘江,为重围所阻,心力俱瘁,至今言之,犹有遗憾。臣入浙以后,受任益专,卒得其力。实属深明大义不可多得之员。唯切直太过,每招人忌。……臣稔知其任事之诚,招忌之故。”

    “……至臣军饷项,全赖东南各省关协接济,而催领频仍,转运艰险,多系胡光墉一手经理,遇有缺乏,胡光墉必先事筹维,借凑预解,洋款迟到,即筹借华商巨款补之,臣军倚赖尤深,人所共见。此次西征底定,核其功绩,实与前敌将领无殊……兹就胡光墉呈报捐赈各款,合计银钱米价棉衣及水陆运解脚价,估计已在二十万内外,而捐助陕甘赈款,为数尤多,又历年指解陕甘各军营应验膏丹丸及道地药材,凡西北备觅不出者,无不应时而至,总计亦成巨款。其好义之诚、用情之挚如此……”

    看完左宗棠的这道推重力保胡雪岩的折子,慈禧太后的眉头刹那间皱紧,脸上也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同治皇帝小心地看着慈禧太后,尽管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但直到现在,他也难以猜到她的心思。

    慈禧太后放下了左宗棠的折子,又拿起沈葆桢的折子看了一遍,沉吟良久之后,用朱笔在折子下面批上了“交部议处,钦此。”的字样。

    数日后,官道上,一骑驿马向前飞奔,马蹄激起了道道烟尘。一番马不停蹄之后,驿卒奔入陕甘总督行辕,交卸了背上的文件之后,便又出发了。

    很快,一位书办便将送来的廷寄呈到了左宗棠的面前。

    左宗棠此时正看着一封书信,信是周开锡写来的,周开锡在信中以“病势危重,恐命不久”为由,委婉的拒绝了左宗棠要他来西征军行营效力的要求,正惹得左宗棠恼怒不已。

    而当左宗棠看着新到的廷寄上写的对胡雪岩“着将闽浙候补道胡光墉褫夺黄马褂,降一级调用,并罚俸一年,出船政提调吴仲翔治伤银三千两”的处分时,一时呆若木鸡。

    左宗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朝廷会做出了这样一个处分决定。

    与此同时,同样的廷寄,也到达了船政衙署。

    “想不到朝廷只是降了他的级,罚了他一年的薪俸了事。”林义哲叹息了一声,对徐润说道,“可惜了先生一篇锦锈文章。”

    “这样其实也不错。”徐润呵呵一笑,说道,“老朽本也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噢?这当中的曲折,先生说说看?”林义哲道。

    “大人可知,为上者最忌臣下的,便是居功自傲,左氏总是吹捧胡某前功,朝廷早有猜忌。”徐润道,“此次沈大人联合闽省督抚将军参劾于胡,朝廷见其激惹众怒,必然得给闽省官员一个交待,而我在折中又点明是左宗棠放纵其任意胡来所致,所以他的处分是免不了的,只是轻重而已。若是左宗棠不保他胡光墉,朝廷看在其佐办西征军需的份儿上,或许不会重责,可此次左宗棠得了消息,迫不及待的上奏力保与他,反而是坐实了左宗棠放纵于他,那么重责当然也是逃不掉的了。”

    “可朝廷并未重责于他啊。”林义哲说道。

    “这是朝廷给左宗棠留了些面子,”徐润笑道,“其实这样的处分,也够他胡光墉受的了。降一级和罚俸一年对他胡光墉来说是不算什么,可夺了黄马褂,那便等于告诉他失了宠幸,在同乡面前大丢面子,而赔给吴大人治伤银三千两,更等于是在羞辱于他,这两项对其声名影响极大。对他这样爱面子的人,这可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啊!”

    “原来如此。”林义哲想象着此时胡雪岩接到朝廷处分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左宗棠力保与他,还落了这样的处分,证明朝廷对于左宗棠也不是全予信任,这一次的事便能看出,朝廷对左宗棠,已然有了戒心。”徐润又道,“待到西征结束,也是此人末途之开始。大人可拭目以待之。”

    此时已近傍晚,二人正说着话,窗外远远的传来了一声汽笛长鸣。林义哲和徐润起身来到窗前,看到“湄云”舰正缓缓的驶离码头。

    “我忘了,今儿个是‘湄云’舰试航的日子。”徐润看了看林义哲,笑问道,“大人怎么未随舰同行?”

    “姑父要我安心于‘万年清’舰之改造,说试航的时候,他在就行了。”林义哲想起了沈葆桢不顾病体非要参加新舰试航,不由得叹了口气。

    1870年1月10日傍晚,船政大臣沈葆桢率领幕僚登上“湄云”舰,尽管有晕船之苦,但是沈葆桢在船政任上每有新船下水都坚持亲自参加航试,为船政开创了一个良好的先例。披着晚霞,“湄云”舰升火行在马江之上,夜间驻泊至马江出海口。11日黎明,“湄云”舰驶出大洋航试,测试路线与第一号轮船“万年清”一样,于午后返回船政。“掌舵、管轮、炮手、水手人等俱能操纵如意,船身尚称牢固,轮机亦颇轻灵”。此后的14日,日意格为了调校罗经铁差又督率“湄云”舰驶出大洋测试。经过试航,“湄云”舰顺风顺水时的航速达到了13节(逆风为11节),超过了设计航速1节,令船政官员们惊喜不已。沈葆桢随后上奏朝廷请功,相关人员都得到了朝廷的褒奖。

    “湄云”舰从开工至下水总共花费十个月左右时间,较第一号轮船“万年清”的工期快捷了许多,创下一项中国自造轮船的记录。同时让人惊叹的是,无论“万年清”亦或是“湄云”,其舰员与军舰的磨合速度之快非常罕见,全无大型舰船驾驶基础的中国官兵,现在已能顺利地驾驶舰船航向大海,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而就在“湄云”舰下水当天安放龙骨开工的第三号轮船,由于上百幅肋骨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制造完毕,所以施工速度相当之快。第三号轮舰仍由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监造。沈葆桢已为新舰定名为“福星”。“福星”舰得以快速施工,说明船政工人建造这艘轮船时手艺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福星”舰与“湄云”同型,尺度、动力系统等各项参数都一致,采用了普鲁士制造的75毫米后膛炮,显示着设计的改良进步,“湄云”与“福星”在外观上有几处细微的差别。这两艘军舰在后桅之后的舷侧都各开有炮门,用来布置副炮。然而最后这组炮门的位置却不尽相同,首舰“湄云”最后一组炮门较为靠近船尾,建造“福星”时似乎是觉得这一设计并不合适,将炮门前移,“福星”最后一组炮门的位置要比“湄云”的靠前,位于后桅附近的吊艇架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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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年关难过

    另外,“湄云”舰桅杆两侧的绳梯在船舷上的连接方式与“万年清”相同,都是在舷外增加托板,绳梯末端通过三眼滑轮固定在托板上,颇有风帆战舰时代的古风。而“福星”舰则取消了舷外的托板,而是直接将绳梯通过松紧螺丝固定到舷墙上。也足以看出“福星”建造时相对于首舰“湄云”的改进。

    “船政的年关,可是不好过啊!”徐润看着缓缓驶出马江的“湄云”舰,叹道,“新舰功成,又是一大笔的用度,船坞尾款尚未付清,工匠的薪饷、奖金,这洋药税亦恐难以全数负担。”

    “只出不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林义哲知道徐润是在提醒自己,可此时他也苦无善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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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1870年1月20日,“湄云”舰在沈葆桢的督率下再次出海试航,7天之后的今天才返回船政,而此时已经接近农历春节了。

    “湄云”舰到港已是中午时分,沈葆桢下了船,不顾晕船带来的不适,来到了船政衙署,见到沈葆桢回来,吴仲翔急忙迎了过来。

    “筱涛和桐云呢?”沈葆桢没看到夏献纶和吴大廷的身影,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

    “夏大人和吴大人去督署和巡抚衙门了。”吴仲翔看了看周围忙碌的船政员工,低声道,“去了有一会儿了,现在还没回来。”

    沈葆桢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是和吴仲翔一道来到了自己处理公务的房间。

    “维允,你的头伤如何了?”看到吴仲翔的头上还裹着纱布,而且面色十分憔悴,沈葆桢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那一日乡民冲击船政衙署,吴仲翔的头部被肇事者用碎石击中,受伤不轻,直至今日尚未痊愈,加之连日劳累,形容枯槁,沈葆桢一见之下,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心中又是一痛。

    “不打紧了,就是天阴的时候,有些痛而已。”吴仲翔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天的气色不好,“就是这两天心里总有事儿,睡不实,呵呵。”

    沈葆桢知道吴仲翔的心事是什么,不由得叹息起来。他上前给吴仲翔斟了一杯茶,在吴仲翔面前坐了下来。

    他也知道,夏献纶和吴大廷去了闽浙总督衙署,是为了什么。

    眼下将近年关,船政的各项都需要结清,可以说处处用钱,而船政自打被左宗棠釜底抽薪之后,虽然有鸦片税抽成的接济(在林义哲的提议下,现在名义上是以盐税抽成,即以鸦片税冲抵盐税),但现在随着新舰的陆续下水和船坞的修建,加上“万年清”号的改造(改造费用是可以找朝廷报销的,但工程没完成之前,需要自己垫付)以及年关的到来,各项需用支出极为浩繁,仅靠鸦片税也已经难以维持了。船政的高层官员们为此忧心忡忡,因而今天一早,夏献纶和吴大廷便分头匆匆赶往闽浙总督署和巡抚衙门,找闽浙总督和福建巡抚商议。

    “年关年关,果然是个关口,不好过啊。”沈葆桢叹道,“也不知他们俩此去结果如何。”

    “闽省岁入也是很紧,好多项下也是仗着这鸦片税周济,只怕难再有多余的款项。”吴仲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悲凉。

    “维允,你们算的结果,这用度缺额,一共有多少?”沈葆桢问道。

    “昨日刚刚核算完毕,别的项下基本可足敷用,但拖船坞还欠着尾款,加上这年关的红包(即年终奖金),怕是难以发下去了。”吴仲翔道,“这红包加上船坞尾款,至少需银五万两方可。”

    “拖船坞的尾款不能久拖,如果拖船坞无法建成,‘万年清’之改造工程便不能开始,而‘万年清’之改造是万万拖不得的。”吴仲翔想起那日的乡民冲击船政衙署的情景,脸上尚有悸色,“本来想在别的项下匀一匀的,因为员匠辛苦了一年,都眼巴巴的等着这红包下来,回家好好的过一个年。可算来算去,实在是无可措置。可若是不发,他们过不去这个年,必然生事,对船政今后必大有妨害……”

    吴仲翔没有再说下去,沈葆桢神色黯然,二人相对默坐,一时无言。

    过不多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不一会儿,夏献纶和吴大廷走了进来。

    “怎么样?”看到二人回来,吴仲翔急忙问道。

    夏献纶和吴大廷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各自搬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不成了。”吴大廷说道,“卞大人说,今岁闽省多灾,赈济需费极多,岁入已然不敷,船政用度缺口,实是无可贴补。”

    沈葆桢将目光转向夏献纶,夏献纶喘了口粗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显然他在闽浙总督衙署那里也没有什么结果。

    虽然对这样的结果,沈葆桢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他听到噩耗降临时,还是禁不住难过万分。

    他也知道,这也不能怪闽浙总督英桂和福建巡抚卞宝第,他们俩其实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已经给予了船政最大的支持,而现在他们的处境也很困难,确实也不能再去要求他们做的更多了。

    屋内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只剩下墙角的西洋座钟在“滴答滴答”的响着,似乎在告诉屋内的人们,时间不多了。

    过了好久,沈葆桢开言道;“这事儿,等我们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总不能不让大伙儿过不好这个年……”

    沈葆桢的目光从三位船政提调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到的是一双双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知道他们这几天也是心力交瘁,说道:“今天事儿不忙,大伙儿好好歇息一下吧……”

    夏献纶、吴大廷和吴仲翔默默的起身告辞。沈葆桢看着三位提调离开时的步履,仿佛踩踏在他的心上,心情分外沉重。

    沈葆桢离开船政衙署回到了家里,可能是出海过久的关系,此时的他感到分外的疲倦,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也不做。

    可是当他真的躺在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都是船政的事。

    沈葆桢长叹一声,直起身来,呆坐在那里,定定地望着窗外为乌云遮蔽的日头,心头也满是乌云。

    “老爷,姑爷来看您了。”门房进来通报道。

    “带他过来吧。”沈葆桢点了点头,说道。

    不多时,林义哲便快步走了进来。

    “姑父可是觉得身子不适?”林义哲看到沈葆桢坐在床边,急忙上前问道。

    他在衙署听说沈葆桢下了船没呆多久便回府了,担心他又受了病,是以马上前来探望。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累了,今儿事情不多,就偷个闲,回来歇歇……”沈葆桢看到林义哲眼中满期是关切之色,心中温暖,笑着招呼他来到自己身边坐下。

    “你那边儿忙得如何了?”沈葆桢看着林义哲面上也带有憔悴之色,知道他这阵子也是累得不轻,便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温言问,“你也得多歇歇,莫要累坏了。”

    “这几日还行,等到拖船坞建成,便好忙开了。”林义哲说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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