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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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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营前,到处堆满了沙袋,沙袋的后面,则是一队队的荣登水师官兵,他们手持一支支细长的前膛鸟枪,紧盯着前方。

    在大营内的一处场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二十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这些死去的人,显然是属于水师营的。

    而在沙袋的前方,则横七竖八的倒着大约四五十具尸体,他们或伏或卧,好多都是残缺不全,明显是被刀斧砍斫过,也有不少尸体是完整的,但身上却有不少的血洞,很明显是被枪打死的。

    在这些尸体对面约三百米的地方,则是大队的绿营官兵,他们一个个虽然手势刀枪,显得气势汹汹,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忍不住的惊慌和疲惫之色。

    “王统领!你们水师营这是造反!我劝你莫要执迷不悟!不然,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绿营提督李成林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水师营官兵,又看了看那些还在冒着浓烟的已经被焚毁的赶缯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大声的喊叫起来。

    “王统领!你们水师营这是造反!我劝你莫要执迷不悟!不然,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绿营提督李成林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水师营官兵,又看了看那些还在冒着浓烟的已经被焚毁的赶缯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大声的喊叫起来。

    “姓李的!你他娘的少和老子来这一套!老子和弟兄们豁出去了!左右也是一死,不死在这里,便也得死在海上!爷们无所谓了!”对面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李成林听得清楚,说话的便是登州水师营统领张宗川。

    “你们有什么说法,尽可向抚台丁大人说个明白!丁大人定会替你们作主!你们如此作乱,还把船都烧了。又不听劝降服,这是死罪!”李成林喊道,“听我一言。赶紧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兴许还有一条生路!”

    “滚你娘的王八蛋!丁抚台会替我们作主?谁不知道他娘的这些个赶缯船是他姓丁的弄的?朝廷都已经明降谕旨,裁撤这些破烂木船,配给新式火轮船,丁抚台为何公然抗旨不遵,还要塞给我们这些个破玩意儿?他不知道这些破船能害死人吗?厦门水师和澎湖水师,不就是坐着这些个破船出海,结果给倭寇全灭了吗?他姓丁的想要为朝廷节饷。兄弟我管不着,可他要我们白送性命,休想!”

    听了张宗川的话,水师营的官兵们立时大声的鼓噪起来。

    “对!我们才不要白送性命!”

    “我们要火轮船!”

    “这破木船。打海盗都追不上,上次出海便给海盗烧毁了四条!丁抚台也不是不知道,凭什么还给我们这些破玩意儿?难道说他眼瞎了不成?”

    “饷银不发,还给我们破木船,让我们白送性命。姓丁的心叫狗吃了!”

    “丁抚台拿我们当狗看也就罢了!我们就是来混口粮吃的!他要我们白送性命!办不到!”

    听着对面水师营官兵的叫骂,李成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他偏偏找不到反驳之词。

    “姓李的!爷们不难为你!你回去告诉丁抚台!什么时候给我们把船全换成火轮船,把欠的饷银给我们补齐了,我们便继续当差!他一天不答应。我们便和他耗一天!”

    听到张宗川的话,李成林在心里又是一阵叫苦。

    他现在已经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接到丁宝桢的命令之后,李成林便点齐兵马,开赴登州水师大营,弹压哗变。让他没想到的是,水师营的官兵此时已然群情愤激,根本不听招呼,竟然放火烧了停在岸上待修的水师战船,李成林下令手下的绿营兵镇压,当场开枪打死了数名水师营士兵,他本以为如此可以震慑水师营的哗变官兵,但却没有料到,水师营的官兵见状大怒,当场抡刀冲了上来,和绿营兵们对砍起来,绿营兵们承平日久,不习战阵,一时间措手不及,当场被砍杀十余人,而水师营官兵随后也取来了鸟枪,和绿营兵们对射,这一场混战下来,前来弹压的绿营兵不但死了40多人,伤了60多人,而且竟然被水师营官兵给逐出了大营!

    想到自己这个陆路提督已然威风扫地,李成林心里恼火之极,却又无法可想,现在双方就这么在大营前对峙着。

    也难怪李成林束手无策,因为现在的绿营兵,实在是已经烂到家了。

    绿营兵本是清朝常备兵之一。顺治初年清廷在统一全国过程中将收编的明军及其它汉兵参照明军旧制,以营为基本单位进行组建,以绿旗为标志,称为绿营,又称绿旗兵。清代全国绿营兵额总数时有增减,在咸丰以前大约60万左右,较之八旗兵多三四倍。清代中期以前,绿营尚称精锐。但以后承平日久,营务废弛,日趋腐败。自嘉庆初年镇压川楚白莲教起义时即已不能得力,至咸丰年间镇压太平军时,更屡战屡败,失去了常备军的作用,绿营之制仅存空名而已。李成林手下的山东绿营兵,能给水师营官兵打成这个样子,其实并不奇怪。

    同属于绿营系统的荣登水师其实也很烂,战斗力极差,但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招安的海盗,凶悍好斗,这一次又是为了性命而战,是以竟然迸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竟然能以少胜多,将前来镇压的绿营兵击败。

    李成林无奈之下,只好安排人前去回报丁宝桢,要他速想办法,他这里的确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那边的水师大营之内,张宗川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他现在的全部希望,便是寄托在了北洋方面身上。

    毕竟,这个事儿,是从北洋那边儿得的消息!

    “大人!看!那边儿来了一条洋船!”一名亲兵提醒张宗川道。

    张宗川心里一惊,赶紧取过千里镜(单筒望远镜)向海面的方向望去。

    果然。碧蓝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冒着烟的黑点。

    张宗川死死的盯着这个黑点,黑点在千里镜中一点一点的变大。最后,一艘英式巡洋舰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而这艘英式巡洋舰的舰桅上。一面巨大的红底金龙旗正迎风飘扬。

    张宗川没有去看巡洋舰的舰身铭牌,便知道了这艘巡洋舰的身份。

    北洋水师的“和硕公主”号!

    因为无论是船政水师还是北洋水师,所拥有的蒸汽军舰都是法国式的,英国式的军舰,只此一艘!

    “是北洋水师的船。”张宗川说着,眼睛仍然紧盯着千里镜。

    “北洋水师的船?会是来镇压咱们的么?”一位亲兵有些惊慌的问道。

    “不好说。”尽管张宗川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他嘴上却故意说得很是惊慌。

    “那可怎么办?”一位把总哭丧着脸问道。

    “丁统领在船上。”张宗川不动声色的说道。刚才他已经看到了北洋水师统领丁汝昌的将旗。

    现在的中国,拥有蒸汽军舰的只有船政、北洋、南洋三支水师,因为朝廷体制的关系,仅有福建水师(即厦门水师)、广东水师和长江水师设了提督。其余的水师都只有统领,船政、北洋和南洋亦不例外。只是因为现在北洋水师和船政水师军力最强,是以这两支水师的统领,都是带有提督衔的。如今的北洋水师统领是丁汝昌,船政水师提督是贝锦泉。

    “丁统领是个厚道人。他来了,咱们就没事了!”听到张宗川说北洋水师统领丁汝昌来了,一些登州水师官兵的脸上均现出了喜色。

    丁汝昌字禹廷,号次章,安徽庐江人。参加淮军后。初隶长江水师。1874年李鸿章创办北洋水师,便将他调入直隶任职。丁汝昌为人朴诚,和蔼可亲,甚得部下敬重,而此时得知是丁汝昌前来弹压,而不是“酷吏”丁宝桢,水师营官兵们自然喜出望外。

    此时在水师大营的对面,李成林也注意到了“和硕公主”号的出现。

    “他们北洋水师,来得还真是时候啊!”李成林也认出了“和硕公主”号上丁汝昌的将旗,悻悻的说了一句。

    很快,“和硕公主”号驶近了岸边,放下了数艘小艇,小艇上满载着荷枪实弹的红衣海兵。

    北洋水师的军制和训练,完全参照船政水师的模式,武器和训练也全都是法国式的,教官也是法国现役军官。由于船政海兵在台湾逐倭之役当中表现抢眼,和淮军的暮气深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鸿章认识到了他的淮军已经不敷使用,需要另外编练新军,是以在林义哲的建议和帮助下,在北洋水师的框架内成立了北洋海兵,制度和训练全面仿照船政海兵,而林义哲为了让北洋迅速成军,特意精选了500名非闽籍的船政海兵调拨给李鸿章,作为北洋海兵的底子,是以北洋在很短的时间时,便有了一支精锐的陆战部队。

    不多时,北洋海兵陆续上岸,人数约有200余人,远少于荣登水师和李成林带来的山东绿营兵,但慑于海兵的威名,双方都是眼看着北洋海兵登陆,没敢有任何动作。

    除了忌惮北洋海兵的强大战斗力,海面上那艘虎视眈眈的巡洋舰,也是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和硕公主”号先后参加过琅峤海战和东海海战,其辉煌的战绩早就通过《点时斋画报》和《万国公报》、《申报》等有名报纸传遍海内外,面对这样一艘威名赫赫的战舰,荣登水师和山东绿营兵们是绝不敢轻犯其锋锐的。

    李成林看到“和硕公主”号到来,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北洋水师是来“帮”自己弹压荣登水师哗变的,他见北洋海兵们下了小船,涉水上岸,以为丁汝昌也在其中,正打算带人前去相会,却看到从小船上下来的并不是丁汝昌,而是另外一个周身散发着浓厚杀气的人,不由得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这个人身披大氅,跳下小船,缓步上岸,在他的身边,一名身强力壮的北洋海兵牵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黑黄两色巨犬。

    看到这头巨大的中华田园犬,李成林的心中猛然一缩。

    巨犬似乎感觉到了岸上的异样气氛,浑身的肌肉都崩紧了,不住的想要向岸上跳跃,并发出阵阵低低的嘶吼。

    他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人,便是“和硕公主”号的管带邓世昌了,他身边的那条巨犬,便是有名的“太阳”犬!

    邓世昌站在了沙滩上,目光缓缓扫过水师大营门前的尸体,最后落在了远处岸边已然烧毁的船只上。

    看着还在冒烟的木船残骸,邓世昌的两条浓眉渐渐的拧紧。

    “叫他们开门。”邓世昌沉声说道。

    当下两名北洋海兵上前喊话,不一会儿,水师营的大门便打开了。

    邓世昌手抚腰间的军刀刀柄,大步走了过去,他身边的北洋海兵们则一个个端着已然上了刺刀的步枪,排成战斗队形,护着邓世昌向水师营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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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六章 九尾猫+朗姆酒

    邓世昌举手还了一礼,便径直的来到了那些尸体旁。他抬手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看了一眼,便轻轻的将白布重新盖好。

    “这些弟兄……都是给他们……杀了的!”张宗川看着一具具尸体,忍不住掉下泪来。

    邓世昌转头看了看大营对面,那里,一个个绿营兵正不住的伸着头张望着。

    “张统领,请随我到舰上,见过丁大人。”邓世昌冷冷的说道。

    听了邓世昌的话,张宗川知道真正的考验要到了,尽管心里有些惊慌,但他表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当下点了点头,便要随邓世昌离开。

    “大人,不能走!”一个身材高大的水师兵勇大步上前,拦在了张宗川的身前,对着邓世昌怒目而视。

    邓世昌平静地打量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是何人?”

    “俺叫魏铜锤!是营里的水勇!”来人冲邓世昌一抱拳,算是见礼,并没有下跪。“邓大人!俺们敬你是打跑倭寇的英雄,这才让你进来!你想要抓俺家大人走,没门!”

    他指了指对面的绿营官兵,怒吼道:“俺们只不过是要丁抚台莫要再给俺们这些个破木船,把欠俺们的饷银补上!有甚么不对?他们来了便开枪,打死了俺们这么多的弟兄,俺们不揍他们怎地?凭什么要抓俺们大人!”

    听了魏铜锤的话,水师营的官兵又大声的鼓噪起来。

    “凭什么抓俺们大人!”

    “哪个敢抓俺们大人!”

    看到越来越多的水勇上前,似乎预示着新一场的冲突,张宗川急忙拦住了大家。

    李成林举着千里镜,在镜头当中看到了这一幕,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得!赶紧把死的弟兄的尸体搬回来。咱们撤!”李成林下令道。

    听了李成林的命令,他麾下的几位绿营军官都禁不住面面相觑。

    “大人,咱们就这么撤了,抚台大人那里,没法交待啊……”一位把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哼哼!北洋水师都到了。丁抚台那里,还愁没有交待吗?”李成林看了看停泊在岸边的“和硕公主”号巡洋舰上那已然伸出炮门的黑洞洞的炮口,冷笑了一声,“这趟子混水,就让他们来趟好了!咱们正好抽身事外!”

    几名绿营军官立时恍然大悟,赶紧安排手下人趁机搬运尸体。然后撤退。

    此时的邓世昌并没有注意到绿营兵们的动作,而是打量着面前的以魏铜锤为首的水师营兵勇们。

    “张大人果然爱兵如子,深得部下拥戴。”邓世昌没有理会魏铜锤等人,目光转向了张宗川,冷冷地说了一句。

    张宗川心中一凛,他当然明白邓世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伙儿稍安勿躁,我便随邓管带去舰上,向丁统领分说明白。”张宗川对部下好言劝慰道。

    听到张宗川如此说,魏铜锤等人这才不吭声了。

    “你们几个既然心忧张大人安危,不妨也一同随张大人上舰,去见丁大人。”邓世昌看了看魏铜锤等几人,冷笑了一声。说道。

    “去便去!有什么了不起?”魏铜锤被邓世昌的冷笑激怒了,大声说道。

    “我们也去!”可能是受了魏铜锤的鼓励,另外几名水师营兵勇也跟着叫了起来。

    “这便妥了。”邓世昌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眼,回身向水师大营的大门走去,张宗川急忙快步跟上,魏铜锤等人正要上前,却给北洋海兵们拦住了。

    北洋海兵们下了他们身上的长刀和匕首,魏铜锤等人见到他们的动作,满脸都是轻蔑之色,但他们也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他们拿走了自己的兵器。

    看到北洋海兵们缴了魏铜锤等人的兵器,水师营的官兵们都惊疑不已,但他们没有向对付绿营兵那样的,和北洋海兵们动手。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北洋海兵的厉害。绝不亚于打败了倭寇的船政海兵!

    北洋海兵们将魏铜锤他们围在了中间,押着他们走向了海边。

    很快,北洋海兵们押着张宗川和他的几位忠诚的部下上了小艇,向“和硕公主”号驶去。

    不多时,张宗川等人来到了“和硕公主”号上,当他站在甲板上的那一刻,看着周围的新奇景象,竟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对他来说,登上新式的蒸汽军舰,还是自打娘胎出来后的头一回。

    但他很快便收定心神,专注于眼前的局面。

    他看到了丁汝昌。

    现年39岁的丁汝昌一身宝蓝色海军式官服(北洋水师的军服也参考了船政水师,带有鲜明的林氏风格),腰悬军刀,头戴官帽,正襟危坐于甲板的正中,在他的身边,则站立着数名海军军官。

    虽然同为水师统领,但此时此刻,不知怎么,他却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张统领,你可知罪?”丁汝昌沉声道。

    没等张宗川回答,魏铜锤抢上一步,大声道:“我家张大人无罪!这事儿是弟兄们做下来的!我们是被逼无奈的!何罪之有?我们的冤屈无处可伸,眼瞅着人家的刀砍过来,总不能等死吧?”

    听到魏铜锤的回答,丁汝昌和邓世昌都惊奇不已。

    对于这个刺儿头,邓世昌本以为他只是个一根筋了浑人,但却没想到此人粗中有细,并不糊涂,面对丁汝昌的质问,竟然一句话便将哗变的缘由说清楚了。

    “噢?”丁汝昌对魏铜锤的出言顶撞并不以为忤,而是扬了扬眉毛,平静地问道,“那你且说说,你等有甚么冤屈?”

    “俺们这一次闹事,不为别的。就为了这赶缯船,还有欠饷!”魏铜锤见丁汝昌发问,也不客气,指着远处岸上还在冒烟的赶缯船残骸大声说道。

    “对!俺们就是不要这赶缯船!”另一名荣登水师兵勇也上前说道,“这赶缯船本是渔船。如何能用来当作战船?上一回俺们巡防时碰上了海盗,一仗打下来,这船便给海盗烧毁了四条!死了几十个弟兄!海盗却没打死几个,全都给跑了!”

    “是啊!丁大人!你们坐惯了火轮船,威风八面的,一到海面上。海盗见了望风而逃,俺们乘着这赶缯船出海,海盗都欺负俺们!俺们连保自己的命都难,更别提保境安民了!”又一名荣登水师的水勇接口道。

    “用这破木船出海打仗,简直就是送死!朝廷都明降谕旨了,说要给俺们换火轮船。可丁抚台还给俺们这些个破木船!俺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想白白送死!”魏铜锤直视着丁汝昌,以拳击胸,大声说道,“丁大人,俺们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自打进了这水师,也想着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可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等破旧木船,就是废物!俺们不想再乘着它送死,索性一把火烧了干净!再说了,他丁抚台还欠着俺们半年的饷银!家里头都快揭不开锅了!那可是俺们弟兄的卖命钱!他欠着不发,又给俺们破木船,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想都等俺们坐着这些个木头船出海,都让海盗打死了,这钱他便都不用给了?”

    听到荣登水师兵勇们怨气冲天的话,丁汝昌已然心下雪亮,不由得暗自叹息起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以清廉酷烈的官声著称的丁宝桢,治下的山东荣登水师,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此时的丁汝昌,心里充满了对这些下层官兵的同情,也暗暗佩服顶头上司李鸿章的先见之明。

    李鸿章早已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因而才会现派通报舰自天津赶来,给了他处理方略!

    “张统领,适才他们几个所言,可是实情?”丁汝昌面对着脸色有些发红的张宗川,沉声问道。

    “丁大人,实情确是如此。”张宗川叹息了一声,竟然习惯性的说道,“标下无能……”可能是他意识到了说错了,赶紧缩住了后面的话。

    论起官阶,他好歹也是登州水师的统领,和北洋水师统领丁汝昌是平级的,但是他在“和硕公主”号这样一艘新式蒸汽军舰之上,面对整齐雄壮的北洋水师官兵和威风八面的丁汝昌,从心里上还是不自觉的矮了一头,是以才有刚才的那样一句话。

    俗话说,兵是将的威,将是兵的胆。他张宗川面对丁汝昌,之所以有矮一头的感觉,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旧水师,比起人家北洋水师,太过烂糟的原因!

    “张统领,这事儿,是他们几个撺掇你的,是吧?”丁汝昌按照李鸿章事先的交待,板起了脸,沉声道。

    “不关他们几个的事,这事儿是我的主张,只是没想到弟兄们过于愤激,做出此等事来。”张宗川听到丁汝昌话意不善,大惊失色,赶紧为魏铜锤等人分辩道。

    “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下!”丁汝昌没有理会张宗川,而是指着魏铜锤等人,大声喝令道。

    “哪个敢上来!”魏铜锤大怒,猛地扬起了沙钵般大小的拳头,大声吼道。

    邓世昌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两名北洋海兵猛地扑到了魏铜锤的面前。

    魏铜锤大喝一声,挥拳向一名海兵猛击过来,但那名海兵身手极是灵活,侧头躲过魏铜锤的一击,双手已闪电般的伸出,攀上了他的胳膊,一下子将他的胳膊扭住了。

    魏铜锤大惊,正要发力将他甩开,却不防另一名海兵也擒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一脚踢在他的腿弯上。

    魏铜锤只觉得腿上剧痛,登时站立不稳,庞大的身躯一下子重重的摔倒在了甲板上。

    没等他再有反应,一条绳索已然将他捆住了。

    见到魏铜锤被捆,其余几名登州水师兵勇大惊,有两人和魏铜锤要好,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救助,却冷不防也被两名北洋海兵擒下。

    不一会儿。甲板上的所有登州水师兵勇便全给擒倒捆翻。

    见到部下被擒下,张宗川一时间手足无措,冷汗涔涔而下。

    “丁大人!饶了他们吧!此事因我而起!不关他们的事!便只罪我一人好了!”张宗川急得跪倒在地,向丁汝昌哀求道。

    “张统领,还有这几位登州水师的弟兄。非是丁某不讲情面,实是天理国法,容不得丁某讲叙私情。”丁汝昌起身上前,扶起了张宗川。

    “张统领,你宅心仁厚,体恤下情。拒收赶缯船,这本没错,但你驭下不严,竟至其焚毁水师船只,此罪断难宽容,你可明白?”丁汝昌紧盯着张宗川。大声说道。

    “下官知罪!”张宗川一急,又将“下官”两个字说了出来。

    “来人!登州水师勇弁聚众哗变,将此首事者,每人鞭笞二十!”丁汝昌大声的喝令道。

    “姓丁的!你这狗官!……”没等魏铜锤脏话说完,他的嘴便给一块白布巾塞得死死的,接着两名北洋海兵上前将魏铜锤拖了起来,将他牢牢的捆在了桅杆上。

    “行刑!”邓世昌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张宗川。转头对部下吩咐道。

    一名舰上的军乐队员敲起了鼓,伴随着阵阵的鼓点声,一名北洋海兵手持一条有九条鞭梢的长鞭走向了魏铜锤。

    看到这名海兵手中的鞭子,张宗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九尾猫’之刑,乃法兰西英吉利水师之制,张大人想是头一回见到,还请看仔细了。”邓世昌微微一笑,说道。

    听到这鞭子竟然叫做“九尾猫”,张宗川的眼中闪过惊奇之色。

    北洋海兵手中拿的这九尾鞭也称九尾猫,是一种多股的软鞭。它最初在英国皇家海军以及英国的陆军中用作为重体罚的刑具,在英国和其它一些国家的执法体罚中也有过实用。

    之所以称之为“九尾猫”,并不仅是因为它有九根鞭梢,而是它导致的平行的伤痕像猫爪导致的伤痕一样,故以此命名。

    这种九尾鞭由九根带结的棉布索组成。长约70厘米,它的设计使它被用来扯破皮肤,由此导致强烈的疼痛。它一般有九股的原因是因为传统编绳的方法导致的。三根纱线编成一根细索,三根细索编成一根粗索。当时的人把一个粗绳解开成三根细绳,再解开成三根更细的绳,这样就成了九尾鞭了。

    英国皇家海军用的九尾鞭只有舰长可以命令使用,因此也被称为“舰长的女儿”。所有由舰长或者军事法庭决定的正式惩罚都庄严在甲板上举行。全体船员要聚集来“观看惩罚”。通过击鼓和休息、亮鞭、喝水等仪式还要提高整个惩罚的戏剧性。

    执刑的海兵随着鼓点迈着正步,走向魏铜锤,待到他走到执刑的位置,鼓点便停止了,紧接着九尾鞭便被高高的扬起,在空气中发出凌厉的声响,直向魏铜锤的后背狠狠击去。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魏铜锤的后背衣衫瞬间破碎开来,血花四散飞扬,魏铜锤的身子发出一阵剧烈的抽搐,可能是根本无法忍受如此的疼痛,魏铜锤嘶声大叫起来,堵在嘴上的布巾也没能阻止他发出惨叫。

    仅仅这一鞭之威,便让捆倒跪在那里的登州水师兵勇们面如土色。

    鞭手一鞭又一鞭的抽在魏铜锤的后背上,五鞭击过,魏铜锤已然挺受不住,昏厥了过去,这时鞭手便停止了鞭打,一名海兵上前,用冷水淋在魏铜锤的头上,待他醒转之后,鞭手便再次鞭打起来。

    二十鞭打过,魏铜锤的后背已然是鲜血淋漓,两名海兵上前给他松了绑,他已然无法站立,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一名海兵拿出了他口中的布巾,他发出如同牛一般的喘息,以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但试了几次,却还是没有站起来。他转过头,瞅着丁汝昌,眼中满是怨愤之色。

    “这顿鞭子,是罚你聚众哗变,焚毁战船。”丁汝昌注意到了魏铜锤的眼神,知他心中不服,微微一笑,说道,“但是你拒用赶缯船,揭破奸谋,保全朝廷大局,却又有功,该当奖赏。”

    魏铜锤本来打算喘口气之后便痛骂一番丁汝昌,但听了丁汝昌的这番话,他感觉到了什么,便立时住了口,一双眼睛瞪得牛大,瞅着丁汝昌,静候着他的下文。

    “来人!赏他纹银五百两!朗姆酒两瓶!”丁汝昌转头吩咐道,“这便取来给他!再叫医师过来,给他治伤!”

    听了丁汝昌的话,魏铜锤禁不住两眼一黑,心脏剧跳,险些又要晕去。

    他不知道丁汝昌赏他的朗姆酒是什么劳什子,但“纹银五百两”,他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五百两!五百两啊!

    要知道,对于他那样的贫苦之家,五两银子足够他们全家富富裕裕的过上一整年啊!

    听到有五百两纹银的赏钱可拿,魏铜锤狂喜之下,背上的伤口竟然也觉得不那么疼了。

    不一会儿,一名海兵端过一个托盘放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个五十两的大银锭,还有两瓶红色的洋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四百八十七章 无米之炊

    魏铜锤看着放在面前的托盘里的大锭银子和洋酒,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银锭,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这才确定了这不是梦。

    “如此赏罚,尔可心服?”丁汝昌看着呆呆的伏在甲板上的魏铜锤,笑了笑,问道。

    “服!服!小的一百个心服!”魏铜锤如梦方醒,他转过头来,看着丁汝昌,一叠声的答道。

    当下两名海兵将魏铜锤带到一旁,舰上军医前来给他处理伤口,而魏铜锤的同伴们,也一下子由刚才的垂头丧气变得精神起来。

    他们差不多都明白过来,只要这二十鞭子捱过,便有500两银子可拿!

    果然,两名海兵上前,又拖过一名水勇,捆于桅杆之上,如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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