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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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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一章 秦庭之哭

    “……亲睹爱侣殉国,近在眼前,却欲救不能,臣五内俱焚,……爱侣离福州时已有孕在身,承天恩回本社安胎休养,不料逆藩可恨,竟从倭冠来袭,其残忍暴虐,与倭寇一般无二,凡老幼妇孺,一概屠戮,牡丹社忠于王事,虽力战不敌,仍坚不附逆,其男子多与倭寇激战殉国,社中女子为免被敌所擒辱,则尽数于祖灵前自缢,一树挂者数十人之多,极为壮烈……爱侣之亡,一身两命,曷可胜痛!……字字泣血,不能尽述。……”

    此时刘诚印又将林义哲的奏折念了一遍,慈禧太后听得伤心,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见到慈禧落泪,慧妃急忙起身上前,取过手帕,轻轻的替慈禧揩去泪水。

    “老佛爷保重,万不可太过悲痛,伤了身子……”慧妃轻声劝解着,而她自己的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打湿了慈禧的手。

    慈禧太后握着慧妃的手,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刚想说些什么,自己却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很快,刘诚印又念完了,他重新合上了奏折,脸上也是一副悲伤之色。

    “怎么又不念了……”慈禧太后低声呜咽道。

    “回皇太后的话,奴才念完了……”刘诚印有些担心的看着慈禧,用不大的声音回答道。

    在他的印象当中,慈禧太后很少有这样动感情的时候。

    “再念!”慈禧太后道。

    “且住!莫要念了!”慈安太后出声喝住了刘诚印,起身来到慈禧太后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劝慰道,“妹妹不要哭了,今天还要接见外臣呢……”

    慈禧太后这才想起今天是林义哲入京觐见的日子,收泪点了点头。

    “当日命其回乡省亲,原本是为了免除外间物议,以安各方之心。没想到却害她丢了性命……”慈禧太后颇为自责的说道,“而且还是一尸两命啊……”

    “妹妹莫要如此说!”慈安太后想起了当年那些逼迫林义哲休弃额绫的清流言官,不由得怒从中来,“都是那班书生可恨!拿什么夷夏之辨的大帽子来压你我姐妹,害得我们姐妹落得如此尴尬境地!”

    “就是他们这班混账,陷我们姐妹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好名声他们得,恶名声却让我们来姐妹来背!”慈禧太后怒道,一双凤目寒光闪烁,令刘诚印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妹妹莫要生气,刚才哭过了。这会儿再生气,最是伤身。”慈安太后柔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林义哲此次又立了大功,奖赏之余,还当好生抚慰他一番才是。”

    “姐姐说的是,天下安有如此重情重义之男子,就冲他对额绫的这番情义,也该当奖赏。”慈禧太后说道。“赏个一等男爵都不为过。”

    此时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顺理成章的讨论起对林义哲的封赏来,却并没有注意到那边呆呆出神的皇后。

    “天下安有如此重情重义之男子……”阿鲁特?宝音在心中暗暗感叹着,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手帕,长长的指甲陷入到了手帕中。几欲折断,她竟浑然不觉。

    从小受正统诗书熏陶的她,向来以端正贤淑自许,本来对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颇不以为然。但现在的她,听了林义哲和额绫的这段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不知怎么。内心竟然隐隐的有一种自己也应当有这样一段感情的渴望!

    哪怕只有一瞬,一个象林义哲那样的重情男儿对自己如同额绫一般,纵然是死,她也觉得无憾了。

    想到自己的丈夫同治皇帝虽然对自己也很好,情感上的交流也不少,但同治皇帝更多的却是喜欢自己的美丽容貌,而非林义哲和额绫之间的心心相印,生死不渝,心中不免怅然。

    她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内心激荡奔涌的情感,抬头望向两位太后,刚好和慈禧身边的慧妃的目光相碰,慧妃迎上她的目光时,似乎是害怕被她看穿心事,眼中略有羞羡之意,她明白慧妃的心思和自己一样,不由得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慧妃面色一红,机灵无比的她当然明白皇后这一笑是什么意思,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差不多与此同时,在紫禁城的宫禁前,林义哲和几位大臣一道,递了牌子,正等候觐见。

    “林大人,这边儿请。”

    李莲英笑呵呵的躬身见礼,对林义哲说道。

    “有劳李总管。”林义哲双手抱拳,躬身还礼,二人礼毕,林义哲便跟着李莲英进了宫门。

    而看到竟然是内廷二总管李莲英亲自来接林义哲,虽然二人只是这简单的一句礼让对答,多的一句话都没有,但另外几位等候觐见的大臣,象是各自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悄悄的对了一下眼色。

    “林义哲,你远来辛苦,今儿个就不必拘礼了。”慈禧太后看着向自己行礼完毕恭立在那里的林义哲,和颜悦色的说着,向身边的儿子同治皇帝望了一眼。

    “来啊,赐座。”坐在母亲身边的同治皇帝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同治皇帝的吩咐,李莲英刚想上前,却见刘诚印已然迈步出来,他立刻停了脚步。

    刘诚印亲手搬过一个绣埻,让林义哲坐下。林义哲注意到这位年事已高的老太监眼中闪过的如同父亲般的慈和之色,心里不由得一暖。

    这一刻,刘诚印望向自己的目光,便有如姑父沈葆桢一般。

    “林义哲,你是今天到京的?”慈禧太后用唠家常的语气对林义哲说道。

    “回皇太后,臣是今日午时到京的。”林义哲恭声答道。

    “上次见你的时候,我记着你可不是如现在这般清瘦的。”慈禧太后仔细地打量着林义哲,说道。

    的确,现在她面前的林义哲,本来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瘦削,而且肤色黝黑,眼窝深陷。带有风霜之色,一双眼球也布满血丝,和上次觐见时的清秀俊逸已然完全不同。

    “想是风涛雨淋所致吧?”慈安太后看着林义哲,也叹息了一声。

    “回皇太后,臣自台湾有事以来,多在船舰之上,后为支援陆师,率船政海兵上陆作战,露立终日,故而甚是黑瘦。”林义哲说着离座。又跪了下来,“臣来得急,仪容不整,有碍观瞻,还请皇太后皇上恕臣失仪之罪。”

    “汝貌虽瘦,台地得安!哪里有碍观瞻了?这明明是为国出力之明证!若天下臣工皆如你一般,一心为国,我大清何愁为他国欺凌?”慈禧太后感慨不已,“快快平身!”

    林义哲起身站立。并没有回到座位上。

    慈禧太后注意到林义哲的脸上带有难以掩饰的哀伤之色,想起了刚才刘诚印读的他上奏战事详情的折子,心下亦不免恻然。她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不知怎么。事先准备好的说词,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唉!林义哲。这一次……真是苦了你了……”

    “回皇太后,臣家世受皇恩,为国效力。乃是臣份内之事!太后皇上面前,怎敢言辛劳?”林义哲重又拜伏于地,悲声道,“臣一身之荣辱不足惜,只是……为国而逝者九泉之下,尚受谤言诬毁!臣不甘心!……”

    此时的林义哲,因为愤怒和悲伤,全身不住的颤抖着,虽然是跪伏于地,但一双拳头却攥得紧紧的,发出格格的声响。

    林义哲重重三叩首之后,猛地扬起了头,一双眼睛有如燃烧的黑色太阳,令座上的同治皇帝吓了一大跳。

    林义哲一字一字的道:“臣恳请皇太后皇上,为臣爱侣额绫、牡丹社一众守土义民、前敌奋战之海陆将士之殉国英灵作主!”

    听到林义哲的哭诉,慈禧太后想起了这些日子来以宋晋为首的清流言官们连篇累牍的上的参劾林义哲的折子,眼中顿时怒焰升腾。

    同治皇帝看到林义哲大放悲声,一时间有些手无足措,他求助似的转头看了一眼母亲,登时被母亲眼中的怒火吓了一大跳。

    “林义哲,你且起来!”慈禧太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显然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林义哲的身子没有动。

    “林义哲,你是因为实心任事,所以才招此诽谤!你可放心,我们和皇上总知你一心为国,断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慈安太后见到林义哲仍没有起来的意思,柔声安慰他道。

    “李莲英,扶他起来!”慈禧沉声道。

    李莲英应了一声,上前扶住了林义哲的胳膊,在他的手触及林义哲的胳膊之时,他飞快的用手指轻轻的捏了两下,林义哲会意,立刻谢恩起身,站了起来。

    “林义哲,你的苦处,我们和皇上全都知晓,你且放心好了。”慈禧太后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你的功劳,那是全天下的人都晓得的,谁也抹不去!我们和皇上还要天下人都知道,只要是一心为国,朝廷断不相负!”

    “臣……谢皇太后皇上恩典!”

    林义哲听到慈禧太后这句话,便知道,这一次的“秦庭之哭”,已然收到了想要的效果。

    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又好言抚慰了林义哲一番,这才结束了召见。而就在这场召见结束不久,便有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离了紫禁城,直向官员们的居住区而去。不一会儿,他便拐进了一个胡同,从后门进入到了军机大臣李鸿藻的府第之中。

    “什么?皇上赏了林义哲番妾二品诰命?”

    听到来人报告的消息,书房里的李鸿藻禁不住大吃一惊。

    “还不止此,”来人低声说道,“皇太后还称牡丹社番民为‘义番’,特下懿旨,在台湾为此女及受害番民及前敌牺牲之将士立碑纪念呢!”

    听到这个消息,李鸿藻禁不住面上变色。

    “皇太后皇上给了他什么封赏?”李鸿藻强压住心头的慌张,问道。

    “皇上已定下来赐封林义哲一等男爵,象牙腰牌,可紫禁城骑马。”来人道,“官职倒是未见有升,但听说皇上要他暂在总理衙门行走,与各大臣一道。参与此次对倭和谈……”

    李鸿藻心中打了一个激灵,但他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在又和来人谈了一会儿之后,来人便匆匆告辞而去。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时,李鸿藻踱到了桌前,沉默了半晌,拿起笔来,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林义哲”三个字。

    “……虽说官职未见提升,但却要他在总理衙门行走!”李鸿藻的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难道说,日后是想要他……”

    想到林义哲可能因此得到军机大臣文祥和主持总理衙门的恭亲王的器重。李鸿藻的面色愈发的阴沉了。

    “……封赏之旨一下,毛董二人危矣!危矣!”

    李鸿藻丢下了笔,在书房里急速的踱起步来。

    “……旨意一下,再要参他之人必危!”

    “……再有敢谏园工者,只恐有性命之忧!”

    李鸿藻自言自语着,想到林义哲借“园工”破题的谋划隐蔽之深,目光之远,满朝之中竟无人识得,更是忧形于色。

    “林文忠公后人。竟然有如此之辈,真是难以置信!”

    “如今他已然在太后面前立足了脚跟,只怕是再也撼动不得了!奈何奈何!”

    李鸿藻想了半天,仍是不得要领。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立刻高声喊了起来。

    “来人!”

    几名仆人闻声赶了过来。

    “去请他们几个赶紧的过来!便说我有要事!”

    不多时,李府的仆人便一个个快步出了府门,直奔各自的目的地而去。约一盏茶的功夫。张佩纶、张之洞等人便纷纷出现在了李鸿藻的书房里。

    “老师要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张佩纶看到李鸿藻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惊讶不已。

    “你们切记。万不可再参林义哲,凡涉及此次台海之役的折子,一概撤回来!”李鸿藻看着几个门生,沉声说道。

    “这却是为何?”张之洞奇道。

    “此人现下已然得宠,又立下赫赫战功,风头正劲,若是此时参劾于他,非但不能损他分毫,反而会若得太后皇上不快。”陈宝琛看着李鸿藻,问道,“恩师可是这般意思?”

    “正是!”李鸿藻有些急迫地点了点头,目光一一从众门生脸上掠过,“尔等可是写了折子?”

    几个门生全都摇了摇头,只有黄体芳在那里默然无语。

    “漱兰,你写了甚么?”李鸿藻意识到了不妙,立刻追问道。

    “回恩师的话,学生并未参劾林义哲,也未谏阻园工。”黄体芳说道,“只是……”

    听到黄体芳的头一句回答,李鸿藻松了口气,但一听到后面的“只是”,他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学生只是上书,以台海战事已毕,倭人是有意起衅,于言辞算计我国……”黄体芳看着李鸿藻的脸色,小心地回答道,“是以学生请求朝廷赦免毛公和董公,开复原官……”

    “糊涂啊!漱兰!糊涂!”李鸿藻跌足长叹道,“你可知,你这折子一上,非但救不了毛董二公,反而会害了他们么?”

    “这……”听到李鸿藻这么说,黄体芳和张佩纶等人全都大惊失色。

    “恩师何以如此说?”张佩纶追问道,此时众人当中,仍是张佩纶显得最为镇定。

    “毛董二公下狱,本是太后念及他们的前功,不欲严惩,待到风声过后,和议已成,再寻个由头放出。现在总署正同日人交涉,日人据万国公法百般狡赖,朝中又无通万国公法之人,皇太后皇上正为此震怒,你这个时候上折子请求释放毛董二公,太后想起此役全因彼等一句误言而起,会轻饶了他们么?你这是要救他们还是要害他们啊!唉!”李鸿藻哀声道。

    听了李鸿藻的解释,张佩纶等人全都面上变色,而黄体芳更是羞恼之余,更是惭恨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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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二章 “徐桐!你好大胆!”

    “什么?《点时斋画报》?”毛昶熙不由得一愣。

    “毛大人竟然连《点时斋画报》都没听过?呵呵,也是,您老是朝廷重臣,办的是军国大事,哪有闲功夫看这些。”牢头说着,将手中的一叠《点时斋画报》送到了毛昶熙的手中,“您老好好看看吧!上面写的画的,清楚着呢!”

    “给我几张看看!”没等毛昶熙答话,董恂突然急切的大叫着,把手从牢门伸了出来。

    “好咧!”牢头说着,从毛昶熙手中抽出了几张画报,塞到了董恂的手中。

    董恂神经质的一把抢过画报,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可别弄坏了!我还要留着给老婆孩子看呢!”牢头看到董恂动作生硬,有些不满地说道。

    董恂对牢头的话充耳不闻,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画报上。

    这张画报的题目叫“倭兵大败”,画面是大群的日本士兵正逃入山林,中国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后面呐喊紧追,一处山坡上,几名中国炮手在操纵一门大炮向日军射击,海面上,则有几艘烟囱冒着黑烟的蒸汽军舰在相互炮击,挂着龙旗的中**舰显得很是高大威武,大炮的炮口喷着火,而悬挂着太阳旗的日本军舰则舰体倾斜,甲板上浓烟滚滚,火焰升腾,败象尽显。在画面的空白处,还有大幅的文字说明。

    董恂又拿过一张画报看了起来,这张画报上的图画标题叫作“倭酋授首”,画面上展示的是中**队和日本军队在丛林中作战的场面,交战双方互相用步枪射击,到处都是弥漫的硝烟和激战的身影,画面的正中,一名身穿西洋式军服的日本将军已然中弹倒地,他一手抚着不断流血的胸口。一手举着一支手枪,他的身边有两名拿着步枪的日本士兵和一名拿着长刀的日本武士,正欲阻止蜂拥而来的中国士兵,在他们的对面,几名中国士兵正举着步枪射击,另外有几名中国士兵有的手举砍刀,有的手执长矛,正向他们猛扑过来,象是要砍那位日本将军的脑袋。整个画面用白描手法画得生动无比,激战的景象呼之欲出。令人有如亲见战场。

    董恂看的第三张图叫做“水师凯旋”。画面上,一艘艘中**舰龙旗飞扬,正缓缓驶入港口,在中**舰的旁边,还有一艘体量巨大的悬着白旗的军舰,画师在这艘军舰的旁边用小字注明“被俘之倭舰龙骧”,说明这是一艘被中国水师俘虏的日本军舰。在岸边和港口,则是成群结队的百姓,他们敲锣打鼓。舞动龙灯,燃放鞭炮,庆贺着水师胜利归来。在画中空白处,是描写船政水师俘虏日本军舰进入福州港的说明文字。

    看到《点时斋画报》上的内容。都是在描写台湾之役中国大胜的情景,董恂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抬眼望向对面的牢房,看到毛昶熙满面颓丧的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画报也滑落了下来。

    “旭初……”董恂看着毛昶熙。用嘶哑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完了……”毛昶熙抬起头,用失神的目光看着董恂,“全完了……没办法了……”

    看到毛昶熙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董恂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牢头看到毛董二人看了几页画报之后竟然变成了这样,眼中满是讶异之色,他根本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是以没有多问,而是上前将画报尽数收起,放入怀中,然后瞅了瞅周围,赶紧离开了。

    “旭初,真的……没办法了么?”董恂哭着问道。

    “没办法了……若是我师败绩,朝廷需要议和之人,还会启用我等,现在已然海陆大捷,哪怕朝中有为你我说话之人,皇上只怕也不会饶了我等……或死或戍,如此而已……”毛昶熙说着,也掉下泪来。

    此时的毛昶熙和董恂相对痛哭流涕,二人并不知道,此时他们已是将垮的骆驼,而在他们的脊背上放上最后一根压垮的稻草的,竟然还是清流中人!

    ※※※※※※※※※※※※※※※※※※※※※

    《翁同龢日记》:“今日旨下,著封林义哲一等男爵,赐其妾额绫二品诰封,其姑母林普晴以教子有方,封一品诰命,并赐匾于沈葆桢家,可谓荣宠极矣……翰林院编修黄体芳上疏请开释毛董,上怒不许,著将黄体芳降一级,罚俸一年,毛董遣戍黑龙江,余与面争多时,上怒稍息,改遣张家口。……此次台海之役,外间皆谓因毛董二人一时失语遗倭口实而起,余甚为不平,倭人狡赖,欲图台地久矣,此次兴兵来犯,乃蓄谋已久之举,岂全为毛董二人一言所致哉?”

    “……午时入署,闻内阁学士宋公锡蕃(宋晋)薨,不胜诧异,盖宋公平日素称康健,虽年事益高,未闻有疾,何以忽去?细问端详,乃之因昨日之敕封林义哲及其亡妾之旨下,宋公见于邸报,惊怒交集,竟至吐血而殁,盖宋公初曾劾林纳番妾之非……朝中又因林义哲而去一直臣,可悲!可叹!”

    ※※※※※※※※※※※※※※※※※※※※※

    紫禁城,勤政殿。

    宝座上的同治皇帝看着哭拜在地的礼部侍郎徐桐,心中有些恼火,回头不自觉的瞅了母亲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一眼,目光中带有一丝求助之意。

    母亲脸上的表情仍是十分威严,看到他的目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同治皇帝心下略定,快速的转过了头,他本来打算今天给母亲请完安之后,便去临幸几个答应,先照着御史王庆祺进的那张香艳绝美的“天魔图”试验一番,再说动皇后和慧妃还有瑜妃晚上一起过来照样“欢喜”一番,但却没想到让徐桐的突然觐见给搅了。

    而徐桐一见面便放声大哭,似有天大的委屈,更是让他的心情恶劣已极,但他偏偏还不好说什么。

    徐桐字荫轩,是汉军正蓝旗人。尚书泽醇子。道光三十年进士,后选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曾因考试修改试卷而罢职。咸丰十年,特赏检讨,协修文宗实录。同治初年,慈禧太后命他在上书房行走,给同治皇帝讲解“治平宝鉴”,因而入直弘德殿,累迁侍讲学士。先后疏请“习政事,勤修省。成大学,衍义体要”以进,又上书言“念外人麕集京师,和议难恃,宜壹意修攘图自强”,因条上“简才能、结民心、裕度支、修边备”四策,其实都是些泛泛的空论,但他却官运亨通,由此数擢至礼部侍郎。

    徐桐师从宋晋。也是讲理学的,但却不象李鸿藻那样博览通达。事实上,他的学问是很有限的,每日不离手的。是正学之士所不屑的《太上感应篇》。有一年秋天,新科举子复试,徐桐奉旨拟题,试帖诗的诗题是:“校理秘文”。将个“秘”字写成“衣”字旁,成了白字,通场二百多考生不知所本。学问如此的差劲。还要他讲理学,可以说就是个笑话,因此他不太被士林看得起;慈禧太后发觉他学问不怎么样之后,也曾几次想撤他的“书房”,只因他年纪太老,没好意思下旨。但这一没好意思,其实等于给同治皇帝又添了个烂师傅。

    徐桐学问差劲,但却以“守旧,恶西学如仇”而闻名,是清流当中最为顽固的人物之一。因他家便住在东交民巷,与各国使馆相近,他就在大门口贴上“望洋兴叹;与鬼为邻”的对子,来表示自己对洋人的憎恶。而在洋务运动开始后,他对于洋务也是十分抵制,当时研究洋务已经在部分开明的官员当中形成了风气,而徐桐仍然闭塞耳目,不愿与闻,却又强称自己博学,于天下各国无所不知。有人看不过,便将了他一军,向他请教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国情风俗,他对这两个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海上强国毫无了解,根本答不上来,窘迫之余,便发出了这样一段议论:“西班有牙,葡萄有牙,牙而成国,史所未闻,籍所未载,荒诞不经,无过于此!”传出后又成了笑谈。

    看到这个烂师傅今天竟然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哭起来,同治皇帝心中厌恶,但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来,叫他一声“徐师傅”。

    “徐师傅平身。”同治皇帝耐着性子说道。

    听了皇帝的话,徐桐却并没有起身,而是伏在那里哭得更厉害了。李莲英见状上前,伸出手要扶起他,却被他执拗的用手一把推开了。

    李莲英心下恼火,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他稍稍转头,看了刘诚印一眼,刘诚印用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李莲英便迅速的又退了回去。

    “徐师傅,你因何如此悲伤?”慈禧太后看见这一幕,眉头习惯性的皱了起来。

    徐桐还是在那里跪着哭,既不答话,也不起身。

    慈禧太后心下恚怒,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徐桐起身,慈禧太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徐师傅你到底所哭何事?你哭的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呐?”慈禧太后的语气仍是非常平和,但让人听起来却感到寒意阵阵。

    “回……皇太后的话……臣……的恩师,宋公锡蕃……殁了……”徐桐掩面抽泣道。

    “噢?宋师傅殁了?”听徐桐说出了宋晋的死讯,慈禧太后眉头皱得更紧了,面色也有些发青。

    “什么时候的事儿?”慈禧太后暂时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又问道。

    “回皇太后,恩师是今天上午去的……”徐桐垂泪道。

    “宋师傅昨儿个不还是好好儿的吗?怎么今天一早就殁了?”同治皇帝问道。他在昨天的早朝上还见过宋晋,那时的宋晋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朝列当中许久,并未见有什么病相。

    “回皇上的话,臣的恩师,是给那林义哲……害死的……”徐桐悲声道。

    听到徐桐的回答,不光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大吃一惊,连慈安太后都吓了一跳。

    “徐师傅,你此话怎讲?”同治皇帝霍然起身,惊问道,“你怎知是林义哲害了宋师傅?”

    “回皇上的话。臣的恩师,是看了今日的敕封林义哲及其亡妾的上谕邸抄,一时急怒攻心,捶胸吐血不止,医救不及,才去了的……”徐桐满脸悲愤的说着,叩首道,“臣请皇太后皇上为臣的恩师做主!”

    听到徐桐的回答,同治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回身又坐了下来。

    “徐师傅。你怎么能说宋师傅是林义哲害死的?吓了朕一跳!”同治皇帝的声音明显的透着不满,“宋师傅故去,和林义哲有哪门子的关系?”

    “皇上!臣的恩师就是那林义哲害死的!那林义哲不守夷夏之防,不遵圣人之道,纳番女为妾,恩师曾一再上书纠劾,请朝廷明下谕旨,令其休妾,而彼非但不从!竟发狂言!暗中诋毁恩师!恩师气极。由是成疾!”徐桐抬起头来,大声的说道,“而此次皇上竟然下旨,赐封林义哲一等男爵。光耀门庭,又赐那番妾二品诰封,恩师骤见之下,哪里承受得住?是以就此撒手人寰!这不是那林义哲假手害死的。又是甚么?”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同治皇帝一时间为之气结。

    “臣恳请皇太后皇上,给臣的恩师作主……”徐桐又拜了下去,但话没说完。便被慈安太后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你要我们如何作这个主?”慈安太后的声音里少见的隐现着愠怒。

    “臣……恳请皇太后皇上收回封赏林义哲的恩旨!”徐桐哭道。

    “徐桐!你好大的胆子!”慈禧太后霍然从宝座上起身,以手戟指徐桐,厉声喝道。

    有如耳边打了一个炸雷,徐桐的头“嗡”的一声,吓得赶紧以头拄地,伏在了地面上。

    “撤回恩旨?!”慈禧太后看着浑身颤抖跪在那里的徐桐,一双凤目怒火熊熊,“徐桐!你是不是想要皇上向天下人说,你师傅是我们姐妹害死的?!”

    “奴才不敢,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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