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私生子(何昊)-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自从得知章惇等人的整个计划后,向太后心如火焚一般,有这些人不停的在官家面前吹风,官家的忍耐程度迟早会达到极限。官家很能忍,这些天一直没表示什么,但这却更让向太后感到心惊胆颤。

就象前九年一样,官家也一直在忍,一声不吭,但这种长久的忍耐,导致的结果就是——元祐旧臣被一扫而空。

向太后能预感到,章惇那最后一击、直指中宫的一击,即将到来!

陈留,就是向太后选择的反击点,这是一场血与火的博弈,这将直接决定着,整个大宋未来的走向!

这场暗流激荡的大潮过后,你死!还是我活?

正在向太后心潮澎湃的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进殿而来。

“太后!就在今日!”

尚清仁的声音充满了激动的颤音,向太后停下手中的佛珠,缓缓睁开双目,一片寒光洒在尚清仁身上,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你立即做好准备,等钱隆的急奏一到,就在城中大造声势,同时联络各府宗亲勋贵,明日,一齐发动!另外,快马飞报天下旧臣!以天下之力,齐压东京!”

“是!太后,奴才唯有死而后已!”

向太后冷冷一扫尚清仁,说道:“你尚家做出的牺牲,老身自会记在心头,此时已无须你再来表忠心,赶紧去把事情办好,这次可能是咱们最后机会了,赢了,大宋转危为安,输了,老身将清灯木鱼,了此残生!”

“奴才明白!”

向太后最后森然说道:“目前还不知道章贼等人有何反制措施,宝文阁那边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给老身盯好,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并报,否则!恐怕你们这些奴才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去吧!”

尚清仁凛然作答,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般,快步出殿而去。

……

第137章争分夺秒

第137章争分夺秒

“县尉大人,那妖女和那个女冠又来了,就在左边的街口处!”

一个外围的衙役飞奔到胡敬新面前;大声禀报着,他方才被林缥缈一剑扫在脸颊上,此时还火辣辣的,心里满是报复的怨念;

而且韩碧儿换上男装后,不得无损于她的美,更具一种别样的妖娆,这些衙役何曾见过这种妖精级的美人,真恨不能剥下她那身男装,好好的压在身下泄泄火。

“马六,你带几个人去盯着,查清她们的来历,最好能把她们擒下,听明白了吗?”

尚家前面的暴乱虽然让胡敬新忧心忡忡,但韩碧儿方才凭一已之力,差点把数千百姓吓散,这样的人来历绝对不会简单,胡敬新不得不谨慎对待。

眼看数千百姓的骚乱,已经超出了预计的规模,搞不好要波及全城,胡敬新不敢怠慢,吩咐完马六后,匆匆奔回县衙找钱隆商议对策去了。

尚家门前的血还在不断的流着,几百家丁终究无法顶住愤怒的百姓,节节后退,无数的百姓挥动着锄头冲进尚家,见人就打,遇到东西就砸,甚至有人开始纵火,滚滚的浓烟四处弥漫,仿佛血火杀戮的战场。

死者横尸地上,伤者悲声哭喊,四处是散落的锄头木棍,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斑斑!放眼望去,就如同末日惨景一般。

“老天爷啊!这都是为了那般……”一个百姓满头是血,哭喊着冲进小巷,终于惊醒了极度震惊中的韩碧儿!

回京!必须立即回京!必须第一时间把此事告知杨逸,尽可能赢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快走!”

韩碧儿低呼一声,率先向西门方向奔去,她的脚步踉踉跄跄,奔出几步一下子就向前栽倒,幸好林缥缈看在眼里,一把扶住她!

韩碧儿狠下心来,推开林缥缈急道:“你不用管我了,你自己找匹马,赶紧回京,将此事告知杨郎,快啊!一定要赶在陈留的信使前面,越快越好!!”

“不行,有人盯上咱们了,我一丢下你,你非被……”

韩碧儿不等林缥缈说完,立即抢着道:“我是杨家人,他们就算是把我抓去,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快走,哪怕是抢先一刻钟,杨郎他也可能少点被动,快啊!”

韩碧儿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这流血惨案一出,也不知将要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一个不好,杨逸就要在这场浪潮中跌下万丈深渊,她如何能不急,一边喊一边推着林缥缈,只望她能早一刻赶回京去。

林缥缈干脆一把将来拉到背上,背着她就往西门跑,边跑边道:“你简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些人连煽动百姓造反都敢做,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你若是落到他们手里,恐怕杨学士更加被动,咱们在街上又是锣鼓又是鞭炮,弄不好别人要把罪名全推到咱们身上,说是咱们引起城中暴乱,到时杨学士想不死就难!”

没错,这世上屈打成招的事多了去了,对方手段使尽,还会对自己客气吗?

而且陈留暴乱一但报到城京,杨逸自身就处在风暴之中,恐怕再难分身营救自己,弄不好自己反而成为别人用来对付杨逸的一步好棋。

韩碧儿伏在林缥缈背上,心中千头万绪,林缥缈奔跑起来身体起伏不定,韩碧儿被顿得头晕脑涨,难以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后边马六带着七、八个人紧追不舍,他们也不敢逼得过近,林缥缈那快如疾风的出剑,让他们余悸犹存。

“六哥,她们好象是往西门而去!她们要逃跑!”

“没错,方才是三个,现在只剩下两个,六哥,弄不好其中一个娘们已经备好车马在西门等着,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县尉大人要咱们把人擒住,要是让人跑了,谁担待得起?王二、方兴,你们立即回头找马,到西门与我们汇合,快!”

西门外,青叶不负所托,果真找来了马匹和车夫,正在路边焦急地等着,一见林缥缈背着韩碧儿奔来,她不禁失声叫道:“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我没事,快!快上车回京!”韩碧儿花容惨淡,被林缥缈背着一路跑来,震得她五脏六腑不住的翻腾,吩咐完这句,靠在车厢里喘息不定。

京畿附近的官道修得还不错,狂奔的马车上虽然也颠簸,但比在林缥缈背上好多了,韩碧儿喘息了一阵,稍稍回过劲来,脑子也很快恢复了清明;

她望了望又开始闭上眼睛打坐的林缥缈,说道:“林道长,你现在不能跟我们回京,咱们此时回去,到京城时估计城门已关,咱们很可能无法进城。你得留下,负责截住陈留的信使,千万不能让信使过去!千万!千万!拜托林道长了!”

韩碧儿的顾虑非常有道理,她们无法进城,很可能就联系不上杨逸,而陈留的信使却不在此限,就算城门关了,人不能进去,急奏也能递进去,而且她们坐的是马车,不可能快得过驿用快马。

“放心吧,除非信使不走这条官道,否则陈留的急报就进不了京。”车子刚慢下一些,林缥缈抛下这句话,便纵身跃下车去。

马车继续狂奔而去,只剩下林缥缈一个人在官道上踽踽独行,仿佛一个游方的道士,一盏茶功夫过去,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缥缈回头一看,却不是陈留的信使,而是在城中一直追着她们的衙役。

马六也远远看到了林缥缈,先是微微一愣,很快他就兴奋地喝道:“快散开,不要与这妖道纠缠,这妖道在此,那马车上就剩下那两个不会功夫的娘们了,咱们追!”

马六大吼着,率先向路边的旷野冲出,远远的绕开,他对林缥缈很怕,但对没有武功的韩碧儿两人却是满心期待。

那两个娘们一个清丽,一个妖娆!想起来就让人浑身冒火,少了这个臭道士,那两个娘们落在自己手上,还是任自己拿捏,对付女人,马六自觉有的是手段。

林缥缈没想到马六这伙人还会追来,随着这些人纵马向旷野绕避,她纵有千般本事,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马六一伙在半里外又绕上大道,向韩碧儿马车远去的方向急追,林缥缈眼睛都喷出火来了,发泄般的拔出长剑,将路边的小树斩成两段……

怎么办?怎么办?韩碧儿她们的的马车迟早要被追上,到时车上两个弱女子……

林缥缈从来没这么心急如焚过,信使!信使!她只期望陈留的信使快点来,好截信、夺马、救人!

韩碧儿和青叶现在就象两只忐忑的鸟儿,车后刚刚有马蹄声传来,她们就争相掀开车帘张望!

“不好!娘子,是陈留的衙役,这些乱贼追来了!”

“我看到了,别慌,不能慌,千万不能慌!”韩碧儿象是在安慰青叶,更象是在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快,再快点!我加你一倍钱!”青叶一边对车夫喊着,一边抢过马鞭,坐到车门处不停地抽打着马匹,马声啸啸,车轮滚滚!风一般卷过一个百户人家的小集子,路边的百姓惊得纷纷走避。

钱!青叶的这个字眼提醒了韩碧儿,眼看后面的七、八骑越追越近,韩碧儿一下子掏出钱袋子,一边向车窗外撒,一边大喊:“乡亲们,捡钱喽!快捡啊!谁捡了是谁的。”

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去哪里找?小集子里的百姓见到撒了一地的钱,还有人喊去捡,谁不纷纷扑上去争相哄抢!路上顿时挤满了抢钱的百姓。

马六他们只得勒马喝斥,可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这些穷苦百姓呢,大伙拼了命抢成一团,谁还去理你马六马七的。

韩碧儿明白,这只能暂时阻拦一下后面的追兵,对方迟早还会追上来,韩碧儿脑子飞着,希望来想出个脱身之计。

车子一驶出小集子,前面便有两条岔道,西北方向这条直通京城,西南方向这条通往赤仓镇。

“停车!停车!”韩碧儿突然大喊,接着对勒马的车夫说道:“快放我们下来,这是我们的事,我们不想连累你,你快往赤仓镇逃吧,逃得越快越好,否则被那些恶吏抓住,你非死不可!快!”

车夫本来就怕得要命,只是青叶开出的价钱,足够他下半辈子过上舒适的日子,所以才能撑到现在,听了韩碧儿的话,恨不得把她当成救世观音,哪里还有半分犹豫,驾着马车就往赤仓镇方向狂奔而去,少了青叶和韩碧儿两个人,车了几分,转眼就消失在赤仓镇方向。

韩碧儿俩人躲在路边的草丛里,马六一伙就从她们身边飞奔而过,他们下意识地往京城方向飞驰了一两里,马六才注意到路上的车辙印没了,连忙骂骂咧咧的掉头,向赤仓镇方向继续狂追。

等他们蹄声远去,韩碧儿才带着青叶跑回小集,可找遍了小集子竟没有一辆马车,心急如焚的她也只能雇来一辆驴车,再次往京城赶。

小毛驴虽然跑得欢实,速度却实在让人上火,青叶不禁嚷道:“快啊!抽它!再快点!”

“我说小娘子,我这是毛驴,又是不是马,再抽也比不得马快啊!”车夫还有些心痛自己的毛驴,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

“我不管,再快点!我给你加钱!快!”

马六等人一但追上马车,就会发现上当,必定再度掉头追来,怎么不教人心急火燎……


第138章图穷匕见

急得两眼直冒火的林缥缈,终于把陈留的信使给盼来了!对方头戴范阳帽,向穿红色驿卒服饰,不断地抽打着战马,如电飞驰而来!对路边踽踽独行的道士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等那信使经过身边时,林缥缈突然飞纵而出,长剑连鞘一扫,那信使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被扫落马来,在地上滚了好几个筋斗才停下。

那无主的战马也嘶叫着停了下来,林缥缈飞奔过去,先牵回战马,割下一段缰绳,把那摔得起不了身的信使绑在旁边的树林里,嘴巴塞好,信筒取走,这才上马向京城方向驰去。

可要命的是,林缥缈从小长在杭州洞霄宫,根本没骑过马,才跑出几步,她就差点被颠下来,好在她功夫高,双手紧紧抓住马鞍,两腿紧夹马腹,硬是撑住了,可那速度就别提了,比韩碧儿他们赶的小毛驴快不了多少!

且说前面的青叶挥着鞭子,手都快抽筋了,但毛驴拉车,速度在那摆着,能快到什么地方去?

韩碧儿俩人现在只渴望有匹马,花多大的价钱她们都愿意卖下。

上天仿佛听到了这两个心急如焚的人在祈祷,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闷雷似的马蹄声!

马!好多的马!

多得韩碧儿俩人数不过来,一只只铁蹄敲打在地上,震得人心头发麻,数百铁骑夹着满地的黄尘飞奔而来的情景,看来青叶有些发懵。

而那头小毛驴更被这惊人的声势吓得不轻,赶车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了它,连人带车被小毛驴拉到了野地里!

“禁军!是朝廷的禁军,一定是杨郎他们派往陈留的!”韩碧儿大喜,跳下车子跑到路边猛挥着衣袖。

“哎!停下!停下!我是杨逸杨学士的家眷,我有陈留的消息告知……”

五百铁骑飞奔而过,蹄声震耳欲聋,鬼才听得到她喊什么!马上的士卒还以为是游学的书生见了他们雄壮的军威,因此欢呼鼓舞呢!

结果韩碧儿不但没能喊停一人,反而扑了一脸的的土,真个是欲哭无泪!

青叶一脸无奈的走上来问道:“娘子,娘子,咱们怎么办?”

韩碧儿狠狠地抹了抹脸,没好气地答道:“还能怎么办!继续赶你的小毛驴去!还不快点!”

青叶不敢再作声,跳上车子继续挥鞭打驴去了。

好不容易赶到半道上的马陵镇,换得一辆马车,韩碧儿俩人才得以向京城飞驰而去。

尚书省里,杨逸、章惇、蔡京、张商英、林希、黄履、何世宽七人围坐一堂,个个寒若冰霜,陈留之事目前虽然还未得知细节,但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一场策划好的阴谋,而隆祐宫就是这场阴谋的发源地。

这场阴谋早不来,晚不来,时间拿捏得如此巧妙,这使杨逸不禁浮想联翩;张商英在章惇府上提到的石曼舒,宝文阁里曾布的反应,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些事串联起来,足够说明一个事实——曾布这厮背叛了!

而且,他一定将新党的所有计划告知了隆祐宫,这才使得向太后把时机拿捏得如此巧妙。

“不能再等了,咱们必须立即发动最后一击,否则一但陈留发生大变,咱们所有的准备都将付诸东流。”

杨逸刚说完,黄履立即反对道:“不行,现在陈留情况未明,未必就真会大乱,即便真的发生骚乱,只要死伤不算惨重,应该还能应付得过去,同文馆之事,咱们证据本就不足,若是火候未到便仓促发动,恐怕真个是徒劳无功!”

象黄履一样抱着侥幸心里的,还有何世宽和林希俩人,黄履话声一落,林希便沉吟着接口道:“本官赞同黄中丞的意见,同文馆这里是咱们唯一的机会,绝不容有失,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应仓促发动,否则一但失败,咱们便只有坐以待毙了!”

杨逸不为所动,严词反驳道:“各位想过没有,陈留之事既是别人精心策划,岂会再给咱们留下余地?各位若再心存侥幸,恐怕到时追悔莫及啊!而则,目前火候也不见得还欠缺多少,焦守几人连翻进言了好几天,陛下虽然一直没什么表示,但并不代表他没听进心里去,各位想想陛下的性子,从来都是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事前何曾表露过心态?”

“任之,我等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大家同船共渡,何分彼此?并非我等不着急,但事关重大,这次咱们是只能胜,不能输,不得不慎啊!焦守几人侍候陛下多年,对陛下知之甚深,他们既未有所表示,咱们岂能胡乱发动?”

一直没有表态的蔡京横扫了各人一眼,十分平静地说道:“我支持任之的想法,正如黄中丞所说,咱们这次是只能胜,不能输,因此更不能心存侥幸,认为陈留之乱不发爆发;而且,对方有何后着咱们根本不清楚,而咱们的计划对方却了然于心,若再按原计划行事,恐怕反而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眼看众人争持不下,章惇不得不开口说道:“各位不必再争了,老夫今夜决定就留值尚书省,但有陈留急报传来,老夫说不得只有将其先扣下了!真到那份上,咱们再发动便是!”

“章相公,此议不妥,万一对方已有准备……”

“任之放心吧,现在城门已关,老夫派几个可信之人,前往各个城门守着便是,同时让焦守他们把紧宝文阁!当可保证万无一失!”

章惇既然如此决定,大家也就没再争论,杨逸踏着初临的夜色,刚刚出得宣德门,便见马汉卿着急地迎上来,二话没说塞给杨逸一条锦帕。

杨逸接过一看,只见锦帕上以血成书:

妾身一滴血,

三千离乱声。

愿君感此意,

莫待天向明。

四句诗之后,落款是一个‘碧’字。

杨逸看完,连忙问道:“汉卿,锦帕何来?”

“回大人,东门守卒刚刚送到咱们府上,属下不敢怠慢,立刻送了过来!”

杨逸不复多问,再度奔回尚书省,韩碧儿由于是托城上守卒传信,因此不敢说得太直白,但光是一句‘三千离乱声’,已经让杨逸心肝儿一阵发凉!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是如此的骇人听闻,数千人的骚乱,在阴谋的推动下,不知有多少人倒在血泊中?

韩碧儿或许是紧急之中找不到纸笔,但杨逸怀疑她是刻意用血书来提醒自己,陈留在流血,这是一场浸满鲜血的阴谋!

没有退路了!

大乱一起,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自己作为新税法的制订者,第一个就将面临千夫所指,贬到天涯海角或许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尚书省里,只余章惇、林希、黄履三人。

除了章惇这个首相外,其它两人留下也是刻意安排的,因为今夜是关键,谁也不知道最终出现何等重大的变故,黄履是御使中丞,御使台的主官,可为见证;林希是中书舍人,中书舍人的职责是起草诏书,这三个人留值,正是为了应付陈留有可能发生的重大变故。

房中灯火明灭,杨逸快步进房,在三人讶异的目光中,将那条血染的锦帕拍在桌上,沉沉地说道:“章相公,没有退路了!发动吧!”

章惇三人目光如炬,灼得那条锦帕仿佛就要燃烧起来!

血!终于还是见血了!

章惇整个人刹时间凌光四射,如同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雄狮,他缓缓拉开抽屉的动作,让杨逸突然间想起了一个词——图穷匕见!

不管隆祐宫有何安排,布下了何样的铺天大网,打算用血火造出何等的声势;现在新党只有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心脏!

章惇抽出了张士良的那份供词,然后寒声对林希说道:“就请子中执笔吧!”

这是一个关系到新党存亡的决定,关系到大宋未来走向的决定!

林希握笔的手从未感觉如此沉重过,他定了定神,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双手发生颤抖,笔下一个个小楷浓墨如注,银钩铁划,字字惊心!

林希写的不是奏章,而是一份标准样式的诏书,所有的措词、用语,都是以赵煦的口气来书写的;

而措词之强硬,用语之诛心,让人仿佛听到了铿锵的杀伐声,内容从神宗驾崩起,历数高滔滔执政九年间的种种罪行:

以母改子,毁灭神宗一生之心血,断送大宋中兴之转机;

发元丰榜,大兴政治迫害,使大宋陷入水火不容的党争:

虐朱太妃,喝斥如奴仆,刻薄无情,丝毫不顾人子之感受;

专权乱政,致死不撤帘,九年间不修内政,外媚敌国,致使民生凋弊、外敌频犯。

阴谋废立,暗嘱太监陈衍,勾结司马光、吕大防之流,欲行废立之事,以便能长期垂帘!

……

只要盖上御玺,这就是一份令行天下的——圣旨!

它将追废高滔滔,对司马光、吕大防等人的谋逆罪行加以盖棺定论,将旧党打得万劫不复!

第139章夜奔

第139章夜奔

尚书省之中,灯火明灭,气氛凝重,寒风一吹进来,仿佛就被凝结住了;室外残雪寒凉,室内更是冰凌四射,自从确认陈留发生血案之后,坐中四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可以杀人的匕首,冷冷森森。

隆祐宫为了争权夺利,已经到了藐视苍生性命的地方,而作为对手的新党,也再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

倒!必须有一方倒下,否则这天下休想平静!

林希的草诏还没写完,章惇又冷冷地说道:“子中,加上一句,隆祐宫内侍尚清仁,阴谋阻挠新政,勾结地方逆臣,意欲煽动天下叛乱!”

林希点点头,继续奋笔疾书。

窗外沉沉的夜色,漆黑如墨,感觉一场夜雨随时都会落下,浓浓的阴云低低地压下来,仿佛天地将合一般,让人心中沉甸甸喘不过气来;

黄履突然问道:“章相公,派往陈留的禁军何人指挥?”

“铁骑军指挥使郭安!”章惇浓眉一横说道:“放心吧,曾布刚迁枢密使不久,他控制不了郭安。”

杨逸一拂大袖接口道:“章相公,这样还不够,不光不能让曾布控制郭安,章相公必须让郭安严密封锁陈留,尽量不让消息走露,否则各地心怀不满之人,恐怕会望风景从,纷纷效仿,到时天下泱泱,处处动荡,新政也只能被迫中断。”

“此事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不过,这本身就是别人策划的阴谋,咱们想封锁消息,只怕很难,只有等明天一切见分晓之后,再行处理此事了!”

杨逸明白章惇的意思,无非是等最后一击奏效之后,再将这场阴谋揭露出来,然后以血还血,用最冷酷的手段加以震慑。

就在此时,林希长笔一搁,长长吁了一口气,几人立即停止交谈,目光一下子全集到了那份草诏上,这份草诏以浓墨写就,但它注定将是红色的!血淋淋的红色!

隆祐宫之中,同样是灯火未息,向太后不停地拔动着手上的佛珠,心中仿佛灌铅一般,最后终于忍不住霍然张开又眼,冷冷地望着尚清仁问道:“清仁,你不是说就在今日吗?为何此时尚不见有陈留的消息传来?”

尚清仁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此时也只得强笑道:“太后不必着急,之前奴才就交待过,让他们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恐怕钱隆是想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时,才上报……”

“哼!”

向太后一声冷哼吓得尚清仁心头一颤,身子佝偻,脑袋低垂,再也不敢说下去,向太后这才斥道:“朝廷大军恐怕快到陈留了,他钱隆的消息尚未传来,你还想为他辩护?你知道不知道,此事关系到大宋安危,社稷存亡,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此刻城门已关,恐怕是章惇等人控制了城门,使得消息一时无法传入,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明日城门一开,朝野必然尽知陈留发生大乱,太后,就算迟了一晚又有何妨,大乱已成,量章惇一伙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但愿如此吧!”

这个解释倒让向太后安心了不少,章惇等人既然知道陈留发生了叛乱,大军也已派出,控制城门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但章惇终究不可能只手遮天,最迟明天消息终会传入京城,向太后脸色缓和了一些。

“太后,您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恐怕得有诸多大事需要太后费神呢!”

内宫已落锁,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向太后在尚清仁服侍下,开始宽衣解带,上床就寝。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提着灯笼,从宝文阁那边急行而来,浓浓的夜色让他手上的灯笼就象一团鬼火;

一入隆祐宫范围,他立即撒腿就跑,晃荡的灯笼照着他惨白的脸色,如厉鬼夜游,一挨进入内殿,他就声嘶力竭地喊道:“太后,大事不好,章惇等人草拟了追废太后太皇的诏书,连同张士良的供词,已递进宫来,官家正在批阅,太后啊……。”

“什么?”

向太后大惊失色,掀开锦被就跳下床来,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她外衣也不穿,披头散发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凄厉地喊道:“清仁,还不快快去通知朱太妃,让朱太妃速速前往宝文阻止官家,快啊!”

隆祐宫顿时一片大乱,宫女拿着衣服,太监打着灯笼在后面直追,向太后跌跌撞撞,拼尽全力向宝文阁奔去,慢一刻,可能御玺就会盖在那道诏书上,迟一点,可能就会天崩地裂!

宝文阁这边,焦守和刘瑗默默垂首,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透;皇宫入夜后按例要落锁,但若遇大事,大臣的奏章还是可以通过一扇专用的小窗递进宫来,而且这种紧急奏章一但递进来,是必须快速送给皇帝批阅的。

此刻赵煦手上拿着的,就是章惇几人通过紧急通道递进来的供词和草诏,张士良的供词明确无误地写着,前崇庆宫内侍陈衍,勾结司马光、吕大防等人,欲行谋逆之事,供词上有张士良的亲笔画押。

而草诏上,历数宣仁太后的种种罪行,一件件,一桩桩,勾起了赵煦所有的旧恨,他真的很恨高滔滔和元祐党人,这些人不但毁了他父亲的新政,还把屎盆扣到他头上,竟然说是他毁掉了自己父亲毕生的心血。

这些人九年来把他当作牵线木偶,从九岁到十八岁,从未把他当皇帝看过,高滔滔致死不放权,元祐群臣没有一个为自己说过半句公道话,在他们眼里,高滔滔才是皇帝,而自己,不过是他们用来堵天下悠悠之口的摆设。

想起高滔滔无理斥骂自己的娘亲,而自己的娘亲磕头不起,凄惶无助的情景,更是让赵煦悲愤填膺。

而这些人,把自己当九年摆设之后,竟然还想废掉自己!

赵煦无声地拿起御玺,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份草诏上,真的要盖下去吗?

这一盖,大宋将掀起何样滔天巨浪……

就在赵煦犹豫不决之时,宝文阁外传来沸腾的人声,向太后衣衫不整,哭喊着冲进殿来,扑到御案上呼天抢地的诉道:“官家啊!你怎能听信谗言,而不顾天下万民的感受?宣仁太后在时,我每日在崇庆宫侍奉,天日在上,宣仁太后何曾有过废立遗言?

此刻我已就寝,猝闻此事,让我心悸不休,肝肠欲断,当初宣仁太后待官家甚厚,先帝驾崩之时,斥退雍王、曹王,执意立官家为帝,尚是官家连宣仁太后都狠心追废,不如直接赐我一条白绫,老身就吊死这宝文阁倒也干净……”

向太后泪如雨下,她不是装,是真的心悸不休,是真的凄惶难定;赵煦这御玺一盖,就跟判了她死刑没什么差别了,她一声声地大哭着,诉说不休,跟来的宫女太监跪倒一地,跟着低泣不已,场面惨惨惶惶。

向太后的话不但没能打动赵煦,反而让他心里更加反感:你当初每日侍奉崇庆宫,太监陈衍窃掌国器数月难道你会不清楚?为何你不加以规劝?你与宣仁太后狼狈为奸,一再打压我娘亲,就算宣仁太后有废立遗言,你会告诉我?

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拿宣仁太后来压我?从宣仁太后致死不放权的行为来看,当初她斥退雍王、曹王,执意立九岁的自己为帝,并不是宣仁对自己有多好,不过是见自己年纪小便于控制,让她有机会垂帘听政而已;

若她真是为了我好,为何我大婚后不撤帘还政?为何直至病死都不放权?

想到这些,赵煦脸上阴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