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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何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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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没有失态。
一到房里,韩氏就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县尊大人咳得利害,莫非感了风寒?您日理万机,可要保重贵体才行哦!快,县尊大人快把这茶喝了润润口,奴家再找绣工给县尊大人一观。”
房中罗帐微香,帷缦轻拂,一灯如豆。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消魂!
苗安接茶时连韩氏的手一起捧住,就这着将茶杯送到嘴边喝起来,他激动过度,口是真的干了,况且不想就此放开韩氏的玉手,喝了一口再一口,等半杯茶下肚时,看到韩氏粉颈都嫣红如脂了。
等他放开手,这时韩氏突然靠上前来,对着他的脸长吹了一口气,然后咯咯大笑几声,脸上的神情极为诡异!整个人有一种极为张狂的感觉,十指屈曲如爪,眼珠前鼓,这诡异的一幕把苗安吓了一跳。
还好,韩氏突然甩了甩头,又恢复了那副千娇百媚的样子,柔婉得象一泫春水,苗安暗吁一口气!大概是自己看花眼了!看花眼了!
“县尊大人稍等,奴家这就给您看绣工!”韩氏也细吁了一口气,说完转身往罗床走去,弯腰取绣帕时,那满月般的香臀自然的翘起来,看得苗安差点流下鼻血来,他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就要从后面抱住韩氏。
“打劫!都听清楚了哈!打劫!莫乱动,莫乱叫,否则别怪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吓得苗安一个趔趄,扶往旁边的柱子才算稳住身形,而此时韩氏也转过身来惊叫一声,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脸上恐惧的神色看得苗安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豪气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保护欲?
苗安定了定神,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态微胖的蒙面人站在他身前两尺之处,刀上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苗安一转过身来,那蒙面人立即将刀锋指向他的脖子,吓得苗安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时身后再次传来韩氏一声短促的惊叫,苗安这才想起自己该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民宅打家劫舍,知道本官是谁吗?本官乃堂堂钱塘知县苗安是也!方尔鼠贼!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若你能幡然醒悟,本官还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谁知对方不但没被吓着,反而将刀锋架到他脖子来,那冰凉的感觉让苗安那义正词严的调儿嘎然而止。
蒙面人用将刀子在他脖子上轻轻抹了抹,有些得意地说道:“没想到贫道……俺今夜随便选的一户人家,竟是知县大人的宅子,这回有得赚了!少废话,赶紧把所有财物拿出来,否则俺就不客气了!”
“不不不!这位壮士您错了,这不是县尊大人的宅子,是奴家的宅子,奴家这陋室空堂,没有什么值钱之物,壮士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韩氏跪倒在地,低泣着不停哀求,苗安这会儿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刀口顶在他脖子上,他已经吓得冷汗直流,双脚打颤了。
“你家?不就是他家吗?他不是说他是知县吗?瞧他肥得跟猪似的,还敢说家里没钱,看来不放点血你们是不肯合作啊!”
“不是,不是,壮士你听奴家说,他确实是钱塘知县,你莫伤了知县大人,可这也确实是奴家的宅子,奴家真没钱……”
“哦!俺明白了,你这是的宅子,这知县半夜来你家……好啊!感情是一对奸夫淫妇,暗夜私通;那俺就更不用客气了,今个儿不弄到万儿八千贯的,明天就等着全杭州人看着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光着身子在床上挺尸吧!”
韩氏这下也吓得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了,蒙脸人开始在苗安身上搜起来,莫到了一块玉和两颗龙眼大珍珠,那珍珠本是苗安打算韩氏不从的话,再用珠宝来引诱韩氏的,这下连同身上的金银全落到了蒙面人手里。
那蒙脸人起初得意的轻笑了两声,转瞬间好象又不满意起来,只听他说道:“随身就带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家里一定富不可言,不行,俺今天非得再多弄一点不可。”
蒙面人深思须臾,说道:“赶紧把你做的亏心事都老实交待出来,否则……死!”
苗安仰着脖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迟疑道:“壮士!壮士,轻些,你要钱本官给你就是!要多少都给!”
“说得轻巧,这又不是你家,我总不能等你回家拿钱吧,赶紧把你做的那些贪赃枉法之事全交待了,有此把柄握在俺手里,俺不怕到时你不给钱,放心,俺也不太过分,你每年所得到时分半数给俺就行了,俺绝不会把你的事说出来,否则那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吗?俺不会让你这株摇钱树倒的,话就这么多,赶紧老实交待,否则……”
第一卷第013章装神弄鬼
苗安听了蒙面人的话,心里不禁气得直抽抽,感情此人打劫一次还嫌不够,还想长期将自己当钱袋子。
蒙面人仿佛知道苗安在想什么,抢先说道:“别想在俺面前打花腔,别人俺不知道,你苗安污名在外,俺多少听说过一些,福寿坊的康家被你巧立罪名,逼得家破人亡,街坊邻里敢怒不敢言,还有陈家村的陈进家……”
蒙面人让苗安蹲在地上,自己坐在小几边,让韩氏给他磨墨,然后开始细数苗安的枉法事,让他就从这些开始一一交待。
苗安本不想说,但那闪着寒芒的利刃在他面前不住地晃动,他只得避重就轻述说起来,开始还能尽量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但随着眼前的寒芒不停的左右晃动,加上蒙面人轻声细语的尊尊诱导,苗安仿佛进入了一种半催眠状态,以前做过的龌龊事不由自主的浮现心头,嘴里喃喃的将做过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
蒙面人向苗安喝的的茶水望了一眼,眼神诡异的一闪,开始奋笔疾书起来,等苗安把事情交待完,蒙面人取过一杯冷水往苗安脸上一喷。
“醒醒,醒醒,别睡了,赶紧画押签上你的大名,咱们的事就算了结了!”
苗安被冷水一激,终于清醒了一些,在蒙面人的刀子胁迫下,苗安只得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上自己的手印。
接着蒙面人转向小几边的韩氏说道:“该你了,快说,你又做过什么肮脏事?”
“奴家没做什么肮脏事,倒是被那些肮脏官儿害得上吊死了!咯咯咯……”
韩氏突然一改刚才害怕的样子,脸上再次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冲着蒙面人脸上又长吹一口气,就象原先冲着苗安吹气那样,十指如爪……
“干什么……啊!你竟是鬼上身!”
蒙面人惊呼一声,疾身而退,小几上的油灯被气流晃得明灭不定,让韩氏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怕。
蒙脸人疾退几尺远后,样子紧张万分,飞快的从身上掏出一张符录,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随着蒙脸人二指如刀一甩,他手上的符录就向韩氏飞去,韩氏惨叫一声,倒摔在罗床上,蒙脸人一刻不停,不知从身上何处摸出一个小瓷瓶,张口一汲对着小几方向猛然喷出,呼的一下,一道火龙顿时激射而出!
“妖孽!还不快快现形!今日贫道非收了你不可!妖孽……”
蒙面人一边低吼,一边有节奏地迈着八封步向床边逼去,苗安心神虽然清醒了一些,但随着变故一起,心中幻影闪掠,仿佛鬼魂飞舞,早已惊得瘫在小几边,定定地看着蒙面人施为,嘴里竟叫不出声来。
只见蒙面人又抽出几张黄裱纸,双手如幻影般飞快向韩氏身上拍落,接着嘴里又是一喷,只见每张黄裱纸上都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红得教人怵目惊心。
“哈哈哈!妖孽受死吧!敢在贫道面前吹妖气……啊!”
那蒙面人才得意的笑两声,又突然惊呼起来,霍然转身,苗安随着他那飞转的身形望去,只见方才卷着的帷缦已然散开,一个披着散发的女鬼诡异的飘浮在空中,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流出紫色的血液,红色的舌头伸出有半尺长,一袭白色衣裙飘飘荡荡,仿佛没有身体,那模样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苗安已经吓得双眼翻白,整个人已到了崩溃的边沿,仍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空中的女鬼,生怕她往这边飞来。
“这妖孽果然利害,贫道的真水符录竟收不了你……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着!”
蒙脸人不知又从哪里弄出一柄桃木剑,脚迈八卦,剑转九宫,右手二指上不知沾着鲜血还是朱砂,飞快地在符录上划着,最后念完咒二指又是一甩,符录就向空中的女鬼飞去,蒙脸人一提瓷瓶再吸一口,抄起油灯向空中又猛喷出一口火焰。
女鬼仿佛受伤,倒飞向窗边,缩成一转团,空中此时出现了几团幽蓝幽蓝的火焰,就象荒郊乱坟岗上飘的那种鬼火,窗边接着传来女鬼阴森森的厉笑之声:“臭道士,竟敢坏我的好事,这肥猪坏事做绝,我要借这妇人之身,吸尽他的精元有何不可,偏你来坏我的好事,你受死吧!”
“人鬼殊途,誓不两立,你借韩娘子之身为恶来就犯了大戒,还敢狡辩,看贫道不收了你!”
“臭道士找死!”
女鬼厉叫一声,快速的向蒙面人飞来,空中那幽蓝的鬼火也跟着飘动不定,整个房中鬼气森森,如同阿鼻地狱。
蒙面人持桃木剑上下飞舞,口中不停念着道咒,桃木剑飞快刺入那女鬼的口中,女鬼突然喷出一股白雾,蒙面人被雾气一冲,顿时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仆嗵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在地上挣扎了好几回,再也站起不来。
女鬼撂下弹动不得的蒙面人,带着两团幽蓝的鬼火,冉冉地向苗安飞来,那血红的长舌头、那流着黑血的双眼,那苍白的脸孔,越逼越近……
苗安喉咙里干响两声,突然一声哀嚎,两眼一翻就此晕死过去。
确信苗安晕倒后,原本受伤倒地的蒙面人突然一跃而起,扑到苗安身边翻开他的眼皮检查,确定无诈后,又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捏着苗安嘴巴把瓶里的药水给他灌了下去。
做完这些,蒙面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好了,碧儿起来吧,还有青叶草儿,赶紧进来收拾,把咱们用过的物事全烧掉,再用水冲走,壶子茶杯也一并清洗干净,总之别留下什么痕迹。”
蒙面人说着一把扯下空中的‘女鬼’,那就是一个人造面具,下面套件白色衣裙,上面用细麻染成假发,之所以能在空中来回飘动,是因为空中有一根黑色的细线作‘轨道’,房里灯火昏暗,那丝一般的黑线肉眼是看不到的,青叶与草儿这两个丫头分别在房子两面,扯动连在面具上的另一根黑线就成。
韩碧儿从床上坐起身,心有余悸的拍拍胸中,指着空中的‘鬼火’说道:“李郎,赶紧把这个灭了吧,奴家看得心里发慌,这真是你说的什么磷吗?奴家怎么觉得真象鬼火……”
韩碧儿说到这不敢说下去了,更不敢再去看那空中的‘鬼火’,蒙脸个当然就是杨逸,身高是因为增高鞋,体态肥大是身上缠了一圈布条,他不敢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轻笑道:“别理它,很快就会自己灭了,打开门窗换气就行,青叶草儿快收拾。”
韩碧儿走过来靠着他问题:“苗安没事吧?李郎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
“苗安我会处理,你们要记住,千万不要慌,一切有我呢,若是明天衙门找你们去询问,一切就按原定的说就行了,其它的一句都不要多说!放心,知州陆惜禹、提刑使余应贤本就与苗安有嫌隙,苗安是经略使冯国顺一党,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说不定经略使也得倒台。”
“苗安供述有关冯国顺的部分,李郎你不是另录起来了吗?奴家以为你要暂时瞒住这些呢?”
说韩氏是个聪明人真没错,杨逸是有这个打算,此事一但直接把经略使冯国顺牵扯进来,那就闹个没完没了了,杨逸打算先到苗安这为止,至于余应贤他们能不能通过苗安扳倒冯国顺,那就是他们的事了!自己有这个把柄以手,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冯国顺身上用用。
“碧儿你不知道,官场上的事从来不是单一的,同一党的人,上官倒台下面的小官也会跟着倒霉;下面的小官出了问题,上面的大官也可能跟着受累;
所以,未必需要什么证据,抓住了苗安这个小的,余应贤他们操作得好的话,也一样能把冯国顺扳倒;这个你们无须理会,你们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青叶草儿,你们可要记好了,打死也不能露一点口风,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供出来了更是死路一条,明白了吗?”
三个女人被他这么一说,脸色都变得煞白煞白的,纷纷点头应诺。
点出事情的严重性后,杨逸又安慰她们道:“你们其实不必担心,没人相信你们三个弱女子能做出这些事来,便是苗安自己也不会相信;再则查案的事归提刑司管,余应贤估计感谢你们都来不及,不会为难你们的。”
将三个女人开解通透了之后,杨逸又亲自把房里房外反复检查了两遍,确定一切已收拾妥当,这才背着苗安从后门出去。
第一卷第014章疯子知县
清晨,两浙路提刑司衙门从晨曦中渐渐露出它高大的模样来,红色的廊柱在初升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光,飞檐斗拱间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也正因为这种无形的气势,普通百姓总会下意识地绕着走,很少能在它面前保持坦然心态,平日里就连小贩也不愿往这种强势的衙门前叫卖。
提刑司旁边有一条小溪流,溪边有供衙门里杂役进出的走道,白天人迹都显得稀少,晚上更是一片静寂,小巷里长着几棵桂花树,浓荫如盖。
这一天杂役彭二喜象往常一样,按时开始洒扫衙门的廊院,扫着扫着,他无意中抬头一看,忽然发现小巷的桂花树上吊着一个人,彭二喜不禁擦了擦双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还在!真的还在,真是一个人,一丝不挂的被吊在树上,不弹不动。
彭二喜以为那是死人,吓得大声惊叫起来,很快便引来了提刑司的几个人,连提刑使余应贤都被惊动了,匆匆从后衙走出来,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胡子有些花白,脸上线条分明,显得极为硬朗。
“彭二喜!一大早你因何大声吵闹?”
余应贤这一声喝斥反而让彭二喜舒了一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对快步走出前院的余应贤说道:“提刑使大人,您快看,树上吊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余应贤一看果不其然,心生诧异之下,率先推开通往小巷的侧门,出去欲看究竟,刚才彭二喜的叫喊声实在太响亮,连街上的一些百姓这时也闻声而来,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地围观着。
余应贤走到树下时,发现树上吊着的赫然是钱塘知县苗安,苗安身上不着寸灵缕,丑态毕露,一身肥肉在初升的阳光照耀下,油光发亮,细看之下可见他胸腹轻轻起伏,呼吸均匀,显然还是活人!
“快,上去把人先放下来再说!”
在余应贤的喝令下,一个提刑司的衙役忙打算爬上去,可手一沾树干,才注意到上面涂着一层油脂,滑不留手,想象往常一样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余应贤也注意到了这个,立即说道:“赶紧回去搬梯子!”
四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苗安毕竟是朝廷命官,如今赤身裸体被人吊在树上,传出去总是不好,余应贤正想让人驱赶这些围观的百姓,却听有人的议论道:“你们看,你们看,这布条这么小,怎么吊得起这么重的一个人呢?”
“你们看这胖子象谁?我怎么觉得有点象钱塘县的知县大人啊?”
“看看,看看,那吊人的小布条好象在冒烟呢!这怎么回事啊,你们快看看,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乱糟糟的议乱声中,说什么的都有,但慢慢地全都集中在了吊苗安的那根布条上,余应贤不禁仰头细看,确实,那布条不大,照说无论如何也吊不起苗安这么重的人,在朝阳的照射下,此刻布条上正冒着蒸气,若有若无,而且好象还越来越淡,不细看发现不了。
还没等衙役搬来梯子,布条上的那丝淡淡的蒸气完全消失后,一缕轻风吹来,布条啪的一声突然断裂开来,苗安那肥胖的身体扑嗵一声掉到小溪里,溅起一大团水花,岸边的百姓惊得纷纷躲闪,等水花稍稍平息,人们突然发现苗安原本白净的胸腹上出现了几行字:
人间不法事,
神鬼无不知。
此獠千般罪,
惩治何迟迟?
那几行字猩红如血,极为刺目,这突然出的诡异情形让围观的百姓失声惊叫,有的害怕之下转身就跑,有两个甚至吓得跪地连连叩头,请求鬼神莫怪,就连余应贤见了这一幕,也是惊疑不定,除了鬼神之力,他也无法解释苗安身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几行血红的字迹。
加上刚才那条奇怪的、本不应该吊起苗安,但却实实在在地吊着苗安的小布条,还有布条上那缕若有若无的轻烟。
便是余应贤见贯了风浪,此刻还是心神微乱,不知所言,好在溪水不深,苗安掉下去后被水一激,开始慢慢醒转过来。
“鬼!有鬼啊……。你们!你们都是鬼!鬼!有鬼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鬼啊……”
苗安刚一转醒,张开白蒙蒙的双眼,突然凄厉的大喊起来,在小溪里不停扑打着,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之意,整个人陷在一种如癫如狂的状态中,对自己赤身裸体全无所觉,只是不停地大喊声着,在没到大腿的水里扑腾个没完,看着众人的眼神就象看见厉鬼一样,那种惊惧、那种悚然,大白天里也不禁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苗安一边扑腾一边向对岸退去,身上那血红的字迹此时又诡异的消失了,小溪不大,苗安退到对岸后,缩在一块石头下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哆嗦:“鬼……鬼!到处是鬼!快来人啊……到处是鬼!鬼……”
一看就知道,苗安疯了,至少现在疯了!余应贤回过神后,大声命令提刑司的衙役去把苗安扶回提刑司,往时他这个提刑使如此大声下令,衙役们早就飞快执行了,但这次竟没有一个人弹动,一个二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脸上无不露出恐惧的神色。
“快去!还不快去!”
余应贤再次大声怒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怒气,或许他也是想借故发泄一些什么吧!十几个衙役无奈,只得咬着牙根齐成一团向苗安那边去。
这时眼尖的彭二喜又说道:“提刑使大人,树上还卷着一张纸!”
余应贤再抬头看,果然在那截面条绑着树枝的地方,有一张纸条。
苗安被带回提刑司衙内后,余应贤也换出一身官袍,坐在公堂上细看着树上取下来的那条纸条,严格来说那是一张供状,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十分详细的记述了苗安的贪赃枉法之事,后面有苗安的签名画押。
余应贤愿意相信这是人为的,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又怎么解释?那神奇出现、又悄然消失的血红字迹,那吊人的小布条,那布条余应贤让人解下来后,亲自试了两回,很容易就能扯断,按说不可能把苗安吊起来。
加上苗安突然疯掉,满口鬼话,余应贤任提刑使也有几年了,办过的案子也不少,但他无法解释这些诡异的现象,除了鬼神所为,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哪怕是出于好奇,余应贤也让衙役们尽力去查,查苗安这几天的行踪,最后见过的人是谁,总之要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整个杭州城已经差不多传开了,街头巷尾说的全是苗安这事,众口一词说苗安是因坏事做绝,才受到神鬼的惩罚,这事越传越神呼,很快就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
可越是离谱,听的人越是多,有的人已经在言之凿凿的说他当时在提刑司外,看到空中有鬼影飞舞,看见厉鬼在苗安胸口写字;有的说那鬼就是被苗安逼死的冤魂,相貌象原福寿坊康家的某某;也有一些做过亏心事的人,忙着跑到寺庙里去烧香拜佛。
杨逸也很快听到了种种传言,每个人说的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苗安疯了!
杨逸也没想到装神弄鬼这么一吓,竟将苗安吓疯了,他配给苗安喝的那些药物,确实能让人看到某些现象后、在心里加倍的生成幻觉,比如他逼供苗安时,就象催眠一样,只要他稍一提示,苗安就会把做过的那些事自然的说出来。
现在就看韩碧儿他们三个了,只要不露出什么马脚,这事怎么也不会查到杨逸身上。
提刑司的人到钱塘县衙一查,很快就顺着线索找到了韩碧儿的小院,昨夜那两个跟随苗安来的仆役还蹲在小院外,象霜打的茄子一样,心里正在埋怨着,苗安在里面风流快活一宿,竟也不传个话让他们回去,或进院去,两人又不敢走开,心里正委曲的要命。
直到提刑司的人找到他们,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愕然中与提刑司的衙役扑进韩碧儿的小院,却见两个丫环晕倒在廊下,韩碧儿晕倒在床上。
她们是真晕,或者叫‘沉睡’,杨逸怕她们装得不象,给她们配了些近似安眠药的药水,让她们服用。
三人被叫醒时,也都是满眼恐惧,见人就说是鬼!跟苗安很相似,但好在她们很快安定下来,恢复得比较正常,只不过,嘴里还总是神神叨叨的,一个劲地说着昨夜看到的恐怖情景。
衙役们要把三人带回衙门问案,三人二话不说,飞快收拾一些细软之后,反而催着衙役快走,仿佛到衙门去让她们觉得更安全一些。
衙役们今早在苗安身上亲眼见到了那诡异的一幕,加了三个女人众口一词说昨夜这院里闹鬼,别提了,这些衙役也个个觉得这小院似乎变得阴森无比,耳边老觉得有异响传来,他们再次挤成一堆,硬着头皮里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异常就是异常!反而心里悚得慌,最后一群人几乎是争着拥着跑出小院的。
第一卷第015章尘埃落定
韩氏三人被带着提刑司衙门后,余应贤将三人分开,分别讯问,得到的结果却是一至的:苗安寅夜以公务为由,进入韩氏的小院,这一点从苗安两个随从那里也得到了证实,毕竟他们也不好说自己主人就是半夜去敲寡妇门,当然只能说是因公务上门了,问题是只要不傻,就知道苗安以这样的借口,闯入韩氏家中是打什么主意。
接着蒙面的道士入室打劫,得知苗安的身份是钱塘知县后,用刀逼苗安把做过的枉法之事交待出来,打算以此长期向苗安勒索钱财。
再接着女鬼出现,与道士斗法,道士输了,逼得翻墙而逃,三个女人也被吓晕了,后事不知。
知县夜里去敲寡妇门,已经是奇闻异事了,可接下来一样比一样奇,打劫的道士,惩罚贪官的女鬼,一一出现!这简直是天方夜谈。
若是平时,余应贤一定认为韩氏三人在说谎,但他亲眼见到发生在苗安身上那诡异的一幕后,却不由得他不信了。
另外三个女人说起昨夜的事,虽然依旧心有余悸,脸色发白,但三人的口供在细节上也对上无差。关键的一点是,苗安登门是临时起意,韩氏等人事先并不知道,即使她们想安排这一切,应该也没有作案时间。
得知苗安情绪稳定一些后,余应贤又让人把他带到大堂来,苗安虽然没有再大叫大闹,但依然缩缩闪闪,眼神中总充斥着一种惊惧失魂的样子,傻傻愣愣的;余应贤请郎中来看过,郎中除了开些安神药外,也无法可想。
“苗安,昨夜的情形到底如何?你与本官说说可好!”余应贤怕再吓着苗安,语气放得极为平缓中和。
“昨夜……昨夜……”苗安傻愣愣的,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余应贤只得缓慢的提示:“昨夜你是不是去了湖清坊韩氏的小院?”
“去了小院……去了湖清坊……”
“在韩氏家里,可是有蒙脸人拿刀威胁你,让你招认枉法之事?”
“蒙面人……蒙面人是道士,他……他会说天灵灵地灵灵……他……和女鬼斗法,他,啊!鬼!女鬼……女鬼啊,鬼啊……”苗安突然看到大堂里的韩氏,顿时失声的大叫起来,四处乱躲,样子惊惧已极,见人就说是鬼!衙役们抓都抓不住,最后躲到余应贤的公案下缩成一团。
余应贤也无心再问了,从苗安断断续续的话来看,与韩氏她们说的基本一致,问题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这时韩氏主动提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要求,只见她心有余悸的上前道:“提刑大人,这案情未明,可否将民妇三人收押在提刑司衙门里。”
普通百姓对衙门总是畏惧,恨不得绕着走,韩氏却提出这样的要求,余应贤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韩氏忐忑不安地接着说道:“民妇听说,衙门里有官神把守,脏东西不敢进来,所以民妇恳求提刑使大人,就把民妇先收押在衙门里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脏东西?本官就不信邪了。”余应贤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越发觉得韩氏三人是无辜的。
韩氏被这么一喝斥,不敢再说话,余应贤一头乱绪,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让韩氏他们自己找地方先安置着,随时听候衙门传唤就是。
苗安是冯国顺一系的人,趁这个机会查一查苗安,说不定能让冯国顺喝一壶,心思一定,余应贤按苗安那份供词所示,让衙役们立刻按图索骥,先把苗安枉法之事查清再说,不管苗安是不是真被鬼吓疯的,若这这份供状上的罪行都是真的,那苗安就是罪有应得。
最先被提审的是苗安的幕僚习种秋,还有苗安的儿子苗节,因为苗安供状上有一件事就是因苗节调戏一个李姓女子,女子的父亲上来阻拦,被苗节打成残疾,苗安利用知县的身份把事情摆平了。
习仲秋自然是抵死不认,苗节这个衙内却经不起余应贤威吓,很快将事情原原本本交待了出来。
就在此时,两浙路经略使冯国顺找上提刑司,要求将苗安的儿子与习仲秋放回,同时让苗安回去接受治疗。
余应贤以刑事是提刑司分内之事,冯国顺无权干涉为由,硬生生顶了回去,不但如此,在余应贤一声令下,提刑司衙役尽出,把涉案人员全部传讯,风行如雷。
余应贤在提刑司忙了大半天,随着提审的人员越来越多,苗安做过的肮脏事也越来越多的得到确证,这会子全杭州的人都知道苗安亏心事做得多,被鬼神惩罚,人已经疯了;这个时候,被他打压的人没了顾忌,帮他为虎作伥的人没了依持,案件审查异常的顺利。
苗安的肮脏事被越来越多的牵扯出来,即使不疯,苗安这下也完了,至于苗安是不是真被鬼吓疯的,这已经不重要,余应贤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苗安的事牵扯到冯国顺身上去,让冯国顺跟着喝一壶。
钱塘县已昨是今非,苗安疯了,连习中秋和苗节也到提刑司大牢里数蟑螂去了。
这下好了,当天林誉刚把状纸递给苗安,还没备案呢,苗安当夜就出事了,再则作为原告的林誉一见苗安出事,开溜还来不及,那里还会再出面来把事情闹大啊!
如今钱塘县乱成一锅粥,谁还有心去管他这风。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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