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私生子(何昊)-第10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从大年初一开始,前来杨家拜访的人就没断过,请谏更是如雪片飞来。

初一应两浙路经略安抚使李仪止所请,荡舟游湖。

初二应转运使方季所邀,游葛岭。

初三前往洞霄窖拜访青云老道。

初四分别接待仁和知县和临安知县。

……

初十应学正钱穆所请,和卓子桂一同去州学谈经论文,刚好年前付印的《梦溪笔谈》和《晴清笔谈》印好,杨逸让人带上几百本,前往通越门外的州学。

三百多学生得了新书,十要欣喜,但杨逸发现,他们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和清娘的那些诗词,于是决定今天不再说文论道,而是进行一次科普教育。

“各位同学,千万别小看了这本《梦溪笔谈》,若能对此书多作研究,使它在国计民生上发挥作用,将可能给大宋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书中囊括了天文、历法、数学、地理、医学等等,这些都是经世之学,如今朝廷的科举试题更侧重手经世实用,你们用心钻研这些实用之学,也更容易金榜题名。”

杨逸这话说完,学舍里顿时静了下来,不管如何,金榜题名对于学子们来说,吸引力都是最大的。

杨逸作为朝中革新派的核心成员,他放出这样的话,多少代表着朝廷科举考试的取向,因此他的话,很值得细细去斟酌。

杭刚刚学目前有三百一十六名学生,听说杨逸和卑子桂应邀要来讲学,虽是放假期间,但所有的人都来了,黑压压地坐满了整个学舍。

杨逸看到效果不错,手是接着说道:“沈公学究天人,此书中记载的每一样都极为有用,比如这一项:熙宁五年,沈公主持疏浚汴河,亲自测量了汴河下游从开封到泗珥淮河岸共八百四十多里河段的地势;

他采用分层筑堰法,测得开封和泗州之间地势高度相差十九丈四尺八寸六分。

这种地形测量法,是把汴渠分成许多段,分层筑成台阶形的堤堰,引水灌注入内,然后逐级测量各段水面,累计各段方面的差,总和就是开封和泗州间地势高下之实。

这在水利史上是一个创举。仅仅四五年时间里,就取得引水淤田一万七千多顷的显著成绩。这能造福多少百姓,各位想过没有?

在对地势高度计算时,沈公细到了寸分,可见其治水态度是极其严肃认真的;

一个人的态度往往决定着事情的成败,也决定着你这一生的成败,我希望你们研究这本书时,也能有这种严肃认真的态度。”

杨逸说到这,学舍里一众学生都不出声,显然,杨逸今天讲的不是经史子集,让他们一时没法转过弯来。

杨逸锲而不舍地接道说道:“各位请看,沈公在书中还有这样一条记载,沈公随其父居住在泉州时,听说江西铅山县有一泓泉水不是甜的,而是苦的,当地村民将苦泉放在锅中煎熬,苦泉熬干后就得到了黄灿灿的铜。

沈公对这一传说很感兴趣,于是不远千里来到铅山县,看到了村民‘胆水炼铜’的过程,并在书中记录下来。

在此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之所以出现胆水,是因为铜矿被地气、水流侵蚀,溶解于水中而形成的,也就是说,胆水的源头一定有一个大铜矿。

我大宋缺铜,市面上常常出现钱贵物贱的情形,那么若是把这铜矿开采出来,就能极大地促进我大宋的市井繁荣。

因此说,大家千万别小看了沈公的这本《梦溪笔谈》,只要细心研究,必能利国利民。”

杨逸之所以敢断言胆水附近一定有巨大的铜矿,是在后世得到了验证了的。根据沈括的记载,后世之人在附近的贵溪县果然找到了巨大的铜矿,这座铜矿年产电解铜已经达勿万吨,产量在国内居第一位,在世界居第三位。

杨逸说完之后,学舍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其中一个学生起身一揖说道:“学生孟元津,请问杨学士,您认为经史子集与这些杂学哪个更重要?还望杨学士赐教。”

这个问题很敏感,学舍里顿时又变得落针可闻,人人都屏着呼吸等待杨逸的回答。样逸毫不迟疑地答道:“孟同学,首先我要纠正一点,你把这些经世之学称为杂学,显然是有失偏颇,《周礼保氏》中提出君子六艺,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

其中的射、御、数,可以说就是圣人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定下的实用之学,这种实用之学也并非专指这三样,而是应因时而异,宗旨是不离‘实用’之义。

换句言也就是说,圣人同样提倡经世实用,而并非只强调修习经史子集。

《礼记大学》中提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根本,儒家学说之中,大多是修身之学,那么修身之后,你若想治国平天下,就需要习经世实用之学。

我大宋开国宰相赵普赵公,别人说他平生所读只《论语》而已。太宗询问此事,赵公答道:臣平生所知,诚不出此,昔以其半辅太祖定天下,今欲以其半辅陛下致太平。

各位若是真相信赵公是凭半本论语治天下,呵呵!那今日我就无话可说了。”

杨逸一笑,三百学子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确实,谁也不傻,谁又相信赵普是凭半本论语治天下呢?

大伙这一笑,气氛也就轻松了不少,辩论也更加热烈起耗

经史子集,杨逸有李逸之前的功底,不怕他们;

而论这些自然科学,眼下杨逸完全可自封学术泰斗,更不用担心理屈词穷。

在杨逸刻意引导下,这场辩论持续了整整一天,涉及医学、地理、物理、民生、治河、航海等方面,可谓是别开生面;

这些学生都还年轻,一些新奇的事物,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兴趣,杨逸都有些怀疑,当初自己没有去太学授课是不是个错误。

黄昏回到家时,十三娘让人烧制的秧盘样品也出来了,她正在院子里比划,一见杨逸回来,十三娘立即说道:“官人,你快来看,这样没问题吧。”

更精美的瓷器都能做出来,工匠们做这种粗陶秧盘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杨逸看了看,这秧盘长宽大约各一尺,按这个尺寸,一亩地大概需要七八十个秧盘也就够了。

拿起来掂掂,每块秧盘重约三斤,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播秧在村边地头就可以进行,不用拿得太远,搬运时不太费事。

“娘子制作一块秧盘需要多少蜘……”成本才是关键啊!

十三娘含笑答道:“官人放心,烧制一个秧盘也就一两文钱,工匠们制作好模型后,把搅好的沾土往模型里一压,再入窑烧制便行了,跟烧瓦差不多。”

“炼制成本两文钱,真到市面上出售时少就要三四文,一亩地按八十个秧盘算,百姓要花三百文左右,要是小心些用,至少也能用几年,多则十年,那么一年的成本也就三十文左右,嗯!可以子!粮子又创造了一项伟大的发明,可喜可贺!”

十三娘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念念有词地说道:“咱们家在杭州有田五百亩,若是全部采用抛秧,需要一百五十贯秧盘钱,量大了,能优惠一些,大概一百三十贯也就行了。官人,咱们是不是马上让人去烧制?”

十三娘有些迫不及待,很想亲眼看看抛秧的效果。

“当然,娘子如此伟大的发明怎能埋没,烧,多烧点!用不完发给左邻右舍,全当是过节送礼。”

“官人净胡说,你送了别人也不敢用。”

“好吧,哪咱们夫妻俩就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好了!”

十三娘安排人去瓷窑订货后,和杨逸双双回后院,开春了,天气也变得暖和一些,阁楼之上,琴操正在和清娘探讨琴技,不时传出一串美妙的琴声。

正式进了杨家门之后,琴操终于肯换下种素谈的衣饰,头插一支凤头玉钗,销金紫貂裘上衣衬得她更加婉丽妍美,如同水仙一般绰约多姿。

十三娘挽着杨逸的手臂,望了望阁楼上琴操说道:“官人不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琴儿进咱们家这么多天,官人为何却夜夜让人家独守空房呢?”

“这个MT”杨逸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十三娘的表情,很温婉,“那个嘛娘子MT……”

“什么这个那个的?官人也别装模作样的了,人都已经娶回来了,妾身还能把你怎么着?”

天啊,当初可是你主动让我把人接回来的,听这口气,唉!女人!……能这样也不错了。

第305章在商言商

轩厅里十个美人一字排开,或环肥、或燕瘦,或娇小或高挑,每一个走到街上去,都能赢得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这些美人中,有高丽的、有日本的、有辽国的、有占城的、甚至还有大食的。

有的肌肤细白如玉,有的呈小麦色,有的呈咖啡色,站在一起,就象是在进行一场世界小姐选美大赛。

而现在,只要杨大学士点点头,这些美人就直接送到他床上去了。

算了吧,家里的琴操还没解决呢。

杭州商会会长林如海五十岁上下,身体发福得很利害,脸形圆嘟嘟的,因为胡须稀疏,显得很白净,一双眼睛时常给人半闭的感觉,但只要留意,便能看到不时有精明的光泽闪现;

他身上的貂皮上衣一看就知道价抵千金,不用怀疑,能成为杭州商会的会长,必定是家财亿万。

嗯,这名字似乎和林黛玉他爹一样,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一个女儿了。

林如海对杨逸做过很详细的了解,包括他未曾出仕以前的事情,都一一打听过;

当初杨逸在杭州时,是有名的青楼浪子,即便进京之后,也时常和京中的花魁娘子传出风流韵事,于是他才搜集这十个异域美人作为大礼;

本以为杨逸一定会喜欢,可如今才发现,自己犯了个经验主义的错误。

覃老爷子,就是覃子桂他爹在一旁打哈哈道:“林老弟啊,我就说嘛,栖贤侄是什么,岂会瞧得上你这几个庸脂俗粉,还不快让人带下去,免得丢人现眼。”

林如海起身连连作揖:“是是是,林某思虑不周,还望杨学士恕罪,林某这就让人把这些庸脂俗粉带走,以免污了杨学士尊目。”

杨大学士脸上一片淡然,心里却暗暗苦笑,看来自己风流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了。

本来他并不想接见林如海,倒不是他看不起商人,而是觉得和此人没什么交集,而像他这种大商人,来的目的往往又不单纯;

但卑老爷子把人领上门来了,又不好地驳了覃老爷子的情面,只好把人请进府来了。

那些莺莺燕燕被带下去后,林如海又重新作揖赔礼道:“林某粗鄙之人,失礼之外,还望杨学士多多海涵。”

杨逸客气地答道:“咱们乡里乡亲的,林员外不必多礼,林员外乐善好施之名我早有耳闻,前几年林员外给州学捐钱捐米,说来本官还受过林员外之惠呢。”

“不敢,不敢,杨学士说笑了,施惠之说林某实在不敢当,不过是尽些自己应尽的本份而已。”

双方客套了许久,性子急的人或许会厌烦。

但中国人的交往却就是这样,在客套之中慢慢了解对方,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等气氛融洽、话语投机之后才会谈及正事;

若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往往就要坏事。

谁若是不遵循这套约定俗成的规则,在社会上必定时常碰壁,古往今来皆如此。

杨逸好歹也在官场混了几年,这种套路他岂会毫无所知,因此他有足够的耐心。

这种客套持续了一柱香时间,卑老爷子才含笑问道:“杨贤侄啊,老朽听说你要烧制一批秧盘,用于播秧,这可是利国利民之大好事啊!若是可行,咱们倒可以少雇些佃农耕作了。老朽和林老弟决定,也跟着杨贤侄一起干,也好为其他人起个带头的榜样。”

杨逸呵呵一笑,回头再踢卑子桂好了!

他答道:“卑伯父,这抛秧之术我也是初次实验,具体效果如何还不好说,二位若是不怕冒这个风险,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行了,杨贤侄啊,林老弟家主要经营的就是瓷窑,专门烧制青瓷,这秧盘只管交给他去张罗就行,保准不会误事。”

林如海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杨学士若是信得过林某,此事就交给林某好了,林某必定尽心办好此事。”

杨逸知道开始入巷了,于是含笑道:“些许小事,倒不必麻烦林员外。”

“杨学士这是哪里话,烧制些秧盘看似简单,但杨学士所办之事,却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林某有幸参与,乃是林某之幸,还望杨学士给个机会。”

“林员外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越窑青瓷誉满天下,想来林员外经营青瓷,一定是财源广进吧。”

一提到青瓷,林如海脸上的笑容顿时现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只听他叹道:“杨学士有所不知,上林湖畔的越窑清瓷已烧制千年,瓷土越来越难挖,周边的山林更是早被砍光了,加上水道逐渐淤塞,从外面转动木柴也极为困难,导致成本大量增加,若用明火叠烧倒是可以降落成本,但又会导致陶瓷品质下降,如今许多私窑纷纷停产,林某也是难以为继啊!”

越窑青瓷的釉色或如碧玉般晶莹,或如嫩荷般透翠,或如层峦叠翠般舒目,曾被列入历代皇家贡瓷,并大量出口海外。

陆龟蒙有诗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此诗赞的就是越窑青瓷,赞美越窑青瓷的诗句还多的是。

但万事万物都有衰落的时候,越窑青瓷也不例外。

历史上,越窑青瓷停产确实是在北宋末、南宋初。

除了烧制成本越来越高之外,随着江西景德镇瓷器的兴起,对越窑青瓷的冲击也不可忽视;

曾经作为主要对外出口的越窑青瓷,地位逐渐被景德瓷所取代,市场既被压缩,烧制成本又越来越高,停产也就是必然的事了。

杨逸到此已大概猜到林如海的来意,果然,只听他说道:“不瞒杨学士,我这瓷窑生意确实是做不下去了,今日冒昧前来,便是指望杨学士能给条活路。”

“林员外言重了,还是那句话,乡里乡亲的,林员外有何难处不防直说。”

“林某听说杨学士家出产葡萄酒,在下愿出高价求赐杨家每年产出的一半,杨学士放心,林某销售范围绝不过扬州以北。还望杨学士照顾一二。”

杨逸淡淡一笑,林如海这主意打得不错,要做区域代理商,只是如今易安葡萄酒是独家生意,根本不愁销路,去年在东、西两京还不够销,而且以韩碧儿的手段,要经营江南这片区域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有一点,葡萄酒酿造方法简单,必定不可能长久垄断,即使韩碧儿千般防范,一两年内酿造方法恐怕也会泄漏出去;

到时价格便会降下来。

现在若和林如海签个包钱契约,对将来倒是大有好处。

此事杨逸很快就答应下来,林如海不禁千恩万谢。

杨逸随即笑道:“不知林员外对海上贸易可有兴趣?”

林如海恭敬地答道:“这个杨学士想必也知道,海外贸易确实赚钱,但咱们的船小,风险也大,一个不好就要血本无归。”

“若是能购得大船呢?”杨逸含笑问道。

大船不是没有,大宋的造船业如今是世界第一,造两千料的大船不在话下,完全能经得住海上风浪,明朝郑和的船队,基本上就是继承了宋朝的造船技术,才有那么辉煌的一页。

只不过目前能造大船的,都是朝廷的官方船场,私人想购买那种大海船有些难度。

林如海很快从杨逸这句话里闻到了肉香味,或者说是铜臭味;

着啊!别人买不到大船,眼前这位杨大学士是谁?

林如海几乎想给自己的个耳刮子,怎么一早就没想到这一蕞呢?

“杨学是……”

杨逸打断了林如海的话头,一脸和煦地笑道:“来来来,林员外,覃伯父,喝茶,喝茶!”

林如海是知机之人,连忙说道:“多谢杨学士,今日得杨学士照应良多,今后杨学士若有用得着林某的地方,林某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刚才得葡萄酒的代理权,只是生意上的来往,林如海这翻表忠心自是为图他日。

杨逸一直想拉动大宋的海上贸易长足发展,尽量把商业税收提高上去,如此一来,便可大大减轻农民的负担。

目前大宋的商业看似很发达,但实际上商业税收只占岁入的一成左右。

历史上到南宋时期,由于丢失了中原大片土地,人口又大量南迁,迫使许多人不得不投身到海外贸易中去,极大的促进了海外贸易的发展。

南宋时朝,廷的税收总额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有所增加,这主要就是因为海上贸易的兴起,便得商贸空前的繁荣,而商贸的繁荣又一进步推动实业的发展。

最高时,南宋的商业税收占据了朝廷税收总额的五成左右。

也就是说南宋的收入每两贯钱之中,便有一贯来自于工商业。

这在历朝历代是前所未有的,南宋之后,明清更是远远没有达到这个高度。

南宋不算农业税收,光一年的商业税收,就足够朱洪武和他的手下、无忧无虑的坐吃十年了。

杨逸这次没有直接谈海贸的事,他还需要回东京去做做蔡京、章惊他们的工作才行;

而且他作为朝廷官员,也不太适合和林如海探讨这些。

由韩狐狸来和他打交道更合适,不是吗?

第306章朝议治河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时间进入文昌无年二月,杨逸带着一家老小徐徐北返,沿途游历湖州、苏州、太湖、无锡等地;

杨逸带着清娘她们,流连于苏州那悠长的雨巷,看那泼墨山水画中闪过的油纸伞。

或相携于古色古香的小镇,在临水的屋檐下,细看薄胎青瓷瓶上的花纹。

或荡舟于古老的拱桥边,看河对面升起的袅袅炊烟。

或躲于谁家马头墙里伸出的芭蕉叶下,看河上飘落的空蒙细雨中滑过的乌逢船。

清娘眼中的笑意活了整个江南的初春,腮边的梨窝醉了两岸红花绿柳,偶尔研墨提笔写下的那些小令,细腻如羞花沾落地、婉约如湖面上的青山倒映。

清娘的诗、琴操的琴、湘弦的舞,让杨逸感觉走到哪里都是人间天堂。

吴山青。

越山青。

两岸青山相送迎。

一江烟雨晴。

歌一程。

舞一程。

罗带春风结同心。

携手画中行。

到了扬州,杨逸接着刘青蒲的一道诏书,不得不抛下妻儿老小,独自快马赶进京。

诏书上提到了两件事,一件有关西北,随着仁多保忠、嵬名阿吴相继出任宋军骑兵主将,卓缨和南军司都统军乞力刚突然率众归附大宋,“贺兰贼”不断壮大,而辽国又自顾不暇,无力顾及西夏,西夏的局势越来越乱。

朝廷打算趁此机会袭取凉州,进一步夺取河西走廊。

另一件事,今年的河北、河东、京畿、陕西裁撤厢军的工作已经展开,朝廷并有意从裁撤下来的厢军中招幕十万劳力,拉开治理黄河的大幕。

这每一件事对大宋来说,都是至关重要、不可掉以轻心的,因此刘清菁才紧急诏令杨逸回京。

治河的大幕终于要挂开了!

自唐末以来,藩镇割据严重,五代各王朝战乱不休,长时期无人关注治河筑堤等事宜,这就造成了有宋一代黄河下游地区屡屡决口,给大宋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自大宋立国以来,中下游地区发生决口事件已越过沁次。

太宗太平兴国八年(983年),黄河决于滑州韩林,东南流至徐州入淮水;

此后,黄河又于真宗咸平三年(1000年),天禧三年(1019年)、天禧四年,三次决口,河水夺淮,其中天禧四年的决口历时七年,泛滥郡县三十余个,被视为历史上黄河第七次较大改道。

到仁宗庆历年间,黄河决于澶州(河南濮阳市)之商妇埽,河道自大名改向北流,经冀州至乾宁军(河北青县),而入海。

十年后,于仁宗嘉祈年间,又因在大名、恩州之间决口,遂又派生出流向德州、沧州至无棣县入海的一股。

从此黄河下游分作北流和东流好几股。

熙宁二年(1089年)神宗起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次年拜相,拉开了改鼻的历史大幕。

王安石搬行的一系列新法中,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便是农田水利法。

他当政后,不管司马光、文彦博等人如何反对,果断地把二股河开修疏浚,把东流疏通后,把北流给堵住了;

在完成了这件事之后,他还在开封设置了一个“疏浚黄河司”,派人专门负责长年疏浚黄河,以防止泥沙淤积。

此举遭到了司马光、文彦博等人大力阻挠和破坏,当时文彦博在大名府为官,认为王安石疏浚黄河的行为“天下指笑以为儿戏……”。

并数次上书说:“浚川司浚河身,始末尽在河底,深浅固难详。”

这话就是说,你疏浚黄河,河道是不是变深了,泥沙被冲走了多少,咱们也没法潜到水底查看,这么干只会让天下人笑话,停了吧。

有些人反对理由更充分,哪怕只是局部地区的疏浚整治,竟也深恐因聚众治河,会引发大的叛乱;

别的不说,秦始皇修长城,致使渔阳鼓响;

隋焰帝挖运河,致使天下群雄并起;

这都是前车之鉴啊!因此,咱们还是什么也别干的好!

这样安全。

更有甚者还说“开河(即浚治黄河)如放火不开河如失火……”,意思就是说治理不治理都一样。

很好,很强大!持这种观点的人他家一定不在黄河边上!

治理了,有可能引发河工闹事;

不治理,反正冲不到我家;

因此还是不治理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裁军他们怕叛乱,治河他们怕叛乱,然而再没谱的意见,一但强大的一种程度,他就是真理,他就能起作用。

疏浚黄河司最终被撤销,治河工作停滞平来。

至无丰四年,黄河在澶州小吴埽决口,北注御河,大致沿着王莽河故道入永济渠,经清河等若干州县后入海,摧毁农田不计其数,损失极为惨重。

同时东流水势大减,河道淤塞更加严重,黄河总体上又恢复了北流的局面。

无裕年间,由于朔、洛、蜀几党忙于内斗,加上财税日渐缩水,冗兵、冗员日多,治河工作成效更差,使得水患频发。

这一次次血的教训,让革新派不得正视治河工程,现在革新派执政也有好几年了,几年来把外部环境犁了一片,至少不用再多提心辽夏趁机进犯了,治河工程便正式提上日程。

杨逸回到东京时,正好赶上一场热烈的治河朝议。

庄严的金銮殿上,百官齐聚,共议治河事宜。

都水监勾当公事李承宗一上来就提出,把今年裁下来的二十万厢军全部征调为河工,并在全国开征河役免夫钱。

所谓的‘河役免夫钱’由来以久’就是向百姓专门征收治理黄河的赋税,此法在王安石施行免役法后,就基本被废除了,李承宗急于求成又想开此恶倒。

别人怎么想杨逸不管,他绝对不同意再开这种口子,今天治河收河役免夫钱,明天打仗又要收战争税这算什么事?

杨逸出班奏道:“治河工程浩大,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急于求成只会使得民生凋敝,祸乱丛生。开征河役免夫钱此举更是不可取,自绍圣无年统一税赋以来,朝廷除正税之外,就免去了一切杂税,若是再开此倒必定民心尽失怨声载道。”

确实统一赋税,官绅一体纳粮,已经将举国士绅得罪完了,若再开杂税,则普通百姓也必将心寒彻骨,那朝廷可就危险了。

因此杨逸出面反对后,很多人都表示支持杨逸所言,李承宗的提议当即被否定。

然而事情很快又陷入另一个僵局那就是“北流”和“东流”之争。

自从黄河北流以来,是顺黄河北流,还是将其导回东流两者之间的争论就没停止过,无祷年间旧党争了十年,没争出外结果来。

现在又来了。

一直以来,黄河中下游的治理,与大宋的政治,经济,军事,民族关系等诸多方面的社会问题密切关朕,并产生了相互的影响,并非单纯的治河问题。

以前,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在朝廷有大量“冗兵”,而在抗御辽国、西夏的斗争中,却长期处于被动局面;

执政者也自然将对黄河下游的治理、与北方边境的军事防御体系结合在一起;

希望借助黄河这一天险,来加强北方军事防御。

可以说,防御辽国始终是朝野士人在治河工程中、考虑的重要原因之一。

尤其在澶渊之粤后,治河工程的开展,更是多与大宋国策、军策的制定,紧密联系在一起,从一个侧面折射出大宋以防边为重的基本策略。

总的看来,在以前特殊的环境下,大宋一方面要加强对黄河的治理,另一方面,又希望发挥黄河防御辽国中的重要作用。

也就导致了朝廷长期疲于应付治河与御辽两条战线,在以前的客观环境下,这也是因形势所迫而形成的一种无奈局面。

现在朝堂上再次陷入这种争论,是依然有许多人无法消除、把黄河纳入军事防御体系的想法。

现在辽国疲弱了,大宋在军事上占了上风,那么还需不需要黄河作为军事屏障呢?

杨逸个人认为:需要。

因为你一时占了上风,不代表代什么时候都强大,京城北面除了一条黄河,再无险隘可以凭借。

有些人或许认为“固国不以山溪之险……”,而应尽量向外扩张,但杨逸认为,国家强大了向外扩张是必然,但前提是,先把自己的根基弄稳妥才行。

否则你越向外扩张,防线拉得越开,一但有事,京城瞬间就失守,头头脑脑就被一窝端了,这还得了?因此京城还是有所凭借为好。

另外就是,京城若无险可守,就必须驻守重兵,百年耗费多少,谁能计数?

现在主张北流的人,说主东流是“逆河之性”。当初王安石堵住北流,未几年又再次决口就是教训,所以应该顺其北去,加高加固北流沿岸的堤防即可。

而主张东流的人,则认为凭其北流是苟且偷安之计,河北地势平坦,水流平缓,泥沙易于沉积,很快便会变成地上河。

而且北流之后,下游河道等于是加长了一半,若只顾得眼前方便,今后防治起来更加困难。

另外北流经过的都是适合耕作的平原地区,它直接侵占、和间接摧毁了无数良田,给河北民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而且黄河北流之后,是抢占御河和葫芦湖下游入海,御河和葫芦河失去了入海渠道,两河又相继淤塞泛滥。

御河承担着北方沿边漕运军粮、物资的重要职能,也是南方商品流通北方的主要渠道。被黄河抢道后,御河淤塞,漕运功能几乎丧失。

对于“北流”和“东流”之争,杨逸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很少发言,大概许多人到现在还以为,这次治河是象以前一样,修修补补而了事。

但事实上,在杨逸与章慎等人的计划中,这将是一次近似隋灼帝开挖运河一样的巨大工程。

第307谋夺河西

朝堂上东流、北流的争论还没有最终得出结果,但没关系,你们可以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