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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八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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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庭抗礼,在营州南边这片土地上,那可就是姓郑了!”

一番话说得郑天王血脉贲张,胸中大热,激起好一团豪气,拍腿赞道:“好二郎!还真是有你的!就这么办!你速速让人去柳城,寻机试探试探,咱们争取回复官军身份,这可是你我兄弟成就大事的关键,不得马虎!三郎,你看如何?”

郑地王答允了,笑眯眯的看着郑人王,郑人王想了想,道:“听上去不错,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郑地王加了把劲,道:“事在人为,这件事情某自会好生去办,兄弟们等好消息就是。”

郑天王道:“那就看二郎的了。不过三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咱们自己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那些弓弩的事情,二郎要尽快与崔商联络,唔,最好再弄些甲胄,咱们实力越雄厚,姓李的才越会高看咱们兄弟。对了,六家屯和石担村这个月的货物呢?二郎刚才似乎没有提及,这两家的山参和鹿茸这两个月多要一些,崔商看中的还是这些东西。”

郑地王道:“知道了大郎,某再催促催促。”

郑人王忙道:“别忘了某的红布绸缎。”他之所以着急这件事情,是因为相中了石担村孙家的女娘。郑人王糟蹋了不少各村寨的年轻女子,都是完事后弃之如敝屐,便如当年六家屯郭家五郎的未婚妻,抢了便抢了,过后那女子跳河自尽。郑人王也只不过撇了撇嘴而已。但这孙家女娘却不同,容貌行止十分对他胃口,怎么看怎么喜欢。这次他准备明媒正娶。将孙家女娘接到羊山寨中,成为压寨夫人。之前的下帖、合字都已走完,拜天地的酒宴也定好了时辰,就在下月初六。可至今还缺很多红布绸缎。当然,孙家愿不愿意嫁女,完全不再他兄弟三人考虑之内。

郑天王一笑:“老三急眼了,二郎也将这事放在心上,莫耽误了老三佳期。话说回来。石担村和六家屯这个月怎么还不来交货?”

郑地王道:“延迟了两日,某已经让刘眉子过去了。”

刘眉子是郑氏三兄弟手下数一数二的帮手,最为得用,由他去催促石担村和六家屯上缴货物,有大材小用之嫌。对此,郑地王解释道:“前一阵子,听说来了几个山外的行商,将咱们松岭这一带都走遍了。起初的时候。我听说他们是贩盐的。也没太在意,后来又听说他们在悄悄打探很多事情,询问咱们这里的人丁、田亩等情况,当时我派人下山去找他们,可却没有找到,听六家屯的郭长胜说。这些人已经离开了。郭长胜还说,这些人形迹可疑。不像是贩货的行商,其中还有一个契丹人。他也说不清具体来路。这次石担村和六家屯没有如期上缴货物,某怕其中有什么变数,就让刘眉子带了二十个弟兄亲自去一趟……当然,某也是以防万一,希望没什么事情才好。”…;

郑天王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郑家二郎素来机敏多智,应付起事情来谨慎小心,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直对弟弟很是放心。

却不想郑地王“以防万一”的担忧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刘眉子带着人离开羊山寨以后,竟然音讯全无,到了第三日上,郑地王有些坐不住了,正要点人亲自过去一趟的时候,刘眉子手下的一个弟兄刘二回到了山寨,哭天喊地的趴伏在郑地王脚下,央求他为众家兄弟报仇。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石担村村老的大郎褚大。

原来,刘眉子带人前往石担村的时候,遭遇了一伙儿契丹人,那些契丹人蛮横无比,上前就要解了刘眉子等人的兵刃。刘眉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双方当即大打出手。刘眉子带了二十个弟兄,那伙儿契丹人不过十来个,手中兵甲又残破,哪里是刘眉子等人的对手,当即就被杀得大败。

刘眉子带人追着这伙儿契丹人就进了石担村,却不防村中涌出来大批契丹人,足有上百之数,刘眉子当场就被杀了,剩下还活着的几个弟兄也被关押了起来,刘二便是其中之一。刘二被契丹人抓住后,着实受了不少折磨,被契丹人拷打审讯了一天,问询的重点就是羊山寨的情形。好在刘二是个十分硬气的汉子,没有向契丹人透露一丝半毫的消息,所幸到了夜里,褚大偷了个空闲,悄悄将刘二救了出来,两人连夜逃回了羊山寨。说到这里,刘二哽咽着道:“二当家,你可要为弟兄们报仇啊!”

郑地王当场验了刘二身上的伤痕,前胸后背上一道道带血的印子,实在惨不堪言。他又问了褚大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不早些禀报。

褚大解释道:“就在五日前,村子里来了大队契丹兵,这些契丹兵似乎对山里的情形十分熟稔,一来便将左近道路全都封锁住了,只许进村不需出村。某村里外出打猎捕鱼的人回来后都出不去,是以一直无法将消息传递给山寨。”说着,褚大怒容满面:“这些契丹人真不是东西,个个都是畜生!抢某等的吃食、糟蹋村里的女娘,动不动就杀人,就这几日里,村里已经被他们杀了十多口子了!”

郑地王又问起这伙儿契丹人的情形,褚大道:“村子里的契丹人约摸百多个,这些时日某家老父伺候他们吃食,跟契丹人熟络了些,从几个契丹军将口中打探到一些消息。他们似乎是契丹品部的残余,被朝廷李将军打败之后逃到南部来的,如今李将军正在扩展和稳固柳城周边的地盘,这些契丹人躲不过去了。所以进山避难。对了,二寨主,某见过其中一个。就是前些时日跟几个行商来山里打探消息的,那几个人不是行商,就是契丹人派来的探子!某家当日还好吃好喝的招呼他们,早知道是这样。就该捉了他们送到寨子里来!这些杀千刀的契丹人!”

郑地王宽慰了褚大几句,又问:“来的契丹人只有百多个么?”

褚大道:“这几日里,某村子里就百来个契丹人,别的没见到。不过听说他们在六家屯还有两百人,如今分兵驻守两处。”

郑地王点了点头。又问:“你家老父如何?家人没有甚损失吧?”

褚大道:“某家大人还好,只是被契丹人驱使做事,心里十分憋闷。契丹人很多事情要仰仗家里,所以某家中人丁俱都安好。某逃出来后,家中大人交代,一定要请寨主发兵,将这些契丹人赶走,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说着。褚大拜倒在地。连连叩头:“请寨主慈悲,尽快发兵吧,某家大人愿为内应!”…;

郑地王不敢耽误,连忙去寻郑天王和郑人王,并集合手下几个得力帮手,就在聚义厅中紧急磋商起来。

“……刘二的伤势某验过了。果然是胡人的使鞭手法,而且极高明。鞭鞭咬肉,却又不伤筋骨……如今的情势。与某的猜测不谋而合,褚大说,契丹人中的一个军将他见过,就是当日冒充行商的其中一人。看来这些契丹人是早有预谋,想要占据小凌河了……褚大的话,应当不是作伪,毕竟褚家自打祖辈起就在石担村落户,和咱们是知根知底的,与契丹人相比,他们应该更向着咱们才对……”

听郑地王将情况说了,聚义厅中众人都跳了起来,其中以老三郑人王跳得最凶,他大怒道:“这帮契丹狗,打不过李诚中就跑到咱们这里来耍横,以为咱们羊山寨是泥捏的么?大郎,你就下令吧,某带人去平了这帮狗东西!为刘眉子报仇!为弟兄们解恨!”其实郑地王更着急的是,自己看上的压寨夫人孙家娘子就住在石担村里,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想到那个可人儿很有可能正被契丹狗压在胯下,他就焦急无比。

“没错!老刘不能白死,咱们得替他报仇!”一时间群情激愤,众人纷纷向郑天王请战。

赵千刀道:“天王,刚才地王也说了,契丹人是败兵,手中兵甲残破,咱们这一仗应当能够打下来。”

郑天王心中明白,这一仗必须要打,抛开其余不谈,单就刘眉子被杀一事,就已经是羊山寨和契丹人之间解不开的死结。刘眉子在寨中地位甚高,和许多弟兄关系都十分要好,若是不替他报仇,军心必将不稳,他这个大当家的位子也肯定坐不久。他转头向郑地王道:“二郎,怎么打,你说说看?”

郑地王早已胸有成竹,当即道:“此战宜速不宜迟。据刘二传回来的消息,他们恐怕盯上了咱们羊山寨,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毕竟咱们羊山寨是关键,只有打下羊山寨,才能控制这一片地盘。褚大说,驻守在石担村的有一百来人,某估计在六家屯的应当有一百至二百人,所以,咱们最好赶在契丹人将兵会合在一处之前打过去,这样就能分而灭之。”

郑天王听完之后,果断道:“咱们立刻动起来。三郎去氐里洼,让他们出二百丁,老赵去矛石铺,让他们也出二百丁,某自领寨中精锐出击。咱们在鱼儿铺会合,先打石担村,再攻六家屯,让这帮契丹狗来得去不得!”

郑地王忙插了一句:“大郎,若是契丹人投降,咱也不可全杀了,留下一些活口,也好送去柳城作见面礼。”

郑天王一怔,笑道:“老二,真有你的!”

第五十四章君之野望(十二)

氐里洼和矛石铺历来就被羊山寨牢牢控制在手中,这两个村子与羊山寨毗邻,最方便召集人手,村中丁壮也多,主事之人又是当年与郑则同闯松岭的老人,动员起来十分利索。当郑人王和赵千刀分别来到两处村寨之后,村中的告警锣声立刻响了起来,家家户户的年轻丁壮都回到屋中取了兵刃,或是横刀,或是木枪,或是短斧,还有一些猎户人家子弟则挎上猎弓和箭壶,不多时便聚集到村外空地上。

郑人王和赵千刀各自挑选了两百人,每人携带上自家备好的吃食,便赶赴鱼儿铺。到了傍晚的时候,鱼儿铺中已然兵强马壮,除了氐里洼和矛石铺的四百人外,羊山寨中的百名精锐死士在郑天王的带领下早已来到此处,连同鱼儿铺中拣选出来的六十名村丁,这里已经汇集了五百六十余人。

郑氏三兄弟毕竟有些家学,尤其是郑天王和郑地王,早年见识过父亲出兵打仗的阵势,又与张家堡争锋多年,领军经验丰厚。将村丁聚齐后,立刻着手布置,哪些人封锁山道,哪些人前出打探,哪些人布置岗哨,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样。

让几个机灵的弟兄跟着褚大前去联络村中褚氏内应之后,郑氏三兄弟便召集心腹聚集在一处,抓紧商议如何攻打石担村的事宜。商议多时,初步定下了一个方案,准备由老三郑人王带两百弟兄正面强攻,赵千刀带两百弟兄由村北的小山上冲下来发动侧击,郑天王带领其余弟兄作为后备增援。为此,郑天王专门叮嘱赵千刀,侧击时要果断迅猛,直插契丹人身后,防备契丹人乘马逃窜。毕竟从褚大那里得来消息,石担村中的契丹人拥有数十匹战马,若是沿河谷逃窜的话,就不好追击了。

天还未亮。鱼儿铺便如开了锅一般,五百多人忙乱着起身收拾,吃罢早饭之后。便从鱼儿铺出来,直奔石担村。石担村离鱼儿铺有五里地,中间隔着一座青山,攀爬起来需要一个多时辰。郑氏三兄弟带兵爬过青山。下到河谷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起来,由河面上升起的雾气却还未散开,视线穿出去看不到三十步开外,极好的起到了隐蔽行军的效果。

离石担村尚有里许地的时候。郑天王正要按照计划分兵,准备由赵千刀带人攀上村北的小山,却听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郑天王大怒,此地离石担村已经很近,这么吵闹岂不是暴露了行踪?他连忙赶过去喝止,却见浓雾中跑过来几个身影,正是派出去联络的褚大等人

郑地王就在郑天王身边,看到褚大等人神色慌乱。就预感到情况有变。果然如他所料。只听褚大惶急道:“几位寨主,契丹人要跑了,快些杀过去啊!”

郑地王上前询问,褚大三言两语把事情讲述一遍。却原来是他昨夜悄悄溜回家中,与自家大人都商量好了,只等羊山寨大军前来。就要趁契丹人领头的几个军将熟睡之际动手。却不知怎的,就在片刻之前。驻守在石担村中的一百多契丹人忙忙乱乱的收拾起了行装,看似要跑。褚大便连忙趁乱出来通禀。

郑地王很是奇怪,仔细问道:“契丹人知道某等前来的消息了?他们要逃回六家屯么?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你看仔细了没?是否有诈?”

褚大急得跺脚道:“二寨主,绝不会有诈,契丹人慌乱得很,好多人连甲胄兵刃都没拿就匆匆从屋里跑出来了,某估计是得到消息了,却不知消息怎生泄露的。赶紧去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郑天王一听之下也是着急万分,原先的计划肯定是不能实现了,他便没再分兵侧击,只是招呼弟兄们加快脚步,五百多人呐喊着就向石担村冲了过去,片刻功夫便冲入村中。

此时浓雾渐渐消散,天光逐渐放亮,褚氏家人都在村口等待着羊山寨的军兵。褚老与郑氏三兄弟打过多年交道,相互间很是熟悉,见到郑天王,连忙迎上去道:“大寨主,快些,契丹人跑了,沿着河谷去往六家屯方向。”

郑天王忙问:“跑了多久?”

褚老当先就向村后引路,边走边道:“从村后走的,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们马不够,跑不快的!”

郑地王还想多问几句,却不防老三郑人王大喝一声:“弟兄们!随某来,别让契丹人跑了!”已经当先招呼弟兄们顺着褚老指引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片呼喝喊杀之声,吵得村中一片纷乱。郑地王想要拽住自家三郎,却哪里来得及,不仅没拽住郑人王,连郑天王也指挥大队冲了出去,他只得无奈的跟在后面。

羊山寨军兵追出石担村后,沿河谷绕过一片河滩,眼前河道笔直,视野开阔,远远就看到百余个契丹人乱糟糟的在前奔逃,路上丢弃着不少刀枪皮盔。那些契丹人中有二三十人骑着马,回头看到羊山寨追兵,也加紧呼喝契丹逃兵加快奔行。双方间隔着数百步距离,一追一逃,喊杀声震动河谷。

又追出一里多地,契丹逃兵的奔行速度明显下降,郑人王暗自欣喜,心道这帮胡人真是下了马就走不动道,自己等人虽然也累,但毕竟常年都在山中河谷处行走,无论体力还是耐力都远远超过对方。眼看着离前面的契丹人越来越近,回身奋力大喝道:“弟兄们加把劲,追上之后某重重有赏!”

那些契丹人眼看就被追上,走在最前面的二三十个骑兵也顾不得身后的步卒了,扬鞭催马径直先逃了开去,只剩七八十个步卒在后面苦苦逃窜,双方相距仅百步之遥。

前面又是一道河弯,那些契丹步卒饶过弯道继续逃跑,郑人王也催动寨兵紧跟在后。当他转过河弯的时候,却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里升出一股莫名的寒意!眼前的河滩开阔地上,数百步之外整齐的排列着一座步卒方阵,横排竖直,极为严整,堪堪将河滩之上的空地牢牢挡住。那些契丹逃兵奔行到方阵之前,便立刻分作两路,绕到方阵之后重新聚齐,接过同伴递来的刀枪等兵刃,骑上早已备好的战马,在斜后方排列出一个骑阵。

郑人王想要喝止自己手下弟兄,大呼着:“停步!停步!”他身边的寨兵都看到了眼前的敌军方阵,也都纷纷止步。但此刻身处河弯之处,后面的大队寨丁却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仍在往前拥挤,郑人王喝叫了几次都没喝止住,自己也被拥挤着往前挪动不止。有几个寨丁被拥挤的人群挤下河边,所幸河水不深,又连忙爬上河岸,却早已狼狈不堪。直到五百多人全部转过河弯,队伍才终于停了下来,几百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河滩边堵住去路的军阵。

郑天王和郑地王都挤到前方,和郑人王并肩站立。郑氏三兄弟仔细打量着前方的军阵,都不由自主的口干舌燥。那军阵十分肃穆,前方三排长枪,后方密集排列着的阵列却看不清是什么兵刃,粗略一点,约摸不下三百人。军阵中的士兵一水黄布军服,外衬皮甲,刀枪如林,剑戟森严,此刻虽当夏季酷暑,军阵中却散发着冷冷的寒意。此外,刚才被追得狼狈逃窜的契丹人也在军阵斜后方列出整齐的骑阵,人人骑马,个个抽刀,兵甲战马显然都是重新配备完全的。…;

两个方阵都鸦雀无声,一动不动,只有阵中旗帜在晨风中轻扬。最前方步阵之中打着两杆大旗,正中一杆方旗上写着个大大的“李”字,仔细辨认,“李”字两旁是两行小字,分别写着“大唐卢龙游击将军”和“柳城军使、燕郡守捉使”的字号。另一杆大旗上则写着“张”字,两旁是“营州军翊麾校尉”和“虞候司都虞候”。

郑氏三兄弟呆立良久,郑地王喃喃道:“中计了……不是契丹人,是朝廷,是姓李的……”

郑天王一脸苦涩,干着嘴唇道:“二郎,咱们该如何做?”

郑人王定了定心神,咬牙道:“大郎,某带人冲阵吧!对面加起来也就四百多人,咱们可是五百多!拼一拼,某就不信冲不开!”话虽如此,但看对方盔甲明亮、阵型严整的模样,心底也不由发虚。

郑地王向身后招来赵千刀:“老赵,你看看后面有没有敌军。”

赵千刀挤身向后,片刻便回:“后面没人。”

郑地王向郑天王道:“大郎,某的意思,你还是带一百人为弟兄们守住后路才好。”

郑天王知道自家二郎的用意,除了把守后路外,还有保全自己的心思,眼看对方军阵森严的模样,这一仗多半不好打,万一败了,自己可以先逃。他是个有担当的,却不肯自家逃命,当下道:“老二,你到后面守住后路,这里某不能离开。某要是离开,兄弟们就都散了,仗更没法打。若是有个万一,郑家就靠你了。”

郑地王又劝了两句,郑天王只是不肯,当此危难之时,他也不好再劝,郑家总要留下一人以待将来,是以不再多说,自己挤到后面去,点了一百人在河弯后面镇守后路。

营州军阵肃穆片刻,出来一个军官,大声道:“前方山贼听真,某家张都虞有话:弃械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限时半刻,过时休怪大军屠戮!”

郑天王前出两步,大声道:“这位,某是郑天王,还请转告贵上,某等是故营州都督府旧部……”他话才说了两句,那军官却理都不理,转身回到阵中,将郑天王晾在两军阵前,满脸通红,尴尬得无以复加。。。

第五十五章君之野望(十三)

张家堡位居小凌河流域中段,控制着辖下十三家村寨。村寨名字虽各不相同,但村中却大都以张姓为主,绕来绕去,总能攀上亲戚。也正因为有着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张家堡素来便是这片土地上最抱团的势力,张氏子弟平时耕种捕猎,一遇危机便自自然然凝聚在一起,合力向外,保卫着自己的家园和姓氏。

关于李诚中新近收复柳城的事情,张家是报以谨慎小心的态度来对待的,与其他小凌河流域村寨不同,张老太公眼光比较远,对于外部的情况比较在意。从李诚中在白狼山收拢百姓对抗契丹人开始,他便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卢龙军这位崛起新贵的举动,只不过限于消息的来源不够畅通,张老太公对李诚中的事迹知道的不是很明朗,但也远远高于同辈了。

张老太公不反对重新纳入朝廷治下,甚至因为本身是汉人的缘故,对于朝廷收复柳城,他甚至抱有一丝期待。只不过一个甲子的岁月让他历练出了沉稳世故的内心,他想要多观察观察这位卢龙新贵的治策,以及最关键的——朝廷能在营州待多久?若是朝廷出兵关外的这次举动仅仅是昙花一现,又或者这位姓李的年轻将军顶不住契丹人的卷土重来,那么张氏轻易倒向朝廷的举动必将为整个氏族惹来巨大的祸事。与其这样,不如继续在小凌河周围默默的耕种营生,管他外面如何暴风骤雨,只求自家风平浪静。

营州长史府对小凌河流域的丁口普查同样惊动了张老太公的目光,但与羊山寨郑氏三兄弟不同的是,张老太公第一时刻便将这些假冒行商的来客与柳城方面联系到了一起。以他的经验而言,如此细致的盘查丁口和田亩的事情,不太可能是那些只关心牛羊生长、只会掳掠抢夺的胡人所为,更大的可能性是,柳城的李将军已经将触角探向了这片十多年无人问津的土地,因为这本是汉人官府才会进行的行为。

其后营州军虞候司行人处对村寨的进一步打探也没有瞒过张老太公。因为这些村寨的百姓都是张氏子弟,所以行人处的一举一动都迅速反馈到了张家堡。张老太公以极大的耐性宽容着对方的一切,他在等待。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行止。至少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柳城的李将军所执行的三一农策听起来还不错,如果真的能够执行下来,以一部分粮食和出产来换取张氏子弟的平安。来换取汉人对这片土地的重新梳拢和治理,还是可以接受的。张老公太公已经对和羊山寨长年累月的武力对抗深深厌倦了,如果李将军真能给小凌河流域带来太平,张家堡并不拒绝重新回到朝廷治下。

当然,张老太公并非就对朝廷治策全盘接受。比如,他对柳城传出来的迁徙流民之策有些不满,他不反对李将军向营州迁徙流民,但小凌河流域张氏控制的田亩他是不愿意交出来,那些还未开垦的田亩是张氏下一代生存的后备保障,凭什么交给外地来的流民耕种?如果真要到了回归朝廷治下的那一天,张老公必须就此问题和李将军谈一谈。

因为张老太公从一开始的眼光就比较清晰,思路也比较正确。当羊山寨辖下六家屯和石担村出了问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张家堡上下就意识到李将军开始动手了。不过紧接着又传来占据六家屯和石担村的是契丹人这一迷惑性情报,所以张家堡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对于这一情形感到十分诡异。为了彻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张士原被张老太公派了出来,前往羊山寨控制的地盘走一遭。…;

张士原年方二十,是张老太公嫡孙。自十三岁起,就随张家族人走南闯北。可谓见识不凡。张老太公安排他出去的时候,除了叮嘱他注意自身安危之外。还专门就柳城的局势和他认真详谈过一次,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确,张老太公怀疑这些契丹人的来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这方面,张士原的想法与自家老太公不谋而合。

张士原换了一身猎户的装扮,背着猎弓,提上钉耙就上路了,没有让一个下人随行。毕竟要前往的去处是死敌郑氏三兄弟控制的地盘,人多了反而会引起怀疑。而且他手上的功夫很好,曾经单人在山里捕获过一窝野猪;他的脚力也同样不俗,在山间奔行起来,很少有人追得上,在个人安危上也不用太多操心。

张士原选择的道路是河谷边的山腰,除了隐蔽身形的考虑外,在这个高度还能时不时观察到河谷的情形。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看到了从羊山寨出发的大队寨丁,这些寨丁抵达鱼儿铺之后便停驻在了那里。但张士原没有停下脚步,他自幼便吃得好睡得暖,身体强健,还能夜视,再加上轻车熟路,所以他趁着夜色继续行进。

行至黎明时分,他已经抵达葫芦口,再向前就是石担村外的葫芦滩,于是他找了棵大树攀爬上去,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自己牢牢绑在树叉之间,很快就睡了过去。任是体力再好的人,山路中摸黑攀爬一夜也受不了,他实在困极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光大亮,但张士原就算是睡眠中也始终保持着警醒,这是长年累月山中历练的习惯。所以,张士原很快便被一阵动静给惊醒了。

这是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野兔从远处蹦跳的动静。但不同的是,这种声音的动静是持续的,成片的,就像是一大群野兔不停的朝这边涌过来。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张士原更改了自己先前的判断,难道是野猪?可是山里哪里来的那么多野猪?

张士原在树丫间变换了藏身的地点,躲到了一丛枝叶后面,隐住身形,从叶缝中偷眼看过去。引起动静的东西终于显露出了真容,几个身着皮甲的士兵最先出现在张士原的视野中,他们猫着腰,挺着长长的木枪,头戴皮盔,小心翼翼的经过自己藏身的树下,然后顺着一条下山的通道走去。

过了片刻,响声终于清晰起来,那是无数人脚步踩在落叶和泥土上的声响。大队大队顶盔贯甲、手持各色兵刃的军兵从密林中露出身形,源源不绝的冒了出来,就在他的脚下通过,顺着那条通往山下的小路而去。

张士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似乎血液都凝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装备如此齐整的军队,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肃穆的行军。所有士兵都不发一言,除了呼吸声和脚步声外,他甚至没有听到一个人发出咳嗽的声音。

等这些士兵走完之后很久,张士原僵直的身躯才缓缓松动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平静兀自狂跳的心腔,抹了抹即将滴到鼻尖的汗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后背凉飕飕的,早已是汗透夹背。

在树丫间伫立良久,也不知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张士原终于定下心神。他努力往那些士兵下去的方向看去,一直看到开阔的河谷边,然后,他看见了羊山寨的寨丁顺着河道追击一拨丢盔弃甲的人,那些人从发髻穿扮上看,像是胡人,据张士原猜测,很可能就是占据了六家屯和石担村的契丹人。…;

张士原在高处看到,这些胡人奔向葫芦口的弯道,而在弯道的那一边,则是正在排兵布阵的数百名士兵。就这么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家老太公料想的情况发生了,占据六家屯和石担村的契丹人虽然是正经的契丹人,但这些契丹人却是和那些士兵一起的!他们这是在诱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印证了张士原的想法,羊山寨的五六百寨丁被那些列阵的士兵挡了下来,双方对峙片刻,羊山寨的寨丁便向军阵冲了过去,一时间喊杀声沸腾了整片河谷。

密密麻麻的羽箭冲天而起,如林的长枪极富节奏感的穿刺,一排排严整的队列如墙般推进,与这些相比,羊山寨的寨丁便如一群小孩子般,在那座军阵面前瞬间崩溃,继而转身逃亡。

然后,张士原看到自己这边的山脚下冲出来大队的军兵,这些士兵就是刚才从自己身边过去的那支军队,他们横腰拦在了羊山寨溃逃寨丁的后路上,将这片河谷挡得严严实实……

张士原带回来的消息震动了张家堡,张老太公召集张氏族人中的有头有脸者,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张士原当着各位叔伯的面将所见所闻一一道出,换来的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其中数一个堂叔问得最是仔细,询问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和关键之处,比如兵刃、甲胄、军纪等等。张士原也全部做了回答,然后,堂叔最后问了一个问题:“羊山寨的寨丁和李将军的营州军正面厮杀了多久?”

张士原想了想,举起身边几案上的一碗凉茶,咕嘟咕嘟灌进肚子里,抹了抹嘴,道:“那些寨丁在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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