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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八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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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取了一个中间数——五百。

钟四郎率领的伙是平州军左营甲都最精锐的伙,这个伙的士兵在由平州开赴榆关的路上绝大部分时候都名列急行军比赛的第一,在榆关城下初次与契丹人相遇时因为队形齐整而被列阵第一排,在其后的榆关守卫战中更是荣立集体战功,每个人都与登上城头的契丹人面对面厮杀过,绝大部分人手上都沾了契丹人的血。

榆关守卫战中表现最耀眼的刘金厚就出自这个伙,他因为斩首三级而晋陪戎副尉、越过伍长一级直接升任伙长。这个伙里除了刘金厚已经升职调走外,还有五人因斩首一至两级而升任伍长之职,占整个榆关守卫战立功受奖人员的三成!只不过因为李诚中带队出发得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调整,所以仍然留在了钟四郎伙里。

在李诚中心里,这个伙的战斗力应该排在目前他手下各军之中的前三,若是不算周砍刀亲自带人厮杀这一情况,其战力甚至能到第一,这就是他派钟四郎伙完成拖延任务的主要原因。但就算这样的精锐部队,因为从军时间较短,经历战事较少,在独自面对远处逐渐接近的契丹大队之时,仍然显露出了几分紧张。

契丹大队接近了溪流,钟四郎学着李诚中的样子握手成拳,慢慢举过头顶,只要再近一点,他就要示意起身列队了。他身后的弟兄也都强忍着怦怦直跳的心,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盯着钟四郎逐渐越过头顶的右臂……

注1:契丹在遥辇氏部落联盟成立之前,一直以大贺氏部落联盟的形式凝聚在一起,当时也是八部共存。史料中并没有记载品部从迭剌部中分离出来的原因,笔者便作此推测,诸位看官且一笑而过,就当笔者胡言乱语。

第四十六章白狼山水间(十三)

钟四郎的右臂忽然顿住了,停了片刻,又缓缓放了下来。

也不知那个胖子说了什么,契丹人便跟随他向左侧的一条山道上拐了进去。

“这是……契丹人要做什么?”钟四郎这几天一直跟随李诚中考察白狼山的地形地貌,对契丹人拐进去的那条山道也算熟悉,山道绕着一座小山坡转了几转,最终还要回到主道上来。钟四郎记得当时进那条山道的时候,足足绕了好一阵子。

他身后的弟兄也疑惑起来,纷纷开口:“他们走错路了!”

“那条道能通军寨么?似乎不能吧?”

“嘿嘿,那个胖子是个夯货,连路也不识,恐怕这番出来就得掉脑袋了!”

“杀了好,明明是个汉人,非要去给契丹人带路,这货就该千刀万剐!”

无论如何,契丹人拐进了山道,他们要走上好一段冤枉路,对于这个结果,钟四郎还是很满意的,他松了口气,暗自希望契丹人能在里面多转悠一会儿。

让弟兄们稍微放松了片刻,钟四郎一挥手:“走吧。”带着大伙儿就退往第二处拦阻点。

这是一条弯度极大的拐角,山路也比较窄,钟四郎选择这个地方,是做好了硬拼的准备了。这里不利于契丹人展开兵力,同时还有一侧山壁的掩护,可以避过大部分射来的箭矢。钟四郎打算将李诚中所传授的枪阵排开,分成两组,每组五人,在这里硬顶半个时辰,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顶得住那么久,但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他就一定要完成,除非他死在这里!

同伙的弟兄们都知道要在这里硬拼了,心情都开始提了起来,却没一个人有临阵退缩的念头。气氛显得有些紧张,钟四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沉默的一个一个扫过眼前的九个弟兄,眼神中饱含歉意。

如果李诚中在这里,他是万万想象不到会出现这种局面的。一直以来,最让他揪心的就是手下这些士兵们的胆量。他一直认为,除了正规的训练外,他手下这些士兵们最缺乏的就是敢于和敌手面对面白刃交兵的勇气。他的意识中,每一次遇敌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借助对己方有利的地形地势,然后采取各种办法来弥补这一缺陷。

哪怕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钟四郎伙,他都没敢过多的寄予奢望。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半年前他在永济渠的死人堆里征募的矮个子,竟然敢只带九个士兵就打算将几百个契丹人堵在半路上!而且这个伙里的每一个弟兄竟然都毫无怨言,不,不要说怨言了,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若是李诚中知道了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大声赞叹钟四郎伙的勇气和胆量,还是狠狠的责骂他们的愚蠢和死板。

钟四郎在地上插了一根树枝,正是李诚中当时交给他的那一根,他看着树枝的影子由长变短,然后出现在另外一边,再逐渐变长……他十分欣喜的看着这种变化,浑然忘了一切。影子每长一点,就意味着他需要带领弟兄们在这里硬顶的时间少一些,他带着忐忑不安、又十分期待的心情看着影子的变长,当长度达到了李诚中要求的那个位置的时候,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身边的九个弟兄围成了一圈,都在埋头盯着树枝,然后和他同时抬头,长长吐出那口憋了不知多久的浊气。…;

任务就这样轻松之极的完成了?钟四郎有些想不通。按照山路的远近,契丹人早就应该抵达这里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此刻他已经可以返回白狼山军寨,他看了一眼手下这些弟兄,弟兄们都脸露期盼之色的等待他下达命令。

钟四郎也想回去,毕竟任务已经完成,再留在这里和契丹人硬拼就有些不划算了。可是他迟疑了一会儿,始终没又下达返回的命令,因为他心里一直非常不踏实,他想知道这些契丹人究竟去了哪里。

钟四郎再度转身,仔细盯着空无一人的山道,良久……良久……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他打算下令折返。

就在这时,山路上忽然跑出来一个人,向着钟四郎他们藏匿的拐角处跑过来,边跑边回头张望着。

钟四郎打了个手势,示意弟兄们抄家伙。等那人来到近前,钟四郎才认出来,正是给契丹人当向导的胖子。

胖子一见钟四郎等人现身,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愣了愣,才叫道:“你们是卢龙军?”见钟四郎点头,那胖子喜笑颜开的爬了起来,口中不停的高呼着“侥幸”,把事情以极快的速度告知了钟四郎。

“你是说,你把契丹人引到那条碎石道上去了?”钟四郎一脸古怪的望着胖子。

胖子嘿嘿一笑:“正是,某领他们走了几条冤枉路,然后进了碎石道,他们估计这会儿还在里面转圈呢。咱们赶紧进寨子吧,某还有许多军情要禀告你家将军……”

“是都头,秩别御侮副尉。”一个弟兄小声更正。

“嗨,都头就都头吧,只要他在这里管事就成!”胖子无所谓道。

想不到这胖子居然还有这等手段,钟四郎也不由有些佩服,便下令队伍返回。他边走边和那胖子聊着,问胖子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被契丹人逼着带路。聊到那条碎石道时,更是笑了起来,里面可不是随便随便就能转出来的,这下子契丹人又得耽误好一阵子了。正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胖子:“某记得碎石道里进不去战马的……”

胖子回道:“他们将马留在道口了。”

钟四郎顿住了身子,缓缓转过来,盯着胖子问:“看马的契丹人有几个?”

胖子想了想,道:“应该是四个,顶多五个……”

……

白狼山军寨内的一切都已经按照李诚中的吩咐做好了安排,当然,这种安排是很粗糙且很简单的,简陋到李诚中没有丝毫信心能够凭借这种防御体系挡住印象中契丹人凶悍的进攻。但他虽然没有信心,却完全不敢将这份心思表现出来,他可是整座军寨的主将,他不但要将这份心思藏起来,反而要表现得比谁都有信心。

李诚中最关注的是那条石墙内侧的壕沟,此刻壕沟已经在姜苗的督促下挖掘完成。那五十名民夫在张老匠的带领下,已经退到远处休息了,只要一看他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如牛的样子,就知道为了挖掘这条壕沟,民夫们拼命到了什么程度。李诚中在壕沟完成的那一刻,不吝各种誉美之词的使劲夸奖了一番这些民夫,直夸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出欢喜的笑容,张老匠这个平素沉稳的老头都满脸堆笑,拍着胸脯表示,只有李都头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听着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李诚中好悬没拉着张老匠的手,仔细询问他是从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

孟徐兴和焦成桥哥俩已经各自带着手下的一伙儿弓手攀上了两旁崖壁上的石屋,在石墙前的土地上,用石子划出了六片区域,两人正带领手下进行校准练习。李诚中没有工夫爬上去再多加叮嘱,该说的都说了,一切就等战事开始。

按照李诚中的的要求,张兴重将枪兵集中到了石墙边,以每伙为一队,每队分两组,做了一番详细的布置。石墙的防御重点在豁口处,张兴重布置兵力的时候在这里放了四伙士兵。这些士兵并不是简单的堵在豁口那里,而是让过豁口,在豁口的内侧两边排成两道人墙,一旦契丹人顺着豁口往里冲,他们将面对两旁四十支木枪的攒刺!同时,按照这种方法列队,可以有效避过契丹弓手的射击正面,大大减少中箭的伤亡率。

除此之外,李诚中还将所有皮甲集中起来,共凑齐了二十三副,全部配发站在豁口两侧第一排的士兵。

整个石墙内侧的第一线,张兴重一共布置了八个伙的枪兵,这些兵将由他亲自指挥。

李诚中将三个都的刀盾兵集中在了一起,一共六个伙,他把其中的五个伙交给周砍刀率领,这五十名刀盾兵将担负拾缺补漏的任务,哪里出现危机,就赶赴哪里厮杀。除了防守任务外,周砍刀还被要求担负出击的任务,一旦觅得机会,他需要率领刀盾兵从豁口冲出去,尽力杀伤契丹人。

“尤其是那些受了伤的契丹人,只要看到来不及撤离的,就吩咐弟兄们下死手!这一战,我不要俘虏!”李诚中有些狰狞的对周砍刀嘱咐。

周砍刀听完以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都头放心,某晓得了!这么打才算过瘾嘛!哈哈!”

另一伙儿刀盾兵则交给了姜苗,他们将作为整个战场中的执法队。李诚中当众宣布了战场纪律,谁要是敢在作战时转身逃跑,执法队就立刻将其斩首,毫不姑息!而且,李诚中还宣布,此战之后,凡是查到伤口出现在后背上的,一律赶出平州军,从军时所发放的粮饷和田亩通通追回。当然,有奖必定有赏,李诚中也公布了此战的赏格,战后的军功评议上,凡是位列前二十的个人,通通晋升一级;凡是荣立集体功勋的作战单位,每人赏钱一万!

李诚中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甚至连一钱都没有。一万钱就是十贯,压在一个人身上能把人压趴下。他之所以开出那么高的赏格,是因为按照这个时代的惯例,这些钱他是不需要当场兑现的,一切都可以等回到平州再说。到时候无论是求周知裕还是去找张在吉,总之不用现在去考虑这个问题。

李诚中组织人将军寨内原先的校阅高台进行了加固和抬高,高度几于石墙相等。站到高台之上,他可以较为清晰的看到整个战场上的情况,同时又保证了他所处位置在契丹人的弓箭射程之外。新分到的那一都新兵,除去两伙刀盾手由周砍刀指挥外,剩下的七十人则环布于高台之下,这些兵是他手上的最后一批人,也是他手上唯一的预备队。但是此刻已经没有时间操练这些新兵了,他身边也没有军官了,他打算到时候一旦出现危机,就亲自带领他们往上冲。

一切布置妥当,赵大的后勤伙送上了热乎乎的饭菜,看着士卒们大嚼大咽的往嘴里塞面饼和肉脯,李诚中非常满意,看来弟兄们对于打仗的适应力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能吃得下东西,就代表并不算太紧张。当然,大吃大喝的弟兄都是参与过榆关守卫战的人,新到的这一都士兵相形之下就有些不堪了。很多人手捧面饼的时候都哆嗦得塞不到嘴边,那样子让李诚中皱了皱眉。他可以理解这些新兵初临战阵时的胆怯和紧张,但这个时刻可不是怯懦的时候。

望着高台下的新兵,李诚中大吼道:“老子经历过贝州之战、魏州之战、榆关之战,知道为什么老子能活的好好的么?都给老子记住了,谁越是害怕,刀枪就越是往他身上招呼!不管你们有多害怕,现在,都给老子把饭吃完!谁要是吃不完,军法伺候!”

李诚中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到底有没有效果,但至少这些新兵都一个一个将面饼和肉脯塞进了嘴里。他也没时间再顾及这些新兵了,他很担忧钟四郎伙的安全。如今他需要的时辰已经到手,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为何还不见钟四郎回来呢?

老天保佑,千万活着回来,你们可是老子手上最精锐的兵啊!李诚中在心中不停的暗自祈祷。

第四十七章白狼山水间(十四)

李诚中看着钟四郎带回来的二十多匹战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是说,这些马都是从契丹人手里抢的?”哪怕事实就在眼前,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十个人从几百上千的契丹人手中抢走了二十多匹战马,而且人员齐整、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这实在是有些不合逻辑。哦,也不是毫发无损,有两人胳膊上受了刀伤,但伤口很浅,那么短的一会儿工夫已经结了一条浅浅刀疤,完全不影响继续作战。

等钟四郎把一切经过讲述完毕,他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便让钟四郎带领弟兄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将这支手上最精锐的伙留在了身边。有了这十个人做预备队,李诚中心里要踏实许多。

转过头来,望向那个胖子,李诚中大感兴味的问:“老兄如何称呼?”

胖子笑了笑,将一张肥脸堆成了一团,躬身施礼:“劳都头挂怀,鄙姓王,名全,家中排行老二,都头可以叫某王二郎,也有熟人称某王小郎的,因为某家中就两弟兄……”

王二郎……王小郎……李诚中忽然想起了那个放牛郎的故事,神色古怪的打量了好一阵子眼前的胖子,直将胖子看得浑身不自在,神色尴尬的不停咳嗽。

“王二小……”李诚中很恶趣味的和胖子聊了起来:“家中哪里人?做什么营生?”

“某就是山下罗家屯的,做的是贩卖货物的营生……都头,某不叫王二小……”胖子对这个称呼明显有些莫名其妙。

“唔,罗家屯啊,怎么不姓罗呢?”李诚中越看胖子越觉得喜庆,忍不住继续开着玩笑。

“都头说笑了,罗家屯有一大半人家都不姓罗……”

玩笑开过,李诚中自然要对这位给自己争取到了充裕时间的胖子给予表扬和鼓励,听着李诚中充满誉美之词的言语,胖子喜得心里直如开了花一般,脸上却反而严肃了许多,凛然道:“大义之前,某何敢惜命,这些都是该当的,当不得都头夸奖!”

听胖子王全介绍了契丹人这次进白狼山的兵力,李诚中稍稍安了安心。四百多的话,只比自己多一百多人,他对死守军寨的信心稍微增强了一些。

“对了,你会说契丹话是吧?来,上台子上来,到我身边,嗯……”

……

当兀里和可丹明白自己被胖子耍了的时候,都快气疯了,尤其是当他们领军赶到军寨之外并且发现通往军寨的道路真的很好认的时候,这种愤怒更是上升到了一个难以抑制的高度。本来只要顺着大道向前走就能很轻松的达到军寨,却因为轻信了那个胖子,所有人都绕了不知道多少冤枉路,绕路倒还罢了,连战马都被人抢了去,实在是令人太过难堪了一些,就好像在兀里和可丹的脸上狠狠煽了一巴掌,打得他们羞怒到了极点!

尤其是可丹,他领兵半生,打过的仗数也数不清,何曾吃过这个亏?可丹咬牙切齿的心里发着狠,“别让我抓到你……”一瞬间,他心里闪过无数种残忍的惩处方式。

可丹第一眼就看到了石墙内那座高台上站着的两个人,一个身子健硕的军官,一个在军官旁边小心翼翼赔笑的胖子。可丹认出了那个军官,就是这个军官,在榆关之下带领一队破兵,似模似样的出来列阵,唬得可丹耽搁了好几日才攻城,错过了最佳的攻城时机。至于那个胖子,他就算化成了灰,可丹也绝对不会忘记!…;

这两个骗子——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骗子!

可丹强抑怒火,开始观察眼前的军寨,他看见一道不高的石墙,心里不住冷笑,就凭这个想要挡住契丹勇士?那不是开玩笑么!然后他看见了那处石墙一侧的豁口……可丹想起了榆关那座敞开的关门,他死死的盯着豁口处,心里那股怒火噌的又燃了起来:“又想玩这种把戏?真当我可丹就那么好欺骗?”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可丹还保有一份清醒的话,接下来他听到的一句话让他彻底丧失了理智,这句话出自石墙内高台上站立的胖子,那个胖子满脸肥肉挤在一处,用一种古怪的腔调高喊了一句:“我家都头说,感谢契丹贵人赠送战马,等会儿打起来,必定手下留情!”

可丹的脑子“嗡”一响,胸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拱一拱的往上窜,他忘了继续观察整个战场的情况,包括两侧山壁上的石屋,更忘了手下的契丹勇士们已经在山里奔波了几个时辰!若不是一旁的兀里拼命拉着他,可丹就会冲在进攻队列的第一排。

第一批攻向豁口的契丹兵有五十人,分作两队,前面一队三十人,都手持弯刀和皮盾,皮盾是骑兵用的那种圆盾,不大,仅够遮护胸口或者面门等重要部位。后面一队二十人,均是弓手,在前面一队契丹兵的掩护下接近了石墙豁口。

契丹兵在豁口外小心翼翼的看了片刻,见里面两边的长枪林立,便不敢硬闯,向后侧方闪出了正面,契丹弓手便扣箭上弦,向豁口内侧的卢龙军枪兵射箭。

因为卢龙军枪兵的站立面是侧对契丹弓手的,而且第一排的士兵都穿上了皮甲,所以很多箭矢都因为角度的原因弹开了,有些射中了的,也插在皮甲上,对卢龙军枪兵的伤害并不大。射了两轮后,弓手中几个领头的看出了门道,用契丹话高声嚷嚷了几句,契丹弓手便转变了射箭方向,专射卢龙军枪兵的脸、腿等处。这一下子,顿时就有几个卢龙军被射倒在地。

随着几个中箭的卢龙军士卒的惨叫声,枪阵立刻就有不稳的迹象,张兴重大急,赶上去用枪柄狠狠敲打了几个乱说乱动的士卒,那几个士卒方才不敢再动,他又命人将倒下的士卒拖到一边,摘下他们身上的皮甲,给接替的士兵换上,那几个士兵立刻顶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李诚中站在高台上,他的手上拿着一杆小旗子,旗子是卢龙军所用的橘黄色令字旗,呈三角形。他仔细看着石墙外的契丹兵逐渐挤作了一团,便将令旗高高举起,向下用力一挥。两侧山壁上的孟徐兴和焦成桥早就等着李诚中的命令,见令字旗挥下,便指挥手下弓手从石屋后现出身来,弯弓搭箭,对着标注为一号区域的豁口前方空地进行了覆盖式射击。

孟徐兴和焦成桥指挥的弓手取得了重大战果,因为契丹兵站立得很集中,所以第一轮箭矢就放倒了十多个,几乎达到了箭箭中靶的效果。山侧石屋处冒出来的弓手让可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在愣了一会儿神之后,连忙下令回撤,但就在他发愣的这么一会儿,却让孟徐兴和焦成桥指挥的弓手每人射出了至少三箭,有些动作快的,射出了四箭。在这样的杀伤下,第一批契丹人最终安全撤回的只有十一个,有三十九人躺在了石墙前的地上。…;

战场上一片肃穆,只有契丹伤兵的呼痛声在山谷中萦绕。

可丹闭了闭眼睛,心痛不已,第一轮进攻就折损了三十九人,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敢接受,更何况里面还有五个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勇士!他明白自己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犯了急躁的毛病,在没有观察清楚整个战场态势的情况下就贸然发动进攻,这种错误犯得有些低级,让他在羞恼之下,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可丹仔细回忆了刚才的一幕幕,对眼前的形势有了一个大致的评判。现在威胁最大的就是来自两侧上方的弓箭手,但这些弓手的箭术并不精准,他们应该是采用了某种覆盖射击的方法。对于那些弓箭手所处的高度,可丹自认没有太好的办法,也就是说,人家射得到他,他却射不到人家。石墙豁口处的枪阵看上去也不是摆设,确实有点棘手,硬要往上闯的话,恐怕伤亡会比较大。

左思右想,可丹把眼光放到了石墙处。那道石墙并不高,也就一丈左右,而且看上去也不厚,一翻身就能过去,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从豁口处的枪阵那里硬闯呢?想到这里,他重新做了部署,准备一次性投入五十人,以五人为一组,沿石墙排出一条具有十个攻击点的线状攻势,这样的话,一次就能翻入石墙内十个人,转眼间就能有三十人攻入石墙。他觉得无论怎么说,三十个契丹勇士守护在石墙里的下跳点处,怎么样都能够坚持一阵子,只要有了时间和空间,契丹勇士们就能源源不断的翻入石墙。而且,这种情况下,他不认为对方的弓箭手还能够取得刚才一样的攻击效果。

五十名契丹人以五人为一组,很快就冲到了石墙之下,沿石墙排出了十个攻击点。其中两人半弯下腰作为支撑,攻击手则踩在两人的肩膀上,作为支撑的两个人使劲发力,将攻击手顶上墙头,攻击手一个翻身,直接便跳入了石墙之内。

第一个攻击手翻入石墙后,第二名攻击手也紧接着踩在作为支撑的两人肩膀上,翻身进入了石墙,紧接着是第三个……

石墙高一丈挂零,石墙内侧的壕沟有一人多深,高度和深度叠加在一起,于是悲剧发生了……第一波翻入石墙的契丹人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之所以没有及时出声警示后来者,是因为他们都被摔懵了,有些人甚至被摔得当场闭过气去。第二波依然如此,直到第三波跳进来,惨呼声才从壕沟底部传出去,那是守卫在壕沟边的卢龙军枪兵在用手中的木枪刺杀跌倒在沟底的契丹兵。李诚中自己在高台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感觉,就好像是用鱼叉在放光了水的鱼塘中扎鱼一样。

第四十八章白狼山水间(十五)

第四十八章白狼山水间(十五)

听着石墙内传出来的惨呼声,兀里第一反应就是催促可丹继续投入兵力翻越石墙,他觉得石墙内战况应该是相当激烈的,这个时候应该加大兵力投入,在石墙内站稳脚跟。

可丹听到兀里的催促声,却没有急着发令,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在遭受到第一次攻击的惨重损失后,他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心头那股邪火也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所以他没有妄动。他侧耳仔细听了听石墙内的一片纷扰声,猛地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这些声音绝大部分都是契丹勇士们发出来的,完全没有卢龙军汉人士兵的声音!

可丹不清楚石墙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翻入石墙内的契丹勇士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这种情况相当诡异,让可丹又想起了当初攻打榆关之时,那些攻上城头的契丹勇士。

石墙下还有二十个契丹人,他们原本等候在石墙下,准备将继续赶来的同伴送入石墙内。他们离石墙更近,听到的石墙内同伴的呼救声更加清晰。有几个机灵点的,在同伴的帮助下爬上了石墙,探头往里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他们没有看到双方交战的激烈场面,看到的是卢龙军士兵排成一排,用木枪往深沟里不停攒刺的场景,那副场景极其血腥,让人不忍目睹。这些契丹人大骇之下,没有顾及是否接到撤退命令,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孟徐兴和焦成桥没有指挥弓手继续覆盖射击,因为契丹人攻击石墙的兵力很分散,覆盖式射击除了浪费箭矢外,并不会取得多大效果。所以他们俩仗着自身的箭术,进行了点对点的狙击。整个契丹人的第二次攻击过程中,两人各自发了五箭,一共射中四人。这个战绩也算得上非常好了,两人不愧是关外游侠出身,箭术果然了得。

可丹并没有责罚那些无令擅自后撤的士兵,如果放在以前,他对于这种行为的处理方式只有一个——杀。但这个时候,他没有工夫整肃军令,他更关心石墙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撤回来的士兵一五一十把石墙内的情况告诉了可丹,可丹听完后一阵头疼,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在没有搞清战场态势的情况下连续发布了两道错误的命令,造成七十多名契丹勇士的轻易送命,可丹内心深处痛悔不已,转过头来向兀里道:“小郎君,一切都是可丹的错,还请小郎君重重责罚!”

兀里也在一旁肉痛不已,连上榆关城下的损失,一个月内,统共折损了百多名契丹勇士,这可是整个南下部族主要战力的五分之一,这个损失对于兀里来说确实有些太大了。但是兀里自认为如果换做是他亲自指挥,可能情况还要更糟。这个时候,兀里没有旁人可以依靠,他唯一能够指望的,还真的只有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可丹叔。

“可丹叔,责罚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现在怎么办?”兀里好言安慰着可丹。

可丹是品部最出名的勇士,他经历过无数场征伐厮杀,在和奚人、靺鞨人、室韦人的战斗中,总是带兵冲在最前,用他的刀和箭,赢得了一场场胜利,为部族的扩张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武勇之名甚至传到了土讫真水旁的契丹王帐,就连释鲁大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在草原上征伐的几年中,他攻克过不知多少个寨子,冲破过不知多少次敌阵,每次都打得酣畅淋漓,打得痛快之极,哪里会像眼前这样,打起来那么憋屈,那么郁闷。…;

“有本事就出来堂堂正正的打啊,藏在壕沟后面,算什么英雄!”可丹咬牙盯着军寨内高台上的那个高个子军官,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着狠。暗暗咒骂了几句,可丹无奈的回到现实中来,发狠解决不了问题,眼前的这伙卢龙军和以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不一样,他必须想出办法来。

可丹强迫自己冷静,他开始重新评估战场态势。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两侧崖壁上的弓手是一个大威胁,但这些弓手射术并不好,似乎只有两个人的箭术需要引起重视。但是现在问题是,如果集中兵力攻打豁口正面,必然会遭受上方弓手的覆盖射击,损失会比较大。可如果将兵力分散到整条战线上,却需要面对那道石墙,石墙也并不可怕,关键是石墙后面的那条深沟……

在深沟和豁口中仔细权衡一番之后,可丹最终还是将突破口选择在了豁口处,至少在那里,可以和敌人面对面的进行交锋,哪怕冒着被弓箭杀伤的损失,也一定要冲入豁口。只要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上方的箭矢就失去了威胁,而一旦和敌人纠缠在一起,可丹相信,没有人能挡住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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